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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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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苏一时噎住了。

但这番剖白的话他坚决不要当着嬴政的面捅出来,道:“那也不能说。”

说着就要拉她走,王乔松被牵走的同时,还不忘回头,对嬴政眨眨眼,神色俏皮,又转而和扶苏道:“不要害羞嘛。”

“我没有。”扶苏的话毫无说服力。

就算王乔松没有说完,嬴政也意会到了大概,在原地笑了一会,也不在这杵着了,从扶苏屋子里退出去,任他们一起玩闹。

也正如他今日说的那番话,扶苏搬过来几日后,嬴政便收到了调度书,猜想无错,秦政果然为他升迁。

不过升迁的官职却别有用心,是为客卿。

客卿本是异国者来秦国做官而得的官位,不过在他人看来,嬴政也确实是从他国来。

同时,那边李斯也同做了客卿。

秦政在他身边放人的意图太过明显,这个人选也不算是意外。

纵观局势,李斯的出现也称得上巧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秦政疏远他的时候恰好出现,又凭借一次会面获了赏识。

不单单是看重才华,李斯是从他国来,在秦国没有任何背景,只能依靠秦政,于秦政来说很好操控。

再者,他和李斯在此之前官职都不高,也方便一同升迁,随时都跟在他身边。

此先都是君臣,一时成了对弈者,还真是世事无常。

长史只是属官,成了客卿,最大的好处便是他终于可以入宫上朝。

日后这个世界的变化愈大,仅仅只凭借自己所知去猜形势,难免会出意料之外的事。

能走上那个明堂,才能更好地把控一切。

既然升迁,嬴政与扶苏又换了府住,这边的宅子倒是大些,也更近咸阳宫,他去宫中也方便不少。

他升迁的第二日便有朝会,嬴政起了个大早,与朝阳同行,入了咸阳宫。

方一进明堂,他就见了吕不韦。

先前的罪状陈列,吕不韦虽保住了相位,但封地被削了大半,吕党却半数受到牵连,他的势力几尽被连根拔起,如今朝堂焕然一新,多了很多吕不韦熟悉或不熟悉的面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何故,新来了这么多人,吕不韦却总是盯着他看。

嬴政略过他的目光,站去了同等官位的李斯身旁。

再之后,他发现不止是吕不韦,陆续有更多的视线落在了他身上,包括一旁偷瞟自己的李斯。

嬴政从不畏惧他人的注视,只是他初次上朝堂,有这么多人看他属实奇怪。

怎么回事?

不待他细想,那边秦政就来了。

待他在王座坐下,众人跪拜问安。

而后,嬴政方起身,就感受到一道目光落到了他身上。

微微抬眼一看,果然是秦政在看他。

众臣皆低头避秦政锋芒,唯有他起身就迎了他的目光,对视间丝毫不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胆子倒是大得很,秦政在心中道。

众臣还等着他发话,秦政没有看人太久,只是在移开目光的前一瞬,朝他露了笑。

带了些许狡黠。

嬴政瞬间觉得他不怀好意。

今日所要议的,还是疫地与蝗灾的后续处理。

在此之前,秦政命人宣了为众人加封官职的王令。

这一封王令下来,嬴政算是知道了今日为何这样异样。

加封一般是要在其后附上因由,其他受封的臣子都有详细原因,可到了他这,秦政只说了他有功,何功之有,却没有补充。

他所做之事只告诉了秦政,秦政知道他有功,官倒是给了,但是给得很暧昧。

不说升迁原因,那么在他人看来,嬴政就很像是得位不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先前还奇怪,为什么秦政一直没有问他此事具体,本以为他是事宜繁多忘去了脑后,没想到是在这里给他下套。

不问具体,事后他去寻秦政要个说法,秦政还可以借这个由头把错推给他,转而把自己摘出去。

一年前,他只是宫中的一个侍郎,只此一年,他莫名得了长史之职,如今又高升了客卿。

其间无功,又未明确是秦政一派,他的出现太过突兀,都不用想,定是会惹来朝中人生疑。

他们想去了得位不正,至于怎么得位不正,不知道秦政有没有在其间操纵他们所想。

若是以后他拿不出什么政绩来,对于真实有功的臣子们来说,他就是被排挤的命运。

倒是防止他结党的好手段。

来朝上第一天,秦政就给他使绊子,方才那笑果然不怀好意。

加封的事告一段落,秦政又说去了疫地。

瘟疫之势因为瞒报,终究还是没有及时控下,向周边扩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绾忙于处理疫地之事,蝗虫灾情和税粮之事暂且搁置,来信请派他人分去这两项重担。

秦政本意是让此次受封之人前去,以继续巩固他的势力。

那边昌平君芈启却站了出来,道:“大王,臣愿担此重任。”

若让他去,此次回来,指不定就要邀功。

楚国宗室近来一直安分,此时忽然跳出来,不知道是何用意。

但他既然站了出来,秦政自是不好回绝,斟酌片刻,道:“那此事便倚仗昌平君。”

“谢大王。”芈启领了旨意。

此事落定,再由堂上臣子汇报了些近日之事,也便散了堂。

嬴政自觉今日之事会给他带来麻烦,没想到麻烦来得如此之快。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临近出宫,他被吕不韦拦了步。

周边人见他被拦下,纷纷投来了探究的目光。

吕不韦打量他片刻,缓缓道:“崇卿,听闻本相在秦东的封地混进些蛇鼠,你可清楚此事?”

说的怕是嬴政安插眼线的事,只不过他怎么会知道?

难不成是秦政透露给他的?

嬴政低头看他,道:“下官不懂相邦何意。不过,相邦莫要记错了。”

他轻飘飘回了一句:“在秦东,相邦何来的封地?”

吕不韦在秦东的封地经此一事已然被秦政收走,这句话自然戳了他的痛处,心道如今他失势,连一个新上任的客卿都可以对他出言不逊,正想反驳,那边却有小厮来。

“大王召崇客卿一见,客卿请。”

秦政这个时候召他作甚,嬴政不解其意,不过正好从这里脱身,于是道:“下官先行,相邦自便。”

于是当着下朝百官的面,他又随人去后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待在此处正准备看好戏的众人见他忽而被传唤,视线多少随其而去,又听吕不韦在一旁骂了一声:“以姿色示人,无耻!”

一时众人好似明白了什么。

难怪他升迁得如此迅速,原来是这样?

还未走远的嬴政自是也听到了这句话,无言一阵,心道他怎么会想去这个层面。

如果不是他为了泄愤故意这样说,难不成是秦政的暗指?

可秦政再怎么为难他,也不该会拿此事开玩笑。

这样的谣言出去,可不仅仅是他的名声败坏,就连秦政也同样是被诽谤。

究竟是不是他在背后主导,反正就要见他了,一问便知。

自上次为他熬药汤,两人也是好些时日未见。

待进了屋中,嬴政与他对坐,直接道:“大王不将臣之功告诉众臣,独独告诉相邦,这是何意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政回他:“没有何意。客卿靠检举相邦所得的官职,自然要替寡人承些相邦的怨气吧?”

嬴政道:“哪里单是相邦的怨气,臣看很多人都对臣颇有微词。”

秦政寸步不让,道:“那就证明给他们看,证明客卿能当其职。”

“这可不是能否当其职的问题,”嬴政将方才听到的说给他听,道:“相邦说,臣以姿色示人,大王如何看?”

秦政一愣。

不公布他的功劳,确实是想让人误以为他得位不正,让他在走出下一步前不能拉帮结派。

而将此事透露给吕不韦,是秦政想让他在朝堂上多个对手。

但没想到这两者一结合,吕不韦对崇苏怨念深重,居然直接将先前他信口胡诌的话拿来辱人了。

许是也带了些对他的愤怒,吕不韦也不管这话辱了崇苏也会牵连他。

吕不韦留着个相位,却几尽被架空,反正是撕破脸了,在外道些谣言,也确实可以不顾他的颜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事寡人会为你正名。”秦政只好道。

嬴政一眼看出他除去意外,还有些心虚。

难不成吕不韦对于他们之间的误会还真有秦政的份?

但看他的反应,不是近来吩咐下去的,倒像是以前的无心之举被放上了台面。

他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第42章刺客

嬴政还想再问,秦政看出来这个势头,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

叫他来本是为正事,没想到出了这个岔子,还越说越偏,只道:“再听见他胡说,便让他来见寡人。”

而后赶紧绕开这个话题,道:“寡人听闻贺桦与你住到了一起。”

他能知道此事,嬴政并不意外,道:“是。长久以来有劳蒙府收留,也该搬出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年来,也没机会与他说起扶苏,嬴政借由此次机会,与秦政道:“有一事一直未与大王禀明,贺桦他本名实为扶苏。”

“嗯?”秦政稍稍露了些诧异,道:“本名?那他先前又为何要用贺桦这个假名?”

“为了骗过臣,”嬴政在他面前编的谎从来都是真假参半,道:“臣与他此前有些误会,他瞒着身份,是不想让臣认出。”

秦政没有深究其中故事,对于他来说,这是嬴政的家事,与他没什么很大的关系。

只是若有所思,片刻,秦政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扶苏。”

嬴政:“?”

而后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崇苏。”

嬴政回他:“臣在。”

接着秦政发问:“你们族中人起名都爱用苏?”

嬴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一句戏言,他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

当时取这个假名时第二字之所以选轻声,纯粹是因为直接谐音重塑二字太过明显。

再者,那时的他哪知道扶苏也会来这边。

哪想到有朝一日会被秦政这样打趣,只好道:“大王说笑了。”

开完他的玩笑,秦政言归正传:“寡人先前说过,日后也会为他封官。此事不是空口虚言,由你来看,是如今封还是今后?”

扶苏在这个世界还未及冠,何况他们的势力还没培养起来,此时为他封官只会被人针对,嬴政于是道:“今后。且待他及冠。”

“那好,”秦政道:“你且告知他,待他及冠,便可向寡人来要官职。”

接着,像是生怕他再问及方才那事,道:“先下去吧。”

嬴政却未起身,复而提醒他,道:“先前与大王所说,还请大王切莫忘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要是为他正名,秦政定是要公布他之所功,连同得位不正的风言一起抹去,也不知秦政会不会为了名声而破坏他的布局。

“不会忘。”毕竟是由他所起,秦政也不想这样的风言散出去。

“只是,寡人能抹去明面的言语,”这样的谣言最是容易入人心,既然已经散播,秦政预想不会那样轻易就收场,道:“却抹不去他们心中所想。”

随即一笑,倾身去挑了他的下颚,道:“若是你未生得这幅好皮囊,那倒是好办。”

“这幅皮囊?”嬴政反握住他的手,轻挑了眉,问:“大王喜欢这样的?”

他不会轻易夸人好看,既然在皮囊前边加了好字,就是真心夸赞了。

“倒也不是,”秦政否认,松开了他:“美有千种,寡人能注意到皮囊,首先是因为欣赏你。”

随后,见他未松开握着自己的手,秦政多问了一句:“你喜欢何种长相?”

