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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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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看着自己作下的一片狼籍,这人厚颜无耻地不肯承认了。恰好一个宫女看见祁岁桉沐浴时身上的一些伤痕,宫中就渐渐起了风言风语。

更让祁岁桉无语的是,这个西梁王毫无下限地往这黄谣上添油加醋,说自己当夜如何威风八面,与祁岁桉如何风流快活,听得宫女羞红的脸都能滴出血来,大有将那些从盟约上丢了的面子都从“床榻间”找回来了的意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祁岁桉还没见过哪个一国之君能如此幼稚、下作。

他当时才不屑这些流言,能活着回到大盛查清母妃死因才是他当时唯一惦念的事。

如今回想起来,这个虞楚与母妃的关系绝不简单。且虞楚是想让自己帮他杀掉要来抢金砂矿的人。这样不用脏他西梁王的手,用自己一个盗墓贼的身份去做这件事最为划算。

这算盘珠子拨得怕是八百里外的猪都听见了。也不知会是何人跳到这陷阱里来。

还有那幅画,当时一心只记得抱走暮冬,却忘了那幅画,也不知道它最终落在何人手中。

想到这里,思绪像坠入悬崖的河流,猝然又自然地断在了天边。

盛京正值隆冬千里冰封,而澧水却江波依旧。连续赶路十日,对于常年行军的人根本不算什么,但是苦了跟来的乐安。

浑身颠簸得散了架一样,到了澧水边的县驿站,乐安已经又昏昏沉沉发起热来。

花朝给他喂完药,盖好被,就退了出来。

准备回房睡觉时,看到陆潇年屋里还亮着灯。还有不到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花朝朝那光源一步步靠近。

暖光透过窗纸朦胧地映在斜斜的窗台上,花朝先是咳了一声,然后屈手指敲了敲窗棂。

“将军,还没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里面没什么动静,花朝准备要离开时,门从里面打开了。

“你也没睡。”

花朝有点局促站在门口,他往屋内匆匆扫过一眼,看到烛台下那幅长卷。

见陆潇年没有要收起那幅画的意思,花朝又扫了一眼,“那个,我想替乐安谢谢你。”

原本没打算带乐安的,但是花朝一是不想将他假手于人,二是乐安察觉到什么似的,在他们决定亲自来寻金砂矿之前的一天,突然说想出去走走。

花朝本以为陆潇年会拒绝,但没想到陆潇年什么都没说。一路上两人还是几乎能不见面则不见,但花朝眼见乐安明显情绪开朗起来。

从小被圈禁于深宫大内,从未离开过高墙之人,一路上都被江河山海的万千景象震撼着。

所以,花朝想谢谢陆潇年。

陆潇年静默少倾,道:“不必。”

只得到这么一句不冷不热的回应,虽在意料之中,但花朝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他看见陆潇年又端起烛台低头端详,就要退下,忽然这时又听到陆潇年说了句:“兄弟间不必言谢。”

花朝双脚像被钉在青砖上一样,刚要感动,就听到他说,“病恹恹的,别非等失去再后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被兄弟二字捂热的心,一下就又坠了下去。

“听闻前一阵有个盗墓的船上扣押了个杀了人的斗手,明天叫县官来问问。”

花朝出于习惯性应了,但他其实没听见陆潇年说了什么。

直到陆潇年的目光从画上抽离出来,望了眼像灵魂出窍似的花朝,唇角冷淡地勾了勾,“当年教我的时候不是挺会的?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你自己喜欢?”

直到退出门外,花朝还是有种轻飘飘的感觉。原来,他对乐安的喜欢而且已经到了连陆潇年都看出来的程度。

不知不觉间他的脚步已经停到了乐安屋外。夜里空气冰凉如水,但一想起乐安的笑,心里就暖了起来。

第二天,县衙里的县官连滚带爬地赶来了客栈,见到陆潇年吓得腿软趴在冰凉的地上直哆嗦。

不赐座还好,赐了座的县官以为被赐了断头饭,要命不久矣,袍子下半个屁股高悬着,双股战战地把前几日的情形一五一十地全交代了。

连有个大小眼的傻子想给他赎身的事都说了,希望自己这么配合兴许能换回条命,结果偷偷掀眸瞥到陆潇年更黑沉的眸色,县官差点一屁股坐空摔倒地上。

“你是说,那个会作画的人被带去西梁了?”

县官一脸死灰的点头。

“那人长什么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这脸真的是丑得我吃不下饭。不打算换回来吗?”不等祁岁桉回答,虞楚就自己抢答了,“也是,哪有长这么妖孽的盗墓贼。”

虞楚颇为惋惜地叹了口气,“那就委屈小阿晏了。到时还得需要你配合一下。”

祁岁桉恶心得啐了一口,眼眸翻涌起厌恶。

“配合?你就不怕我又坏你的事。”

虞楚沉默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垂下眸子的祁岁桉,道:“你舍不得的。”

就在这时,宫人小碎步来到了大殿上,“启禀王上,有一队人朝咱们西梁来了。”

虞楚弯了唇角,笑道,“腿脚挺快啊。”

祁岁桉正在扒拉着碗里的葱花,心不在焉地只留了一只耳朵听。

就听到虞楚忽然提高了嗓门,“大盛将军啊?待本王亲自去宫门相迎!”

祁岁桉手中的筷子倏地抖了一下,手腕像突然无力一样,吧嗒掉了一只筷子。

他抬眸,正对上虞楚那双含着阴笑等着看好戏的眼睛。

【作者有话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晚修文晚了,sorry

◇第81章庆幸

大盛将军?

大盛有几个将军?

是哪个?

祁岁桉大脑空白一瞬,指尖微微发麻。虞楚看着他,眉梢微挑,身后立刻有侍卫冲过来将他按倒在桌子上,嘴里还被塞上了布。

“暂且委屈殿下了。”虞楚微笑拍拍手,拍掉手上红豆酥饼的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侍卫将祁岁桉带走。

空荡荡的后宫里,祁岁桉被关进了其中一间。西梁的天总是湛蓝的,屋檐一角探出几枝金桂,偶有鸟雀从窄小的轩窗前掠过。

这是祁岁桉眼前能看到的全部景象。

日光照在东窗角,没有人来。

日光移到正中,仍无人来。

日光移到西,仍是一片寂静。

屋内越来越暗,像被蒙了一层黑纱,眼前的那些景像一点点在天幕里褪色,消失。

祁岁桉的心像在暗无边际的深海里浮浮沉沉,耳边只有自己冰冷的心跳声。

他不知道身后的门何时会被打开,走进来的又会是何人。这种折磨,随着夜幕的降临越来越令人窒息。

突然,吱呀一声,院门响了。

接着是脚步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祁岁桉的心脏倏地被揪紧。

他挣动身体,将与身体绑在一起的椅子努力转正,面冲那扇门。椅子腿和青砖摩擦,发出类似指甲划在琉璃上的刺耳声音。

“大人,这边请。”

纷杂脚步声终于停在了门口。

祁岁桉深呼吸,抬头,目光紧紧盯着那扇门。

先进来的是光,双眼的刺痛让祁发按不得不低下头来,余光的缝隙中,地面上的被拉长的人影一直延伸到脚下,他本能地,缩回了脚尖。

是谁?

祁岁桉抬起头,闷滞晦涩的光线从高大的身影后而来,而他的脸是晦暗的,模糊的,可祁岁桉心头却犹如踩空般蓦然一悸。是陆潇年……

他来做什么!

“陆将军,这便是你要找的那个盗墓贼,按我西梁律法被拔了舌头。”虞楚道貌岸然的声音在陆潇年身后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祁岁桉陡然抬眸,视线越过陆潇年看清了虞楚的表情。

“陆将军此行颇为低调,没有带什么随从,这几日里你们都给我小心伺候着,随时听候陆将军调遣,若有任何闪失,小心本王也拿你们的舌头当下酒菜!”

虞楚倚在门边,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笑,但目光里对祁岁桉的警告意味再明显不过。

这是要他当哑巴,用他来当诱饵试探陆潇年此行的真实目的。

“此人全权交给陆将军处置,不过今日已晚,舟车劳顿,将军还是先休息吧。”虞楚站直了身体,“带陆将军去休息。”

陆潇年闻言转头对虞楚道,“多谢西梁王。”说完,视线没有再停留一分转身离开了。

门再次被关上,光线随陆潇年的身影一并消失,屋内再次陷入一片漆黑,瞬间吞没了视线里所有东西,也包括祁岁桉自己。

陆潇年没有认出他来?

紧张到极致的心跳仍震动着耳膜,祁岁桉忽然为自己感到可笑,紧张什么,他明明是该庆幸才对。

即便陆潇年就是流萤是真的,但密室里那些被囚禁,被索取被狠狠踩踏的尊严也是真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漫漫长夜,祁岁桉蜷在靠墙的角落里。

他不知道陆潇年来做什么,更不知道虞楚这个疯子会做出什么事来。

呵,两个疯子聚到了一起。

祁岁桉不知道自己是隔山观虎的那个看客,还是会被殃及的池鱼。

他刻意忽略心头那一丝莫名的,尖锐的痛。

窗外,月光冰透如玉,寸寸西移。

祁岁桉不知道自己何时昏睡过去的,等再醒来的时候,窗外又是一片湛蓝。

西梁好像分不出什么四季,天总是蓝的,空气中总有淡淡的花草香,空气也时常湿润。

祁岁桉望着天发呆,突然门在身后被打开了,走进来一个身材瘦小的太监。

“小的奉王上命令,来伺候公子沐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拔掉口中麻布,解开绳子,祁岁桉手腕酸痛,下颌更是酸得几乎合不上。

祁岁桉道,“我要熏香。”

太监顿了一下道,“好的,小的这就去。”

开门的瞬间,祁岁桉视线扫到门外,竟无人把守。

祁岁桉走到书案前,取下笔。

他低下头,笔尖颤了又颤。

罢了,就当还了流萤的情。

将写上字的纸叠好的那一刹那,心口又传来一阵莫名的刺痛。他告诉自己这是放下,但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西梁王害他而坐视不理。

太监很快回来,手托熏香盘,沐浴完祁岁按又道,“我饿了。”

“小的这就去给公子取吃食。但今日冬至祭祖有宫宴,王上有令,让公子不要随处走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祁岁桉模糊着应声。

太监转身往外走,门还未拉开,突然后脑一阵钝痛,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咚得一声栽倒在地。

祁岁桉放下手中的紫铜香炉,换上了那个小太监的衣服,托着熏香盘,带上门,走了出去。

西梁虽不大,但这皇宫却比大盛还要奢华,他想找到陆潇年谈何容易。

踌躇间,忽然他从身后被人撞了一下。

“呦,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在这躲懒呐?”一个太监瞧见眼他手中的东西,骂道,“陆将军可等着用呢,还不赶紧送去!”

闻言祁岁桉立刻抬脚继续往前,身后又追来骂声,“蠢啊,济明宫在那边,哎呦喂!”

看到祁岁按低头朝自己指的方向去了,太监在他身后露出笑容。

到了济明宫,层层宫门外都有重兵把守,祁岁桉低头道,“小人来给将军送熏香,烦劳大人通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侍卫将祁岁桉高举过头顶的熏香盘里里外外仔细检查了一番,“等着。”

侍卫敲响陆潇年的房门,听到是来送熏香的,陆潇年放下了手中的书。

“昨夜不是特意吩咐了,我们将军不喜熏香的么?”一旁清秋先出了声。

门外侍卫也皱了皱眉,顿时心头掠过一阵异样。“那是下人搞错了,小的这就把人撵出去,还望将军莫要见怪。”

清秋嘁了一声,继续剥花生。突然,陆潇年开了口,“让他进来吧。”

还没走的侍卫在门外听到了,赶忙应声。心想这些贵人的心思真是千变万化。于是他走回去,对祁岁桉语气不耐烦道,“将军让你进去”。

祁岁桉低头,跟在侍卫身后。

济明宫内院落不大,但十分雅致。松柏环翠,庭前有溪水潺潺。跨过一段木桥,拐过亭廊就来到了陆潇年的门前。

祁岁桉深呼吸,推门,低头迈了进去。

“小人来给大人送熏香。”他觉得自己嗓子又干又涩,像是被粘在了一起,倒是听上去有几分像那些轻声细语的太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清秋看都没看,扒拉着花生壳里找花生,“放那吧。”

祁岁桉走到书案前,放下熏香,将一直藏在袖中的字条藏在托盘下。

他埋下头,余光能看到书案另一端陆潇年的袍角。

他本应放下熏香就立刻退出去,但此刻脚下仿佛生了根,将他定在原地。

“怎么,还有事?”清秋掀眸问。

陆潇年闻声也抬起了头,打量面前这个小太监。衣服不大合身,袖口短一截,露出一截手腕,隐约似有红痕。

“没有,小的这就退下。”祁岁按赶忙收回手,藏回袖中,然后低垂着头往门外退。

“你等等。”陆潇年忽然道。

【作者有话说】

明天有事要请假,就把明天那章提前一起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祝诸位宝宝用餐愉快。

◇第82章重逢

后悔几乎在这一刻就开始在全身蔓延了。

祁岁桉后悔刚才那一刻的失魂,更后悔来这里的那个决定。

“过来,伺候更衣。”

阴沉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一字一字,像根根利箭,射穿祁岁桉的后背。

而陆潇年的视线如有实质地压下来,压在那截细白的后颈上。

清秋也惊惑地抬了头,看了看刚换完衣服没多久的陆潇年,又看了看那个从进来一直垂着头的小太监。

只见陆潇年站起身,朝屏风旁的木衣架走去,随意取下了一件青色外袍,丢进小太监手里。

陆潇年一言不发擦过他的身旁,走到屏风后,站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空气沉甸甸地静默着。

“怎么,是要我自己来吗?”

