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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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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潇年的双臂像一对展开的翅膀,将祁岁桉紧紧护在怀中,滚落在一旁。

腿上手臂都火辣辣地疼,祁岁桉睁开眼,看到马头就耷在悬崖边上,半截被割开的喉咙已经伸出了悬崖,就那么空荡荡悬在半空。

心脏像停止跳动一般,许久才重新落回来到胸腔里。祁岁桉推了下陆潇年的手臂,但没有推动。

“陆潇年?”

身后的人没有声音。

祁岁桉使了浑身的力去掰开他紧扣着的双臂,但陆潇年两只手臂硬的像石头,他根本拽不开。

肌肉仍是紧绷的,像僵死了一般,任他怎么去拽、去拉、去推都分不开锢紧他的双臂。

祁岁桉这才意识到陆潇年可能是……

这时,面前出现一双僧鞋,很普通的青灰色僧鞋。

黑衣和尚竺空蹲下身,不知在陆潇年身上点了什么穴,陆潇年的肌肉忽然松懈了下去。

祁岁桉这才得以转动身体。

他爬坐起来,一回身便看到了浑身是血的陆潇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脸上、胸前、腹部、腿上,已经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他好像一只被挂破了无数洞的风筝,所有的地方都在往外冒血,头沉沉地栽到地上,像一只破碎的、濒死的野兽。

“他……”

和尚又在他身上点了两下。

“九殿下,你看到了,公子宁愿杀了他最爱的马,他也不会放弃你的。”

“只要他知道你在这世间一日,他便会疯了一样地去寻你。找到你,囚困你,将你据为己有,这就是你和他的全部余生。”

“他自幼就被当成陆家乃至大盛的希望,接受着常人无法忍受的严苛的训练,他也从未让人失望过。他自然也从未受过任何感情上的挫折,但五年前,因为失去你他才变了。”

“他变得偏执、易怒,但凡是听到任何关于你和西梁王的消息,他都会发疯。那年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遍体鳞伤,其中大多数都是他自己划伤的。”

“他总觉得不该假扮凌云阁的,若就以陆潇年的身份去保护你,或许你还不会那样绝情的离开他。”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离开,才是他唯一的活路。”

祁岁桉茫然听着,那些话断断续续时而清晰时而混沌,粘稠成片地砸在他耳边,但他好似一个字都没听懂。

“你是说,他是流萤?”一句话被他说的断断续续。

竺空垂下眸子,“阿弥陀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祁岁桉望着眼前生死未名的陆潇年,他的视线从那张脸,缓缓一点点向下,最终落在自己刺下去那个刀口。

他怎么会是流萤?

不可能的。

不会,自己怎么可能分辨不出流萤?

陆潇年为什么要救自己?他若真是流萤,他问了那么多次,为何他从来不说!

祁岁桉的脚忽然变得很软,像树被生生连根拔起。他用一只腿撑着,另一只腿的膝盖咚地砸进了血泊里。

浑身血液在倒流,手指尖抬起时无法控制地颤抖不停。就在最终要触到那双紧闭的眼睛时,他又收回了手。

祁岁桉没有任何直觉,麻木地站起身,望着流血不止的陆潇年,撕裂的喉咙里发出喃喃二字——“救他。”

然后他木然地背起暮冬转身走向了不知名的深处。

【作者有话说】

本周在首页大概还是五连更。

感谢你们的评论和海星,没有你们我可怎么办/ㄒoㄒ/~~,等我码完最近这艰难的几章按个儿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73章放手

他没有走向那条弯折得看不清尽头的路,而是走进了林子里,像一头慌不择路的马,他其实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头脑被重重掼击了一样,离开,只是目前他唯一能做的、最本能的决定。

脑中全是刺目的耀眼的光,祁岁桉成了一头完完全全被本能击垮的野兽,那些复杂的、人的感情好似已经彻底崩塌。

震惊。

害怕。

愤恨。

后悔。

迷茫。

委屈。

所有的所有,像一根根错综复杂的绳子缠绕着、盘踞着捆绑在他心头,然后从四面八方同时收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前的路越来越窄,锋利的草叶、荆条割破他的皮肤,身上扎满了灌木刺,还有一些挂在头发上,扎进脖颈的肉里,而他毫无觉察。

林间树影疏密,阳光倾泻下来,在眼前不断斑驳摇晃。

祁岁桉垂散着头发,衣襟松散,脸上像木头人一样迟钝呆滞。他眼前的一切都在随着忽深忽浅的脚步摇摇晃晃。

有一个声音在他脑壳里撞来撞去,像一只想冲出铁笼的鸟,不断地用头四处撞击。

——陆潇年就是流萤。流萤要死了。

这两句话不断交替反复,像毫无意义的呢喃,但是他丝毫不敢停下来。一旦停下,他就连走路、呼吸这样本能的事情都做不了了。他的眼前就会出现陆潇年黑沉的眼神,出现自己刺入他腹部的刀尖,出现他浑身血毫无生机垂下头的样子。