嬴政阅人也不会先阅长相如何,此问题不好答,干脆吹嘘他,道:“大王就很好看。”

“哦?”秦政心中一动,莫名道:“你喜欢寡人?”

夸赞长相和喜欢怎么能划等号,嬴政只当他在玩笑,道:“不敢。”

说着收回了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政收了笑,有些无奈,也撤回手,道:“多说了些其他。你所说寡人记下了,下去吧。”

兜转了一圈,直到此时,嬴政才得以从宫中回府。

一路上,他都在想秦政到底是何时说了让吕不韦误会的话。

既然秦政对于此事避而不谈,那么就定然和他有关。

从前吕不韦和秦政见得良多,嬴政想不起来所有,只挑秦政有异样的回忆。

细细想来,好像只有吕不韦想将他要走的那一次。

那次秦政回来后,他问过秦政与吕不韦谈了些什么,但那次秦政却将话题转了开,这点有些奇怪。

毕竟放在往日,秦政都会与他说的。

回到府中,嬴政问扶苏那段时间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传言。

扶苏一想,道:“是有,不过……”

他有些难以启齿,委婉道:“有人谣传客卿与大王关系不简单。”

果然是那个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嬴政直接道:“具体为何?说我是男宠?”

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此事,知道就算了,居然还直接就说了出来,扶苏牙疼道:“……是。”

嬴政又问:“那时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种消息太过离谱,扶苏那时就觉得没有必要捅到他面前,况且,这个传闻出现不久后便被压了下去,便道:“这消息未传太久,我也就没有在意。”

嬴政于是道:“以后无论何事,最好都告知我。”

扶苏虽不知这样的消息有何用,但还是答应:“嗯。”

回想那时,秦政字句间都在避开他的问题,也未说是如何把吕不韦的提议挡了回去。

定是那时,他信口胡诌了这个谎言。

秦政估计也没想到,时隔一年,此事又揭了出来。

事已至此,嬴政也不再纠结,说不定还因祸得福,能让秦政公布他之功,让自己的客卿位争议没有那么大。

只是,这定会招致吕不韦的仇恨,吕不韦不能动他,但可以动他府中的扶苏,于是道:“近日可要当心。”

“当心相邦寻仇?”扶苏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嬴政点头,又道:“可有死士护身?”

“有,”扶苏道:“尽在暗处。”

“那便好,”他这才放心,道:“你自己当心。”

“好。”扶苏乖乖答应。

看他这样,嬴政莫名又有些不放心,半响,还是补了一句,道:“有些人,该杀便杀,莫要心慈。”

扶苏有些意外,说此话,像是怕他对来犯者心慈手软一般,却也没有解释什么,只答应他道:“好,我记住了。”

此日过后,倒也风平浪静,直至半月后,扶苏忽而觉出些不对。

其先,他出府时能觉察到有人远远随其后。

再次,他二人一同在府中时,也总能察觉到周边异样。

这个派头,似是在观察他们平日的出行规律。

再是一日,二人对坐下棋,近来府边异动倒是消停了几日,嬴政与他道:“怕是万事俱备,在寻时机动手。”

“嗯。”扶苏落了一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日有朝会,我清晨便行,”嬴政与他道:“你独在府中,万万当心。”

“好,”扶苏一边答话,手中的棋犹疑不定,接道:“我定不会将这宅子弄脏。”

“脏了也无妨,”嬴政落子从不犹豫,放棋的当口听闻他言,觉得他侧重点有些奇怪,道:“你无碍就好。”

他此子落下,扶苏纵观局势,见自己已入死局,叹道:“棋局已定,是我输了。”

“再来?”嬴政问他。

“不了,”扶苏摇摇头,将棋子一颗颗收进棋篓,有些感慨:“我好像从未赢过客卿。”

嬴政没有答话,半晌,像是想到了什么,他面上起了些笑意,缓声道:“赢过。”

扶苏并不记得有这回事,问:“当真?”

“当真,”嬴政替他回忆,道:“那时我与蒙毅对弈,你缠着宫人要进殿来,我本只准许你在一旁观摩,但你不愿,非要将蒙毅挤下去,自己来和我下棋。”

扶苏扶额,此事他全然没有印象,估计是他不记事的时候的无理取闹,没想到嬴政居然还记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嬴政继续道:“第一局自然是我赢。”

扶苏收好了棋子,见他没有停下的意思,顺着他的话问:“后来呢?我又是如何赢的?”

忆及这段回忆,嬴政自觉煞是有趣,道:“后来你连输三局,躲去蒙毅身上大哭,哭得殿外人皆闻,不得已,只好让你接连赢了三局回去。”

扶苏:“……”

这算哪门子的赢啊!

分明就是幼时耍无赖。

他视线转了旁去,掩饰道:“怕是年岁小不懂事。”

“是啊,”嬴政道:“应是快四岁。”

他指指那边的桌案,道:“连桌上东西都要垫脚够的年岁。”

话毕,也不再说什么,话题越扯越远,他及时将话找了回来,叮嘱扶苏近来定要当心,便回了自己房中去。

扶苏看着他离去,不知为何,他觉得嬴政变了许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比起从前,少了许多肃杀,那张从前久不见波澜的脸上也总会露出不一样的神色,也变得喜爱开玩笑。

拿他来打趣更是屡见不鲜。

扶苏思及方才那段话,没想到这样久远的事他都记得,扶苏当下心情大好,拿了一旁竹笛,在府中吹了一曲。

嬴政第二日清晨前去宫中,昨日叮嘱够多,今日他未再多说,径直出了门去。

待他出门后不久,府上果然来了些不速之客。

这几人未从府门入,而是兀然出现在了檐壁上,而后落入府中后院。

扶苏正在后院,与他们对了个正着。

对方有五人,此时时辰尚早,他们一身黑衣蒙面,扶苏看不清面容,只道:“各位近日对在下颇为关心,今日登门,不来坐坐?”

无人回他,只是兀自亮了刀剑。

锋利的刀刃反射着清晨的光线,有些刺眼,扶苏道:“你们五人同来,只对付我一个,不觉得很不讲理吗?”

来人骂了几句,扶苏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只觉得言语粗俗,扶苏猜测是买凶杀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扶苏问道:“不打算手下留情?”

“为何留情?”一个像是领头的人道。

“他给了你们多少好处?”扶苏试探道:“我亦能给。”

若是能策反,让他们去指认吕不韦,还能在手里多一条把柄。

可还不等扶苏开出条件,尖锐的破空声响起,一道箭矢直直朝他来。

“他府上这样穷酸,与他废话什么?”方才骂人的那人道。

扶苏偏头便躲过了那道箭,转而起身,退到堂中,抽了剑架上的佩剑。

最后笑问道:“真的不听在下一言?”

那边却不应声了,许是都听了方才那人的话,觉得他给不起高于吕不韦出价的报酬。

五人步步紧逼,商议这条路彻底崩盘,扶苏颇为遗憾:“好嘛。”

随即又扯了腰间竹笛,吹了几声曲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昨日应笛声而来,早就埋伏在周边的死士闻声而动,从周边屋檐冲至府中。

速度之快,带得身后的披风都猎猎作响。

其实嬴政担心他下不了手有些没必要。

或许在他面前乖巧久了,他就真的以为,他对谁都是一派温良的性子。

可他的温良,只对周边亲近之人。

对于敌人,他向来都只是面善,却从不手软。

那边又有箭来。

扶苏挥剑,利刃将来箭拦腰断成两截。

随即眸子一沉,冷声道:“杀。”

第43章前朝臣今朝友

日光洒落,院中血影斑驳,待染血的剑归入鞘,来犯五人已然没了声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刺鼻的血腥味弥漫,扶苏抬袖掩面,道了一句:“收拾干净。”

明明说好不弄脏宅院,却还是难免血溅。

可莫要让嬴政回来见了这脏污。

那边的死士听令而动,分为两组,一组五人,其一抬了尸身,从壁檐上撤走,余下的便在庭中清血迹。

他们初入府上住下,明面虽少有侍从护府,看似有机可趁,实则死士皆在暗处,以笛声为令,听令既动。

有了这一次,吕不韦会意识到他们早有准备,即使要泄愤,估计不会再这样直接。

近来为了隐去他们的存在,扶苏都未与他们有任何联系,很多本该及时上报的消息不得不搁置。

如今总算有机会问些具体,扶苏唤来一人,问:“赵国那个妇人可有消息?”

余下在场的还有五人,其中领者答他:“回主上,未有。”

他们寻了一年都未寻到的人,想来秦政也不会这样轻易寻到,扶苏问:“他们有何动向?”

领者回:“初寻无果,他们留了人在邯郸继续搜寻。但近日,忽而有大半人离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莫不是让秦政找到了其他线索?

扶苏于是问:“这半数人可是归咸阳?”

这下对面几人面面相觑,也不知如何作答。

先前扶苏给他们的命令只是在邯郸搜寻,如若见到那个妇人,其先是劝其永不归邯郸,如若她不听,那便直接抹杀。

秦政的人有没有归咸阳,他们也不知道。

况且,他们实在没有余力去跟秦政的人,他道:“回主上,属下怕是……”

犹豫一阵,领者还是说出了难处:“有些人手不足。”

扶苏一顿。

倒是忽略了这个难题。

失去蒙家的支持,他们缺金少银,也没有场地去额外养新人,近来又需要人护府,本来就吃紧,也就不用提还要安排他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目前的困境暂且没有办法解决,人手不足,也只能实实在在少了对那边的监视。

那些离去邯郸的人去了哪里,怕是没有办法知道。

秦政比之他们,能调用的力量多了太多,能得到的消息也不仅仅只来源于邯郸。

他下了决心要查他们,亦是没有人能阻止。

嬴政曾与他说过,妇人是看着旁屋原主搬至那片贫民区,他也旁侧敲击问过妇人原主的来历,但妇人大多时间浑浑噩噩,总是答非所问。

若是秦政比他们先找到妇人,扶苏只希望妇人只能回答秦政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

那样才不会让秦政察觉到异样。

思索间,那边血污已然淡去,扶苏点了香,冲散空中似有若无的气味,静等着嬴政回来。

另一边,朝堂散堂后,嬴政没有着急回府,而是绕路去了隗府。

他在朝堂上要立足,就要结党。

而结党,其先就是要有合适的人选。

可如今的势力几分,能上朝堂者,大多已经上有所属,嬴政想挖人不是易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另一面,秦政又在防他,分给他的下属都要与李斯一同用,根本不算他的人。

在朝堂上暂且拉不到人,他却可以往下看。

待有人在手,将此人推上朝堂,便也就成了他的势力。

这种人,需得聪明,还得知恩。

且当此时,还得遇点困境,方便他去施恩。

嬴政心目中暂且有两位人选,其一便是大夫隗状。

当下虽是大夫,但以后,位高至丞相。

据他所知,隗状是楚人,且初始归属于楚系势力。

近来秦政与阻碍他亲政的势力斗得越来越狠,隗状看出来这场斗争最后必是秦政得胜。

预料到此,隗状主动与楚系撇清了关系,但相应的,官降几等。

想着,嬴政叩开了隗状的府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隗状对于他的到来很是意外,但还是以礼相待,将他迎去了书房。

他府上不大,且看得出来,是方才搬来不久,许多东西都堆得杂乱。

待落座,隗状问他:“客卿来寻下官,可是有要事?”