祁岁桉这才恍过神,脚步沉重地跟进去。

屏风后是被阻隔出的一个狭长的空间,本就空气稀薄得可怜,此刻祁岁桉拿着衣物,手心沁出薄汗来。

他暗暗吸了口气,刻意让自己尽量放慢呼吸。

他不一定是认出了什么,兴许只是临时起意想换件衣服而已。

他迫使自己镇定下来,指尖伸向陆潇年的腰带,开始为他更衣。

逼仄的空间内静得只能听见他们彼此的呼吸声,尽在咫尺,鼻间灌满了陆潇年的气息,霸道地挤压着祁岁桉的呼吸,迫得他再次想逃离。

随着腰带一点点解开,外袍一下松散开来,露出里面的亵衣,陆潇年胸膛的起伏好似在加快,祁岁桉的指尖随着也在微微颤抖。

落在后颈上的那道目光越来越重,重得他快要呼吸不上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在他指尖触及陆潇年的胸膛时,他的手腕被一把擒住。

熟悉的危险气息从陆潇年周身散发出来,手腕上传来清晰地痛,祁岁桉咬了下舌尖才没让自己叫出声来。

“抬起头来。”头顶忽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祁岁桉耳中开始嗡鸣,几乎要覆盖掉震耳的心跳声。

“不是因为有话要说,才大着胆子闯进来的吗,抬头。”

陆潇年的语气听上去很平静,但实际没有人比祁岁桉更清楚地知道那每一个字背后蕴藏的力量。

陆潇年的手掌一寸寸收紧,祁岁桉感觉自己的腕骨在一寸寸裂开。

突然,“砰”地一声,祁岁桉整个人被推抵到墙上,后背撞到坚硬冰冷的墙壁,好似震得整个房梁都在颤。

清秋闻声腾地从椅子里跳起,朝这边跑。

“别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屏风外的清秋立刻收住了脚步。

祁岁桉的两只手腕一起被死死按住,抵在墙上,几乎要被捏断。

陆潇年的身体像一堵厚重的、燃烧的墙,呼啸着朝他压下来。

“我叫你抬头。”陆潇年的声线紧绷着,仿佛随时会绷断。“为何不敢看我。既然这么怕我,为何还要来。”

祁岁桉的胸膛急促地起伏着,他避无可避,退无可退。他一点点抬头,脖子上顶着千斤重的压力,艰难地一寸寸移动。

就在对上陆潇年视线的那一霎,祁岁桉狠狠哆嗦了一下。

陆潇年眼中的疯是他曾无数个深夜噩梦的根源,祁岁桉只看了一眼,便浑身血液逆流,瞬间失去了全身的温度。

陆潇年用手扣住他的下颚,阻止他又要逃开的视线。

他紧紧盯着手中那张陌生的脸。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陌生又如何,眼神是骗不过他的。以及他的呼吸、温度、气味,此刻他所感受到的一切都是那么真实。那是他曾经那么熟悉,却又苦苦寻找了那么久的真实。

老天待他不薄,终于被他找到了。

幸好眼前的人是热的、软的、触手可及的。

足够了。

陆潇年用视线在身上一寸寸丈量,像是在确认祁岁桉的状况。同时手指一点点不自觉地向下,从下颚缓缓移动到脖颈。虎口收紧,感觉比之前更细、更脆弱。

瘦了这么多。

陆潇年竭力克制着想收紧虎口的欲望。

两年了,不知安危,不知生死,将自己刻意藏在这副陌生的皮囊下,一次次躲过自己的寻找。

如果掐死他就能换来平静的话,他或许早就这么做了。

但陆潇年克制住了,掌心贴着祁岁桉的脖颈,感受着那颈侧跳动的脉搏。

陆潇年凝眸,深深望进那双眼睛,像一个疯狂的吸血虫,迫不及待地想从中汲取支撑他活下去的养份。“你为何会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感觉到陆潇年的手掌在一寸寸向下移,甚至有指尖几乎探进了他的衣领,祁岁桉猛地一震。

身体本能的警告向他发出不安的警报,耳中的嗡鸣震着大脑和快要碎掉的耳膜。

他再次抬头,看见了陆潇年的眼神,刹那间,那种暗无天日的记忆如汹涌地潮水般朝他扑来。

祁岁桉控制不住地开始颤抖,皮肤激起一层鸡皮疙瘩,微红的眼眶都在跟着发颤。

“放开我。”祁岁桉嘴唇翕张。他不知道陆潇年有没有听到,反正自己他没有听见自己的声音,因为那三个字被尽数淹没在了耳中尖锐的嗡鸣中。

他知道他失败了。他逃不掉了。

他逃了两年,也逃避了两年。

但还是失败了。

这两年里,他不断告诉自己,陆潇年变了,因为流萤是不会对他做出那样的事情的。他根本处理不了再次面对陆潇年的局面。他想象不到自己要用什么样的心情和态度去面对一半是流萤一半是陆潇年的那个男人。

事实证明,他确实无法面对。他这两年的努力,化为了泡影。等待他的,仍旧是那些可怕的回忆。

如海啸般的嗡鸣,还在一浪浪灌进他耳中。剧烈地挣扎扭动也没并没用,陆潇年只是将他抓的更紧,好似害怕一松开他就会在他眼前融化消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罢了。

祁岁桉阖上了眼,冰凉的脸上滑落下两道泪痕,只是他自己不知道,因为假脸是感觉不到、也没有任何温度的。

如果自己的心,也能包裹在一张假皮下就好了。祁岁桉认命地低下了头。

可能,这就是他逃不开的宿命。

渐渐,急促的呼吸逐渐回落平静。可是,祁岁桉想象中粗暴的吻和那些霸道的占有并没有一同落下来。

相反地,他感觉到手腕上的桎梏消失了,疼痛随之减退,那堵燃烧着熊熊大火的墙也在一点点后退,远去。

他一点点睁开眼,看见陆潇年眼眶红得骇人,黑沉的瞳仁缩瑟,嘴唇在一翕一翕。嗡鸣声中,像剥开一层层包裹着银丝的茧,他艰难地分辨出了陆潇年口中的喃喃:

对不起

别怕我

对不起

◇第83章惊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知道对不起的分量太轻,但除了对不起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陆潇年已经忘记了多久没见过他的眼泪,不知从何时开始,祁岁桉就再也没有在他面前流过眼泪了。

明明五年前在流放的路上,他是个夜夜都会在自己怀里偷偷哭的人,像一只无家可归淋了雨的猫。

那时的他对自己全身心的信任,可是他却因为怕暴露自己恶劣的心思没有给他对等的信任。

等他再见到祁岁桉,他已经将浑身柔软的绒毛换成了尖利的刺。而他以为只要将刺拔掉、磨平,他就可以再次得到他。

可是他忘记对方也是在不断成长的,何况那本就是一个从出生起就流着高傲骨血的男人。

所以当温热的泪水再次触到他的手背,心底像冰封的河面轰然裂开,他才猛然惊醒。

即将消失殆尽的理智就在那一刻勒住,像一条绳索突然勒住了他的喉咙。祁岁桉畏惧的眼神让他无法呼吸。

于是颤抖的指尖,缓缓离开了那片温热。像从自己的身体掏走了什么一样,尽管撕扯的生疼,但他知道,他只能这样做。

此时,一缕阳光移过屏风,投映在陆潇年侧脸上,令他的脸一半陷在阴影里。眉尾被阴影拉得很长,睫毛下蕴积出一片阴暗,似深潭般幽暗。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有人传报:“西梁王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等屋内回应,虞楚大步如风跨了进来。清秋起身,慌忙在身上蹭了蹭手,朝屏风扫一眼,高亢喊道:“参见西梁王!”

“陆将军呢?”虞楚阴沉着脸,视线在屋内梭巡。

“……将军在更衣。”清秋看着虞楚的脸,一时恍惚竟觉得这西梁王好似来捉奸的正夫。

虞楚转身,看到是有一对人影透过日光交叠在屏风上,顿时脸色更加黑沉。

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就在此时屏风后传出一道冷冰冰的声音——

“算了,笨手笨脚,滚。”

随着话音落下,那道更高大些的影子后退了半步。

嘴上说着滚的人先放了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祁岁桉心头掠过一丝异样,但这半步的空间却令他重获呼吸,如释重负。

像被踩在狮子脚下的猎物,狮子一松开爪子立刻夺命而逃。

可刚一迈出屏风,虞楚就迎上来将他拦下,并拽到身后。

虞楚沉眸打量,像在确认他的状况。

祁岁桉轻摇了下头。

可是虞楚低头,发现他脸上有泪痕。微红的眼眶里明明氤氲着水雾,却又好似一潭死水。不知想起了什么人,虞楚眸色变得复杂,下意识抬手去给他擦。

恰这时陆潇年从屏风后走出来看到了这一幕。

“西梁王!”陆潇年眸色阴鸷。

于是虞楚的手悬在半空,意识到是自己恍了神,慢慢收回手,垂在身侧。

他转回头望向陆潇年。

那人眼眶也有些红,额前发丝微乱,苍白沉郁的脸让人觉得无端疲惫和沉重。

“陆将军。”虞楚挪动半步,用身体挡住了祁岁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潇年朝祁岁桉迈了两步,但两步后,足尖又停下。

“西梁王来得好巧。”陆潇年面色沉沉地看着他。

虞楚斜去一眼,冷然道:“本王听闻他逃出来跑到了陆将军这里,怕他对将军不利,特来将他抓回去。”虞楚朝身后示意,“把人带走,严加看管!”

“等一下。”陆潇年道。

迈进来的侍卫停住了脚步。

“西梁王可是说过,将他全权交予我处置。”

闻言,虞楚轻挑了下眉,看了眼祁岁桉,不紧不慢道:“本王是说过,但那也要问过他本人的意思才行。”

陆潇年喉间冷哼一声,声音里像渗着冰碴,“西梁王果然贤明,连一个小盗墓贼的意愿都如此尊重。”

虞楚掀眸,也懒得再跟他装,于是意味深长挑眉笑道,“是啊,谁让他不是一般的小贼呢。”

他转回头,等着祁岁桉的回应。

空气再次静默。阳光将祁岁桉的影子在他身后拉得很长。

陆潇年眉微拧起,目光沉沉压地在祁岁桉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祁岁桉双唇紧绷成一条直线,摇了摇头。

虞楚冷笑耸了耸肩,“那抱歉了陆将军。”说完,他拽起祁岁桉的袖子,将他拉出门。

望着扬长而去的那道身影,陆潇年心脏传来清晰的痛。

可他不敢再追去,脚下似有千斤重将他牢牢禁锢在原地,半晌后说:

“看好他。”

清秋立刻回复,“是。”

祁岁桉被带回了后宫的那间屋子。那被砸晕的小太监早不知了去向。虞楚命人先给他端了些吃食来,看着他好好吃下后问:

“他认出你了?”

将最后一口红豆粥送进口中的祁岁桉,像是个布偶眨了眨眼算是回答。

虞楚嘁了一声,“装了这么多年的形形色色的人,不是挺厉害的么,怎么一下就让人看出来了?”

祁岁桉无言以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沉默半晌后,他开口道:“现在我也没用了,放我走。”

“……你能去哪?天下之大,何处容身?”

“天下之大,何处不能容身?”祁岁桉转头望向窗外,将目光投向最远的天边。

“可你们……”虞楚看着祁岁桉苍白的面色,顿顿了顿,道:“算了。”他走到祁岁桉身侧,手掌在他肩上拍了拍。“你先好好休息,睡上一觉,明日我带你出去。”

说完,虞楚抬脚朝门外走。

“等等。”祁岁桉叫住虞楚。他没有转头,茫然地望着窗外,问:“你会杀他吗?”

