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如他所说,来状告的人一路能到这里是他的功劳,因功论赏,他应是该升迁的。
可该不该给他升官呢?
明明他昨日才送上一片关切之心,秦政转头就疑起了他。
一码归一码,私情和国事,秦政分得很清。
他话说得滴水不漏,但秦政直觉,他就是提前布置好了一切。
他不仅知道蝗灾和瘟疫,又因为他了解自己,所以也想到了自己会找他问话。
每当这个时候,秦政就会有些后悔先前与他太过亲近,现今他了解自己,自己却对他的来历和能力一无所知。
他到底还知道多少?他又是如何知道的?
提前一年预知后事,未免太不可思议。
据他所知,占卜之术不是一定精准的,可崇苏的计划,却好像是笃定了今年会有蝗灾以及疫病,而后以这个为前提制定了所有计划。
拥有这种能力的人在秦国,对秦国会是很大一个助力,可又太过不可控。
不论是初遇还是现在,秦政总有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的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虽然在王位上,但操纵全局的,又好像是崇苏。
这样一个人,如果不利用好,就是捅向他的尖刀。
据崇苏所说,他是为了一统的大业才留在实力最强盛的秦国,留在他身边。
如若他所说不假,以秦国的大业为先,那么不忠对他而言没有好处。
可真的是为了秦之大业的话,他的身世来历都将不重要,他与自己说明一切,只会让自己更信任他。
他为什么要瞒,他到底有什么好瞒的?
不可控的因素太多,最好的方法,是将他完全控在自己手里。
如若他真的能知晓所有后事,由自己知晓、决断后做出应对之策下发,就能抹去这些威胁。
秦政一直尝试掌控他,一直以来,却也未能完全成功。
让他将自己当作归属,让他臣服,就是想控制他。
只是他嘴上说了,心里怎么样却不得而知。
将他困在身边在最开始也算是一种尝试,只是三年下来,差点把自己给赔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今还把他从自己身边放走,就更加不可测了。
秦政想过将他彻底困住,不是单单困在自己身边,而是彻底夺去他的自由,关起来一点点逼问他到底还知道多少。
这么多弯弯绕绕干什么,崇苏现在充其量也就是个长史,可他为王,想夺去他的官职甚至是一切,再简单不过。
可那样,他就真的成了一个预知未来的器具。
况且,以他的心气,说不定根本什么都不会说,被这样困住,只会徒增了怨恨。
抛去对他的私情,就算是承袭秦国历代君主的惜才之心,秦政都不该这样做。
何况到目前为止的揣测,都是他的直觉,他并不能确信以后崇苏是不是还能知道什么,也不能确信崇苏究竟会不会威胁到他。
暂且在他身边多放自己的人,与此同时,还是先摸清他的来历。
先前他让出使燕国的蔡泽去查,可燕赵两地终究是异国,蔡泽并没有查出什么来,那就放眼去赵国。
秦政忽而想起了当时在赵国,住在崇苏旁屋的妇人。
虽说她可能也不知道崇苏的来历,但她若在那处住了良久,至少知道崇苏何时出现在那,他又为何是孤身一人。
弄清了这点,说不定能找到些查他来历的线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时随他去的暗卫死在了回路上,没有人知道那小屋当时在什么位置,妇人又长什么样子。
秦政令人拿了绢帛来,回想片刻,而后勾勒一副地图在其上,又在旁边画了一副画像。
随后吩咐下去,道:“与蒙骜将军传信,就说派军中人前往邯郸,去图上所画的地方寻这个妇人。”
待此人得令下去,那边又有人急匆匆上来。
秦政看他来得急,还以为是王绾去平疫病的队伍出了问题,赶忙道:“何事如此慌忙?”
“回大王,”那人递了密信上来,道:“是雍城那边的消息。”
雍城那边来信,就是和赵姬相关了。
一年来她都没什么动静,最近事情繁多,她来凑什么热闹。
秦政忽而有些不妙的预感,果然,打开后只消看一眼,他就皱了眉。
这绢帛上写的分明是——赵太后有孕,几近临盆。
不知为何,看着这一条消息,秦政忽而无名火起,燃上心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近日诸多事宜,他都不觉得有多烦闷,独独这一条,在他这激起了千层浪。
猛地,他将手中绢帛砸去一旁。
这东西轻柔,落地无声,却如千斤旦砸下,震得他有些发昏。
她有孕,这时候消息才传来咸阳,在雍城的眼线都是干什么吃的??
秦政质问道:“为何现在才有消息来?”
传信之人见他发火,大气不敢出,唯唯诺诺道:“回大王。太后一直藏着身孕,是近来接近临盆,找了产婆去,这才被发现。”
有身孕这么久都不声张,也不知道她是怎样小心翼翼才瞒到了现在。
她就这样想要这个孩子?
秦政火冒三丈,她既为太后,就应该知道她的孩子会给他带来麻烦。
明明已经任由她独居雍城,任由她与男宠胡作非为,为何还要给他生出这种麻烦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秦政知晓她厌恶背叛,犹其对嬴子楚独留她在邯郸久久不能释怀。
他是她骨肉相连的亲生子,她就不明白,他也厌恶背叛吗?
为了一个野种花这么多心思,自从来了秦国后,就没见她为他花过心思。
究竟谁才是和她一同患难与共的骨肉!
秦政气了半天,又想起来问:“可知奸夫是谁?”
“回大王,那边未敢确信,”传信者道:“但很可能是常出入太后住处的一个男子。”
秦政强压着怒火,让自己的声音不至于出现过大波动:“谁?”
传信者念出了一个名字:“此人名为嫪毐。”
秦政大为意外。
这人不是太监吗??
为何又不是了?难不成一开始此人就不是太监,是赵姬在其中动了手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政声音愈发冷,问:“消息无错?”
“回大王,”传信人从未见他这样生气,怕他迁怒,脸险些就趴伏去了地上,道:“概是无错的。”
秦政好一阵没有说话。
那日听了半个墙角,后来被崇苏捂得死死的,脑子里想的还是其他事,自是根本就没有注意他们。
可崇苏听到了,他怎么不告诉他?
难不成他没有听出来?
他明明懂得挺多,这时候就听不出来?
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就算知道了,似是也不能怎么样。
就算没了嫪毐,也有其他毐,世上男子这样多,她大可以另寻他人。
在雍城,她多的是机会。
此事与另一方是谁无关,最主要还是赵姬怎么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政简直头疼,道:“下去吧。”
那人如释重负,麻溜起身出去,却又听身后秦政道:“回来。”
他心里叫苦,又只得回去听令。
“此事绝不可传出雍宫,”秦政看他,面上冷若冰霜,字句间都是威胁:“若是让寡人在咸阳听到了风言,尔等都脱不了干系。”
此时若要打去那个孩子,赵姬身体恐怕受不住,只能等她生下来再说,秦政又道:“待太后生产过后,让她来咸阳见寡人一面。”
在见她前,秦政暂且对她抱有一丝期许。
若是她是被那嫪毐诓骗,现在回头,秦政可以念在生母的份上原谅她。
只要她肯舍弃那个孩子。
说完这些,他才让那人退下。
也就是这时,宫外崇府。
嬴政昨日多晚归府,扶苏就守在府上等到了多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扶苏平日都是回蒙府,今日为了防秦政派人上府搜查,才留在此处照应。
不曾想秦政并没有派人来搜查,嬴政还在宫中待到这样晚才回来。
扶苏左等右等不见人,在桌案前盯着晃悠悠的烛火愈来愈困倦,一时不察,倒头就睡了过去。
嬴政回来,就见扶苏趴在桌案上已然睡熟。
他本以为扶苏会自己回蒙府,或是在府中寻处偏房睡下,未曾想他会这样拘谨,就这样将桌案当成了床榻。
他心中叹气,将扶苏唤起来,又阻了他想回蒙府的心,让他去偏房睡下。
两人有事未谈,若今日回去,那扶苏明日还要来,是多此一举。
今日起来,两人对坐,谈起昨日宫中事。
嬴政与他道:“所想无差,他疑我,但并没有证据。”
这一年准备周全,扶苏不担心会出什么岔子,只道:“只要大王不用王权施压就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概是不会的。”嬴政了解自己,且不说他现在对于秦政还很有利用价值,在没有明确威胁到他之前,秦政也不会贸然为难。
秦政会想着制衡,还会想方设法查他的来历。
想着,嬴政问扶苏:“那个妇人还未找到?”
第40章雀跃
扶苏摇摇头,道:“一直都未有消息。”
离开赵国前扶苏去给布币的那位妇人,一年间他们一直在找,就怕秦政之后为了查验他二人的身世而去寻。
可奇怪的是,那贫民区的角落却再寻不到她的身影。
“若是她早已死了呢?”扶苏问。
嬴政却道:“也不能确信,再找找,至少要确保她不会再回邯郸。”
他如今这副身体怎么看都只是赵国难民营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孩子,而作为近邻的那个妇人,怕是知道他的往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是给秦政先找到,捏造的身份就要被尽数拆穿。
回想初来这边的时候,照那妇人话间意思,原主在屋内几日没动静,想来该是病重后一命呜呼。
秦政如今只朝着他会预知的方向想,如果被他知道事实,估计他就会往怪力乱神的方向猜了。
能知道的那样多,与他又那样相像,或许秦政能猜出来真相。
不能让秦政知道他是重活了一世,更不能让秦政知道他是另一个他。
被他知道了,在这个世界的路,也算是走到头了。
扶苏想起初来这个世界时,见他二人已然走在一起,还以为他们会是知己,没想到现今却趋向于针锋相对,于是道:“我原以为,一样的魂灵是会互相吸引的。”
嬴政本想否认,却又想起和秦政一起的桩桩件件,抛开一切单纯与他相处,也确实是开心,于是道:“或许吧。”
转而问他:“你觉得,若是从前的我面对世上的另一个自己,会怎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山不容二虎,扶苏估计他不会容忍,道:“会抹杀他的存在?”
“嗯。”嬴政答他。
同样的道理,秦政知道了,估计也容不下他。
可扶苏认为如今的秦政不会这样做,想了想,又道:“若是可以利用呢?也不留?”
嬴政并不觉得他会留人,道:“比起那点价值,我倒觉得威胁更大。再者,要他做什么,既是同一人,我并不认为我会比他做得差。”
扶苏却觉得不对,这是站在先前他为帝王的角度看,那时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也确实不需要太多助力。
可现在秦政甚至还未全然亲政,九年来,秦政肯定看得出来他们大有用处,于是道:“但大王同长史一路到现在,也知有我们在会是多大的助力。”
且不说这个,先前他盯梢吕不韦时,一次吕不韦入宫会见,自那之后,他周边的人就有些关于秦政二人的传言。
虽说内容过于离谱,说一方是另一方的男宠,但能让人这样误会,他二人的关系想来是极好的。
不说价值,陪伴多年的感情,难道会一点都不顾及吗。
嬴政不知他在想什么,回了他方才那句话,道:“我们之于他的助力,全都是凭借我们所知先行,其后再告知他。他如今只是处在一个被动的位置,就疑我防我,就算是知道真相后想利用,最好的结局也是禁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倒是真的,扶苏心道,两个重生者,知道的实在太多,不确定的因素太大,秦政最妥当的方式就是将他们困住。
可嬴政不会希望这样。
在这里不能当帝王,至少也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么会甘于被困在一方。
嬴政接着道:“况且,他想利用我们的先知,又如何确保我们所说定然会应验,又如何确保我们定然会全盘托出?”
“且不提这些,假设他信我们所说,我什么都知道,日后一直凭借我所知而决策,让秦国朝堂上下太过依赖于背后的我,又将他置于何地?”
“届时,谁才算是秦国真正的王?”
嬴政初来这个世界就想取代秦政,若是在这个世界他们长相一样,那么如今都不会有秦政的存在,在王位上的依旧会是他。
秦政和他可是同一个人,日后知道真相,必定会想到这个层面。
他如何能容忍一个生出过这种念头的人依旧横在他面前决断一切?
