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这样也很好。
一个没有味道的和元,相处起来总比存在感十足的天乾要令人舒适得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天里他们见面的次数重新多了起来。
没有肢|体接触,也并不互相交流,只是在同一片空间里各自做着自己的事,看起来没有任何关系。
只有和服裙角沾着的相同的白色狗毛,才将他们联系在一起。
甚尔对这只吃里扒外、越来越占地方的白毛畜生很不满。
夜里则又是另一番景象。
抛开冷静与理智,任由本能主宰,从对方体内汲取所需的养料。
领口半开,胸|脯虽然大小上没有什么区别,但比之从前更加柔软。
姑且不论五条悟感受如何,甚尔对此颇为烦恼,胸|部的鼓|胀是他不曾预料到的副作用。
直到有一次,他反应过来时,前襟已然湿了。
“……”
五条悟双眸惊异地眨了眨,他们理应都知道那液体是什么东西,但真正遇到还是头一回,似乎只有亲口品尝才能确定液体的名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地坤的甜从骨头缝里渗出。
与之相对的是五条悟的冷漠。
或许不能称之为冷漠——月光下的他神情专注,更像是在虔诚地侍奉神明。
当他将颊畔落下的银发撩至耳后时,甚尔觉得神社中的神主在为他服侍。
他握着银发,重重喘|息。
这世道是怎么了,满嘴|骚|话的淫|棍也能变成圣人。
还是当做他性|冷淡吧。
怀胎九月,隆冬时节,当禅院甚尔身|下突然涌出大量羊水时,五条悟想起了去年夏日的那一瞬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那时,独自静坐的他忽然感到心里难以忍受的伤痛,冲向甚尔房间时,正好看到少年举起刀刃,对准了后颈的腺体。
他疯狂抱紧了他,用双手保护他的后颈,手指被刺得鲜血淋漓。
后来五条悟也想过,为什么自己没有去抢刀,而是选择了那样一种笨拙的方式。
因为他害怕着控制甚尔。
因为甚尔的眼泪远比他想象的滚烫。
重伤后被陌生人标记的时候没有流出的眼泪,却在意识朦胧、被迫说出违心的话时一颗颗砸下。
或许对于禅院甚尔来说,肉|体的屈从不算什么,真正恐惧的是心灵的丧失。
他的做法是正确的,五条悟想。他只是做了所有天乾会对地坤做出的事。
——不,他的做法是无法被原谅的错误。
“五条悟”不应该对“禅院甚尔”做出那种事。
如果他的想法有悖于世间千万年的规则,那么他五条悟必然是正确的,而世间才是谬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会再用天乾的方式对待禅院甚尔。
为了不再受天乾的本能所驱使,而妄图操控甚尔的思想,他亲手绑缚住了自己的本能。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下意识没有“控制甚尔的行动”,而是用自己的双手,单纯地去保护他。
五条悟想,他终究无法禁锢这个人的心。
而禅院甚尔的这个特质,恰恰是他之所以对他特别的原因。
他自嘲一笑。
……真是自讨苦吃。
甚尔似乎很喜欢银白色的毛发。希望这只叫萨摩耶的狗,能代替他讨到甚尔的欢心。
狗孕|育幼崽只需要两个月,不经意间小萨的肚皮就鼓|胀起来。而人孕育孩子的时间要漫长得多,身体在或好或坏地一点点变化,每天都似乎有新的发展。
不,还是太短暂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九个月,他没有信心留下甚尔。
五条悟本就对子嗣没有期待,随着产日临近,他甚至开始痛恨这个孩子过早的到来。
“五条大人请放心,我们一定会尽最大的力量为您的孩子接生……什么,您的妻子?产夫当然会有一定的死亡概率,这在各国都无法避免。如果真有什么不测,我们可以优先为您保下小少爷。”
“家主大人,您不能进去啊!这可是血光之灾,家主大人是全家的顶梁柱,万万不可……”
最终五条悟还是握住了禅院甚尔的手。
“很快就会没事的。”
他掩下了所有的不安与恐惧,用坚定的声音宽慰对方。
在看到甚尔布满冷汗的惨白面孔时,五条悟想,用不着留甚尔在身边。
——只要这个人还存留在这世上的某个角落,他就心满意足了。
“见头了!夫人用力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顺|产。
禅院甚尔嘴唇轻微蠕动。
五条悟附耳过去,才听到那是句咬牙切齿的脏话。
“操|你爷爷的五条悟。”
听到对鬼魂祖先的侮辱,五条悟反而笑出了眼泪。
“好啊。”他吻在他指节上。
“是个男孩。”
漫长的剧痛中,禅院甚尔只捕捉到这一句话。
婴儿哭声嘹亮,有人抱着它凑到他身边。
余光中,红通通的小手在空中挥舞,似乎想要从母体那里得到一个拥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禅院甚尔扭过头去,闭上眼,强迫自己进入睡眠。
生产后的三日里,婴儿一直在他身边,他却从未看过它一眼。
第三日的夜里,他拿起天逆鉾,走入雪夜。
有时候人比畜生还要薄情寡性。兽口之下,食草的畜生还会等新生的幼崽学会站立,禅院甚尔却等不到。
他走得很慢,身后飞雪很快掩盖了他的脚印、气息,以及其他所有的踪迹。
一把伞停在他头顶。
他停下脚步,听到背后的人说,小萨三天前生下了两只狗崽子,一黑一白,很是可爱。
他还听到那人说,不论那个孩子的第二性别是什么,都会继承五条家的全部家产。
“这和我有关系吗?”甚尔问。
“你想叫他什么名字?”五条悟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与我无关。”甚尔回答。
