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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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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紧紧攀着那热烘烘的地方,继续往上攀,他拼命仰起头,想要再得到一口气。

救救我。

祁岁桉在心底拼命祈求……

黑暗的甬道深处,陆潇年望着已经不省人事却还尽力仰起头求吻的那个人,那片唇,那截颈,无奈地低下了头,再次将唇狠狠覆上。

【作者有话说】

海星好少呜呜呜,求投喂,已张嘴啊呜

老规矩,不知道说什么的宝子,就“来了”就好

知道有人看,南南就有动力了

第0016章好软

这个吻来得贪婪,露骨,无法无天。

而对于坠入冰冷黑暗井水中的祁岁桉,他只不过是本能地用唇舌做饵,极尽全力勾出对方口中更多生的气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些适逢其时、热意滚滚的气息及时填补充盈了他冰冷的身体,他不再向下坠了,他快要露出水面了,他就要摸到那盏暖黄的烛灯,看清那个推他下水的人了。

可他不知道,他吻得太急切,勾起得危险远大于安全。他在贪婪吮吸进那些滚烫的同时,实际上交换出去更多。

他更不知道自己为了活下来其实是将自己的灵魂交换给了魔。对方化身成一只不再克制的贪婪凶兽,直到压榨尽他胸膛里的最后一丝气息,直至他彻底昏迷,才满意地舔舐着自己的唇舌,收起狰狞爪牙,擦掉唇角的涎水重新带上了人的面具。

当意识和声音再次回到祁岁桉身体时,他先闻到了一阵淡淡的艾草,然后是药的苦涩还混合着热烘烘的牛乳醇香。

再一次经历了噩梦般的心疾,祁岁桉浑身已经湿透,醒来时不知自己在何地,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他的意识仍旧有些混沌,甚至一时无法辨认自己究竟是不是还活着。

他竭力让自己清醒过来,睫毛微微颤抖,眼皮上像是被贴上了千斤重的铁皮,压得他根本无法睁开。然后他急切铮动了下身体发现也如铁一般沉重。

他意识到自己还活着,只是动不了。

他在什么地方,为什么会这样,之前发生了什么,当这些问题如雷声滚滚在脑中响起时,他仿佛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他全神贯注听了一会,好像这里空间很大,声音有些空旷,好在周围没有其他脚步声,听上去应该还算安全。

声音越来越清晰,说话之人好像并不很远,甚至应该就在几步之外的门外。

祁岁桉胸口还是很闷,头脑也昏昏沉沉,能感觉到那些说话人的声音忽高忽低,过了一会他才想起自己之前是昏迷在了那樊鬼洞里,可是后来发生了什么,他想了许久,头脑中空白一片毫无画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潇年去了何处?自己又在哪?

他想叫人,但根本发不出声。

难道是被下了药?陆潇年难道是要在此处杀了他?他不想拿到解药了么,还是说他以为自己在吓唬他?

就在祁岁桉用半个清醒的头脑在竭力思索前因后果时,忽然门外之人的声音变得更清晰了,因为那说话的两人好似都提高了嗓门,变得激动起来。

“为何不可?!如果你死了,我们活着还有何意义?”

“不需要。”

“可这是爷爷的嘱托,我们就是在等这一天!”

“我说了,不需要。我的仇,我自己会报。”

“怎么报,就是靠里面躺着的那个笨蛋吗?”

笨蛋?

意识到他们在谈论自己,祁岁桉顿时咬牙切齿。长这么大被人说深沉冰冷,说妖孽狐媚,可从未有人说他笨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过去他有可能是,但现在不是了。”

祁岁桉:……

“那之后呢,你打算拿他怎么办?”

“对一条毒蛇还能怎么办?”

祁岁桉心头一冷。陆潇年,他果然是想杀了自己的。

“你疯了么?那你身上的毒怎么办?”

显然这是陆潇年的声音,而另一个声音是……?另一个声音十分沉闷,沉闷得耳熟。

耳熟到他的心跳不自觉加快起来。

“你们凌云阁不是有百毒解么?”

“那可不是一般的毒,是南月的五日散,月妃不也死于此毒么,据说若没有解药毒发后死状惨烈、药石罔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知道你急,但是你们所行之事除了让更多的人送死有何意义,你就那么有把握定能成功?”

一听到凌云阁和有关自己母亲的死,祁岁桉不仅心速加快,连脑袋里的筋络都开始咚咚咚地跳。

竟然有人知道关于自己母亲之死这么清楚的细节,而这些自己查了五年之久却只字未获。

当年各宫的医籍被一场大火烧尽,已经查不到任何关于母妃的记录,祁岁桉知道越是有人将此事藏匿得严密,越证明这其中牵扯的事情越是重大。

如今,总算得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竟是来自陆潇年。尤其当他亲耳听到,母妃是中毒而亡,而所中之毒就来自于母妃曾留给他的那本书,且与自己调配出的是同一种时,祁岁桉内心里波涛汹涌,恨不能现在就出去问清楚,可奈何身体却一动不能动。

恰这时,一个略稚嫩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咦,你是醒了么?”

祁岁桉努力动了动眼睛,也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

“你别费力了,被他们知道你醒了,你就惨了。”是个小男孩,声音清甜,但听上去大概也就十岁左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祁岁桉心中此刻有无数疑问,眼睛抖动得更为激烈。

忽然一只暖和和、软绵绵的小手搭在了他的眼睛上,“嘘,你若不想惹我二哥生气,就乖一点。我有糖人和牛乳,一会你醒了给你吃。”

祁岁桉知道自己再挣扎也是无用,深呼吸让自己竭力冷静下来。

“对嘛,这是为了医你的心疾特给你配的药,很管用,不过就是有副作用,身体要麻痹半个多时辰,”顿了顿,“你忍忍,快到了。”

那靠近的身上有艾草的香气混合牛乳,加上那双软乎乎的手让祁岁桉很快平静下来。接下来他又感觉有温热的指腹搭在他手腕内侧,祁岁桉很明显地感觉到了自己的脉搏跳动。

“你幼时落过水吧?身体如此寒凉,能活到今天也实属罕见了,我跟你说其实你的身体早就无碍了,主要是心病。

“东方肝,在志为怒;南方心,在志为喜;中央脾,在志为思;西方肺,在志为忧;北方肾,在志为恐。

“怒则气上;喜则气缓;悲则气消;恐则气下;惊则气乱;思则气结。

小孩声音稚嫩,但语气却十分老成。“听不懂吧?算了,我就用最普通的话给你讲吧。就是说你虽幼时伤过根本,但主要的病落在心里,还是思虑过重,你的脸二十岁,可肝心脾肺肾都像个六十岁老头。”

祁岁桉根本无从反驳,也反驳不了,只能继续听他呶呶不休地教诲。

“我跟你说,你这个病,得学会大喊大叫,大哭大闹,将淤堵尽数发泄出去,比我这特配的药方可管用多了。”忽然,他的手从他眼睛上挪开了,声音压得更低道,“一会你就要醒了,但你可不能立刻大喊大叫,那样会惹怒二哥的。”顿了顿,那稚嫩的声音里透着股恐惧,“二哥生起气来很可怕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尽管心里好奇他口中二哥是谁,但转念一想,应当就是门外说话人中的一个。

外面两人的声音已经不知道何时低了下去,他听不到后面他们说了什么。很快,他发觉他的手指可以动了,于是便睁开眼试着开口。

周围果然很空,房梁很高,显得这个地方没什么生气。

他开口的声音有些沙哑。

“你是谁?”

面前的小男孩不过总角,头顶上两个小揪揪支棱在两边,眼睛不算大,但清澈得很。

“我叫暮冬,但你可不许在前面加上小字。”

想不到名字这么老成,祁岁桉微微勾了下唇,“你是大夫?”

“嗯,暮冬大夫。”男孩一本正经。

“那敢问暮冬大夫是谁让你救我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像是疑惑他说的话,暮冬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地指了指外面那扇门,“他,他让我救你的。”

连名字都不叫了,可见确实是十分害怕那个叫二哥的人了。

“你又是谁?你……长得真像我阿娘。”

“你阿娘?”

暮冬用力点点头,“跟你一样,十分好看的大美人。”

“她在哪?叫什么?”

“我不知道,我只见过一次。”暮冬垂下了头。

“那你记得是在什么地方见的吗,她人呢?”

暮冬刚摇了摇头,正要回答,忽然就听到门外的脚步声。他眼神闪过一瞬惊慌,刺溜一下钻进了后面的屏风,还不忘丢给祁岁桉手中一个糖人。

拾起糖人,祁岁桉想起这是他给自己信守承诺没有大喊大叫的奖励,唇边又微勾了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一个带着凌云阁面具的高大男人率先走进来,祁岁桉望着那熟悉的面具,心跳再次加快。

他身后是陆潇年,扯去了那张丑陋面皮的陆潇年。

“这就是你要见的凌霄。”被完全遮挡住身形的陆潇年声音从那戴面具之人身后传出来。

祁岁桉的身体已经可以开始活动,他撑起半身,一点点坐起来。

他的目光赤裸裸地盯着那张面具。

一模一样。

跟梦中、跟五年前那人,一模一样。

眼神,周身的气度,还有声音。

“凌云阁,凌霄。见过九殿下。”

祁岁桉发觉指尖在微微颤抖,他试图站起身来,但不知是因为过于激动还是身体麻痹过久,他撑着床沿起身的那一刻才发觉双脚双腿都是软的,他一下朝前栽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乎是下意识反应凌霄一个跨步向前,伸出双臂接住了祁岁桉,同时发觉右脚后跟一痛。

他转过头去看陆潇年,那张脸上还是面无表情,他视线向下移,低头看到了那只踩在自己后脚跟上的黑靴。

陆潇年面无表情若无其事地后退了一步,撤回了踩在他靴子上的那只脚。

凌霄瞥他一眼,收回视线。

而此时被稳稳接住的祁岁桉腿脚还有些软,只能将全身的重量压在凌霄身上。身体紧紧贴合着,祁岁桉抽出手的同时不知道碰了哪里,凌霄不自觉向后一缩。

但没等凌霄来得及把怀里人推出去,祁岁桉便伸出食指按在了凌霄的唇瓣上,一边紧紧地盯着一边来回摩挲着。

像是在把玩,又像是在回味。

面具下的凌霄彻底愣住了。他不知道这位九殿下是在搞什么鬼。难不成在报复他刚才说他笨吗?这次他不用回头就知道陆潇年的脸色会有多难看。

确实是条毒蛇。跟五年前那个呆呆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灵魂还在出窍间,就听到这条蛇双唇轻启,吐出了两个字:

“好软。”

凌霄心头一骇。

陆潇年皱眉无语。

【作者有话说】

陆潇年:我刚亲完你,你就夸别的男人嘴唇软,礼貌么?