他定然不能。
就算念旧情,秦政也不会在涉及大权时念,就算再在意,顶多也只会让他留在身边,就如同过去三年那般,做一个毫无威胁的笼中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扶苏被他一席话问得无话可说。
这样瞒着身份,日后在王位上的提防另一个知道的太多,想要掌控,在朝堂的忧心另一个打压,想要不断揽权,看起来是一个死循环,这样一来,他们二人之间的争斗就不会少。
除非有一个服软,或者他们互相服软,才有并肩的可能。
扶苏想不到故事如何发展,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不过他也插手不了他们的事,嬴政在朝堂弄权,那他控好民间事宜就是。
近来扶苏自己也有些麻烦,蒙家那边对于他的行动,不是全然支持了。
蒙恬和蒙毅与他私交甚好,可蒙骜不一样。
蒙骜忠于秦政,先前同意扶苏养死士去对付吕不韦,是因为先前秦政给予他二人的信任。
一年间他的行动蒙骜都不知道具体,可他以为是秦政命令保密,也就一直没有过问。
可现在看来,秦政也不知道他二人在做什么。
虽结果是好的,但这显然是违背了秦政的意愿在擅自行动,蒙骜知道了真相,今后估计不会继续为他培养势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者,这一次过后还在蒙家眼皮底下行事,也容易被蒙骜抖去秦政面前。
是时候从蒙家搬出来了。
可这就让扶苏面对了一个极大的难题。
他没有钱。
这还是扶苏第一次面对这种窘境,以前身份尊贵,他从来不需要考虑这些,到了这边,也一直有蒙家庇护,等意识到这一难题时,他却也来不及攒到那样多的钱财。
没有钱财,他想在咸阳城中单独立府可以说难如登天。
如今他在咸阳唯一的倚仗就是嬴政,来他府上住是最妥当的,可他又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搬到这边来住,与他朝夕相处,扶苏有些不知该如何自处。
那天被他揭穿身份,扶苏知道从前他二人误会良多,只是后来两个人谁也没再提,为了共同的目的又走到了一起。
说是皆为前尘,但遗留在他们之间的问题不解决,日后他二人难免还是会越走越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像先前他的那次上书一样,两人大吵一架,后来他被发往上郡,直到双双死去,他们都未有过第二次交谈。
在这边不能再同从前一样,扶苏下定决心要和他好好说话。
不过这事可以延后,还不是最主要的。
他提出来要来这边住,还不知道嬴政会不会答应。
而且自己没钱,以后还要依靠他,万一他嫌自己没用怎么办。
该不该说呢。
扶苏昨夜留在这时无聊得紧,脑海中一直盘旋着这个问题。
踌躇一会,他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实在不行,还是先向蒙家那两位借些钱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想着,他起身,打算开口告别,嬴政却好像想到了什么,道:“找个机会从蒙家搬出来吧。”
果然他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扶苏也就借着他的话说:“搬出来之后去哪?”
嬴政看他一眼,觉得他实在多余问这一句,道:“还能去哪?到我这来。”
说完,见扶苏旋即沉默,并没有即刻答应。
看他神情,嬴政转而意识到了什么,心觉他可能是怕在这不自在,道:“不愿意?”
不愿意就算了,这府上也不大,让扶苏在附近置办个房产也不是不行。
扶苏没有官职,也就没有俸禄,多年前嬴子楚给他们拜爵那一句空口承诺到现在也没兑现,在秦政身边时,也听他说过会给扶苏封官,也不知现在还作不作数。
总之在扶苏能自力更生之前,还得他来养着。
虽说现在他的俸禄也不高,但好在先前待在秦政身边,他时不时能捞得点好处,秦政不在意那点钱财,他拿了也就拿了,也从来不管。
加之秦政送他金银财宝从来不吝啬,长久下来,也积攒了不少,养一个扶苏还是养得活,嬴政于是道:“你想住何处?与我说,我替你去置办。”
他既然愿意让住,扶苏就没有不同意的道理,况且另住花费太多,不如去多养几个死士,扶苏于是道:“没有不愿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言毕,又赶忙添了一句,道:“我明日就搬过来。”
随即与他告了别,出去了府上。
回去蒙府的路上,扶苏有些高兴。
看来是他担心太多,嬴政根本就没有嫌他的意思,相反地,还为他考虑,主动说要为他置办房产。
嬴政对他好像还是很好的。
以后在他身边住下,还是找机会把话说开,或许以前的心结,只是因为他们之间隔着太多误会呢?
扶苏路上走得一步一跳,按理说,加上前世的年纪,他早就已经不小了,不该再这样幼稚,为了这样一份好意而这样雀跃。
可这份好意不是来自于别人,而是嬴政。
他自幼没有见过生母,嬴政亦少在身边,长大后,扶苏也只是仰望着他,未与他太过亲近,他们之间好像从来都只是君臣。
他从未感受过血脉相连而独有的那一份亲近,以前觉得早就放下了,其实不然,在这边看到蒙恬和蒙毅可以在父母面前任性,他还是会在心底悄悄羡慕。
即使现在他们之间没了那层关系,甚至□□上的年纪都差不了多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魂灵又未变,嬴政虽说不要再在意先前的身份,可他要是真的抛去了一切,那么现在两人就只是陌生人,至多只是上下级。
仅仅如此的话,他又为什么要对他好呢。
其实他也不能完全抛去从前。
在这个世界,他们二人都想平去大秦的遗憾,以这个为大前提的同时,或许他的一些微不足道的小遗憾也能平。
他从不贪心,不需要很多,只是一点点就好。
让他能从嬴政那处,感受到从前缺失的,那一份因亲缘而独有的偏爱。
是只对他,只此一份的偏爱。
第41章风言
第二日,扶苏一大早就搬来了这边。
嬴政出来接他,见他行李也不多,身边却跟了三个人。
还是那个孩子团,嬴政早已不觉得新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四人除去那个姑娘尚小,离及笄都差了一岁,其余都已然长大,犹其是蒙恬,待今年冠礼过后,他估计就要随家中人去到军中。
待都进去府邸,蒙恬游览一圈,见这里比蒙府小了不知多少,与扶苏小声道:“我们的宅子不好吗?为什么要搬到这来?”
蒙毅接道:“搬来此处,日后相隔好远。”
蒙府在城中心,这边的住处确实远了。
扶苏就道:“无妨,我时常登门拜访,也就不算远。”
嬴政听他们说了半天,平白添了一句,道:“不会在此处住太久。”
吕党打下来,空出的官位要用人,此次他有功,秦政不会放着他不用的。
扶苏接着他的话道:“是啊,待长史升迁,我就会往城中心去了。”
三人转而又说起其他,前世的好友一朝和前世的长子走到了一起,嬴政站在一旁听他们叽叽喳喳,自觉倒像是局外人。
只余那个姑娘没有参与他们的对话,而是站在其后看着嬴政,看了好一会,她过来问:“长史大人和扶苏很是相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乔松身量在寻常女子中不算矮,但终归年纪小,嬴政身量又高,她说话不得不尽力抬头看他,嬴政矮了身和她平视,问:“何以见得?”
“扶苏常常提及长史。”王乔松回他。
“哦?”嬴政状若无意,问:“怎样提及?”
王乔松却没就此事说具体,转而道:“他曾与我说过,他很崇敬一个人。”
像是怕被那边的扶苏听见,她凑了过来,低声道:“我觉得这个人和长史有点像。”
“嗯,”嬴政也随她放轻了声音,问:“他都说了些什么?”
“他说,”王乔松道:“你就像天上的……”
“咳咳咳。”扶苏自他二人说话起,就留了心在这边,王乔松声音放得再小,忽而听到几年前自己说的那番话,扶苏一个激灵,当即将她拉到身边,无奈道:“不是说不告诉旁人的吗?”
王乔松与他笑:“长史算旁人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扶苏一时噎住了。
但这番剖白的话他坚决不要当着嬴政的面捅出来,道:“那也不能说。”
说着就要拉她走,王乔松被牵走的同时,还不忘回头,对嬴政眨眨眼,神色俏皮,又转而和扶苏道:“不要害羞嘛。”
“我没有。”扶苏的话毫无说服力。
就算王乔松没有说完,嬴政也意会到了大概,在原地笑了一会,也不在这杵着了,从扶苏屋子里退出去,任他们一起玩闹。
也正如他今日说的那番话,扶苏搬过来几日后,嬴政便收到了调度书,猜想无错,秦政果然为他升迁。
不过升迁的官职却别有用心,是为客卿。
客卿本是异国者来秦国做官而得的官位,不过在他人看来,嬴政也确实是从他国来。
同时,那边李斯也同做了客卿。
秦政在他身边放人的意图太过明显,这个人选也不算是意外。
纵观局势,李斯的出现也称得上巧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秦政疏远他的时候恰好出现,又凭借一次会面获了赏识。
不单单是看重才华,李斯是从他国来,在秦国没有任何背景,只能依靠秦政,于秦政来说很好操控。
再者,他和李斯在此之前官职都不高,也方便一同升迁,随时都跟在他身边。
此先都是君臣,一时成了对弈者,还真是世事无常。
长史只是属官,成了客卿,最大的好处便是他终于可以入宫上朝。
日后这个世界的变化愈大,仅仅只凭借自己所知去猜形势,难免会出意料之外的事。
能走上那个明堂,才能更好地把控一切。
既然升迁,嬴政与扶苏又换了府住,这边的宅子倒是大些,也更近咸阳宫,他去宫中也方便不少。
他升迁的第二日便有朝会,嬴政起了个大早,与朝阳同行,入了咸阳宫。
方一进明堂,他就见了吕不韦。
先前的罪状陈列,吕不韦虽保住了相位,但封地被削了大半,吕党却半数受到牵连,他的势力几尽被连根拔起,如今朝堂焕然一新,多了很多吕不韦熟悉或不熟悉的面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何故,新来了这么多人,吕不韦却总是盯着他看。
嬴政略过他的目光,站去了同等官位的李斯身旁。
再之后,他发现不止是吕不韦,陆续有更多的视线落在了他身上,包括一旁偷瞟自己的李斯。
嬴政从不畏惧他人的注视,只是他初次上朝堂,有这么多人看他属实奇怪。
怎么回事?
不待他细想,那边秦政就来了。
待他在王座坐下,众人跪拜问安。
而后,嬴政方起身,就感受到一道目光落到了他身上。
微微抬眼一看,果然是秦政在看他。
众臣皆低头避秦政锋芒,唯有他起身就迎了他的目光,对视间丝毫不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胆子倒是大得很,秦政在心中道。
众臣还等着他发话,秦政没有看人太久,只是在移开目光的前一瞬,朝他露了笑。
带了些许狡黠。
嬴政瞬间觉得他不怀好意。
今日所要议的,还是疫地与蝗灾的后续处理。
在此之前,秦政命人宣了为众人加封官职的王令。
这一封王令下来,嬴政算是知道了今日为何这样异样。
加封一般是要在其后附上因由,其他受封的臣子都有详细原因,可到了他这,秦政只说了他有功,何功之有,却没有补充。
他所做之事只告诉了秦政,秦政知道他有功,官倒是给了,但是给得很暧昧。
不说升迁原因,那么在他人看来,嬴政就很像是得位不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先前还奇怪,为什么秦政一直没有问他此事具体,本以为他是事宜繁多忘去了脑后,没想到是在这里给他下套。
不问具体,事后他去寻秦政要个说法,秦政还可以借这个由头把错推给他,转而把自己摘出去。
一年前,他只是宫中的一个侍郎,只此一年,他莫名得了长史之职,如今又高升了客卿。
其间无功,又未明确是秦政一派,他的出现太过突兀,都不用想,定是会惹来朝中人生疑。
他们想去了得位不正,至于怎么得位不正,不知道秦政有没有在其间操纵他们所想。
若是以后他拿不出什么政绩来,对于真实有功的臣子们来说,他就是被排挤的命运。
倒是防止他结党的好手段。
来朝上第一天,秦政就给他使绊子,方才那笑果然不怀好意。
加封的事告一段落,秦政又说去了疫地。
瘟疫之势因为瞒报,终究还是没有及时控下,向周边扩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绾忙于处理疫地之事,蝗虫灾情和税粮之事暂且搁置,来信请派他人分去这两项重担。
秦政本意是让此次受封之人前去,以继续巩固他的势力。
那边昌平君芈启却站了出来,道:“大王,臣愿担此重任。”
若让他去,此次回来,指不定就要邀功。
楚国宗室近来一直安分,此时忽然跳出来,不知道是何用意。
但他既然站了出来,秦政自是不好回绝,斟酌片刻,道:“那此事便倚仗昌平君。”
“谢大王。”芈启领了旨意。
此事落定,再由堂上臣子汇报了些近日之事,也便散了堂。
嬴政自觉今日之事会给他带来麻烦,没想到麻烦来得如此之快。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临近出宫,他被吕不韦拦了步。
周边人见他被拦下,纷纷投来了探究的目光。
吕不韦打量他片刻,缓缓道:“崇卿,听闻本相在秦东的封地混进些蛇鼠,你可清楚此事?”