“其实你可以多留一段时间,把身体养好再走。我不会强迫你留下。”
“那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甚尔最终忍不住回头。
天乾伫立在雪地里,白衣白发白雪,皮肤也是白的,只有虹膜和伞是暗蓝。
“为你送伞。”他说。
脚印渐行渐远,脚步沙沙,伴随着雪落在伞上绵柔的低唱。
禅院甚尔漫无目的地想,他不应该空手离去。
至少该带走些什么的……钱也好啊。
他忽然想起什么,轻快地转了转伞,银白的雪随之跌落。
在他身后的夜色里,刀刃的反光幽微一闪,宅院深处的叠榻上,似乎还留有新婚的残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千华发飘然垂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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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罂|粟
山花开又落,飞雪去而归。
三年后。
禅院甚尔嗅闻到眼前之人散发出的莓果味,一手接过装金币的荷包掂量两下,另一手打开了门。
他靠在门边抛着金币,打量这个年轻漂亮的男性武士。
“天乾也来我这里找操?”他似笑非笑地嘲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年轻武士贪婪地将室内陈设收入眼底,视线掠过一把旧伞,最后将目光落在禅院甚尔身上。
“多少人梦寐以求能和天与暴君春风一度,这种事上可不分性别。”
三年前,一个无名的和元浪人接连斩落数名幕府政要的脑袋,这位和元虽然在性别上受到上天给予的束缚,却比天乾更加强大。
人们尊其为“暴君”,以此代表弱性别者对强性别者的挑战,亦是卑贱者向至高权力的反叛。
很快,天与暴君声名鹊起,与他的名头同样广为流传的,是他那张过于英俊的脸。
——以及一点微不足道的隐秘癖好。
“我很对你胃口吧?”年轻武士的手撩开甚尔的共襟,“传说天与暴君只和水果味的漂亮娃娃脸做,没想到是真的。”
他笑了一下:“我运气可真好。”
禅院甚尔任由他挑起自己的性|欲,懒散地笑着:“甜味的天乾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又没人规定天乾不能是甜味。”武士偎向他,“那个五条家主,引信不也是草莓味?”
他手指向上抚摸,插|入了天与暴君纯黑的发丝。
江户最细腻柔软的长发,没有生在公主贵妇头上,却披在一名手染鲜血、四处流浪的浪人刺客脑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发梳成高马尾,末梢未及腰间,差不多是留了三年的长度。
握住这样的长发总会让人心生迷恋,仿佛如此便能掌控野兽喉间的锁链,将最凶猛的野兽玩弄于股掌之中。
“啪”的一声,美梦惊醒。年轻武士只觉手腕被猛地攥紧,整个人像拎小鸡般被提起来,扔出屋外。
装着金子的荷包砸在他胸膛上。
他清醒了几分,抬头对上了天与暴君暗沉的眼瞳。之前还处于慵懒状态的野兽仿佛被触及了逆鳞,神情冰冷摄人。
“对不起!我不该碰您的头发!……刚才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绝对不能触碰天与暴君的头发,这是不成文的规矩。武士早知晓此事,然而真正面对本人时,却没能抵抗诱惑。
他爬起来,试图再次挤进门内,却被一脚踹在肩头,蹬翻出去。
“滚。”禅院甚尔没赏给他一个眼神。
武士立刻原谅了对方的冷漠。有资本有身价的人,多少是有些喜怒无常的。而天与暴君真人比传言中还要富于魅力,诱使他抛出更大的筹码——
“我有一单生意,事成之后有千百倍的金子可拿!”
即将关闭的门留下了一道缝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谨慎地扫视四周,小声说:“事关五条家族。”
有一段时间,雪夜中只闻风声呼啸。
武士以为自己失去了最后的机会,门却在他眼前重新打开。
“进来。”里面的人说。
禅院甚尔靠坐在墙边,手中擦拭着天逆鉾,静静听他说出那单生意。
攘夷志士高层直接下达的任务,赏赐丰厚,任务是劫持五条家唯一的嫡系小少爷,五条悟的独子。
布料摩挲刀锋的声音,绵密地抓挠耳膜。
“那只是只三岁的小崽子。”甚尔打断了他。
“几岁不重要,重要的是五条家主绝对不能失去他。”武士觉察出什么,“不会吧,你心软了?”
“没有必要。”甚尔意味不明。
“有钱不赚白不赚。”武士接着说,“不过那小少爷也真够倒霉的,生下来就没了娘,都几年了,连名字都没取一个。”
甚尔略微一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沉默看在武士眼中是种默认,武士确认了天与暴君会参与这单生意,越发兴起,连写了任务时间地点的密函都拿了出来。
随着他心情的激越,莓果的甜香释放而出,弥漫在室内。
“那些大人们会怎么对待五条家的小少爷?细皮嫩肉的也挨不了打,或许会切几根手指送给五条悟吧?那种软嫩的家小猪仔,肯定会嚎啕大哭……”
禅院甚尔的头垂得越来越低,手中动作平稳,布料单调地前后摩擦。
“喂,”武士因异常的燥热而停下,“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好像是血腥味。”
磨刀的声音陡然停下。
禅院甚尔缓缓抬头,从黑发下露出一双暗绿的眼眸。那双眼睛因蒙上水光而格外莹亮,嘴唇是红的,向上勾起,如同暗夜中魅惑人心的妖。
“过来。”他的声音比以往沙哑。
武士呆住了。
“怎么可能……你是地坤?”