小暮冬立即撤回一个糖人:完了,你完了,二哥要炸了。

第0017章无心

就眼前这场面,神仙也难救。连藏在屏风后的小暮冬都感觉到了这种紧绷古怪的氛围。

他默默从怀里掏出个一指长的青笛,插进屏风上的洞,正要往外吹,忽一阵劲风掠过,屏风后传来一声玉器掉落的脆响。

凝固住的空气一下被戳破了一个洞,就像那个被戳破了的屏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只见那个洞里有一只圆滚滚的大眼睛,尴尬地眨巴眨巴然后倏地从屏风后消失了。

“站住!”陆潇年喝了一声,抬步追了上去。

祁岁桉收回把玩够了的手,若无其事地从凌霄怀里站直,后退了两步。他脸色变了变,眼神冷冽地朝凌霄上下一扫,然后一转身朝屏风后面陆潇年离开的地方去了。

而那青脸獠牙面具下的凌霄一脸懵。

刚才被祁岁桉看的那一眼,他都准备要道歉了。此刻望着那片绝尘而去的背影,他才醒悟过来——他才是被非礼的那个,他为何要道歉……

屏风后有一扇虚掩的门,后面是个狭窄幽长的通道,两壁上燃着几盏铜兽壁灯。祁岁桉感觉不妙,虽不知那个小医郎做了什么,但看陆潇年的神情,事情肯定不简单。

他追过去时,陆潇年的身影已经只余下地上一道被拖得很长的影子,而人已经没入了尽头的黑暗中。

这凌霄是假的,但方才他们所谈论之事,以及母妃身上所中之毒想必那小男孩定是知道些什么。

祁岁桉加快了步伐,来到一片爬满葡萄藤的矮墙,墙后是一个几乎占满整座后院的巨大水池。池边铺着镶嵌着琉璃碎石的青砖,而此刻那小医郎被揪着衣领,双脚正悬在那水面上。

“呀呀呀呀,二哥,二哥,我错了!”

水光粼粼印着小男孩的脸更白了几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都跟他说什么了。”

“你,你先放开我啊,你不让说的,我可一个字都没说!”

这池子看起来可不浅,对水有阴影的祁岁桉为他捏了把汗,但明显他们话中是有事情瞒着他,所以他打算再听听看。

陆潇年暗了暗,“那他醒后问了什么?”

“问……”小暮冬想了想,“问了阿娘。”

“你告诉他了?”

“没,但是他好像很感兴趣,二哥,你不觉得他很像我阿娘么?”小暮冬眼睛倏地睁大闪着光芒。

“见着个好看的你就觉得像你阿娘。”陆潇年冷斥着把他从水面上拽了回来。“你要是敢给他下些乱七八糟的药,我就把你丢下去。”

小暮冬的脚落在砖面上长出一口气,立刻无辜地连忙摆手,“没,没,我这不没来得及吹就被你发现了嘛。再说我是看你们三个气氛那么尴尬,我就想着把你们直接都毒晕过去,把这一段跳不愉快的回忆过去嘛。”

忽地又一阵劲风,暮冬刚站稳的脚又再次离了地,他的瞳仁倏地又变大,“我错了,二哥!”

“你再不出来救他,我可松手了。”陆潇年忽然扬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祁岁桉微微一滞,从藤萝后走了出来。

“想不到堂堂大将军会威胁一个小孩子。”

小暮冬转头看到祁岁桉,眼睛忽然亮了一瞬,“大哥哥,救我!”

怕归怕,但祁岁桉知道这孩子其实不会有什么危险。

果然陆潇年朝他睨过来一眼,挑衅般缓缓松开了手。暮冬最怕水,一双脚落了地才敢喘气。而这次小暮冬一个字都不再敢多说,朝祁岁桉偷偷吐了个舌头就飞速消失了。

“怎么突然跟个孩子较上劲了?”

陆潇年冷哼一声,“就这孩子一个不小心能毒死一城人。若不是我发现得早,你此时都不知道你姓甚命谁了。”

闻言,祁岁桉暗暗心惊,转头朝那小孩离去的地方瞧了一眼,默默把那个糖人扔了。

一弦玲珑的弯月斜垂在半空,这被高墙围起的庭院让人有种不知身处何所,今夕何夕的错觉。

“聊完了?”陆潇年双手垂在身侧,没有去看他。

祁岁桉默认。其实也没什么好聊的,方才那一抱已知那不是他要找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为有一样东西,实在不一样。

见他不置可否,陆潇年眸光隐晦,偏头朝他望过来,“人见了,也摸了,殿下是不是满意可以走了?”

“你和凌霄究竟是什么关系?”

陆潇年瞥了他一眼,抬指点了点胸前,“我这还有你送的毒呢,可没心情陪殿下在这月下谈心。”

“我都听到了。”

祁岁桉漫不经心地靠在池壁,轻悠的声音里却满是威胁。

“听到了什么?”陆潇年凝眸偏头。月光倒影,水光恰停在祁岁桉微微扬起的喉结上。

“什么所行之事、里面的笨蛋,”祁岁桉薄唇微勾,“哦,还有……复仇。”

一缕风吹开拂在祁岁桉面颊上的碎发,祁岁桉侧头觑了眼陆潇年,笑意淡淡,“总有种感觉,我醒来的时机,甚是巧妙。”

陆潇年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转身注视着眼前这一池春水,沉默不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有种隐隐的猜测此时在祁岁桉心中渐渐形成。

这个院落不大,但是并非寻常人家能有的,且一看就是被精心照料过的,墙边修剪整齐的藤萝,路边一丛丛冒芽的野菜,还有这一池水。水面干干净净,没有一丁点绿藻浮萍。

月光朦朦胧胧地映在水面上,而立在池边那肃杀的人,脸上竟也被笼上了一层柔光。

“这里景致不错,我倒是很想跟陆将军月下谈心。”

他眼神恣意地落在陆潇年线条冷硬的侧颊上,在水光粼粼里半明半昧。

月光不偏不倚,也一寸寸雕刻着祁岁桉的薄唇,陆潇年朝他转过身来,清凌凌的目光看他一眼,微蹙眉。

一片树叶吹落轻点了下平静的湖面,被涟漪触动的不止是原本平静的水波。

阒然幽静的空气里,响起陆潇年略哑的声音。

“怕要让殿下失望了,”他的视线挪向那片水光潋滟的唇,耳边是空空荡荡又嗡嗡作响。“你我无心可谈。”

第0018章狡黠

“你我之间,可谈私仇可谈国恨,唯无心可谈。”

风很轻,好似一下下在轻抚着柔波,不费什么力水面就漾起涟漪,一旁几枝抽新的枝桠倒映在水中,被风一吹变得曲曲折折。

陆潇年眉眼漆黑地与祁岁桉对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静默许久,微风吹落一片叶子,祁岁桉收起目光,眼神微阖着闷笑了一声。

“倒是也没错,那就谈谈国恨吧。”

站累了,祁岁桉看到水池边的葡萄架下有一方石桌,便离开池壁走了过去。

初春的夜晚乍暖还寒,而他只穿着一件中单衣,不由地将领口拢了拢,声音清冷如水:“敢问陆将军,安邑地势易受难攻,我军军备充足,为何要弃城而逃?”

如此温柔的夜色下讨论这么厚重的话题,显得颇煞风景,一只雏燕扑棱了几下翅膀逃走了。

此刻两人的距离算远,夜色教人看不清神色,只望了眼那截月光下更显白皙的脖颈,陆潇年收回视线,望着面前的水波纹缓缓开口。

“这里是陆家私宅,只是无人知晓。”

这忽然所答非所问的一句话令祁岁桉目露疑惑,微微偏头望向靠在水池边的陆潇年。

“他们……”陆潇年的声音断了断,“自裁是为了警示我,拦住我不让我回来。”

这座位于城外山脚下普通得再能普通的小宅院,是他幼时常来的地方,而这池子就是为惧怕盛京酷暑的母亲而造。

“自我带兵开始,他们便很少写信给我。可能陆家上下死在战场上的人太多了,他们将生死看得很淡,觉得以信托思,还不如梦里相见来得畅快些。可是,去岁年末,我却接连收到两封家书。”

“第一封家书,是安邑被大雪围困的第十五日。军粮久久未到,百姓余粮见底,我开仓将仅剩的军粮分与百姓。而家书上,父亲寥寥几字只道家中皆安,勿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潇年声音十分平静,听不出半分波澜。

“第二封,是匈奴大军压境前,对方得知我军粮草不足意图一举灭城,而此时我却收到了皇命,皇上命我立刻回京并派了西北厢军副都指挥使来接替我龙武卫。”

陆潇年一连三封奏折上书,战前换将乃为大忌。他请求皇上收回成命,疑心是有人假传圣旨。但不料却石沉大海。

但就在等不来皇上的命令之时,却收到了第二封家书。

“家书上还是说一切都好,勿要挂念,但却在信末提起了这座小宅,说池里水都脏了只等他战事罢了回来清理。”

当下他便知,京中出事了。

父亲提到那池子说让他清理,其实是反话。他们的意思是水已脏透,清理不净,让他不要回来。

果然不久就收到陆家满门被抄,陆侯夫妇下狱的消息,理由竟是陆潇年违抗皇命,有谋反之心。

这就一场谋划已久的阴谋。

“陆家三代人多半皆殒命沙场,兔死狗烹,历朝历代的开国武将哪个逃得过这样的下场。”陆潇年冷哼一声,“可国难当前,这盛京之中有几人当真在乎那远在天边、不知姓甚名谁、年龄几何的百家之姓。不就是想要夺我陆家手中这柄利剑么,我拿去亲手葬了也不会落在那群脏人手中。”

“所以你才弃城?”

“是不得不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何?”

“因为粮道被烧,粮草断了整整三月,军粮已经分完,可还是有一批批人饿死。”

知道这样等下去只有死路一条,于是他用安邑舆图拿去与凌云阁交换粮食。这座城守下去已经毫无意义,唯一活下去的办法是他们要尽快带着百姓向后方黑儿堡撤离。

可不料在中途遭遇伪装成匈奴的军匪,一场恶战死伤无数,而陆潇年在逃回盛京的路上就被抓了。

“那也许你确实不该回来。”

陆潇年蓦然回头,“也许,但也不亏。”

从那片幽黯但隐有火光的眸中,祁岁桉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那种猜测变得逐渐清晰。

祁岁桉双手按在石凳上撑着自己的身体,一时间心头五味杂陈。

他查看过,兵粮明明按时出了库却送不到前线,这其中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他想到日前去看祁盈,祁盈的一番话让他有了新的猜测。

那日一听是他的声音,祁盈猛地坐起身朝他冲过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九哥!”

“慢点,仔细摔了。”祁岁桉牢牢接住她。

“他怎么样,还活着吗?我一点消息都没有,皇后见不到,太后那里也不许我去,我被瞒得死死的。”

“三皇兄不是来看过你,他没跟你说?”祁岁桉放下手上食龛。

啪的一声脆响,祁盈将发簪摔在妆台上,“我一问他,他便装醉。”

捏起被摔碎一块角的玉簪,祁岁桉看了看,“他活着,还让我带句话给你。”

祁盈瞬间瞪大眼睛,紧紧拽住他的袖袍。“他说什么?”

望着那双忽然亮起的眼睛,祁岁桉仍说得面不改色,“他说他空有一副皮囊,内里其实脏肠烂肚活该落得如此下场,他根本配不上公主,也从未对公主有过半分妄念,望公主珍重。”

“不会的,我了解他,他不是那样的人,他从不会放弃!”

对陆潇年的每一战祁盈都了若指掌,“那次,他率二十余人被沙尘风暴困在大漠里十几日,人人都当他们死了,但半月后他门却神兵天降出现在敌军营帐,还杀了对方的首领。”

她声音哽咽,泣不成声:“还有那次,匈奴人将他们围困于地下,他们在阴沟水渠里潜伏了三日,腿上都被臭虫水蛭吸烂了,他们一动未动,直到敌人下来以为是给他们收尸,却不料被他们斩杀,解救了全城的百姓。”

袖子被她越攥越紧,泪水打湿了她的衣衫,祁岁桉抬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珠,“还有,还有那次……”

“够了!”祁岁桉说,“他姓陆,从你出生那天起,他就不会跟你有半分瓜葛!”他盯着她,眼神不容半分质疑地将她带到妆台将她按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家为何会倾覆,因为皇后姓陆,父皇不可能再让自己唯一女儿的驸马和你们的后代子孙也姓陆。”他拾起那根碎玉簪,刺进她的发髻里。

“你尚年幼,如这簪,一次动荡并不会让你粉身碎骨,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这份心意你断也得断,断不了……”祁岁桉抬起她的下巴,迫她望着铜镜里的自己。“九哥,帮你断。”

确实,陆潇年怎么看也不会是自投罗网放弃性命之人。

有个声音在脑中越来越清晰——

一切都是假的。他是回来复仇的。

看来陆侯夫妇最是了解他们的儿子,才用了这样决绝的办法想拦住他回来报仇,好为陆家保下最后这根血脉。

可惜,还是没拦住这个疯子。祁岁桉不禁也好奇他的计划,他只身一人打算如何报仇,向何人报仇。

祁岁桉下颌逐渐紧绷,抬眼望去的时候已经心底微微泛起了冷意。

“所以,你是故意让我听见你们的话,又特意用那小孩引我过来的?”