虞楚按在门上的手滞了一下,唇边露出一抹阴翳的笑,“那得要看他。”

随着门“砰”的一声被关上,祁岁桉的双肩徒然陷了下去。

大脑仿佛停止了转动,那种疲惫感再次涌来。

可能是身体真的太累,祁岁桉感觉好似虚脱了一样,浑身乏力,手脚拽着他向下沉。他像一副空荡荡的皮囊一步步挪到床榻边,连衣服都忘记脱,抻过被子钻进去,把自己紧紧裹了起来。

明明很冷,却又仿佛有一束暖光笼在身上,教他沉沉。耳边簌簌声不断,屋外像是下起了大雪。一阵犬吠在北风呼啸中时断时续,他起身打开门,瞬间被雪拂了满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什么都看不见,可忽然间,漫天大雪静止住了。雪花停止了坠落,他伸出手,从空中摘下一片六菱雪花。

透过晶莹剔透的雪瓣,他看到远处雪地里蹲着一只大黑狗,正远远地看着他。

它的眼睛黑亮,但看向他的眼神却不知为何看上去有几分可怜。

祁岁桉朝它招了招手,那大狗就跑了过来。

但是一进门后,它又停在了门口,垂着头不靠近,也不离开,就蹲守在门边。直到他主动走过去,祁岁桉弯腰去摸它的头顶,大狗才又抬起眼睛看他。

它体型很大,毛发厚实温暖,还带着风雪的味道。祁岁桉想起小时候在宫里遇到过的那只小狗,也是浑身黝黑,只露出一双黑亮的眼睛蹲在树下,也是这样怯生生的看他。

只可惜,因为自己很喜欢,总去偷偷喂它,被发现后,那只狗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祁岁桉顿时觉得这只大狗就是曾经小时侯的那只,是回来看他了,于是他俯下身,抱住了它的脖子。

大狗先是闪躲了一下,眼神里好似怀疑,可很快,它就把头小心翼翼地蹭在祁岁桉脸颊上。鼻子冰冰凉,呼出的气又很温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可突然间,大狗挣开了祁岁桉的怀抱,朝着门外狂吠起来。

门被风吹开,飞雪轰然落下狂吹进门,将衣着单薄的祁岁桉几乎掀倒,他双手挡着脸,大黑狗冲到门口朝外面狂叫,漫天棉絮看不清天际,但是渐渐有一个黑影,身骑高头大马,一身耀眼的明黄盔甲,从风雪中一步步朝这间小屋走来。

祁岁桉在看到那黑影后就开始害怕得颤抖,他的脚步跌跌撞撞向后退,明明那人还很远,但是祁岁桉已经听到了他的声音——“你的血太脏了,都是仇恨,父皇来帮你清理干净。”

祁岁桉浑身湿透,被风雪打透瞬间凝结成了冰霜,裹在他身体的表面。

他浑身打着哆嗦。这时,一个暖黄的光源出现,并不断靠近着,祁岁桉握住那温暖的光,光斑停留在他手上,手立刻温暖起来,那光斑又停留在他额头、脸颊、脖颈、胸口……

他像抱幼时那只小狗一样,紧紧地将那片光留在自己的怀里。

今夜无月,夜风吹进窗户,年久失修的窗棂发出轻轻的吱呀声。

床幔被风吹得轻扬。浓稠的黑暗中,一双浓得化不开的墨眸紧紧盯着床榻的一角。

明明诺大的床,却大部分都空着。只在贴墙的角落里蜷着一个人形,身体紧紧蜷缩成一团,将自己抱的很紧。

陆潇年伸出手,将他湿漉漉的额发拨开,却发现他在浑身发抖。

一声无奈的叹息声,落入静谧的夜色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晨光微熹,穿透薄薄的晨雾照进窗,祁岁桉揉了揉眼睛,望向窗外。还是一模一样的景色,只是窗外的桂花不知何时被风吹尽吹落。

祁岁桉侧身,摸向身侧,一片冰凉。

他忽然想起昨夜的梦,这两年来不管梦的开始是什么,最终都会变成反反复复的同一个噩梦。只是马背上的人有时是他的父皇,有时是皇后,有时甚至是一具没有头的尸身。

只有昨夜,像坠入了一个温暖的洞中,篝火将他环抱、熏烤着,他醒来时居然浑身都是暖的。

这种感觉太过新奇,甚至有些不可思议。因为两年来他的手脚就从未暖过。

就在他愣怔时,门被推开了,门外站着一个有些年岁的太监。祁岁桉立刻认出,就是那天骂自己躲懒的那个。

那太监笑盈盈走进来,朝祁岁桉行了个礼,然后眯起狭长的眼睛,笑道,“殿下,该上路了。”

【作者有话说】

陆潇年:忍不住,一点也忍不住

不让来,偷偷来

◇第84章克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清秋最讨厌这种潮闷天气。他怀念盛京的秋天,满园枫叶,天高气爽,出再多汗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黏一身。

他躺在树叉子上,用个西洋镜远远地望着窗户里的人——穿得严严实实,坐得端端正正,已经从早上坐到正午。又晒又闷的天气,居然也不开窗。

想到这,清秋陡然打了个激灵。按说九殿下也是自幼生活在盛京,怎么能这么习惯西梁的天呢?

咯噔一下,清秋的心往下一坠。看了看来往宫道上没有人,一个飞身落在了对面的屋顶。

他手脚极轻,攀住屋檐上的瓦片,双脚倒挂在雨檐上,眼睛一寸寸朝屋内看。

这一看不要紧,吓得清秋魂都飞了。

端端正正坐在桌前的哪还有祁岁桉的影子,衣服是一样的衣服,可是脸确是一张奴颜媚骨的脸。

一声细绳吊着他的头发悬在房梁上,是正儿八经的头悬梁,四肢与桌子、床栏绑的结结实实,难怪远处看这人做得端正像在桌前一直看书一样。

关键是那绳结绑得利落整齐,竟打得还有几分漂亮。

清秋一拍脑袋,重新找回重点。——祁岁桉被掉包了!紧接着他就想起了陆潇年的话——看紧点。

抱着死定了的心情,清秋的脚步落在济明宫院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大快天亮才回来,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刚睡。可是事关重大,清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咬牙一跺脚推开了陆潇年的房门。

“怎么了?”

清秋都还没开口,陆潇年腾得就坐起了身。

从看到清秋的表情开始,陆潇年的心就开始往下沉。

他手中还紧紧攥着从香盘下发现的纸条,上面写着两个字:陷阱。

江波渺渺,江面平缓开阔,像一条玉带夹在两侧青山之间。

“省点劲吧你。”虞楚摇着扇子,望着麻袋里还在挣扎的祁岁桉。

“打伤毒晕我那么多宫人,要不是看在你阿娘的面子上,我早给你扔江里喂鱼了。”

噔噔噔,甲板上传来脚步声,“王上,陆潇年追来了。”

虞楚哼了一声,合上扇子,“总算来了,腿脚可真慢。”他挥手,麻袋被吊上了船的桅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船尾远远驶来一叶轻舟,除了船夫,上面只站了一个人。

虞楚轻笑了一声,“还真敢一个人来。那就请上来吧。”

陆潇年在禁卫的看押下下来到甲板上,站在了西梁王的面前。

虞楚看着他笑,拍手道,“明知是陷阱还敢踏进来,不愧是令匈奴闻风丧胆的陆潇年。”

满船布满重兵,还有两架弩机正对准着陆潇年。

尤其是虞楚身边,还站着一个黑衣近卫,身背重弓,一看就知武功高强。

而陆潇年定定望着西梁王,视线微微向下觑着,道,“用什么换,不妨直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虞楚突然大笑。“好好好,这票绑得,痛快!”

笑声还未停,突然虞楚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弩机,瞄向陆潇年。

“自然是用你的命。”虞楚脸上的笑猝然消失。“别忘了当年可是你陆家和祁延一起荡平了南月。”

“我要先见到他。”

桅杆上的麻袋已经被吊到顶端。随着里面人的挣扎在剧烈摇晃,整个桅杆都好似随时会倾倒。

虞楚抬手。一个斗手像一只猿猴一样,身形矫捷手脚并用地爬上桅杆,到了麻袋前,用匕首扎进麻袋,露出一道缝,扒开,露出那张脸。

“都知道祁岁桉善易容之术,我怎么能确定这假面背后是谁,放他下来,我要看到他真的脸。”

突然桅杆上的麻袋轰地坠落下来,陆潇年一个飞身过去,将坠下的人紧紧抱在怀中。

假面被揭去,露出祁岁桉那张苍白的脸。

陆潇年眸色暗了下来,拳骨苍白。

然而怀里的温热只是从存留了片刻,陆潇年就被推开,祁岁桉被那近卫一把带到虞楚身后。

虞楚摸了摸鼻尖,笑着看他二人,道:“其实陆将军都要死的人了,是真是假又与你何干。”

“既然你早就想杀我,为何不第一日就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多无趣。”西梁王嬉笑。

“哪有看着有情人从此阴阳相隔,一个为救爱人死在面前,一个抱憾了却残生来的有趣。”

“疯子。”

“多谢夸奖。”

虞楚懒洋洋伸手,好似拿累了将弩机递给身旁近卫。近卫接过将弩机,对准陆潇年。

虞楚缓缓开口道,“我知道你其实是为何而来。你猜的不错,金砂矿的确在我西梁边境。而你手上的画上确就有金砂矿的位置。所以,我就让你做个明白鬼,你没带画来,才是你的死因。”

“我带画来也是一样死。其实你根本不必费这么大周章,你大可直接将我杀了,然后回信给刘家。”

刘臻敢在没找到金砂之前就这么嚣张地大肆贪墨,修建沟渠,定是得到了西梁王的什么承诺,由此也不难推断出关于金砂的那些秘密是从何而来了。

“哈哈,陆将军果然聪明。是啊,三皇子有了我的支持,就等同于手握金砂矿,天下谁敢不听其号令!而我,拿捏着你们大盛的命脉,就是在为我南月报仇,这天下其实尽在我囊中。”虞楚又大笑起来。

笑声回荡在船上,突然,一柄匕首抵在了虞楚的后腰之上。

“让他们都退开。”一道森冷的声音从虞楚颈后传来,激起他一身寒意。

虞楚身躯僵直,瞳仁一震,“你、你要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画里到底有什么秘密?”祁岁桉用手中的刀尖刺开虞楚的衣服。虞楚的皮肤感觉到了匕首的冰冷。

原来那个斗手就是桃月,她划开麻袋后,就将匕首偷偷塞在了祁岁桉手中。

虞楚干笑一声。“你不是早就猜出来了么?”周围的禁军呼啦一下围上来。

“你知道我那是都胡说的。”祁岁桉将匕首再次抵近。“让他们都退下,放下兵器。”

“好吧,”虞楚挥手,示意周围的禁军退下。禁军层层退开,退到船边,将兵器纷纷放下。“金砂矿的位置,其实就藏在那画的夹层之中。”虞楚道。

祁岁桉回头看了眼陆潇年,陆潇年点头。

虞楚抬头间这才发现船竟然朝一侧的岸边驶去,他惊异望向陆潇年,“你、你竟然……”

陆潇年唇角勾了一下笑容转瞬即逝,“你也说了明知是陷阱。我陆家军能一次次活下来,不是全靠运气。不做好万全准备,我怎敢堵上所有人的命就踏进来。”

哗啦一声,十几个黑影从船舷下面翻上来,禁军脚下的兵器被转瞬抛进了江中。

早在陆潇年决定要来找金砂矿之前,他就早早让孟春清秋和桃月他们悄悄潜进了西梁,这艘虞楚常用的官船也早在他控制之中。

祁岁桉既然冒险来提醒他,他昨夜在祁岁桉枕下也留了一张字条。提笔很久,最终还是只画了一艘船。

“难怪祁岁桉说要走水路,还那么配合地就答应把自己绑起来演这出戏了。”虞楚哂笑,望着陆潇年,“我还真当他几年不见变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潇年眸色微变,咬牙道:“西梁王还是担心自己吧。”

说话间,船已快要靠近岸边,虞楚被祁岁桉用刀抵着,推到船舷边。祁岁桉轻笑一声,在他身后低语道,“谢谢西梁王几日来的款待,看在我母妃的面子上,我就不丢你下去喂鱼虾了,不过,你可要游快一点。”

说完,那些整齐立在船边的禁军被暗卫们一脚一个踹下了船,饺子下锅一样,噗通噗通溅起高高的水花。

最后只剩了虞楚。

陆潇年站在祁岁桉身后,盯着祁岁桉背影,眸光翻涌,像是在极力克制什么。

双层高船下江水滔滔,贴得极尽的二人不知耳语了什么,陆潇年的指骨发出咯咯响声。

他的双眸越来越红,就在骨子里的那股疯要冲出胸膛时,祁岁桉一抬脚将虞楚踹出了船舷。

水中立刻响起一片惊叫声:“王上!”

可不料虞楚邪笑一下,手指擦过船舷时竟抓住了祁岁桉的腰带。一股邪力,他将祁岁桉一起拽翻下了船!