说的怕是嬴政安插眼线的事,只不过他怎么会知道?
难不成是秦政透露给他的?
嬴政低头看他,道:“下官不懂相邦何意。不过,相邦莫要记错了。”
他轻飘飘回了一句:“在秦东,相邦何来的封地?”
吕不韦在秦东的封地经此一事已然被秦政收走,这句话自然戳了他的痛处,心道如今他失势,连一个新上任的客卿都可以对他出言不逊,正想反驳,那边却有小厮来。
“大王召崇客卿一见,客卿请。”
秦政这个时候召他作甚,嬴政不解其意,不过正好从这里脱身,于是道:“下官先行,相邦自便。”
于是当着下朝百官的面,他又随人去后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待在此处正准备看好戏的众人见他忽而被传唤,视线多少随其而去,又听吕不韦在一旁骂了一声:“以姿色示人,无耻!”
一时众人好似明白了什么。
难怪他升迁得如此迅速,原来是这样?
还未走远的嬴政自是也听到了这句话,无言一阵,心道他怎么会想去这个层面。
如果不是他为了泄愤故意这样说,难不成是秦政的暗指?
可秦政再怎么为难他,也不该会拿此事开玩笑。
这样的谣言出去,可不仅仅是他的名声败坏,就连秦政也同样是被诽谤。
究竟是不是他在背后主导,反正就要见他了,一问便知。
自上次为他熬药汤,两人也是好些时日未见。
待进了屋中,嬴政与他对坐,直接道:“大王不将臣之功告诉众臣,独独告诉相邦,这是何意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政回他:“没有何意。客卿靠检举相邦所得的官职,自然要替寡人承些相邦的怨气吧?”
嬴政道:“哪里单是相邦的怨气,臣看很多人都对臣颇有微词。”
秦政寸步不让,道:“那就证明给他们看,证明客卿能当其职。”
“这可不是能否当其职的问题,”嬴政将方才听到的说给他听,道:“相邦说,臣以姿色示人,大王如何看?”
秦政一愣。
不公布他的功劳,确实是想让人误以为他得位不正,让他在走出下一步前不能拉帮结派。
而将此事透露给吕不韦,是秦政想让他在朝堂上多个对手。
但没想到这两者一结合,吕不韦对崇苏怨念深重,居然直接将先前他信口胡诌的话拿来辱人了。
许是也带了些对他的愤怒,吕不韦也不管这话辱了崇苏也会牵连他。
吕不韦留着个相位,却几尽被架空,反正是撕破脸了,在外道些谣言,也确实可以不顾他的颜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事寡人会为你正名。”秦政只好道。
嬴政一眼看出他除去意外,还有些心虚。
难不成吕不韦对于他们之间的误会还真有秦政的份?
但看他的反应,不是近来吩咐下去的,倒像是以前的无心之举被放上了台面。
他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第42章刺客
嬴政还想再问,秦政看出来这个势头,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
叫他来本是为正事,没想到出了这个岔子,还越说越偏,只道:“再听见他胡说,便让他来见寡人。”
而后赶紧绕开这个话题,道:“寡人听闻贺桦与你住到了一起。”
他能知道此事,嬴政并不意外,道:“是。长久以来有劳蒙府收留,也该搬出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年来,也没机会与他说起扶苏,嬴政借由此次机会,与秦政道:“有一事一直未与大王禀明,贺桦他本名实为扶苏。”
“嗯?”秦政稍稍露了些诧异,道:“本名?那他先前又为何要用贺桦这个假名?”
“为了骗过臣,”嬴政在他面前编的谎从来都是真假参半,道:“臣与他此前有些误会,他瞒着身份,是不想让臣认出。”
秦政没有深究其中故事,对于他来说,这是嬴政的家事,与他没什么很大的关系。
只是若有所思,片刻,秦政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扶苏。”
嬴政:“?”
而后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崇苏。”
嬴政回他:“臣在。”
接着秦政发问:“你们族中人起名都爱用苏?”
嬴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一句戏言,他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
当时取这个假名时第二字之所以选轻声,纯粹是因为直接谐音重塑二字太过明显。
再者,那时的他哪知道扶苏也会来这边。
哪想到有朝一日会被秦政这样打趣,只好道:“大王说笑了。”
开完他的玩笑,秦政言归正传:“寡人先前说过,日后也会为他封官。此事不是空口虚言,由你来看,是如今封还是今后?”
扶苏在这个世界还未及冠,何况他们的势力还没培养起来,此时为他封官只会被人针对,嬴政于是道:“今后。且待他及冠。”
“那好,”秦政道:“你且告知他,待他及冠,便可向寡人来要官职。”
接着,像是生怕他再问及方才那事,道:“先下去吧。”
嬴政却未起身,复而提醒他,道:“先前与大王所说,还请大王切莫忘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要是为他正名,秦政定是要公布他之所功,连同得位不正的风言一起抹去,也不知秦政会不会为了名声而破坏他的布局。
“不会忘。”毕竟是由他所起,秦政也不想这样的风言散出去。
“只是,寡人能抹去明面的言语,”这样的谣言最是容易入人心,既然已经散播,秦政预想不会那样轻易就收场,道:“却抹不去他们心中所想。”
随即一笑,倾身去挑了他的下颚,道:“若是你未生得这幅好皮囊,那倒是好办。”
“这幅皮囊?”嬴政反握住他的手,轻挑了眉,问:“大王喜欢这样的?”
他不会轻易夸人好看,既然在皮囊前边加了好字,就是真心夸赞了。
“倒也不是,”秦政否认,松开了他:“美有千种,寡人能注意到皮囊,首先是因为欣赏你。”
随后,见他未松开握着自己的手,秦政多问了一句:“你喜欢何种长相?”
嬴政阅人也不会先阅长相如何,此问题不好答,干脆吹嘘他,道:“大王就很好看。”
“哦?”秦政心中一动,莫名道:“你喜欢寡人?”
夸赞长相和喜欢怎么能划等号,嬴政只当他在玩笑,道:“不敢。”
说着收回了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政收了笑,有些无奈,也撤回手,道:“多说了些其他。你所说寡人记下了,下去吧。”
兜转了一圈,直到此时,嬴政才得以从宫中回府。
一路上,他都在想秦政到底是何时说了让吕不韦误会的话。
既然秦政对于此事避而不谈,那么就定然和他有关。
从前吕不韦和秦政见得良多,嬴政想不起来所有,只挑秦政有异样的回忆。
细细想来,好像只有吕不韦想将他要走的那一次。
那次秦政回来后,他问过秦政与吕不韦谈了些什么,但那次秦政却将话题转了开,这点有些奇怪。
毕竟放在往日,秦政都会与他说的。
回到府中,嬴政问扶苏那段时间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传言。
扶苏一想,道:“是有,不过……”
他有些难以启齿,委婉道:“有人谣传客卿与大王关系不简单。”
果然是那个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嬴政直接道:“具体为何?说我是男宠?”
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此事,知道就算了,居然还直接就说了出来,扶苏牙疼道:“……是。”
嬴政又问:“那时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种消息太过离谱,扶苏那时就觉得没有必要捅到他面前,况且,这个传闻出现不久后便被压了下去,便道:“这消息未传太久,我也就没有在意。”
嬴政于是道:“以后无论何事,最好都告知我。”
扶苏虽不知这样的消息有何用,但还是答应:“嗯。”
回想那时,秦政字句间都在避开他的问题,也未说是如何把吕不韦的提议挡了回去。
定是那时,他信口胡诌了这个谎言。
秦政估计也没想到,时隔一年,此事又揭了出来。
事已至此,嬴政也不再纠结,说不定还因祸得福,能让秦政公布他之功,让自己的客卿位争议没有那么大。
只是,这定会招致吕不韦的仇恨,吕不韦不能动他,但可以动他府中的扶苏,于是道:“近日可要当心。”
“当心相邦寻仇?”扶苏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嬴政点头,又道:“可有死士护身?”
“有,”扶苏道:“尽在暗处。”
“那便好,”他这才放心,道:“你自己当心。”
“好。”扶苏乖乖答应。
看他这样,嬴政莫名又有些不放心,半响,还是补了一句,道:“有些人,该杀便杀,莫要心慈。”
扶苏有些意外,说此话,像是怕他对来犯者心慈手软一般,却也没有解释什么,只答应他道:“好,我记住了。”
此日过后,倒也风平浪静,直至半月后,扶苏忽而觉出些不对。
其先,他出府时能觉察到有人远远随其后。
再次,他二人一同在府中时,也总能察觉到周边异样。
这个派头,似是在观察他们平日的出行规律。
再是一日,二人对坐下棋,近来府边异动倒是消停了几日,嬴政与他道:“怕是万事俱备,在寻时机动手。”
“嗯。”扶苏落了一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日有朝会,我清晨便行,”嬴政与他道:“你独在府中,万万当心。”
“好,”扶苏一边答话,手中的棋犹疑不定,接道:“我定不会将这宅子弄脏。”
“脏了也无妨,”嬴政落子从不犹豫,放棋的当口听闻他言,觉得他侧重点有些奇怪,道:“你无碍就好。”
他此子落下,扶苏纵观局势,见自己已入死局,叹道:“棋局已定,是我输了。”
“再来?”嬴政问他。
“不了,”扶苏摇摇头,将棋子一颗颗收进棋篓,有些感慨:“我好像从未赢过客卿。”
嬴政没有答话,半晌,像是想到了什么,他面上起了些笑意,缓声道:“赢过。”
扶苏并不记得有这回事,问:“当真?”
“当真,”嬴政替他回忆,道:“那时我与蒙毅对弈,你缠着宫人要进殿来,我本只准许你在一旁观摩,但你不愿,非要将蒙毅挤下去,自己来和我下棋。”
扶苏扶额,此事他全然没有印象,估计是他不记事的时候的无理取闹,没想到嬴政居然还记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嬴政继续道:“第一局自然是我赢。”
扶苏收好了棋子,见他没有停下的意思,顺着他的话问:“后来呢?我又是如何赢的?”
忆及这段回忆,嬴政自觉煞是有趣,道:“后来你连输三局,躲去蒙毅身上大哭,哭得殿外人皆闻,不得已,只好让你接连赢了三局回去。”
扶苏:“……”
这算哪门子的赢啊!
分明就是幼时耍无赖。
他视线转了旁去,掩饰道:“怕是年岁小不懂事。”
“是啊,”嬴政道:“应是快四岁。”
他指指那边的桌案,道:“连桌上东西都要垫脚够的年岁。”
话毕,也不再说什么,话题越扯越远,他及时将话找了回来,叮嘱扶苏近来定要当心,便回了自己房中去。
扶苏看着他离去,不知为何,他觉得嬴政变了许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比起从前,少了许多肃杀,那张从前久不见波澜的脸上也总会露出不一样的神色,也变得喜爱开玩笑。
拿他来打趣更是屡见不鲜。
扶苏思及方才那段话,没想到这样久远的事他都记得,扶苏当下心情大好,拿了一旁竹笛,在府中吹了一曲。
嬴政第二日清晨前去宫中,昨日叮嘱够多,今日他未再多说,径直出了门去。
待他出门后不久,府上果然来了些不速之客。
这几人未从府门入,而是兀然出现在了檐壁上,而后落入府中后院。
扶苏正在后院,与他们对了个正着。
对方有五人,此时时辰尚早,他们一身黑衣蒙面,扶苏看不清面容,只道:“各位近日对在下颇为关心,今日登门,不来坐坐?”