引信黏连成蛛丝,天乾本能地扯紧蛛丝,试图操控他的猎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他面对的是禅院甚尔。
天乾亘古不变的主导权被摧毁,捕猎者与猎物地位置换,禅院甚尔姿态放松,倚墙而坐,命令天乾向他跪伏。
天乾最终卸掉了所有防备,痴迷地臣服于他脚下。
地坤微微笑了。
“知道吗?”禅院甚尔轻声开口,“我最讨厌草莓味。”
“叮”地一声,天逆鉾的锋刃扎入墙壁。武士低下头,发现自己正处于天逆鉾飞出的轨迹上。
他的心脏多出一道整齐的贯穿刀口。
下一秒,鲜血喷溅而出。
禅院甚尔侧头躲过飞溅而来的血液,漠然瞥过倒下的尸体,缓缓吐出一口热气。
就不该让这人进来,现下倒好,又得寻找新的住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不过比起换住所,更要紧的是另一件事。
他发|情了。
三年前从肚子里掉出的那块肉终究是给了他一些方便,在可以称之为哺|乳期的头两年里,禅院甚尔完全没有雨露期的困扰,除了涨|奶以外与一般和元没有不同。
但最近一年,地坤的情|欲在苏醒,生理本能开始催促他繁衍新生命。他用药物和纾解情|欲来压抑雨露期,但这不是长久之计。
就像现在……即便只是一点相似的引信,都能牵动情|潮。
指甲插|入手心带来刺痛,禅院甚尔摇摇晃晃地扶墙起身,拔下了嵌入墙壁的天逆鉾。
他环视房间一圈,发现同从前一样,他能带走的属于自己的东西,也只有杀人的器具而已。
他捡起了尸体边装金子的荷包,将密函塞入衣襟里,最后看到了角落里的那把旧伞。
苍蓝色的伞,破旧到几近散架,某次它的伞骨替他挡住了致命一击,某次伞面溅上了污血,还有很多次天降暴雨时,它总算是发挥了伞的作用,让在外流浪的男人不至于湿透。
几近散架,但总也没有真正坏掉。
抛弃它的念头从未消失,但反应过来时,伞仍然跟在他身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禅院甚尔已经打定主意不再带走它。
他走入雪夜中,顿了一会儿后回转过身,再出来时,手里又多了那把旧伞。
毕竟还在下雪,为什么不用。
……这回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水茶屋中,妓|女站在铁笼里等待客人挑选,或有嬉笑怒骂,亦或曲意逢迎。
禅院甚尔动用了第一粒金子,买下一间能够隔绝气味的房间。
他顺着门扉滑倒,扯开和服,他勉力撑起身体,踉跄着拉开木柜,满柜来不及挑选,随便捡起一个用上。
他眉头蹙到最紧,瞳孔模糊失焦,热汗浸湿了鬓角的黑发。
神智混沌间,禅院甚尔嗅到了草莓的甜味。
其实房间内除了他自己的味道以外,没有其他任何气味。那草莓甜香是从他记忆深处散发而来。
明知如此,他仍旧贪婪地呼吸着并不存在的引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罂粟一般,尝过一次便上了瘾、戒不掉。何况那是几百个日夜,对方的气味和体温早已渗入骨血,犹如附骨之疽,唯有身躯腐朽为烟尘,才能得以解脱。
是肉|体带给他的枷锁吧。
但晃过眼前的无关情|欲的脸又是什么呢。
想他在樱花树下送到嘴边的三色团子,想他打开扇子罩下来的阴影,想他的笑,想他护在颈后的手,想他月光下的银发,隐|忍着,并不刺目。
想他守在生产的自己身边时,明明笑着却像要哭出来的眼睛。
就那么害怕他出事吗?
禅院甚尔捂着双眼喘息,余光触到了立在墙角的伞。
若是清醒的时候,他一定会唾骂自己。
然而现在既然不清醒,就似乎能允许自己想不该想的回忆,做不该做的事情。
不是“他”想,只是这具身体想。
禅院甚尔这样告诉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爬向那把伞。
密函映在灯影下,随着火光幽幽颤抖。
五条家出行的时间、路线、护卫人数、最宜伏击的地理位置,事无巨细地写在密函中。
就连信纸的纹路,禅院甚尔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摸索着纸面,觉察到了密函的暗纹。
……六只眼睛?攘夷志士里哪位大人的徽纹么?
完全没有印象。
密函放在烛火上,顷刻间便烧成灰烬。
反正那个家族已经与他毫无瓜葛,五条家主也好,那个小崽子也好,是死是活都与他无关。
禅院甚尔嘲讽地扯起嘴角。
过了三年,五条悟那家伙得老年痴呆了么?雷霆手段都去哪了,连这种要紧的信息都能泄露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承诺会对小崽子好,却把小崽子放在如此危险的境地。说出去的话都被狗吃了?