陆潇年敛眸回望着他,眼神狡黠,“殿下果然不蠢。”

祁岁桉转过身,尽力克制着维持表面的镇静,但内心里如遭重击,曾经一闪而过的那些疑问在这一刻都清晰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谢宝们的评论和海星,kuku开心kuku写

这周无榜隔日更,三章。

第0019章无耻

祁岁桉目光凌厉,一错不错地盯着对方。两人就这样隔着月色对视着沉默,空气忽然变得稀薄。

祁岁桉发现自己的确是不够了解他,但现在细想来,很多一闪而过、被忽略的事情都有了合理解释。

就比如他为何要逃回盛京。

就算安邑失守撤退途中大败,他也大可不必往盛京逃。回盛京只有死路一条,以他的处境他怎么会不知道?而又以他的身手,若想活命逃去除了盛京的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换一条生路。

所以,只能有一个理由——他是故意回来的。目的此刻也已经显而易见——他要报仇。

而要报仇的前提是他能活下来。也许他并没有那么大的把我自己一定能熬得过诏狱的手段,所以他早在被抓之前就已经布好了局,只等自己一步步踏进来。

而他祁岁桉就是那个能保他活下来的一线生机。

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因为想清楚了他的目的,祁岁桉的身体不由紧绷,微微发颤。

“所以,你用凌霄,诱我入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呵。没办法,血海深仇,不找你们祁家讨回来我意难平啊。”

陆潇年缓缓离开水池边,一步步朝他走过去。他高大黢黑的影子将祁岁桉映在青砖上那道细长身影一点点蚕食。“我就说殿下不笨,不仅不笨,其实还聪慧得很。

以前他只是在他面前装的愚笨罢了

“你就那么有把握我会上钩?”

陆潇年勾起唇角,笑意森然。“殿下这些年来惦念的不就是两件事:一是月妃娘娘的死,二是那个凌云阁么?”

“你如何知道?”祁岁桉觉得双脚都是冰凉的,撑着石桌站起身。

“你不了解我,但我了解殿下啊。”陆潇年眼眸幽黯,似望不到尽头的深渊。

祁岁桉眼里蓄起恨意,“难道那两个假扮的凌云阁刺客也是你的人?”

陆潇年的一阵轻笑如冷剑刺入池水中,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那倒不是,我只给了开局,剩下的不都是殿下帮我布好了局么。”陆潇年顿了顿,“你六皇兄知道我手里握有能置他于死地的证据,必然急着来杀我。我只不过是赌你,不舍得我死罢了。”

陆潇年笑意愈深,“幸好,我赌对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阵冷风像是吹进了祁岁桉的骨缝里,前胸后背都被风灌透了一样。

压迫感一点点袭来,不知何时陆潇年已经站定在他面前,压迫着祁岁桉不觉微微后仰,心底懊悔自己对这个人的轻视,可惜为时已晚。

陆潇年目光紧迫地盯着他,不打算给他任何喘息和思考的时间。“所以你猜,祁礼是怎么知道那谣言的?”

祁岁桉墨蓝瞳仁骤然一缩。

难怪那谣言传播如此之快,他之前就觉得这次祁礼的这套动作过于凌厉了些,原来从一开始便是陆潇年的功劳。

“原来不是有人将那谣言带给了你,而是这谣言本就是你散播出去的,你就是在等我。”

他想到传闻他在被抓之前,一个人孤身杀光了一个营,他早该想到这不是一个普通的败将,而是一个为了复仇什么都做得来的疯子!

青砖上祁岁桉的身影已经完全被陆潇年吞没,两个影子交叠成一个,而他也被眼前这道高大身影完全笼罩着。

他仰起头,对上陆潇年那双空荡荡但令人不寒而栗的眼。

“所以,才会有安邑郡地牢里的假凌霄。因为你知道我一定会去查他,只有得知了那是假货,才会冒险把你救出来,让你带我去找真的凌霄。”

那身影没有停下蚕食的欲念,祁岁桉被他强大的气势压迫着身体不断向后,双手握住石桌的边缘尽力让自己站稳不向后倒。

他的长睫微抖,露出少见的不安。

“而真的凌霄早就埋伏在此处,等你出来里应外合,实行你们的复仇计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忽然想到了什么,祁岁桉心中一凛。

难怪方才觉得那凌霄与当年的流萤那般相似,原来那很有可能就是为自己量身而制伪造出来的。

能伪装的前提是,他一定认识原本的那个人,才能找到两个如此相似之人!

“所以你真的认识那个凌云阁?”

祁岁桉没直接说出流萤的名字,但心脏却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

他此刻心头无比复杂,有种莫名的担心,既担心说他不认识,又担心怕他下一瞬会告诉他,那个人就是他。

不会,祁岁桉安慰自己,不是早就已经排除他了,时间对不上,而且军报不会写错。

像是在欣赏祁岁桉的慌乱和紧张,陆潇年沉默了一阵,唇角凝着笑望着他,半晌才慢悠悠地开口:“我倒是可以帮殿下找到他。”

松了半口气的祁岁桉继续追问:“那我母妃的死……”

“我知道的不多,但有个人知道。”

泠泠如玉的面庞上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

祁岁桉可笑自己以为在利用陆潇年,却不知自己才是被利用得彻彻底底的那一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本他与凌云阁可以不认识、不相干,但经过这样一遭他与凌云阁就是实实在在地扯上关系了。

“看来我没得选了。”祁岁桉面色沉沉,暗自强压下那许多情绪,恢复了镇定。

“聪明,殿下。所以勿要再枉费心机了,这里见过你的每一个人皆是你与凌云阁勾连的人证。若再晚一点被祁礼的人找过来,可就要将你我捉奸在场了。

“我左不过已经是个卖国狗贼,就算罪大恶极也不会再多死一次。可殿下你呢?”陆潇年继续向前欺身,迫使祁岁桉上身不得不向后。

祁岁桉面色已恢复如常,但一瘦白的双手紧紧抠住石桌边缘,指尖由红泛白。

“若被祁礼抓到把柄,殿下苦心经营这五年得来的一切,就会化为泡影了。你甘心吗?”

陆潇年森冷的笑意像一条毒蛇再次爬上祁岁桉的锁骨、喉咙。

“五年过去了,仍不知仇人是何人,这样的九殿下若入九泉有颜面对自己的母妃吗?”

脸色在月光下愈发苍白,祁岁桉浑身微微发抖,缓缓从牙缝中挤出四个字来,“无耻之徒。”

笑容倏然消失,陆潇年掐住他的下颌,逼他直面面对着自己的眼睛。

“没错,殿下可现在了解真正的我了?”

祁岁桉耳边落下重重叠叠的嗡鸣,而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是祁岁桉看不懂的汹涌暗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隔开那片暗潮,他听见自己有些颓唐微颤的声音:“你打算如何利用我复仇?”

陆潇年失笑出声,忽而又脸色骤变,凝在薄唇边只余下一抹戏谑的笑。

“利用你复仇?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拿’你复仇呢?”

话音落下,祁岁桉的双手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缚住,反剪交握于自己身后。陆潇年单手将祁岁桉困在自己和石桌之间。

两个人的鼻息交错,祁岁桉眸光震颤,他试图扭动挣脱但奈何那双手的力气自己根本不是对手。

危险的气息翻涌着,祁岁桉很快意识到这样的挣扎根本是徒劳。

于是他索性放弃挣扎,侧过头觑他,唇边漫出淡淡笑意,“用我也好,拿我也罢,我总要知道接下来是个什么章程,才好配合陆将军吧?”

“这才是了,”陆潇年压低音色,目光如刀刃般割过对方的脸,“几年不见,殿下性子变得这么硬……”

话音未落,祁岁桉突然仰头,张口就朝陆潇年的侧颈上狠狠咬了一口!

陆潇年吃痛不由松开祁岁桉,捂着脖子倒退了两步,手心一阵湿热,低头一看,竟是血。

祁岁桉笑着看他,偏头啐掉口中血沫,抬起手背抹去唇畔的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鲜红的血痕延长出嘴角,令祁岁桉的笑在月光下看上去邪魅妖冶。

“知道性子硬,就别跟我来硬的。别忘了,你身上还有我下的毒呢。”

陆潇年唇角勾起,按住侧颈上渗血的牙印,戏谑地长叹口气,“看来我没看错人,你我是同一种人,睚眦必报、不择手段,天生就该在一起、复仇啊。”

不知何时祁岁桉已经整理好自己,月辉下满身清冷,唇角若有似无藏着笑意,“愿闻其详。”

忽然,有一道沉闷声音从藤萝墙后传出来,“我来告诉你他的计划。”

【作者有话说】

没有什么事情是打一架解决不了的。

一直不解决,就一直打。

算错了,应该更四章,周六到周一

第0020章牵扯

“他要挟持你帮他复仇,然后再杀了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凌霄迈着慢腾腾的步子,从那片爬满藤萝的墙后走了出来。黑洞洞的面具后那双眼睛扫了一眼陆潇年,最后落在祁岁桉身上。

“小暮冬,给九殿下披件衣裳。”

唰地一声,房顶上跳下一个模糊的小身影,跃到祁岁桉的身后塞了件衣服给他手里,然后一跃又飞上了房梁看不见了,只留下一句话,怨气冲天。“都说别加小字了!”

祁岁桉抬头望着那身影消失的地方,不禁感叹这凌云阁还真是卧虎藏龙,这个小医郎医术和轻功估计都不在杨静山之下。

刚刚与陆潇年的一番纠缠让祁岁桉确实起了薄汗,此时风一吹,便觉得后脖颈都是冰凉的,他披上外衣后也并未改善很多。

祁岁桉收回视线,整理好衣摆,坐在石凳上神态放松下来。“再来壶热茶。”

凌霄疑惑,“殿下竟还有心思喝茶?”

在凌云阁的顶级刺客面前还从未有人如此神色从容过。凌霄的眼神抛向陆潇年,却见陆潇年也掀袍坐了下来。

“上茶,都聋了么?”