“并无要事,只是有一问。”嬴政道。

隗状更加一头雾水,问道:“何问?”

嬴政也不绕弯子,直言道:“隗君可想得大王赏识?”

隗状自然是想的,于是点头。

“得大王赏识,至少要与大王一见,”嬴政道:“隗君觉得,如今有这个机会吗?”

隗状方才降职,自然是没有这个机会,听他言语,徒然苦笑,道:“客卿这是来讥讽下官?”

“并非如此,”嬴政神色诚恳,转而道:“如若本官有这个机会,隗君可愿跟随?”

嬴政知道仅凭隗状之力,也能做出一番功绩,可如今的他正是迷茫之际,空有才学,却不知前路朝向,正是施知遇之恩的好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站在隗状的角度,他并不知他以后能做出多大的功绩,嬴政的出现,能为他在官场上晋升省去不少时间,对于他来说,应当是一笔很好的交易。

隗状一听此句,便知道了他此行目的,这是在拉拢。

听闻这位客卿是靠检举吕相而封官,如今在朝堂上与吕相对立。

吕相虽失了大势,但多年根基,总归比他一个方上位的客卿要强,他此时急着立足,拉拢朝官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他隗状一没高等官职,二没背后势力,他放着那样多的名门不管,独独来拉拢自己是为何?

他还没想明白,就听那边嬴政道:“本官知道,隗君不愿屈于楚系势力之下,而想独佐明君。”

说着看向周边杂乱,状若可惜,道:“当下虽不得志,但以隗君之学识与远见,日后定是大才。”

又表明己身立场,道:“本官与隗君一样,为的是大业,都想有一番作为,而在此之前,我们需要在官场立足。”

“即是如此。”

嬴政向他伸手,做邀请状,道:“何不同行?”

隗状听他第一句,其实已然动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与楚系划清关系下了很大的决心,周边人大多都不解他的行为,在他降职后,也少有人在意。

搬到此处后,第一个登门的,还是这位素未谋面的客卿。

即使素未谋面,但他还是注意到了自己的行为,并且给予了肯定。

无论这是不是拉拢人心的手段,隗状都感激他能注意到自己。

在握上那只手之前,隗状问了最后一问:“为何选下官?”

“隗君本为楚人,先前又依楚系之势,”嬴政看他神情,就知道他已经被说动,只差临门一脚,于是道:“本是能扶摇直上,却毅然离了宗室势力。”

“这是因为隗君也看出来,秦王将要亲政,届时楚系势力很可能倒台,就算不倒,秦王亦不会重用。在此门下无前程可言,隗君知道这一点,这才及时抽身,对吗?”

隗状没想到他连这一层都看了出来,难掩激动神色,道:“先生高见!”

嬴政毫不吝啬对他的夸赞,又道:“能有这份远见,日后定有大作为。若隗君能与本官一同前行,实乃本官幸事。”

“先生抬爱,”隗状赶忙握了他的手,道:“先生虽年纪不长,可所谈之远,所见之深,是下官所不能及,能与先生同行,才是下官的幸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嬴政只笑,没有答话。

要说年纪长不长,算上前一世的年纪,再外加个秦政的年纪,他都能做隗状的祖父了。

这一番话下来,总算是将隗状说了个死心塌地。

解下来,只需帮他找机会与秦政一见,或是让他参与到自己的计划之中,直接升官,这些对于他来说只是顺带,可对于隗状,便是知遇之恩。

他这人知恩图报,行事又极为正派,日后就算他们分道扬镳,隗状也会念及情分帮他一把。

这是一场对他有利无害的交易。

继而与隗状谈论一番,嬴政便辞别出府。

从他府上出去,嬴政还是没有回府。

虽出门前还对扶苏有些不放心,但城中安静如初,同在官署区,若是他出了事,不可能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消息。

再者,好歹跟着蒙恬在上郡历练两年,不可能连这点应对的本事都没有。

他绕过几座府邸,往官署区的角落去。

甘茂那个孙子,如今已有十四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甘茂因权斗惶恐获罪而离秦赴齐,甘氏一脉由丞相高位一落千丈。本是官署区数一数二的大宅院,如今却也只能在角落立宅。

在这个世界,由于吕不韦的权势不及前世,近来又遭逢秦政打压。

这孩子作为吕不韦府上的中庶子,未能出使赵国,也就未能十二拜相。

如今吕不韦失势,遣散了府上的大半中庶子,他便是其中之一。

他一个孩子,失了庇佑,如今也是空有才情,却也不知前路何为的境况。

到了地方,应他敲门响来开门者,不是宅中仆从,而是一个少年。

少年眉宇俊秀,本是一副好模样,面上却平添了忧愁,眉头总是微蹙着。

此时见门外的高大来人,他昂头问道:“先生是谁人?”

嬴政暂且矮了身,唤了他的名字:“甘罗。”

第44章寻得友人继陪君

甘罗并未见过他,但看他愿意与自己平身而视,又好似确实是认得自己,问:“先生认识我?”

“本官不仅认识你,”嬴政道:“还知道你饱读诗书,心有抱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甘罗暂且没有答话,注意到的是他话中的本官。

嬴政于是解释,道:“本官是新上任的客卿,姓崇。”

这样一说,甘罗就知道他是谁人了。

让吕相失势,让他失了倚仗重回旧府的,就是此人。

“崇客卿。”甘罗念了一遍,面上没有透出更多表情。

随后让了身,请他入府门。

甘茂的遗业不多,比起他在时,甘罗现有家财少了良多。

在他府上,都未见得几个下人,一个孩子几乎孑然一身住在这府上,不大的宅院都显了空旷。

甘罗邀他入座,随后问:“客卿造访甘府所为何事?”

不同于隗状尚且有官职,甘罗尚未长大,虽亦有才学,但比起隗状更加无处施展。

并且,他身为名门之后,在吕不韦门下当中庶子,很大原因是迫于己身出路。

他急需一个如前世官拜上卿,能让他声名鹊起的机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有这个机会,他应当不会向隗状那样谨慎,嬴政便直问道:“想要回你祖父甘茂的土地田宅吗?”

甘罗不置可否,猜到他的来意是挖人,问道:“客卿既是这样问了,是有奇招?”

当今秦王排斥吕不韦的势力,知道他是相邦府上的中庶子,若拿不出如李斯那般的敲门砖,秦政是不会予以重用的。

甘罗有些不信这位新上任的客卿有手段能让他出头。

近来是没有机会,可嬴政为他谋的也不是眼前路,道:“自是有的,只是不可急于一时。”

“不急于一时,”甘罗问:“那该是何时?”

“不出两年。”

之后两年的时局变化,足够嬴政借着时机培养起势力。

前世甘罗拜上卿,除去他夺来了十多座城池,嬴政还顾及了两点,其一是吕不韦的推波助澜,其二,是看他为名门之后。

那之后,嬴政看他年纪尚小,也未继续重用,将吕不韦罢相后,他连带着被清了官职,最后流离民间,不知了去处。

在这边,虽失了十二岁拜上卿的噱头,但嬴政能让他除去拜相更有一番作为,不用像前世那样,昙花一现后再无了声息。

甘罗犹豫了一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这位客卿没有明说方法为何,但对于他来说,想要在两年间仅凭己身做出一番功绩,确实也不是易事。

现在答应又没有坏处,而倘若他日后真的有门路,也算得了益。

本也没有其他路可选,现在摆了路在跟前,又何来拒绝的理由,甘罗没有再过多犹豫,道:“那便随了客卿一片好意。”

随后说了句客套话:“日后还请客卿多多帮扶,在下也一定不负客卿之意。”

嬴政颔首示意,两人就算定下了约定。

见过这二人,嬴政收了揽人之势,回去了府上。

一待入府,嬴政目之所及不见什么异常,却闻见了那香味。

除去二人屋中所用熏香,扶苏平日并不会在宅内大肆点香,嬴政便问:“有人来过?”

得到肯定答案后,嬴政见他没事,府上也没什么大变化,就知他处理妥当,不再关心。

扶苏问他:“客卿去了何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嬴政一本正经,道:“去拐了两个人。”

扶苏:“?”

“隗状与甘罗,”嬴政与他解释,道:“你都熟识,这二人若能顺利为我所用,日后会是很好的助力。”

“喔。”扶苏答应了一句。

此事是朝堂之事,由他来做决定,扶苏没有过多问,与他说近来的难题:“近日用人的地方良多,我们的人手有些不够。”

“大王又在调查我们,在咸阳养私兵风险极大,我想令人去西地山中秘密行事。”

嬴政问:“谁来死士领者?”

扶苏给出了自己的想法:“小乔儿。”

嬴政反应了一会,道:“王乔松?”

“嗯。”扶苏道。

将门之后,帮着训兵应是可行,且听扶苏说,她无论近身格斗还是骑射之术,都练得极其好。

但他们两个关系好是一回事,帮他暗中养死士又是另一回事了,嬴政问:“她可愿帮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扶苏左右不了她的想法,但可以一试,“我们又不做反秦之事,想来是会的。”

其实这也包含着扶苏一点小小的私心。

王乔松与杨家的婚事由王龁生前定下,概是及笄后便行,她本是不愿,奈何王龁死前再三叮嘱她留在咸阳,王家旁亲亦以孝道压她,几轮劝告下来,王乔松也还是犹豫了。

不过终归是心有不甘,扶苏与她提议借口外出游历而暂且拖延婚期时,她是极为向往的。

扶苏将这些与他道来,又问:“客卿还记得麃公吗?”

自卷城一役他被罢官,后来嬴政也没关注过他,此时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有些莽撞的老者,问:“提他做什么?”

扶苏则道:“他如今在西犬丘,恰好就是秦之西地。”

麃公与王龁关系很好,只是性子极其刚烈,被借驱逐出咸阳后,便立誓再不回来,就连好友王龁的葬礼,他也只在咸阳城外悼念。

如若让王乔松离了咸阳后去西地找他,不仅她在外多了一份倚仗,且以两人之力也能更好地为他们训练死士。

引了这么多,嬴政听出了其中关键,道:“你想找他来为王乔松做主,让她暂离咸阳?”

