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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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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样,秦政愿意将他从身边放走,就已经不易了,虽然有在他身边安插人制衡的势头。

既然这样安排,嬴政也没什么反驳意见,于是道:“好。”

秦政不觉得这样简单的制衡之术他看不出,见他没有丝毫异议,有些意外:“这样轻易就答应了?”

“大王对臣的安排,便是命令,”嬴政道:“封为长史,已然是升迁,臣又为何不答应?”

秦政听这称呼,微微一愣。

他其实没有摘掉这一特权的意思,只是他这么快换了称呼,若去制止,就显得是自己舍不得这样的关系了,也就任由他这样说,回道:“那便好。”

“封官还得等一段时日,”那边封地还没给吕不韦,暂时不能着急,秦政道:“不过这一次,不会太久。”

“谢大王。”嬴政言了这一句,便退出了殿门。

秦政一人处在凉室之中,心中叹了口气。

先前听了无数次谢大王,包括今日同样听了几句,唯独这一句怎么听都不是滋味。

这样一来,两人之间的界限是彻底划清了。

什么至交好友,到头来,两个人还不是要分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政莫名有些生气。

此事对于他应是好事一件,反正他平日老说自己幼稚,还很想从自己身边脱身。

一想到此,秦政就彻底狠了心。

他一人这么伤春悲秋算是什么,他从不觉得自己多情,对一个人这样特殊算作什么。

像崇苏这样待自己的人,只要自己在这个王位之上,日后找一个替代品也不是不行,何必这么动真情。

当下,还是以国事为重,在他这里,没有人会比国事还重要。

几日后朝堂。

蒙骜收兵归秦的战报送到咸阳,统共攻取十三城,秦政以督察新占之地的名义尽数封给吕不韦。

事后,为避免他有疑,秦政还与他事后谈话,言明上次那两问发问时自己确实不知情,让他名誉受损,实属有歉意,特意与其致歉。

吕不韦显然是将信将疑,事后让人去查封地有无异样,却并无结果。

又不好却了秦政的一份心意,新占地面积不小,吕不韦自是欣然接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之后,秦政在朝堂上提了李斯之构想,朝堂众臣议论过后,并无大的错处,遂决定采用。

同年,吕不韦决议督造兵器,下令延续秦国一贯先例,凡铸兵器者,必须在经手兵器之上刻上己身名姓,如若后续兵器有任何问题,按照其上名姓追责。

与此同时,又规范化每年各季各时段应种植的作物,专设部门监督管理。

对于他出身的商道,吕不韦更是没有落下,主张在不耽误秦国农业发展的同时,适当促成商业发展。

在他的极力推动下,秦国免去了商业税,并开放了多条商道。

一时秦国军工产物质量与技术大大提升,农产发展亦是并驾齐驱之势,商业亦在他的推动下,不再被高居咸阳城的统治阶级极为排斥。

渐渐地,人们开始遗忘他的风流韵事,反而记住的是他的功劳。

但相应地,秦政与他的矛盾愈演愈烈。

反观秦政东出的计策,此计屡屡被嬴政极力劝阻,言明至少等一年时间。

因考虑到各国联合攻秦的可能,秦政决定,先行采用李斯离间他国的计策。

之后一年间,秦政挑起战争的计策暂且搁置,秦国除去花重金贿各国权臣,并无大的动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年十月。

秦国边陲,秦国与韩国相邻之地。

新攻占的领地,正逢秋日丰收之际。

一阵稍显怪异的风刮过,田地间劳作者恰好抬头,一小虫从他脸旁略走。

而后,两只,三只,无数只……

田间人脸色皆变,面露惶恐之色。

自秦东部,有大片蝗虫袭来,蝗灾起。

蝗灾形势严峻,各地少粮,饿殍众多,迅速牵引出另种灾害。

同样在新占之地,一小城中,部分人被关在狭小的屋子中,周边人恐其如鬼怪,人人带着遮蔽口鼻的面纱。

此地,瘟疫起。

而瘟疫之势,虽已向周边蔓延,可疫病出的消息,却迟迟传不出此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数日后,咸阳城外,有人纵马疾驰而来,其上人面容憔悴,形容枯槁,像是几日未进米粮。

到了城边,其从马上跌落,有侍卫扶起,只听他如死而复生,拼尽了最后一口气,喊道:“草民状告当今相邦,隐瞒秦东瘟疫,欺上瞒下,其罪,当诛!”

第37章问罪

随着这惊天的消息传来,咸阳城中顿时乱作一团。

报信之人被安排在城郊,为避免他身上也沾染了疫病,秦政命了医师前去诊断,周边不许人靠近,凡是与此人接触过的,也全都暂时控制了起来。

那人奄奄一息,众多医师抢治,才终于给他留下一条命来。

待从他嘴里知道了具体,秦政紧急召集众臣,组织了一次朝会。

近来蝗灾四起,秦国境内人心惶惶,朝堂众臣忙作一团,各地的上书堆积,忙着安抚各地民众都耗去了大量精力。

秦政近日少有休憩,今日更是直至天明都埋在竹简堆里,听闻有人来报,说是众臣都到了大殿,落下最后一字,立即就起身前去。

起得太急,他眼前忽而黑了一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来传信的侍从想上来扶他,秦政却抬手制止,撑在案上缓了一会,而后道:“走吧。”

待去到那边,堂上一片沉寂。

接连的天灾,民间人心惶惶,如今又有人不远千里赴咸阳来控诉当今相邦,此次朝会怕是得起风云。

秦政的到来,是这场风云起的前兆。

他在高位坐下,先未开口,而是就这样看着其下臣。

他越是这样沉默,其下人就越是不安。

此次被状诉的吕不韦感受到那似有若无的目光,都未敢抬头,他虽有应对之法,却也受不了秦政这攻心一般的沉默。

秦政的性子,他是越来越琢磨不透了。

秦政不说话,在其后听政的华阳太后也不开口。

她虽仍在听政,但随着秦政的长大,他身后又有秦宗室和一众老臣,赵姬退居雍城,虽没有明确表态,但秦政是她的亲生子,她手中握权,不表态亦不干涉朝政,也是变相站在秦政这边。

秦政手中能动用的力量,和他早早表现出的为政能力,早就不是她能随意操纵,为避他锋芒,近来她都是坐山观虎,眼见秦政和吕不韦斗得越来越狠,她退居一旁,想借此先保全自己的势力。

但也不能让吕不韦全然退出朝堂,少了他这个挡箭牌,秦政下一步怕是肃清她的一众楚系势力。

且看秦政此次要如何处置吕不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在此时,秦政终于开口,道:“寡人听闻,城中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堂上没有人回话,等着他继续。

“擅闯咸阳,越级上报者,虽鲜有,却不是未有,寡人向来不甚在意,”秦政一字一句,全是说给吕不韦听:“只是这一次,他状举的是寡人的仲父啊。”

他说着,语气不沉,看人的那双眼也不藏锋,看似是在心平气和地与人陈述一件事。

可在吕不韦听来,就是一把刀悬在他脖子上。

秦政每次这样说话,都是随时翻脸的预兆,说得高兴了,其下人尽数坦白,还能少些罪名,不高兴了,当场便能发难。

吕不韦没什么可坦白,属地有瘟疫的消息,下属报上来时,他就在犹豫到底上不上报。

秦政想将他手中权势尽数夺走的意图越来越明显,他若是上报,蝗灾和瘟疫都在他的属地爆发,若是他管制不当,秦政定会借着此事来问他罪。

于是凭着些侥幸心理,他先将消息瞒了下来,暂且看局势能不能控制。

不曾想这并不是他能控制得下的,疫病扩散,他自知消息不能再瞒,这样下去恐出变故,可就在上报前夕,忽然就冒出来一人奔赴咸阳状告他。

瘟疫事发突然,他得到消息后立即就下令封锁,那一带是他的属地,按理说,这来状举他的人是出不来的。

此后的消息,他也都是时刻关注,在得知形势不可控之际,就想到了上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就算是这样谨慎,还是有人抢在了他前面。

要做到这一切,背后的人定是早就准备好了能避开他耳目的路线,为来状告的百姓铺好了路,让他一路畅通无阻来到了咸阳。

这严丝合缝的计划,定是有人在背后操纵。

可这会是谁人?

若要做到这一切,定是要提前就做准备的,但不论是蝗灾还是疫病,都是突发之事,那人为什么能提前做好一切准备?

吕不韦想不到是谁,却还是选择把祸水往他人身上引,道:“大王明察,此事臣绝无欺瞒之意。疫病起地是为臣之属地,但臣从未收到过消息,定是臣之下属有所欺瞒。”

当然,此事重大,他也不能完全将自己摘出来,添道:“臣督察不力,罪不可免,但其中实情,还有待查验,恳请大王,切莫轻信一人之言。”

“仲父所说有理,”秦政道:“只是如若有他人瞒报,那人又为何远至咸阳,又直指仲父?”

“许是因为是臣之属地,”吕不韦赶忙解释:“又或许,是此人陷害臣。”

“陷害?”秦政像是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道:“平头百姓陷害一国之相,那仲父说,这背后定是有人所指吧?”

吕不韦当下心惊,方才他话说得不对,简直是绕进了死胡同,秦政这话问出,答不是显得不合理,如若答是,秦政定是要借题发挥。

他暂且默然,可就算他不答,秦政却也不放过,继续问:“仲父怀疑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事大概率是秦政设的局,虽不知他究竟是如何做到,但吕不韦总不能说怀疑他,思考间,秦政又问:“说出来,寡人替仲父将那人治罪。”

他越逼越紧,吕不韦只好避其锋芒,道:“臣不知。只是不论是谁陷害,此事都不是臣之过错。”

秦政没再揪着这一个问题,转而道:“仲父保证,绝无欺瞒之意?”

吕不韦赶紧道:“臣绝无欺瞒之意。”

只要秦政没有证据,就不能将他定罪。

他不论是下令,还是令人去执行,都是身边亲信,就算是属地的人,也只是下属,只要一口咬定与他们并未有私联,秦政就拿他没有办法。

“当真?”秦政问。

吕不韦道:“当真。”

秦政没有再问。

一番问话下来,总算是没有什么大的纰漏,吕不韦却不为自己松口气,只要还在这个堂上,就要继续提防秦政。

果然,片刻后,秦政沉了声,道:“仲父可知,欺瞒寡人会是怎样的后果?”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见他神色又变,吕不韦不好沉默以对,只能硬着头皮答,道:“视情节而定,可至死罪。”

“既然知道,”秦政缓缓道:“又为什么要刻意犯之?”

他于王位上起身,道:“寡人再问一遍,可有欺瞒?”

这次吕不韦犹豫了。

秦政这副样子,似是手中有他的把柄,可这副神色,若是诈他呢?

他现在要是坦白,那就相当于自投罗网,吕不韦不知道他有什么底牌,只得赌一把,道:“臣,未有欺瞒。”

“好,”秦政不知为何露了笑意,道:“仲父几番肯定,可莫要改口。”

随后道:“传李长史。”

吕不韦听到此心头一跳,李长史,莫不是李斯?

李斯一直是他门下的人,他对李斯也算器重,秦政唤他来,莫不是他们有私联?

可这又什么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斯与秦政自一年前见面之后,就再也未有联系,近来也未见李斯有什么暗中传信的行为,要是联合起来对付他,又是何时计划的?

吕不韦觉得自己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棋局,他虽身在其中,却看不清对方的任何一步棋子,只得随着秦政的每一步走,越走越是死局。

待李斯上来,秦政示意他,道:“长史来说,相邦如何欺瞒寡人。”

李斯不顾吕不韦投来的目光,道:“禀大王,近来相邦瞒报属地疫病。不仅如此,他在属地府中擅养私兵,平日笼络各方名士,另外,从不拒官吏行贿。秦之律法,相邦丝毫不守,垄断一方,多番欺瞒大王。”

“朝间臣恐相邦势大,从未敢向大王状举,”李斯深深一拜,道:“臣苦相邦良久,今日不顾仕途当堂作证,还请大王明察。”

“大王,这是栽赃!”吕不韦孤注一掷,急忙撇清,道:“是他欺瞒大王,臣从未……”

“还敢狡辩!”秦政重重拍案,一双眼里难得起了波澜,却是满盛了怒气。

一时众臣下跪,场上转瞬静默。

吕不韦也跟着跪下,片刻后,做了最后的挣扎,道:“若要定臣之罪,至少要有明证,而不是人言!”

秦政知道他不会轻易认罪,抬手令人上了几卷竹简,而后将竹简砸到他面前,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吕不韦捡过那卷竹简,打开来,可还未等他仔细看,那边嬴勖朝宗室臣子使了眼色,当即就有人道:“臣举谏,相邦罔顾律法,收取私利。”

又是一人,道:“臣亦举谏,相邦欺瞒大王,多次瞒报各地传信。”

陆陆续续有人站出,吕不韦听着他们的举谏,竹简上的东西越看越慌神。

秦政在他方寸大乱时,适时添了一句:“仲父可看够了?”

他微微倾身,问:“看够了,可认欺瞒寡人之罪?”