他用力地一口一口咽下口水,好像他的喉咙全部被扼住了。胃里忽然一阵天翻地覆地绞痛,他不得不停下脚步,扶着一棵树干呕吐起来。

苦涩翻涌至喉咙,他吐出的都是黄绿色的胆汁。

他自认为一直是个冷静的人。

他从小便显现出异于常人的自控能力,让他冷静地不像个孩子。被老师训诫打手心,他一声不哭;被罚抄书,就站在勉强到他胸口的书桌前,一抄一整夜;母妃怕有人在他爱吃的东西里下毒,他就能对那盘肉脯视而不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所有曾经有过一点点喜欢的东西,比如树梢上的那只麻雀,母亲给他的安睡香,太后送给他的西洋钟,那个陪他的玩伴小太监……哪怕只刚刚露出一点点苗头,就被他以危险为由彻底推远。

但,只有一样东西例外。

它比所有的东西加起来都更加危险,但却被它藏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只有夜深的时候,他会偷偷拿出来,抚摸、擦拭、戴在脸上,搂在怀里。

他也数不清有多少次,他想象着面具后面的那个人的眉眼、嘴唇、呼吸、声音入睡。又在多少个昏暗的黎明戴着它想象着那双粗粝的手,慢慢伸向自己。

可现在,他被自己亲手刺了一刀,然后为了救自己被马拖拽撞在石头上。

救自己。

他为什么要救自己。

陆潇年,为什么会救自己。他不是恨他、折磨他、以此报仇为乐的吗?为什么要在坠入悬崖前还要来救他!

如果他真的是流萤,又为什么要骗他?

他问过多次、试探过多次,他为什么都不说他是流萤?

那个和尚又会不会也是在骗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累了。

太累了。

为什么每个人的话都要去猜,真的,假的,目的,心思,他句句要猜,要用更快的速度更准确地猜。

可他现在太累了。

他猜不动了。陆潇年说过的话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他再也猜不动了。

他搂紧暮冬又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了两步,然后脚下踉跄了两下,栽到了地上。倒下时,他唇角不知被什么草划了一下,延出一道长长的红痕。

祁岁桉从未如此厌恶过自己。

活该老天会把他喜欢的东西一一收回,他不配拥有。他活该被骗、被利用、被报复,他自以为是的敏锐、聪慧、自控现在看来不过都是笑话。

但凡这些自以为,有那么一点是真的,他为何还会看不出,陆潇年就是流萤?

为何他还会落到此刻的境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暮冬被他害死了。

流萤也被他亲手害死了。

他像一只斗败的蟋蟀拖着残躯破体,走不动,逃不了,心底破了一个巨大的洞。

阳光越来越炽热,炙烤着他。他连掀眼皮的力都没有,也许他的结局就是躺在路边被一只鸟一口吞进肚子里吧。

也好。

一起死在这,倒也不错。

最后他想起陆潇年好像曾说这样的话,心揪疼地呼吸不上来。

轰隆隆,马蹄声贴着地面,细碎石砾像是在震动的鼓面上小幅跳动。眼睛缓缓睁开一道缝,就看到了那道模模糊糊的影子。

陆潇年不知道自己是活着,还是死了。被血糊住的双眼令眼前看到的一切都像沐浴在如血残阳里。

乌黑长发飘散,周身朦胧罩着金芒。一道细长的跌跌撞撞的身影撑开了他眼中的天地,但越来越小,成了一个模糊的,颠倒的,移动的黑斑,渐渐消失在光晕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想让他消失。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他一夜间失去了他最敬爱的二叔,失去了疼爱他的父母,失去了无数与他生死与共的兄弟,失去了追疾,失去了家。

在这场浩劫里,他只剩下了他。

那是他唯一能捞住抱在怀里的东西,是支撑他想活下来的一点念想。

他不能连他也没有了。

像个刚会抬头的婴孩,他摇摇晃晃地抬起头倔强地往前爬了一下,然而剧痛立刻袭来,骨头好似在体内被碾碎的渣滓,而皮囊的唯一作用就是包裹住它们,不让它们难堪地散落在外。

不远处就是倒下的追疾,一道深痕将头和身体分开,只有鬃毛还勉勉强强地连着。追疾的四蹄还在微微抖动,腹部一鼓一鼓,还没有彻底断气。

陆潇年继续爬,身后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这时,一双僧靴占满了他整个视线,挡住了他的去路。

“公子,你的血脉都已被我封住,莫要再动,再失血就真的没命了。”说完,竺空迈步来到追疾身边。

“若我没记错,这匹马叫追疾吧?”他蹲下身,将马头和马身拼回到一起,将马头挪到陆潇年抬手便能触碰到的地方,然后自言自语道:“真是可惜了,当年你二叔和你大哥在草原上三平匈奴才得此一匹昆仑雪王。它极通灵性,日行千里,但却无人能驯,后被匈奴人窃走,险些死在火海之中。最后还是公子不顾性命冲进火海将它救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噗呲一声,一股鲜血喷涌出来。一袭黑衣的竺空身上一滴血都没有,看追疾彻底不再呼吸,他才拔出插在追疾心脏上的刀。