“是,”扶苏道:“他虽与小乔儿没有亲缘,但我听闻他曾与王龁将军结拜,也算是名义上的祖父,况且,以他的脾性,小乔儿说要走,他不论怎样都会将她带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后又补充道:“这样离开,也能让大王不那么轻易察觉我们的真正目的。”

他想的这样周全,最后却补上这样一句,嬴政听出来他是在寻求认同,这样说话,定是有事相求:“有难处?还是怕我觉得这仅仅是你的私心”

既然被他说了出来,扶苏也就不藏了,点头道:“嗯,有难处,也确有私心。”

嬴政先问:“难处为何?”

扶苏与他坦白:“我只知道麃公在西犬丘,但不知他具体行踪,我手下的人不够派去西地寻他,客卿位高,可否帮我传达西地官员,让他们帮着寻人?”

之后,他再度坦白,道:“至于私心,我不想看她和我一般,终其一生困在不可逾越的高墙之下。”

一口气说了这样多,嬴政听完,正寻思着该怎么找个合适的时机去帮他,那边扶苏却以为他还是心存了犹疑。

犹豫片刻,扶苏决定拿出最后底牌,唤道:“父皇。”

他就这样眼巴巴看他:“帮帮儿臣。”

扶苏依稀记得,幼时还可以在他面前肆意的年岁,这样叫他总能换来些甜头,如今仗着这身体还年少,也就再度把这招使了出来。

嬴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好的抛却前尘呢,这个语气,又这么叫人,和他撒什么娇。

嬴政无奈道:“没说不帮。”

只是其间关节不是这样容易打通,嬴政道:“此事怕要些时间。”

扶苏自是知道不会那样轻易就能成,乖乖答应:“好。”

这一谈过后,此后一月,王绾所管控的疫地形势总算是控了下来,不过还有诸多后续事宜。

昌平君仍旧游于各地,为按税交粮的百姓封爵,同时还要防止其间人作假。

只是即使有这样高的封赏,此年因及蝗灾,税粮征缴还是少了良多。

整体事态都朝好的方向发展,但同月,赵姬在雍城诞下一子。

先前赵姬一直瞒着的消息,在这个孩子诞生之际不知为何就忽然扩了出去。

秦政知道这是赵姬保护那个孩子的一种手段。

她私通他人,臭的是她的名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如若秦政揪着不放,甚至对这个孩子下手,就成了是他寡德,杀害同母异父的亲弟了。

到时候不知要背多少骂名。

秦政虽然气恼,却也没有任何办法。

赵姬方才生育,要等上个月余才有气力来咸阳。

她在雍城倒是安稳,民间舆论却四起,都倒来了秦政这边。

都不用去想,就知道有多少人指着他说闲话。

偏偏这个时候,那边夏太后带着成蟜前来,说成蟜年岁渐长,作为王室中人,也该有些贡献。

自从当年帮成蟜夺太子位失败,夏太后便沉寂到了现在,挑在这时跳出来,不知她打的是什么算盘。

但可以知道的是,她想要成蟜能在秦国立足,以扶起将要倾倒的势力。

至于怎样立足,夏太后只提了待来年让成蟜出使韩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具体怎样,秦政也只能待来年再看了。

加上先前华阳太后示意昌平君去征缴税粮以求高升,这三个长辈一个都不让秦政安心。

城中风言风语盛行,近日秦政面上阴云满布,无人敢去秦政面前提此事。

嬴政自是也听闻了传言。

从前在宫中不愿听,此世下到市井,才知道他们的饭后谈资,编造得是有多过分。

说赵姬此人四处留情,连带着赵姬与吕不韦那段情史也要拿出来编排,传来传去,居然又传成了秦政王室血脉不纯。

想来信这谣言的人真是愚蠢至极,秦宗室不是人人都眼瞎,何至于让一个血脉不纯的孩子坐到秦王位上。

犹豫再三,他还是决定入宫去见秦政。

想来秦政虽未确实听到这些传闻,也概是烦闷的。

秦政听闻他来,心底泛起开心之余,又对自己恨铁不成钢。

每次他或是累,或是苦闷,但凡是跟不如意沾边的,崇苏总能猜准他的心思,每每都要过来陪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跟掐点过来送温暖一般。

偏偏他还买帐。

一年多来,秦政自认为心如止水,对于他顶多只算是知交好友的情分。

再这样下去,简直乱心。

第45章花酒醉人意

烦闷归烦闷,人来了,秦政还是要见的。

令人将他迎进来,秦政先道:“找寡人做什么?”

“不做什么,”嬴政在他对案坐下,道:“非要说的话,与大王叙旧?”

“在朝堂上可还见过,”秦政知道他的来意,却还是顺着他的话说:“算什么叙旧。”

话间,秦政让人上了酒。

“那算公事,”嬴政为二人酒盏斟满,道:“今日一见,若大王愿意,说些私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政饮了这酒,答应道:“又是何私事呢?”

说到这份上,嬴政便直说了,道:“赵太后之事。”

“近来无一人敢在寡人面前提及此事,”秦政又饮了一杯,道:“你何必一来便提?”

嬴政也举杯,陪他饮酒,道:“无人提及,大王就能忽略吗?”

“确实不能。”秦政苦笑,道:“只是不提,不要去想,总归是比说要好些。”

嬴政却道:“闷在心里可不好,藏的事多了,难免郁积成疾。”

“哈。”秦政干笑一声,道:“不藏,寡人又去何处说呢?”

不能事事说,至少这种已经人尽皆知的,可以与他一谈。

嬴政道:“那日回秦,除去已死之人。风雪中如今也只剩了三人,至少此事,大王可以与臣说。”

此事一经纰漏,秦政能感受到周边情绪千种,或是同情,或是怜悯,或是愤慨,他一概都不想去理睬。

说了又如何,换来一句安慰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需要。

他总觉得这时候的安慰,只不过是看他笑话的一种表现,也就格外抵触他人提及此事。

可偏偏放在崇苏身上,就是一份特例。

他不仅没抵触,在人面前,还带上了借酒消愁的任性,无奈道:“你胆量挺好,敢触逆鳞,也不怕寡人责难。”

哪里是胆量的问题,着实是两人多年来的情分。

否则嬴政压根不会来,秦政也根本不愿听,于是道:“荣得大王特许。”

“你既特意来这一趟,”秦政又举了杯,与他相碰,而后一饮而尽,道:“那就说说吧。”

说着就道:“她这势头,肯定是要保她那孩子的。”

她不顾己身的名誉和他的颜面,将这消息扩出去的那一刻,就摆明了她有多重视那个孩子。

就算让赵姬来咸阳又怎样,秦政都能料想到那场景,她定会以他们的母子情为筹码,去保她新生的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是寡人生母,”秦政道:“寡人能如何。”

不能将赵姬如何,那个孩子却能杀。

嬴政道:“待这风波平息,用计杀了那孩子便是。”

秦政也是这样想,那孩子留着就是个祸患。

只是日后他这样做,他与赵姬就算彻底恩断义绝了。

秦政道:“杀她如此看重的孩子,她怕是要恨死寡人。”

在这个世界,母子二人的关系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嬴政从来不理解她到底是如何做想,到了这边,也只是帮秦政说话:“此事是她太过分,她不顾大王之意,大王也不必再顾及她。”

“也是。”秦政又斟满了酒盏。

酒已然尽了,嬴政方想劝他少喝,秦政却让人再上了一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后道:“不说她了。”

“嗯。”嬴政怕他喝太多,也往自己这边倒酒。

可秦政又是斟满了酒盏,一饮而尽,道:“既然来了,为寡人解忧。”

“你与寡人说说,这三位太后近日都不安分,是风雨欲来吗?”

她们的动向与前世很是不同,嬴政只能大致推断,只怕是和山东几国的动向有关。

虽知道,但他不能说,只道:“臣不知。”

“你不是最会猜后事了吗?”秦政凑近他,道:“怎么不愿替寡人猜啊?”

他们所喝之酒乃杏花酒,他凑过来,铺面一阵杏花香,嬴政没有躲开,语意间回避道:“大王高看了,臣并非无所不知。”

他不说,秦政也没办法,换了话问:“那你说,相邦近来像是换了副性子,也不在意权势了,反而一直为寡人写着治国安邦的良策,这是为何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问这话,他总不能推辞了,秦政提醒他先前说过的话:“从前,你可是很了解他。”

“他又是为了什么呢?”

关于吕不韦,嬴政从前在秦政身边时,与他剖析过良多,这个问题,嬴政确实不能再推辞,道:“怕是为了正名。”

前世,吕不韦是先揽了权,再替秦国谋良策,他掌权的那些年,秦国在他的治理之下,承了先王基业,一直在往前走。

可以说,他作为秦国相邦,为秦做了很大一番贡献。

但这个世界,嬴政不想让他再像从前那般挡在秦政身前那样久。

也就在这几年间,帮秦政瓦解了他的势力。

他为秦政分析道:“他揽权,是因为在高位更能做出一番大业,如今见揽权无望,却也不想舍了他的抱负,转而安分尽臣子的职责。”

秦政见他说得笃定,问道:“你怎会这样了解他?”

这便要说及从前了。

他少年时,不像秦政身边有他,很多事都是这个仲父亲身教与他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比之秦政,嬴政与他关系亲近很多。

不过这段关系并不长久,二人政见不合,渐渐地背道而驰。

后来,他作为相邦,手中权势过盛不肯放权,再因他与母后私通,后来又送上嫪毐,惹出后宫之乱。

种种原因,最终两人关系彻底破裂,嬴政将他驱出咸阳。

隔年,又因吕不韦所居门客云集,嬴政一封书简过去,他在所居之地自杀。

要说了解,他从前与吕不韦互相了解。

他这个仲父不谋国,但谋权,从前为商贾,走到一国之相,他有的是远见。

吕不韦想要的,莫过于证明他虽是商人出身,但也可以走向高堂,权倾一时。

在以前,他也确实做到了。

但也因他是商人,事事以利权衡,走到了人臣的最高处,却怎么也放不下手中权柄,最终自食了恶果。

他手段高明,若不是在这个世界嬴政知晓一切,估计不能这样轻易将他的权势尽数收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嬴政对于他的情感很是复杂,不过数十年未见,早就忘了个差不多。

此世再见,这边的吕不韦也不是他以前的仲父。

即使在这边处处与他不对付,嬴政心中也并未起什么波澜。

他揽权失败,到了今日,只得另谋他路,希望能靠政见重得重用。

只可惜,秦政不会喜欢他统天下的策略。

福祸相依,他虽不会得重用,但在这边,他或许可以凭借失去的权势逃过一死。

思及从前,嬴政想的未免有些多了。

秦政见他出神良久,再度凑过来,在他脸上戳了一下,问道:“想什么呢?”

嬴政这才回过神来,捏了秦政戳人的那根手指,在他指尖揉捏,这才回了他方才那个问题:“大王就当臣很会看人。”

“你从来不肯说真话。”秦政苦笑,抽回了手,再饮了杯中酒。

还未全然掌权,这次一见,笑得却会发苦了,他凑得近,嬴政本想去抚他的脸,犹豫一阵,还是没有抬手,转而道:“真与假本就相随,臣有不能说的苦衷,此为臣对大王的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政紧接着问他:“何为真?”