他越想越怒,荷包被攥得变了形。
禅院甚尔的第二粒金子,用在了前往江户五条家的路上。
离开这座城池的时间并不长,街景却都有了变化,一切变得疏远陌生。
只有五条家的宅院还是那么幽深而古旧,从前碎裂的瓦片渗着雪水没有换新,暗道和隐蔽的小径皆同他离开时一样。
他轻易地藏到了车轿底部。
柔韧的身体压缩到最小,涂上伪装颜料,将自己塞在木质结构的缝隙中。除非蹲下|身仔细观察,否则根本无法发觉车底藏着一个人。
车身一沉,应该是乳母带着孩子上了轿,车轮粼粼转动。
灰尘扑面而来时,禅院甚尔开始思索自己这么做的理由。
领赏金?虎毒尚不食子。救人?他在给自己找麻烦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远离是最好的也是最容易的选择,他却做不到。
混乱的思绪持续到他察觉车队被众多陌生气息包围之时。
甚尔天生就有一副狗鼻子,人面人名会变,但引信的气味永远不会变,他闻过一次就不会忘记。
山风送来的气息中,有他闻过的攘夷志士,还有更多更多亲幕府的武士从远方包来。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五条家的小少爷只是一个诱饵,目的是引出浪人刺客,一网打尽。
禅院甚尔牙齿磨得咯吱作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以亲子为诱饵投入战场中,这种父亲烂得连他都不如。
惊变起于箭矢纷飞,马匹嘶咴,刀剑交刃与人声呼喝接连响起。
禅院甚尔趁乱翻入车厢,一把夺走了缩在乳母怀中的小孩。
入手既轻且硬,他低头去看小孩的脸,却发现那只是一个仿真人偶。
乳母撩开帷帽,露出了一双苍蓝色的眼睛。
“甚尔。”他说。
——竟然是他。
禅院甚尔从未想过此生会再次见到这双眼睛,更无论如何都无法想到,本来会一辈子活在他春|梦里的人,会在这种情况下重逢。
他瞠目盯着五条悟,过往的全部画面再次在脑海中闪现。
那或许过了几场冬雪与花期的时间,也或许只过去了短短一瞬。
流矢从窗口袭来,他被对方扑倒在地。带着火焰与油的箭矢瞬间点燃了车厢,烈火蒸腾而上。
“我们走。”五条悟嗓音压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车厢在两人脱离的那一刻爆炸,甚尔推开五条悟,手中天逆鉾对准他。
他是倒幕派的刺客,而他是幕府的帮凶。
——他们是敌人。
五条悟却将后背留给他,抬剑替他挡掉了一记流矢。
禅院甚尔瞳仁剧颤。但他很快便意识到,幕府武士根本不分敌我,无论是浪人还是五条家的护卫,都在他们的攻击范围之内!
“他们不是你的人吗?!”
“曾经是。”五条悟语调松快,“但我反水,被他们发现了。”
甚尔回身砍掉浪人的脑袋,与他背靠背站在一起。
“你呢,甚尔不是他们的人吗?”五条悟问。
“……给的钱不够,我也反水了不行么。”
“好啊。”五条悟轻轻笑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都将后背交付给对方,互相间的刀法习惯皆熟人于心,配合得天衣无缝。
有一段时间里,禅院甚尔的手在颤抖。
不为人山人海的敌军而畏惧,而为与五条悟并肩战斗而兴奋。
无法克制地兴奋到身心颤|栗,就连天逆鉾也发出阵阵清吟。
和他在一起,他们是无敌的。
没有人能触碰到他们的境界。
这种极度狂热的状态持续到五条悟站立不稳,甚尔反手接住他倒下的身体,发现他后背接近左胸口的地方插了一支箭矢。
或许是最初在马车里中的流矢,如果没有五条悟,中箭的应该是他。
一盆冷水当头浇下,世界重新变得喧嚣,敌军从四面八方涌来。
这远远不是一人一刀能应对的场面。
“走!别管我。”五条悟推开他站起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甚尔瞥他一眼,背身咬牙冲入人群中。数息之后,战马扬起四蹄,砸落在五条悟眼前。
一只手从马背上伸出,将他扯到背后。天逆鉾化作长矛,在敌海中轮舞翻飞,短暂地破开一条血路!
甚尔义无反顾,驭马冲着悬崖奔腾而去。
他身后箭矢如雨,皆被五条悟砍落,未伤分毫。
距悬崖十尺之时,甚尔猛地将矛尖扎入战马的臀|部,战马悲怆嘶鸣,奋力跃入万丈悬崖中!