陆潇年的心脏跟着一阵绞痛,但它终于不再痛苦了,这点他还是感谢他的,因为他看出了自己要做什么。

竺空将刀插进土里,双手合十念了一段超度经文。

陆潇年抬手就摸到了追疾的脸,想起它被围困那日。它眼神慌张无措,马蹄在原地踏来踏去几次想冲进火海,但哪怕火舌已将他胸、背上的鬃毛烧糊,但它也没放弃。

可能就是那种倔强的眼神触动了他,和他记忆中的一个人很像。

经文梵音回荡在这半山腰间,忍着痛陆潇年一点点伸出手敷在追疾的眼睛上。

同时,一滴泪滑落,滚入泥土,融进鲜红的血泊里。

二叔当初给它起名的时候说,世间再快的马,也难追相思之疾。陆潇年还能想起草原上二叔说这话时望向远山的神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许久,陆潇年嘴唇翕了翕。

善解人意的黑衣和尚立刻缓缓俯身,靠近陆潇年才能听到他的声音。陆潇年眼眶酸涩,声音嘶哑:“我做皇后的刀,放他走。”

又一滴泪滚落,那双干涸的双眼彻底阖上再也没有睁开。

【作者有话说】

追疾555

◇第74章疯了

沉闷的冬月,被一场新雪打破。厚实莹洁的雪褥铺满盛京,天地间银装素裹。

干燥、轻盈,如绒毛似的雪花异常胆怯地飘落下来,落在枫树下一人散落着的乌黑发顶。

一串脚印无声踏在松软的雪地上,在不远处停驻。

树下的人仰着头,白皙的面庞被雪映得亮盈盈,可是眼睛里却仍是黯淡一片,像是再怎么样也照不亮。

他走过去,驻足在他身旁。头顶上已经积了厚厚一层雪,也不知在雪中站了多久了。他伸出手,轻轻掸去他发顶的积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不知道戴个斗笠。”

乐安没回头,仍是仰望着树尖,盯着树冠上的那片血红的枫叶似要马上被雪压弯。

走近才能看到那张白盈盈的脸上除了黯淡的眼神,还有冻得通红的下巴和鼻尖,花朝心里一阵没来由的揪疼。

“所以,你是打算一直就这样,再也不和我说话了吗。”

又不知多少片雪花落下,落在乐安微红的眼下,化成了小小的一滩水。

探出的指尖倏地收紧,花朝收回了手。自从祁岁桉消失后,乐安不肯让他碰,把脉也不行。花朝只好也仰头看。

枫园已经被修缮,两年前他们随陆潇年搬回这里住。明明同住在一间侯府上,但陆潇年和乐安之间像是有一堵无形的墙壁。陆潇年从不踏入后院的枫园,而乐安也从不出去见陆潇年。

只有花朝每日无谓地穿梭在这堵墙之间。

“要是觉得闷,过几日西市有庙会我带出去逛逛。”花朝看了半天也没看懂乐安一直在看什么,收回了视线。

目光停落在乐安侧颈的青筋,他把自己的斗篷解下来,拂去他肩头的落雪,把斗篷围在他身上。

乐安的目光很静,已经从最初的歇斯底里到每日得不到消息的麻木,到现在变成了一种深不见底的安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种安静倒是跟陆潇年的眼神很像。但与乐安整日整夜无所事事地发呆不同,陆潇年时刻都在忙,从早到晚,陷入事无巨细的漩涡里,但目光里的安静与乐安一样。

像一片没有重量的羽毛,只要被风轻轻一推就会飘向远方。

自然不会得到什么回答,花朝已经开始习惯这种单方面的对话。雪花偶尔打在他脸颊上,莫名地也不觉得冷。

今夜从皇后那回来,路上就开始飘雪了。一路上,陆潇年倚在轿厢一角闭目养神,鲜少地露出了一点疲态来。

花朝一直以为自己是个爱热闹的人,但居然也很快就习惯和适应了这种安静。

就像此刻,诺大的陆府,琼楼金阙比之前陆家最鼎盛时还要光彩溢目,但寥落的好像这世间只有他们三个人活在这里一样。

花朝突然间就很想说说话。哪怕仍是他自己一个人在说话,但至少身边有人在听。

“其实那天,我不是没有挣扎过。但看到血肉模糊的人就躺在你脚边,无论是恩人、主人还是……兄弟,”花朝已经很久不去回忆那天了,现在回想起来,仍能闻到干燥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我可能是吓傻了吧,我知道我应该去把殿下追回来,或者按约定去校场找他。”