这次不是小暮冬,而是两位衣着寻常的侍女快步送上点心和热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祁岁桉悠然抬起手指,端起了冒着热气的茶杯放在唇边吹了吹。

“殿下当真不怕我凌云阁杀了你么?想必九殿下的首级能值一座萃灵楼了吧?”凌霄瞪向那喝茶的二人。

“若真要杀我,方才便杀了。既然没杀,就是你们此刻不敢杀,杀不得。”

热意顺胸口滑下,顿时缓过来不少,祁岁桉伸手去够茶壶打算再续上一杯,不料指尖触到了一片坚硬。

是陆潇年抢先了一步提起了茶壶。

两人对视一眼,祁岁桉望了眼他那脖颈上还在往外渗血的牙印,心底微微一笑高抬了贵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并收回了手。

陆潇年提起壶,壶嘴一转,给祁岁桉先添了茶。

凌霄又看不懂了,方才两人那剑拔弩张的气氛,他都担心陆潇年一个控制不住掐死祁岁桉,所以他才赶忙走出来,现在两人这又客气得相敬如宾了。

凌霄一时无语,还是祁岁桉先打破了沉默,“抓紧说说你们的计划吧,不然赶不及在辰时之前回去找解药,可不能怪我。”

陆潇年放下茶杯,语气坚定道,“凌霄,我说过,这件事我不想牵扯凌云阁,也不想牵扯任何人。”最后三个字,陆潇年语气加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祁岁桉微微蹙眉,猜测他意有所指。

“可是……”已经为此筹谋许久的凌霄并不甘心就此放弃。他还欲开口,但被陆潇年的一个眼神止住了。

“你只要将与你凌云阁暗中交易的那份名单拿出来,九殿下就自有办法除得掉那些贪墨军粮的蠹虫,”陆潇年顿了顿,转头望向祁岁桉,“陆某说得可对,殿下?”

祁岁桉抿了抿唇,“看来我没什么选择的余地,那我提个条件。”

陆潇年做出请的手势。

“我要先见一见你说的那个知道我母妃当年知情之人。”

方才陆潇年说有人清楚这件事时他就怀疑多半是个幌子。

因为他已经暗中查了这么多年,当年母妃宫中的一场大火已经将当年知情的人和有关母妃的东西全烧尽了,包括为她最后救治的御医,全都死在那场蹊跷的大火里,他不信还会有人能活着。

此趟没能找到当年那个流萤,还被陆潇年反咬了一口,但若能得到一些关于母妃死因的线索,他也不算输得彻底。

“不急,殿下是不是先将我身上这毒解了?”陆潇年笑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祁岁桉不说话,只是那样望着陆潇年。面上似含着笑,但双眸里却满是坚定。

见祁岁桉不肯让步,陆潇年偏头嗤笑一声,颇为无奈地敲了敲桌面。

很快后面有了动静。

祁岁桉这才不紧不慢地端起茶,低头吹开浮沫,“我现在倒是真的好奇,陆将军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凌云阁都能任你指挥。”

陆潇年眼神黯了黯,坐正身姿,把不久前祁岁桉说的话还给了他,“关于我,你不知道的还很多。”

一阵脚步声响起,一老一少两个身影从长廊出现。是小暮冬牵着一个老头步伐蹒跚地从后面走上来。

祁岁桉远远看到那佝偻的身影,心里便是一震。

不确定是不是他心中所想的那人,他不由地站起身来,撑着石桌的上身微微向前倾,想要将人在夜里看得更仔细一些。

那老人穿着长长的黑色斗篷,斗帽落下来将脸遮得严严实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似是嫌他们走得太慢了,祁岁桉绕过石桌,往前走了两步。

一双苍老丑陋的手被小暮冬那双柔软白嫩的小手牵着,两只手形成鲜明的对比。

又往前跨去几步直到走得足够近,祁岁桉才看到那与所有凌云阁一样的黑色斗帽下是一张被同样的面具遮住的脸。

祁岁桉心脏紧紧揪起,他上下吞咽了下喉咙,双拳紧握在身侧。

不知道是不是他,难道他真的还活着?可是不可能啊,那一具具被烧焦的尸体皆能与绛雪轩的每一个人对上号。如果真的是他心中所想的那个人,祁岁桉难以想象这么多年他去了哪?

千言万语一时都涌来,堵在已经被阻塞的喉咙,他竟然发现自己不知如何开口。

尤其是那个他想了无数次的名字,他几乎叫不出口。

面具后的眼睛一直在颤抖,眼中聚集着浊泪,未等祁岁桉开口,便见那人噗通一声跪在了祁岁桉面前。

“老奴,见过九殿下。”

声音一出,祁岁桉浑身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

那声音听上去就像一张被揉烂的纸,破碎,沙哑,需要经过仔细辨认才听得懂他在说什么。但一旦听懂,祁岁桉眼眸骤然睁大,眼眶涌上一股酸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伸出微微发颤的手,一点点伸向那面具。就在他要揭下他的面具之前,那只苍老的手按住了自己黝黑的面具。

苍老嘶哑的声音扭曲得像是被魔鬼掐住了喉咙,但是却十分清晰地在颤抖着,仅剩了半截的舌头含在口中竭力说清楚每一个字,“老奴面容丑陋,怕吓到殿下。”

抿了抿唇,祁岁桉喉咙被堵死了一样,致使他说不出半个字来。他只能微微摇头,按在面具上的那只手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揭开了那个面具。

面具被掀开的那一瞬间,祁岁桉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滞住了。他的毛孔好像全部张开,冷风趁机将他从里到外彻底灌透。

是福安乐……

母妃宫里的掌使太监,他居然没有死?

眼前之人面容苍老得像九十岁,满脸扭曲狰狞的烧伤,已经被烧得完全变了形,下巴和鼻子揪在一起,两只眼睛往两侧分开去,耳朵已经被烧化了一只,只剩一个小肉球坠在侧面。

任何人见到这样的一张脸怕是都会忍不住吓得转身逃跑甚至呕吐出来。但祁岁桉都没有,他只是失神般呆呆地望着那张脸。

福安乐以为自己还是吓到他了,便立刻将面具拉了下来,双手撑着膝头浑身颤栗,眼泪从那已经变形的眼眶里默默流下。

“殿下,是老奴没有护好娘娘,让殿下也受苦了。”

喉咙里像堵了纱,祁岁桉艰难喉结上下滚了滚也没能将它咽下。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能发出些许声音,那声音细微而坚硬,却让那老人泪如雨注,泣不成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翁。”

第0021章绝情

如今宫中福字那一辈的老人里,只剩下了陛下身边的福安贵。

当年皇上本有意擢升福安乐做内侍省的左班都知,但他居然拒绝了。外人都说月妃会魅术不知给他灌了什么迷药,福安乐竟在皇帝面前主动请愿,说是就要留在绛雪轩做个总领太监。

这才给了福安贵机会,在这内侍省的最高位置上一坐就是十几年。

对于祁岁桉来说,这位老太监早已超出下人奴仆的身份。幼时于无人处,祁岁桉都是喊他阿翁,因为他是这后宫中他为数不多可信可亲之人。

而这一声阿翁简直要了福安乐的命。他泣不成声,将当日他如何逃出火场之事从头讲来,那模模糊糊难以辨认的声音让祁岁桉听了仍暗暗心惊。

“所以究竟是何人要如此赶紧杀绝?”

福安乐抬起那双混浊的眼,“老奴不知,只知道那日赶上太后宫里请了南屿郡的名角唱戏,娘娘看我们想去又不敢去,就将我们都撵了去。”

“宫里人得了娘娘准许都兴冲冲地去了,我本不愿去但娘娘说她乏了要午睡一会,左右也是无事便让我也去了。我看了一会,但心头乱糟糟的总觉得不安,又想起小厨房里吊着汤,于是就折回去了,这一回去……”

祁岁桉双拳紧攥,袖口被捏得皱巴,“看到什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门口有銮驾,我知是陛下来了,也不敢近前打扰于是就去了小厨房看汤,不料路过的时候……听到了娘娘的呜咽声。”

福安乐越说声音越模糊,祁岁桉蹲下身贴近才听得清。“那声音不似哭声,也不似……”老太监顿了顿,在场人就都知道了,是也不似与皇帝云雨恩爱。

“但当时我没多想,可是后来想想倒像是被掐住脖子时发出的声音。”

“就只听到这些?”祁岁桉眼眶微红,声音里有些急切。

“老奴料理了羹汤温着准备给娘娘留着醒后喝,回来立在廊下候命时,听到陛下说……”

“说了什么?”祁岁桉心被揪起来。

“皇上说,说,‘到底还是你更绝情,朕输了。’

“然后皇上怒气冲冲地出来了,看到我在一旁狠瞪了我一眼,然后对侍卫说,“把这院子封了,所有人都关起来,一个人都不要给她剩!”

“再然后老奴就被关进了后院的柴房,嘴里堵着手脚也都被绑着,没过多久那些出去看戏的宫人也都一个个被抓了进来。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娘娘如何,结果后半夜就起了大火。”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回想到这里福安乐那双眼里仍有藏不住的恐惧和惊慌。熊熊火舌将几十具尸体烧得畸形扭曲,拼命想逃出去的人面目狰狞着在门口堆摞成山……简直人间炼狱。

祁岁桉将他从地上扶起来,对凌霄沉声道,“谢谢。”

凌霄目光诧异一瞬,“殿下怎知是我们凌云阁……”

陆潇年插道,“能杀皇子、劫诏狱,从大火里救个太监也就不算什么了。”

祁岁桉又转头,望着凌霄,“所以你们从那时起便计划着这一天了?”

凌霄摇头,“是有人花了银子。”

“是何人?”

“抱歉,这是凌云阁的规矩,不能透露雇主身份。”

祁岁桉转头看陆潇年。

陆潇年摇头,“我不知道,我不是凌云阁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祁岁桉陷入了沉思,所以究竟是何人能未卜先知一样救出福安乐,既然能救福安乐为何不能救他娘。他救下福安乐的目的,难道就是知道有一天自己一定会找到这里,从他口中得知这些线索?

“也就是说,最后见过我娘的人就是父皇,只有他知道真相。”

祁岁桉双唇紧抿。

难怪他查了这么多年,只字未获。这世间也就只有皇帝能将事情瞒得如此彻底。可母妃若真是犯了大错,父皇大可直接把她按律处刑,或赐死或投入冷宫此生再不相见。究竟有何仇怨竟要连累这么多人命,毁尸灭迹做得如此狠绝?

他不由回想起那日,明明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一天。唯一不正常的,是祁盈邀他去萃灵楼同陆潇年喝酒。

那日春风熏暖,空气中带着一股湿润、清新、甜滋滋的味道,母亲抿唇轻笑将他送出宫门,偷偷嘱咐他带南河桥边席家的沙翁和北渡口的粉粿回来。

那是母亲最爱的两道南月小食。

当他提着热乎乎的小食回来,等待他的却是一具沉重冰冷的衣冠椁。他甚至都没见到母妃的尸身,整个绛雪轩被烧成一片废墟。

可能是天怜命苦人,当夜便下起了大雨,也正是这场大雨救了福安乐一命。

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对与十七岁的少年来说实属灭顶之灾。祁岁桉仿佛被带回到了那个大雨之夜,一时间身体僵住无法动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潇年站起身,拉起祁岁桉的手臂,将他拽了起来,“你想知道真相,就得有能胁迫你父皇说出真相的筹码。

“你有吗?”深眸望进祁岁桉的眼睛。

“你没有。”陆潇年把人拉近,准备带他走。

凌霄突然拦住他,“不可,我绝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

陆潇年瞪了他一眼,“我陆家之仇,与你凌云阁何干。”

陆潇年拉起祁岁桉就要走,忽然衣角被人拽住,陆潇年低头看竟是那个老太监。

老太监缓缓仰起头,满眼痛苦地望着陆潇年,声音撕裂沙哑,“殿下自幼不易,老奴愿用我这一命恳求将军一事。”

福安乐被泪水模糊地眼前浮现出月妃刚有身孕时的样子,她屡次求死都被福安乐阻拦了下来。“娘娘,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呀!”