吕不韦手中的竹简猛然跌落。

竹简之上都是先前他所传密信,虽都不完整,但整合到一起,确实已经足以印证罪名。

虽不知李斯到底是何时动的手脚,可人证物证齐全,这个罪,他是不得不认了。

恰在此时,那边昌平君芈启却道:“大王,相邦为秦辅国多年,此番就算有罪,念在其功,也该仔细查证,而不是即刻定罪。”

芈启是华阳太后的人,他出来说话,就是楚系的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定是认为,为了避免楚氏势单,吕不韦还需在朝堂上留着一口气。

这正好遂了秦政的意。

吕不韦如今监造兵器,又促成诸多新政,贸然夺其官职,或会牵连起更多变数,在蝗灾疫病频发的形势下这样抉择,是得不偿失。

秦政本就不打算当场将他定罪,而是想借此清洗他的势力,慢慢将他手下势力蚕食,将他从权倾一时的权臣架空成只能乖乖听话的朝臣。

但如此声势浩大的问罪,秦政亲自将他逼到不得不认罪的地步,不能再亲自松口。

他需要一个可以利用的谏言,而这个谏言自是不能由他的党派提出。

楚系畏惧吕不韦倒台后唇亡齿寒,他们的谏言,正是秦政需要的时机。

不论是问罪吕不韦,还是楚系旁观许久却不得已入局,都在秦政掌控之中。

这个朝会,是他大获全胜。

他早已料到堂上局势,此时也只需顺势而为,道:“昌平君所言有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定其罪能再拖些时日,但不能放任他回府销毁罪证,秦政最后做了决断,道:“那便让相邦在宫中自省几日,至于其罪,还待审议。”

第38章关心

待吕不韦被人带下去,秦政才安排下步事宜:“集结医师,派往疫病起地。五大夫王绾亲去督察。另外,灾情严重,各地少粮,放宽税粮标准,有能交粮千石者,拜爵一级。”

其下王绾接令。

而后是军事,此次蝗灾虽是自东方来,各国都多少有灾情,但疫病不是,秦遭此灾祸,要谨防他国趁此机会攻秦,秦政道:“蒙骜将军领军去边境,张唐将军为副将,在形势未能控下之前戒严,切莫让他国有机可乘。”

秦政将一切安排完,才象征性地去询问华阳太后的意见,道:“太后觉得如何?”

他的决策如若不涉及到楚系势力,华阳太后一般不插手,于是道:“是极好的,便遂大王之意。”

王令下完,朝会也就散了。

秦政去到后殿,待批阅了大半今日的上书,便召来了李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李斯上堂一番举谏,好一会才缓过劲来,如今见了秦政,第一句话就是:“大王行事都未事先告知臣,臣方才若是未猜中大王之意,岂不是功亏一篑?”

秦政令人来传唤他时,他都不知道自己要去堂上做什么,还是秦政派来的侍从一路为他说<ahref=https:///tags_nan/mingltarget=_bnk>明朝堂上到底发生了何事。

听完之后,李斯凭着自己的揣测,迎合着势头进行了一番状告。

吕不韦虽和他提过疫病之事,但他手里并没有相关证据,先前收集到的一些其他罪证,也早就交给了秦政。

他被推到风口浪尖,这种情势下,能做的也只有顺势而为。

也就只能在毫无根据的情况下,赌了一把秦政早有准备,状举了吕不韦各项罪状,将方才那场判罪推向了终局。

值得庆幸的是,他赌对了,秦政果然顺势抛出了证据。

秦政则道:“他对于此事很是谨慎,如若寡人事先寻你,他必会起疑。”

李斯事先毫不知情,属实是有些冒险,但秦政连他都不告知,确实能让吕不韦措手不及,李斯叹道:“大王好谋段。”

秦政也赞赏他:“你能猜到寡人之意,也是好心思。”

说着,他将那收集着证据的竹简递给李斯。

李斯拿来一看,见除了一部分是他传递的之外,还有一大半不是,他指着那一部分,疑道:“大王,这些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政没看他,但知道他说的是什么,道:“再仔细看。”

李斯便仔细看,细看下来,才发现那些内容的字迹都有些许不同。

他惊讶道:“这,居然都是模仿的字迹?”

秦政点头以示回应。

李斯那些证据虽然也能判罪,但还缺一些关键,吕不韦若是想为自己开脱,还是能做到。

秦政看过以后,决定将这些关键补上,可模仿的字迹就算再像,也难免会被他看出端倪。

所以这些证据定是要在他极度慌乱的时候抛出,让他觉得自己已然无路可退。

除去李斯,秦政还让嬴勖适时推出其他人集体状举,让吕不韦方寸大乱,静不下心细看,这样一来,这些假字迹就能瞒天过海。

李斯初见他时,只觉得他年纪尚小,自两次相谈下来,深感他心思缜密,不禁赞叹道:“大王深谋远虑,这样一步大棋能下完,定是早有准备。”

秦政却问道:“为什么这样想?”

李斯以为从来咸阳告发吕不韦的百姓,到朝堂上的发难,事无巨细都是秦政的安排,听他这样问,意外道:“那人能从相邦之属地千里赴咸阳,难道不是大王的安排吗?”

秦政哼笑一声,一直没什么表情的面上添了神采:“若真是如此,那寡人还真是料事如神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斯说不清他是一种神情,那抹笑意,虽看着像嘲讽,可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人,嘲弄之际,又带着些拿那人没办法的无奈。

他于是试探着问:“难道另有其人?”

“此事你无需关心,”秦政却不让他知道,将他打发走,道:“吕不韦的相邦之名暂且要留,但寡人会将吕党尽数革职,之后,寡人会加封你为客卿。”

李斯听他话间隐瞒之意明显,也就知道此事不是自己该问的,随即不再关心此事,只道:“谢大王。”

待他离去,秦政就道:“传长史崇苏来。”

宫外,嬴政正在自己府上,宫内的消息尽数传出,他与扶苏一年间的谋划,也终于是凑效了。

扶苏此时就在一旁,自从他搬出宫外有了自己的府邸,扶苏来找他就方便了许多。

此事一出,秦政恐怕就会意识到这一年间他为何要百般劝阻他东出,估摸着时间,应是快要召他入宫了。

不等片刻,果然有宫人来传召,嬴政和扶苏心照不宣,一人入宫,一人守在府中。

待入宫见了秦政,两人对案而坐,对视片刻,还是秦政先开了口。

他们二人之间,虽不似以前那样亲密无间,但凭着几年间的互相了解,秦政在他面前说话也不弯绕,直言道:“你事先就知道?”

“知道什么?”嬴政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政觉得他在装傻,道:“知道蝗灾、瘟疫,甚至所有的一切。”

“你就是知道,才让寡人将封地给吕不韦,”秦政道:“你知道所有,当时才那么笃定,让寡人信你。”

“所有这些,你一年前就知道,”秦政一直看着他的眼睛,问道:“对吗?”

否则不可能做到算计得如此巧妙,封地给吕不韦,而后封地内出事,紧接着有人破出吕不韦的封锁,来到咸阳状告。

嬴政却否定,道:“大王未免太过高看臣。”

“高看?”秦政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道:“寡人莫要低看了才好。”

嬴政早就准备好了应付他的说辞,道:“来咸阳状告相邦的人,确实是臣打通其间关节,只是此事,臣觉得应是邀功,而不是被问罪。”

“不仅仅是他的这片封地,”嬴政道:“这一年来,他所有封地境内,臣都安插了眼线。”

“臣一直想替大王抓住他的把柄,只是那片新占地先出了纰漏,才显得如此巧合。”

秦政不信,道:“那又为何要特意让寡人将新占地给他?又为什么说至少等一年?”

言罢,不待他答,又添了一句:“一年来,恰巧就是此地起了灾祸,不觉得太过巧合了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新占地局势不稳,最易起争端,”嬴政则道:“只是比起人祸,臣未想到先来的是天灾。”

他的每一句话,嬴政都有应对的说辞:“至于一年为期,是因为贸然挑起战争,山东各国若是联合,将会是很大的麻烦。到了今日,离间计颇有成效,若是未发此事,大王近日想开战,臣不会有任何异议。”

他答得滴水不漏,事事都往秦国大局上引,定是早就想好了怎么应对,秦政更加想破开他这天衣无缝的话术,道:“如何证明?”

既然天衣无缝,嬴政也想到了秦政会让他证明,于是道:“大王不信,可以差人搜查,臣府上书信往来,都可以查验,定与臣所说无差。”

他这样说,肯定就是准备周全,秦政也没有去搜的必要。

虽觉得自己想得是对的,但被他这么一通狡辩,对的也变成了错的。

在他面前总是这样被动,秦政今日方在吕不韦处大获全胜,紧接着就在他这吃瘪,有些不快,盯着他不放。

虽神色没什么变化,在嬴政眼里,他却俨然成了一个置气的小鼓包。

要说手段,秦政就是年纪小点,不能说输给他多少。

可奈何他是从未来回来的,能纵观天下局势,也就不是秦政能轻易看透。

秦政看不透他是为正常,可他从前自认对秦政了解得透彻,却渐渐地,也生了些看不透的地方。

比如自一年前秦政忽而将他推开,嬴政在之后才慢慢察觉到这小孩似乎是在暗地置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不知道他突然生什么气,都不给哄的机会。

两人就这么对眼看,看了半天,秦政没看出什么所以然来,嬴政却看到了他眼睛下的乌黑。

这几日事情太多,他肯定是没好好休息。

嬴政以前少年,或是青年时,最不注重自己的身体,政务不完就是不休息。

说来也奇怪,以前觉得寻常,可看到秦政这样,忽而觉得很不妥当。

可莫要再把身子熬坏了。

他抬手去,轻触了秦政眼下:“大王近来很是劳累?”

秦政没有躲他的触碰,嘴上却不承认,道:“不累。”

如今让他示弱还是难了些,嬴政收回了手,道:“传御史来帮大王处理吧,好好歇息。”

现在的局势可容不得他休息,秦政没听进心去,只敷衍道:“嗯。”

嬴政一听他这语气,就知他是在敷衍,又道:“可不要不入心。”

虽说得好听,让他好好休息,其实自己也给他添了事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让人来状告吕不韦,虽确实大有成效,但事发突然,肯定是让秦政不得不忙中抽空,去安排如何顺势掰倒吕不韦。

若是秦政能绝对信任他,让他在身边帮忙处理政事,那才能真正让秦政得闲。

就是不知道在这个世界有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话说到这,那边王绾来寻秦政,要与他商议去到疫地的具体行事,嬴政见人来,便退了出去,可并未出宫。

见天色已晚,他转而去了太医处,拿了几味安神的药来,借了膳房煎药,又让人去看秦政那边谈事谈得如何了。

药汤熬好,那边却未完事,嬴政又温着这碗药汤,一直到晚间好些时候,秦政那边才得了空。

嬴政这才提着它去了秦政处,到了殿门口,犹豫一阵,又没有亲自进去,而是交给门外侍从,道:“给大王送去,让他喝下便早些休息。”

随后便出了宫。

药汤验过毒后送到了秦政殿中,还是温热的。

秦政从竹简堆里抬了头,问道:“何物?”

侍从答:“回大王,是安神用的药汤。”

秦政收回目光,摆手道:“撤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政事还没处理完,他怎么能休息。

那人却适时添了一句:“是崇长史送来的。”

说完又补道:“听闻他在膳房守了很久,方才也是他亲自送到殿门前。”

秦政:“……”

他先前撇关系撇得那样快,看着像是对自己困他三年很有意见,可现在又来关心。

秦政一直不懂他,不懂他看重的到底是什么,到底是大业,还是自己。

也不懂对于他来说,自己到底是始终隔着鸿沟的君,还是亲密无间、一同长大的友。

只不过,他真是不坦率。

关心就关心,守了药汤那么久,却连送进来都不乐意。

秦政接过那碗药汤,递到嘴边,在外人面前,很好地掩饰住那一抹笑意。

第39章密信

秦政喝下这碗药汤,很快便困意明显,即使心里很不想睡,却还是敌不过困意,终是睡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一夜好眠。

第二日起来,却堆积了不少事情还未处理。

虽是休息好了,但政事却搁置了,他都有些怀疑是崇苏故意使坏。

不过他现在应是不会开这样无聊的玩笑了。

今日没有朝会,节省出了时间,秦政将昨日搁置的上书看完,令人都送出去,又开始想近日之事。

王绾和蒙骜张唐三人今日前去疫地,大体事宜都已经安排妥当。

若不出意外,疫病得到控制,此年的这个大劫难会平稳过去。

前提是东方几国莫要伺机而动。

将吕党撤下也只是时间问题,接下来就是考虑该由谁人来替掉这些人。

给拥护自己的一众臣子升官不是难事,最主要的还是崇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若真如他所说,来状告的人一路能到这里是他的功劳,因功论赏,他应是该升迁的。

可该不该给他升官呢?

明明他昨日才送上一片关切之心,秦政转头就疑起了他。

一码归一码,私情和国事,秦政分得很清。

他话说得滴水不漏,但秦政直觉,他就是提前布置好了一切。

他不仅知道蝗灾和瘟疫,又因为他了解自己,所以也想到了自己会找他问话。

每当这个时候,秦政就会有些后悔先前与他太过亲近,现今他了解自己,自己却对他的来历和能力一无所知。

他到底还知道多少?他又是如何知道的?

提前一年预知后事,未免太不可思议。

据他所知,占卜之术不是一定精准的,可崇苏的计划,却好像是笃定了今年会有蝗灾以及疫病,而后以这个为前提制定了所有计划。

拥有这种能力的人在秦国,对秦国会是很大一个助力,可又太过不可控。

不论是初遇还是现在,秦政总有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的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虽然在王位上,但操纵全局的,又好像是崇苏。

这样一个人,如果不利用好,就是捅向他的尖刀。

据崇苏所说,他是为了一统的大业才留在实力最强盛的秦国,留在他身边。

如若他所说不假,以秦国的大业为先,那么不忠对他而言没有好处。

可真的是为了秦之大业的话,他的身世来历都将不重要,他与自己说明一切,只会让自己更信任他。

他为什么要瞒,他到底有什么好瞒的?