嬴政换了他在此世的名字,道:“崇苏绝不会背叛大秦,更不会背弃大王。”

“怎么忽而就表忠心。”秦政笑他,此次却不再是苦笑。

这样说话,还不是为了平去他的那一番苦,嬴政道:“自是回大王那一句不肯说真话。”

“方才所说,字字真心。”

秦政却听得有些糊涂了。

并非听不懂,而是酒劲上来,他听来的,只剩了几个真假。

什么真真假假真真,秦政只想让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对他真。

嬴政没怎么动酒,案上两壶酒却已经快尽了,见秦政脸上已然飞起了薄红,嬴政阻了他举杯的手,提醒道:“伤身。”

继而拿过了他的酒盏,替他一饮而尽。

秦政本还不觉得有什么,他这么一挡,才发觉眼前有些模糊,看他看出了重影,不明不白道了一句:“你要喝让人再上就是,做什么抢寡人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他眼底泛上了雾气,嬴政笑道:“大王醉了。”

“怎可能。”秦政否认他。

说着还要去斟酒,嬴政又拦他,道:“没有了。”

“没有了?”秦政摇摇那边的酒壶,见确实只剩了底,叫人道:“来人!”

待仆从进来,嬴政先道:“将这些都撤下去吧。”

秦政却示意道:“再上。”

那仆从自是听秦政的,正想出去上酒,嬴政却叫他,道:“且慢。”

随后对秦政道:“大王可莫要再饮了。”

“为何?”秦政不答应。

嬴政哄他:“若大王只是饮酒,臣在这也没有用处,即使如此,臣先告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行,”秦政拒绝这个提议,道:“你要留下。”

“那大王不要饮酒。”嬴政顺着他的话,又提了这个要求。

“唔……”秦政没有马上答应。

嬴政于是换了种问法:“二选其一,大王选什么?”

这下秦政没有犹豫。

“选你。”

第46章醉言解君心

这句话说完,殿内静了下来。

被唤进来的仆从在下候着,听完这一句选你,恨不得没长耳朵。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秦政没有发话,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在原地听了个目瞪口呆。

毕竟大王在他们面前,从来都是孤傲冷峻,犹如独木立高崖,旁人难以近身,更难以入他心。

能像这样与他借酒浇愁的少之又少,崇客卿是为其中之一。

可交心归交心,眼前这副景象又是怎么回事。

知道大王来历的,也就知道他不是养尊处优的贵公子,从阴谋算计中走到这个位置的人,早就不会有心思单纯一说。

又怎么会被这客卿三言两语就哄住了?

这两人的关系,在朝堂上是对立,大王处处防他,但在私下,他们又不是这样一回事。

谁也说不清他们算个什么关系,只是仆从知道,秦政忌讳别人去议论他二人。

总之,他们之间是如何相处,可不兴给他知道啊。

仆从汗如雨下。

正当不知如何是好之时,秦政终于发了话,道:“将酒案撤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仆从如释重负,赶忙收了东西往外走。

那边两人之间没了酒案相隔,秦政想凑近对面的人儿,脑子却昏沉,眼前晃出了好几个人影,他认准其中一个虚影便倒了过去。

嬴政一手把往塌下倒的秦政捞回来,一边叫了那边要走的仆从,道:“站住。”

仆从埋头转身,不敢看他们那边,只道:“客卿有何吩咐?”

“今日所见,”嬴政道:“可知该如何做?”

仆从对答如流,道:“小人什么都没看见,亦什么都未听见。”

先前秦政为他正名,关于他们的风言尽数被秦政压了下去,好歹是没有传出那天所在场的朝臣范围。

也幸亏是压下去及时,否则广为人知,他在隗状和甘罗面前都不会有什么可信度。

他二人相处,秦政一般不会让下人在场,今日是他醉酒,才有了例外。

若让此人传出去些什么,那可就解释不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知道便好,”嬴政漫不经心添了一句威胁:“若敢有违,哪天城外乱葬岗便有尔一份。”

仆从自是不敢透露什么的,应道:“是。”

随后一溜烟便出去,为他们关好殿门。

待他出去,嬴政方才捞到怀里的人忽而就有了动静。

秦政从他身上起来,却也不肯撒手,抓着他看了好一阵。

神色方正,眼底也逐渐清明,方才的那抹醉意,除去脸上泛红,又不太明显了。

而后状若醒酒的他忽而道:“你怎么会在此处?”

这是醉得连事都记不清了,嬴政无奈:“大王醉得厉害了……”

话说一半,秦政打断他:“你不是要走吗。”

“哪里说了要走?”嬴政问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们都要走的。”秦政道。

当初嬴政确实想走,可说到底,还是他先推开的,嬴政方想说话,那边秦政却平添了些赌气似的不快,继续道:“既然早就走了,为什么又要回来。”

本是酒后胡言,这话却把嬴政问住了。

是啊,既然远离了,为什么要回来呢。

不论秦政是喜是怒,他都该像其他臣子那般,只迎其喜,不触其怒。

而秦政的哀,如是寻常臣,就更不能碰了。

他兀自入宫,只为平秦政这份哀,若是作为寻常臣,是极为逾矩的。

说要离开,到头来无论是先推开他的秦政,还是本就想走的他,谁都没有彻底放下。

他们之间这几尽十年的情分,还是太重了。

嬴政也没想到陪他走过十年,会这样放不下他,不知如何答,只能暂且哄了人,道:“没有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会走的。”

只要秦政放弃查他,或是查不出什么,两人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关系,也没有什么不好。

秦政却摇头:“骗人。”

晃了一阵,秦政本就晕乎的脑袋更加找不着北,又往嬴政身上倒,埋头靠去他颈侧,喃喃道:“你在欺君。”

嬴政一手环了他的腰,不让他往旁掉,缓声道:“非也,怎敢欺君。”

“寡人不信。”秦政转了头,方才靠外,如今靠里。

他的身体有些发烫,连带着呼出的气流都升温,打在嬴政裸露的脖颈上。

不知为何,嬴政稍稍躲了一下。

他愈躲,秦政愈加靠过来,那气流又湿又热,还有些不稳,攀附着脖颈向上,弄得他呼吸都乱了几分。

秦政全然不觉,自顾自道:“寡人总觉得,没有一个人真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份抱怨又指向了他:“就连你,有时候亦是。”

嬴政把着他的腰,将他往旁带,一面回他:“何必要人真心。”

“为什么不要?”秦政不愿往旁去,抬手便抱住人不动,又往他怀里缩。

他这样耍赖,嬴政也没了办法,尽量忽视他的温度,反问道:“大王要何种真心?”

秦政思索片刻,照着他在身边时的模样答:“全心全意为寡人好,还要能懂寡人的。”

嬴政哪知道他是照着自己说的,否决他道:“那可求不来。”

“可以的。”秦政执拗着道。

单是能懂他这一点,就寻不到,嬴政偏要和他讲道理:“世间能有几人到得了大王的位置?大王所在的高度是他人所不可及,而不站到与大王同等的位置,就难以懂大王之心。”

不可及也能有这份真心,秦政在心里回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反正嬴政从前是找不到这种人,与秦政讲的,都是他活一世的感悟:“就如是登山,多数人能看到的,不过是低处的风景。而就是在那低处,众人所见都各为不同,山尖之远,失意者觉遥不可及,得意者却觉可见即可及。”

“真正登临顶峰,俯瞰众物,能见此景者,寥寥无几。能见此景而有所悟者,也因不同,难得一致。低处的人所见狭隘,不解站于高处者意,同在高处者,因其心不同,也难互解其意。”

何况秦政日后不仅仅是为王,更是为帝王,开历代之先河,更是站在了无人能企及的高度。

到那时,连在同一高处之人都不会再有。

嬴政这一番话,只为与他说一个道理:“能真正懂大王的人,不过大王己身而已。”

“也就莫要强求能解大王之意的真心,”嬴政道:“此物世间难寻。”

言罢,秦政好一阵没说话。

静默良久,嬴政以为他被自己说出了困倦,直接携着醉意就这样睡了过去。

难得他话这样多,没想到秦政根本没有听,嬴政无奈,也只能一笑了之。

方想起身把秦政放下,秦政攥着他衣裳的手忽而一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对。”秦政闷在他怀里出了声。

居然还没睡。

听他的回答,方才的话还是入心了,嬴政长眉一挑,问道:“有何不对?”

秦政松开他,从他身上半起了身,方才还清明的眼又满是雾气,脸上的酒红扩去了眼尾,这醉意再明显不过,明明应当不清醒,秦政一字一句却说得郑重:“你说的不对。”

不待他再答,秦政往前倾身,用了极大的力道将他按住,而后往后推去。

嬴政没有丝毫防备,就这么被他扑在了榻上。

秦政撑在他上方,道:“能懂寡人的,不只有寡人自己。”

他的长发自背后垂落,落了几丝在嬴政身侧,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上,是从前从未有过的神情。

顺着他的发,嬴政抚上他脸侧,问道:“还会有谁?”

秦政捉住他的手,往他手心蹭,他的声音很轻,却又是说不出的珍重:“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嬴政呼吸一滞。

他方才的话只是基于从前。

秦政与他不一样,秦政的世界里,除去在山之低处者,除去寥寥登顶峰者,除去一切的一切,却还有一个他。

他站到过那个高度,到达过那个最高不过的顶峰,能与秦□□瞰同样的风景。

除去秦政本人,还有他能懂他。

秦政想要的那份真心,好像也只有他能给。

既然说有他能懂,又说想要能懂他的真心,难道秦政其意一开始就在于他?

不对。

嬴政又抽回手,觉得他实在是想太多。

秦政什么都不知道,当下还醉得不成样子,说了什么估计都不会记得,怕只是一时兴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想都不可能是一开始便将他当作了答案。

秦政见他没了反应,目光从他的眼睛一路下移,移到了他那唇上。

他似是正想着什么,轻咬了唇,唇瓣往一旁堆着,泛着好看的红。

秦政脑海中忽而冒出一个念头。

他看起来很好亲。

鬼使神差地,秦□□下身去。

可这大胆的实践未进行到一半,那边嬴政忽而想了个明白,见他靠过来,以为他终于顶不住困意要靠过来睡下,抬手便将他揽了下来。

只是注意力还没完全回转,嬴政没有控制好力道。

几乎被强硬摁下来的秦政:“唔!”

“怎么了?”嬴政松开手,侧过身去,将秦政好好让到了榻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政方起的念头被这样摁灭,转头又忘了此事,只觉得被他这样一摁,脑子里有小人在转圈跳舞,道:“寡人头晕。”

“饮酒过度,”嬴政便为他揉额侧穴位,道:“不晕才是怪事。”

随后又想起身:“大王暂且小憩,臣去为大王熬醒酒汤。”

秦政被他揉得舒服,不让他走,凑过去把人抱牢了,嘴上也不消停,问道:“为什么对寡人这样好?”