花朝顿了顿,“但我就是移不开脚。”他再次仰起头,望着面前的树。

“我也曾经很恨陆潇年,以为他把我和我的兄弟们生死相隔,让我一个人留在皇宫里只为让我医好祁岁桉的心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开始只也只当是一个任务。完成它,我就可以离开。”花朝喉结滚动了一下,侧头看到乐安的睫毛上已经结了一层水晶,乐安终于动了动,抬手把它们擦去了。

“但,直到我感觉到祁岁桉信任我。一开始我也以为是他的试探,但相处久了发现,他其实是很容易相信别人的人。看上去浑身是刺,但实际上他内心很简单,也很软。”

口中呼出的白雾,在他面前一点点散开。

“你怪我、恨我,我也理解的。如果我那天追上他也许一切都不一样了。你也不用被困在这里,也许还能回到宫里,做那个无忧无虑,风光八面的乐安公公。”

短短两年多,祁岁桉的璟和殿已经成了大盛皇宫里的又一座废墟,所有宫人都被扔进了北三所自生自灭,乐安是他求陆潇年费了很大的劲才保下来的。但为了确保他不会被认出来,乐安就一直被关在陆府后院,哪也不能去。到后来风声过去,反倒是乐安自己哪也不想去了。

至于那间无名王府,随着祁岁桉的消失也被淹没在了荒草丛里。

斗转星移,权力更迭起伏,无论是皇后还是贵妃争斗,还是陆家与刘家厮杀,到头来反倒是大盛的百姓和皇上在目空一切地安静度日。

自从梁广渠的妻女指认是刘臻的儿子以梁家上下性命要挟梁广渠吞毒栽赃,刘臻府邸被封,梁家房梁上又搜出梁广渠生前亲笔写的认罪书,福寿沟贪墨一案才彻底查清。

刘臻将贪墨的大笔银两都用来建一直往南延申的福寿沟,这与孟春他们传回的书信证据不谋而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至于刘臻为何要批建那么多的福寿沟,他死也不肯说。

皇后方才将陆潇年叫到慈懿宫也是要他尽快把刘臻按死,不要让他再兴风作浪。

皇上大概是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已经还不大上朝,任由皇后垂帘听政,掌管三军的陆潇年最终如其所愿地成为了她手中的一柄利剑。

但这利剑也偶有不听使唤的时候。前日,又一个凌云阁的老巢被陆潇年连根端了。

“你知不知道多少人里才能培养出一个凌云阁?”皇后冷眸怒视着陆潇年。

“知道。”

刚扫的那个地下巢穴里挖出一个深坑,里面挖出了近百具儿童残骨。更不要说毒药、刑床、淫具这些东西。与之相比,之前肖柄权的诏狱像个玩具。

“凌云害死了琮儿,但他留下的凌云阁是我筹谋半生才夺来的。当初你答应好的,我放过祁岁桉,你来为陆家报仇雪恨。

“放着凌云阁这枚暗箭你不用,可以,我依着你。但你自捣巢穴是什么意思?!”

陆潇年目光沉静地站着,不回答,也不出声。

皇后见他又是这副样子,无奈地软下声来。“一旦找到金砂矿,你就是这天下的主人,无人能敌了。”

“刘家在替你找,凌云阁在替你找,天下的人都在替你找,你只需要掌握大权就好。年儿,姑母从小就看好你,我已经没有儿子了,只有你才能替琮儿实现他的宏图大志。”

“姑母为何不自己做女皇帝?”陆潇年冷清的声音突然乍响在诺大空寂的寝殿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皇后怔了一下,眼神茫然了一瞬然后摇头,一旁的金僖淡然地剥着橘子,递到皇后手里。

“我的心你至今还不懂。我不是喜欢权力,我只想让应死之人得到应有的报应。”皇后的手抬起,指向一个方向,“他的内心早就被权力啃烂了,你当初已经把刀子架在他脖子上,就该那时让他死。”橘子捏碎在指尖,汁水顺着锋利的指套流下来。

“你疯了。”陆潇年平静道。

皇后冷笑了一声:“或许我们家的人多少都有些疯的血统吧,不然我兄长怎么会不顾死活偷偷把凌云带回来,你以为他只是可怜他吗?

“还有你二叔,兢兢业业为皇家卖命,连已经过门的爱妻都肯休掉。还有你,这个凌云阁早就是爷爷为你准备好的替身,你大可以选择逍遥自在,却为一个人尽可夫的妖孽之子回来,受尽折磨。

“若论疯,你们谁不比我疯。

“哦,还有你那姐,我的好侄女,宁肯放弃郡主远嫁到塞外喝风吃沙,可管过你父母,管过你死活?哈哈哈,都是疯子!都是疯子罢了!”

陆潇年闭了下眼睛,眼前立刻出现了黑压压的树影。他的表情像一片阴影一样平静。

“我也只有这一个条件,不管爷爷和父亲是用什么和那个凌云做交换,帮他成立了凌云阁,都与我无关。我不会用里面任何一个人做替身,也不会发出任何一个命令让他们去杀人。”

“你才是疯了!那是咱们陆家最后的退路,只要你一日不做上那皇位,咱们陆家就没有绝对的安全!”