他怕水。

陆潇年几乎一个闪念间跟着飞出了船舷,伸手去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仰面望着坠落下来的二人,虞楚唇边勾起一个满意的笑。

【作者有话说】

西梁王:今日kpi达成

鱼虾:喂的也太多了些吧

◇第85章下坠

那布满厚茧的指尖擦过自己的衣角,祁岁桉蓦然瞪大双眼,风声如剑刺入双耳,下一刻,脊背砸向水面,近乎断裂的疼痛让他还来不及想,冰凉刺骨的江水混合着泥沙轰然奔袭向口鼻。

下坠,一直下坠。

江流犹如巨兽猛压狠踩,仿佛一定要将祁岁桉按进江底才肯罢休。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口漆黑寒冷的深井之中,变成了那个只有五岁,哭喊到无力的祁岁桉。

胸口的仅存的气息被挤压,对呼吸的渴望让他拼命地游动,可这不是平静无波的深井,哪怕他如何挣扎也无法将自己送出水面。

就这么死了吗。

他不甘地睁大眼,浑浊江水裹着沙砾刺得眼睛生疼,但他不敢闭上眼,生怕闭上眼就再也睁不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绝望中,忽然有一束光射入水中。暖黄的,摇晃的光一点点散开,同梦中的那个光斑一模一样。他倏地睁大眼睛,奋力地蹬脚朝那水面上的光挣扎靠近。

光斑变大了,他手指极力朝那光斑伸出去。可肺里的气在一点点耗尽,窒息感和死亡的恐惧再次大口大口地吞噬掉他残余的意识。

就他再也呼吸不上来,绝望地闭上双眼时,突然身后出现一只手牢牢地抓住了他。

那只手臂环过他的胸口,一股结实而强大的力量将他朝上托起。

祁岁桉猛然转身,看到了熟悉的脸。被水覆盖的眼睛正惊惶地望着他,不断有气泡从他紧抿的唇缝间露出。

水,柔软无形,也最为恐怖。被这种致命的柔软一直紧紧包围的祁岁桉一旦抓到了坚硬的东西,就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那一瞬迸发出的对生的渴望打破了对死亡的恐惧。

他紧紧握住了那只手臂,随陆潇年的大力朝水面上游去。

当空气最终重新灌满他的鼻腔时,他发觉脚下已经能踩到软腻的泥。陆潇年的手掌心大力扣在背上,口中便立刻涌出大口的水来。

祁岁桉终于可以重新呼吸了,他大口大口的喘气,费力地睁开双眼。

水面上一片凌乱,四周都是扑腾着朝岸边游的禁卫。还有一些禁卫们手忙脚乱地捞起漂浮在水面上的弓箭,开始朝四周乱射。

祁岁桉抹了把脸,逐渐清晰的视线中他忽然看到不远处那个黑衣近卫也站了起来,满面怒容地取下背在他身后的大弓,搭箭,朝陆潇年瞄准。

脑中轰得闪过一道刺目的白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要射杀陆潇年。

随之而来的恐惧和心脏紧缩令祁岁桉几乎下意识地做出了反应。他不知哪来的力气,把还在给他拍后背的陆潇年一把推了出去。

霎那间,倒映在祁岁桉瞳眸中的那个黑点瞬间成了庞然巨物,像只怪物一样咆哮而来。

空气瞬间凝结成冰。眼前的一切都在极速后退,只有那个黑点在不断靠近、拉长。所有的声音都刹那间消散,祁岁桉忘记了呼吸,大脑也在这一刻停滞。

电光火石间,天地万物都不过是遵循本能法则在运行。但祁岁桉隐隐好似知道这不对,这一切都很不对,但他根本来不及去细想他为何会做出这样的反应。

可仅仅瞬息间,祁岁桉眼前再次骤暗。一道黑影像一道穹顶一样重新遮蔽了天光。

几乎是同时,一道清晰的、闷重的声音在祁岁桉耳边炸响,像是有什么被撕扯、贯穿。

祁岁桉大脑迟缓地转动,当他看到明明已经被推开的陆潇年将他撑在他双臂间,重新用身躯笼罩着他时,他才意识到那被贯穿的声音是什么。

颤抖的目光朝上一点点看去,黑色的玄铁箭头穿透了陆潇年,嚣张地裸露在他左侧胸口外面,箭尖鲜血滴答滴答开始坠落。目光相触的一瞬,祁岁桉的心脏开始没来由的疼痛。

但时间残酷地飞速掠过,一切都太快,只是转眸间他就看到陆潇年一口鲜血喷出,并被重箭射得向前栽出去。祁岁桉接住了他的身体,但紧绷着的弦也铮然崩断。

祁岁桉低头不敢相信这满手的鲜血是从何而来,随着心脏的刺痛,早已脱力祁岁桉眼前一黑颓然滑倒下去。

天还是那么湛蓝,但江面上起了大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船身很高,当花朝急匆匆拎着药箱登上舷梯,他险些被甲板上的风掀倒。

他闷声跟在清秋身后,紧绷的心脏比来时跳得更快了。当他听闻陆潇年中箭时,他差点把乐安的药碗摔地上。其实作为一名随军的大夫,各种伤他早已见惯不惯,但这次不知为何莫名心慌。

他踩上甲板,脚底发虚,抓住船杆堪堪稳住身体,还没回过神来,就突然被眼前的一个高大黑影撞得几乎又跌下船去。

“你可算来了!”孟春拉起他就往船舱里跑。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身在何处,祁岁桉只是感觉自己的身体还飘在水面上,随水波一漾一漾的飘荡着。

但恐惧消失了,冰冷也消失了,他浑身很暖,不像掉进了冰冷的江里,倒是像浸在温暖的浴池里。

是死了吗,还是到了天上?

这样的温暖舒适太久没感觉到过了。上次是什么时候呢,在水里,好像是被抱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想了很久也想不起来,想到头开始疼又懒得去想了,索性就这样飘着吧,飘到哪算哪。

水将他带到了更远的地方。他做了很多很多奇奇怪怪的梦,梦里到了很多地方,做了很多事,但又一件也想不起来。

那条大狗还是跟着他,不远不近,撵不走,撵急了还凶。祁岁桉抬手要打,它又立刻卧在地上耷拉下头来装可怜。

罢了,祁岁桉懒得管它,困得不想睁眼,只觉得梦里好舒服,舒服到一辈子不想醒来。

因为大风,原本航程被拖了又拖。终于风停了,船即将靠岸。

花朝推开舱门,走进来给祁岁桉喂药。整整两夜,他一直在两边跑。

摸了祁岁桉的脉,他疲惫地长出了口气。

清秋问:“怎么样?”

花朝摇摇头。

稳是稳住了,但两天了还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他给祁岁桉喂完药,收拾好东西对清秋道:“我再去看看他,今夜最为危险,一定看好他,有事就去隔壁叫我。”

“老大,醒不过来了吗?”清秋问。

“看他陆潇年的命数了。”花朝抬脚要走,忽然听到身后有微弱的响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花朝足尖滞住,回身朝榻上看。

不知是不是错觉,祁岁桉的眉心好似抽动了一下。

突然花朝心里生出一个想法,他一把拉住清秋。

“你拉我干嘛,我现在就想去杀了那个狗屁的西梁王!”

花朝给他使了个眼色,拉着他往床榻边走。低头扫了眼沉睡中的祁岁桉,花朝忽然扬声道,“你杀了西梁王有什么用,陆潇年死了,这是事实!这可能就是他陆潇年的命!你清醒点,陆潇年死了,死了!你知不知道!”

紧闭的双眸忽然颤抖了一下。

“你他娘说什么……”清秋眼睛圆瞪,一听眼眶都急红了,忽然瞥见花朝床榻上挤眼睛。

他迟疑片刻,将信将疑地也开始高声骂道,“就因为救你九殿下,老大连命都搭上了,现在倒好,你睡得开心了,陆潇年死得值吗!谁来给他陆潇年赔命?!”

还在温暖水中摇摇晃晃的祁岁桉,忽然就被水呛咳了一下,耳边灌进了模模糊糊的声音,有个名字好似一直反反复复出现。

——陆潇年

——陆潇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救

——偿命

——死了

猝然间,头颅里像被钉入了一枚楔子,字眼像重锤一下下砸着,似要将他的头颅砸裂开般。

陆潇年,死了。

祁岁桉猛然睁开眼睛,侧身一口鲜血喷涌出来,溅在帷帐上。

花朝松开清秋,唰地拉开帘子,“殿下?你醒了!”

清秋也被眼前这一幕惊住了。心里嘀咕怎么叫魂还有叫别人名字的……

祁岁桉眼神空茫,瞳仁没有聚焦一样,空洞洞地望着船坞顶问,“他……死了?”

【作者有话说】

有点卡文,今晚补上昨天的,sorry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86章没用

眼前的一切都很陌生,只有后面那个侍卫他勉强认得,正是在陆潇年屋里剥花生的那个。他伸出手抓住那人的袍角,又追问了一遍,“他死了吗?”

清秋毫无防备地被拽住,膝盖磕在床柱上发出咚得一声,疼得一嘶,蹙眉道,“跟死了也差不多了!”

祁岁桉像是没听懂一样,眼睛还是直直盯着他。清秋被那空洞洞的眼神看得发毛,转过头去向花朝求助。

花朝弯下身,一根根掰开祁岁桉的手指,将清秋衣服从掌心取出,安抚道,“他没死。刚才是见你听到他的名字有反应,我才故意那么说的。殿下,你放松些,你们都会没事的。”

闻言,祁岁桉想了很久。陆潇年中箭的画面像是被刻意遗忘了一样,之前那些被刻意忽略的问题也遽然钻入脑中。——陆潇年明明都被推开了,为何还要替他挡那一箭,他难道不知道自己会死吗?

还有自己为何会……

头铮地一声又开始疼,像裂开一般。祁岁桉紧紧皱着眉头,又呕出一口鲜血后再次昏了过去。

“殿下?殿下!”

这次不管花朝怎么在他耳边喊陆潇年的名字,祁岁桉再不肯醒过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清秋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花朝清理着血迹,叹气,“他的心疾由来已久了,落水刺激复发,又接二连三地紧张,刚才能短暂地醒过来亦是侥幸。”

“他不会一直醒不过来吧?”清秋彻底发了愁。那日他们谁都没想到陆潇年居然会用身体去替祁岁桉挡那一箭,若祁岁桉不醒过来,还不知道他们老大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花朝又叹气,“你盼点好的吧。”

船终于在夜里靠了岸。

邑县县令在送走陆潇年之后,好容易松了口气,感觉像白捡了条命一样,这几日铆足了劲的及时行乐,忽然听下人来报说西梁王的官船回来了。

“什么!”县令大惊失色。

“你可看清了?是西梁王的船?!”

“他时不时就来,那船那么高,咱们这小码头就那一艘那么惹眼,奴才怎么敢看错呢。”

怎么前脚送走一个阎王,又来个无常。难不成二虎相争有了结果?陆潇年难伺候,可这西梁王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主,哪次来了不叫他脱层皮,自家县衙都快成他西梁驻大盛的客栈了。

县令叫苦连天地穿上衣服,从花船上下来就往岸边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到了岸边一看,码头上被清空,两边屹然分列着高大英武的黑衣侍卫,气氛肃杀与花红酒绿的江边码头格格不入。

西梁王每次来可不是这个风格。县令不知自己该不该上前,就在想偷偷溜走时,突然被叫住。

“县令大人!”孟春打头从船上下来,向县令行了个礼,“陆将军受了重伤,住在驿馆多有不便,可否寻一处宅子方便将军静养。”。

“陆将军?受伤了?”

县令瞠目结舌地仰头望着这艘他熟悉的大船,他没看错啊,这是西梁王虞楚的船。

这个西梁王可是十分宝贝这艘船,从不把歌姬舞妓带到自家船上,怎么这船还拱手让给陆潇年了?

“怎么,县令大人不方便?”孟春问。

“方便方便,陆将军要用,岂有不便之理。”县令不敢再发愣,慌忙点头,但心头又随之有些发慌。若这船是赠给他的还好,若是抢来的,那……邑县的安逸日子可算到头了。

县令心有戚戚地领着孟春一行人搬进了自己新修的宅院。他心疼地望着里面的一砖一瓦,自己都还没住上过呢,实在是……

不过又一想,里面住的可是陆潇年,那可是皇后仅剩的侄儿,当成亲生儿子一样的人。想到这,县令觉得自己已经登上了通天梯一样,下巴不自觉地仰了起来。

为了让着通天梯结实地通上天,各种名贵草药不要钱一样往陆潇年住的府宅里送。

县令一面担心陆潇年醒不过来,一面担心西梁王这几日会趁机报复,两日下来眼下就出了两块狗皮膏药一样的大黑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就在他想着要不要给西梁王送个信,讨个好的时候,宅子里传来了好消息——陆潇年醒了!

县令拎着补药去看望,但却被拦在门外。

“我来看望看望陆将军。”

“陆将军没在,吩咐任何人都不见。”

没在?县令吃了个闭门羹。不料看见每日送来的那些名贵补药被一箱箱正往另一个屋子搬。

“府上还有人受伤?”

孟春向下扫他一眼,“县令大人还是不问的好。”

“哦哦,是下官唐突了。”临走前,他往里面的翠轩阁里偷偷看了一眼,里面站满禁卫,那架势堪比皇宫大内。

“那日下船,你可看见什么别的人了?”县令边跨出府门边嘀咕问身边下人。

“小的没看见。连陆将军都只看到了抬下来的担架呢。”

县令揪着自己的小胡子,冥思苦想,“那担架几人抬?”

“一、二、三、四……六个!”小厮记得很清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了,寻常二到四人足以。难不成……”县令眼前一亮,捋着胡须狡黠一笑,“得了,明日除了药,记得再送去些姑娘家用的胭脂、衣裳!”