他自幼被卖入宫中,受尽折磨。月妃刚入宫时不过是一个亡国被掳来的公主,无依无靠,而福安乐被送入绛雪轩时也觉得这里与冷宫无异。

不料这位异常美貌的月妃娘娘竟然对下人格外亲善,尤其给了福安乐从未有过的温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曾无数次看着月妃在月下弹琴、调香、烹茶,于这漫漫深宫中用热情与寂寞相抵。她是金丝笼中雀,因此福安乐内心除了感激还多了几分怜悯。

福安乐收回思绪,仰头望着陆潇年那双没有温度的眼睛,伸手紧紧攥住了陆潇年的衣角,他出口的声音颤抖而无力,“陷害陆家一事与我家殿下无关,但求将军护殿下周全。”

他神情因痛苦而扭曲,而目光却十分坚定沉静。

“老奴不能再陪着殿下了,殿下要照顾好自己。”说完,福安乐缓缓摘下面具,恭恭敬敬摆在身旁,双手展开合于额前、叩首、行礼。

祁岁桉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转头冲过去,“不要!”

【作者有话说】

谢谢宝子们的海星,收到啦!

第0022章獠牙

锵啷!

只听刀剑出鞘声,随后祁岁桉耳边是一片长久的嗡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有的声音都被刺耳的嗡鸣代替。福安乐心口被贯穿,随着陆潇年从胸口拔出剑的动作,人栽倒在血泊中。

福安乐丑陋扭曲的脸上还挂着微笑,眼神平静安详地望着他看着长大的九殿下祁岁桉。

老奴活着是殿下的累赘,能为殿下做的最后一件事,便是不成为别人要挟你的工具。

娘娘说过,自由是这世上唯一值得争取的东西。

从今往后,悲怆、欢快、缠绵、苍凉希望殿下都能随心所欲一一尝过,做个自由、热烈、纯净之人。

能再见殿下一面,老奴心满意足了。

干枯的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祁岁桉的脸庞伸手摸去,就在要触到他脸庞时,轰然垂了下去。

祁岁桉从地上捧起那只扭曲丑陋的手贴在自己的侧颊,泪水默默而下,顺着腮边滴落在衣衫上。

不知过了多久,祁岁桉才听到自己的声音。他转头仰望那个手中握剑的男人,他的头顶上有一轮弯月,剑尖的血还冒着热气,正沿着冰冷的凹槽一滴滴落在祁岁桉的脚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的目光异常冰冷,眸光深不见底。不是纯粹的黑色,而更是像阴暗雾霭中的森林。

祁岁桉双目猩红,紧咬双腮,一字一顿:“你为何要杀他?”

“我是在帮他。”陆潇年声音冰冷。

心头如火一样的燃烧,陆潇年的冰冷没能浇灭祁岁桉胸中那团怒火,反而达到了火上泼油的效果。

祁岁桉左手拾起凌云阁面具,缓缓重新盖住那张脸。右手握成拳头,腮帮隆起,仿佛能听到牙齿摩擦的细微声响,微微泛蓝的瞳眸里发出利剑般的寒光。

他手臂猝然扬起,一片黑雾扬散在空中瞬间遮住了所有人的视线,非常刺鼻的气味将人呛得掩口后退。

是火药!

想不到祁岁桉竟随身装着火药,凌霄渗出一后背的汗。幸好这里没有火烛,他快速擦干被呛出的眼泪,这才看到祁岁桉竟然手持利剑直抵着陆潇年的喉咙!

再仔细一看,那竟然是刚才陆潇年手上的剑。

世上还从未有人能夺走过他的剑。

而此刻,被抢走剑的陆潇年冷冷低头瞄了一眼离喉咙近在咫尺的剑尖,抬眸道,“殿下要杀我?”

“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你为何要杀他。”祁岁桉一字一顿,寸寸逼近。

他眼眶通红,脖颈上的青筋鼓鼓跳动得十分明显,锋利剑尖已经触到了陆潇年的喉结,他只要一用力就能刺穿他的喉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旁的暮冬完全被这剑拔弩张的紧张情势震慑住,像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雕呆立在一旁。

陆潇年望着那双盛满愤怒和仇恨的眸子,再次重复道,“我是在帮他。”

闻言小暮冬这才像回过了神,磕磕绊绊往前迈了半步道,“没、没错,是帮他……”

“闭嘴。”陆潇年喝道。

小暮冬立刻又缩起脖子退了回去。

陆潇年嘴角绷成一条冷峻的直线,用那冰冷的目光描摹着面前的人,“现在殿下也知道失去至亲之人,是何滋味了。”

唇角忽地又弯起,逸出一抹冷森森的笑,“殿下应好好感受一下五脏六腑都在燃烧,血液沸腾的感觉,记住它,它叫仇恨。”

的确,岁月已经模糊了当年痛失母亲的感受。母亲的温热血脉是他留在这冰冷世间的唯一理由,当被斩断那一刻如断臂,如剜心。

心脏被刺痛的祁岁桉眼睫不由轻颤了一下。就在这一霎,他感觉手腕一沉刺痛袭来,陆潇年劈手砸在了自己的手腕上,再看手中的剑已经回到了陆潇年手中。

一个旋身,剑重新落回凌霄的剑鞘中。

“看好你的剑。”陆潇年朝凌霄投去冷厉的一眼。

仿若做错事的小学徒,凌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剑,又看了眼前恨不得将对方啖肉吞骨的这对仇人,才明白刚才那番相敬如宾到底是假象,这才是他们的真面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头龇牙咧嘴的狼平静了下来,都收起了獠牙和利爪。祁岁桉恢复如常,面色如霜,“辰时可快要到了,脱皮露骨,血肉腐烂,浑身疼痛如遭火焚,这样的感觉将军也想感受一下吗?”

【作者有话说】

ling~ling~ling,短小预警----

本周四更,但都不长我有罪,已跪

长度不够,次数凑嘿嘿

第0023章学坏

宫门外,殿前司副都指挥使籍飞把浑身是血的肖炳权拦在了宫门外。

“肖大人这是……筵席已散,宫中宵禁,没有皇上旨意擅入可等同于谋逆啊。”

肖炳全单眼猩红,只好咬咬牙后退开。

远远眺望许久,一脸餍足的六皇子祁礼踱着悠闲的步子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个清瘦的少年为他撑着伞。

肖炳全健步如飞冲上前,只被简单包扎的纱布上渗出血来。

“哥!”撑伞的少年险些站不住倒在地上,他冲过去,却一把被身前的人大力拽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里可不是你们哥俩叙旧的地方。”

祁礼使了个眼色,肖炳全生生停住了脚步。而那少年眼泪喷涌而出,被祁礼拽上了轿子。

轿子被抬起,摇摇晃晃,肖炳全默默远远一路跟着。轿子里的少年被祁礼拉着手,一下下轻拍着。

少年紧抿双唇直到来到了被净了街的无人之处,祁礼才命人停下轿子。他给少年身后塞了个厚厚的软垫,微微扬声道,

“真是无用。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都吓到弟弟了。”

肖炳全喉结滚动,眼睛如针刺般疼痛,但他迫切地跪下仰起头,渴望能从被风掀开的一角看弟弟一眼。

“是属下无能,将人跟丢了。属下在沿途找到了一些断断续续的痕迹,但还目前还是没有找到他们。”

“连你都找不到,是你太蠢还是他们太会藏了?”

“再给属下两个时辰,属下定能将祁岁桉和陆潇年找到!只是卑职有个请求,”肖炳全的声音微微梗住,他稍顿后再次开口,“柄玉蠢笨在王爷身边只会惹王爷不快,卑职想将他带回去。”

轿厢里冷笑一声,“到底还是亲兄弟,血浓于水啊,看你们感情这么好本王都羡慕了,我怎么没有这样好的弟弟。”祁礼贪恋地揉着肖柄玉的手不肯松开,“不过,要不要离开还是得先要问过他自己啊。”

话音落,窄小的轿窗被推开一条缝,肖柄玉微红的眼眶和眼下的乌青露出来。肖炳全心头狠狠一疼,怒火冲上脑门他几乎要冲上去将弟弟抢下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回想起祁岁桉说的那番话,耻辱、心痛交割着他的心。“弟……哥带你回家。”

血迹模糊脸上空洞洞只剩了一只眼,肖柄玉已经快认不出他的哥哥。自他家满门被抄他二人侥幸逃脱捡了一条命,他们改名换姓讨吃讨喝哥哥将他一路养大,他好容易考中功名做了官,却鬼迷心窍受人蒙蔽做了傻事,而现在竟落得……

他倔强地从祁礼手中挣开,扒着窗棂泪眼朦胧地望着跪在下面的哥哥,咽了咽眼泪方才开了口。

“哥。”

肖炳全闻声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哎,跟哥回家吧。”

可不料,下一瞬他听到肖柄玉哽咽的声音说,“不了,王爷府上还有很多经书等着我抄,王爷待我也很好,锦衣玉食好吃好喝,我就留在王府给王爷做门客了,你我二人好好报答王爷之恩,回家之事,莫要再提了。”

肖炳全独眼圆瞪,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但是转念间他就想明白了,弟弟是拿自己做了人质只有他在祁礼身边,祁礼才会放心用他,也才会留着他们二人的命。

小窗被他亲自关上,随着那张清瘦的脸消失,肖炳全咽下翻涌上来的苦涩。“卑职这就继续去找人!”

肖炳全起身,轿子里面传出声音,“等等。你之前说是那个小太监给他当了替身?是不是只会傻乐的那个?祁岁桉平白养个废物在身边做什么?”祁礼思索了片刻,“必然还是有用的,抓来问问。”

“是。”肖炳全起身,一直站在原地看着那顶摇摇晃晃的轿子消失在巷子深处。

当那匹栗色骏马被牵进王府后院时,天边已蒙蒙透出黑蓝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潇年有毒发初期的现象,双目猩红,浑身滚烫燥热难耐。

祁岁桉原本想把他丢进浴室下面的密室里,但转念一想到他脸上的易容被他毁掉了,于是一进府门,祁岁桉就将斗帽罩在了他头上,架着他的手臂将人拽进了屋里。

“不能喝还硬要喝,真是废物!”祁岁桉故意呵斥并将人拖拽到床上,转头吩咐侍女,“就让他在这睡!谁也不许来管他!都退下,明天等他醒了看我不好好罚他!”

等下人都退散干净,祁岁桉转身淡淡一笑,“这不过才第一日,陆将军就反应这么明显么?”

陆潇年一路强撑着骑马已经毫无力气,体内的气脉被横冲直撞,无论他怎么运内力都无法将那火焚之势压下去。

“你该不会给我下的是情药吧?”陆潇年眸光中现出怒火,猩红一片。

“陆将军想什么美事呢,你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侍卫,也是我随手可以捏死的死囚。”

陆潇年突然起身将人推压在厢壁上,“殿下,就不怕吗?”