皇后没等陆潇年回答,面色徐徐沉冷下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但他死了,不可能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皇后的声音和花朝的声音重叠在一起,一起落在这静谧的雪夜。

乐安的睫毛颤了颤,扬起的脖颈大概太久了,僵直酸痛。等这么久了,那片摇摇欲坠的红枫仍没被压断。

平直光滑的颈抖了一下,乐安缓缓把头转了过去,看向花朝,眼眶泛红。

“不会的。”

随着他的话音,砰的一声,乐安仿佛听到了最后一片雪花落在枫叶上的声音。

那片摇摇欲坠的红叶终于不堪重负,载着厚厚的积雪坠落在乐安和花朝的足尖前。

与此同时,一滴倔强的泪珠也不堪重负,顺着白皙的面庞滑落至狐裘衣领间。

【作者有话说】

你们还在吗,还在吗,还在吗

补药抛弃我啊,后面开启新时间线了,给我一首歌的时间,最艰难的部分过去了

搞暧昧我擅长啊,信我!手握八米长刀咬牙切齿版

◇第75章擦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乐安果然夜里发起了烧,花朝头脑里的弦绷得很紧。因为自上次他被救回来,乐安的身子就伤了根基,所以昨夜在雪地里站的那一会,他的心其实一直揪着。

他一直用热帕子为昏睡着的乐安擦拭,直到天快亮温度才退下去。花朝松了口气准备也去睡一会,可转身看到乐安蜷缩着喃喃说好冷,要抱。

每次乐安发热其实都很乖,从不闹人,但这次不太对劲。

攥着烫手的长帕,花朝愣了一会。

想了想,他还是开门,冒着冷风去隔壁搬来了自己的被子。

不料一进门就看到乐安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自己的亵衣又都脱了下来,大剌剌地敞在床榻上,胸口到腰肢都泛着芍药般的粉。

花朝喉结滚了下,赶忙走过去给他把被子掖紧,手放在他身上拍了拍。

“别乱踢,汗发出来就好了。”

怕他再掀被子,花朝犹豫了一下,然后合衣躺在了床上,将被子压在身下。

果然乐安又乖乖睡了。

花朝暗暗松了口气,不料猝不及防乐安转了个身,脸就贴着他的颈窝,花朝的呼吸倏地就重了起来,满脑子都是白里透粉又挂着晶莹汗珠的乐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花朝咬着唇缓缓闭上眼,不敢再低头看一眼。

夜晚的萃灵楼,贵客芸芸。花朝不知道陆潇年怎么突然有喝酒的心情。

不知道是不是睡不好的缘故,他跟在掌柜身后随上楼有些心不在焉,连前面的人停了脚步他居然也没察觉,直直撞到了掌柜身上。

“呦,这位大人当心脚下。”掌柜满脸陪笑。

花朝抬头,对上陆潇年越过来的眼神。换以前定少不了会带些揶揄,可是现在那目光还是很平静,平静到什么都没有。

“无碍。”花朝讪讪道。

陆潇年却什么都没说,转身继续朝里面走。路过当年祁盈包下的那间房门口,陆潇年足尖顿了顿。

掌柜在京城见的达官显贵多了,颇有眼色地赶忙上前:“大人,这间被人包了常年,还是里面请吧。”

原本也没打算停留的陆潇年,听到常年二字却驻了足。他偏头朝那扇门看,好似那松竹雕镂的图案真有什么特别一般。

以花朝这两年的观察,凡是于那个名字有关的一切都被陆潇年不着痕迹地刻意避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间密室、那个无名王府,陆潇年一次都没再从那门前路过。就连搬回陆府后,那个他当年付出了极大心力亲手做的巨大沙盘也一直被锁在那间屋子里,从未踏足过一步。

没时间,也是不想。

但现在,他却突然停下来了。

陆潇年穿着玄黑暗羽纹常袍,腰间的暗金腰带束着显得人更削拔,像一道巨大的阴影笼在那扇门上。

“是何人?”冷冷的三个字从陆潇年口中冒出。

掌柜明显哆嗦了一下,为难地躬起身来,“也、也是贵人。大人还是随我到前面,这边风景绝佳,打开窗雪枝都能伸进窗来,“雪吟子”这佳酿只有您那间才独有啊。”

“贵人?”

黑色缚袖紧紧裹着陆潇年紧绷的小臂,好似在挣扎。他面色越来越紧绷,花朝从他的眼眸里仿佛猜到了他在想什么。

或许,只肖轻轻一推开门。

那人从未离开过,就在某个纵情声色的角落,一个身着青白如雪的衣袍之人独自倚着窗,袖中伸出一截皙白手臂,仰着头在接漫天洋洋洒洒的雪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或许那人也满目含笑地就坐在酒色艳酣正中,衣襟微松露出修长脖颈,乌黑长发披散任由妓子握着他冰凉的脚踝。

不然自陆潇年把给他送礼的名单上的人以贪腐之名送进了监察院,谁还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常年包下全盛京最大的酒楼里这间最贵的房?