翠轩阁被青竹掩映着,一到夜里散出青松独有的淡雅清香,让人神情清爽。不得不说,这个县令看着油头滑脑,但这地方修缮地确实不错,这也确是个养病的好地方。

花朝轻轻推开门,绕过堆了满地的绫罗绸缎,胭脂香粉,走进里间去给祁岁桉喂药。

一掀开门帘,就看到床前黑压压的那道影子。

“大夫的话,你是一点也不听啊。”花朝走到桌前,没好气地咚一声放下药箱,斜眼觑他。“你看着也没用,他这是心疾犯了,你要是光看就能看好,还要我有什么用。”

“是没用。”陆潇年沉着脸。

“嘁,好意思赖我了还。本来都要好了,亲爹先踹一脚,后又是你。你看看他脚上手上的冻疮,这两年不知道遭了多少苦。现在又落水,得了,这五年全白费了。

这次,陆潇年没回嘴。望着露出被子外面那双通红的手指,陆潇年胸口传出沉闷的低咳。

啧了一声,花朝走到祁岁桉身前,摸了摸脉。“去吃点吧,你这才刚醒过来,真当自己铁打的呢。

花朝蹲下要给祁岁桉喂药,看陆潇年一点没有让地方的意思,于是白他一眼道,“还是不饿?那要不您受累帮我把他扶起来呢”

听到这话,陆潇年黑沉沉的眉眼好似舒展开了一些,弯下身,用没有缠绷带那只手臂穿过祁岁桉的颈下将他抱起来,让他靠坐起来,倚在自己身前。

身体是温热的,软软的一团靠在身上,让人感觉那么大的骨架好似消失了一样。陆潇年手脚无措,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一直这样看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瞥了一眼陆潇年被压住的伤口,花朝无奈叹气,“算了算了,还是给我吧。”

“不用。”陆潇年坚持道,他抬起双手扶住祁岁桉的头,像捧着什么贵重的玉器,轻声道:“就这样喂吧。”

花朝心底无奈地叹口气,开始喂药。

喝完药,陆潇年拇指擦过祁岁桉的唇角,凝着那双紧闭着的双眸,道:“为何这次不一样。”

陆潇年的语调很平,听不出是问话还是自言自语。

花朝收拾药碗,偏头问,“什么不一样”

陆潇年敛眸,指腹又拂过苍白眼睑下那排细软的睫毛,“以前每次发作他都是要抱的。”

“什么”花朝好像没听清,朝他后退了一步,贴近陆潇年。

陆潇年缓缓掀眸,瞪花朝。

“我真没听懂。”花朝干巴巴眨着眼睛装无辜。

“我说,他之前每次犯了心疾,都是要人抱的。”陆潇年又重复了一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花朝眼眸里闪烁过一抹狡黠,“敢情您在这每天蹲守,是等着人家万一醒了要抱呢啊。”

陆潇年站起身,面色紧绷地就要朝外走。

花朝笑,也不管他,就在陆潇年磨磨蹭蹭的脚步就快走到门边时,花朝又悠悠开口道,“反正我没被抱过。”

脚步忽然止住了。

“没有?”

“五年,一次也没有。”花朝憋着笑。

唇角弯了一下然后转瞬消失,陆潇年沉声道,“饭在哪,我饿了。”

花朝差点没忍住笑出声。陆潇年能醒过来他心头移除了一块大石头。这次的箭伤实在悬之又悬,再稍稍偏左两寸就是心脏,那可是神仙也就不回来了。

忽然,他擦手的动作顿住了。

那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哥?”桃月一进门就看到花朝站在油灯前若有所思。

“你可太厉害了,老大不仅这么快就醒了,还居然自己要饭吃了。”

花朝嘴角干巴巴动了下。

“你怎么了?”桃月走过去。

花朝放下巾帕,对着桃月道,“我好像明白了一件事,不,两件。”

顿了顿,花朝有气无力地又说了句,“这人……太可怕了。”

桃月一双细长的桃花眼被花朝的话吓得瞬间睁圆,“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花朝把帕子丢给桃月,看了眼躺在榻上的祁岁桉。

“难怪他第一次见我就像是要杀了我似的。”

【作者有话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误会你了,兄弟

花朝:我什么都不知道……抱头就跑

◇第87章爱欲

“什么跟什么啊,谁要杀谁?”

看着桃月被他的话吓得不轻,花朝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露出一个仓促的笑意。他没再继续解释,但神情还是凝下来。

“我问你,”花朝手托着下巴,似是想到了什么更重要的事情认真看向桃月。“他中箭时的情形你可看见了?”

桃月皱了皱眉,被她哥这急转直下的情绪搞的摸不到头脑,但还是尽力回想当时的场景,“我们当时都在船上,老大跟着殿下跳进水里,等他把殿下从水里捞出来后就一直背对着船,当时很乱,但我记得那个侍卫拉弓的时候,九殿下把老大推开了,然后老大就又扑过去挡。”

听完桃月的一番话,花朝继续若有所思。半晌后问,“若是你,你的第一反应会怎么做?”

“我……”桃月仔细回忆当时那个侍卫和陆潇年之间的距离,忽然眼神里也透露出些不可思议,“我会用剑去劈挡。”

说完,他们两个人一起陷入沉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桃月都能不假思索地给出答案,陆潇年怎么会不清楚这个解决办法。

身为陆家精锐中的精锐从小接受着各种残酷的训练,就是要训练他们面对这种危机的时候,怎样用最快速度计算出最小成本的方式去抵挡回击对手。这几乎已经是他们的本能。那个距离,尤其对陆潇年来说,足以做出最恰当的反应。

“会不会是他身上没有刀,毕竟上船前就被西梁王搜身了……”桃月想试图推翻花朝的这个猜测,但她很快就意识到这理由站不住脚。

因为当时陆潇年所在的浅滩上,脚边散落的都是他们缴械的兵器。而且以陆潇年的身手和反应,他甚至可以不用兵器,将祁岁桉扑倒就可以……

这几日所有人的心都悬在陆潇年能否醒来上,没人去仔细回忆当时情形,可是现在一细想,桃月浑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失神地喃喃道,“他……疯了么,不知道那样会死么?”

花朝久久才叹出胸口淤堵的一口气,惘然道:“爱欲如刃,非要有人血肉模糊方知其存在。”

偏头看到桃月似懂非懂脸色有些发白,花朝迅速敛起神色,笑着弹了下桃月的脑门,笑道,“好了,许是你哥我又想多了。陆潇年多惜命的人你忘了?九岁那年,他弄坏了二小姐的马鞭,怕挨揍宁肯在屋顶上睡三天,直到二小姐说不怪他了,还将那鞭子最后送给他了才肯下来。”

桃月的注意力成功被带偏,语气里带着些许佩服和,“那倒是,反正打小他想要的东西,别管用什么法子,最后总是能得到的。”

花朝应声,又和桃月闲话了几句小时候的事,还嘱咐桃月别把他胡说八道的话告诉其他人,否则又要被他们笑话。

桃月眉眼终于舒展开,笑他心思比女子都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将桃月送出门外后,花朝坐在椅子里,心头沉沉的。

陆潇年是仅仅一时慌乱也罢,还是想以命要挟也罢,这两年他是怎么过来的,花朝都看在眼里。现在的陆潇年比五年前,更加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和心思。对于祁岁桉,他这种执念已经近似于忠诚。而忠诚的另一个名字,叫偏执。

花朝心底隐隐不安。

清晨,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惊醒了花朝。他披上衣服,先去隔壁看过了乐安。

“殿下醒了吗?”外面天色黛青,屋里阴暗一片。

“还没。”花朝端过煨在炉子上的热茶。

整座府宅这几日里都被阴云压抑着闷得透不过气来。所有下人的脚步都轻得像羽毛,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

“都五日了,怎么还不醒。”乐安满脸愁容。

“昨日用了暮冬给他配的那种药,应该快了。”花朝指尖拂开乐安额前的碎发,挤出一个笑,“你起来自己吃点东西,我先去翠轩阁看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花朝撑着伞,到檐下收起伞立在门边,推门而入,果不出他所料陆潇年还坐在那。

微暗烛光在床帏上投映出黑沉沉的一个巨影,像个阴郁受伤的兽。

他走到榻边给陆潇年把脉,有意无意地把陆潇年两边袖子都卷高,但没有看到任何痕迹。

陆潇年没觉察花朝这多余的动作,目光还是落在祁岁桉细瘦的脖颈上。人的颈子怎么会那么纤长,像可以轻易折断的芦苇。两侧锁骨弯出漂亮的弧度,无端让他想起那个雨夜。

在陆府的高墙外,雨水顺着祁岁桉的侧颊滑过,滴落进锁骨处那弯弯的一泓低洼里转瞬消失。

他还记得祁岁桉挑着眉眼,说,“是你,走过来。”

那时看似是他愿意随了他的意走了过去,但其实他发现很多时候主动权都不在他手上的。

譬如现在。

陆潇年俯身,粗粝的拇指擦过祁岁桉的喉结,那里的皮肤薄得透明。

他忽然发现,自己很喜欢看祁岁桉那张脸上的狰狞。

像是被他囚于身下的那些日子里,那双墨蓝的眸子里总是迸发出剧烈的恐惧和愤怒。

漂亮又生机勃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像现在,就会用死气沉沉来对他进行报复。

他又忽然意识到,与等待比起来,凌云阁地牢里那些折磨人的手段也不算什么。

他粗糙的指腹在祁岁桉薄薄的喉结上摩挲,好似虎口会随时猝然收紧。

【作者有话说】

下章周四~

◇第88章勾缠

脖颈上滚烫滚烫的,像有一把火钳掐着他的喉咙。这是意识回到他身体时,祁岁桉首先感觉到的事情。随之,危险的感觉令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悬在视线上方的,是一双布满血丝的通红眼睛。祁岁桉冷不丁打了个冷颤,他本能的第一反应是想逃,挣动了一下他这才发觉,四肢根本毫无知觉。

心慌倏忽蔓延开来,祁岁桉余光瞥向四周,又是完全陌生的地方。惶恐不安中,他看见陆潇年黑沉的眸光鹜然亮起来。

“他醒了。”陆潇年不可置信望着自己的手。

祁岁桉喉咙皮肤上那种灼烫感随之消失。

咚,不远处石杵与陶罐相撞发出清脆声音,一个男人疲惫但英俊的脸闯入祁岁桉的视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天谢地!这可多亏了你上次没用完的那点药了,也幸亏还你随身带着。”那人激动地拍陆潇年的肩。

陆潇年闷声不语,下颌紧绷着。

祁岁桉盯着那张脸想了很久,觉得这人眼熟,但大脑迟缓得不像话。不过那人像是立刻看出了他的疑惑,十分善解人意地的拍着自己的胸口,兴奋道:“殿下,是我。我是杨静山!”

杨静山?

祁岁桉倏地睁大了眼睛。

陆潇年站起身,祁岁桉不知陆潇年要做什么,四肢还麻痹着,曾经的可怖记忆令他本能地露出恐惧。

只见那双劲韧有力的手抬起,像是要落在他额头,却不知为何久久没有落下,带着难以猜透的意图空悬片刻,最终收回到他身后。

祁岁桉虽然不解,但在看见他后退到杨静山身后时,心中警戒卸下大半。

眼前暂时只剩下了那个自称是杨静山的人。但祁岁桉还是能感觉到他身后那道沉得可怕的目光。

“殿下,你醒了可太好了,你应该马上就能动了,别着急。”花朝的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才好,他手上下挥舞着,比这自己这张脸,“是我啊,我是一直易容的,这是我本来的脸。我其实叫花朝。”

祁岁桉听着他有些混乱的话,努力分辨他想表达的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别着急,慢慢听我说,啊还有,你千万别生气,你现在一点气都不能动,你听我讲。”

明明是眼前这个人更着急。

祁岁桉的呼吸还有些不稳,胸口有点疼,蹙了下眉回应他。

“我不是有意欺瞒殿下,是他,他让我来治你的心疾。”花朝手指朝身后指去,后面的话他说得有些着急又小心翼翼的,但祁岁桉听懂了大概。

“我其实叫花朝,是陆家的随军军医。是他让我易容进宫做御医,医你的心疾,他怕你发作,乱抱人……”

一只手突然从后面拉住他。

“他刚醒,你让他缓缓。”陆潇年说。

“嗯?”花朝懵然回头看陆潇年。

“你先出去吧。”

“哦。”花朝转头朝祁岁桉尴尬地笑了下,怀着兴奋和激动走了出去。

出了门,站在雨檐下,雨珠滴落在脸上吧嗒,花朝才猛地醒悟过来。自己才是大夫啊,为什么要先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他再推门,门已经从里面闩上了。

花朝急得拍门,“陆潇年,你可不许胡来啊!他身体还没好,什么你都不能……”

话猝然停住。

祁岁桉再次意识到了眼前的危险,想向后躲去,但他的身体毫无反应。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黑压压的身影从门边一步步走过来。

那目光冰冷又沉重。

祁岁桉恐惧,心速加快但无处可逃。

陆潇年缓缓俯下身。祁岁桉看见他黑沉的眼眸里翻起复杂而又汹涌的暗涛。

他的下颌猝不及防地落入了陆潇年掌中,五指在一点点收紧,颌骨传来清晰的痛感。

陆潇年深沉的眸光盯着他干裂的唇,拇指在他颈侧摩挲两下,忽而那唇瓣靠近祁岁桉的呼吸。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最后一次,不然我怕我会后悔。”