不可控的因素太多,最好的方法,是将他完全控在自己手里。

如若他真的能知晓所有后事,由自己知晓、决断后做出应对之策下发,就能抹去这些威胁。

秦政一直尝试掌控他,一直以来,却也未能完全成功。

让他将自己当作归属,让他臣服,就是想控制他。

只是他嘴上说了,心里怎么样却不得而知。

将他困在身边在最开始也算是一种尝试,只是三年下来,差点把自己给赔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今还把他从自己身边放走,就更加不可测了。

秦政想过将他彻底困住,不是单单困在自己身边,而是彻底夺去他的自由,关起来一点点逼问他到底还知道多少。

这么多弯弯绕绕干什么,崇苏现在充其量也就是个长史,可他为王,想夺去他的官职甚至是一切,再简单不过。

可那样,他就真的成了一个预知未来的器具。

况且,以他的心气,说不定根本什么都不会说,被这样困住,只会徒增了怨恨。

抛去对他的私情,就算是承袭秦国历代君主的惜才之心,秦政都不该这样做。

何况到目前为止的揣测,都是他的直觉,他并不能确信以后崇苏是不是还能知道什么,也不能确信崇苏究竟会不会威胁到他。

暂且在他身边多放自己的人,与此同时,还是先摸清他的来历。

先前他让出使燕国的蔡泽去查,可燕赵两地终究是异国,蔡泽并没有查出什么来,那就放眼去赵国。

秦政忽而想起了当时在赵国,住在崇苏旁屋的妇人。

虽说她可能也不知道崇苏的来历,但她若在那处住了良久,至少知道崇苏何时出现在那,他又为何是孤身一人。

弄清了这点,说不定能找到些查他来历的线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时随他去的暗卫死在了回路上,没有人知道那小屋当时在什么位置,妇人又长什么样子。

秦政令人拿了绢帛来,回想片刻,而后勾勒一副地图在其上,又在旁边画了一副画像。

随后吩咐下去,道:“与蒙骜将军传信,就说派军中人前往邯郸,去图上所画的地方寻这个妇人。”

待此人得令下去,那边又有人急匆匆上来。

秦政看他来得急,还以为是王绾去平疫病的队伍出了问题,赶忙道:“何事如此慌忙?”

“回大王,”那人递了密信上来,道:“是雍城那边的消息。”

雍城那边来信,就是和赵姬相关了。

一年来她都没什么动静,最近事情繁多,她来凑什么热闹。

秦政忽而有些不妙的预感,果然,打开后只消看一眼,他就皱了眉。

这绢帛上写的分明是——赵太后有孕,几近临盆。

不知为何,看着这一条消息,秦政忽而无名火起,燃上心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近日诸多事宜,他都不觉得有多烦闷,独独这一条,在他这激起了千层浪。

猛地,他将手中绢帛砸去一旁。

这东西轻柔,落地无声,却如千斤旦砸下,震得他有些发昏。

她有孕,这时候消息才传来咸阳,在雍城的眼线都是干什么吃的??

秦政质问道:“为何现在才有消息来?”

传信之人见他发火,大气不敢出,唯唯诺诺道:“回大王。太后一直藏着身孕,是近来接近临盆,找了产婆去,这才被发现。”

有身孕这么久都不声张,也不知道她是怎样小心翼翼才瞒到了现在。

她就这样想要这个孩子?

秦政火冒三丈,她既为太后,就应该知道她的孩子会给他带来麻烦。

明明已经任由她独居雍城,任由她与男宠胡作非为,为何还要给他生出这种麻烦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秦政知晓她厌恶背叛,犹其对嬴子楚独留她在邯郸久久不能释怀。

他是她骨肉相连的亲生子,她就不明白,他也厌恶背叛吗?

为了一个野种花这么多心思,自从来了秦国后,就没见她为他花过心思。

究竟谁才是和她一同患难与共的骨肉!

秦政气了半天,又想起来问:“可知奸夫是谁?”

“回大王,那边未敢确信,”传信者道:“但很可能是常出入太后住处的一个男子。”

秦政强压着怒火,让自己的声音不至于出现过大波动:“谁?”

传信者念出了一个名字:“此人名为嫪毐。”

秦政大为意外。

这人不是太监吗??

为何又不是了?难不成一开始此人就不是太监,是赵姬在其中动了手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政声音愈发冷,问:“消息无错?”

“回大王,”传信人从未见他这样生气,怕他迁怒,脸险些就趴伏去了地上,道:“概是无错的。”

秦政好一阵没有说话。

那日听了半个墙角,后来被崇苏捂得死死的,脑子里想的还是其他事,自是根本就没有注意他们。

可崇苏听到了,他怎么不告诉他?

难不成他没有听出来?

他明明懂得挺多,这时候就听不出来?

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就算知道了,似是也不能怎么样。

就算没了嫪毐,也有其他毐,世上男子这样多,她大可以另寻他人。

在雍城,她多的是机会。

此事与另一方是谁无关,最主要还是赵姬怎么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政简直头疼,道:“下去吧。”

那人如释重负,麻溜起身出去,却又听身后秦政道:“回来。”

他心里叫苦,又只得回去听令。

“此事绝不可传出雍宫,”秦政看他,面上冷若冰霜,字句间都是威胁:“若是让寡人在咸阳听到了风言,尔等都脱不了干系。”

此时若要打去那个孩子,赵姬身体恐怕受不住,只能等她生下来再说,秦政又道:“待太后生产过后,让她来咸阳见寡人一面。”

在见她前,秦政暂且对她抱有一丝期许。

若是她是被那嫪毐诓骗,现在回头,秦政可以念在生母的份上原谅她。

只要她肯舍弃那个孩子。

说完这些,他才让那人退下。

也就是这时,宫外崇府。

嬴政昨日多晚归府,扶苏就守在府上等到了多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扶苏平日都是回蒙府,今日为了防秦政派人上府搜查,才留在此处照应。

不曾想秦政并没有派人来搜查,嬴政还在宫中待到这样晚才回来。

扶苏左等右等不见人,在桌案前盯着晃悠悠的烛火愈来愈困倦,一时不察,倒头就睡了过去。

嬴政回来,就见扶苏趴在桌案上已然睡熟。

他本以为扶苏会自己回蒙府,或是在府中寻处偏房睡下,未曾想他会这样拘谨,就这样将桌案当成了床榻。

他心中叹气,将扶苏唤起来,又阻了他想回蒙府的心,让他去偏房睡下。

两人有事未谈,若今日回去,那扶苏明日还要来,是多此一举。

今日起来,两人对坐,谈起昨日宫中事。

嬴政与他道:“所想无差,他疑我,但并没有证据。”

这一年准备周全,扶苏不担心会出什么岔子,只道:“只要大王不用王权施压就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概是不会的。”嬴政了解自己,且不说他现在对于秦政还很有利用价值,在没有明确威胁到他之前,秦政也不会贸然为难。

秦政会想着制衡,还会想方设法查他的来历。

想着,嬴政问扶苏:“那个妇人还未找到?”

第40章雀跃

扶苏摇摇头,道:“一直都未有消息。”

离开赵国前扶苏去给布币的那位妇人,一年间他们一直在找,就怕秦政之后为了查验他二人的身世而去寻。

可奇怪的是,那贫民区的角落却再寻不到她的身影。

“若是她早已死了呢?”扶苏问。

嬴政却道:“也不能确信,再找找,至少要确保她不会再回邯郸。”

他如今这副身体怎么看都只是赵国难民营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孩子,而作为近邻的那个妇人,怕是知道他的往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是给秦政先找到,捏造的身份就要被尽数拆穿。

回想初来这边的时候,照那妇人话间意思,原主在屋内几日没动静,想来该是病重后一命呜呼。

秦政如今只朝着他会预知的方向想,如果被他知道事实,估计他就会往怪力乱神的方向猜了。

能知道的那样多,与他又那样相像,或许秦政能猜出来真相。

不能让秦政知道他是重活了一世,更不能让秦政知道他是另一个他。

被他知道了,在这个世界的路,也算是走到头了。

扶苏想起初来这个世界时,见他二人已然走在一起,还以为他们会是知己,没想到现今却趋向于针锋相对,于是道:“我原以为,一样的魂灵是会互相吸引的。”

嬴政本想否认,却又想起和秦政一起的桩桩件件,抛开一切单纯与他相处,也确实是开心,于是道:“或许吧。”

转而问他:“你觉得,若是从前的我面对世上的另一个自己,会怎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山不容二虎,扶苏估计他不会容忍,道:“会抹杀他的存在?”

“嗯。”嬴政答他。

同样的道理,秦政知道了,估计也容不下他。

可扶苏认为如今的秦政不会这样做,想了想,又道:“若是可以利用呢?也不留?”

嬴政并不觉得他会留人,道:“比起那点价值,我倒觉得威胁更大。再者,要他做什么,既是同一人,我并不认为我会比他做得差。”

扶苏却觉得不对,这是站在先前他为帝王的角度看,那时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也确实不需要太多助力。

可现在秦政甚至还未全然亲政,九年来,秦政肯定看得出来他们大有用处,于是道:“但大王同长史一路到现在,也知有我们在会是多大的助力。”

且不说这个,先前他盯梢吕不韦时,一次吕不韦入宫会见,自那之后,他周边的人就有些关于秦政二人的传言。

虽说内容过于离谱,说一方是另一方的男宠,但能让人这样误会,他二人的关系想来是极好的。

不说价值,陪伴多年的感情,难道会一点都不顾及吗。

嬴政不知他在想什么,回了他方才那句话,道:“我们之于他的助力,全都是凭借我们所知先行,其后再告知他。他如今只是处在一个被动的位置,就疑我防我,就算是知道真相后想利用,最好的结局也是禁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倒是真的,扶苏心道,两个重生者,知道的实在太多,不确定的因素太大,秦政最妥当的方式就是将他们困住。

可嬴政不会希望这样。

在这里不能当帝王,至少也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么会甘于被困在一方。

嬴政接着道:“况且,他想利用我们的先知,又如何确保我们所说定然会应验,又如何确保我们定然会全盘托出?”

“且不提这些,假设他信我们所说,我什么都知道,日后一直凭借我所知而决策,让秦国朝堂上下太过依赖于背后的我,又将他置于何地?”

“届时,谁才算是秦国真正的王?”

嬴政初来这个世界就想取代秦政,若是在这个世界他们长相一样,那么如今都不会有秦政的存在,在王位上的依旧会是他。

秦政和他可是同一个人,日后知道真相,必定会想到这个层面。

他如何能容忍一个生出过这种念头的人依旧横在他面前决断一切?

他定然不能。

就算念旧情,秦政也不会在涉及大权时念,就算再在意,顶多也只会让他留在身边,就如同过去三年那般,做一个毫无威胁的笼中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扶苏被他一席话问得无话可说。

这样瞒着身份,日后在王位上的提防另一个知道的太多,想要掌控,在朝堂的忧心另一个打压,想要不断揽权,看起来是一个死循环,这样一来,他们二人之间的争斗就不会少。

除非有一个服软,或者他们互相服软,才有并肩的可能。

扶苏想不到故事如何发展,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不过他也插手不了他们的事,嬴政在朝堂弄权,那他控好民间事宜就是。

近来扶苏自己也有些麻烦,蒙家那边对于他的行动,不是全然支持了。

蒙恬和蒙毅与他私交甚好,可蒙骜不一样。

蒙骜忠于秦政,先前同意扶苏养死士去对付吕不韦,是因为先前秦政给予他二人的信任。

一年间他的行动蒙骜都不知道具体,可他以为是秦政命令保密,也就一直没有过问。

可现在看来,秦政也不知道他二人在做什么。

虽结果是好的,但这显然是违背了秦政的意愿在擅自行动,蒙骜知道了真相,今后估计不会继续为他培养势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者,这一次过后还在蒙家眼皮底下行事,也容易被蒙骜抖去秦政面前。

是时候从蒙家搬出来了。

可这就让扶苏面对了一个极大的难题。

他没有钱。

这还是扶苏第一次面对这种窘境,以前身份尊贵,他从来不需要考虑这些,到了这边,也一直有蒙家庇护,等意识到这一难题时,他却也来不及攒到那样多的钱财。

没有钱财,他想在咸阳城中单独立府可以说难如登天。

如今他在咸阳唯一的倚仗就是嬴政,来他府上住是最妥当的,可他又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搬到这边来住,与他朝夕相处,扶苏有些不知该如何自处。

那天被他揭穿身份,扶苏知道从前他二人误会良多,只是后来两个人谁也没再提,为了共同的目的又走到了一起。

说是皆为前尘,但遗留在他们之间的问题不解决,日后他二人难免还是会越走越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像先前他的那次上书一样,两人大吵一架,后来他被发往上郡,直到双双死去,他们都未有过第二次交谈。

在这边不能再同从前一样,扶苏下定决心要和他好好说话。

不过这事可以延后,还不是最主要的。

他提出来要来这边住,还不知道嬴政会不会答应。

而且自己没钱,以后还要依靠他,万一他嫌自己没用怎么办。

该不该说呢。

扶苏昨夜留在这时无聊得紧,脑海中一直盘旋着这个问题。

踌躇一会,他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实在不行,还是先向蒙家那两位借些钱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想着,他起身,打算开口告别,嬴政却好像想到了什么,道:“找个机会从蒙家搬出来吧。”

果然他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扶苏也就借着他的话说:“搬出来之后去哪?”

嬴政看他一眼,觉得他实在多余问这一句,道:“还能去哪?到我这来。”

说完,见扶苏旋即沉默,并没有即刻答应。

看他神情,嬴政转而意识到了什么,心觉他可能是怕在这不自在,道:“不愿意?”

不愿意就算了,这府上也不大,让扶苏在附近置办个房产也不是不行。

扶苏没有官职,也就没有俸禄,多年前嬴子楚给他们拜爵那一句空口承诺到现在也没兑现,在秦政身边时,也听他说过会给扶苏封官,也不知现在还作不作数。

总之在扶苏能自力更生之前,还得他来养着。

虽说现在他的俸禄也不高,但好在先前待在秦政身边,他时不时能捞得点好处,秦政不在意那点钱财,他拿了也就拿了,也从来不管。

加之秦政送他金银财宝从来不吝啬,长久下来,也积攒了不少,养一个扶苏还是养得活,嬴政于是道:“你想住何处?与我说,我替你去置办。”

他既然愿意让住,扶苏就没有不同意的道理,况且另住花费太多,不如去多养几个死士,扶苏于是道:“没有不愿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言毕,又赶忙添了一句,道:“我明日就搬过来。”

随即与他告了别,出去了府上。

回去蒙府的路上,扶苏有些高兴。

看来是他担心太多,嬴政根本就没有嫌他的意思,相反地,还为他考虑,主动说要为他置办房产。

嬴政对他好像还是很好的。

以后在他身边住下,还是找机会把话说开,或许以前的心结,只是因为他们之间隔着太多误会呢?