这两年陆潇年疯了一样剿灭凌云阁,连他们十二暗卫都找不到的人,会不会有可能就一直没离开过盛京城?

想到这连花朝的心跳都开始加快。

尽管理智上他知道,这种推断漏洞百出,可能性微乎其微。

他也知道陆潇年一直和乐安一样,只不过是靠“他不会死”这四个字苦苦支撑着,一直到现在都仍不肯放弃罢了。

所以陆潇年此刻,像一尊雕像一样站在这扇门外,他紧绷的小臂久久没有抬起半分。

他大概也害怕再经历一次那种燃起点点星火但又寂灭到锉骨的失望吧。

那是一年前,孟春传来消息说是在澧水边的一个县城里有个香料铺子好像发现了祁岁桉的踪迹。

当时陆潇年立刻提笔回复:速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又揉掉,改成了“等我。”

这个不起眼的香料铺子之所以引起了孟春和清秋的注意,是因为他们在跟踪一个凌云阁的时候发现了那人频繁出入此地。

凌云阁都是被训练得断情绝义,断不会有家眷用得到香料这种东西。

孟春心思缜密,没有打草惊蛇,渐渐发现这间香料铺子的掌柜好似在帮凌云阁的人清洗云纹,用的是一种非常特殊的药料和手法。

当时陆家军正在全力铲除凌云阁,起先他们身上的云纹都用烙铁自己熨平,但刺青的位置特殊且统一,留下的疤痕亦是凌云阁的证明。

于是很多人后来不惜自断手臂才勉强保住一条命。

清秋还发现这个香料铺老板不收银子,只是要对方用消息来换。

当时花朝和陆潇年连夜奔袭,十日后抵达了澧水南岸的这个小镇。

当地知县很清楚所辖地盘有凌云阁的巢穴,但碍于惹不起就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当陆潇年赶到那个香料铺子时,铺子门窗紧闭,早已人走屋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屋内被翻得乱七八糟,但还是能看得出主人简洁拮据的生活。

不知道是被绑走,还是察觉到了什么。花朝只是眼睁睁看着陆潇年平静地砸碎了眼前能看到的一切。

最后在废墟里发现了一炉香。香炉已经被砸烂,但里面还有残余的香。

当陆潇年掀开炉子的那一刹那,已双目赤红的人立刻安静了下来。

淡淡的松竹香,像挂在竹叶上的雪。篱落雪的味道,缓缓飘散出来。

但后来,这个人就像那丝淡淡的香气,随时间蒸腾消失了,无影无踪。

谁也无法确定那个掌柜是否就是祁岁桉。但若世间真的只有他一人会制此香,那便是陆潇年距离祁岁桉最近的一次。

萃灵楼里灯火摇曳,乌黑的皮质缚袖泛着暖暖烛光,五光十色的酒旗在酒楼外招展飘摇。陆潇年缓缓抬起了手,掌心向下,按在这扇门吊楼的松竹之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作者有话说】

相信我,我比你们还急

你们的海星。鱼粮。评论我都收到啦,知道你们还在就好

么么

◇第76章而过

长廊弯弯曲曲,各屋檐下的灯笼里投来的光晕斜七杂八地映在陆潇年的侧脸上,深黯的眼眸下有一片厚重的阴影,将他的脸映得更加深邃。

从这个角度,花朝清晰地看到陆潇年的喉结滚了一下,推开了那扇门。

门缓缓打开,门缝间立刻涌出醺醺暖光和扑鼻酒香。

花朝屏住了呼吸。

突然,视线被挡住,掌柜砰地关上门挡在了门前。

“大人饶命啊,使不得。这里的贵人小人得罪不起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花朝沉下脸,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大人你就得罪的起了?”

“不不不,”掌柜的脸瞬间铁青,他也不是白目,眼前这位是何人他就算装不认识也不敢真不认识。“小人、小人嘴拙!”掌柜响亮地抽起自己耳光来,眼看两颊通红一片。

“让开。”陆潇年声音低沉。

花朝闻声缓缓移开脚步,掌柜吓得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就在这时,门忽地从里面打开了。

门里的人和门外的人一样愣住。

房间两角挂着的灯笼,红彤彤映在门内那人的脸上,教人分辨不出究竟是灯照的,还是因为醉酒导致。

“三、三殿下?”花朝难以置信地脱口而出。

“……陆将军这是?这么巧?”祁禛眯成缝的眼倏地睁开,瞪大,低头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掌柜,又抬起望了望面色不虞的陆潇年。

“三殿下。”陆潇年泛白的拳一点点恢复血色,但下颌还是紧绷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掌柜又朝祁禛猛磕头,“是小人无能,小人办事不力,打扰了贵人兴致,小的该死!”