在战马开始降落的一瞬间,甚尔手中射|出锁链嵌入峭壁,借马匹为最后的垫脚石,飞身跃向对岸。
待幕府的武士奔至悬崖边时,两个人影已经彻底消失在悬崖对岸的林海之中。
他们所过之处死伤遍地,血气蒸腾,躺在地上的尸体几无一块完整的骨肉。
狂暴到极致的强大。
“五条悟身边的护卫是谁?”武士心有余悸。
“……或许是传说中的‘天与暴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天与暴君为何会帮助五条家?”武士揉捏眉心,“罢了,不过是一丘之貉。”
他回过身,朗声道:“众武士听令,将军有令,重金悬赏五条悟和天与暴君!箭上有毒,他们不会走太远。”
满城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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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痴人
五条悟倒在雪地上,禅院甚尔没有伸手扶他。
从前的银白色长发从中斩断,短发刚刚过耳,末梢蓬松卷翘。
除了剪短的头发以外,岁月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就像那幢老宅院一般,牵动着甚尔或好或坏的情绪,但总归是熟悉的。
禅院甚尔注视了他片刻,将他扛上了肩头。
万幸的是,这日又落了薄雪,他们的行踪难以被找寻。
他杀了一头在冬眠的熊,霸占了熊的山洞。白雾从口鼻徐徐吐出,甚尔拇指抵在天逆鉾刀柄下,上下弹动。天逆鉾时而露出冷锋,时而隐没于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的儿子在什么地方?”他问五条悟。
没有回答。像是昏迷了。
禅院甚尔推他起来,舌尖侵入对方的口腔中,津液里的引信在单方面的强吻中交换。
熟悉的、没有任何味道可以替代的草莓味。
他很早就想这么做了,但现在可以是为了用引信唤醒五条悟,迫不得已。
对方开始回应他,苍蓝眼眸缓缓睁开。
禅院甚尔停止亲吻。
“那只小崽子现在在何处?”
五条悟回过神:“已经安顿好了,前月就送去了乡下,很安全。”
得到必要的答复之后,甚尔再次吻住了对方的唇,尽情使用那张嘴除了说话以外的其他功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摸索着五条悟的后背,天逆鉾调转刀锋,从身后对准了后心。
被地坤引信麻痹的五条悟似乎毫无所觉。
天逆鉾刺入背部血肉,刀尖灵巧地剜出后心断箭的箭头,山洞中的血腥味霎时间变得浓郁。
禅院甚尔剜肉的技术很好。
引信的麻醉作用也绝佳。
若非如此,五条悟不会吻得愈发激烈,似乎连痛感都没有察觉。
禅院甚尔撤开麻醉药,手背抹了一把嘴角,将对方的身体翻转过来,看向五条悟背部的创口。
血肉发黑,是毒箭,他早有预料。
他倾身而下,吮吸伤口的黑血,然后啐出。
嘴唇贴在温热的肌肤上,对于甚尔来说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从前除了嘴唇和颈后腺体以外,他还没有主动用嘴触碰过五条悟身体的其他部位。
触感是好的。他不合时宜地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血液逐渐变得鲜红,甚尔从怀中拿出解药瓶在伤口前轻轻一抖,又撕开五条悟那件可笑的乳母穿用的和服,为他包扎好了伤口。
毒素基本清除,伤口也止了血,但还是有溃疡的风险。
“你的长发去哪了?”禅院甚尔问出了困扰已久的问题。
“又不方便,索性剪掉卖了。”五条悟看他。
“……你在搞笑吧。”
“那你又为什么蓄发?”五条悟反问他。
“你管不着。”
“因为你在学我。”五条悟笑眯眯地替他回答,“还因为我喜欢甚尔的头发,甚尔为了让我喜欢才蓄发。”
这话属实荒唐,禅院甚尔都被他气笑了。
“自作多情。”他嗤了一声,又觉骂得不够,便再加上一个学来的文绉绉的词:“无耻之徒。”
“可是我在学你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五条悟的蓝眼睛笑盈盈地望着他。
“我学你剪短了头发,想和你接近一点,一切的一切,都是想让你更喜欢我。”
甚尔像是猝不及防被打了一拳,全然呆愣了。
明明没有引信的作用,他的心跳却变得紊乱。
是他做错了。既然已经离开,他便不应该和此人独处,更不应该听此人胡搅蛮缠。
这句话简直弄得五条悟不像五条悟,他也不像他自己了。
“甜言蜜语还是省着留给别人吧。”甚尔猝然起身,“我留你一命,不过是因为昔日你留我一命。除此之外别无理由。”
他走出洞口,又回过身来,摘下了五条悟身上所有的金银细软,收入囊中。
“治疗费。”他一边抢劫一边说。
五条悟低声笑起来,笑意牵动了伤口,又皱了皱脸,哼出两声。
和外人面前喜怒不形于色的五条家主不同,甚尔面前的他简直是个大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不想被人发现,带族徽的金玉都不能典当,或者磨平了摔碎了再卖。”他好心嘱咐劫匪,“当然,最好还是甚尔自己收藏,想我的时候睹物思人最好。”
禅院甚尔万分后悔没有带针线,不能把这张嘴缝起来。