扶苏路上走得一步一跳,按理说,加上前世的年纪,他早就已经不小了,不该再这样幼稚,为了这样一份好意而这样雀跃。

可这份好意不是来自于别人,而是嬴政。

他自幼没有见过生母,嬴政亦少在身边,长大后,扶苏也只是仰望着他,未与他太过亲近,他们之间好像从来都只是君臣。

他从未感受过血脉相连而独有的那一份亲近,以前觉得早就放下了,其实不然,在这边看到蒙恬和蒙毅可以在父母面前任性,他还是会在心底悄悄羡慕。

即使现在他们之间没了那层关系,甚至□□上的年纪都差不了多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魂灵又未变,嬴政虽说不要再在意先前的身份,可他要是真的抛去了一切,那么现在两人就只是陌生人,至多只是上下级。

仅仅如此的话,他又为什么要对他好呢。

其实他也不能完全抛去从前。

在这个世界,他们二人都想平去大秦的遗憾,以这个为大前提的同时,或许他的一些微不足道的小遗憾也能平。

他从不贪心,不需要很多,只是一点点就好。

让他能从嬴政那处,感受到从前缺失的,那一份因亲缘而独有的偏爱。

是只对他,只此一份的偏爱。

第41章风言

第二日,扶苏一大早就搬来了这边。

嬴政出来接他,见他行李也不多,身边却跟了三个人。

还是那个孩子团,嬴政早已不觉得新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四人除去那个姑娘尚小,离及笄都差了一岁,其余都已然长大,犹其是蒙恬,待今年冠礼过后,他估计就要随家中人去到军中。

待都进去府邸,蒙恬游览一圈,见这里比蒙府小了不知多少,与扶苏小声道:“我们的宅子不好吗?为什么要搬到这来?”

蒙毅接道:“搬来此处,日后相隔好远。”

蒙府在城中心,这边的住处确实远了。

扶苏就道:“无妨,我时常登门拜访,也就不算远。”

嬴政听他们说了半天,平白添了一句,道:“不会在此处住太久。”

吕党打下来,空出的官位要用人,此次他有功,秦政不会放着他不用的。

扶苏接着他的话道:“是啊,待长史升迁,我就会往城中心去了。”

三人转而又说起其他,前世的好友一朝和前世的长子走到了一起,嬴政站在一旁听他们叽叽喳喳,自觉倒像是局外人。

只余那个姑娘没有参与他们的对话,而是站在其后看着嬴政,看了好一会,她过来问:“长史大人和扶苏很是相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乔松身量在寻常女子中不算矮,但终归年纪小,嬴政身量又高,她说话不得不尽力抬头看他,嬴政矮了身和她平视,问:“何以见得?”

“扶苏常常提及长史。”王乔松回他。

“哦?”嬴政状若无意,问:“怎样提及?”

王乔松却没就此事说具体,转而道:“他曾与我说过,他很崇敬一个人。”

像是怕被那边的扶苏听见,她凑了过来,低声道:“我觉得这个人和长史有点像。”

“嗯,”嬴政也随她放轻了声音,问:“他都说了些什么?”

“他说,”王乔松道:“你就像天上的……”

“咳咳咳。”扶苏自他二人说话起,就留了心在这边,王乔松声音放得再小,忽而听到几年前自己说的那番话,扶苏一个激灵,当即将她拉到身边,无奈道:“不是说不告诉旁人的吗?”

王乔松与他笑:“长史算旁人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扶苏一时噎住了。

但这番剖白的话他坚决不要当着嬴政的面捅出来,道:“那也不能说。”

说着就要拉她走,王乔松被牵走的同时,还不忘回头,对嬴政眨眨眼,神色俏皮,又转而和扶苏道:“不要害羞嘛。”

“我没有。”扶苏的话毫无说服力。

就算王乔松没有说完,嬴政也意会到了大概,在原地笑了一会,也不在这杵着了,从扶苏屋子里退出去,任他们一起玩闹。

也正如他今日说的那番话,扶苏搬过来几日后,嬴政便收到了调度书,猜想无错,秦政果然为他升迁。

不过升迁的官职却别有用心,是为客卿。

客卿本是异国者来秦国做官而得的官位,不过在他人看来,嬴政也确实是从他国来。

同时,那边李斯也同做了客卿。

秦政在他身边放人的意图太过明显,这个人选也不算是意外。

纵观局势,李斯的出现也称得上巧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秦政疏远他的时候恰好出现,又凭借一次会面获了赏识。

不单单是看重才华,李斯是从他国来,在秦国没有任何背景,只能依靠秦政,于秦政来说很好操控。

再者,他和李斯在此之前官职都不高,也方便一同升迁,随时都跟在他身边。

此先都是君臣,一时成了对弈者,还真是世事无常。

长史只是属官,成了客卿,最大的好处便是他终于可以入宫上朝。

日后这个世界的变化愈大,仅仅只凭借自己所知去猜形势,难免会出意料之外的事。

能走上那个明堂,才能更好地把控一切。

既然升迁,嬴政与扶苏又换了府住,这边的宅子倒是大些,也更近咸阳宫,他去宫中也方便不少。

他升迁的第二日便有朝会,嬴政起了个大早,与朝阳同行,入了咸阳宫。

方一进明堂,他就见了吕不韦。

先前的罪状陈列,吕不韦虽保住了相位,但封地被削了大半,吕党却半数受到牵连,他的势力几尽被连根拔起,如今朝堂焕然一新,多了很多吕不韦熟悉或不熟悉的面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何故,新来了这么多人,吕不韦却总是盯着他看。

嬴政略过他的目光,站去了同等官位的李斯身旁。

再之后,他发现不止是吕不韦,陆续有更多的视线落在了他身上,包括一旁偷瞟自己的李斯。

嬴政从不畏惧他人的注视,只是他初次上朝堂,有这么多人看他属实奇怪。

怎么回事?

不待他细想,那边秦政就来了。

待他在王座坐下,众人跪拜问安。

而后,嬴政方起身,就感受到一道目光落到了他身上。

微微抬眼一看,果然是秦政在看他。

众臣皆低头避秦政锋芒,唯有他起身就迎了他的目光,对视间丝毫不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胆子倒是大得很,秦政在心中道。

众臣还等着他发话,秦政没有看人太久,只是在移开目光的前一瞬,朝他露了笑。

带了些许狡黠。

嬴政瞬间觉得他不怀好意。

今日所要议的,还是疫地与蝗灾的后续处理。

在此之前,秦政命人宣了为众人加封官职的王令。

这一封王令下来,嬴政算是知道了今日为何这样异样。

加封一般是要在其后附上因由,其他受封的臣子都有详细原因,可到了他这,秦政只说了他有功,何功之有,却没有补充。

他所做之事只告诉了秦政,秦政知道他有功,官倒是给了,但是给得很暧昧。

不说升迁原因,那么在他人看来,嬴政就很像是得位不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先前还奇怪,为什么秦政一直没有问他此事具体,本以为他是事宜繁多忘去了脑后,没想到是在这里给他下套。

不问具体,事后他去寻秦政要个说法,秦政还可以借这个由头把错推给他,转而把自己摘出去。

一年前,他只是宫中的一个侍郎,只此一年,他莫名得了长史之职,如今又高升了客卿。

其间无功,又未明确是秦政一派,他的出现太过突兀,都不用想,定是会惹来朝中人生疑。

他们想去了得位不正,至于怎么得位不正,不知道秦政有没有在其间操纵他们所想。

若是以后他拿不出什么政绩来,对于真实有功的臣子们来说,他就是被排挤的命运。

倒是防止他结党的好手段。

来朝上第一天,秦政就给他使绊子,方才那笑果然不怀好意。

加封的事告一段落,秦政又说去了疫地。

瘟疫之势因为瞒报,终究还是没有及时控下,向周边扩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绾忙于处理疫地之事,蝗虫灾情和税粮之事暂且搁置,来信请派他人分去这两项重担。

秦政本意是让此次受封之人前去,以继续巩固他的势力。

那边昌平君芈启却站了出来,道:“大王,臣愿担此重任。”

若让他去,此次回来,指不定就要邀功。

楚国宗室近来一直安分,此时忽然跳出来,不知道是何用意。

但他既然站了出来,秦政自是不好回绝,斟酌片刻,道:“那此事便倚仗昌平君。”

“谢大王。”芈启领了旨意。

此事落定,再由堂上臣子汇报了些近日之事,也便散了堂。

嬴政自觉今日之事会给他带来麻烦,没想到麻烦来得如此之快。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临近出宫,他被吕不韦拦了步。

周边人见他被拦下,纷纷投来了探究的目光。

吕不韦打量他片刻,缓缓道:“崇卿,听闻本相在秦东的封地混进些蛇鼠,你可清楚此事?”

说的怕是嬴政安插眼线的事,只不过他怎么会知道?

难不成是秦政透露给他的?

嬴政低头看他,道:“下官不懂相邦何意。不过,相邦莫要记错了。”

他轻飘飘回了一句:“在秦东,相邦何来的封地?”

吕不韦在秦东的封地经此一事已然被秦政收走,这句话自然戳了他的痛处,心道如今他失势,连一个新上任的客卿都可以对他出言不逊,正想反驳,那边却有小厮来。

“大王召崇客卿一见,客卿请。”

秦政这个时候召他作甚,嬴政不解其意,不过正好从这里脱身,于是道:“下官先行,相邦自便。”

于是当着下朝百官的面,他又随人去后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待在此处正准备看好戏的众人见他忽而被传唤,视线多少随其而去,又听吕不韦在一旁骂了一声:“以姿色示人,无耻!”

一时众人好似明白了什么。

难怪他升迁得如此迅速,原来是这样?

还未走远的嬴政自是也听到了这句话,无言一阵,心道他怎么会想去这个层面。

如果不是他为了泄愤故意这样说,难不成是秦政的暗指?

可秦政再怎么为难他,也不该会拿此事开玩笑。

这样的谣言出去,可不仅仅是他的名声败坏,就连秦政也同样是被诽谤。

究竟是不是他在背后主导,反正就要见他了,一问便知。

自上次为他熬药汤,两人也是好些时日未见。

待进了屋中,嬴政与他对坐,直接道:“大王不将臣之功告诉众臣,独独告诉相邦,这是何意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政回他:“没有何意。客卿靠检举相邦所得的官职,自然要替寡人承些相邦的怨气吧?”

嬴政道:“哪里单是相邦的怨气,臣看很多人都对臣颇有微词。”

秦政寸步不让,道:“那就证明给他们看,证明客卿能当其职。”

“这可不是能否当其职的问题,”嬴政将方才听到的说给他听,道:“相邦说,臣以姿色示人,大王如何看?”

秦政一愣。

不公布他的功劳,确实是想让人误以为他得位不正,让他在走出下一步前不能拉帮结派。

而将此事透露给吕不韦,是秦政想让他在朝堂上多个对手。

但没想到这两者一结合,吕不韦对崇苏怨念深重,居然直接将先前他信口胡诌的话拿来辱人了。

许是也带了些对他的愤怒,吕不韦也不管这话辱了崇苏也会牵连他。

吕不韦留着个相位,却几尽被架空,反正是撕破脸了,在外道些谣言,也确实可以不顾他的颜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事寡人会为你正名。”秦政只好道。

嬴政一眼看出他除去意外,还有些心虚。

难不成吕不韦对于他们之间的误会还真有秦政的份?

但看他的反应,不是近来吩咐下去的,倒像是以前的无心之举被放上了台面。

他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第42章刺客

嬴政还想再问,秦政看出来这个势头,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

叫他来本是为正事,没想到出了这个岔子,还越说越偏,只道:“再听见他胡说,便让他来见寡人。”

而后赶紧绕开这个话题,道:“寡人听闻贺桦与你住到了一起。”

他能知道此事,嬴政并不意外,道:“是。长久以来有劳蒙府收留,也该搬出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年来,也没机会与他说起扶苏,嬴政借由此次机会,与秦政道:“有一事一直未与大王禀明,贺桦他本名实为扶苏。”

“嗯?”秦政稍稍露了些诧异,道:“本名?那他先前又为何要用贺桦这个假名?”

“为了骗过臣,”嬴政在他面前编的谎从来都是真假参半,道:“臣与他此前有些误会,他瞒着身份,是不想让臣认出。”

秦政没有深究其中故事,对于他来说,这是嬴政的家事,与他没什么很大的关系。

只是若有所思,片刻,秦政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扶苏。”

嬴政:“?”

而后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崇苏。”

嬴政回他:“臣在。”

接着秦政发问:“你们族中人起名都爱用苏?”

嬴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一句戏言,他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

当时取这个假名时第二字之所以选轻声,纯粹是因为直接谐音重塑二字太过明显。

再者,那时的他哪知道扶苏也会来这边。

哪想到有朝一日会被秦政这样打趣,只好道:“大王说笑了。”

开完他的玩笑,秦政言归正传:“寡人先前说过,日后也会为他封官。此事不是空口虚言,由你来看,是如今封还是今后?”

扶苏在这个世界还未及冠,何况他们的势力还没培养起来,此时为他封官只会被人针对,嬴政于是道:“今后。且待他及冠。”

“那好,”秦政道:“你且告知他,待他及冠,便可向寡人来要官职。”

接着,像是生怕他再问及方才那事,道:“先下去吧。”

嬴政却未起身,复而提醒他,道:“先前与大王所说,还请大王切莫忘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要是为他正名,秦政定是要公布他之所功,连同得位不正的风言一起抹去,也不知秦政会不会为了名声而破坏他的布局。

“不会忘。”毕竟是由他所起,秦政也不想这样的风言散出去。

“只是,寡人能抹去明面的言语,”这样的谣言最是容易入人心,既然已经散播,秦政预想不会那样轻易就收场,道:“却抹不去他们心中所想。”

随即一笑,倾身去挑了他的下颚,道:“若是你未生得这幅好皮囊,那倒是好办。”

“这幅皮囊?”嬴政反握住他的手,轻挑了眉,问:“大王喜欢这样的?”