话音都还没来得及消散开,陆潇年的唇就压了下来。

干涩的唇瓣被陆潇年狠狠衔住,但却没有急着撬开他而是在他的唇瓣上细细揉捻。皲裂被湿润一寸寸抚平,然后微冷的舌尖滑入口中,贪婪的攫取,勾缠。

这个吻来得汹涌,但又不像他想象的那样疯。因为他深知陆潇年疯起来是什么样的。

他在克制。

忽然,祁岁桉上身被他抱起,直接按进他怀里。陆潇年紧紧地抱着他吻他。身体后知后觉地有了些知觉,肩头一片湿热,感觉骨头都在发痛,好似陆潇年是要将他揉进他的身体里。

眼前的一切在旋转,呼吸交错,心速加快,这令他无法理解和思考他说的最后一次和会后悔是什么意思。

终于,饕风虐雪渐渐平息下来,呼吸还在灼烧着,陆潇年单手握着他的脖颈,额头颓然地抵在祁岁桉的额上,缓缓喘息。

拇指一下下摩挲着他薄红的眼角,陆潇年嗓音嘶哑暗沉,像是在喃喃自语,“好了,现在好了。”

陆潇年缓缓抬起头,与他目光对视。祁岁桉看见他布满血丝的眼睛里,脆弱又狂热,仿佛随时会挣脱束缚轰地一下燃烧。

祁岁桉艰难地扭动了下身体,做出最大限度的挣扎。身体本能地排斥和害怕,令他的双眸一寸寸瞪大着。当他发觉脖颈以上有了知觉,便一头撞了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陆潇年先一步觉察出他的意图,用手掌隔开了祁岁桉的力。

他唇角缓缓勾起一丝颓靡的笑意。

“祁岁桉,我的命是你要救的。”

陆潇年眸光逐渐冷静下来,泛出让人无法忽视的痛,“救了,就不能再丢掉了。”

说完,陆潇年将他从怀里放出来,托着他一点点放低到榻上。他将祁岁按的手脚慢慢塞回到被子里,动作轻缓小心,像是怕会弄碎精贵瓷器一样。

门外雨声淅沥,在拉开门的前一刻,陆潇年缓缓呼出一口气。他闭上眼,就出现那双又惧又恨的眼睛,心脏泛起后知后觉的痛。

后怕也随之涌上来。

陆潇年的唇边却蔓延开来一丝凉凉的笑意,他上瘾似的品尝着那种痛意,仿佛这才能证明他还活着。

祁岁桉还会恨罢。

但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已经吻过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着关门声,屋子里阒然静了下来。祁岁桉用力平息着微喘,仰头朝四周打量。

房内锦绣雕梁,从壁画到摆件都泛着新亮,他对气味天生敏感,甚至能闻到家具上还有新漆的味道。

虽不知身处何地,但已然是出了西梁,且暂时安全了。

唯一令人不安的因素便是陆潇年。

醒来时,他明明像是正要掐死自己的,可后来却又走了。

他动了动身体,四肢都开始回复了知觉,手臂又麻又沉,跟之前被下药之后的反应是一样的。

陆潇年居然还有暮冬配的药,不用想也知道他为何一直带在身上,怕是早就想好一旦找到自己后好随时故技重施。

方才真的是十分惊险了,幸亏杨静山门外那几句提醒,陆潇年也还算尚有一丝人性未泯。

祁岁桉缓缓移动四肢,抬起手臂,这时,门吱呀一声又开了,祁岁桉迅速摸过系在腰间的带子,抓在手心里。

若是陆潇年又来,他就打算用这跟腰带勒死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他很快就松了口气,因为进来的人是杨静山。

“殿下,你还好吧?”花朝慢慢走近到他身边,眼神却赫然愣怔住了。

祁岁桉望着他看自己的眼神,以为是自己的嘴唇被陆潇年啃破,脸不自觉地发起热来。

他没想到一醒来就要受这样的折辱,顿时感觉无地自容,如芒在背。按说杨静山不是这般没有分寸之人,看出自己的窘迫不仅没有转开视线,反倒弯腰俯下身来,凑近了更仔细地看他。

“干什么!”祁岁桉有气无力,但眼神冷厉。

“殿下,你这肩上……怎么出血了?”

◇第89章脏了

血?

祁岁桉低头,果然肩头一大片血迹洇透了白绢中衣。但这显然不是他的。

看见祁岁桉眼里短暂的茫然,花朝随即也明白了,移开视线解释道,“看来,是他伤口崩裂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根据这个血迹的位置,不难想出陆潇年做了什么,以及用力程度。伤口崩裂来是必然的。可看他方才从屋里出来时眉眼间蕴积的阴郁就知道,他那张嘴必然又没用对正地方。

可再这么下去折磨的是他啊,他已经提心吊胆快十日了,他们二人偏又都是那样骄傲的性子,但凡有一个长嘴的也不会弄成现在这般地步。

于是花朝先是长长叹出一口气,然后拖着脚步沉重地走到屏风后面,从炉火上取下药砂壶。

慢火煎熬的药汁还在咕嘟咕嘟,壶嘴处冒出白色的雾气,药味刺鼻。花朝给药碗上铺上一层纱布,脸上愁云密布。

“他的伤,如何了?”祁岁桉一说话才发现嗓子像吞下沙子一样磨得疼。

花朝不答话,眉眼垂得更低,还不易察觉地叹出一口气。

见他这副样子,祁岁桉眉心簇起来。“这是何意?”

“唉,殿下不必忧心,反正他那条命啊让他也糟践不了多久了。”

说着,他把药壶拎起来,慢慢倒在纱布上,一点点滤出半碗棕褐色浓稠的药汤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偷偷瞄了眼祁岁桉,继续怨道:“你昏迷五日,他就在这杵了五日,药不喝,觉不睡,饭不吃。要我说,殿下你当时多余把他推开救他。”花朝颓丧地用扇子扇着热气。

难怪那张脸方才看上去那么苍白。祁岁桉又低头,看了眼肩头的血迹。

在水边陆潇年朝他奔来时的样子清晰地浮现在眼前。风将他额前的碎发吹乱,凌乱地遮挡着他骤然惊恐的双眼。

那一瞬,他第一次发觉原来陆潇年也会害怕。

可是,他是不想活了么?陆潇年朝他冲过来的短暂瞬间里在想什么?

那自己呢为何推开他?

自己当时又在想什么?

每次想到这里就想困兽走进死路一头撞上一面铜墙铁壁,头遽然又开始痛,像被劈开的裂缝里荡出了余震,深深往根里去。

祁岁桉用手扶住头,埋在双臂间,看上去十分痛苦。

“殿下,”花朝赶忙走过来,“我给你开点安神的药,你好好休息。”花朝看他这样子又有些于心不忍,怀疑自己是不是演得有些过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县令送来的那些药,可不是什么以次充好的样子货,党参、灵芝、枸杞、熊尾都是贡品级别的,更不要说什么鸡鸭鹿鹅,厨房天天都做不过来。

陆潇年虽然吃得不多,但有这些吊着,已经脱离了最初的危险。

但是……

既然已经演了,花朝了解祁岁桉的性子,就算此时他还是会走,但也不会真的罔顾救命之人的性命之忧一走了之。

祁岁桉胸口闷闷咳出两声,抬起头,像是要起身。“我欠他一条命,我还他便是了。”

这话把花朝吓得不轻,立刻扶住他道,“殿下,切不可这样想。他为了找你……唉”这些话花朝在心里转了一圈也没敢说,他知道现在祁岁桉心里恐怕还是没有接受,说得太多只会成为负担,只会让陆潇年在他心里更加可怕可恨。

他们其实都没有时间好好相处过,花朝知道这根本急不来。

于是他放轻缓语气道,“殿下,乐安还盼着来看你,前几日听闻你落水昏迷不醒,又发了热,现在才刚好。你们二人此刻的身体实在不敢让你们激动。等殿下养好了身体,我让他来看你。”

听到乐安的名字,祁岁桉喜出望外地眼眸亮了一瞬。

“他在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花朝点头,“此次出京来寻殿下,陆将军同意将乐安一并带出来,乐安现在已经不是宫里人,将军给了他自由身。”

祁岁桉沉默。

“先喝药吧殿下。”

祁岁桉接过药碗,苦腥味冲鼻,顶得他喉咙处发酸。

祁岁桉仰头而尽,舌根处留下浓郁的苦涩。“那今夜呢?”

“今夜……我去看看他的伤,但我估计他紧绷了几日的心弦一松,八成是早就昏睡过去了。”

花朝说的一点没错。

陆潇年出了翠轩阁,走出没几步就开始觉得天旋地转。强撑回房里,距离床榻还几步远的时候一下向前栽过去,幸好一旁有清秋把他一把扶住。

几乎是昏死过去一样,怎么叫也叫不醒,把清秋吓得脸色煞白。

花朝来看过后,没想到他这一睡居然睡了两天一夜。等陆潇年睁开眼睛时,居然以为自己还在梦中,眼前都是幻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为他看见祁岁桉长发垂肩正披着黛青鹤氅,眉头紧皱地望着他。那双冰冷如霜的眼睛令陆潇年浑身冷得一哆嗦。

祁岁桉面无表情,看不出悲喜,像水面上的一块浮冰。但眼窝深陷了下去,显得人清瘦地可怕。

“你醒了。”祁岁桉道,若不是眼神一错不错地落在他脸上,陆潇年几乎都要猜不出他在同谁说话。

花朝快步走进来,看着他俩,眼睛里含着点笑意道,“还得靠是殿下福泽深厚啊。”

陆潇年掀眸问:“我睡过去了?”

“你是睡死过去了。”花朝有恃无恐地笑了一下。说完他往祁岁桉身上看了一眼。

陆潇年看他手里那碗浓得像泥浆一样的药,皱起眉,头微微朝后躲了一下。

但这微乎其微的闪躲一寸不落地落尽了祁岁桉的眼中。

“我不喝。”陆潇年不自在地偏开了点视线,最终落在祁岁桉白中透粉的指尖上。

花朝面色为难地看了眼祁岁桉,脸上的表情分明在说你看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状,祁岁桉接过药碗,道,“我来吧。”

花朝说这药只要连喝十日就能好差不多,届时他再离开也不迟。

他说的对,他当时不管处于什么状况,既然想去救他,就是不想看他去死。他确是欠他的,是该好好还他。

只有生死两清,他才能继续去做自己要做的事。想及此,手里的碗忽然沉得坠手,扯得身体里不知什么地方跟着泛起细密的疼来。

他低头,眼睛望进哪浓稠的褐色汤药,再次告诉自己,他欠他的。

于是祁岁桉换了神色,颇有耐心地用汤羹盛起一勺,放在唇边吹。

陆潇年藏在被中的手指还是掐了下虎口,痛感清晰传来,熟悉的场景,只是二人调换了身份。

药汁的味道并没有温度变化而变得更和颜悦色,但祁岁桉望向他时,眼中的冰融化了不少。这令陆潇年有种春日煦暖的错觉。

墙外不断传来孩童们的欢笑声和脚丫踩在水坑发出的水花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望了眼窗外,雨虽停了,但天还是阴沉的。枯枝干叶也扑簌簌地随风掉落。

明明仍是初冬。

祁岁桉的细瘦修长的手指捏着药匙,送到了陆潇年的唇边。

唇瓣上传来一片温热,同昨天的那个吻一样。

陆潇年低头,缓缓靠近,开启双唇含住,吞下那苦涩难耐的药汁。

他黑密的眼睫遮蔽着那双幽深的眼,眉头微微蹙着,舌尖在喝完那勺苦汁后舔了下唇,这样子看上去竟有几分乖顺。

祁岁桉收回视线,低头去盛下一匙。瓷匙的底轻轻擦过碗沿,发出细细簌簌的摩擦声,脊背好似上窜出一连串的火花一样。

屋子里被熏得很暖,祁岁桉发觉手心出了层汗。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当汤匙越靠近陆潇年的唇,手就愈发不受控制地微微抖动起来。

陆潇年垂眸看见汤匙里因为微抖泛起的细密波纹,唇线紧抿,他忽然后仰了一点,祁岁桉就跟着向前一寸。这往前的一俯身,手偏了力瓷匙里的药汁倾斜,就洒落在了陆潇年亵衣上。

祁岁桉低头,怔然望着那片药渍,不偏不倚就滴落在陆潇年两腿之间,在白绢上留下一片尴尬的污渍。

忽然,头顶上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紧接着祁岁桉的手腕被捉住,祁岁桉有几分愕然地随之仰头,望向陆潇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脏了,殿下,怎么办?“

【作者有话说】

本周还是w更,最近有点忙,但是肯定会更的。么么

◇第90章错觉

暖炉熏熏,热气蒸腾,空气沉默凝结成水珠,结在雕镂繁花的窗上。

陆潇年望着祁岁桉不说话。

“陆潇年,若你以为你还可以随意折辱我,你就错了。”祁岁桉放下碗,冷冷道。

“我记得在昭狱里见殿下的第一面我就在问,殿下因何而来,可直至现在我也没能得到一句答案。”陆潇年突然道。

“殿下对流萤可不是这幅样子。”

如果流萤只是流萤,就好了。

像被一下戳中心脏,酸酸软软地疼了一下。祁岁桉掀起眼眸,像似隔着山水,远远地望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知道。”陆潇年想伸手抱住他,但他忍下了。