“有什么好怕的,”祁岁桉突然凑近,唇角浮笑,“舒服我也不亏,就怕你没那个本事。”

浑身被焚烧啃咬的陆潇年猛地甩了甩头,仿佛试图分辨清眼前说话的究竟是何人。他失去力度判断的手猛地掐住祁岁桉的下巴,扬起他的头。

“你学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五年前,被碰一下都会脸红的祁岁桉,可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作者有话说】

学坏一出溜。

第0024章幼猫

他记得是祁岁桉被他救下的三日后,他们搭上去往武陵的货船藏进船仓底层的阴暗夹缝中。

舱底幽暗潮湿,黑暗纵容陆潇年的目光肆无忌惮地落在祁岁桉脸上,但实际上除了那片微微泛红的唇,他什么都看不见。

突然船身摇晃了一下,陆潇年感觉左肩上忽然落下一点重量,好似是祁岁桉的身子靠了过来,带来一阵微微的暖意,可转瞬那暖意就又消失了。

陆潇年能感觉到祁岁桉抱着自己的双臂默默移开,徒劳地想离他远一点。

浓稠的黑暗如一张密网,沉默加重了黑暗的分量。一阵长久的静默后陆潇年感觉到船板在微颤。

等陆潇年注意到的时候,祁岁桉浑身已经湿透,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浑身水淋淋的。

“殿下?”陆潇年先是伸手想去探他额头,却被祁岁桉偏头躲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尚有意识,双臂紧紧环抱着自己取暖,上下牙齿仿佛在打颤,含混细微的声音几乎令陆潇年以为是黑暗中自己的错觉。

但很快,陆潇年就感觉一团湿漉漉的热气在朝自己靠近,像一只飞虫本能地靠近光源。

没想到刚才连额头都不让触碰的人,此刻却突然靠过来,双臂紧紧抱着他口中呢喃不清,“冷……”

像一只落水的幼猫,祁岁桉忽然仰起头朝他露出的脖颈上蹭,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颈侧。他被蹭的有些手足无措,又一时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殿下?”他想推开他的头,但是对方像是将他当作了救命稻草,死死拽着不松手,怎么也叫不醒。

就那样陆潇年像一只展开羽翼的巨鸟用自己的体温将湿漉漉的祁岁桉护在怀里过了一夜。

可不料等第二日祁岁桉醒来,发现自己睡在陆潇年的怀里,他的脸瞬间从耳朵红到脖颈,像一块透明的红翡翠。

他腾地坐起身,使劲往一边挪,可这个堆满麻袋的窄缝只容得下两个人。他窘促地扫了一眼陆潇年后眼神迅速弹开,正色道:

“这几日奔波你定是太累了,我尚可理解。但我素不喜与人这样亲近。念在这次情况特殊,下不为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仿佛又觉得这样的话没有什么震慑力,祁岁桉仰头补道,“否则我、我会扣你钱。”

陆潇年无奈地指了下自己,笑道,“殿下,你昨夜恨不得钻进我身体里了。”

那双微蓝的眸子里,眼神既迷茫又难以置信,然后很快恢复了往日的高傲。“不可能,我不是那种人。”

陆潇年:……

自那后的夜里,陆潇年都会守在他身边睡,尤其是住在破旧客栈的通榻,一旁还睡着别人的时候。

五年前的祁岁桉,断不可能说出这种污言秽语来。心里这样想着,还没等到祁岁桉的解药的陆潇年就已经被折磨地昏了过去。

只睡了不到两个时辰,祁岁桉就被外面的动静吵醒了,隐约听到有人在争吵。

“我不是小破孩,我是大夫!”

“你?”

“不信你让我扎你一针试试!”暮冬小脸红涨,说着甩出一根银针就要扎往杨静山的峨眉穴上扎,杨静山单手一推石桌,运内力将自己推离开。

而暮冬紧追不舍,杨静山佯装摔倒,反擒住小暮冬的双手。将他拎上树梢,倒挂在树枝上。

祁岁桉披了衣裳走出来,一迈出门槛便看到树梢上一正一反两只蝙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都下来。”祁岁桉沉声。

听到声音,杨静山才放开他两人飞身下来。

“大哥哥!”小暮冬冲的太猛没收住脚,一头扎进了祁岁桉怀里。

毫无防备的祁岁桉被猛撞得后退往后跌去。

“殿下!”

“大哥哥!”

小暮冬和杨静山同时伸出手去拉,但都晚了一步。小暮冬吓得闭上了眼睛。

祁岁桉感觉后背撞上了门,但又没那么疼。一转头,看到了陆潇年那张脸。自己撞进了陆潇年的怀里,被抱了个结结实实。

第0025章疯子

怕陆潇年被院落里的其他人发现,祁岁桉一把将人推回去关上了门。

陆潇年眼神不解,好似刚才不是接住他、救了他,而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你的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摸了摸下巴,他这才想起那张寒碜的假脸被他扯掉了,转头时他瞥见祁岁桉低头时脸上一抹稍转即逝的微红。

原来也会害羞,只是更喜欢从后面。陆潇年心底暗道。

这时杨静山冲着门缝低声道,“殿下,我有事情禀告。”

一旁的暮冬努力地踮起脚尖,也冲着门缝压低声音,“大哥哥,我也有事情禀告。”

祁岁桉瞪了一眼陆潇年,转身将他二人放了进来。

“我先说。”杨静山神色十分着急,“殿下,乐安不见了!”

杨静山将昨夜带着乐安给祁岁桉打掩护的过程详细说了。就在他二人准备回府时,乐安忽然说想吃糍粑,于是他们去了榆兰巷,可是买完糍粑后,乐安又说太甜想吃点咸肉,吃完腊肉他又想喝冰酥酪,就这么吃了大半个盛京之后,杨静山一转头乐安居然不见了!

祁岁桉眉心微皱,不用想也知道乐安是被谁抓走了。想必陆潇年说的那些痕迹线索也是假的,不过就是为了迷惑肖柄全,害他徒劳无功,所以祁礼一气之下才会抓了乐安。

“乐安公公会不会被吓唬一下全招了?”

杨静山有些担心。

“不会。我对他有信心。”祁岁桉捏了捏手指数了数道,“扛个半日应该没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杨静山望了眼陆潇年,感觉这两人有时候还挺像的。

“那暮冬大夫来是有何事?”祁岁桉转向小医郎。

似乎是十分满意这个称呼,小暮冬从怀里掏出一份东西,交到祁岁桉手上。

“这是我家主人给你的,是刚刚收到的秘报。主人说……”小暮冬转头瞪了杨静山一眼,然后抿了唇不再说话。

“无碍,暮冬大夫你不妨直言,这里的人都不用回避。”

小暮冬挠了挠头,为难得地想了想,然后一挺胸脯道,“我家主人想让你做皇帝,杀光这名单上那些贪官污吏!”

语一出,惊住了屋内所有人。

幸好昨夜祁岁桉就将下人都赶了出去,这话要被别人听到,尤其那两个门客,他的脑袋立刻就要落地了!

杨静山率先反应过来,啪啪两下封了这小子身上的两个穴位,然后抹了把头上的汗。

“这是哪来的野孩子,怎么什么都敢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祁岁桉看了他一眼,然后道,“他是凌云阁。”

杨静山眼神中闪现一丝惊讶,似是没料到凌云阁还诱拐这么小的孩子出来作恶。陆潇年这时候幽幽开了口,“看来,他们是要杀进来了。”

“谁?谁要杀进来了?”杨静山问道。

陆潇年转身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匈奴人,应该不出半月就会杀到盛京城外了。”

“怎么可能,沿途的京备驻军,各路各府镇守怎么能一点消息都没有?”杨静山满脸难以置信,与此事一比,乐安被抓的消息的确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他朝那小孩看了一眼,最后眼神投向正在沉思的祁岁桉。

祁岁桉开了口,“这就是你们昨天说的计划?卖国投敌,引敌入城?”

他看陆潇年的眼神简直就像看一个疯子。

陆潇年缓了缓,喝了口茶,“所以,我昨天才不同意的,殿下忘了吗?”

“我只是打算在皇陵修好祭祖时我让殿下帮我挟持皇帝,逼迫他将勾结凌云阁贪污军饷的真正罪魁绳之以法。”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陆潇年顿了顿,“怎奈何这世上总还有比我更疯的。”

杨静山站在一旁如遭雷劈,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他没想到陆潇年竟是这样的打算,而这两个计划都够疯得不能再疯了。而且他在说出这个计划的时候,直白平静地像是在说今日吃什么。

“挟持皇帝……你可真敢想。”就连祁岁桉也颇感意外,他小心折好凌霄给出的那份证据。

“不是有殿下帮我么?”

祁岁桉回身瞪他一眼。

这个疯子说到底就是要拉他做垫背的,拽他一起下地狱。

他捏着手里凌霄送来的这份证据在手里捻了捻。他说的没错,这确实是个要挟父皇说出当年实情、扳倒祁礼的好机会。

于是祁岁桉后退一步,来到小暮冬的身边,蹲下认真望着他的眼睛。

暮冬从没见过哪个人的眼睛能生得这么漂亮,仿佛会把人的魂魄吸进去,眼睛直愣愣的看呆了。但祁岁桉唇边忽然微微一勾,这一笑又显得有些瘆人,看得小暮冬又浑身一哆嗦打了个冷战。

祁岁桉安抚似地摸了摸他的头,笑容诡秘。“去告诉你家主,我倒是有个更好的办法。”

第0026章折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凌云阁消息素来不会假,“既然此战在所难免,不如铤而走险。”

顿了顿,祁岁桉转身对陆潇年道,“我只有两个要求,不得伤及百姓,不得杀我父皇。至于其他人……”他缓缓起身抚平衣袖,“你随意。”

陆潇年轻笑一声,“殿下是不是忘了,我姑母还在后宫幽禁呢。”

这也是他这位姑父的厉害之处,不废皇后哪里是因为念旧情,而是怕陆家狗急跳墙造了反,既捏着人质又得了贤名。

祁岁桉点头,转向杨静山,“带他下去换张脸,等我回来要让他同去个地方。”

未免留下证据,祁岁桉让暮冬稍口信给凌霄,小医郎过耳不忘,又来无影去无踪,将他的话一字不落地安全带到。

无人处,祁岁桉展开凌霄送来的那份书信。信上是凌云密阁里调出的交易来往,十分详尽,看得他倒吸凉气。

难怪凌云阁短短五年就能发展成为地下朝廷,原来京中竟有这么多官员都曾与之暗中交易,为保秘密又都自觉充当了其保护伞。

也难怪朝廷费尽力气也只抓了些边边角角,根本无法撼动其核心。

只可惜这些无法直接当成证据,因为极易被反咬一口。

现在最好的办法是逼祁礼自己露出马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这可是个利器,倒可以换个方式用。

心算一下,父皇应允的十日已过去一半,时间不多了。

祁岁桉召人沐浴,而后匆匆入了宫。他在御书房里一直待到午后,与皇帝说了什么无人知晓。

裕王府。

祁礼背着双手在庭中踱来踱去,时不时焦急地抬头,望着王府大门。

终于有人跑进来,咚地跪在他面前,“王爷,打听到了,九殿下方才从御书房出来。”

祁礼心中一阵七上八下。该杀的都杀了,该藏的也都藏了,按说不至于真有什么把柄落到祁岁桉手中。

可若陆潇年手中没有实证,祁岁桉又怎会冒着掉脑袋的危险救他出诏狱?

祁礼遽然转头问,“那个小太监呢?招了么?”

“没有,折腾一夜了什么都不说。”

“想不到看上去弱不禁风的,骨头还挺硬。走,去看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祁礼带着人风风火火来到后院,庭院当中有一株高大的桂花树下绑着一人。

头耷拉着歪在一边,白皙小脸上鞭痕道道,前襟上也血迹斑驳。

一旁侍卫们赶忙退让到一边。“王爷。”

祁礼上前抓着他的头发抬起他的头。

长相清俊,丹凤眼尾上挑,鼻子小巧精致。

他之前竟没发现这小太监生得这般俊俏,只可惜已经快毁了。

他使了个眼色,侍卫立刻拎来一桶冰水兜头朝树上的人泼了下去。

祁礼抢过一条又粗又长的鞭子,啪地一声狠抽在乐安身上,“说,我的好弟弟把陆潇年藏在哪了?昨夜他们去了何处?”