无人回他,只是兀自亮了刀剑。
锋利的刀刃反射着清晨的光线,有些刺眼,扶苏道:“你们五人同来,只对付我一个,不觉得很不讲理吗?”
来人骂了几句,扶苏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只觉得言语粗俗,扶苏猜测是买凶杀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扶苏问道:“不打算手下留情?”
“为何留情?”一个像是领头的人道。
“他给了你们多少好处?”扶苏试探道:“我亦能给。”
若是能策反,让他们去指认吕不韦,还能在手里多一条把柄。
可还不等扶苏开出条件,尖锐的破空声响起,一道箭矢直直朝他来。
“他府上这样穷酸,与他废话什么?”方才骂人的那人道。
扶苏偏头便躲过了那道箭,转而起身,退到堂中,抽了剑架上的佩剑。
最后笑问道:“真的不听在下一言?”
那边却不应声了,许是都听了方才那人的话,觉得他给不起高于吕不韦出价的报酬。
五人步步紧逼,商议这条路彻底崩盘,扶苏颇为遗憾:“好嘛。”
随即又扯了腰间竹笛,吹了几声曲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昨日应笛声而来,早就埋伏在周边的死士闻声而动,从周边屋檐冲至府中。
速度之快,带得身后的披风都猎猎作响。
其实嬴政担心他下不了手有些没必要。
或许在他面前乖巧久了,他就真的以为,他对谁都是一派温良的性子。
可他的温良,只对周边亲近之人。
对于敌人,他向来都只是面善,却从不手软。
那边又有箭来。
扶苏挥剑,利刃将来箭拦腰断成两截。
随即眸子一沉,冷声道:“杀。”
第43章前朝臣今朝友
日光洒落,院中血影斑驳,待染血的剑归入鞘,来犯五人已然没了声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刺鼻的血腥味弥漫,扶苏抬袖掩面,道了一句:“收拾干净。”
明明说好不弄脏宅院,却还是难免血溅。
可莫要让嬴政回来见了这脏污。
那边的死士听令而动,分为两组,一组五人,其一抬了尸身,从壁檐上撤走,余下的便在庭中清血迹。
他们初入府上住下,明面虽少有侍从护府,看似有机可趁,实则死士皆在暗处,以笛声为令,听令既动。
有了这一次,吕不韦会意识到他们早有准备,即使要泄愤,估计不会再这样直接。
近来为了隐去他们的存在,扶苏都未与他们有任何联系,很多本该及时上报的消息不得不搁置。
如今总算有机会问些具体,扶苏唤来一人,问:“赵国那个妇人可有消息?”
余下在场的还有五人,其中领者答他:“回主上,未有。”
他们寻了一年都未寻到的人,想来秦政也不会这样轻易寻到,扶苏问:“他们有何动向?”
领者回:“初寻无果,他们留了人在邯郸继续搜寻。但近日,忽而有大半人离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莫不是让秦政找到了其他线索?
扶苏于是问:“这半数人可是归咸阳?”
这下对面几人面面相觑,也不知如何作答。
先前扶苏给他们的命令只是在邯郸搜寻,如若见到那个妇人,其先是劝其永不归邯郸,如若她不听,那便直接抹杀。
秦政的人有没有归咸阳,他们也不知道。
况且,他们实在没有余力去跟秦政的人,他道:“回主上,属下怕是……”
犹豫一阵,领者还是说出了难处:“有些人手不足。”
扶苏一顿。
倒是忽略了这个难题。
失去蒙家的支持,他们缺金少银,也没有场地去额外养新人,近来又需要人护府,本来就吃紧,也就不用提还要安排他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目前的困境暂且没有办法解决,人手不足,也只能实实在在少了对那边的监视。
那些离去邯郸的人去了哪里,怕是没有办法知道。
秦政比之他们,能调用的力量多了太多,能得到的消息也不仅仅只来源于邯郸。
他下了决心要查他们,亦是没有人能阻止。
嬴政曾与他说过,妇人是看着旁屋原主搬至那片贫民区,他也旁侧敲击问过妇人原主的来历,但妇人大多时间浑浑噩噩,总是答非所问。
若是秦政比他们先找到妇人,扶苏只希望妇人只能回答秦政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
那样才不会让秦政察觉到异样。
思索间,那边血污已然淡去,扶苏点了香,冲散空中似有若无的气味,静等着嬴政回来。
另一边,朝堂散堂后,嬴政没有着急回府,而是绕路去了隗府。
他在朝堂上要立足,就要结党。
而结党,其先就是要有合适的人选。
可如今的势力几分,能上朝堂者,大多已经上有所属,嬴政想挖人不是易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另一面,秦政又在防他,分给他的下属都要与李斯一同用,根本不算他的人。
在朝堂上暂且拉不到人,他却可以往下看。
待有人在手,将此人推上朝堂,便也就成了他的势力。
这种人,需得聪明,还得知恩。
且当此时,还得遇点困境,方便他去施恩。
嬴政心目中暂且有两位人选,其一便是大夫隗状。
当下虽是大夫,但以后,位高至丞相。
据他所知,隗状是楚人,且初始归属于楚系势力。
近来秦政与阻碍他亲政的势力斗得越来越狠,隗状看出来这场斗争最后必是秦政得胜。
预料到此,隗状主动与楚系撇清了关系,但相应的,官降几等。
想着,嬴政叩开了隗状的府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隗状对于他的到来很是意外,但还是以礼相待,将他迎去了书房。
他府上不大,且看得出来,是方才搬来不久,许多东西都堆得杂乱。
待落座,隗状问他:“客卿来寻下官,可是有要事?”
“并无要事,只是有一问。”嬴政道。
隗状更加一头雾水,问道:“何问?”
嬴政也不绕弯子,直言道:“隗君可想得大王赏识?”
隗状自然是想的,于是点头。
“得大王赏识,至少要与大王一见,”嬴政道:“隗君觉得,如今有这个机会吗?”
隗状方才降职,自然是没有这个机会,听他言语,徒然苦笑,道:“客卿这是来讥讽下官?”
“并非如此,”嬴政神色诚恳,转而道:“如若本官有这个机会,隗君可愿跟随?”
嬴政知道仅凭隗状之力,也能做出一番功绩,可如今的他正是迷茫之际,空有才学,却不知前路朝向,正是施知遇之恩的好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站在隗状的角度,他并不知他以后能做出多大的功绩,嬴政的出现,能为他在官场上晋升省去不少时间,对于他来说,应当是一笔很好的交易。
隗状一听此句,便知道了他此行目的,这是在拉拢。
听闻这位客卿是靠检举吕相而封官,如今在朝堂上与吕相对立。
吕相虽失了大势,但多年根基,总归比他一个方上位的客卿要强,他此时急着立足,拉拢朝官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他隗状一没高等官职,二没背后势力,他放着那样多的名门不管,独独来拉拢自己是为何?
他还没想明白,就听那边嬴政道:“本官知道,隗君不愿屈于楚系势力之下,而想独佐明君。”
说着看向周边杂乱,状若可惜,道:“当下虽不得志,但以隗君之学识与远见,日后定是大才。”
又表明己身立场,道:“本官与隗君一样,为的是大业,都想有一番作为,而在此之前,我们需要在官场立足。”
“即是如此。”
嬴政向他伸手,做邀请状,道:“何不同行?”
隗状听他第一句,其实已然动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与楚系划清关系下了很大的决心,周边人大多都不解他的行为,在他降职后,也少有人在意。
搬到此处后,第一个登门的,还是这位素未谋面的客卿。
即使素未谋面,但他还是注意到了自己的行为,并且给予了肯定。
无论这是不是拉拢人心的手段,隗状都感激他能注意到自己。
在握上那只手之前,隗状问了最后一问:“为何选下官?”
“隗君本为楚人,先前又依楚系之势,”嬴政看他神情,就知道他已经被说动,只差临门一脚,于是道:“本是能扶摇直上,却毅然离了宗室势力。”
“这是因为隗君也看出来,秦王将要亲政,届时楚系势力很可能倒台,就算不倒,秦王亦不会重用。在此门下无前程可言,隗君知道这一点,这才及时抽身,对吗?”
隗状没想到他连这一层都看了出来,难掩激动神色,道:“先生高见!”
嬴政毫不吝啬对他的夸赞,又道:“能有这份远见,日后定有大作为。若隗君能与本官一同前行,实乃本官幸事。”
“先生抬爱,”隗状赶忙握了他的手,道:“先生虽年纪不长,可所谈之远,所见之深,是下官所不能及,能与先生同行,才是下官的幸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嬴政只笑,没有答话。
要说年纪长不长,算上前一世的年纪,再外加个秦政的年纪,他都能做隗状的祖父了。
这一番话下来,总算是将隗状说了个死心塌地。
解下来,只需帮他找机会与秦政一见,或是让他参与到自己的计划之中,直接升官,这些对于他来说只是顺带,可对于隗状,便是知遇之恩。
他这人知恩图报,行事又极为正派,日后就算他们分道扬镳,隗状也会念及情分帮他一把。
这是一场对他有利无害的交易。
继而与隗状谈论一番,嬴政便辞别出府。
从他府上出去,嬴政还是没有回府。
虽出门前还对扶苏有些不放心,但城中安静如初,同在官署区,若是他出了事,不可能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消息。
再者,好歹跟着蒙恬在上郡历练两年,不可能连这点应对的本事都没有。
他绕过几座府邸,往官署区的角落去。
甘茂那个孙子,如今已有十四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甘茂因权斗惶恐获罪而离秦赴齐,甘氏一脉由丞相高位一落千丈。本是官署区数一数二的大宅院,如今却也只能在角落立宅。
在这个世界,由于吕不韦的权势不及前世,近来又遭逢秦政打压。
这孩子作为吕不韦府上的中庶子,未能出使赵国,也就未能十二拜相。
如今吕不韦失势,遣散了府上的大半中庶子,他便是其中之一。
他一个孩子,失了庇佑,如今也是空有才情,却也不知前路何为的境况。
到了地方,应他敲门响来开门者,不是宅中仆从,而是一个少年。
少年眉宇俊秀,本是一副好模样,面上却平添了忧愁,眉头总是微蹙着。
此时见门外的高大来人,他昂头问道:“先生是谁人?”
嬴政暂且矮了身,唤了他的名字:“甘罗。”
第44章寻得友人继陪君
甘罗并未见过他,但看他愿意与自己平身而视,又好似确实是认得自己,问:“先生认识我?”
“本官不仅认识你,”嬴政道:“还知道你饱读诗书,心有抱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甘罗暂且没有答话,注意到的是他话中的本官。
嬴政于是解释,道:“本官是新上任的客卿,姓崇。”
这样一说,甘罗就知道他是谁人了。
让吕相失势,让他失了倚仗重回旧府的,就是此人。
“崇客卿。”甘罗念了一遍,面上没有透出更多表情。
随后让了身,请他入府门。
甘茂的遗业不多,比起他在时,甘罗现有家财少了良多。
在他府上,都未见得几个下人,一个孩子几乎孑然一身住在这府上,不大的宅院都显了空旷。
甘罗邀他入座,随后问:“客卿造访甘府所为何事?”
不同于隗状尚且有官职,甘罗尚未长大,虽亦有才学,但比起隗状更加无处施展。
并且,他身为名门之后,在吕不韦门下当中庶子,很大原因是迫于己身出路。
他急需一个如前世官拜上卿,能让他声名鹊起的机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有这个机会,他应当不会向隗状那样谨慎,嬴政便直问道:“想要回你祖父甘茂的土地田宅吗?”
甘罗不置可否,猜到他的来意是挖人,问道:“客卿既是这样问了,是有奇招?”
当今秦王排斥吕不韦的势力,知道他是相邦府上的中庶子,若拿不出如李斯那般的敲门砖,秦政是不会予以重用的。
甘罗有些不信这位新上任的客卿有手段能让他出头。
近来是没有机会,可嬴政为他谋的也不是眼前路,道:“自是有的,只是不可急于一时。”
“不急于一时,”甘罗问:“那该是何时?”