“我会给你时间。昨天说了是最后一次,就不会随意再碰你了。”

不等祁岁桉答话,陆潇年食指推开碗沿,道“我去换一下衣衫。”

他作势起身,但扯到伤口时不由蹙眉轻嘶一声。

望着他捂着胸口上的伤,祁岁桉放下碗。“别动了,我去给你取来。”

“多谢,殿下。”

望着祁岁桉的背影,陆潇年眼角弯出一点薄如秋水的笑意。

祁岁桉从木架上取下熏好的衣裳,手中的衣服散发出淡淡皂角味,干爽利落,就像这间屋子,药味、炭火、木头,家具,每样除了自身东西本该有的味道,再闻不到其他。

这也是一贯以来陆潇年身上的味道。没有熏香的遮掩,身上从来都是自然的,直白的。

他把手中衣物递给他。

陆潇年接过,掀眸道,“殿下若不介意,我就不起身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从床上撑起上身,眉宇间的神情虽与平时殊无二致,这么个简单的动作额头竟然冒出一层细密的汗来。

祁岁桉不语,也没有上前帮他。

陆潇年单手解开腰带,抖落掉带伤的那一侧衣袖,裹着纱布的伤口露出来。蜜棕色的胸膛紧实地被层层白纱布缠裹,祁岁桉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眉,然后转移开视线。

他有些后悔没早一点转开视线,此时不论走开,还是避开眼前那片饱满贲张,都显得有些过于刻意。

于是他垂下眸子,端起药碗。

“药凉了。”

呼吸像一根绷起的弦,祁岁桉快步走回到炉火边。

炉火边的空气被烤得干燥,不再那么粘稠湿重,祁岁桉暗暗呼出一口气,那根弦才阒然松了下来。

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一声轻而短促的笑声落进空气中,陆潇年安静地换衣服,再无他话。

当祁岁桉再次端着冒着热气的汤药碗回来时,陆潇年早已穿戴整齐,只是祁岁桉的余光还是扫到他胸口,伤口上又透出些血迹来。

祁岁桉眉尖略略蹙着,开始给他喂药。他心底期望陆潇年识相些不要再说话,赶紧做完这差事后好回去躺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概是看出了他眉眼间的阴沉,陆潇年的确也没再说话,两人默契地找到了暂时得以安然相处的距离。只是害祁岁桉手臂必须长长地绷直,以保证不会太近,汤药也不会被他再吓得晃洒出来。

半碗药,竟比他抄一夜书都累,手臂不一会儿就酸的发麻起来。

而陆潇年认真地一勺勺喝药,目不斜视偶尔才会目光扫过祁岁桉那木然紧绷的唇线。

看他浑身僵直的样子,就好似有一副煞有其事的盔甲包裹着他。

欲盖弥彰。他越是这样严阵以待,陆潇年心底就越能确认祁岁桉推开他的那一刹那是出于什么。

但他不敢声张,他知道此刻的安谧有多来之不易,以至于他宁愿忍着,压着每根叫嚣的神经。

只有他自己清楚,心底的疯和渴时时刻刻都在啃噬着他,而那才是真正的他。

“那幅画真的在你那吗?”祁岁桉忽然问。

恰他一抬眸时看见陆潇年眼眸中隐隐有锐意。他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仿佛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正在将他一眼看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说不清道不明的愠气腾起,祁岁桉面色沉沉,咚地一声将碗摔回到桌子上,站起身来。“我看你也没什么事,自己喝药吧。”

繁乱的心跳听在耳朵里恍若刺耳的讥讽,陆潇年的目光总是令他想逃。

陆潇年心神一震,忽地拉住他的手。“没有。”

手心被宽大粗粝的手掌攥住,祁岁桉低头看,这只手竟然堂而皇之地就这么牵着。

陆潇年立刻松开了手。乌沉沉的眼睛里有几分可怜,明明陆潇年之前从未再他面前露出过这种神色,但不知为何祁岁桉竟然感觉熟悉。

祁岁桉涩滞住,一时站坐都不是。他面色紧绷道,“若不是杨静山说是你救下了乐安,我才不会答应来帮他给你喂药。陆潇年,你这些瞒神唬鬼的伎俩困不住我,除非你还将我用铁链锁起来。”

陆潇年眼眸忽然黯下,心想他倒是真的想。把他锁在金笼子里,锁一辈子。

“除非,你想得到一堆白骨。”祁岁桉眉眼冷下来。“我欠你的命,我亦可拿命还你。丧家之犬,宁折勿辱,我以为你懂得。”

话音落,祁岁桉头转身走出去。

干燥而沉闷的空气被阻隔在门内,雨后的清新扑面而来,但祁岁桉仍觉得透不过气。

他惶然逃离了这扇门。

如果流萤只是流萤,如果陆潇年只是陆潇年,就好了。他再次想。

接下来的几日,两人相安无事。县令还是有事没事地往这宅里跑,但陆潇年几乎从不见他。祁岁桉将自己关在屋子里,由乐安陪着,只有在一日三餐和用药时,陆潇年才能见到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吃饭的时候,祁岁桉和陆潇年坐在桌前一起用饭,但隔着数道精贵膳食,两人沉默地各吃各的。

偶尔筷子会夹到同一道菜,又会一触即分,而后便默契地谁也不会再动那道菜。

可即便他知道祁岁桉吃得并不开心,但他仍难以克制必须要每日见到他才会安心的念头。

他劝慰自己,已经让步了这么多,就让他在吃饭这件事上越界一点吧。仿佛冬日里这间暖熏熏的屋子里,那些安静的、只有碗筷清轻触的叮咚声响会给他一种已经获得了实实在在的幸福的错觉。

可他并不知道,这样的错觉像落山的太阳,余晖遮遮掩掩进入了倒计时。

这日晚饭后,清秋靠着陆潇年的门边,准备和孟春换班。

“老大,我总觉的那个县令不对劲?孟春你来看。”清秋挑着眉往窗外看那县令的背影。

孟春闻言立刻警戒起来,走到房门边挤在清秋身边往外看。窗外蜿蜒小路上有一胖一瘦两道身影,正是那张县令和带来的小厮。屡次失败见不到京城来的这位大官,送的东西也都被折成租金退了回来,走起路都像飘忽着的无根野鬼。

“哪里不对劲?这宅子的租钱包括他送来的那些药材,咱们可是翻了倍给的。”

清秋用肩把他撞开,笑道,“哈哈,瞧你,说什么你都当真。让你替我找姑娘你怎么不当真?”

“你……”孟春忽地沉下眸。

“哦,我知道了!还惦记上次清月楼的姑娘,才舍不得给我呢对吧?”清秋笑着闹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姑娘?”陆潇年问。

“就是前两天,张县令来请咱们弟兄几个去酒楼,里面有个唱曲的姑娘,人长得那叫一个水灵灵,教我孟春哥哥看得眼睛都直了去!”清秋学着戏文里的念词。

“你快闭嘴!”孟春一把钳住清秋,“老大,别听他胡说,我是觉得那姑娘总跟清秋眉来眼去,怕她、怕她……”

“哎呀呀,疼,松手!”清秋被按得跳脚。“明明你就是嫉妒人家姑娘看我不看你……”

孟春没松手,反倒手腕上更用了几分力。“我盯着她是怕她给你酒里下毒!你都忘了你上次那条命怎么捡回来的了吧!”

上次吓得他魂都快没了,这个清秋,实在欠教训。

“好了,别闹了。”陆潇年沉声,孟春立刻松了手。

清秋也见好就收,瞪了孟春一眼。

“那县令怎么了?”

清秋委屈,揉着自己泛红的脖颈,嘟囔道,“他每次回去时,都会故意绕到翠轩阁,可出府的路又不在那边,我都发现好几次了。”

陆潇年放下手中书,掀眸道,“你没看错?”

“我怎么会看错。”清秋仰起脖颈,瞪孟春。“我眼神最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眼神好,会分不清哪个是太监哪是九殿下。”孟春冷哼一声。

陆潇年抬手,制止道:“去查查。早就觉得他一个小县令,就算邑县富庶,也不至于如此奢靡。”

“是。”清秋和孟春异口同声,两人随后视线撞到一起,又各自弹开别转过头去。

“那他送来的那些女子衣裳首饰,要不要也寻个机会给他送回去?”孟春问。

陆潇年手指点在翻开的书页上,眸光沉浮不定。

半晌,才缓缓开口,“先留着,说不定用得上。”

恰这时,花朝送药进来,看到门边两个人剑拔弩张,无奈弯唇一笑。看他二人从小争执到大,仿佛又回到从前,心底升起一股暖意。

“俩斗鸡,斗累了就去歇歇,一会儿来盯老大喝药的人该不敢进门了。”

那可是要命的。

清秋闻言立刻闪到一边,朝孟春吐舌头。

孟春攥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叩门声按时敲响,孟春恭恭敬敬地拉开门,朝门外一身朱紫衣袍的祁岁桉行礼,“见过九殿下。”

清秋也跟着行礼,抬眸间发觉祁岁桉跟以往不大一样。

陆潇年放下书,也望着走进来的祁岁桉。

花朝迎上去,笑道,“殿下今日气色不错。”

祁岁桉接过花朝手上的药碗,展眉浅笑。“日子过得快,不觉就快十日了。”

说完,他不紧不慢地拿起汤匙,低下头吹散热气,白雾袅袅散开,露出陆潇年凝重的眉目来。

祁岁桉带进来外面满身清冷,徐徐钻进陆潇年心底。

“十日如何?”陆潇年望着那双他,烛火映得他眼瞳如墨。

祁岁桉冷笑一声敷衍道,“见你日渐好转,已无危险,我高兴。”

陆潇年忽地觉出不对来,视线凝在祁岁桉明艳的脸上,道,“花朝,你们出去。”

门声响起,屋内霎时安静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潇年从枕下抽出一把小巧的匕首,缓缓拔下刀鞘,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祁岁桉道,“殿下不是还没看那幅画么。”

祁岁桉眸色一滞。

“现在肯拿出来了?”祁岁桉问过一次,但陆潇年含含混混他也就没再提。

陆潇年点头。“本也是想找到你后亲手交到你手上。金砂矿一日没找到,四海之内皆惶惶,你这些年不就是想找到它吗。”

陆潇年再次将刀柄递出去,心头泛起密密麻麻针扎似的痛。

“还有一刀,你说以后会找我来讨。如果真要走的话,就先把这两件事做完吧。”

◇第91章两清

微微怔忪了一下,祁岁桉缓缓接过那柄小巧锋利的匕首,将刀刃一点点靠近陆潇年。

冰凉的刀刃落在陆潇年的下颌上,望着陆潇年的神情,祁岁桉忽然想起为何会觉得熟悉了。

梦中那只大狗,与现在陆潇年所露出的眼神一模一样,黝黑的眸光里总是带着几分小心和哀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祁岁桉被自己这种荒诞不经的想法也吓了一跳,刀刃抵在陆潇年的喉结上,淡淡道,“你喜欢我?”

陆潇年目光不偏不倚地望进那双墨蓝的眼睛里,眸光沉静。

“我以为你早知道的。”

祁岁桉敛下眸光,忽然道,“你给我讲讲京中这两年发生的事吧。”

陆潇年看着他收起刀,心里好似有一块大石头落了地。他走到窗边,望着窗外那片清透月光,刚才的惶然波澜才逐渐抹平。

他讲了刘陆两家的党争,讲了皇后越俎代庖笼络朝臣,讲了皇帝愈发昏聩在后宫不理朝政装聋作哑,讲了刘家倾塌搜出多少金银,还讲了天天到东宫溜达的三皇子。

祁岁桉听着听着,生出一种恍惚来。

仿佛那是上辈子的事,与他毫无干系。他不过是沧海一粟,芸芸众生中的一粒微尘。

他望着陆潇年坐在窗边就着月光喝茶,捏着青瓷茶杯的手骨节分明,他想象不出那些被他一语带过的种种背后,就是这样一双手在搅弄。

他随意可以捏死任何人,可他却将刀递到自己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不怕我真杀了你吗?”

听他这样问,陆潇年忽笑了。“我早说过,同你死在一处倒也省心。”

“疯子。”祁岁桉道。

陆潇年勾唇,“你推开我的时候,不也是想寻个解脱么。所以你也是个疯子,可惜我们没资格死。不过,疯子就该和疯子在一起。”

祁岁桉也笑,“也是,扯平了。”

像他们这样,生下来身体里就混合了高贵和肮脏的血,怎么能不疯呢。祁岁桉忽而觉得乏累,站起来走到门口,“其实没什么好值得喜欢的,一条破败身子,若不是还有些残念系着,早该消散了。你我从此两清罢。”

“清不了。”陆潇年神色紧张地站起来。

比起离开他,祁岁桉这种颓败的神情才更让他害怕。“祁岁桉,除非我得到我想要的,否则你跟我清不了,扯不平。”

祁岁桉视线落在陆潇年冒出一层青茬的脸上,他淡淡道,“你不累吗?”