他话间困意浓厚,声音也低了许多,在这消磨了这样久,不差陪他这一时,嬴政也任由他抱着,轻声道:“自大王八岁始,臣就与大王相识,除去君臣之名,也算故友?”

“故友吗?”秦政不想要这样的名头,喃喃道:“不要你做故友。”

嬴政莞尔:“那大王要臣做什么?”

“王……”

王后。

话没说完,方才跳舞的小人又冒了头,这次却像是他的最后一丝理智所化,大喊:“千万不要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人急得直冒火,秦政嫌他烦人,挥手想把他赶开,道:“寡人知道,寡人不说。”

接着生生把“后”这个字咽了下去。

见他对着空气挥手,又自言自语,嬴政轻笑出声,问他:“王什么?”

“王……宫里的杏花开了。”秦政胡乱编了一句。

又开始说胡话了,嬴政道:“哪有杏花,还未到时节。”

“哦,”秦政默默然,添了一句:“那寡人记错了。”

又是喝杏花酒,醉酒时还念着杏花,嬴政莫名问了一句:“大王喜欢杏花?”

以前的他对杏花可没有太多青睐。

此问却没有得到回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良久,他垂眸一看,却见秦政倚着他,已然是睡去了。

第47章酒后戏君言

待秦政睡熟,嬴政从里侧起身。

为秦政熬了醒酒汤,他就该走了。

他入宫一趟,在殿中单独与秦政独处这样久,若说是议事,怕是他人也不会信。

那荒谬的风言果然是麻烦。

奈何这风言还是由秦政起的头,嬴政又没办法找人算账,为了两人的名声着想,只能尽量避嫌。

卧榻柔软,嬴政撑起身,方才躺着的那处空下来,秦政睡梦中似是感应到了什么,还不待嬴政再有动作,他垂落在身后的袖子却扯不动了。

低头一看,原是秦政抓住了他。

嬴政想抽身,他却不放手。

他醉意浓厚,应是不易醒的,嬴政握了他的手,轻往下推去。

方推下去,才好好放去秦政身侧,不等他走,秦政又扯上了他的袖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抓得这样精准,嬴政都有一瞬怀疑他到底是睡还是未睡。

他浅皱了眉,轻拍了秦政抓着他的手,道:“松开。”

秦政没有丝毫反应,片刻后,反而又往他这边靠了过来。

这榻上容他二人,已经显了狭小,嬴政本就没离他多远,他这么一凑近,二人自然是又贴到一起。

那袖子便被他压得更加结实了。

嬴政往旁扯了扯,见是纹丝不动,脱身无望,只得复而躺下,看了一番他的睡颜,又绕来他的一缕发,轻声道:“怎得不听话。”

“不许,”秦政像是在答他,又像是在说梦话:“不许走。”

“执着于某个人可不好,”反正躺着无聊,他又没有睡意,嬴政将他的梦话当做对话答:“就算走了,又能如何?”

秦政睡梦间也不知是谁人在与他对话,只觉得是远处飘来了一个声音,勉强听清了问题,却认真回道:“抓起来。”

哎呦,这么霸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嬴政笑他,却也只当是梦话,并不当回事。

他历来是将秦政当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

殊不知,秦政的性格虽在他面前软化不少,可骨子里却和他一样,藏着偏执,不想要的弃如敝履,想要的,却不管怎样都要得到。

越是得不到的,他越是要,不论是怎样的代价,他都会要。

嬴政从前为了天下,为了手中权力而疯狂,将来的秦政亦会是。

只是他想不到,比起他来,秦政有执念的东西多了一样。

而秦政的那份多出来的偏执现今并未显现,嬴政自是没有看出来。

他也猜不到,就是秦政这状若无心的一句梦话,偏偏是将来的映照。

又是两刻钟过去。

期间,嬴政几次试图起身,又数次被秦政阻拦,两人愈靠愈近,最后他紧贴去了里侧墙壁,而秦政更是要陷在他怀里。

再是一刻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殿中寂静无声,嬴政无聊得紧,另想他法,单手抱起了熟睡的秦政,另手一撑,两人在榻上瞬间调了个位置,只是方才交叠的衣物,这样一来,更是纠缠到一起。

嬴政到了外侧后,先行下榻,随后一点点将被秦政压着的衣物都抽出来。

此处可不比里侧不好动,秦政每次靠过来,嬴政就把人往里推。

不知推了他多少次,衣物才得以解放,嬴政松了气,起身便要出去。

他约莫是午后来的,陪醉酒的秦政那样久,又在这榻上消磨了良久时光。

推算着都一个多时辰了,再不出去,实在惹人注意。

这一次,他起了身,秦政倒是够不到他的袖子了。

只是被推开多次,不知秦政是梦到了什么,兀自在榻上蜷起来,而后轻声道:“不许走。”

若不是殿中静得出奇,嬴政都听不到这极小声的一句呢喃。

睡梦间,他声音带着些哑,落寞又可怜,又像是怕被人发现了心思一般,只小声说给他自己听。

只不过是在梦间,这才不小心泄出来,被他听了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是这极低的声音,将嬴政钉在了原地。

原地踌躇片刻,他终是坐了下来。

外人怎样传就怎样吧,都陪了秦政这样久,再久点又怎样。

就是醒酒汤不能熬了,嬴政转头唤了人来,还是方才那个仆从。

仆从仍是不敢抬头,听了他熬汤的吩咐,旋即出了殿门,一刻都未敢停留。

殿中转瞬又剩了他二人,他在榻上坐下后,袖子又被秦政牵去了手里。

看了秦政片刻,嬴政哑然失笑。

不是笑秦政,而是笑他自己。

他初来这个世界,遇见秦政的时候是怎样想的?

想的是将秦政杀了,而后自己当王。

后来相处,又是怎样想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的是将秦政当作一个可以利用、可以为他完成未尽大业的工具。

结果方才他做了什么?

只听了秦政一句不明不白的梦话,就即刻心软,明明可以脱身,却还是选择留下来陪他。

放在从前,他何曾对人这样心慈。

又何曾对一个人这样细心。

早些时候秦政的那个问题又浮现。

“为什么对寡人这样好?”

方才说故友,只是哄他的信口之言。

嬴政可不将秦政当故友,要当,他也只能当小友。

此时扪心自问,其实嬴政也不知道原因为何。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明明都不知道秦政知晓一切后会不会留他,明明秦政无论是长相还是声音都与以前的他别无二致。

嬴政也不知道他是被秦政哪点迷了眼,要对他这样特殊这样好。

这可不仅仅是朋友的情分。

兴许他只是爱自己吧,于是顺带对秦政沾了些特殊。

嬴政为自己找了个理由。

那边仆从叩门,送了醒酒汤来,他扶起秦政来,把人摇了个半梦半醒,哄他喝了下去。

不能任由他睡下去,他离不开不说,秦政怕是也要耽误好些正事。

这汤喝下去,再过了小半个时辰,秦政终于悠悠转醒。

嬴政看他终于有了动静,道:“大王醒了?”

秦政大醉一场,饶是醒酒,也醒得格外慢。

方醒来更是迷糊,看了一眼他,又看去了房顶,继而,缓缓又看向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后猛地坐起身来,问他道:“寡人睡了多久?”

“约莫一个多时辰。”嬴政回他。

“这样久?”秦政还有些头疼,想抬手揉额侧,却见自己手里正拽着他的袖子。

这才像恍然发觉他的存在一般:“你,一直在此处?”

嬴政示意他看那被紧握的袖,道:“大王不让臣走呢。”

秦政赶忙松开他,神色稍显了慌乱。

方才的记忆只闪过些片段,秦政头更疼了。

没想到他会醉成这样,更没想到他醉后会这样粘着崇苏。

实在是太丢人了。

秦政记不得具体,只能问他,道:“寡人说了什么?”

“说了良多。”嬴政帮他回忆,道:“大王说,觉得身边没有一个人真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说……”

秦政赶紧打断他:“别说了!”

饶是这么一句,秦政就听不下去,放在平日,这些话他哪里说得出口。

既然在他面前说了,就当是酒后失言,只是莫要失言得过分就行。

“这些就不必说了,”秦政咬了唇,又问道:“寡人有没有什么不该说的?”

嬴政不知他语间意为何,反问:“大王指什么?”

秦政看他神色,并未有什么不对。

若是真的说漏嘴了,他应是都不会再留下,秦政松口气,道:“未有什么。”

看他眼神有些躲闪,嬴政还真想知道他瞒了什么,方想问,视线却被他发红的耳垂吸引过去。

见得这副景象,嬴政顿时起了坏心思,抬手轻触了那抹红,调笑他:“只是漏了些醉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王怎么还怕羞?”

“你!”秦政恼羞成怒,挥手便打开他作乱的手。

啪得一声脆响,嬴政却不吃痛,转而笑出了声。

他的笑意与耳侧火烧似的温度相照应,直带着火苗烧去了心底,秦政更加恼怒,道:“你出去!”

“方才不让臣走,拉着臣在此间枯坐这样久,”嬴政偏不走,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总要讨些乐趣,道:“方一醒来,就要赶人走,真叫人寒心。”

虽知道他是故意的,秦政却还是被说动了。

闹成这样,他初始就不该在他面前这样肆意,秦政头疼道:“是寡人失态。”

随后道:“多谢客卿相陪。”

也多亏他来这一趟,赵姬的事他是全然忘去了脑后。

被他看去了一番醉态,又被这样撩拨,还理亏不能还嘴,真是让人不爽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政咬牙切齿,心道日后寻个机会将他灌醉,那样才相抵。

正想着寻个什么样的机会,殿外却起了人声。

王翦匆匆而来。

他此次得了蒙骜递来的密报,还得速与秦政道。

走到殿门口,让人进去通报,那仆从却一脸为难。

王翦问:“怎么回事?”

“大王今日喝醉了酒。”仆从小心道。

“还未醒酒?”王翦问他。

秦政方才喊的那一声动静不小,仆从自是听到了,也是因听到了,这才为难,道:“醒了,只是……”

王翦向来是个心思缜密的,见他这幅神色,猜道:“大王殿中有他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还真给他猜中了,仆从道:“是。”

若也是臣子议事,怕是还不会这样为难,不让进去,怕是私事。

可王翦手里的消息也急,问道:“是谁?”

“崇客卿。”仆从老实回答。

怎么是他,王翦心思百转。

相邦那日说这位客卿以姿色示人时,他自也在场。

不过王翦觉得此话纯属污蔑。

他与蒙骜相熟,自是知道这客卿在大王身边时,是为大王与蒙府相联系的一个线人,而不是什么不正当关系。

相邦的事因崇客卿而败露,对他有怨恨继而污蔑也是正常,王翦就当是听了个笑话。

不过今日正好让他撞见,又不让人入殿,王翦起了几分疑心,问道:“他进去多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仆从一切如实:“快是两个时辰。”

“一直没出来?”

