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贵族学院的F3突然消失后最新章节 - 别十七 - 格格党 书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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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把饭卡放在了桌子上。

原来是他拿的饭卡。

他鼓着气,用几不可闻的蚊子声哼哼道:“对不起。”

苏缪坐在满潜里侧,吹了一口便当的热气:“声音太小了。”

男生吓了一跳,提高了一点声音,对满潜道:“对不起。”

苏缪:“嗯?”

男生更大声了:“对不起!满潜,我不该偷你的饭卡!”

“噗嗤”一声,店家在柜台后面笑了出来。

男生满脸通红,好一会,才见苏缪大赦天下似的点点头,立马落荒而逃。

满潜全程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成功拿回了自己的饭卡,还收到了那个和自己作对已久的人的道歉。

那个人甚至没敢像从前一样问他讨要自己的医药费。

苏缪把卡丢给满潜,随后就吝啬地抽回了手。

指尖好像剐蹭到了一起,满潜轻轻握住饭卡,卡在掌心,听见旁边的人说:“以后把东西看紧点。

像其他被欺负后有家长做主的同龄人那样,带着暖心的责备。是满潜从前想都不敢幻想的事。

这和满潜依靠拳头才能赢来的尊严不一样,更加轻易,也更加有效。

满潜偏过头,看着所谓不吃预制菜的苏缪在浅尝一口后迅速把便当一口气吃光,还意犹未尽地喝了口冒水汽的饮料。

再好的日子也不过如此了。

他不知怎么就想起了那天老院长的调侃,喉结动了动,叫道:“哥。”

苏缪还没反应过来,满潜先一步低下头。风也沉浮起来,这一声“哥”叫的顺口而出,但满潜胸口发闷,振聋发聩的情意重重撞在他心里,却总觉得还少了什么。

还不够,还不够。

有什么东西还埋在这个称呼之下,就要呼之欲出了,却找不到突破口。满潜怕喷薄的情感冒犯到身边珍视的人,他生生咽了回去。

仰慕、憧憬、珍惜、惶恐、患得患失。

尽管他并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从没有人教过满潜这些。他迷茫地想,自己是不是太矫情,太贪婪了?

苏缪从鼻腔里“嗯?”了一声。

他没听清。

于是万鼓齐擂,满潜又叫了一声:“哥。”

“……”

苏缪总算听清楚了,沉默半晌,一根手指抵住他凑上前的脑门,冷静地说:“安静。”

满潜不解。

苏缪:“不许这么叫我……也不许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把头扭过去。”

第19章

流言风波最终以学校公布的红头处分,及黄奇信的开除结束。

每一个州送进弗西公学的特招生都是极其珍贵的。事实上,除非有极高的天分,普通人在没有贵族那样优越的教育资源的情况下,很难在普罗大众里脱颖而出。每一个特招生不说都是天才,至少有足够的潜力让州府认为值得花精力培养。

他们每年放假回家的时候,可以拿着本学期的成绩单,得到来自州府的大额补贴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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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十二岁通过校考,黄奇信已经在弗西公学待了五年,这五年他借着这些补贴让自己家人过上了可以吃饱穿暖的生活。然而被退学,意味着他要赔偿这笔费用。

论坛风气在一夜之间转变,大部分人开始声讨造谣者,幸灾乐祸地讨论黄奇信之后的结局。

关于这个话题的讨论度维持了整整一天,第二天,人们很快就找到了新的乐子,不再关注。

苏缪在信箱里收到了一封匿名信。

他坐在F4常聚会的平台上,下方是熙熙攘攘的学生,背靠着沙发,撕开了信封。

里面躺着一张纸,还有一颗珠白耳坠,苏缪突然想起来,这是他在雕塑下阴差阳错帮了黄奇信后莫名遗失的。

“原谅我再次打扰,殿下,我想见您,只是因为想归还您的东西。”

“这枚宝石已经在我这里很久了,就像一块不能丢也不能留的烫手山芋,我无法说明我每次看到它时是什么心情,只有您的身影时时出现在我的梦里。”

“我握着它,常常想,您若是一个像我一样的人,生长在我所处的阶层,是否还会这样耀眼呢?是否还会让人这样可望而不可即,每每想起便饱含痛楚呢?”

“关于那个帖子,我不后悔这样做。只是一件事令我至今疑惑,如果上面的内容是真的,为什么不让说,如果是假的,为什么我会被退学,”写下这句话的人似乎是真心实意的不解,笔墨在纸上洇出浅浅的痕迹,“殿下,您知道的,我发的帖子里没有一个字是虚构的,他们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实。”

有人坐在他身侧,一把拿过苏缪手里的东西,随便看了一眼就随手丢在一旁。

苏缪不紧不慢道:“喂,我还要的。”

“管他干嘛,我都找人把他丢出去了,他居然还能找到机会给你塞信。”阎旻煜嘁了一声,手却比脑子快,重新把被他团起来的东西够了回来。

等反应过来时,他的手已经递了出去,而苏缪准备伸手来接了。

阎旻煜连忙收回手,过了一会才重新递过去,却只给他信封,信纸自己赶紧折几折扔了,嘴上找补道:“这件事我们都解决好了,你不用管。”

苏缪拿过信封,从里面取出耳坠,闻言好奇道:“还有后招?”

“狩猎没有这么容易停止的。”许淞临半倚在玻璃围栏上,偏头看着下方杂乱而有序的人头,从他的角度,那些人头就像一群忙碌的蚂蚁。

“他之后……可能会进入户口黑名单,学籍废除,残疾的父母很难再领到津贴,将来大部分工作也会对他关闭,后半生不可能再出头,”许淞临转过脸,对他们温和地笑了笑,“学校里的狩猎,只是小打小闹而已。”

骆殷架着长腿,微低下头,顺手点燃了一根雪茄,肩颈肌肉随着动作满满开合,他轻轻落了落烟灰,就着随身带着的绘本接了。

阎旻煜瞥见,顺口问:“你本不用了吗?”

“嗯,画完了,就没用了,”骆殷慢条斯理地说,“弗西公学就像一个缩小版的联邦模型,狩猎是公学维持和平的手段,只是一个借口而已。他们被学业压着戾气这么重,总要有一个发泄口,而最简单有效的暴力,不是只有一个人或一些人所推崇的。”

灰烬在本上落下细小的黑点,渗透那些优美流畅的素描,像美人面皮上生出的黑斑。骆殷欣赏着自己慢慢被摧毁的艺术品,微微倾身:“就连你,殿下,你都无法完全拒绝暴力。”

苏缪垂着眼,长而密的睫毛覆盖着精致的眼尾,因为这几天熬夜准备论文作业,他的眼皮比往常多叠了几条褶,显得深邃而深情。

实际上他只是有点困了而已。

苏缪撑着下巴,嗓音带了点倦懒黏糊的尾音:“是啊,谁能拒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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