因为多说了几句话,五条悟轻咳两声,大量失血和天寒地冻的情况下,他破烂的衣服显然不能保持身体温暖。
甚尔顿了顿,脱下了自己的紧身外套,包裹在五条悟身上。
在对方说出下一句胡话之前,他扭头离去,黑发束成的马尾在身后甩出一道弧线。
太仓促了。
他应该从容一些,说些什么“自求多福”之类的体面话才是。
不过那种状况下,即便没有幕府的人,随便一只肉食的野兽都能吃掉五条悟吧。
比狗先找到五条悟的是狼群。
荒山里的狼已经饿了一个冬季,各个瘦得皮包骨头,即便是千米外的一丝血腥味也能搜寻到猎物的踪迹。
绿色的眼珠,让五条悟第无数次想到了甚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头狼扑向他时,一抹寒光闪过,头狼被武士|刀钉穿在地。天逆鉾贯穿了它的太阳穴,一刀毙命。
血肉翻飞中,群狼呜咽着退去。
禅院甚尔恼怒地察觉到,五条悟脸上的惊喜是假装的。
……这个狡猾的家伙,估计毫不意外他会去而复返。
彼此心知肚明,但表面还是要给自己留一分面子。
“我迷路了。”甚尔面无表情道,“你得给我指路。”
不错,他自欺欺人的本领有所长进。
果然五条悟脸上浮起了促狭的笑,他张开手臂,无赖地说:“可我走不动路,要甚尔抱着才能走。”
甚尔把他背了起来。
背后贴着暖烘烘的大猫,即便衣料单薄,在雪夜中也不会觉得寒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在林海中穿行,禅院甚尔熟于野外的生活,熟于掩盖踪迹逃过追杀,他比幕府的狗先一步闻到狗的气味,绕开了搜索的队伍。
“你有信得过的人吗?”他问五条悟。
“有啊,就在这里了。”五条悟用短毛蹭他脖颈。
“不要说笑。”
然后五条悟就告诉了他大夫的所在地。
五条悟确实需要大夫,因为从第二晚开始,他身上的箭伤便开始溃疡肿烂,一直处于低烧中。
甚尔及时清洁了脓液和坏死的组织,但在第三晚,低烧还是转化成了高烧。
冬日没有草药可采,他随身携带的小药瓶不管用,积雪敷额头不管用,全心全意的亲吻也不再管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这样下去,脑子会被烧傻。”甚尔冷漠地说。
“傻了不也挺好。”五条悟面颊通红,迷迷糊糊地笑,“傻了的话,甚尔就不会放开我了。”
挟恩图报。
因为那箭伤是替他受的,发热也是替他热的,痴傻了更要赖在他头上。
“我没那么好心。”甚尔一字一顿地说,“如果你失去了指路的作用,我会立刻把你丢出去喂狼。”
他不知道五条悟有没有听进心里,但之后他减去了本就稀少的休息时间,不吃不喝,双腿毫不停歇地在雪地里奔了整整一个日夜。
凌晨时分,他翻进了那位可靠大夫的后院。
意外的是甚尔的熟人,三年前确诊他怀孕,又为他接生的那位洋医生。
洋医生却是被他结结实实吓了一大跳。
——满城都在传和五条家主在一起的是天与暴君,他可没想到那位声名鼎沸的天与暴君,是曾经被养在五条家的金丝雀!
金丝雀比三年前更高挑健美,满脸疲惫也挡不住骨子里的英俊,此时正挑起那柄杀人无数的刀,抵在他下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治好五条悟,我有金子,敢说出去就诛你九族。”
无人敢怀疑天与暴君的死亡通牒。
“你可以相信我。”洋医生举着双手说。
陷入昏迷的五条悟被放在凸起的手术台上,更精密的小刀在他后心切割,无麻醉的情况下用酒精直接消毒,也没能疼醒他。
禅院甚尔开始觉得空落。
这样强大的人,也会变得如此虚弱,像肉块一样被持刀人所掌控吗?
这样强大的人,受了重伤也会昏迷……也会死吗?
所谓的五条悟也不过如此。
一开始甚尔觉得,他在为神明跌落凡间而失望,后来发现他在为神明的堕落、为着他能够主宰曾经的神明而感到快乐。
而那种空落,不过是一种无力的害怕,害怕身为凡人的五条悟会死去罢了。
他怕看见他,也怕永远都看不见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整个手术过程中,禅院甚尔几乎没有眨眼。数日未合眼而疲劳不堪的眼眶,也变得愈发通红。
以至于洋医生收好手术刀去取输液瓶时,误以为这名地坤在哭泣。
“处理还算及时,大人没有生命危险。”他宽抚道,“您先去休息吧。”
因为瞬间的放松,禅院甚尔晃了一下。他很快便稳住身形,警惕地看向洋医生手中的输液器具。
像动物肠子和针头,那是什么?他从来都没见过。
“我要先试。”他说。
洋医生向他解释了输液的原理,但甚尔还是坚持一句话:“我要先试”。
这次他补充了一个理由:“如果你把他弄不举了,他对我没用了可怎么办?”
洋医生只好妥协。
说是试一试,但甚尔也不知道如何试。他先尝了一下液体,感觉不是毒药,又紧绷着身体,由医生把针头插|进他手背的血管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不知道试多长时间,长了耽误治疗,短了没见效果怎么办?
焦灼了不知多久,他才打定主意信五条悟一次,相信这是个可靠的大夫。
点滴终于挂在了五条悟手背上,目前看起来一切都好。
压在甚尔心脏上沉甸甸的东西,又少了一块。
“夫人……禅院先生,”洋医生在他的瞪视下改口,“您可以去休息了,大人体质强健,不多久便能醒来。”
禅院甚尔无视了他的劝告,问起另一个问题:“你是他的私人大夫?这个人是不是有性|功能障碍?”
洋医生差点被口水呛死。
“大人的性|功能没有问题。先生为何如此问?”