唇角流血顺水淌下,乐安已经说不出话来。一双凤眸里分不清是水是泪,只是通红着双眼恶狠狠地瞪着祁礼。

“我贱命一条,死不足惜。王爷别在我身上费劲了。”

他不会出卖殿下的。那场大火之后,若不是九殿下他早就在北三所饿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知道自己笨手笨脚,脑子也不那么灵光,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殿下会一直留着他。别的小太监说他是大富大贵命,他也确实这么觉得。

他家殿下就是天下最好的主子。

祁礼听完怒意更盛,加了力继续狠抽,将心中不安燥闷尽数发泄在鞭声里。

乐安再次晕了过去。

祁礼把乐安的脸一下子按进水中。

“忠心是吧?一个天生的贱种身边也能有这么赤胆忠心的奴才,实在叫人嫉妒啊!”

祁礼一把薅起他,将那窒息青紫的脸摔在了地上。乐安像一只跳出水面的青虾狼狈地蜷在地上,没了一点生气。

“叫肖炳全来收尸,告诉他若三日内我得不到我想要的东西,他的下场就同他一样。”

祁礼接过帕子擦手,转身揪起侍女怀里白猫的脖颈,又疼惜地用脸去蹭。“走,陪本王睡觉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刚迈上台阶几步,突然又有人急惶惶来报,“王爷,九殿下,朝咱们府上来了。”

挠着猫下巴的手猝地顿住了,他没料到祁岁桉竟然敢直接就上门来,难不成带了父皇的什么旨意?

眼神慌了一瞬,然后又很快镇定下来。

“把人拉下去,关好。”说着把低头对白猫道,“妍儿乖乖等我,我去会会咱们这位无名王。”

而此时密室内,陆潇年浑身又开始灼热起来。他双眼通红,好似从骨头里生出了无数的虫在啃噬他。

杨静山看他不对劲,便问了缘由。陆潇年的回答让他一惊,他没料到祁岁桉居然会在他身上下这种猛毒。

“这五日散的解药只有殿下会配,而且要分五日服用,否则只会加速毒发。”

这毒药的确阴狠,这五日内只能任由他摆布。

陆潇年连鼻腔喷出的呼吸都是滚烫的,他闷哼了声,头脑昏沉地倒在榻上。加上昨夜几乎一夜未眠,此刻眼皮沉地几乎抬不起来。

以为他睡着了,杨静山打开妆龛,准备为他易容,却忽然听到他口中喃喃地问,“他一直睡这么少?”

杨静山微怔了怔,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殿下素来少眠。”

转而杨静山又想到方才那小孩子的话,“你真打算挟持皇帝?你不要命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来也没打算活。”陆潇年有气无力地抬起一只手臂搭在眼睛上。

“所以你是因为怕连累我,才会对我那样?”

“想多了。”

杨静山默了默,向来嘴硬这一点倒是没变。

“孟春他们葬在哪?”

这次,空气静默很久。

杨静山有些紧张地伸手去探他额头,烫得他立刻一缩。

陆潇年抬起手臂遮挡着眼睛,从耳根到胸口都在泛着不正常的红。“我若能活,自会带你去。”

脖颈上青筋根根分明,明明在经历痛苦不堪的折磨,可偏偏声音听上去云淡风轻。“我若死了,记得把他也杀了,跟我葬一起。”

【作者有话说】

周五、周六、周日三更,宝子们

海星啊,哭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0027章幼豹

奢华王府,灯幕缈缈。明明是白日四处都遮了黑纱,一进门就像是迈入了夜幕。

“殿下这边请。”

祁岁桉只身迈入正厅,一进来就被他皇兄这怪癖惊到了。

皮肤白得孱弱,晒不得一点,还特别宝贝他那张脸。

正中没有八仙桌,而是一张被两把巨大福扇挡住的贵妃榻,祁礼就斜卧在一旁,眯着眼等他进来。

祁岁桉扫视四周,抬眼就看到了站在祁礼身后那个少年。

少年微垂着头,唯唯诺诺,察觉到祁岁桉的目光又将脖子往里缩了缩。即便如此,祁岁桉还是一眼看到了他脖颈上那一圈刺目的勒痕。

“是什么风把九弟这稀客吹来了?”

“这里没别人,就省了这些吧。”

又是黑暗的地方,和讨厌的人,说废话。

“也是。累。”看祁岁桉眉眼还算和顺,祁礼心下定了定,“肖炳全的眼睛……听闻是九弟亲手剜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下人递茶,祁岁桉置之不理,只好放在他身侧然后快步退下。

“何至于这么狠呢,怎么说也是皇上的人。”

“他是谁的人,你我心知肚明。”

“那我替他问上一问,他哪里惹到我们素来温雅的九殿下了?”

“他的名字,”祁岁桉顿了顿,“我不喜欢。”

肖炳全。削兵权。默念完,祁礼忽地大笑起来。“不喜欢,也该是陆家人更不喜欢吧。”

祁岁桉抬眸,又扫了眼祁礼身后的人。只见那人一脸麻木,听到自己哥哥的名字也没有半分触动。

大概是被祁礼折磨傻了。

“弟弟将人藏哪了,藏得好严啊。”祁礼语带揶揄,“这盛京到底还是太大了。”

“六皇兄客气,也实在是费心,我为何而来想必皇兄已经猜到了。”

望着祁岁桉那张清冷无欲的脸,祁礼若有所思。这人无论看上去多么谦逊低调,骨子里都是难以掩盖的自负和高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又想起他小时候的样子,从小就格格不入。

尤其到了十三四与宫女们初尝人事的时候,男子哪个不贪玩,可唯有他整日冷着脸,生把教习宫女从少女憋成了怨女。

于是有一次他们给他床上塞了个小太监。等他一上床,小太监就从脚底下爬进被子用嘴碰去裹祁岁桉。

当时他才不过十岁,被吓得惊魂失措,叫声响彻整个后宫。

后来这个小太监被处死,皇帝认为他被这么点小事吓成那样有失体统,罚他监刑。

于是他就眼睁睁看着小太监被打得血肉模糊。

那是陪他长大的玩伴,最后被抬着扔进了荒井里,致使很长一段时间祁岁桉都不敢走夜路,更是害怕井。

而他的几位皇兄就总学那个小太监的声音故意在夜里吓唬他。

祁礼永远记得他那时的样子,一双狭长的眼里从不见笑,满脸孤冷桀骜不服管教。

早慧没有给他无忧无虑的童年,所以他根本无法同他的兄长伙伴玩,也总是显得过于深沉,仿佛总是在质疑大人和规矩。数不清多少次因质问“为何,凭什么”而被先生打手心,可他屡教不改,直到长大才学老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想到这,祁礼不由莫名心慌,于是他笑着试探道,“既然九弟只身前来,不如我们化干戈为玉帛。”

祁岁桉一笑,笑容颇令祁礼意外,“可我这人愚笨,向来只会化干戈为利刃。”

祁礼顿时心里一震,神色不自然地抖了抖,“那你不救你那宝贝小太监了?”

“一个太监就想威胁我,六哥还当我是十岁孩子吗?”祁岁桉起身,“我今天就是想当面告诉你,休想用什么人威胁我。

“他确实是福安乐的干儿子,但我养在身边就同你养那些猫狗并无二致,”说到这,祁岁桉有意朝他身后看了一眼,“不过玩物一个,偶尔能博主人一笑,就是他最大的用处了。”

祁岁桉笑容消失,继续道,“昨日我已见过福安乐,你说我留他还有何用?

“所以,我是特意来谢六哥的,帮我除了这么个麻烦。毕竟养久了要自己下手,确实也多少有点舍不得。”

一听到福安乐这个名字,祁礼瞳仁圆瞪,浑身汗毛竖立。

“他、他还活着?!”

而后院里的乐安被蒙着眼扔进了枯井里,四周一股臭烘烘的腐味。他浑身是伤,眼睛早已经哭肿,再挤不出多的一滴泪来。

他约莫着自己是快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知道自己没用,懊悔的同时也高兴这一次没有给殿下添麻烦。他希望殿下不要来救自己,想起街上吃到的那些美食,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他细细回味那些美妙的味道,糍粑、腊肉、酥酪……都是殿下喜爱吃的。如果他能活着出去,一定要亲自买一些给殿下尝尝,真的跟宫里的味道不一样。哪里不一样呢,想着想着他好像忘了身上所有的痛。

是多了一些人间烟火味吧。

乐安想。

不过,怕是没有机会跟殿下说这些了。他疲惫地闭上眼睛,最后的一滴泪水滑落至眼角。

正厅里,祁礼怒起,指着祁岁桉的鼻子,“祁岁桉!你最好有一击致命的证据,否则待皇陵修好,太子之位一旦定下,你就只能滚去就藩了。”

祁岁桉的藩地远在辽北,这一路上有的是动手的机会!

祁岁桉温和行礼,“那届时臣弟必送上厚礼。”

说完他干脆转身,只留给祁礼一个薄韧的背影。

祁礼恨不得冲上前一剑将他背后捅穿。

忽然,一只冰凉的手拽住了他的手臂。祁礼低头一看,那只劲瘦的手上遍布密密麻麻的针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爷,被他气到您就中计了。当务之急是要确保真的没有把柄落在他手中啊。”

轻轻柔柔一番话,顿时让祁礼心神清明了起来。他疼惜地拉起那只手揉了揉,放在唇边蹭了蹭,“还是阿玉聪慧。”

他恋恋不舍地放下肖柄玉的手,转身朝外面施令。

“备马,去皇陵!”

裕王府外小暮冬展臂飞下,迎上祁岁桉。

祁岁桉摸摸他的头道,“告诉你家主,皇陵可以准备了。”

“他会来吗?”

“我猜会。”

小暮冬乖巧点头,正要飞走,忽然一道夺目的闪光劈空而下,紧接着天边响起滚滚春雷。

“啊?要下雨?这可怎么办?”小暮冬神情紧张起来,担心打乱计划。

站在石阶上的祁岁桉望着远处静默山巅,心思瞬息万变。然后冲小暮冬勾唇一笑,“好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要变天了。

他倒盼着这雨下得大一些。

回府后他喝了口茶填了填肚子就往密室去。

半个时辰前,杨静山已为陆潇年换了张新脸。“只要我在,不会让你对殿下不利。”

“那你最好看紧我。”

“那你还会管他睡得多不多……你该不会还喜欢殿下。”杨静山望着他,企图套出他的真心话。

“你想多了。”

无药可救。杨静山瞪去一眼收拾东西离开,可一出门便看见了站在门外的祁岁桉。

“殿下!可见到乐安了?”

祁岁桉摇头。杨静山瞳孔微颤,然后低头退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推开门,祁岁桉足下一顿。

该说不说,杨静山这手艺实在是比他好太多了,而且居然把这张脸捏得跟他梦中见到的流萤一模一样。

陆潇年也闻声也回眸望着微微发怔的祁岁桉。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目光穿过尘埃,祁岁桉在看流萤,而陆潇年在看当年他救下的那只猫。

原来不是猫,是只幼豹。

沉默对视了许久,祁岁桉抬步朝他一步步走过来,直到走至他身前,弯身下去,皙白而冰凉的指尖触碰那张没有温度的脸,一寸寸抚摸过。

“幸好你不是他。”祁岁桉喃喃。

陆潇年耳边有嗡鸣声,他一把捏住了祁岁桉的手腕。“殿下喜欢他?”

【作者有话说】

即将进入文案部分喽,吼吼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0028章混账

“喜欢?”