仆从点头。

王翦宕机了片刻。

良久,王翦:“啊?”

第48章风云起

原地蒙圈片刻,王翦在殿门前踌躇不进,里边秦政听到动静,问道:“何人?”

仆从回道:“回大王,是王翦王将军。”

他来或是有要事,秦政整了衣衫,就要叫人进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么一整理,秦政才发现身上乱得可以。

外衫开了不说,里衬都揉了个乱。

方才也不知道闹成了什么样,秦政头疼,又去看崇苏。

也不知是不是方才整理过,他的衣衫倒是整洁。

王翦就在外边,崇苏如今无论是出去,还是原地待着,都要撞上他。

本来就有些传言,王翦见他从王殿中出去,若是知道他还待了这样久,指不定想到哪去。

崇苏明明很抵触这个传言,此时却还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在一旁坐得端正,见他盯着看,还含了浅笑回看他。

这人总是应万事而岿然不动,像静卧于山林一湾深潭,看不见底,也难以起波澜。

也不知要怎样的风,才能吹起他的一抹涟漪。

有时候真想看他慌乱,或是被何事震住的模样。

犹如深潭有重石落水,将平静的水面绞起波澜,久久不能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不过,秦政不允许他人成为这风或是落石。

回了他这一抹笑意,秦政从榻上下来,唤王翦进来。

仆从闻声,为王翦推门。

王翦犹豫片刻,事先往里瞟了一眼,见两人没什么不对劲,这才踏入了门。

他来,嬴政就该走了,与秦政道:“大王,臣先行告退。”

秦政暂且没有回他,而是先问了王翦:“是何消息?”

看他如今对于崇客卿的态度,刻意针对的同时又带着些信赖,王翦猜他是想根据所报为何决定要不要留下客卿一起议事,于是道:“回大王,是蒙将军递来的六国动向。”

此种天下局势,留崇苏下来听无碍,秦政于是道:“客卿留下。”

而后对王翦道:“将军且说。”

他不赶人走,王翦自是没什么异议,道:“大王,有他国使者去往魏国,据斥候来报,燕、赵、韩、楚皆派了人前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熟悉不过的阵容,秦政简直不用猜他们的目的,道:“去寻魏无忌?”

“是。”王翦答他。

秦政是意料之中,言语间没有太大起伏:“又是他。”

魏无忌,或是称他为信陵君,此人与秦的恩怨可良多。

又是窃符救赵,阻了秦灭赵。又是率领五国攻秦,破秦至函谷关。秦国三代国君都与他有纠葛,到了秦政这,又出来冒头。

秦国接连逢了蝗灾与疫病两难,各国起异心在所难免。

这个阵仗,他们又想举天下之力攻秦。

除去齐国一如既往不参与争斗,五国蠢蠢欲动。

而想要攻秦,就要有人牵头,魏无忌有这个经验,众国自是先找去了他。

此次不同于前次,魏无忌被自家兄长、也就是如今的魏王猜忌,远离了朝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算各国有心让他复出,魏王也概是不会准许他握魏国的兵权。

只不过谨慎起见,也要防止有这个可能。

各国相争,离间计是屡试不爽,就连上次攻秦,他父亲嬴异人也是用了离间计。

此计在他们两兄弟身上格外好用,秦政于是道:“派人去魏国散布谣言。”

“就说,魏无忌即使离了朝堂,他国想与魏国合纵攻秦却还是先寻魏无忌。如此,将王权置于何地,又将魏王置于何地。”

这传言将事态传得越是严重越好,要有一番魏无忌马上要取代魏王的架势。

最好是让魏王冲昏头脑,将魏无忌直接杀了,这才省事。

魏无忌死了,秦国攻魏的计划也可以顺势前提。

王翦都记下,回道:“是。”

又道:“大王,各国攻秦之意怕是不能轻易打消。信陵君不能当此重任,自会推举他人率军攻秦,臣以为,要早些提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说无错,若再让他们攻至函谷关,对秦国上下士气都是极大的打击,秦政道:“集结军士,由将军率去函谷关,驻于函谷关内防守,必要时出关。再派一路,送于东部边境,让蒙将军守国门。”

国境内调兵,不仅要防止经了天灾的国民惶恐,还要防他国得了风声,秦政添了一句,道:“所行尽量不要惹人注目,免得他们以为寡人急着东出。”

王翦得令。

此仗能不打便不打,如若能让秦国修养了此年,再寻时机东进,那再好不过。

就是要打,那秦国也不惧怕。

秦政转而又问一旁静默的崇苏:“客卿有何看法?”

合纵攻秦难以化解,嬴政还想借着此战揽些功名,自然不会与他透漏太多,于是道:“没什么看法,大王所决皆为明断。”

秦政挑眉,笑道:“你这话可像极了奉承君王的佞臣。”

“那大王听臣之言,”嬴政呛了回去:“不就是昏君?”

“你还真是敢说。”秦政不知第几次叹他胆子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翦:“……”

这话是能随意玩笑的吗??

他们越说越离了正题,王翦彰显了一分存在感:“咳。”

所要说的都道尽,也得了新令,他两这一番对话,让王翦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于是道:“臣先告退。”

秦政允了,王翦也就退出殿去。

待他走了,秦政问他:“当真无话可说?”

放在以往,他可是要出些良策的。

嬴政不想说,只是提醒他,道:“大王莫要在臣身上寻良策,多注意些良臣。”

“他人可不像你一样,”秦政话间都另有所指:“无所不知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单凭这一点,寡人自是要对你多多青睐。”

嬴政还是避他话间锋芒,说了那句不知说了多少遍的话:“大王高看。”

他每次都这样说,秦政也不能拿他怎么样,无奈之下,没再为难,而是想去了他事。

经他这样一提醒,秦政还真想起一个人来。

这是前些天的事了。

一份上书中,有人建议他注意五国的动向,且点明了多加提防魏无忌。

起初他并没有太过在意,但魏无忌确实让人忌惮,既然看到了,秦政还是记下。

没想到仅仅是过了几日,王翦就来报来了五国确实有动向。

秦政回忆那份上书的署名,他记下的东西轻易不会忘,稍一思索,便想了起来。

那人名为隗状,官职是大夫。

这人倒是有远见,秦政心生好感,官职虽低了些,说不定可用,改日可以见上一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嬴政在一旁不动声色,却一直在观察秦政面上的变化,见他沉思良久,又像忽见月明一般高兴起来。

见他如此,嬴政便知道,自己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他拉拢的二人,甘罗年少,需要一个更大的机遇。

这个近在眼前的机会,便让隗状先用了。

隗状身负才学,缺的是一个在秦政面前露脸的机会。

借此机会,只消见上一面,秦政就会知道他是个可用之才,提拔他升官也是迟早的事。

待隗状升迁,他在朝堂的第一步棋,也就落在了棋盘上。

殿内静了下来,嬴政没了话说,留在此也没了必要,再次请退,秦政亦没有再挽留。

出了宫,又是傍晚。

每每入宫,都要逗留这样晚,嬴政对自己是无可奈何。

而宫内,秦政与一人对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派去赵国寻那妇人的斥候。

“长平那边有消息吗?”秦政问道。

“回大王,”斥候按月前来述职,今日正好是述职日,道:“还未找到,但有人言,在街头见过画像上的女子。”

这样一来,至少可以确定那人在长平。

他派的人,去邯郸寻没结果,后来通过埋在赵国的消息脉络,秦政知道了聚集在那处的大多是被征召去长平的青壮年之家属。

秦政猜测这个妇人概是去寻死在长平的夫君和孩子,于是一面留了人在邯郸,一面令人前往长平。

所猜无错,此人确实是在长平,确定了她身之所在,离找到她估计也就不远。

只消找到她,崇苏的身世之谜就能揭开一角。

若是对于寻常臣,只消此人效忠,秦政就不会管他身世如何。

崇苏这十年的表现,无疑是效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论他是在意天下一统,还是在意他本人,他无疑是站在秦国这边。

明明只消知道这些,也就够了。

他对于崇苏总是特殊,那么对于他的来历,秦政自是也要特殊,不查到底,他不会甘心。

崇苏这样瞒他,定是觉得他不能接受这个身世。

什么身世是他不能接受的?

秦政一向想不明白。

他并不是看人身世而下定论之人,崇苏自小伴他左右,己身能力更是无可挑剔,无论是哪一点秦政都对他青睐有加。

就算会预知后事又如何,只要他肯听话,在掌控范围之内,都无伤大雅,这和身世又有何关系?

偏偏他要瞒着。

既然如此,秦政直觉,待埋藏在他身上的秘密揭发出来,他们之间会爆发几近不可解决的矛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就算是如此,他还是想知道。

即使不似从前那样亲近,秦政却一向将他当做所有物,一旦在他心中打下了所属他的烙印,不论是物还是人,都不能脱离他的掌控。

“继续找。”秦政吩咐下去。

第49章生变

斥候得令,也出了殿。

秦政酒意总算过去,清醒之余思及近来之事,牵出些蛛丝马迹。

各国异动,如今看来,外戚势力的动作也有迹可循。

昌平君治灾以邀功,夏太后想要成蟜尽快在秦国立足,都是想巩固势力,以免被有心之人利用起战设局针对。

秦政的布署下去,王翦带军前去函谷关,斥候的消息飞去边境,送到蒙骜手中,蒙骜所牵引的长平密探继续搜寻妇人的身影。

两大天灾初始的势头下去,扫尾的事不再需要朝臣参与,昌平君回来咸阳,被封做了御史,王绾升右庶长,隗状被秦政提拔,但放在了李斯手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人有才,但秦政直觉,他与崇苏有些关系,至少在预判魏无忌一事上,或许有些关联。

为不埋没这个人才,又不想让崇苏培养势力,秦政便指明了让李斯用他。

此年临到末尾,大雪潇潇,四国使者几度叩响魏无忌府邸,却数次被拒于门外。

不久后,魏国谣言四起,尽然是魏无忌罔顾王权之意。

即使魏无忌闭门不出,这谣言也要将他拦腰折断,在王位上的、他的兄长,自是也听闻了此事。

再是几日,鹅毛般的大雪从天而降,宅子里传出了魏无忌身死的消息。

使者作鸟兽散,远在秦国的君主第一时间知道了此消息。

同时,深宫中的韩夫人,收到了韩国勋贵递来的密信。

诸多事端的一年,最终在飘雪中过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次月。

赵姬前来了咸阳。

秦政本以为,她要彻底养好了身子才来,没想到她冒了大雪,也未事先告知秦政,就这样踏上了前来咸阳的路。

她出现在咸阳宫中时,秦政大为意外,停下手头事去接见她时,见到的她是一副极其憔悴的神色。

自回秦以来,秦政从未见过她这样苍白的脸色。

而她开口第一句话,秦政便知道了她为何身体虚弱,却还要早些来。

不出意料,她是为那孩子求情。

赵姬深知怎样才能惹人垂怜,身体虚弱,是让他看见生产这孩子是多么的不易,又与他忆了良久往昔,道尽了在赵国的苦难。

不过,光是靠垂怜,还是不够的。

赵姬还将手中握着的权势状似无意地提了一遍,秦政知道,她颇有些玉石俱焚的势头。

他尚未亲政,秦国名义上的掌权者还是几位太后和辅国大臣,她虽避于雍城,但她是秦政的生身母亲,是嬴子楚的王后,是王室直系代权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手中太后玺印的分量,是华阳太后和夏太后所不能及。