过了一会,祁岁桉又轻笑了一声,抵着门的手忽地垂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你有句话说得没错,我们没资格死,更没资格一走了之。”

那幅画,祁岁桉这几日拖着不提,其实是有意的。因为一旦打开看了,这些日子平静的假象就彻底破了。仿佛只要拖延着不去打开,假象就会是真的。但他给自己定的十日期限到了,他再没办法自欺欺人下去了。

金砂他一日不找到,四海之内一日不得安宁。若真落入他人手中,天下苍生就会经历生灵涂炭的人间地狱,他也愧对母亲的信任和嘱托。

胸膛里闷闷地压着一口气,不上不下,他转身问陆潇年:“那画在哪?”

陆潇年站起身,从他身旁擦身而过,来到床榻边。他拉开床柜,将画轴递给他。

裹布上还沾着暮冬的血迹,祁岁桉手指有些不由控制地解开上面的牛皮绳。

陆潇年尽管很不想提那个人的名字,但他还是开口道,“虞楚说,金砂矿的位置就在里面的夹层里,但我仔细看过,那个破洞的边缘能看到些金粉微末,我疑心月妃娘娘在里面特意加了金砂,以防有人想烧毁或者破坏它。你打开时要小心。”

祁岁桉停了手,道,“那我拿回去。”

“就在这吧,我陪你。”陆潇年将画从他手中取下,走到书案前熟练地拆开画卷,一点点铺展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92章心乱

熟悉的画面在祁岁桉眼前徐徐展开。陆潇年让开位置,后退至祁岁桉身后。他的视线越过他肩头凝在他瓷白如玉的侧颊。

从侧面看,祁岁桉鼻梁高挺,浓黑睫毛微垂,眼尾一小片翳影遮掩了他眸光里的情绪。

他能想象到再见到自己的阿娘却是天人永隔的那种心情。就像当年看到母亲的牌位时,他想,一个活生生的人,如何就只剩下了木头上一些冰冷的笔划。他不敢看清他们的名字,也不敢念出声,好似只有闭上眼他们才会活过来。

忽而,祁岁桉削薄的双肩颤抖了一下,陆潇年一时分不清是烛光还是他心头的那片月光。

他伸出手掌,在几乎要落在祁岁桉肩头时,又陡然悬滞在半空。他缓缓收拢五指,将手又收了回来。”

陆潇年道,“物归原主了,你现在想怎么处置都可以。”

祁岁桉指尖轻触画上的女子,眼前逐渐氤氲。他想象不出外面兵荒马乱,国破家亡之际,她一个女子如何能画出这样的清风明月来,她当时在想什么。

母妃留下它,是要以此保他能登上皇位吗?还是说,仅仅是希望它不落入它人手中,以免苍生之苦?若自己手握着这可以毁天灭地的权力,他又有几分信心能不被膨胀的野心裹挟,成为又一个皇权的奴隶?

想起父皇脸上那些早已刻进皱纹里的伪善和无力,他突然害怕自己有朝一日也会成为这样的人。

“不要怕。你和他们不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身后忽然落下一道声音,声音很轻,像一朵空气。

祁岁桉转身,墨蓝的瞳眸里蕴起一层水雾。他望着陆潇年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都说了我也是个疯子,你如何就知道我会和他们不一样?”

胸中有一股横冲直撞的欲望,翻搅着陆潇年的理智。他恨不得将眼前的人压进胸膛里,深深吻他,告诉他你想要的一切,我都愿剖骨剜心的给你。

但他强压下翻涌沸腾的欲念,手脚僵硬地站在原地,“因为你是祁岁桉。你的名字里没有玉圭金臬,没有万里鲲鹏,你只想岁岁安安。”

陆潇年脚尖向前移了移,烛光给祁岁桉脸上镀上一层毛茸茸的边,他的皮肤泛出瓷器釉质的淡然光泽,世间万物自此皆黯然。

他屈起食指轻轻蹭去祁岁桉脸上蜿蜒而下的泪水,收回的手指最终落在祁岁桉的柔软的耳垂下,轻而珍重地捏了一下。

“有我在,不要怕。”

两日后,孟春将两封信放在了陆潇年的桌案上。

一封是皇后的,问他还要在这里躲多久。另一封是从半路拦下的,是张县令送到京里的。

“果然是个首鼠两端的小人。”信上,张县令将陆潇年在这里的一举一动都告知了一位大官,中书令下的一位门客。

陆潇年甚至想不起这人的名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他想起这人与三皇子倒是在一处喝过酒。若是丞相的人,他并不怕。但若真是为祁禛搜罗祁岁桉消息的,他怕心火正旺做着太子梦的三皇子真会失心疯做出些什么来。

“传个口风出去,我呆闷了今晚想出去走走。”

张县令接到府上的消息时,几乎从梨花黄木的案前蹦起来,兴奋地拍掌,“我就说,纸扎人穿衣服,空端个架子罢了。这些京里来的我见得多了,哪个是干净人!何况这可是江南!快去清月楼摆上最好的酒席,不相干的人都给我撵远点!”

“还是老爷英明!”小厮笑得谄媚。“不过,陆皇后的心思那可是司马懿之心,何况陆家现在正盛,三皇子能有胜算吗?”

“你懂个屁,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三皇子那边可是正儿八经的皇子,他陆潇年还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篡权夺位不成。

“再说一旦确定了祁岁桉已死,那皇上膝下可只剩下这么一个堪用的,若真靠上这艘大船,你老爷我就是这船上头号功臣!”

小厮闻言点头如捣蒜,跟着心旌摇曳做起了京门大户大管家的梦来。

月上重楼,清月楼花灯摇曳,但人影却寥寥。

陆潇年坐在千层帷帐正中,周围莺转燕啼,流苏摇颤,个个媚眼如丝。

“陆大人,邑县这乡居野处自比不上盛京,大人可别嫌弃。”

“张大人客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清秋也跟着在后面翻白眼。

心道就眼前这阵仗,还有他新宅子里那些黄花梨,京中二品尚书家中也不会有他的多。

“前几日陆大人身受重伤,下官整日忧心得茶饭不思,今日听闻陆大人好转,就想带大人出来散散心。这清月楼可是江南小名楼,这里的佳酿和佳人都是一绝,心情愉悦,伤也能好快些不是。”

张县令端起一壶琼梁酿,要给陆潇年亲自倒酒。陆潇年手掌挡了下,施施然道,“佳酿就免了,有伤在身。”

县令恍然拍了下自己的脸,“瞧我,瞧我,忘了大人身上还有伤,下官自罚。”

陆潇年看他三杯下肚,移开目光道,望向帐外灼灼桃色,淡淡道,“佳人倒是不错。”

面色开始泛红的县令,朝一旁小厮挤了挤眼,立刻有雪肤花貌的江南女子鱼贯而入。

皎皎清辉落了满地,伶仃小院内绿竹幽静。乐安一边研墨,一边怔怔出神地望着垂手站在书案前的祁岁桉。

多年不见殿下主动说要写字,一般这种时候乐安都不敢多嘴说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花朝方才来送药给殿下,顺便说了今晚不必等他家将军用晚饭。

祁岁桉问:“病了?”

花朝面色讷讷地摇头。

乐安追问,“那去哪了?”

花朝悻悻不敢撒谎,老实道,“是张县令请陆将军去了清月楼。”

乐安一个没忍住,“这病还没好,就去喝花酒了?”

盯着乐安圆瞪的眼睛,花朝坐立不是。他夹在陆潇年、祁岁桉和乐安之间感觉再这样下去,也要大病一场了。

他寻了个借口慌忙退下。

乐安大气不敢喘地看着祁岁桉,只见他敛了敛衣袖,唇角平直,缓缓在纸上落下一笔。

夜里,等祁岁桉睡下后,乐安从翠竹轩退出来蹑手蹑脚走进花朝屋里,房里烛火半明半昧,院里大多人都睡下了,只有花朝还在用铜称称药,准备明日的药。

见乐安进来,他脸上的疲倦瞬时消散,他放下称笑着迎上去,举起双手示意无辜。“与我无关啊,我拦他不让他去,可他也不听我的啊。”

乐安知道花朝其实也为难,这段时间压力都压在他心底,于心不忍再说什么,于是静静绕到花朝身后。

“你做什么,又咬我?”花朝要转身。但被乐安按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乐安的手指在他后背滑动了一下,但觉得碍事,微凉的手指忽地钻进他罩衫里,激得花朝周身一颤。

“我问你,这是什么字?”说完乐安就在花朝的后背上划动起来。

指尖所经过之处都像火烧,花朝呼吸都跟着灼热起来,索性比划并不多,两个字很快就写完了。

沉默了半刻,花朝说,“开无头,亡无首。”

烛火哔剥发出响亮的一声,衬得四野安静恬谧。

乐安听得愣住,眉眼间都是疑惑。

花朝从衣衫下捉住他的手腕,转身对他轻笑道,“你家殿下呀,心乱了。”

乐安更听不懂了,手心被展开,就见他在自己手上一笔一划地写下这两个字,挠得乐安心上又痒又麻的。

“那陆潇年故意的?”乐安双颊微红。

“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么。”花朝微眯眼,给他搓热手,“你当张县令这个官怎么来的?那是早先刘家为了铺建福寿沟,沿路把各地的县官都换上了自己的人,一路这么安插下来的。所以他一开始就是三皇子的人。所以要想保护你家殿下不被人发现,只能先演给他看,待他把假消息传进京,他们二人伤也养的差不多后再暗中启程护送殿下回京。

“还可以趁机谈谈殿下的态度,一箭双雕。”

“那这还得演多久啊?我家殿下写了一晚上的字了。”乐安不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花朝嘴上笑,心里却不甚乐观。“那要看他俩谁耐性好了。”

过了会,花朝忽然又拉住乐安,道,“我倒是有个办法。”

【作者有话说】

宝们,存稿阵亡。以后也是每周更w字,大概4章,但会改成隔日更

辛苦追更宝宝们了鞠躬ing

◇第93章燥火

一连三天,陆潇年夜夜都去清月楼,几乎都是快到天亮人才回来。

乐安本来对花朝出的馊主意嗤之以鼻,但眼见祁岁桉写了三天的字,写完的字都来不及收,晾满屋子里到处都是。人看上去倒是没什么不同,就是这字是越写越难看。

“官商勾结,成何体统啊!”乐安气鼓鼓地进门来,“听闻张县令将当地的富商积聚,喝完花酒就夜游溧江,彻夜笙歌,这陆……陆将军是当真一点也不惜重陆家名声了!”

今天天冷,乐安沾了一身寒气,走到炉边,将手悬在上面搓暖。

“殿下,要不咱们也出去散散心吧,我听闻这里可多好吃的了,我一直憋在屋子里翻来覆去就那几样吃食,闷死了。”

祁岁桉本没什么想法,但听乐安说临近年根,很多商船往来,码头热闹的很。他忽然想到小陶,也不知自上次一别,后来他如何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去换件不打眼的衣服吧。”

“真的?”乐安闻言高兴地眯起眼,“那光衣服不行,单单殿下这容貌穿什么也是会打眼的。”

祁岁桉想了想,确实他怕小陶认不出自己,也怕这样不安全,于是换回之前的那张脸。

邑县是溧水边的一个小城,其实不大,几条沿江而建的街,纵横交织,幡旗飘扬挤挤挨挨地招揽着各地商船,出了府邸远远就能看到清月楼。

乐安状似无意地拉着祁岁桉边走边吃,还没到清月楼就开始打嗝了。

两边吆喝声叫卖声热闹非凡,可唯独清月楼门前门可罗雀,乐安从钱袋里掏出两文钱买下了一包云片糕,边吃边打听。

老板见他小小人,眼睛清凌凌的,像是个有钱人家的,就偷偷告诉他,说这清月楼里的姑娘们全被一个被京里来的大官包下了。

“全包?!”乐安一下没搂住声音,偷偷捂嘴朝身后瞄了眼,祁岁桉垂着手,背对着清月楼望着灯火熠熠的江面,不知道在看什么。

“每个姑娘都得了这么大一枚大金锭。”老板夸张地用手圈了个圈。“还据说看上了头牌的姑娘,准备带回家呢。”

“乐安,走了。”祁岁桉转身,回身眼神不经意扫过临街最高那层的花窗,里面飘出清越丝竹弦声。

他驻足片刻,那窗子雕花繁复,将暖光割裂成不规则的形状,看不见人,空荡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乐安见状赶忙回到他身边,“殿下,要进去吗?”

祁岁桉缓缓收回视线,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转身径直朝远处的码头走去。

码头上船舶如织,来来往往的纤夫货郎和各地游客,祁岁桉看了一会,没找到他想看到的人,觉得无趣便带着乐安回到了府上。

一跨进门,居然在中厅看到了成箱的女子衣裳首饰。

乐安被这仗势吓了一跳,嘴里嘀咕,“这不会是真要带回家来了吧。”

祁岁桉瞥了一眼,然后远远走了。

“等等我,殿下。”

乐安追上去,心里又骂花朝。还说,只要带殿下去清月楼下绕一圈,殿下准保就会直接冲进楼里去将陆潇年拎出来呢。

哪知殿下连正眼都没瞧上一眼就回来了。

回来后,祁岁桉倒是说累了,卸下面具后早早吹了灯睡下了。

可不知为何耳边都是那恼人的丝竹声,他翻来覆去,想了很多,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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