祁岁桉努力抽回手,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然后恢复了清冷神色。“你想多了。”

陆潇年心头一窒,疑心刚才的话他听到了。却不料祁岁桉忽然起身离开,声音温柔似水:“明日邀你去看出戏,来,乖,先把解药喝了。”

陆潇年从诏狱里出来的第六日夜里,沉重的、兽性的大雨,发狂般地打击着大地,地上溅起的雨像鞭子似的抽打着世上的一切。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暴雨已连下两日,运河水位暴涨,沟渠满涨,污水溢上了街面,家家户户都在用盆和簸往外舀黑乎乎的污水。

而此时的大殿上,鸦雀无声。祁礼满身污泥伏在地上,身体斗如筛糠,“儿、儿臣也不知这些民伕尸体何来啊父皇。”

皇帝大怒,“那你昨夜好端端为何会出现在那?”

“儿臣见有雨,心系皇陵,放心不下,特去查看……”

“胡扯!你分明是想欺上瞒下,将这些活活累死的民伕埋掉!哪知赶上了大雨,反倒将他们的尸身冲了出来!”

祁礼恨恨咬牙,这才知是中了祁岁桉的计。

见也瞒不住了,祁礼便呛声为自己辩解道,“是儿臣监管不利,但其他事儿臣当真不知!”

“那不知?!好,去查!究竟是何人敢昧了工钱把人活活累死!你!给我闭门思过!”

祁礼长出一口气,心知逃过一劫。他谢恩起身,心中咒骂祁岁桉,就这点本事也想置我于死地。

杨静山将祁礼被禁足的消息带回时,祁岁桉刚睡醒一觉,揉了揉眼睛,睡意萌萌,“就知道会如此。”

这么多年若不是父皇回护他,怎会纵得他如此嚣张跋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祁岁桉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立时唇瓣上一片水润。“那就再送他一份大礼吧。”

第七日大雨仍不停,民伕一事还未查清,另有一消息轰然而来──皇陵地宫塌陷了!

祁礼再次被押至金銮殿上,望着浑身湿透的大理寺卿手中的两块砖,脸上一片死灰。

“禀皇上,臣带人去勘验过了,皇陵的砖被人替换过。”

皇帝满目愠色地接过一轻一重的两块砖,顿时砸在了地上!

“皇陵你们也敢动手脚,给朕查,朕要倒要看看是谁敢吸油水吸到了祖宗头上!”

皇陵塌陷一事传开,一时间民声沸沸,不详的预兆笼罩着祈元年四十二年的初春。

皇帝暴怒,连夜彻查此次参与皇陵修葺的官员,全体禁军出动,整修皇陵、维护治安以及疏通渠道。

又过两日,皇陵贪污案以雷霆速度被查清。所涉官员甚广,甚至还有不少武将,被牵连官员家中抄没出大量家产。

一时间盛京如一株被狂风暴雨蹂躏过的柳树,还未茂盛已遍地残叶,街面上关门闭户,人人自危。

日前的繁盛恍若前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祁延胸口闷滞着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短短数日,这场大雨将掩藏在盛京繁华鲜丽表面之下的那些恶臭腐烂全翻了出来。

直至第九日,刘贵妃哭晕在祁延脚下,“陛下,六儿心思最是纯善,他怎会贪污?定是手下人隐瞒啊皇上!”

祁礼已下狱,可一切远没有结束,反倒是以更加劈头盖脸之势令人应接不遑。

殿前都指挥使籍飞领命去拿人,前脚刚走,禁军副都虞石怀德冲了进来,“禀告皇上,匈奴精锐三万已杀至城外了!”

祁延一阵天旋地转,脚下一软,瘫坐了回去!

“陛下!”众人皆惊呼出声,惊惶恐惧如潮水蔓延开来。

“不可能啊!从安邑一路南下至盛京,沿途驻军众多怎会无人来报?”

石怀德双目通红,“报了,但各路传令官皆于途中蹊跷失踪了。”

御医用急针才令祁延缓了过来。他双手颤抖着,召福安贵过来,“传朕命令,开大朝会。”

两个时辰后,御书房内聚集了前来商议战事的大臣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家互相看了看,发现人数寥寥,连平日大朝会的一半都不到。这场大雨里,病的病,躲的躲,倒的倒。

“匈奴距京都还有不到两百里,最晚后日便会抵达京备五营。一旦京备营抵不住,盛京沦陷在即。”石怀德声音沉着,喉咙发紧。

祁延转向枢密院使康贾忠,这个拥有发兵之权的最高军事长官。“现还有何人能战?”

大盛重文轻武的弊端此刻展露无遗。三品以上武将都已派往各地镇压军阀。京中原有三位将军镇守,可一位年事已高大雨染病,一位牵扯贪墨案被下了狱,还一位早已自裁于诏狱之内……

满朝堂之上,鸦雀无声。

这时,群臣中缓缓站出一人。

服下解药的陆潇年不知何时浑浑噩噩睡着了,等到他再醒来,发觉周遭气味不对。

眼皮沉重如坠巨石,半晌都睁不开。鼻中血腥味弥漫,腥臭潮湿。他猛地一惊,睁开双眼——

诏狱!

阴虫臭鼠爬过他的脚边,他简直难以置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前浮现出祁岁桉充满蛊惑的声音——“明天带你去看出好戏。”

这人嘴里的话,果真一个字都不能信!汹涌的恨意袭来,冷戾气息一下子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就在这时,诏狱内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

一步,两步,每一步都像踩踏在陆潇年的心脏上。他知道凌霄和他的每一步计划,但唯独这一步,是他断然没想到的。祁岁桉居然瞒着他,故技重施地将他又送回了诏狱。这无疑于羞辱!

当祁岁桉的那张脸再次出现在牢门外时,陆潇年已双目猩红,握紧的双拳青筋暴起。心中像是有一头困兽就要挣脱出来。

而祁岁桉一身无暇白衣翩翩抬手,立刻有人捧着长枪和盔甲跪地,高举过头顶。

“陆潇年接旨——

若你能戴罪立功,可免九族之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陆潇年眸色阴鸷地望过去,薄唇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淬了冰。“这就是殿下说的更好的计划?”

而祁岁桉墨蓝的眸光里一片平静。“陆将军可莫要辜负我的一番苦心。”说完又挥手,让人给他解开了手枷。

不料转刹间,一个黑影闪过,卷起地面一阵尘土,只见陆潇年不知何时来到祁岁桉身前,单手掰起他的头,狠狠低头衔住了他的唇!

他的吻粗暴,汹涌,几乎淹没了祁岁桉的呼吸。他挣脱不开他的大掌,直到他感觉快要窒息陆潇年才松开了他。

他没料到陆潇年竟敢当众羞辱他,祁岁桉大口地喘息着,抬手狠狠朝陆潇年的脸上扇去!

响亮的耳光声响彻地牢。“混账!”

而陆潇年眼神微眯,拇指揩去唇边被抽出的鲜血,唇角噙笑。而再抬眸时,看向祁岁桉的眼神里带着侵略的凶狠,“赦免我要,还有一样,待我胜仗归来再向殿下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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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9章噩耗

“你有得胜的信心,很好。但别忘了你答应我的条件。”

不杀父皇,不伤百姓。

“陆家上下还有百余口人被押在牢中。换好盔甲,我在外面等你。”

祁岁桉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陆潇年默默阖上眼,眼前挥之不去的仍是那片瓷白的身影。像一座冰山,看着冷,但摸一下会让你恍惚觉得,那下面其实有温度。

三日后,匈奴精锐抵达距京三十里的橦关镇外。橦关镇上的百姓早已闻风而逃,整座橦关镇如一座死城,只有不到三千驻军镇守,面对三万大军瑟瑟发抖。

橦关镇守常季押着正要逃跑的知县扔进军营里,周县令拿出一大包银子,也顾不得四周有没有人,就往常季怀里塞,“你常大人有大义,别拉着我啊,我这一家妻儿老小可不能给匈奴当炮灰!”

常季身高五尺,眉目漆黑,本不过是县下的一个巡检司长,因训练甲兵著有成效被调任至橦关镇守。他虎口钳住周县令的手反折过去,“你休想逃,京中正在查贪腐,等大仗结束,我第一个把你送上金銮殿!”

“别做梦了,不逃你我都得死在这里,你可知这次匈奴为何会突然天降!”周知县这会压低了声音,“因为他们其实都是凌云阁的同党,而且他们收到了消息,知道陆潇年已死,诏狱里那个不过是个替死假货!他们是来、是来、是来……”

后面的话他还是没胆子说出来,“你自己在这里等死吧,凌云阁是什么手段就等着被屠城吧!”

常季不过一个镇守,文武自古分两家,没有上方的命令,他管不了一县之长,只得松手任他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周知县这一番话很快传开动摇了军心,军中已有人窃窃私私,“要我们在这里等死?”

“就是!”

“咱们也跑吧!”

“不跑就是死啊!”

帐外渐渐混乱,常季走出军帐,望着还未战就丢盔卸甲的士兵心下无限凄凉。

“谁要当逃兵!”他气势强盛,顿时鸦雀无声。“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们跑了百姓怎么办?身后的皇城怎么办?国灭,家安在?!”

静默一瞬,常季在人们眼中看到了冷漠和畏惧,而他颓丧、愤怒、无力。

若陆家军尚在,陆将军尚在,何以让匈奴跨过屏障直抵我家门!

他毕生所愿就是能加入陆家军,而陆家军最为精锐的龙武卫他想都不敢想。只可惜,在安邑一战龙武卫也全军覆没了。

想及此,他悲从中来,满腔怒火无处可发,他举起手中大刀猛地一挥,一旁碗口粗的枯树拦腰砍断!

“我常季,即便死,也只能死在敌人刀下绝不做逃兵!朝廷绝不会弃我们于不顾,援兵来之前谁倘若逃跑就如此树!”

他转身掀开军帐踏入帐内,咽下满腔愤怒。他不相信周知县的话,十多日了陆潇年生死传闻真真假假,但他内心仍存一线希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料就在当晚,京中再次传来噩耗彻底掐灭了常季的希望。

大军当前之际,陆潇年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于今晚被推上城门,斩首示众!

城门楼上悬着孤零零地一个首级,被雨水冲刷地面目全非。

下面聚集着前来打着伞看热闹的人们。仰头望去,只有一颗圆滚的头颅在那里高傲孤独地悬着,像是目空一切地俯视着下面冷漠的人们。

很快,人稀稀落落地离开了,唯有一双属于少女微红双眸伫立在雨幕中。她耳边响起那个清凌如雪的声音,“你断不了的,九哥帮你断。”

皇帝寝宫乾华宫内里,因连日阴雨颇显寂寥。刘贵妃哭哑的嗓音回荡在空寂的大殿上,“陛下,陆潇年即已伏诛,就把六儿放出来吧!”

金纱黄幔垂合紧闭,皇帝祁延躺在龙榻里一言不发。

“皇陵贪墨一案也不是他一个人的错,陛下难道真任由那贱人的儿子将六儿踩在脚下吗?陛下忘了当年是谁要将陛下……”

“够了!”一声呵斥夹杂了连绵起伏的咳嗽声,祁延嗓音干涩无力,“你下去,朕不想看见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刘贵妃绝望的脚步声离开,感觉身后发凉,今日的乾华宫格外森冷。

象征着皇权的金黄色帷帐内,陆潇年将刀抵着皇帝祁延的后腰,而祁岁桉的匕首压在福安贵的脖子上。

“姑父,好久不见。”

祁延满目惊慌,才意识到身后的不是祁岁桉的侍卫,而是……

他颤颤巍巍道,“年儿,朕知道你委屈。朕也按你们说的去做了,只要你能救我大盛,之前的事朕不追究。”

陆潇年在他耳后冷笑一声,阴森得令祁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陛下说的,微臣听不懂。陆潇年刚已经被陛下赐死,我不过是九殿下身边的护卫。”

“好、好,你们早就谋划好勾连到一起了是吧,我还当传闻是假的……”祁延眼神惶惶,瞪着祁岁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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