“我闻不到他的引信。”甚尔说。
“这样啊。”洋医生懂了,“大概是四年前的夏天,五条大人向我提出要做一个去除引信的手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四年前的夏天……甚尔怔怔地想,是他和五条悟度过的最后一个雨露期。
那时他很可笑地想到了轻生,五条悟更加可笑地任由他在手上扎了几个血洞。
伤疤现在还留着。
“但除非是切除腺体,引信不会彻底消失。”洋医生继续说,“所以我们折中了一个方法,用金属遮住了大人脖颈后腺体的味道。这技术在当时还不成熟,奈何大人一意孤行……”
剩下的话,甚尔几乎听不到了。
他弄不懂这个疯子在想什么,又像是早已在心里有了答案。
或许是太累了,连脑子都不能好好思考,甚尔注视着病床上的白发家主,忽然很想吻他。
干裂的嘴唇相互摩擦,一定会产生伤害双方的痛,就像他们常常向对方做的一样。
傻子,甚尔想,他只是讨厌那个时候的五条悟,关草莓味什么事。
别以为随便把错推诿到引信身上,就能万事大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是……傻子。
他是,他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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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东篱
禅院甚尔强撑着又守了一个白天。
他抱着天逆鉾坐在门口,神志稍有困顿便在大腿内侧掐下去,以便时刻保持着五感的敏锐。
傍晚五条悟睁开双眼,便听到甚尔说:“我睡一下,如有异常喊醒我。”
他连地方都懒得挪换,直接就地倒在地板上。
“不怕我害你吗?”五条悟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全江户都想杀你,你能依靠的只有我了。”甚尔轻声说。
他太疲倦了,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下,浑身利刺柔软地垂落,嗓音里透着安心和满足。
五条悟望着瘫在地板上的人,眸光闪烁。
“既然要睡,就到我床上来睡。”五条悟笑着诱惑他,“洋人的床比榻榻米柔软多了。”
或许是因为六七日都未曾真正睡眠,甚尔竟也没反驳,晃悠着爬起来,一头栽在他身边。
床确实是软的,还残留着余温。
他把脸埋在枕头里,嘟囔出最后一句梦呓:“好好休息,十天后我要用你。”
“十天”于他们是一个颇有意义的数字。
他们之间的第一次也是十天,五条家主把重伤的刺客少年丢给大夫,说要在十天后的婚礼上看到他。
禅院甚尔的“十天”,或许就是对此的恶意报复吧。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十天是地坤雨露期到来最久的拖延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时他们已经离开了洋医生的家,来到一处新的落脚点——依旧是妓|院,依旧是一粒金子买下的封闭房间,只不过客人变成了两个人。
五条悟双手手腕被缚,绑在头顶,全身如玉器般莹润无暇,有种亵|渎神明的快|感。
甚尔上身衣着齐整,只从和服下露出两条赤|裸的腿。他的肌肤绝非完美,却释放着俗世的勃勃生机。每一道伤疤皆如精心雕琢的艺术品,诱人摩|挲、品尝。
在场唯一的活人想摸却也摸不着,只一双眼睛肆无忌惮,也光是眼神就像是要把人吞吃。
“是老子嫖你。”天与暴君按住他的脖颈宣布。
“白|嫖。”他又补充一句。
嚣张至极,霸道之至,偏偏狭长的眸子却魅得像妖。
五条悟用捆|缚住的手抚摸他的脸,翡翠似的眼睛就仿佛一下下落在他的手心里。甚尔双目迷濛,牵起他的手,在他手背浅粉色的伤疤上落下一个轻吻。
美玉无瑕,五条悟却有瑕疵。
然而那瓷白的肌肤上所有的伤痕,都是因甚尔而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手背一吻所蕴含的温柔让五条悟微微一怔,但很快他便被裹挟入潮|水之中。
数日后禅院甚尔神清气爽,五条悟眼底却憋出了青黑,连帷帽都遮不住郁郁不满的气息。
他们现在扮作一对相伴出行的地坤,地坤上街都需戴帷帽,以帽檐下的薄纱遮掩面容。
五条悟只要遮了标志性的白发,凭那又甜又腻歪的性子就没人敢认。禅院甚尔更简单,只要稍微放出一点地坤的引信——又有谁会怀疑地坤会是叱咤江户的天与暴君?
马厩边,五条悟下巴垫在甚尔肩膀上,瞅着他手里的荷包,以及荷包里的金粒。
“哪来的?”
“嫖|资。”
“天乾?”
“嗯。”
五条悟环住了他:“你和他睡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睡了又怎样。”甚尔漠然。
看似他还在挑选马匹,实则心思全放在了天乾身上,不自知地等待他做出反应。
五条悟明晃晃地表现出了嫉妒。
……同时象征性地咬住腺体,并不注入引信,只用牙齿厮磨。
他满意地感受到甚尔身体的颤|抖。
“你没和他睡。”五条悟在他耳边哑|声笑着,“不然不会如此敏感。”
甚尔按下他的手,皱着眉想若不是,这种奇怪的地方怎么会一碰就痒。
“精神不错,看来你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根本用不上买马车。”他冷冷说,“自己去单独骑马吧。”
等人从怀里离开,五条悟才发觉自己玩脱了——失去了馋涎已久的车福利。
透过薄纱,看到连发丝都散发着失望的大白喵,甚尔很轻地笑了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双人双骑向南方行去。
禅院甚尔从未说过他们的目的地,但五条悟知道他想去看那个孩子。
“他最开始就像个皱巴巴的小猴子,又丑又惹甚尔疼,讨厌死了。”五条悟撇着嘴抱怨,“我一和他玩他就哭,还咬我手指。”
甚尔腹诽,五条悟绝对不是“和婴儿玩”,而是“他玩婴儿”,小崽子不哭才怪。
咬手指的话,大概是饿了吧?