他不会轻易夸人好看,既然在皮囊前边加了好字,就是真心夸赞了。

“倒也不是,”秦政否认,松开了他:“美有千种,寡人能注意到皮囊,首先是因为欣赏你。”

随后,见他未松开握着自己的手,秦政多问了一句:“你喜欢何种长相?”

嬴政阅人也不会先阅长相如何,此问题不好答,干脆吹嘘他,道:“大王就很好看。”

“哦?”秦政心中一动,莫名道:“你喜欢寡人?”

夸赞长相和喜欢怎么能划等号,嬴政只当他在玩笑,道:“不敢。”

说着收回了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政收了笑,有些无奈,也撤回手,道:“多说了些其他。你所说寡人记下了,下去吧。”

兜转了一圈,直到此时,嬴政才得以从宫中回府。

一路上,他都在想秦政到底是何时说了让吕不韦误会的话。

既然秦政对于此事避而不谈,那么就定然和他有关。

从前吕不韦和秦政见得良多,嬴政想不起来所有,只挑秦政有异样的回忆。

细细想来,好像只有吕不韦想将他要走的那一次。

那次秦政回来后,他问过秦政与吕不韦谈了些什么,但那次秦政却将话题转了开,这点有些奇怪。

毕竟放在往日,秦政都会与他说的。

回到府中,嬴政问扶苏那段时间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传言。

扶苏一想,道:“是有,不过……”

他有些难以启齿,委婉道:“有人谣传客卿与大王关系不简单。”

果然是那个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嬴政直接道:“具体为何?说我是男宠?”

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此事,知道就算了,居然还直接就说了出来,扶苏牙疼道:“……是。”

嬴政又问:“那时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种消息太过离谱,扶苏那时就觉得没有必要捅到他面前,况且,这个传闻出现不久后便被压了下去,便道:“这消息未传太久,我也就没有在意。”

嬴政于是道:“以后无论何事,最好都告知我。”

扶苏虽不知这样的消息有何用,但还是答应:“嗯。”

回想那时,秦政字句间都在避开他的问题,也未说是如何把吕不韦的提议挡了回去。

定是那时,他信口胡诌了这个谎言。

秦政估计也没想到,时隔一年,此事又揭了出来。

事已至此,嬴政也不再纠结,说不定还因祸得福,能让秦政公布他之功,让自己的客卿位争议没有那么大。

只是,这定会招致吕不韦的仇恨,吕不韦不能动他,但可以动他府中的扶苏,于是道:“近日可要当心。”

“当心相邦寻仇?”扶苏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嬴政点头,又道:“可有死士护身?”

“有,”扶苏道:“尽在暗处。”

“那便好,”他这才放心,道:“你自己当心。”

“好。”扶苏乖乖答应。

看他这样,嬴政莫名又有些不放心,半响,还是补了一句,道:“有些人,该杀便杀,莫要心慈。”

扶苏有些意外,说此话,像是怕他对来犯者心慈手软一般,却也没有解释什么,只答应他道:“好,我记住了。”

此日过后,倒也风平浪静,直至半月后,扶苏忽而觉出些不对。

其先,他出府时能觉察到有人远远随其后。

再次,他二人一同在府中时,也总能察觉到周边异样。

这个派头,似是在观察他们平日的出行规律。

再是一日,二人对坐下棋,近来府边异动倒是消停了几日,嬴政与他道:“怕是万事俱备,在寻时机动手。”

“嗯。”扶苏落了一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日有朝会,我清晨便行,”嬴政与他道:“你独在府中,万万当心。”

“好,”扶苏一边答话,手中的棋犹疑不定,接道:“我定不会将这宅子弄脏。”

“脏了也无妨,”嬴政落子从不犹豫,放棋的当口听闻他言,觉得他侧重点有些奇怪,道:“你无碍就好。”

他此子落下,扶苏纵观局势,见自己已入死局,叹道:“棋局已定,是我输了。”

“再来?”嬴政问他。

“不了,”扶苏摇摇头,将棋子一颗颗收进棋篓,有些感慨:“我好像从未赢过客卿。”

嬴政没有答话,半晌,像是想到了什么,他面上起了些笑意,缓声道:“赢过。”

扶苏并不记得有这回事,问:“当真?”

“当真,”嬴政替他回忆,道:“那时我与蒙毅对弈,你缠着宫人要进殿来,我本只准许你在一旁观摩,但你不愿,非要将蒙毅挤下去,自己来和我下棋。”

扶苏扶额,此事他全然没有印象,估计是他不记事的时候的无理取闹,没想到嬴政居然还记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嬴政继续道:“第一局自然是我赢。”

扶苏收好了棋子,见他没有停下的意思,顺着他的话问:“后来呢?我又是如何赢的?”

忆及这段回忆,嬴政自觉煞是有趣,道:“后来你连输三局,躲去蒙毅身上大哭,哭得殿外人皆闻,不得已,只好让你接连赢了三局回去。”

扶苏:“……”

这算哪门子的赢啊!

分明就是幼时耍无赖。

他视线转了旁去,掩饰道:“怕是年岁小不懂事。”

“是啊,”嬴政道:“应是快四岁。”

他指指那边的桌案,道:“连桌上东西都要垫脚够的年岁。”

话毕,也不再说什么,话题越扯越远,他及时将话找了回来,叮嘱扶苏近来定要当心,便回了自己房中去。

扶苏看着他离去,不知为何,他觉得嬴政变了许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比起从前,少了许多肃杀,那张从前久不见波澜的脸上也总会露出不一样的神色,也变得喜爱开玩笑。

拿他来打趣更是屡见不鲜。

扶苏思及方才那段话,没想到这样久远的事他都记得,扶苏当下心情大好,拿了一旁竹笛,在府中吹了一曲。

嬴政第二日清晨前去宫中,昨日叮嘱够多,今日他未再多说,径直出了门去。

待他出门后不久,府上果然来了些不速之客。

这几人未从府门入,而是兀然出现在了檐壁上,而后落入府中后院。

扶苏正在后院,与他们对了个正着。

对方有五人,此时时辰尚早,他们一身黑衣蒙面,扶苏看不清面容,只道:“各位近日对在下颇为关心,今日登门,不来坐坐?”

无人回他,只是兀自亮了刀剑。

锋利的刀刃反射着清晨的光线,有些刺眼,扶苏道:“你们五人同来,只对付我一个,不觉得很不讲理吗?”

来人骂了几句,扶苏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只觉得言语粗俗,扶苏猜测是买凶杀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扶苏问道:“不打算手下留情?”

“为何留情?”一个像是领头的人道。

“他给了你们多少好处?”扶苏试探道:“我亦能给。”

若是能策反,让他们去指认吕不韦,还能在手里多一条把柄。

可还不等扶苏开出条件,尖锐的破空声响起,一道箭矢直直朝他来。

“他府上这样穷酸,与他废话什么?”方才骂人的那人道。

扶苏偏头便躲过了那道箭,转而起身,退到堂中,抽了剑架上的佩剑。

最后笑问道:“真的不听在下一言?”

那边却不应声了,许是都听了方才那人的话,觉得他给不起高于吕不韦出价的报酬。

五人步步紧逼,商议这条路彻底崩盘,扶苏颇为遗憾:“好嘛。”

随即又扯了腰间竹笛,吹了几声曲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昨日应笛声而来,早就埋伏在周边的死士闻声而动,从周边屋檐冲至府中。

速度之快,带得身后的披风都猎猎作响。

其实嬴政担心他下不了手有些没必要。

或许在他面前乖巧久了,他就真的以为,他对谁都是一派温良的性子。

可他的温良,只对周边亲近之人。

对于敌人,他向来都只是面善,却从不手软。

那边又有箭来。

扶苏挥剑,利刃将来箭拦腰断成两截。

随即眸子一沉,冷声道:“杀。”

第43章前朝臣今朝友

日光洒落,院中血影斑驳,待染血的剑归入鞘,来犯五人已然没了声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刺鼻的血腥味弥漫,扶苏抬袖掩面,道了一句:“收拾干净。”

明明说好不弄脏宅院,却还是难免血溅。

可莫要让嬴政回来见了这脏污。

那边的死士听令而动,分为两组,一组五人,其一抬了尸身,从壁檐上撤走,余下的便在庭中清血迹。

他们初入府上住下,明面虽少有侍从护府,看似有机可趁,实则死士皆在暗处,以笛声为令,听令既动。

有了这一次,吕不韦会意识到他们早有准备,即使要泄愤,估计不会再这样直接。

近来为了隐去他们的存在,扶苏都未与他们有任何联系,很多本该及时上报的消息不得不搁置。

如今总算有机会问些具体,扶苏唤来一人,问:“赵国那个妇人可有消息?”

余下在场的还有五人,其中领者答他:“回主上,未有。”

他们寻了一年都未寻到的人,想来秦政也不会这样轻易寻到,扶苏问:“他们有何动向?”

领者回:“初寻无果,他们留了人在邯郸继续搜寻。但近日,忽而有大半人离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莫不是让秦政找到了其他线索?

扶苏于是问:“这半数人可是归咸阳?”

这下对面几人面面相觑,也不知如何作答。

先前扶苏给他们的命令只是在邯郸搜寻,如若见到那个妇人,其先是劝其永不归邯郸,如若她不听,那便直接抹杀。

秦政的人有没有归咸阳,他们也不知道。

况且,他们实在没有余力去跟秦政的人,他道:“回主上,属下怕是……”

犹豫一阵,领者还是说出了难处:“有些人手不足。”

扶苏一顿。

倒是忽略了这个难题。

失去蒙家的支持,他们缺金少银,也没有场地去额外养新人,近来又需要人护府,本来就吃紧,也就不用提还要安排他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目前的困境暂且没有办法解决,人手不足,也只能实实在在少了对那边的监视。

那些离去邯郸的人去了哪里,怕是没有办法知道。

秦政比之他们,能调用的力量多了太多,能得到的消息也不仅仅只来源于邯郸。

他下了决心要查他们,亦是没有人能阻止。

嬴政曾与他说过,妇人是看着旁屋原主搬至那片贫民区,他也旁侧敲击问过妇人原主的来历,但妇人大多时间浑浑噩噩,总是答非所问。

若是秦政比他们先找到妇人,扶苏只希望妇人只能回答秦政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

那样才不会让秦政察觉到异样。

思索间,那边血污已然淡去,扶苏点了香,冲散空中似有若无的气味,静等着嬴政回来。

另一边,朝堂散堂后,嬴政没有着急回府,而是绕路去了隗府。

他在朝堂上要立足,就要结党。

而结党,其先就是要有合适的人选。

可如今的势力几分,能上朝堂者,大多已经上有所属,嬴政想挖人不是易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另一面,秦政又在防他,分给他的下属都要与李斯一同用,根本不算他的人。

在朝堂上暂且拉不到人,他却可以往下看。

待有人在手,将此人推上朝堂,便也就成了他的势力。

这种人,需得聪明,还得知恩。

且当此时,还得遇点困境,方便他去施恩。

嬴政心目中暂且有两位人选,其一便是大夫隗状。

当下虽是大夫,但以后,位高至丞相。

据他所知,隗状是楚人,且初始归属于楚系势力。

近来秦政与阻碍他亲政的势力斗得越来越狠,隗状看出来这场斗争最后必是秦政得胜。

预料到此,隗状主动与楚系撇清了关系,但相应的,官降几等。

想着,嬴政叩开了隗状的府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隗状对于他的到来很是意外,但还是以礼相待,将他迎去了书房。

他府上不大,且看得出来,是方才搬来不久,许多东西都堆得杂乱。

待落座,隗状问他:“客卿来寻下官,可是有要事?”

“并无要事,只是有一问。”嬴政道。

隗状更加一头雾水,问道:“何问?”

嬴政也不绕弯子,直言道:“隗君可想得大王赏识?”

隗状自然是想的,于是点头。

“得大王赏识,至少要与大王一见,”嬴政道:“隗君觉得,如今有这个机会吗?”

隗状方才降职,自然是没有这个机会,听他言语,徒然苦笑,道:“客卿这是来讥讽下官?”

“并非如此,”嬴政神色诚恳,转而道:“如若本官有这个机会,隗君可愿跟随?”

嬴政知道仅凭隗状之力,也能做出一番功绩,可如今的他正是迷茫之际,空有才学,却不知前路朝向,正是施知遇之恩的好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站在隗状的角度,他并不知他以后能做出多大的功绩,嬴政的出现,能为他在官场上晋升省去不少时间,对于他来说,应当是一笔很好的交易。

隗状一听此句,便知道了他此行目的,这是在拉拢。

听闻这位客卿是靠检举吕相而封官,如今在朝堂上与吕相对立。

吕相虽失了大势,但多年根基,总归比他一个方上位的客卿要强,他此时急着立足,拉拢朝官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他隗状一没高等官职,二没背后势力,他放着那样多的名门不管,独独来拉拢自己是为何?

他还没想明白,就听那边嬴政道:“本官知道,隗君不愿屈于楚系势力之下,而想独佐明君。”

说着看向周边杂乱,状若可惜,道:“当下虽不得志,但以隗君之学识与远见,日后定是大才。”

又表明己身立场,道:“本官与隗君一样,为的是大业,都想有一番作为,而在此之前,我们需要在官场立足。”

“即是如此。”

嬴政向他伸手,做邀请状,道:“何不同行?”

隗状听他第一句,其实已然动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与楚系划清关系下了很大的决心,周边人大多都不解他的行为,在他降职后,也少有人在意。

搬到此处后,第一个登门的,还是这位素未谋面的客卿。

即使素未谋面,但他还是注意到了自己的行为,并且给予了肯定。

无论这是不是拉拢人心的手段,隗状都感激他能注意到自己。

在握上那只手之前,隗状问了最后一问:“为何选下官?”