“不出两年。”
之后两年的时局变化,足够嬴政借着时机培养起势力。
前世甘罗拜上卿,除去他夺来了十多座城池,嬴政还顾及了两点,其一是吕不韦的推波助澜,其二,是看他为名门之后。
那之后,嬴政看他年纪尚小,也未继续重用,将吕不韦罢相后,他连带着被清了官职,最后流离民间,不知了去处。
在这边,虽失了十二岁拜上卿的噱头,但嬴政能让他除去拜相更有一番作为,不用像前世那样,昙花一现后再无了声息。
甘罗犹豫了一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这位客卿没有明说方法为何,但对于他来说,想要在两年间仅凭己身做出一番功绩,确实也不是易事。
现在答应又没有坏处,而倘若他日后真的有门路,也算得了益。
本也没有其他路可选,现在摆了路在跟前,又何来拒绝的理由,甘罗没有再过多犹豫,道:“那便随了客卿一片好意。”
随后说了句客套话:“日后还请客卿多多帮扶,在下也一定不负客卿之意。”
嬴政颔首示意,两人就算定下了约定。
见过这二人,嬴政收了揽人之势,回去了府上。
一待入府,嬴政目之所及不见什么异常,却闻见了那香味。
除去二人屋中所用熏香,扶苏平日并不会在宅内大肆点香,嬴政便问:“有人来过?”
得到肯定答案后,嬴政见他没事,府上也没什么大变化,就知他处理妥当,不再关心。
扶苏问他:“客卿去了何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嬴政一本正经,道:“去拐了两个人。”
扶苏:“?”
“隗状与甘罗,”嬴政与他解释,道:“你都熟识,这二人若能顺利为我所用,日后会是很好的助力。”
“喔。”扶苏答应了一句。
此事是朝堂之事,由他来做决定,扶苏没有过多问,与他说近来的难题:“近日用人的地方良多,我们的人手有些不够。”
“大王又在调查我们,在咸阳养私兵风险极大,我想令人去西地山中秘密行事。”
嬴政问:“谁来死士领者?”
扶苏给出了自己的想法:“小乔儿。”
嬴政反应了一会,道:“王乔松?”
“嗯。”扶苏道。
将门之后,帮着训兵应是可行,且听扶苏说,她无论近身格斗还是骑射之术,都练得极其好。
但他们两个关系好是一回事,帮他暗中养死士又是另一回事了,嬴政问:“她可愿帮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扶苏左右不了她的想法,但可以一试,“我们又不做反秦之事,想来是会的。”
其实这也包含着扶苏一点小小的私心。
王乔松与杨家的婚事由王龁生前定下,概是及笄后便行,她本是不愿,奈何王龁死前再三叮嘱她留在咸阳,王家旁亲亦以孝道压她,几轮劝告下来,王乔松也还是犹豫了。
不过终归是心有不甘,扶苏与她提议借口外出游历而暂且拖延婚期时,她是极为向往的。
扶苏将这些与他道来,又问:“客卿还记得麃公吗?”
自卷城一役他被罢官,后来嬴政也没关注过他,此时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有些莽撞的老者,问:“提他做什么?”
扶苏则道:“他如今在西犬丘,恰好就是秦之西地。”
麃公与王龁关系很好,只是性子极其刚烈,被借驱逐出咸阳后,便立誓再不回来,就连好友王龁的葬礼,他也只在咸阳城外悼念。
如若让王乔松离了咸阳后去西地找他,不仅她在外多了一份倚仗,且以两人之力也能更好地为他们训练死士。
引了这么多,嬴政听出了其中关键,道:“你想找他来为王乔松做主,让她暂离咸阳?”
“是,”扶苏道:“他虽与小乔儿没有亲缘,但我听闻他曾与王龁将军结拜,也算是名义上的祖父,况且,以他的脾性,小乔儿说要走,他不论怎样都会将她带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后又补充道:“这样离开,也能让大王不那么轻易察觉我们的真正目的。”
他想的这样周全,最后却补上这样一句,嬴政听出来他是在寻求认同,这样说话,定是有事相求:“有难处?还是怕我觉得这仅仅是你的私心”
既然被他说了出来,扶苏也就不藏了,点头道:“嗯,有难处,也确有私心。”
嬴政先问:“难处为何?”
扶苏与他坦白:“我只知道麃公在西犬丘,但不知他具体行踪,我手下的人不够派去西地寻他,客卿位高,可否帮我传达西地官员,让他们帮着寻人?”
之后,他再度坦白,道:“至于私心,我不想看她和我一般,终其一生困在不可逾越的高墙之下。”
一口气说了这样多,嬴政听完,正寻思着该怎么找个合适的时机去帮他,那边扶苏却以为他还是心存了犹疑。
犹豫片刻,扶苏决定拿出最后底牌,唤道:“父皇。”
他就这样眼巴巴看他:“帮帮儿臣。”
扶苏依稀记得,幼时还可以在他面前肆意的年岁,这样叫他总能换来些甜头,如今仗着这身体还年少,也就再度把这招使了出来。
嬴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好的抛却前尘呢,这个语气,又这么叫人,和他撒什么娇。
嬴政无奈道:“没说不帮。”
只是其间关节不是这样容易打通,嬴政道:“此事怕要些时间。”
扶苏自是知道不会那样轻易就能成,乖乖答应:“好。”
这一谈过后,此后一月,王绾所管控的疫地形势总算是控了下来,不过还有诸多后续事宜。
昌平君仍旧游于各地,为按税交粮的百姓封爵,同时还要防止其间人作假。
只是即使有这样高的封赏,此年因及蝗灾,税粮征缴还是少了良多。
整体事态都朝好的方向发展,但同月,赵姬在雍城诞下一子。
先前赵姬一直瞒着的消息,在这个孩子诞生之际不知为何就忽然扩了出去。
秦政知道这是赵姬保护那个孩子的一种手段。
她私通他人,臭的是她的名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如若秦政揪着不放,甚至对这个孩子下手,就成了是他寡德,杀害同母异父的亲弟了。
到时候不知要背多少骂名。
秦政虽然气恼,却也没有任何办法。
赵姬方才生育,要等上个月余才有气力来咸阳。
她在雍城倒是安稳,民间舆论却四起,都倒来了秦政这边。
都不用去想,就知道有多少人指着他说闲话。
偏偏这个时候,那边夏太后带着成蟜前来,说成蟜年岁渐长,作为王室中人,也该有些贡献。
自从当年帮成蟜夺太子位失败,夏太后便沉寂到了现在,挑在这时跳出来,不知她打的是什么算盘。
但可以知道的是,她想要成蟜能在秦国立足,以扶起将要倾倒的势力。
至于怎样立足,夏太后只提了待来年让成蟜出使韩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具体怎样,秦政也只能待来年再看了。
加上先前华阳太后示意昌平君去征缴税粮以求高升,这三个长辈一个都不让秦政安心。
城中风言风语盛行,近日秦政面上阴云满布,无人敢去秦政面前提此事。
嬴政自是也听闻了传言。
从前在宫中不愿听,此世下到市井,才知道他们的饭后谈资,编造得是有多过分。
说赵姬此人四处留情,连带着赵姬与吕不韦那段情史也要拿出来编排,传来传去,居然又传成了秦政王室血脉不纯。
想来信这谣言的人真是愚蠢至极,秦宗室不是人人都眼瞎,何至于让一个血脉不纯的孩子坐到秦王位上。
犹豫再三,他还是决定入宫去见秦政。
想来秦政虽未确实听到这些传闻,也概是烦闷的。
秦政听闻他来,心底泛起开心之余,又对自己恨铁不成钢。
每次他或是累,或是苦闷,但凡是跟不如意沾边的,崇苏总能猜准他的心思,每每都要过来陪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跟掐点过来送温暖一般。
偏偏他还买帐。
一年多来,秦政自认为心如止水,对于他顶多只算是知交好友的情分。
再这样下去,简直乱心。
第45章花酒醉人意
烦闷归烦闷,人来了,秦政还是要见的。
令人将他迎进来,秦政先道:“找寡人做什么?”
“不做什么,”嬴政在他对案坐下,道:“非要说的话,与大王叙旧?”
“在朝堂上可还见过,”秦政知道他的来意,却还是顺着他的话说:“算什么叙旧。”
话间,秦政让人上了酒。
“那算公事,”嬴政为二人酒盏斟满,道:“今日一见,若大王愿意,说些私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政饮了这酒,答应道:“又是何私事呢?”
说到这份上,嬴政便直说了,道:“赵太后之事。”
“近来无一人敢在寡人面前提及此事,”秦政又饮了一杯,道:“你何必一来便提?”
嬴政也举杯,陪他饮酒,道:“无人提及,大王就能忽略吗?”
“确实不能。”秦政苦笑,道:“只是不提,不要去想,总归是比说要好些。”
嬴政却道:“闷在心里可不好,藏的事多了,难免郁积成疾。”
“哈。”秦政干笑一声,道:“不藏,寡人又去何处说呢?”
不能事事说,至少这种已经人尽皆知的,可以与他一谈。
嬴政道:“那日回秦,除去已死之人。风雪中如今也只剩了三人,至少此事,大王可以与臣说。”
此事一经纰漏,秦政能感受到周边情绪千种,或是同情,或是怜悯,或是愤慨,他一概都不想去理睬。
说了又如何,换来一句安慰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需要。
他总觉得这时候的安慰,只不过是看他笑话的一种表现,也就格外抵触他人提及此事。
可偏偏放在崇苏身上,就是一份特例。
他不仅没抵触,在人面前,还带上了借酒消愁的任性,无奈道:“你胆量挺好,敢触逆鳞,也不怕寡人责难。”
哪里是胆量的问题,着实是两人多年来的情分。
否则嬴政压根不会来,秦政也根本不愿听,于是道:“荣得大王特许。”
“你既特意来这一趟,”秦政又举了杯,与他相碰,而后一饮而尽,道:“那就说说吧。”
说着就道:“她这势头,肯定是要保她那孩子的。”
她不顾己身的名誉和他的颜面,将这消息扩出去的那一刻,就摆明了她有多重视那个孩子。
就算让赵姬来咸阳又怎样,秦政都能料想到那场景,她定会以他们的母子情为筹码,去保她新生的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是寡人生母,”秦政道:“寡人能如何。”
不能将赵姬如何,那个孩子却能杀。
嬴政道:“待这风波平息,用计杀了那孩子便是。”
秦政也是这样想,那孩子留着就是个祸患。
只是日后他这样做,他与赵姬就算彻底恩断义绝了。
秦政道:“杀她如此看重的孩子,她怕是要恨死寡人。”
在这个世界,母子二人的关系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嬴政从来不理解她到底是如何做想,到了这边,也只是帮秦政说话:“此事是她太过分,她不顾大王之意,大王也不必再顾及她。”
“也是。”秦政又斟满了酒盏。
酒已然尽了,嬴政方想劝他少喝,秦政却让人再上了一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后道:“不说她了。”
“嗯。”嬴政怕他喝太多,也往自己这边倒酒。
可秦政又是斟满了酒盏,一饮而尽,道:“既然来了,为寡人解忧。”
“你与寡人说说,这三位太后近日都不安分,是风雨欲来吗?”
她们的动向与前世很是不同,嬴政只能大致推断,只怕是和山东几国的动向有关。
虽知道,但他不能说,只道:“臣不知。”
“你不是最会猜后事了吗?”秦政凑近他,道:“怎么不愿替寡人猜啊?”
他们所喝之酒乃杏花酒,他凑过来,铺面一阵杏花香,嬴政没有躲开,语意间回避道:“大王高看了,臣并非无所不知。”
他不说,秦政也没办法,换了话问:“那你说,相邦近来像是换了副性子,也不在意权势了,反而一直为寡人写着治国安邦的良策,这是为何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问这话,他总不能推辞了,秦政提醒他先前说过的话:“从前,你可是很了解他。”
“他又是为了什么呢?”