祁禛像是被他这大惊失色的样子逗笑了,“这说什么死不死的,陆将军哪算什么打扰,是我想请都请不来的贵客呢!”

祁禛转向陆潇年压低声音笑道,“陆大人来得极巧,快进来尝尝我这从西梁偷偷弄来的琼粱,我都没舍得喝几口呢。”

陆潇年目光越过他,朝屋内视线所及的地方巡梭一圈,将门又推展一些。

门发出吱呀一声,在这不尴不尬的氛围里显得有几分刺耳。

祁禛随他视线朝身后也看了一圈眼,转回头看到陆潇年眼中凝着的冰霜,讪讪笑道,“陆大人要是不喜欢,我让她们下去就是了。”

“不必。”说着,陆潇年做了个请的手势。这时花朝注意到了陆潇年展开的手心有几道深浅不一的甲印红痕。

屋内满目奢靡凌乱,祁禛倒是毫不为意,坡脚走在前面,路过还不忘顺手把一位官妓歪斜的领口扶正,笑道,“里面请。”

花朝目不斜视地跟着陆潇年跨过满地狼藉走进内室。

内室清净许多,轩窗用挑杆撑开,江面上雪后的清洌空气飘进来,冲淡了不少酒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花朝素少饮酒,但爱闻酒味,一闻便知知道这种难得一闻的浓郁香气的确是西梁特有的堪比天宫玉浆的琼粱酿。

陆潇年在桌前坐下,还是五年前的那个位置。三皇子祁禛也掀袍坐下,看着陆潇年有些惘然的神色,开口道,“陆大人可算稀客,不会多年没来过这里了吧?”

陆潇年转头望了眼窗外白茫茫的江面。

“不瞒殿下,我其实是专程来拜访的。”

提着酒壶的祁禛手一顿,放下羊脂白玉酒壶指了指自己,“我没听错,来这里是专门找我的?”

陆潇年点了点头。“有件事想拜托殿下。”

看着陆潇年的神色,祁禛慌忙摆起了手,“别,别陆大人,我就是这天下最大的纨绔,喝喝酒就是我毕生所愿,自小就帮什么就毁什么,可不敢谈什么拜托。”

陆潇年完全没听到似的,“过几日刘臻就会被发配黑儿堡,一路上若无人照应,怕是连潼关都出不去。那可是殿下实打实的舅父,殿下就不想替他求个活路?”

负责押送刘臻的是陆潇年指派的人,花朝明白陆潇年这是要胁迫祁禛,至于陆潇年是何目的,他却并不清楚。

谁料祁禛的手摆得更起劲了。“不不,陆大人肯定是搞错了。”话音落,祁禛突然掀开自己的衣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藕色的衣袍下藏着一截突兀的铁皮假肢。

“刘家与我毫无干系,自我腿废我这舅父就再没把我当人看,他被发配那是他贪心不足蛇吞象。”

陆潇年解下刀,放在桌上,发出一声沉闷地响声。祁禛下巴抖了一下,胡须跟着颤。

“三殿下还记得自己是祁姓,如此就好办多了。你舅父已不在京城,刘贵妃连失二子已疯疯癫癫,殿下的好日子这不才刚开始。”

祁禛不说话。

陆潇年端起酒杯,放在鼻下轻嗅了一下,“若论享受,九位皇子之中,谁也比不上三殿下您。就拿这酒来说,与西梁原定的十年商贸断交若提前结束,这酒殿下还用偷偷摸摸藏到这里来喝?那还不是想喝多少喝多少……”

祁禛脸色有些发白,身子向后退了一点,讪笑道,“陆将军怎能么没喝就说上酒话了呢?”

澧水之盟其中一条,就是大盛与西梁十年内不再贸易往来,这协定怎么会突然结束,除非是皇帝驾崩,新帝……

陆潇年像是看出他在想什么,打断道,“祁岁桉死了,回不来了。大盛朝就剩了三皇子和那个二十多岁还和阿娘睡一张床的阿斗,刘臻倒了,刘家将倾,殿下不曾进一步为自己考虑过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已是皇子,如何还进一步?

祁禛脸色愈白。

陆潇年步步紧逼。“这个梦殿下不会没有偷偷做过吧?世间可没有人比你更有资格做这个梦了。我陆家奉谁坐明堂,”陆潇年将旧一口饮尽,酒杯捏在手中,“其实都一样。”

祁禛面如白纸,快速吞咽了一下喉咙,陆潇年的话像一颗火星落进他心里,顷刻便熊熊烧起来。

可是陆潇年的脸色沉静的可怕,看得祁禛心里莫名发慌,“你……你不是来杀我的?”

陆潇年修长的手指在剑尖上游移,语气漫不经心,“下棋嘛,这局玩烂了,再开一局便是。”

“你是说,祁岁桉那局被你……玩烂了?”