“隗君本为楚人,先前又依楚系之势,”嬴政看他神情,就知道他已经被说动,只差临门一脚,于是道:“本是能扶摇直上,却毅然离了宗室势力。”

“这是因为隗君也看出来,秦王将要亲政,届时楚系势力很可能倒台,就算不倒,秦王亦不会重用。在此门下无前程可言,隗君知道这一点,这才及时抽身,对吗?”

隗状没想到他连这一层都看了出来,难掩激动神色,道:“先生高见!”

嬴政毫不吝啬对他的夸赞,又道:“能有这份远见,日后定有大作为。若隗君能与本官一同前行,实乃本官幸事。”

“先生抬爱,”隗状赶忙握了他的手,道:“先生虽年纪不长,可所谈之远,所见之深,是下官所不能及,能与先生同行,才是下官的幸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嬴政只笑,没有答话。

要说年纪长不长,算上前一世的年纪,再外加个秦政的年纪,他都能做隗状的祖父了。

这一番话下来,总算是将隗状说了个死心塌地。

解下来,只需帮他找机会与秦政一见,或是让他参与到自己的计划之中,直接升官,这些对于他来说只是顺带,可对于隗状,便是知遇之恩。

他这人知恩图报,行事又极为正派,日后就算他们分道扬镳,隗状也会念及情分帮他一把。

这是一场对他有利无害的交易。

继而与隗状谈论一番,嬴政便辞别出府。

从他府上出去,嬴政还是没有回府。

虽出门前还对扶苏有些不放心,但城中安静如初,同在官署区,若是他出了事,不可能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消息。

再者,好歹跟着蒙恬在上郡历练两年,不可能连这点应对的本事都没有。

他绕过几座府邸,往官署区的角落去。

甘茂那个孙子,如今已有十四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甘茂因权斗惶恐获罪而离秦赴齐,甘氏一脉由丞相高位一落千丈。本是官署区数一数二的大宅院,如今却也只能在角落立宅。

在这个世界,由于吕不韦的权势不及前世,近来又遭逢秦政打压。

这孩子作为吕不韦府上的中庶子,未能出使赵国,也就未能十二拜相。

如今吕不韦失势,遣散了府上的大半中庶子,他便是其中之一。

他一个孩子,失了庇佑,如今也是空有才情,却也不知前路何为的境况。

到了地方,应他敲门响来开门者,不是宅中仆从,而是一个少年。

少年眉宇俊秀,本是一副好模样,面上却平添了忧愁,眉头总是微蹙着。

此时见门外的高大来人,他昂头问道:“先生是谁人?”

嬴政暂且矮了身,唤了他的名字:“甘罗。”

第44章寻得友人继陪君

甘罗并未见过他,但看他愿意与自己平身而视,又好似确实是认得自己,问:“先生认识我?”

“本官不仅认识你,”嬴政道:“还知道你饱读诗书,心有抱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甘罗暂且没有答话,注意到的是他话中的本官。

嬴政于是解释,道:“本官是新上任的客卿,姓崇。”

这样一说,甘罗就知道他是谁人了。

让吕相失势,让他失了倚仗重回旧府的,就是此人。

“崇客卿。”甘罗念了一遍,面上没有透出更多表情。

随后让了身,请他入府门。

甘茂的遗业不多,比起他在时,甘罗现有家财少了良多。

在他府上,都未见得几个下人,一个孩子几乎孑然一身住在这府上,不大的宅院都显了空旷。

甘罗邀他入座,随后问:“客卿造访甘府所为何事?”

不同于隗状尚且有官职,甘罗尚未长大,虽亦有才学,但比起隗状更加无处施展。

并且,他身为名门之后,在吕不韦门下当中庶子,很大原因是迫于己身出路。

他急需一个如前世官拜上卿,能让他声名鹊起的机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有这个机会,他应当不会向隗状那样谨慎,嬴政便直问道:“想要回你祖父甘茂的土地田宅吗?”

甘罗不置可否,猜到他的来意是挖人,问道:“客卿既是这样问了,是有奇招?”

当今秦王排斥吕不韦的势力,知道他是相邦府上的中庶子,若拿不出如李斯那般的敲门砖,秦政是不会予以重用的。

甘罗有些不信这位新上任的客卿有手段能让他出头。

近来是没有机会,可嬴政为他谋的也不是眼前路,道:“自是有的,只是不可急于一时。”

“不急于一时,”甘罗问:“那该是何时?”

“不出两年。”

之后两年的时局变化,足够嬴政借着时机培养起势力。

前世甘罗拜上卿,除去他夺来了十多座城池,嬴政还顾及了两点,其一是吕不韦的推波助澜,其二,是看他为名门之后。

那之后,嬴政看他年纪尚小,也未继续重用,将吕不韦罢相后,他连带着被清了官职,最后流离民间,不知了去处。

在这边,虽失了十二岁拜上卿的噱头,但嬴政能让他除去拜相更有一番作为,不用像前世那样,昙花一现后再无了声息。

甘罗犹豫了一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这位客卿没有明说方法为何,但对于他来说,想要在两年间仅凭己身做出一番功绩,确实也不是易事。

现在答应又没有坏处,而倘若他日后真的有门路,也算得了益。

本也没有其他路可选,现在摆了路在跟前,又何来拒绝的理由,甘罗没有再过多犹豫,道:“那便随了客卿一片好意。”

随后说了句客套话:“日后还请客卿多多帮扶,在下也一定不负客卿之意。”

嬴政颔首示意,两人就算定下了约定。

见过这二人,嬴政收了揽人之势,回去了府上。

一待入府,嬴政目之所及不见什么异常,却闻见了那香味。

除去二人屋中所用熏香,扶苏平日并不会在宅内大肆点香,嬴政便问:“有人来过?”

得到肯定答案后,嬴政见他没事,府上也没什么大变化,就知他处理妥当,不再关心。

扶苏问他:“客卿去了何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嬴政一本正经,道:“去拐了两个人。”

扶苏:“?”

“隗状与甘罗,”嬴政与他解释,道:“你都熟识,这二人若能顺利为我所用,日后会是很好的助力。”

“喔。”扶苏答应了一句。

此事是朝堂之事,由他来做决定,扶苏没有过多问,与他说近来的难题:“近日用人的地方良多,我们的人手有些不够。”

“大王又在调查我们,在咸阳养私兵风险极大,我想令人去西地山中秘密行事。”

嬴政问:“谁来死士领者?”

扶苏给出了自己的想法:“小乔儿。”

嬴政反应了一会,道:“王乔松?”

“嗯。”扶苏道。

将门之后,帮着训兵应是可行,且听扶苏说,她无论近身格斗还是骑射之术,都练得极其好。

但他们两个关系好是一回事,帮他暗中养死士又是另一回事了,嬴政问:“她可愿帮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扶苏左右不了她的想法,但可以一试,“我们又不做反秦之事,想来是会的。”

其实这也包含着扶苏一点小小的私心。

王乔松与杨家的婚事由王龁生前定下,概是及笄后便行,她本是不愿,奈何王龁死前再三叮嘱她留在咸阳,王家旁亲亦以孝道压她,几轮劝告下来,王乔松也还是犹豫了。

不过终归是心有不甘,扶苏与她提议借口外出游历而暂且拖延婚期时,她是极为向往的。

扶苏将这些与他道来,又问:“客卿还记得麃公吗?”

自卷城一役他被罢官,后来嬴政也没关注过他,此时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有些莽撞的老者,问:“提他做什么?”

扶苏则道:“他如今在西犬丘,恰好就是秦之西地。”

麃公与王龁关系很好,只是性子极其刚烈,被借驱逐出咸阳后,便立誓再不回来,就连好友王龁的葬礼,他也只在咸阳城外悼念。

如若让王乔松离了咸阳后去西地找他,不仅她在外多了一份倚仗,且以两人之力也能更好地为他们训练死士。

引了这么多,嬴政听出了其中关键,道:“你想找他来为王乔松做主,让她暂离咸阳?”

“是,”扶苏道:“他虽与小乔儿没有亲缘,但我听闻他曾与王龁将军结拜,也算是名义上的祖父,况且,以他的脾性,小乔儿说要走,他不论怎样都会将她带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后又补充道:“这样离开,也能让大王不那么轻易察觉我们的真正目的。”

他想的这样周全,最后却补上这样一句,嬴政听出来他是在寻求认同,这样说话,定是有事相求:“有难处?还是怕我觉得这仅仅是你的私心”

既然被他说了出来,扶苏也就不藏了,点头道:“嗯,有难处,也确有私心。”

嬴政先问:“难处为何?”

扶苏与他坦白:“我只知道麃公在西犬丘,但不知他具体行踪,我手下的人不够派去西地寻他,客卿位高,可否帮我传达西地官员,让他们帮着寻人?”

之后,他再度坦白,道:“至于私心,我不想看她和我一般,终其一生困在不可逾越的高墙之下。”

一口气说了这样多,嬴政听完,正寻思着该怎么找个合适的时机去帮他,那边扶苏却以为他还是心存了犹疑。

犹豫片刻,扶苏决定拿出最后底牌,唤道:“父皇。”

他就这样眼巴巴看他:“帮帮儿臣。”

扶苏依稀记得,幼时还可以在他面前肆意的年岁,这样叫他总能换来些甜头,如今仗着这身体还年少,也就再度把这招使了出来。

嬴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好的抛却前尘呢,这个语气,又这么叫人,和他撒什么娇。

嬴政无奈道:“没说不帮。”

只是其间关节不是这样容易打通,嬴政道:“此事怕要些时间。”

扶苏自是知道不会那样轻易就能成,乖乖答应:“好。”

这一谈过后,此后一月,王绾所管控的疫地形势总算是控了下来,不过还有诸多后续事宜。

昌平君仍旧游于各地,为按税交粮的百姓封爵,同时还要防止其间人作假。

只是即使有这样高的封赏,此年因及蝗灾,税粮征缴还是少了良多。

整体事态都朝好的方向发展,但同月,赵姬在雍城诞下一子。

先前赵姬一直瞒着的消息,在这个孩子诞生之际不知为何就忽然扩了出去。

秦政知道这是赵姬保护那个孩子的一种手段。

她私通他人,臭的是她的名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如若秦政揪着不放,甚至对这个孩子下手,就成了是他寡德,杀害同母异父的亲弟了。

到时候不知要背多少骂名。

秦政虽然气恼,却也没有任何办法。

赵姬方才生育,要等上个月余才有气力来咸阳。

她在雍城倒是安稳,民间舆论却四起,都倒来了秦政这边。

都不用去想,就知道有多少人指着他说闲话。

偏偏这个时候,那边夏太后带着成蟜前来,说成蟜年岁渐长,作为王室中人,也该有些贡献。

自从当年帮成蟜夺太子位失败,夏太后便沉寂到了现在,挑在这时跳出来,不知她打的是什么算盘。

但可以知道的是,她想要成蟜能在秦国立足,以扶起将要倾倒的势力。

至于怎样立足,夏太后只提了待来年让成蟜出使韩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具体怎样,秦政也只能待来年再看了。

加上先前华阳太后示意昌平君去征缴税粮以求高升,这三个长辈一个都不让秦政安心。

城中风言风语盛行,近日秦政面上阴云满布,无人敢去秦政面前提此事。

嬴政自是也听闻了传言。

从前在宫中不愿听,此世下到市井,才知道他们的饭后谈资,编造得是有多过分。

说赵姬此人四处留情,连带着赵姬与吕不韦那段情史也要拿出来编排,传来传去,居然又传成了秦政王室血脉不纯。

想来信这谣言的人真是愚蠢至极,秦宗室不是人人都眼瞎,何至于让一个血脉不纯的孩子坐到秦王位上。

犹豫再三,他还是决定入宫去见秦政。

想来秦政虽未确实听到这些传闻,也概是烦闷的。

秦政听闻他来,心底泛起开心之余,又对自己恨铁不成钢。

每次他或是累,或是苦闷,但凡是跟不如意沾边的,崇苏总能猜准他的心思,每每都要过来陪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跟掐点过来送温暖一般。

偏偏他还买帐。

一年多来,秦政自认为心如止水,对于他顶多只算是知交好友的情分。

再这样下去,简直乱心。

第45章花酒醉人意

烦闷归烦闷,人来了,秦政还是要见的。

令人将他迎进来,秦政先道:“找寡人做什么?”

“不做什么,”嬴政在他对案坐下,道:“非要说的话,与大王叙旧?”

“在朝堂上可还见过,”秦政知道他的来意,却还是顺着他的话说:“算什么叙旧。”

话间,秦政让人上了酒。

“那算公事,”嬴政为二人酒盏斟满,道:“今日一见,若大王愿意,说些私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政饮了这酒,答应道:“又是何私事呢?”

说到这份上,嬴政便直说了,道:“赵太后之事。”

“近来无一人敢在寡人面前提及此事,”秦政又饮了一杯,道:“你何必一来便提?”

嬴政也举杯,陪他饮酒,道:“无人提及,大王就能忽略吗?”

“确实不能。”秦政苦笑,道:“只是不提,不要去想,总归是比说要好些。”

嬴政却道:“闷在心里可不好,藏的事多了,难免郁积成疾。”

“哈。”秦政干笑一声,道:“不藏,寡人又去何处说呢?”

