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上还是物理上,他都在顾怀玉面前赤条条地示人。
顾怀玉连眼皮都懒得抬,只从鼻间哼出一声轻嗤。
案上还有堆积如山的密报等待批阅,他随手打开乌木匣子,执起朱砂笔在纸条旁批注。
裴靖逸单膝跪地,动作熟稔地解开他靴上的玉扣。
这本就是寻常的服侍,顾怀玉专注批阅,笔走龙蛇间全然未觉异常。
直到——
“!”
顾怀玉手中的朱笔猛地一顿。
裴靖逸并未如常为他换上便鞋,而是突然埋入他双膝之间。
那宽阔的肩背强硬地撑开他的双膝,掀起赤色官袍便深深地埋首下去。
“裴度!”
顾怀玉被迫后仰,手指扶住了太师椅扶手,他正要呵斥,却感觉到腰间玉带一松。
桌案下传来裴靖逸闷闷的笑声:“相爷不是训我乱吃么?”
他温热的吐息隔着衣料喷洒在不可言说之处,“这回我吃的可是正确的地方。”
顾怀玉伸手去捉他的手,哪知裴靖逸借机更进一步,滚烫结实的脸颊乱蹭,脖子力道极大,怎么摁也摁不住,脑袋钻来钻去,野兽一般。
裴靖逸在官袍笼罩的黑暗中深深吸气,声音透着压抑的亢奋:“相爷真好看,漂亮得很……”
顾怀玉当然知晓他说的是什么,闭了闭眼睛,强作镇定道:“起来。”
裴靖逸此刻哪肯起身?黑暗中传来清晰的口水声,在寂静的书房里格外响亮,他含糊不清地嘟囔:“真好看,真漂亮,我要吃......”
顾怀玉手里握不住朱笔,那笔“啪嗒”一声滚落在地,溅起几点猩红,宛如雪地落梅。
他自个都是草草了事,何曾受过这般热忱的侍奉?
此刻便是裴靖逸想退,他也定要摁着那颗脑袋不许他动。
裴靖逸虽是头回做这事,但到底是男人,如何让同为男人的对方更舒服他最清楚。
为了讨好顾怀玉,他使出浑身解数,翻搅间啧啧有声,变着花样,一点都不含糊。
顾怀玉耳根子的薄红洇到脸颊,连颈侧都泛起潮湿的汗意。
他无力地伏在案几,身子似蛇一般来回扭动,似是在忍耐极致的痛苦。
一缕青丝黏在颈侧,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
直到他猛地绷直腰背,死死咬住下唇,从齿缝溢出一声:“嗯......”
裴靖逸这才退开,高大挺拔的身形从官袍下钻出来,脸上还带着几分未散的邪气。
他用指腹抹了抹湿润的嘴唇,意犹未尽地道:“相爷的真好看,物随其主,能再给我吃吗?”
“啪!”
一记不轻不重的耳光落在他脸上。
顾怀玉身子还在余韵轻颤,声音亦不太平稳,“滚!”
裴靖逸回味般摸了摸脸颊,眉宇间一派清正肃然,定定地瞧着顾怀玉,“相爷恕罪,下官方才未能接住,有一点沾到您的官袍,我这就帮你擦干净。”
说罢,他竟又俯身钻入那赤色官袍下,声音顿时变得闷闷:“小相爷,你倒是舒坦了,但大相爷被我惹恼了,他害臊,你帮我劝劝他?”
顾怀玉就没见过这种下作的人,他伸手去拽裴靖逸的发冠,指尖却软得使不上力,倒像是欲拒还迎的抚弄。
“裴度!”他声音里仍带着事后绵软,却冷得没有一丝起伏,“再不闭上你的嘴,我要你全家的命。”
第81章 “你也好男风?!”……
裴靖逸见好就收,知道再逗弄下去怕是要真惹恼了人,他从桌案下退出,起身时还不忘替顾怀玉整理好凌乱的衣袍。
“下官知错。”他端端正正行了一礼,眉眼低垂,倒真显出几分温驯模样,“请相爷恕罪。”
顾怀玉可恕不了他,抄起案上的镇纸就朝他砸过去,“砰”地一下正中他胸膛,又咕噜噜滚落在地。
裴靖逸闷哼一声,俯身拾起镇纸,用衣袖仔细擦拭干净,这才轻轻放回案头,这会他总算知道要闭嘴了。
顾怀玉垂眸不看他的脸,深深地吸一口气:“滚。”
裴靖逸瞧他白里透红的脸,那是艳色逼人,挨骂挨打心里都是美滋滋的,他规矩地拱手一礼,“下官告退。”
待房门关上的声响传来,顾怀玉紧绷的身躯终于松懈。
他猛地伏在案上,将脸深深埋进臂弯里,像是要把自己藏起来似的,乌润的睫毛轻颤,薄薄的眼皮底下仿佛还有残留的潮意。
比起裴靖逸的冒犯,更让他羞恼的是——自己竟对这般冒犯起了反应。
此刻满脑子都是“我不干净了”。
这次他赖不到裴靖逸头上,只能反复安慰自己:本相正值盛年,气血旺盛,遇上那种口舌功夫觉得舒服……也不过是人之常情。
是了,他堂堂宰执,被属下尽心侍奉,本就是理所应当。
纵是方才一时情急,将那狗头按在膝间,那也是……
权力的彰显。
横竖都是裴靖逸自找的。
既是主动献殷勤,他受用几分又何妨?思及此,顾怀玉心头那点羞恼顿时烟消云散,反倒生出几分占了便宜的开心。
“来人。”他整了整衣冠,声音已恢复往日的慵懒,“备水,本相要沐浴。”
前一日陛下大张旗鼓地迎宰执回朝,满街龙旗猎猎,官员仪仗长龙蜿蜒,说书先生们口沫横飞,将顾相归来的场面说得比戏文还精彩。
京城的瞎子都知道:顾相回来了。
百姓盼星星盼月亮,就盼着顾相回朝,不为别的,只为自家能安稳过日子。
老百姓心里跟明镜似的:这满朝文武,能叫人心安的没几个,真遇上事,最后还得靠顾相出头。
于是这一日清晨,东华街出现了旷古未有的奇景。
天刚蒙蒙亮,相府门前就黑压压聚满了人,有贩夫走卒,有裹着棉袄的老妇,有衣冠楚楚的书生,还有拄着拐杖的老兵。
谁也没分什么贵贱高低,齐齐静静地站在仪仗必经的大道两侧。
这条通往皇宫的御道,自东华街始,经贡院、国子监,过繁华十字街,绵延数里。
此刻皆是人头攒动,远远望去,如墨色潮水漫过京城。
“来了!”
不知谁低呼一声。
顾怀玉的车辇自相府驶出,车轮碾过青石的声响格外清晰。
所经之处,人群如麦浪般次第跪伏,没有山呼万岁,亦没有歌功颂德,沉默是最震耳欲聋的声音。
顾怀玉掀起车帘一路瞧着窗外景象,良久,他颔首自嘲地一笑。
他曾试图去寻找一个人,试图培养、等待、塑造一个能让天下拧成一股绳的人。
却从未想过,这个人或许早已经有了。
原来他早已经找到了。
京城街道尚且如此,都堂门前更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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