陆潇年指尖滞了一下,缓缓掀眸,“殿下现在肯再回想一下了吗?刘臻之前有没有留下什么特别的话?”

祁禛自然知道陆潇年是想问福寿沟的事情,但兹事体大,他不知道该不该信陆潇年,他真的会扶植自己上位吗?

祁禛神色仍有些犹豫。

“殿下,别逼我掀屋顶,你才肯开门。”陆潇年的耐心显然到了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祁禛喉咙干涩地看了看面前的酒,他决定赌一把。“其实想随时喝到这酒也不难。”

陆潇年微微挑眉。

“开渠辟路,再汇集天下高手保证运送,最要紧的就是找到原产地,然后就能将这琼粱直接运往酒窖了。”

“产地、渠道、运送。嗯,现在就差产地了。还是三殿下通透。”陆潇年笑了下,又闻了下酒香,“多谢。若我没猜错,这产地应当就在西梁和南月交界吧?”

花朝听完心中雷动,这才方知陆潇年此行的目的。

原来陆潇年不遗余力地剿灭凌云阁不只是为了寻找祁岁桉,更是为了破坏刘家的这个惊天的计划!

他想起刘臻的最后一笔福寿沟的批款,就刚好是那里。

“我什么都不知道。”祁禛垂眸。

“自然,陆某下次再来陪殿下喝个尽兴。”说完,陆潇年拾起桌子上的配刀走了出去。

几次三番,祁禛都出现在十分重要的时机,刘臻一直不肯说出福寿沟的用途其实就是想给三皇子铺路。不得到陆潇年对祁禛的支持,刘臻这只老狐狸的是不会松口的。

正如他所料,三皇子其实并不蠢笨。现在福寿沟被毁,凌云阁被铲除,那现在就剩下产地——找到金砂矿所在就是破局关键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金砂矿的位置,全天下人都在找。

其中,有一只伪装成盗墓的小队,此刻正在一艘旧货船上往南月和西梁交界的邑县去。

“哎,站住!”

一个浑身刺青的莽汉不适应行船,正扶着船舷吐地七荤八素,好不容易站稳脚,看到一个青衣素衫的瘦长身影从他面前飘过。

“给爷倒口水来!口他娘干死了!”

那瘦长身影驻足,但是根本没有循声转头,像一缕飘在江面上的薄雾,看都不看他一眼就又继续往前走。

莽汉本就吐得想死,憋了一肚子火,看这个跑船的竟然无视自己,一下来了气。

跌跌撞撞几步朝那身影猛扑过去,一下把人扑在甲板上。

莽汉压住了那人修长的腿,死死抱住不让人起来。

突然间,鼻尖窜入一股很奇特的香,把他那种恶心的感觉一下压了下去。

莽汉怔然道:“你、你身上好香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作者有话说】

明天继续!

◇第77章香毒

饶是在江湖上闯荡多年他也从未闻过这种香气。

跟婆娘身上那种脂粉香全不沾边,也不似什么麝香龙涎那么馥郁。

淡淡的一点松竹,又好似混合着什么冰晶一样。就像住在一片竹林里的修士睡醒一夜推开窗,发现下雪了的那种感觉,深吸进鼻腔再吐出来,就有种把五脏六腑涤荡一遍的清透,让人忍不住想再多闻一会。

于是他好奇地朝那张脸看去,想看看是哪个跑船的居然用这么高雅讲究的香。

可是出乎意料的,当他看清那张脸时,方才在脑中出现的什么端方公子,如玉少年的样子顷刻不见。

失望明明白白地写在他脸上。就算甲板昏暗,但依然能看清他身下抱住的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

那是一张吃不饱、穿不暖、睡不好的脸。眼窝深陷,面色灰暗,鼻翼两侧两道深长的沟纹盛满了生活的不易和委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莽汉旋即嫌弃地松开来,摇晃着站起来。“赶紧去他娘给爷倒杯茶来。”

被拽倒的那个人没有说话,拍了拍身上的灰棉夹袍,站直身体,朝船舷外黑茫茫的江面看了看,对莽汉道,“甲板上风大,看天色怕是要下雨了。要是不嫌弃,小的屋子里煮了管晕船的药茶,可以让大人好受些。”

黑压压的云将天色笼得像一个倒扣的大锅盖,闻言莽汉鼻子里闷嗯了一声,在甲板上吐得胃都空了,若此时能有间暖和和的屋子,能喝口暖和的茶,的确会舒畅许多。

“请大人随小的来。”

这艘船已经不少年头了,甲板上的木头已经露出年深日久深深浅浅的刻痕。莽汉跟在后头,看着前面那道颀长的背影,戏文里那种泠泠如玉光风霁月的脸就又浮现出来了。

真是奇怪。

“你叫什么?”

“暮冬。”

“年龄不大吧?怎叫的这么老气沉沉的名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也不小了。这边,小心脚下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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