关于吕不韦,嬴政从前在秦政身边时,与他剖析过良多,这个问题,嬴政确实不能再推辞,道:“怕是为了正名。”
前世,吕不韦是先揽了权,再替秦国谋良策,他掌权的那些年,秦国在他的治理之下,承了先王基业,一直在往前走。
可以说,他作为秦国相邦,为秦做了很大一番贡献。
但这个世界,嬴政不想让他再像从前那般挡在秦政身前那样久。
也就在这几年间,帮秦政瓦解了他的势力。
他为秦政分析道:“他揽权,是因为在高位更能做出一番大业,如今见揽权无望,却也不想舍了他的抱负,转而安分尽臣子的职责。”
秦政见他说得笃定,问道:“你怎会这样了解他?”
这便要说及从前了。
他少年时,不像秦政身边有他,很多事都是这个仲父亲身教与他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比之秦政,嬴政与他关系亲近很多。
不过这段关系并不长久,二人政见不合,渐渐地背道而驰。
后来,他作为相邦,手中权势过盛不肯放权,再因他与母后私通,后来又送上嫪毐,惹出后宫之乱。
种种原因,最终两人关系彻底破裂,嬴政将他驱出咸阳。
隔年,又因吕不韦所居门客云集,嬴政一封书简过去,他在所居之地自杀。
要说了解,他从前与吕不韦互相了解。
他这个仲父不谋国,但谋权,从前为商贾,走到一国之相,他有的是远见。
吕不韦想要的,莫过于证明他虽是商人出身,但也可以走向高堂,权倾一时。
在以前,他也确实做到了。
但也因他是商人,事事以利权衡,走到了人臣的最高处,却怎么也放不下手中权柄,最终自食了恶果。
他手段高明,若不是在这个世界嬴政知晓一切,估计不能这样轻易将他的权势尽数收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嬴政对于他的情感很是复杂,不过数十年未见,早就忘了个差不多。
此世再见,这边的吕不韦也不是他以前的仲父。
即使在这边处处与他不对付,嬴政心中也并未起什么波澜。
他揽权失败,到了今日,只得另谋他路,希望能靠政见重得重用。
只可惜,秦政不会喜欢他统天下的策略。
福祸相依,他虽不会得重用,但在这边,他或许可以凭借失去的权势逃过一死。
思及从前,嬴政想的未免有些多了。
秦政见他出神良久,再度凑过来,在他脸上戳了一下,问道:“想什么呢?”
嬴政这才回过神来,捏了秦政戳人的那根手指,在他指尖揉捏,这才回了他方才那个问题:“大王就当臣很会看人。”
“你从来不肯说真话。”秦政苦笑,抽回了手,再饮了杯中酒。
还未全然掌权,这次一见,笑得却会发苦了,他凑得近,嬴政本想去抚他的脸,犹豫一阵,还是没有抬手,转而道:“真与假本就相随,臣有不能说的苦衷,此为臣对大王的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政紧接着问他:“何为真?”
嬴政换了他在此世的名字,道:“崇苏绝不会背叛大秦,更不会背弃大王。”
“怎么忽而就表忠心。”秦政笑他,此次却不再是苦笑。
这样说话,还不是为了平去他的那一番苦,嬴政道:“自是回大王那一句不肯说真话。”
“方才所说,字字真心。”
秦政却听得有些糊涂了。
并非听不懂,而是酒劲上来,他听来的,只剩了几个真假。
什么真真假假真真,秦政只想让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对他真。
嬴政没怎么动酒,案上两壶酒却已经快尽了,见秦政脸上已然飞起了薄红,嬴政阻了他举杯的手,提醒道:“伤身。”
继而拿过了他的酒盏,替他一饮而尽。
秦政本还不觉得有什么,他这么一挡,才发觉眼前有些模糊,看他看出了重影,不明不白道了一句:“你要喝让人再上就是,做什么抢寡人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他眼底泛上了雾气,嬴政笑道:“大王醉了。”
“怎可能。”秦政否认他。
说着还要去斟酒,嬴政又拦他,道:“没有了。”
“没有了?”秦政摇摇那边的酒壶,见确实只剩了底,叫人道:“来人!”
待仆从进来,嬴政先道:“将这些都撤下去吧。”
秦政却示意道:“再上。”
那仆从自是听秦政的,正想出去上酒,嬴政却叫他,道:“且慢。”
随后对秦政道:“大王可莫要再饮了。”
“为何?”秦政不答应。
嬴政哄他:“若大王只是饮酒,臣在这也没有用处,即使如此,臣先告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行,”秦政拒绝这个提议,道:“你要留下。”
“那大王不要饮酒。”嬴政顺着他的话,又提了这个要求。
“唔……”秦政没有马上答应。
嬴政于是换了种问法:“二选其一,大王选什么?”
这下秦政没有犹豫。
“选你。”
第46章醉言解君心
这句话说完,殿内静了下来。
被唤进来的仆从在下候着,听完这一句选你,恨不得没长耳朵。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秦政没有发话,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在原地听了个目瞪口呆。
毕竟大王在他们面前,从来都是孤傲冷峻,犹如独木立高崖,旁人难以近身,更难以入他心。
能像这样与他借酒浇愁的少之又少,崇客卿是为其中之一。
可交心归交心,眼前这副景象又是怎么回事。
知道大王来历的,也就知道他不是养尊处优的贵公子,从阴谋算计中走到这个位置的人,早就不会有心思单纯一说。
又怎么会被这客卿三言两语就哄住了?
这两人的关系,在朝堂上是对立,大王处处防他,但在私下,他们又不是这样一回事。
谁也说不清他们算个什么关系,只是仆从知道,秦政忌讳别人去议论他二人。
总之,他们之间是如何相处,可不兴给他知道啊。
仆从汗如雨下。
正当不知如何是好之时,秦政终于发了话,道:“将酒案撤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仆从如释重负,赶忙收了东西往外走。
那边两人之间没了酒案相隔,秦政想凑近对面的人儿,脑子却昏沉,眼前晃出了好几个人影,他认准其中一个虚影便倒了过去。
嬴政一手把往塌下倒的秦政捞回来,一边叫了那边要走的仆从,道:“站住。”
仆从埋头转身,不敢看他们那边,只道:“客卿有何吩咐?”
“今日所见,”嬴政道:“可知该如何做?”
仆从对答如流,道:“小人什么都没看见,亦什么都未听见。”
先前秦政为他正名,关于他们的风言尽数被秦政压了下去,好歹是没有传出那天所在场的朝臣范围。
也幸亏是压下去及时,否则广为人知,他在隗状和甘罗面前都不会有什么可信度。
他二人相处,秦政一般不会让下人在场,今日是他醉酒,才有了例外。
若让此人传出去些什么,那可就解释不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知道便好,”嬴政漫不经心添了一句威胁:“若敢有违,哪天城外乱葬岗便有尔一份。”
仆从自是不敢透露什么的,应道:“是。”
随后一溜烟便出去,为他们关好殿门。
待他出去,嬴政方才捞到怀里的人忽而就有了动静。
秦政从他身上起来,却也不肯撒手,抓着他看了好一阵。
神色方正,眼底也逐渐清明,方才的那抹醉意,除去脸上泛红,又不太明显了。
而后状若醒酒的他忽而道:“你怎么会在此处?”
这是醉得连事都记不清了,嬴政无奈:“大王醉得厉害了……”
话说一半,秦政打断他:“你不是要走吗。”
“哪里说了要走?”嬴政问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们都要走的。”秦政道。
当初嬴政确实想走,可说到底,还是他先推开的,嬴政方想说话,那边秦政却平添了些赌气似的不快,继续道:“既然早就走了,为什么又要回来。”
本是酒后胡言,这话却把嬴政问住了。
是啊,既然远离了,为什么要回来呢。
不论秦政是喜是怒,他都该像其他臣子那般,只迎其喜,不触其怒。
而秦政的哀,如是寻常臣,就更不能碰了。
他兀自入宫,只为平秦政这份哀,若是作为寻常臣,是极为逾矩的。
说要离开,到头来无论是先推开他的秦政,还是本就想走的他,谁都没有彻底放下。
他们之间这几尽十年的情分,还是太重了。
嬴政也没想到陪他走过十年,会这样放不下他,不知如何答,只能暂且哄了人,道:“没有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会走的。”
只要秦政放弃查他,或是查不出什么,两人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关系,也没有什么不好。
秦政却摇头:“骗人。”
晃了一阵,秦政本就晕乎的脑袋更加找不着北,又往嬴政身上倒,埋头靠去他颈侧,喃喃道:“你在欺君。”
嬴政一手环了他的腰,不让他往旁掉,缓声道:“非也,怎敢欺君。”
“寡人不信。”秦政转了头,方才靠外,如今靠里。
他的身体有些发烫,连带着呼出的气流都升温,打在嬴政裸露的脖颈上。
不知为何,嬴政稍稍躲了一下。
他愈躲,秦政愈加靠过来,那气流又湿又热,还有些不稳,攀附着脖颈向上,弄得他呼吸都乱了几分。
秦政全然不觉,自顾自道:“寡人总觉得,没有一个人真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份抱怨又指向了他:“就连你,有时候亦是。”
嬴政把着他的腰,将他往旁带,一面回他:“何必要人真心。”
“为什么不要?”秦政不愿往旁去,抬手便抱住人不动,又往他怀里缩。
他这样耍赖,嬴政也没了办法,尽量忽视他的温度,反问道:“大王要何种真心?”
秦政思索片刻,照着他在身边时的模样答:“全心全意为寡人好,还要能懂寡人的。”
嬴政哪知道他是照着自己说的,否决他道:“那可求不来。”
“可以的。”秦政执拗着道。
单是能懂他这一点,就寻不到,嬴政偏要和他讲道理:“世间能有几人到得了大王的位置?大王所在的高度是他人所不可及,而不站到与大王同等的位置,就难以懂大王之心。”
不可及也能有这份真心,秦政在心里回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反正嬴政从前是找不到这种人,与秦政讲的,都是他活一世的感悟:“就如是登山,多数人能看到的,不过是低处的风景。而就是在那低处,众人所见都各为不同,山尖之远,失意者觉遥不可及,得意者却觉可见即可及。”
“真正登临顶峰,俯瞰众物,能见此景者,寥寥无几。能见此景而有所悟者,也因不同,难得一致。低处的人所见狭隘,不解站于高处者意,同在高处者,因其心不同,也难互解其意。”
何况秦政日后不仅仅是为王,更是为帝王,开历代之先河,更是站在了无人能企及的高度。
到那时,连在同一高处之人都不会再有。
嬴政这一番话,只为与他说一个道理:“能真正懂大王的人,不过大王己身而已。”
“也就莫要强求能解大王之意的真心,”嬴政道:“此物世间难寻。”
言罢,秦政好一阵没说话。
静默良久,嬴政以为他被自己说出了困倦,直接携着醉意就这样睡了过去。
难得他话这样多,没想到秦政根本没有听,嬴政无奈,也只能一笑了之。
方想起身把秦政放下,秦政攥着他衣裳的手忽而一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对。”秦政闷在他怀里出了声。
居然还没睡。
听他的回答,方才的话还是入心了,嬴政长眉一挑,问道:“有何不对?”
秦政松开他,从他身上半起了身,方才还清明的眼又满是雾气,脸上的酒红扩去了眼尾,这醉意再明显不过,明明应当不清醒,秦政一字一句却说得郑重:“你说的不对。”
不待他再答,秦政往前倾身,用了极大的力道将他按住,而后往后推去。
嬴政没有丝毫防备,就这么被他扑在了榻上。
秦政撑在他上方,道:“能懂寡人的,不只有寡人自己。”
他的长发自背后垂落,落了几丝在嬴政身侧,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上,是从前从未有过的神情。
顺着他的发,嬴政抚上他脸侧,问道:“还会有谁?”
秦政捉住他的手,往他手心蹭,他的声音很轻,却又是说不出的珍重:“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嬴政呼吸一滞。
他方才的话只是基于从前。
秦政与他不一样,秦政的世界里,除去在山之低处者,除去寥寥登顶峰者,除去一切的一切,却还有一个他。
他站到过那个高度,到达过那个最高不过的顶峰,能与秦□□瞰同样的风景。
除去秦政本人,还有他能懂他。
秦政想要的那份真心,好像也只有他能给。
既然说有他能懂,又说想要能懂他的真心,难道秦政其意一开始就在于他?