秦政要亲政,及冠之时举行的仪式是为从先辈手中接过秦国大权,如今象征这份权的是她,这一道程序,也就要太后玺印才能行。

过了此年正月,秦政十岁有八,离及冠仅有两年,亲政在即。

赵姬的意思,无非是他若敢动她的孩子,她就敢在此事上动手脚。

即使这并不能威胁他最终亲政,却总归是要多出些不该有的麻烦。

为了这样一个孩子而去给及冠礼留下遗憾,秦政并不觉值得。

那边赵姬又说及了从前。

她越是说,秦政就越不是滋味,既知他们在赵国那段时间不易,又何必如今来伤他的心。

她生他养他,将他在危机四伏的赵国护下来,为何现在又倾心去别的孩子。

秦政想不通,也不想再去想,只徒增了心伤,将她好生安顿在咸阳宫中,不再理会。

既然那个孩子如今杀不了,秦政也不可能去动赵姬,一腔闷气无处发泄,只能在嫪毐身上下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之后一番谈判,秦政答应她不去管这个孩子,却要她保证将嫪毐那厮确实净身,不要再有第二桩荒唐事。

赵姬虽是犹豫,但好歹秦政是答应不动她的孩子,也没要了嫪毐的性命,宽容至此,赵姬终于是点了头。

此事是秦政的人亲自前去雍城督办,没有丝毫瞒报的可能。

嬴政后来听闻此事,乐得痛快。

先前只想着怎样处他死刑,可仔细想来,让他直接受刑下黄泉,以他们之间的恩怨,实在还是便宜了他。

嫪毐别无长处,就是凭了下身那物得了赵姬青睐,想来就是极为看重的,如今没了,还让他活于这世上,简直是对他最好的折磨。

秦政连带着他两世对嫪毐的怨怒,一同报复了回去,嬴政近几日心情大好,连带着周身气场都轻快。

这细微的变化旁人看不出来,倒是王位上的秦政,在朝堂上总会多看他几眼,好似是感应到了他的松快。

得益于此,那几日嬴政见秦政阴雪沉沉的面上,似是迎了些暖春。

这种微妙的感应屡见不鲜,嬴政已不觉奇怪,将这份感应当作了独属于他们之间的一种小乐趣。

只是,这样令人开怀的一桩变化,却也牵动了后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魏无忌死后,五国攻秦的计划暂且搁置。

众国寻着下一个机会,也在寻找着下一个统率者。

而魏无忌离去这个好时机,秦政不想错过,待到冬去雪融,过了此春,秦国上下彻底从天灾中解脱出来,秦政就要整军攻魏。

少说也要给魏国一个教训,以报当年率军攻秦之仇。

在此之前,夏太后昨年在他面前提到的事,也是提上了日程。

方才开春,成蟜就以秦国公子的身份请命前往韩国。

秦政应允,下令为他准备出使仪仗。

此一行,成蟜携韩夫人一同前去,意为此行亦让韩夫人回韩省亲。

他此去,韩国为了这最后的宗室血脉,多是会给秦一些实质性的好处,以换得成蟜在秦的地位。

也果然不出意料,成蟜一番口舌,出使的后半月,韩国主动献上了百里土地。

秦政乐得接受这样一片土地,却在收了这份好处的当日,转首与华阳太后商议,不能让韩国外戚再度起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联手控局,成蟜回秦后,被赐长安君的封号,却未得到封地。

尽管成蟜搬来已有避权势之争趋势的夏太后百般抗议,秦政与华阳太后也不为所动。

韩国外戚眼见求助无门,携着对秦政的怒气,一番心思动到了其他地方。

恰巧,此时有怨怒自不远的城池起。

两桩事撞在一起,撞出了嬴政前世未有的变化。

一匹快马从咸阳使出,停于他处宫墙之下,在众人看不到的角落,一桩阴谋破土萌芽。

待去了半春,一直静守在边境的蒙骜忽而越了线,率领军队,直直朝了远方魏国去,一路东进,势如破竹。

王翦守函谷关不动,却在得知军情后散了兵力去边境,即可守边的同时,也可在前军有突发状况之际从后路驰援蒙骜。

军队东进,为防他国趁战攻秦,秦国上下备战,咸阳城更是戒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而就是这样关键的时刻,雍城那边传来了一则消息。

太后玺印丢了。

连带着赵姬,消失在了雍宫。

这消息太过突然,正是战时,消息迅速被压了下去,秦政震怒的同时,立刻就想去了那阉人。

赵姬身边定然有护卫,若不是亲近之人,没人能将她轻易绑了去。

或是这阉人不满赵姬同意将他净身,觉得赵姬咸阳一行后对不住他,这才做了此事。

亏得赵姬对那贱奴才那样好,秦政气到最后,只余了冷眼相看,她甘愿只身来咸阳应对他也要保下的二人,就这样轻易辜负了她。

也不知赵姬见嫪毐背叛,会是如何想,会不会后悔,她在他与嫪毐之间选错了人。

秦政不想亲自去确认这个答案,赵姬毕竟是一国太后,量嫪毐一个阴人的见识,只要他还想活命,定是没有胆子去杀赵姬。

给嫪毐些好处,先将赵姬换出来再说。

正当秦政选人前往雍城时,成蟜前来请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政初始并不想他去,既然去,还是要选一个较为靠谱的去。

只是成蟜据理力争,言道除去平乱,他来请命,还有一个理由。

他封君只是一道王旨,并未有仪式,他虽未及冠,却也想去雍城一睹秦国宗庙,也算承了先灵之意。

待平去了嫪毐的这场闹剧,他可以顺便在雍城逗留一段时间。

秦政哪管成蟜这些细腻心思,只觉得他此行另有目的,却一时也看不出来。

正犹豫时,恰巧华阳太后也对此事颇为关注,提议派昌平君跟成蟜去雍城。

两方利益不一致,秦政不担心他们共谋,而昌平君虽是楚国外戚,但行事稳妥,思来想去,秦政也就允了。

本以为此事会就此过去,不曾想,秦政在几日后,又收到了加急密报。

说是嫪毐囚了太后,扬言要见秦政才肯放人。

昌平君在信中直言,嫪毐什么封赏都不要,只要见得秦政一面。

秦政直觉此事有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意味实在太明显,就是冲着他来。

只是嫪毐无权无势,亦无兵力可调,就算见了他如何?

难不成先前他养了私兵?

若真是如此,在雍城的线人不可能毫无反应。

秦政还欲再观望,那边急信却一直来。

思虑再三,他还是决定去一趟雍城。

第50章夜雨笼雍城

此事保密起见,秦政没有起用出行仪仗,而是令昌文君率军士随行。

另外,他令杨端和驻守咸阳,以防他走后咸阳生变。

一行人快马前去,消息全面封锁,直至秦政出城,都未有走漏半点风声。

就连嬴政,也是间隔了一日才得到的消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是扶苏放在城外的人见有队伍秘密出城,不知身份的出城者时有,他二人留了心眼,却也无从知晓是何人。

可紧接着,今日该有的朝议取消,宫中传来的由头是秦政告病。

嬴政熟知其中门道,两者一结合,当下就猜到了秦政是出了城。

又据死士报上来的队伍所去方向,那个方向,还能让秦政在这个时候亲自动身的,只可能是雍城。

雍城出了事,而且是秦政不得不去的事。

再往细去,就只会是赵姬了。

自来咸阳见过秦政后,赵姬养好身体就回去了雍宫。

那边出了何事,能让秦政这样急着过去?

从前雍城起变,是在他亲政的那一年,以如今秦政的年岁,此时还早得很。

再说,从前嫪毐敢作乱,是因赵姬的盛宠,让他手中有了足够的权势,可如今,此人丝毫未有起势的苗头。

而从前他去雍城,为的是冠礼与继位礼,当时身为长信侯的嫪毐趁此机会,起兵谋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次无特殊事宜,秦政却去了雍城。

嬴政唯一能想到的可能,便是赵姬那边出事了,可能还是因为被胁迫,让秦政不得不去。

赵姬身边的护卫干什么吃的?

方有这个想法,嬴政就想到了一人。

如果是嫪毐,那便有可能。

赵姬亲近他,也只有嫪毐能钻这个空子。

嬴政原以为此世嫪毐未有太大权势,也就不会生出如他从前那般的后宫之变。

没想到两个世界,与这阉人的仇怨还是摆脱不掉。

那时嬴政身边有王翦护卫,此时王翦在函谷关,定然是赶不回来。

杨端和被留在了咸阳,在秦政身边的只有昌文君芈颠。

嫪毐闹不出什么大动静,带他是足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嬴政也了解他的手笔,如若不是极为亲信的近臣,手下之兵就只会带直属于他的亲兵。

用人也不必担心。

这看似寻常且秦政足以掌控全局的小事,却处处都透着怪异,嬴政越想越不对。

定是有什么遗漏了。

恰在此时,扶苏提了一点:“几日前成蟜出城,会不会有些关联?”

成蟜是与昌平君一同出城,说是特派昌平君携成蟜视察各地。

当时嬴政便觉得异样,战时王室公子在各地巡游,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只不过嬴政想去了其他,以为秦政是从成蟜封君一事上看到了威胁,想借机将成蟜折损在视察路上。

现在看来,这个猜想足以推翻。

那二人就是先前去雍城,去到后发现事态未有好转,这才请去了秦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个队伍……

诸事牵连到一处,嬴政眉头浅皱,待真相浮出水面的那一刻,嬴政猛然起身,对扶苏道:“不对。”

“嫪毐之乱只是表象,”嬴政转身往府外去,丢给扶苏两句话:“至少还有两方势力在其中。”

“我要去一趟雍城。”

扶苏见他急着走,赶忙跟上去,正想提醒他什么,嬴政却忽而自己停了下来。

一瞬的慌忙过后,他的理智占据了高地,转而冷静下来。

在这种王室之争面前,他只是个客卿,手中无兵,亦未有秦政的指令,即使他现在过去,也于事无补。

嬴政扶额,没想到一涉及到秦政,他居然会这样冲动。

扶苏见他停下,也在他身边站定,问他:“大王有危险?”

“不能断定,”嬴政回他:“但定是有些麻烦。”

扶苏就道:“客卿要是实在忧心,先去寻杨将军?他驻守咸阳,手中有兵可调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嬴政点了头。

“你留在这,有消息速递于我,”这次嬴政全然是:“我前去找杨端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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