不能事事说,至少这种已经人尽皆知的,可以与他一谈。

嬴政道:“那日回秦,除去已死之人。风雪中如今也只剩了三人,至少此事,大王可以与臣说。”

此事一经纰漏,秦政能感受到周边情绪千种,或是同情,或是怜悯,或是愤慨,他一概都不想去理睬。

说了又如何,换来一句安慰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需要。

他总觉得这时候的安慰,只不过是看他笑话的一种表现,也就格外抵触他人提及此事。

可偏偏放在崇苏身上,就是一份特例。

他不仅没抵触,在人面前,还带上了借酒消愁的任性,无奈道:“你胆量挺好,敢触逆鳞,也不怕寡人责难。”

哪里是胆量的问题,着实是两人多年来的情分。

否则嬴政压根不会来,秦政也根本不愿听,于是道:“荣得大王特许。”

“你既特意来这一趟,”秦政又举了杯,与他相碰,而后一饮而尽,道:“那就说说吧。”

说着就道:“她这势头,肯定是要保她那孩子的。”

她不顾己身的名誉和他的颜面,将这消息扩出去的那一刻,就摆明了她有多重视那个孩子。

就算让赵姬来咸阳又怎样,秦政都能料想到那场景,她定会以他们的母子情为筹码,去保她新生的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是寡人生母,”秦政道:“寡人能如何。”

不能将赵姬如何,那个孩子却能杀。

嬴政道:“待这风波平息,用计杀了那孩子便是。”

秦政也是这样想,那孩子留着就是个祸患。

只是日后他这样做,他与赵姬就算彻底恩断义绝了。

秦政道:“杀她如此看重的孩子,她怕是要恨死寡人。”

在这个世界,母子二人的关系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嬴政从来不理解她到底是如何做想,到了这边,也只是帮秦政说话:“此事是她太过分,她不顾大王之意,大王也不必再顾及她。”

“也是。”秦政又斟满了酒盏。

酒已然尽了,嬴政方想劝他少喝,秦政却让人再上了一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后道:“不说她了。”

“嗯。”嬴政怕他喝太多,也往自己这边倒酒。

可秦政又是斟满了酒盏,一饮而尽,道:“既然来了,为寡人解忧。”

“你与寡人说说,这三位太后近日都不安分,是风雨欲来吗?”

她们的动向与前世很是不同,嬴政只能大致推断,只怕是和山东几国的动向有关。

虽知道,但他不能说,只道:“臣不知。”

“你不是最会猜后事了吗?”秦政凑近他,道:“怎么不愿替寡人猜啊?”

他们所喝之酒乃杏花酒,他凑过来,铺面一阵杏花香,嬴政没有躲开,语意间回避道:“大王高看了,臣并非无所不知。”

他不说,秦政也没办法,换了话问:“那你说,相邦近来像是换了副性子,也不在意权势了,反而一直为寡人写着治国安邦的良策,这是为何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问这话,他总不能推辞了,秦政提醒他先前说过的话:“从前,你可是很了解他。”

“他又是为了什么呢?”

关于吕不韦,嬴政从前在秦政身边时,与他剖析过良多,这个问题,嬴政确实不能再推辞,道:“怕是为了正名。”

前世,吕不韦是先揽了权,再替秦国谋良策,他掌权的那些年,秦国在他的治理之下,承了先王基业,一直在往前走。

可以说,他作为秦国相邦,为秦做了很大一番贡献。

但这个世界,嬴政不想让他再像从前那般挡在秦政身前那样久。

也就在这几年间,帮秦政瓦解了他的势力。

他为秦政分析道:“他揽权,是因为在高位更能做出一番大业,如今见揽权无望,却也不想舍了他的抱负,转而安分尽臣子的职责。”

秦政见他说得笃定,问道:“你怎会这样了解他?”

这便要说及从前了。

他少年时,不像秦政身边有他,很多事都是这个仲父亲身教与他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比之秦政,嬴政与他关系亲近很多。

不过这段关系并不长久,二人政见不合,渐渐地背道而驰。

后来,他作为相邦,手中权势过盛不肯放权,再因他与母后私通,后来又送上嫪毐,惹出后宫之乱。

种种原因,最终两人关系彻底破裂,嬴政将他驱出咸阳。

隔年,又因吕不韦所居门客云集,嬴政一封书简过去,他在所居之地自杀。

要说了解,他从前与吕不韦互相了解。

他这个仲父不谋国,但谋权,从前为商贾,走到一国之相,他有的是远见。

吕不韦想要的,莫过于证明他虽是商人出身,但也可以走向高堂,权倾一时。

在以前,他也确实做到了。

但也因他是商人,事事以利权衡,走到了人臣的最高处,却怎么也放不下手中权柄,最终自食了恶果。

他手段高明,若不是在这个世界嬴政知晓一切,估计不能这样轻易将他的权势尽数收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嬴政对于他的情感很是复杂,不过数十年未见,早就忘了个差不多。

此世再见,这边的吕不韦也不是他以前的仲父。

即使在这边处处与他不对付,嬴政心中也并未起什么波澜。

他揽权失败,到了今日,只得另谋他路,希望能靠政见重得重用。

只可惜,秦政不会喜欢他统天下的策略。

福祸相依,他虽不会得重用,但在这边,他或许可以凭借失去的权势逃过一死。

思及从前,嬴政想的未免有些多了。

秦政见他出神良久,再度凑过来,在他脸上戳了一下,问道:“想什么呢?”

嬴政这才回过神来,捏了秦政戳人的那根手指,在他指尖揉捏,这才回了他方才那个问题:“大王就当臣很会看人。”

“你从来不肯说真话。”秦政苦笑,抽回了手,再饮了杯中酒。

还未全然掌权,这次一见,笑得却会发苦了,他凑得近,嬴政本想去抚他的脸,犹豫一阵,还是没有抬手,转而道:“真与假本就相随,臣有不能说的苦衷,此为臣对大王的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政紧接着问他:“何为真?”

嬴政换了他在此世的名字,道:“崇苏绝不会背叛大秦,更不会背弃大王。”

“怎么忽而就表忠心。”秦政笑他,此次却不再是苦笑。

这样说话,还不是为了平去他的那一番苦,嬴政道:“自是回大王那一句不肯说真话。”

“方才所说,字字真心。”

秦政却听得有些糊涂了。

并非听不懂,而是酒劲上来,他听来的,只剩了几个真假。

什么真真假假真真,秦政只想让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对他真。

嬴政没怎么动酒,案上两壶酒却已经快尽了,见秦政脸上已然飞起了薄红,嬴政阻了他举杯的手,提醒道:“伤身。”

继而拿过了他的酒盏,替他一饮而尽。

秦政本还不觉得有什么,他这么一挡,才发觉眼前有些模糊,看他看出了重影,不明不白道了一句:“你要喝让人再上就是,做什么抢寡人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他眼底泛上了雾气,嬴政笑道:“大王醉了。”

“怎可能。”秦政否认他。

说着还要去斟酒,嬴政又拦他,道:“没有了。”

“没有了?”秦政摇摇那边的酒壶,见确实只剩了底,叫人道:“来人!”

待仆从进来,嬴政先道:“将这些都撤下去吧。”

秦政却示意道:“再上。”

那仆从自是听秦政的,正想出去上酒,嬴政却叫他,道:“且慢。”

随后对秦政道:“大王可莫要再饮了。”

“为何?”秦政不答应。

嬴政哄他:“若大王只是饮酒,臣在这也没有用处,即使如此,臣先告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行,”秦政拒绝这个提议,道:“你要留下。”

“那大王不要饮酒。”嬴政顺着他的话,又提了这个要求。

“唔……”秦政没有马上答应。

嬴政于是换了种问法:“二选其一,大王选什么?”

这下秦政没有犹豫。

“选你。”

第46章醉言解君心

这句话说完,殿内静了下来。

被唤进来的仆从在下候着,听完这一句选你,恨不得没长耳朵。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秦政没有发话,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在原地听了个目瞪口呆。

毕竟大王在他们面前,从来都是孤傲冷峻,犹如独木立高崖,旁人难以近身,更难以入他心。

能像这样与他借酒浇愁的少之又少,崇客卿是为其中之一。

可交心归交心,眼前这副景象又是怎么回事。

知道大王来历的,也就知道他不是养尊处优的贵公子,从阴谋算计中走到这个位置的人,早就不会有心思单纯一说。

又怎么会被这客卿三言两语就哄住了?

这两人的关系,在朝堂上是对立,大王处处防他,但在私下,他们又不是这样一回事。

谁也说不清他们算个什么关系,只是仆从知道,秦政忌讳别人去议论他二人。

总之,他们之间是如何相处,可不兴给他知道啊。

仆从汗如雨下。

正当不知如何是好之时,秦政终于发了话,道:“将酒案撤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仆从如释重负,赶忙收了东西往外走。

那边两人之间没了酒案相隔,秦政想凑近对面的人儿,脑子却昏沉,眼前晃出了好几个人影,他认准其中一个虚影便倒了过去。

嬴政一手把往塌下倒的秦政捞回来,一边叫了那边要走的仆从,道:“站住。”

仆从埋头转身,不敢看他们那边,只道:“客卿有何吩咐?”

“今日所见,”嬴政道:“可知该如何做?”

仆从对答如流,道:“小人什么都没看见,亦什么都未听见。”

先前秦政为他正名,关于他们的风言尽数被秦政压了下去,好歹是没有传出那天所在场的朝臣范围。

也幸亏是压下去及时,否则广为人知,他在隗状和甘罗面前都不会有什么可信度。

他二人相处,秦政一般不会让下人在场,今日是他醉酒,才有了例外。

若让此人传出去些什么,那可就解释不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知道便好,”嬴政漫不经心添了一句威胁:“若敢有违,哪天城外乱葬岗便有尔一份。”

仆从自是不敢透露什么的,应道:“是。”

随后一溜烟便出去,为他们关好殿门。

待他出去,嬴政方才捞到怀里的人忽而就有了动静。

秦政从他身上起来,却也不肯撒手,抓着他看了好一阵。

神色方正,眼底也逐渐清明,方才的那抹醉意,除去脸上泛红,又不太明显了。

而后状若醒酒的他忽而道:“你怎么会在此处?”

这是醉得连事都记不清了,嬴政无奈:“大王醉得厉害了……”

话说一半,秦政打断他:“你不是要走吗。”

“哪里说了要走?”嬴政问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们都要走的。”秦政道。

当初嬴政确实想走,可说到底,还是他先推开的,嬴政方想说话,那边秦政却平添了些赌气似的不快,继续道:“既然早就走了,为什么又要回来。”

本是酒后胡言,这话却把嬴政问住了。

是啊,既然远离了,为什么要回来呢。

不论秦政是喜是怒,他都该像其他臣子那般,只迎其喜,不触其怒。

而秦政的哀,如是寻常臣,就更不能碰了。

他兀自入宫,只为平秦政这份哀,若是作为寻常臣,是极为逾矩的。

说要离开,到头来无论是先推开他的秦政,还是本就想走的他,谁都没有彻底放下。

他们之间这几尽十年的情分,还是太重了。

嬴政也没想到陪他走过十年,会这样放不下他,不知如何答,只能暂且哄了人,道:“没有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会走的。”

只要秦政放弃查他,或是查不出什么,两人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关系,也没有什么不好。

秦政却摇头:“骗人。”

晃了一阵,秦政本就晕乎的脑袋更加找不着北,又往嬴政身上倒,埋头靠去他颈侧,喃喃道:“你在欺君。”

嬴政一手环了他的腰,不让他往旁掉,缓声道:“非也,怎敢欺君。”

“寡人不信。”秦政转了头,方才靠外,如今靠里。

他的身体有些发烫,连带着呼出的气流都升温,打在嬴政裸露的脖颈上。

不知为何,嬴政稍稍躲了一下。

他愈躲,秦政愈加靠过来,那气流又湿又热,还有些不稳,攀附着脖颈向上,弄得他呼吸都乱了几分。

秦政全然不觉,自顾自道:“寡人总觉得,没有一个人真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份抱怨又指向了他:“就连你,有时候亦是。”

嬴政把着他的腰,将他往旁带,一面回他:“何必要人真心。”

“为什么不要?”秦政不愿往旁去,抬手便抱住人不动,又往他怀里缩。

他这样耍赖,嬴政也没了办法,尽量忽视他的温度,反问道:“大王要何种真心?”

秦政思索片刻,照着他在身边时的模样答:“全心全意为寡人好,还要能懂寡人的。”

嬴政哪知道他是照着自己说的,否决他道:“那可求不来。”

“可以的。”秦政执拗着道。

单是能懂他这一点,就寻不到,嬴政偏要和他讲道理:“世间能有几人到得了大王的位置?大王所在的高度是他人所不可及,而不站到与大王同等的位置,就难以懂大王之心。”

不可及也能有这份真心,秦政在心里回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反正嬴政从前是找不到这种人,与秦政讲的,都是他活一世的感悟:“就如是登山,多数人能看到的,不过是低处的风景。而就是在那低处,众人所见都各为不同,山尖之远,失意者觉遥不可及,得意者却觉可见即可及。”

“真正登临顶峰,俯瞰众物,能见此景者,寥寥无几。能见此景而有所悟者,也因不同,难得一致。低处的人所见狭隘,不解站于高处者意,同在高处者,因其心不同,也难互解其意。”

何况秦政日后不仅仅是为王,更是为帝王,开历代之先河,更是站在了无人能企及的高度。

到那时,连在同一高处之人都不会再有。

嬴政这一番话,只为与他说一个道理:“能真正懂大王的人,不过大王己身而已。”

“也就莫要强求能解大王之意的真心,”嬴政道:“此物世间难寻。”

言罢,秦政好一阵没说话。

静默良久,嬴政以为他被自己说出了困倦,直接携着醉意就这样睡了过去。

难得他话这样多,没想到秦政根本没有听,嬴政无奈,也只能一笑了之。

方想起身把秦政放下,秦政攥着他衣裳的手忽而一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对。”秦政闷在他怀里出了声。

居然还没睡。

听他的回答,方才的话还是入心了,嬴政长眉一挑,问道:“有何不对?”

秦政松开他,从他身上半起了身,方才还清明的眼又满是雾气,脸上的酒红扩去了眼尾,这醉意再明显不过,明明应当不清醒,秦政一字一句却说得郑重:“你说的不对。”

不待他再答,秦政往前倾身,用了极大的力道将他按住,而后往后推去。

嬴政没有丝毫防备,就这么被他扑在了榻上。

秦政撑在他上方,道:“能懂寡人的,不只有寡人自己。”

他的长发自背后垂落,落了几丝在嬴政身侧,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上,是从前从未有过的神情。

顺着他的发,嬴政抚上他脸侧,问道:“还会有谁?”