不对。
嬴政又抽回手,觉得他实在是想太多。
秦政什么都不知道,当下还醉得不成样子,说了什么估计都不会记得,怕只是一时兴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想都不可能是一开始便将他当作了答案。
秦政见他没了反应,目光从他的眼睛一路下移,移到了他那唇上。
他似是正想着什么,轻咬了唇,唇瓣往一旁堆着,泛着好看的红。
秦政脑海中忽而冒出一个念头。
他看起来很好亲。
鬼使神差地,秦□□下身去。
可这大胆的实践未进行到一半,那边嬴政忽而想了个明白,见他靠过来,以为他终于顶不住困意要靠过来睡下,抬手便将他揽了下来。
只是注意力还没完全回转,嬴政没有控制好力道。
几乎被强硬摁下来的秦政:“唔!”
“怎么了?”嬴政松开手,侧过身去,将秦政好好让到了榻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政方起的念头被这样摁灭,转头又忘了此事,只觉得被他这样一摁,脑子里有小人在转圈跳舞,道:“寡人头晕。”
“饮酒过度,”嬴政便为他揉额侧穴位,道:“不晕才是怪事。”
随后又想起身:“大王暂且小憩,臣去为大王熬醒酒汤。”
秦政被他揉得舒服,不让他走,凑过去把人抱牢了,嘴上也不消停,问道:“为什么对寡人这样好?”
他话间困意浓厚,声音也低了许多,在这消磨了这样久,不差陪他这一时,嬴政也任由他抱着,轻声道:“自大王八岁始,臣就与大王相识,除去君臣之名,也算故友?”
“故友吗?”秦政不想要这样的名头,喃喃道:“不要你做故友。”
嬴政莞尔:“那大王要臣做什么?”
“王……”
王后。
话没说完,方才跳舞的小人又冒了头,这次却像是他的最后一丝理智所化,大喊:“千万不要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人急得直冒火,秦政嫌他烦人,挥手想把他赶开,道:“寡人知道,寡人不说。”
接着生生把“后”这个字咽了下去。
见他对着空气挥手,又自言自语,嬴政轻笑出声,问他:“王什么?”
“王……宫里的杏花开了。”秦政胡乱编了一句。
又开始说胡话了,嬴政道:“哪有杏花,还未到时节。”
“哦,”秦政默默然,添了一句:“那寡人记错了。”
又是喝杏花酒,醉酒时还念着杏花,嬴政莫名问了一句:“大王喜欢杏花?”
以前的他对杏花可没有太多青睐。
此问却没有得到回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良久,他垂眸一看,却见秦政倚着他,已然是睡去了。
第47章酒后戏君言
待秦政睡熟,嬴政从里侧起身。
为秦政熬了醒酒汤,他就该走了。
他入宫一趟,在殿中单独与秦政独处这样久,若说是议事,怕是他人也不会信。
那荒谬的风言果然是麻烦。
奈何这风言还是由秦政起的头,嬴政又没办法找人算账,为了两人的名声着想,只能尽量避嫌。
卧榻柔软,嬴政撑起身,方才躺着的那处空下来,秦政睡梦中似是感应到了什么,还不待嬴政再有动作,他垂落在身后的袖子却扯不动了。
低头一看,原是秦政抓住了他。
嬴政想抽身,他却不放手。
他醉意浓厚,应是不易醒的,嬴政握了他的手,轻往下推去。
方推下去,才好好放去秦政身侧,不等他走,秦政又扯上了他的袖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抓得这样精准,嬴政都有一瞬怀疑他到底是睡还是未睡。
他浅皱了眉,轻拍了秦政抓着他的手,道:“松开。”
秦政没有丝毫反应,片刻后,反而又往他这边靠了过来。
这榻上容他二人,已经显了狭小,嬴政本就没离他多远,他这么一凑近,二人自然是又贴到一起。
那袖子便被他压得更加结实了。
嬴政往旁扯了扯,见是纹丝不动,脱身无望,只得复而躺下,看了一番他的睡颜,又绕来他的一缕发,轻声道:“怎得不听话。”
“不许,”秦政像是在答他,又像是在说梦话:“不许走。”
“执着于某个人可不好,”反正躺着无聊,他又没有睡意,嬴政将他的梦话当做对话答:“就算走了,又能如何?”
秦政睡梦间也不知是谁人在与他对话,只觉得是远处飘来了一个声音,勉强听清了问题,却认真回道:“抓起来。”
哎呦,这么霸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嬴政笑他,却也只当是梦话,并不当回事。
他历来是将秦政当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
殊不知,秦政的性格虽在他面前软化不少,可骨子里却和他一样,藏着偏执,不想要的弃如敝履,想要的,却不管怎样都要得到。
越是得不到的,他越是要,不论是怎样的代价,他都会要。
嬴政从前为了天下,为了手中权力而疯狂,将来的秦政亦会是。
只是他想不到,比起他来,秦政有执念的东西多了一样。
而秦政的那份多出来的偏执现今并未显现,嬴政自是没有看出来。
他也猜不到,就是秦政这状若无心的一句梦话,偏偏是将来的映照。
又是两刻钟过去。
期间,嬴政几次试图起身,又数次被秦政阻拦,两人愈靠愈近,最后他紧贴去了里侧墙壁,而秦政更是要陷在他怀里。
再是一刻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殿中寂静无声,嬴政无聊得紧,另想他法,单手抱起了熟睡的秦政,另手一撑,两人在榻上瞬间调了个位置,只是方才交叠的衣物,这样一来,更是纠缠到一起。
嬴政到了外侧后,先行下榻,随后一点点将被秦政压着的衣物都抽出来。
此处可不比里侧不好动,秦政每次靠过来,嬴政就把人往里推。
不知推了他多少次,衣物才得以解放,嬴政松了气,起身便要出去。
他约莫是午后来的,陪醉酒的秦政那样久,又在这榻上消磨了良久时光。
推算着都一个多时辰了,再不出去,实在惹人注意。
这一次,他起了身,秦政倒是够不到他的袖子了。
只是被推开多次,不知秦政是梦到了什么,兀自在榻上蜷起来,而后轻声道:“不许走。”
若不是殿中静得出奇,嬴政都听不到这极小声的一句呢喃。
睡梦间,他声音带着些哑,落寞又可怜,又像是怕被人发现了心思一般,只小声说给他自己听。
只不过是在梦间,这才不小心泄出来,被他听了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是这极低的声音,将嬴政钉在了原地。
原地踌躇片刻,他终是坐了下来。
外人怎样传就怎样吧,都陪了秦政这样久,再久点又怎样。
就是醒酒汤不能熬了,嬴政转头唤了人来,还是方才那个仆从。
仆从仍是不敢抬头,听了他熬汤的吩咐,旋即出了殿门,一刻都未敢停留。
殿中转瞬又剩了他二人,他在榻上坐下后,袖子又被秦政牵去了手里。
看了秦政片刻,嬴政哑然失笑。
不是笑秦政,而是笑他自己。
他初来这个世界,遇见秦政的时候是怎样想的?
想的是将秦政杀了,而后自己当王。
后来相处,又是怎样想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的是将秦政当作一个可以利用、可以为他完成未尽大业的工具。
结果方才他做了什么?
只听了秦政一句不明不白的梦话,就即刻心软,明明可以脱身,却还是选择留下来陪他。
放在从前,他何曾对人这样心慈。
又何曾对一个人这样细心。
早些时候秦政的那个问题又浮现。
“为什么对寡人这样好?”
方才说故友,只是哄他的信口之言。
嬴政可不将秦政当故友,要当,他也只能当小友。
此时扪心自问,其实嬴政也不知道原因为何。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明明都不知道秦政知晓一切后会不会留他,明明秦政无论是长相还是声音都与以前的他别无二致。
嬴政也不知道他是被秦政哪点迷了眼,要对他这样特殊这样好。
这可不仅仅是朋友的情分。
兴许他只是爱自己吧,于是顺带对秦政沾了些特殊。
嬴政为自己找了个理由。
那边仆从叩门,送了醒酒汤来,他扶起秦政来,把人摇了个半梦半醒,哄他喝了下去。
不能任由他睡下去,他离不开不说,秦政怕是也要耽误好些正事。
这汤喝下去,再过了小半个时辰,秦政终于悠悠转醒。
嬴政看他终于有了动静,道:“大王醒了?”
秦政大醉一场,饶是醒酒,也醒得格外慢。
方醒来更是迷糊,看了一眼他,又看去了房顶,继而,缓缓又看向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后猛地坐起身来,问他道:“寡人睡了多久?”
“约莫一个多时辰。”嬴政回他。
“这样久?”秦政还有些头疼,想抬手揉额侧,却见自己手里正拽着他的袖子。
这才像恍然发觉他的存在一般:“你,一直在此处?”
嬴政示意他看那被紧握的袖,道:“大王不让臣走呢。”
秦政赶忙松开他,神色稍显了慌乱。
方才的记忆只闪过些片段,秦政头更疼了。
没想到他会醉成这样,更没想到他醉后会这样粘着崇苏。
实在是太丢人了。
秦政记不得具体,只能问他,道:“寡人说了什么?”
“说了良多。”嬴政帮他回忆,道:“大王说,觉得身边没有一个人真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说……”
秦政赶紧打断他:“别说了!”
饶是这么一句,秦政就听不下去,放在平日,这些话他哪里说得出口。
既然在他面前说了,就当是酒后失言,只是莫要失言得过分就行。
“这些就不必说了,”秦政咬了唇,又问道:“寡人有没有什么不该说的?”
嬴政不知他语间意为何,反问:“大王指什么?”
秦政看他神色,并未有什么不对。
若是真的说漏嘴了,他应是都不会再留下,秦政松口气,道:“未有什么。”
看他眼神有些躲闪,嬴政还真想知道他瞒了什么,方想问,视线却被他发红的耳垂吸引过去。
见得这副景象,嬴政顿时起了坏心思,抬手轻触了那抹红,调笑他:“只是漏了些醉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王怎么还怕羞?”
“你!”秦政恼羞成怒,挥手便打开他作乱的手。
啪得一声脆响,嬴政却不吃痛,转而笑出了声。
他的笑意与耳侧火烧似的温度相照应,直带着火苗烧去了心底,秦政更加恼怒,道:“你出去!”
“方才不让臣走,拉着臣在此间枯坐这样久,”嬴政偏不走,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总要讨些乐趣,道:“方一醒来,就要赶人走,真叫人寒心。”
虽知道他是故意的,秦政却还是被说动了。
闹成这样,他初始就不该在他面前这样肆意,秦政头疼道:“是寡人失态。”
随后道:“多谢客卿相陪。”
也多亏他来这一趟,赵姬的事他是全然忘去了脑后。
被他看去了一番醉态,又被这样撩拨,还理亏不能还嘴,真是让人不爽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政咬牙切齿,心道日后寻个机会将他灌醉,那样才相抵。
正想着寻个什么样的机会,殿外却起了人声。
王翦匆匆而来。
他此次得了蒙骜递来的密报,还得速与秦政道。
走到殿门口,让人进去通报,那仆从却一脸为难。
王翦问:“怎么回事?”
“大王今日喝醉了酒。”仆从小心道。
“还未醒酒?”王翦问他。
秦政方才喊的那一声动静不小,仆从自是听到了,也是因听到了,这才为难,道:“醒了,只是……”
王翦向来是个心思缜密的,见他这幅神色,猜道:“大王殿中有他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还真给他猜中了,仆从道:“是。”
若也是臣子议事,怕是还不会这样为难,不让进去,怕是私事。
可王翦手里的消息也急,问道:“是谁?”
“崇客卿。”仆从老实回答。
怎么是他,王翦心思百转。
相邦那日说这位客卿以姿色示人时,他自也在场。
不过王翦觉得此话纯属污蔑。
他与蒙骜相熟,自是知道这客卿在大王身边时,是为大王与蒙府相联系的一个线人,而不是什么不正当关系。
相邦的事因崇客卿而败露,对他有怨恨继而污蔑也是正常,王翦就当是听了个笑话。
不过今日正好让他撞见,又不让人入殿,王翦起了几分疑心,问道:“他进去多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仆从一切如实:“快是两个时辰。”
“一直没出来?”
仆从点头。
王翦宕机了片刻。
良久,王翦:“啊?”
第48章风云起
原地蒙圈片刻,王翦在殿门前踌躇不进,里边秦政听到动静,问道:“何人?”
仆从回道:“回大王,是王翦王将军。”
他来或是有要事,秦政整了衣衫,就要叫人进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么一整理,秦政才发现身上乱得可以。
外衫开了不说,里衬都揉了个乱。
方才也不知道闹成了什么样,秦政头疼,又去看崇苏。
也不知是不是方才整理过,他的衣衫倒是整洁。
王翦就在外边,崇苏如今无论是出去,还是原地待着,都要撞上他。
本来就有些传言,王翦见他从王殿中出去,若是知道他还待了这样久,指不定想到哪去。
崇苏明明很抵触这个传言,此时却还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在一旁坐得端正,见他盯着看,还含了浅笑回看他。
这人总是应万事而岿然不动,像静卧于山林一湾深潭,看不见底,也难以起波澜。
也不知要怎样的风,才能吹起他的一抹涟漪。
有时候真想看他慌乱,或是被何事震住的模样。
犹如深潭有重石落水,将平静的水面绞起波澜,久久不能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不过,秦政不允许他人成为这风或是落石。
回了他这一抹笑意,秦政从榻上下来,唤王翦进来。
仆从闻声,为王翦推门。
王翦犹豫片刻,事先往里瞟了一眼,见两人没什么不对劲,这才踏入了门。
他来,嬴政就该走了,与秦政道:“大王,臣先行告退。”
秦政暂且没有回他,而是先问了王翦:“是何消息?”
看他如今对于崇客卿的态度,刻意针对的同时又带着些信赖,王翦猜他是想根据所报为何决定要不要留下客卿一起议事,于是道:“回大王,是蒙将军递来的六国动向。”
此种天下局势,留崇苏下来听无碍,秦政于是道:“客卿留下。”
而后对王翦道:“将军且说。”
他不赶人走,王翦自是没什么异议,道:“大王,有他国使者去往魏国,据斥候来报,燕、赵、韩、楚皆派了人前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熟悉不过的阵容,秦政简直不用猜他们的目的,道:“去寻魏无忌?”
“是。”王翦答他。
秦政是意料之中,言语间没有太大起伏:“又是他。”
魏无忌,或是称他为信陵君,此人与秦的恩怨可良多。
又是窃符救赵,阻了秦灭赵。又是率领五国攻秦,破秦至函谷关。秦国三代国君都与他有纠葛,到了秦政这,又出来冒头。
秦国接连逢了蝗灾与疫病两难,各国起异心在所难免。
这个阵仗,他们又想举天下之力攻秦。
除去齐国一如既往不参与争斗,五国蠢蠢欲动。
而想要攻秦,就要有人牵头,魏无忌有这个经验,众国自是先找去了他。
此次不同于前次,魏无忌被自家兄长、也就是如今的魏王猜忌,远离了朝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算各国有心让他复出,魏王也概是不会准许他握魏国的兵权。
只不过谨慎起见,也要防止有这个可能。
各国相争,离间计是屡试不爽,就连上次攻秦,他父亲嬴异人也是用了离间计。
此计在他们两兄弟身上格外好用,秦政于是道:“派人去魏国散布谣言。”
“就说,魏无忌即使离了朝堂,他国想与魏国合纵攻秦却还是先寻魏无忌。如此,将王权置于何地,又将魏王置于何地。”
这传言将事态传得越是严重越好,要有一番魏无忌马上要取代魏王的架势。
最好是让魏王冲昏头脑,将魏无忌直接杀了,这才省事。
魏无忌死了,秦国攻魏的计划也可以顺势前提。
王翦都记下,回道:“是。”
又道:“大王,各国攻秦之意怕是不能轻易打消。信陵君不能当此重任,自会推举他人率军攻秦,臣以为,要早些提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说无错,若再让他们攻至函谷关,对秦国上下士气都是极大的打击,秦政道:“集结军士,由将军率去函谷关,驻于函谷关内防守,必要时出关。再派一路,送于东部边境,让蒙将军守国门。”
国境内调兵,不仅要防止经了天灾的国民惶恐,还要防他国得了风声,秦政添了一句,道:“所行尽量不要惹人注目,免得他们以为寡人急着东出。”
王翦得令。
此仗能不打便不打,如若能让秦国修养了此年,再寻时机东进,那再好不过。
就是要打,那秦国也不惧怕。
秦政转而又问一旁静默的崇苏:“客卿有何看法?”
合纵攻秦难以化解,嬴政还想借着此战揽些功名,自然不会与他透漏太多,于是道:“没什么看法,大王所决皆为明断。”
秦政挑眉,笑道:“你这话可像极了奉承君王的佞臣。”
“那大王听臣之言,”嬴政呛了回去:“不就是昏君?”
“你还真是敢说。”秦政不知第几次叹他胆子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翦:“……”
这话是能随意玩笑的吗??
他们越说越离了正题,王翦彰显了一分存在感:“咳。”
所要说的都道尽,也得了新令,他两这一番对话,让王翦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于是道:“臣先告退。”
秦政允了,王翦也就退出殿去。
待他走了,秦政问他:“当真无话可说?”
放在以往,他可是要出些良策的。
嬴政不想说,只是提醒他,道:“大王莫要在臣身上寻良策,多注意些良臣。”
“他人可不像你一样,”秦政话间都另有所指:“无所不知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单凭这一点,寡人自是要对你多多青睐。”
嬴政还是避他话间锋芒,说了那句不知说了多少遍的话:“大王高看。”
他每次都这样说,秦政也不能拿他怎么样,无奈之下,没再为难,而是想去了他事。
经他这样一提醒,秦政还真想起一个人来。
这是前些天的事了。
一份上书中,有人建议他注意五国的动向,且点明了多加提防魏无忌。
起初他并没有太过在意,但魏无忌确实让人忌惮,既然看到了,秦政还是记下。
没想到仅仅是过了几日,王翦就来报来了五国确实有动向。
秦政回忆那份上书的署名,他记下的东西轻易不会忘,稍一思索,便想了起来。
那人名为隗状,官职是大夫。
这人倒是有远见,秦政心生好感,官职虽低了些,说不定可用,改日可以见上一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嬴政在一旁不动声色,却一直在观察秦政面上的变化,见他沉思良久,又像忽见月明一般高兴起来。
见他如此,嬴政便知道,自己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他拉拢的二人,甘罗年少,需要一个更大的机遇。
这个近在眼前的机会,便让隗状先用了。
隗状身负才学,缺的是一个在秦政面前露脸的机会。
借此机会,只消见上一面,秦政就会知道他是个可用之才,提拔他升官也是迟早的事。
待隗状升迁,他在朝堂的第一步棋,也就落在了棋盘上。
殿内静了下来,嬴政没了话说,留在此也没了必要,再次请退,秦政亦没有再挽留。
出了宫,又是傍晚。
每每入宫,都要逗留这样晚,嬴政对自己是无可奈何。
而宫内,秦政与一人对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派去赵国寻那妇人的斥候。
“长平那边有消息吗?”秦政问道。
“回大王,”斥候按月前来述职,今日正好是述职日,道:“还未找到,但有人言,在街头见过画像上的女子。”
这样一来,至少可以确定那人在长平。
他派的人,去邯郸寻没结果,后来通过埋在赵国的消息脉络,秦政知道了聚集在那处的大多是被征召去长平的青壮年之家属。
秦政猜测这个妇人概是去寻死在长平的夫君和孩子,于是一面留了人在邯郸,一面令人前往长平。
所猜无错,此人确实是在长平,确定了她身之所在,离找到她估计也就不远。
只消找到她,崇苏的身世之谜就能揭开一角。
若是对于寻常臣,只消此人效忠,秦政就不会管他身世如何。
崇苏这十年的表现,无疑是效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论他是在意天下一统,还是在意他本人,他无疑是站在秦国这边。
明明只消知道这些,也就够了。
他对于崇苏总是特殊,那么对于他的来历,秦政自是也要特殊,不查到底,他不会甘心。
崇苏这样瞒他,定是觉得他不能接受这个身世。
什么身世是他不能接受的?
秦政一向想不明白。
他并不是看人身世而下定论之人,崇苏自小伴他左右,己身能力更是无可挑剔,无论是哪一点秦政都对他青睐有加。
就算会预知后事又如何,只要他肯听话,在掌控范围之内,都无伤大雅,这和身世又有何关系?
偏偏他要瞒着。
既然如此,秦政直觉,待埋藏在他身上的秘密揭发出来,他们之间会爆发几近不可解决的矛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就算是如此,他还是想知道。
即使不似从前那样亲近,秦政却一向将他当做所有物,一旦在他心中打下了所属他的烙印,不论是物还是人,都不能脱离他的掌控。
“继续找。”秦政吩咐下去。
第49章生变
斥候得令,也出了殿。
秦政酒意总算过去,清醒之余思及近来之事,牵出些蛛丝马迹。
各国异动,如今看来,外戚势力的动作也有迹可循。
昌平君治灾以邀功,夏太后想要成蟜尽快在秦国立足,都是想巩固势力,以免被有心之人利用起战设局针对。
秦政的布署下去,王翦带军前去函谷关,斥候的消息飞去边境,送到蒙骜手中,蒙骜所牵引的长平密探继续搜寻妇人的身影。
两大天灾初始的势头下去,扫尾的事不再需要朝臣参与,昌平君回来咸阳,被封做了御史,王绾升右庶长,隗状被秦政提拔,但放在了李斯手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人有才,但秦政直觉,他与崇苏有些关系,至少在预判魏无忌一事上,或许有些关联。
为不埋没这个人才,又不想让崇苏培养势力,秦政便指明了让李斯用他。
此年临到末尾,大雪潇潇,四国使者几度叩响魏无忌府邸,却数次被拒于门外。
不久后,魏国谣言四起,尽然是魏无忌罔顾王权之意。
即使魏无忌闭门不出,这谣言也要将他拦腰折断,在王位上的、他的兄长,自是也听闻了此事。
再是几日,鹅毛般的大雪从天而降,宅子里传出了魏无忌身死的消息。
使者作鸟兽散,远在秦国的君主第一时间知道了此消息。
同时,深宫中的韩夫人,收到了韩国勋贵递来的密信。
诸多事端的一年,最终在飘雪中过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次月。
赵姬前来了咸阳。
秦政本以为,她要彻底养好了身子才来,没想到她冒了大雪,也未事先告知秦政,就这样踏上了前来咸阳的路。
她出现在咸阳宫中时,秦政大为意外,停下手头事去接见她时,见到的她是一副极其憔悴的神色。
自回秦以来,秦政从未见过她这样苍白的脸色。
而她开口第一句话,秦政便知道了她为何身体虚弱,却还要早些来。
不出意料,她是为那孩子求情。
赵姬深知怎样才能惹人垂怜,身体虚弱,是让他看见生产这孩子是多么的不易,又与他忆了良久往昔,道尽了在赵国的苦难。
不过,光是靠垂怜,还是不够的。
赵姬还将手中握着的权势状似无意地提了一遍,秦政知道,她颇有些玉石俱焚的势头。
他尚未亲政,秦国名义上的掌权者还是几位太后和辅国大臣,她虽避于雍城,但她是秦政的生身母亲,是嬴子楚的王后,是王室直系代权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手中太后玺印的分量,是华阳太后和夏太后所不能及。
秦政要亲政,及冠之时举行的仪式是为从先辈手中接过秦国大权,如今象征这份权的是她,这一道程序,也就要太后玺印才能行。
过了此年正月,秦政十岁有八,离及冠仅有两年,亲政在即。
赵姬的意思,无非是他若敢动她的孩子,她就敢在此事上动手脚。
即使这并不能威胁他最终亲政,却总归是要多出些不该有的麻烦。
为了这样一个孩子而去给及冠礼留下遗憾,秦政并不觉值得。
那边赵姬又说及了从前。
她越是说,秦政就越不是滋味,既知他们在赵国那段时间不易,又何必如今来伤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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