秦政捉住他的手,往他手心蹭,他的声音很轻,却又是说不出的珍重:“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嬴政呼吸一滞。

他方才的话只是基于从前。

秦政与他不一样,秦政的世界里,除去在山之低处者,除去寥寥登顶峰者,除去一切的一切,却还有一个他。

他站到过那个高度,到达过那个最高不过的顶峰,能与秦□□瞰同样的风景。

除去秦政本人,还有他能懂他。

秦政想要的那份真心,好像也只有他能给。

既然说有他能懂,又说想要能懂他的真心,难道秦政其意一开始就在于他?

不对。

嬴政又抽回手,觉得他实在是想太多。

秦政什么都不知道,当下还醉得不成样子,说了什么估计都不会记得,怕只是一时兴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想都不可能是一开始便将他当作了答案。

秦政见他没了反应,目光从他的眼睛一路下移,移到了他那唇上。

他似是正想着什么,轻咬了唇,唇瓣往一旁堆着,泛着好看的红。

秦政脑海中忽而冒出一个念头。

他看起来很好亲。

鬼使神差地,秦□□下身去。

可这大胆的实践未进行到一半,那边嬴政忽而想了个明白,见他靠过来,以为他终于顶不住困意要靠过来睡下,抬手便将他揽了下来。

只是注意力还没完全回转,嬴政没有控制好力道。

几乎被强硬摁下来的秦政:“唔!”

“怎么了?”嬴政松开手,侧过身去,将秦政好好让到了榻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政方起的念头被这样摁灭,转头又忘了此事,只觉得被他这样一摁,脑子里有小人在转圈跳舞,道:“寡人头晕。”

“饮酒过度,”嬴政便为他揉额侧穴位,道:“不晕才是怪事。”

随后又想起身:“大王暂且小憩,臣去为大王熬醒酒汤。”

秦政被他揉得舒服,不让他走,凑过去把人抱牢了,嘴上也不消停,问道:“为什么对寡人这样好?”

他话间困意浓厚,声音也低了许多,在这消磨了这样久,不差陪他这一时,嬴政也任由他抱着,轻声道:“自大王八岁始,臣就与大王相识,除去君臣之名,也算故友?”

“故友吗?”秦政不想要这样的名头,喃喃道:“不要你做故友。”

嬴政莞尔:“那大王要臣做什么?”

“王……”

王后。

话没说完,方才跳舞的小人又冒了头,这次却像是他的最后一丝理智所化,大喊:“千万不要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人急得直冒火,秦政嫌他烦人,挥手想把他赶开,道:“寡人知道,寡人不说。”

接着生生把“后”这个字咽了下去。

见他对着空气挥手,又自言自语,嬴政轻笑出声,问他:“王什么?”

“王……宫里的杏花开了。”秦政胡乱编了一句。

又开始说胡话了,嬴政道:“哪有杏花,还未到时节。”

“哦,”秦政默默然,添了一句:“那寡人记错了。”

又是喝杏花酒,醉酒时还念着杏花,嬴政莫名问了一句:“大王喜欢杏花?”

以前的他对杏花可没有太多青睐。

此问却没有得到回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良久,他垂眸一看,却见秦政倚着他,已然是睡去了。

第47章酒后戏君言

待秦政睡熟,嬴政从里侧起身。

为秦政熬了醒酒汤,他就该走了。

他入宫一趟,在殿中单独与秦政独处这样久,若说是议事,怕是他人也不会信。

那荒谬的风言果然是麻烦。

奈何这风言还是由秦政起的头,嬴政又没办法找人算账,为了两人的名声着想,只能尽量避嫌。

卧榻柔软,嬴政撑起身,方才躺着的那处空下来,秦政睡梦中似是感应到了什么,还不待嬴政再有动作,他垂落在身后的袖子却扯不动了。

低头一看,原是秦政抓住了他。

嬴政想抽身,他却不放手。

他醉意浓厚,应是不易醒的,嬴政握了他的手,轻往下推去。

方推下去,才好好放去秦政身侧,不等他走,秦政又扯上了他的袖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抓得这样精准,嬴政都有一瞬怀疑他到底是睡还是未睡。

他浅皱了眉,轻拍了秦政抓着他的手,道:“松开。”

秦政没有丝毫反应,片刻后,反而又往他这边靠了过来。

这榻上容他二人,已经显了狭小,嬴政本就没离他多远,他这么一凑近,二人自然是又贴到一起。

那袖子便被他压得更加结实了。

嬴政往旁扯了扯,见是纹丝不动,脱身无望,只得复而躺下,看了一番他的睡颜,又绕来他的一缕发,轻声道:“怎得不听话。”

“不许,”秦政像是在答他,又像是在说梦话:“不许走。”

“执着于某个人可不好,”反正躺着无聊,他又没有睡意,嬴政将他的梦话当做对话答:“就算走了,又能如何?”

秦政睡梦间也不知是谁人在与他对话,只觉得是远处飘来了一个声音,勉强听清了问题,却认真回道:“抓起来。”

哎呦,这么霸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嬴政笑他,却也只当是梦话,并不当回事。

他历来是将秦政当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

殊不知,秦政的性格虽在他面前软化不少,可骨子里却和他一样,藏着偏执,不想要的弃如敝履,想要的,却不管怎样都要得到。

越是得不到的,他越是要,不论是怎样的代价,他都会要。

嬴政从前为了天下,为了手中权力而疯狂,将来的秦政亦会是。

只是他想不到,比起他来,秦政有执念的东西多了一样。

而秦政的那份多出来的偏执现今并未显现,嬴政自是没有看出来。

他也猜不到,就是秦政这状若无心的一句梦话,偏偏是将来的映照。

又是两刻钟过去。

期间,嬴政几次试图起身,又数次被秦政阻拦,两人愈靠愈近,最后他紧贴去了里侧墙壁,而秦政更是要陷在他怀里。

再是一刻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殿中寂静无声,嬴政无聊得紧,另想他法,单手抱起了熟睡的秦政,另手一撑,两人在榻上瞬间调了个位置,只是方才交叠的衣物,这样一来,更是纠缠到一起。

嬴政到了外侧后,先行下榻,随后一点点将被秦政压着的衣物都抽出来。

此处可不比里侧不好动,秦政每次靠过来,嬴政就把人往里推。

不知推了他多少次,衣物才得以解放,嬴政松了气,起身便要出去。

他约莫是午后来的,陪醉酒的秦政那样久,又在这榻上消磨了良久时光。

推算着都一个多时辰了,再不出去,实在惹人注意。

这一次,他起了身,秦政倒是够不到他的袖子了。

只是被推开多次,不知秦政是梦到了什么,兀自在榻上蜷起来,而后轻声道:“不许走。”

若不是殿中静得出奇,嬴政都听不到这极小声的一句呢喃。

睡梦间,他声音带着些哑,落寞又可怜,又像是怕被人发现了心思一般,只小声说给他自己听。

只不过是在梦间,这才不小心泄出来,被他听了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是这极低的声音,将嬴政钉在了原地。

原地踌躇片刻,他终是坐了下来。

外人怎样传就怎样吧,都陪了秦政这样久,再久点又怎样。

就是醒酒汤不能熬了,嬴政转头唤了人来,还是方才那个仆从。

仆从仍是不敢抬头,听了他熬汤的吩咐,旋即出了殿门,一刻都未敢停留。

殿中转瞬又剩了他二人,他在榻上坐下后,袖子又被秦政牵去了手里。

看了秦政片刻,嬴政哑然失笑。

不是笑秦政,而是笑他自己。

他初来这个世界,遇见秦政的时候是怎样想的?

想的是将秦政杀了,而后自己当王。

后来相处,又是怎样想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的是将秦政当作一个可以利用、可以为他完成未尽大业的工具。

结果方才他做了什么?

只听了秦政一句不明不白的梦话,就即刻心软,明明可以脱身,却还是选择留下来陪他。

放在从前,他何曾对人这样心慈。

又何曾对一个人这样细心。

早些时候秦政的那个问题又浮现。

“为什么对寡人这样好?”

方才说故友,只是哄他的信口之言。

嬴政可不将秦政当故友,要当,他也只能当小友。

此时扪心自问,其实嬴政也不知道原因为何。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明明都不知道秦政知晓一切后会不会留他,明明秦政无论是长相还是声音都与以前的他别无二致。

嬴政也不知道他是被秦政哪点迷了眼,要对他这样特殊这样好。

这可不仅仅是朋友的情分。

兴许他只是爱自己吧,于是顺带对秦政沾了些特殊。

嬴政为自己找了个理由。

那边仆从叩门,送了醒酒汤来,他扶起秦政来,把人摇了个半梦半醒,哄他喝了下去。

不能任由他睡下去,他离不开不说,秦政怕是也要耽误好些正事。

这汤喝下去,再过了小半个时辰,秦政终于悠悠转醒。

嬴政看他终于有了动静,道:“大王醒了?”

秦政大醉一场,饶是醒酒,也醒得格外慢。

方醒来更是迷糊,看了一眼他,又看去了房顶,继而,缓缓又看向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后猛地坐起身来,问他道:“寡人睡了多久?”

“约莫一个多时辰。”嬴政回他。

“这样久?”秦政还有些头疼,想抬手揉额侧,却见自己手里正拽着他的袖子。

这才像恍然发觉他的存在一般:“你,一直在此处?”

嬴政示意他看那被紧握的袖,道:“大王不让臣走呢。”

秦政赶忙松开他,神色稍显了慌乱。

方才的记忆只闪过些片段,秦政头更疼了。

没想到他会醉成这样,更没想到他醉后会这样粘着崇苏。

实在是太丢人了。

秦政记不得具体,只能问他,道:“寡人说了什么?”

“说了良多。”嬴政帮他回忆,道:“大王说,觉得身边没有一个人真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说……”

秦政赶紧打断他:“别说了!”

饶是这么一句,秦政就听不下去,放在平日,这些话他哪里说得出口。

既然在他面前说了,就当是酒后失言,只是莫要失言得过分就行。

“这些就不必说了,”秦政咬了唇,又问道:“寡人有没有什么不该说的?”

嬴政不知他语间意为何,反问:“大王指什么?”

秦政看他神色,并未有什么不对。

若是真的说漏嘴了,他应是都不会再留下,秦政松口气,道:“未有什么。”

看他眼神有些躲闪,嬴政还真想知道他瞒了什么,方想问,视线却被他发红的耳垂吸引过去。

见得这副景象,嬴政顿时起了坏心思,抬手轻触了那抹红,调笑他:“只是漏了些醉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王怎么还怕羞?”

“你!”秦政恼羞成怒,挥手便打开他作乱的手。

啪得一声脆响,嬴政却不吃痛,转而笑出了声。

他的笑意与耳侧火烧似的温度相照应,直带着火苗烧去了心底,秦政更加恼怒,道:“你出去!”

“方才不让臣走,拉着臣在此间枯坐这样久,”嬴政偏不走,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总要讨些乐趣,道:“方一醒来,就要赶人走,真叫人寒心。”

虽知道他是故意的,秦政却还是被说动了。

闹成这样,他初始就不该在他面前这样肆意,秦政头疼道:“是寡人失态。”

随后道:“多谢客卿相陪。”

也多亏他来这一趟,赵姬的事他是全然忘去了脑后。

被他看去了一番醉态,又被这样撩拨,还理亏不能还嘴,真是让人不爽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政咬牙切齿,心道日后寻个机会将他灌醉,那样才相抵。

正想着寻个什么样的机会,殿外却起了人声。

王翦匆匆而来。

他此次得了蒙骜递来的密报,还得速与秦政道。

走到殿门口,让人进去通报,那仆从却一脸为难。

王翦问:“怎么回事?”

“大王今日喝醉了酒。”仆从小心道。

“还未醒酒?”王翦问他。

秦政方才喊的那一声动静不小,仆从自是听到了,也是因听到了,这才为难,道:“醒了,只是……”

王翦向来是个心思缜密的,见他这幅神色,猜道:“大王殿中有他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还真给他猜中了,仆从道:“是。”

若也是臣子议事,怕是还不会这样为难,不让进去,怕是私事。

可王翦手里的消息也急,问道:“是谁?”

“崇客卿。”仆从老实回答。

怎么是他,王翦心思百转。

相邦那日说这位客卿以姿色示人时,他自也在场。

不过王翦觉得此话纯属污蔑。

他与蒙骜相熟,自是知道这客卿在大王身边时,是为大王与蒙府相联系的一个线人,而不是什么不正当关系。

相邦的事因崇客卿而败露,对他有怨恨继而污蔑也是正常,王翦就当是听了个笑话。

不过今日正好让他撞见,又不让人入殿,王翦起了几分疑心,问道:“他进去多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仆从一切如实:“快是两个时辰。”

“一直没出来?”

仆从点头。

王翦宕机了片刻。

良久,王翦:“啊?”

第48章风云起

原地蒙圈片刻,王翦在殿门前踌躇不进,里边秦政听到动静,问道:“何人?”

仆从回道:“回大王,是王翦王将军。”

他来或是有要事,秦政整了衣衫,就要叫人进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么一整理,秦政才发现身上乱得可以。

外衫开了不说,里衬都揉了个乱。

方才也不知道闹成了什么样,秦政头疼,又去看崇苏。

也不知是不是方才整理过,他的衣衫倒是整洁。

王翦就在外边,崇苏如今无论是出去,还是原地待着,都要撞上他。

本来就有些传言,王翦见他从王殿中出去,若是知道他还待了这样久,指不定想到哪去。

崇苏明明很抵触这个传言,此时却还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在一旁坐得端正,见他盯着看,还含了浅笑回看他。

这人总是应万事而岿然不动,像静卧于山林一湾深潭,看不见底,也难以起波澜。

也不知要怎样的风,才能吹起他的一抹涟漪。

有时候真想看他慌乱,或是被何事震住的模样。

犹如深潭有重石落水,将平静的水面绞起波澜,久久不能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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