他心里晃悠着一个个念头,却沉默着不说,佯装专注地望向前路。
“不过两三个月之后,小猴子就长开啦。五官完全是甚尔的缩小版,又奶又漂亮,性格也闷闷的,怪可爱的。”五条悟说,“可惜眼睛像我,是蓝色的。”
“有什么可惜的?”甚尔忍不住问。
“没办法通过眼睛来想念甚尔了呀。”五条悟笑眯眯地看他。
又是一击直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禅院甚尔的年纪大了三岁,这位五条家主却像倒退回了三岁半,什么含蓄深沉都扔掉了,像个小孩子般赤|裸裸地表达着自己的心情。
无论是讨厌、苦恼,还是喜欢、恋慕。
让人招架不住。
“……他是他,我是我。”禅院甚尔移开目光,“为什么不给他起名字?”
“这话不该问你吗?”五条悟说,“负责起名的一直是甚尔啊。”
甚尔皱着眉,一副受惊又使劲憋住的样子。
五条悟心中暗笑,驭马向甚尔靠过去,又晃悠着身体,摇摇欲坠地往甚尔身上倒。
“你做什么?”
五条悟捂着胸|口哼唧:“伤口疼,坐不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箭伤在后背,不在前|胸。”甚尔无视了他拙劣的演技。
“受了伤还要给甚尔提供按|摩服务,都被榨|干了。”五条悟一脸委屈,动作却很利落地往甚尔身后的马背上爬。
“……有本事你别硬,”甚尔说,“或者我现在帮你割以永治也不算晚。我刀工很好,不会死人。”
此时五条悟已经在他背后坐稳,手脚又开始不老实。
“你是小孩子吗?”甚尔红着耳廓骂他。
身后传来低沉的闷笑:“小孩子能这样给甚尔按摩吗?”
甚尔气得揪掉了几根银白的发丝。
不过除了这几根头发,他对这个爱撒娇的坏孩子也做不了什么了。
……或许五条悟就是仗着这一点,恃宠而骄吧。
五条家小少爷藏身的村庄,坐落在一片丘陵之中。
积雪消融,土壤吐出嫩芽,为群山蒙上一层朦胧青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禅院甚尔第一次看到他时,那孩子蹲成一颗球,正观察着新生的草叶和泥土中行进的蚂蚁。
确如五条悟所说,和他小时候长得极像,一眼就能认出。
小孩听到有人来,略显迟疑地瞄了他几眼,蓝眼睛就转向了他身后的五条悟。
惊喜,又很委屈地想哭,最后把想念全部收拢在眼眶里,泪珠子晃了晃,没兜住,啪嗒啪嗒砸了下来。
小孩没声音地流着泪,做爹爹的却声泪俱下,哇哇嚎着跑过去抱起小孩。
或许有夸张的成分,但一看就能知晓,五条悟从未亏待过这个孩子,无论是物质待遇还是发自内心的感情。
甚尔心脏微微一热。
走进院落,心情都平复之后,小孩终于忍不住问起他。
“大哥哥是谁?”
“我是甚尔。”
“……我还没有名字。”孩子攥着小手,“不过爸爸说,等我见到妈妈就有名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甚尔忽地说:“惠。”
“什么?”
“你的名字是惠。”
孩子抬头注视着他。三岁的小孩对大多事情懵懵懂懂,没什么复杂的心思。
“大哥哥是妈妈吗?”他问。
甚尔沉默。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若是把那个答案说出来,就好像再也走不掉了。
乡间的夜晚,他听着虫鸣鸟叫,听着远山的狼嚎,听着枕边人的呼吸声。
然后盘算着离开的时间。
“你起的名字很好听。不过为什么是‘惠’呢?”五条悟问他。
房檐上茅草松散,露出了一小片夜空。禅院甚尔从那缝隙中,遥望着远方的星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用他换取了自由,所以是‘恩惠’。”他说。
五条悟挽住他的手:“甚尔到现在还以为,是惠的出生给了你自由吗?”
甚尔的眼底倒映出漫天繁星。
“是去是留由你决定,我不会干涉。那时候是,现在也是。”五条悟轻声向他许诺,“你永远拥有自由。”
自由,禅院甚尔想,他自己何尝不在禁锢自己的自由。
用所谓的思考,所谓的理智,所谓的对万事万物的解释、理由、借口,条条框框地分析出自己应该走的路。
到头来思绪缠成线团,反倒囚困了自己真正的心愿。
不要再思考了。
这一次,不如让位给心做决定。
什么时候想走便走,若是想留,就多留一天。
甚尔就这样待了一天又一天,待到早樱吐出花苞,待到惠学会了用树枝在地上画出自己的名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久到甚尔又为自己的留下找到了新的借口。
毕竟五条家主的通缉令还在满天飞,根本无法离开深山。这样嫩手嫩脚的少爷什么重活都做不来,没了他,带着孩子坐吃山空,如何能行。
五条悟必须依靠他。
所以他必须留下来。
心安理得。
他们作为一对私奔的和元夫夫融入了村庄里,五条悟凭着一张花花嘴,很快便和村里的小姑娘们打成了一片。
不过当她们见过甚尔后,对五条悟的态度从倾慕瞬间变成了羡慕,从追求者变成了闺蜜。
禅院甚尔心底暗想,其他时代不清楚,但这个年代的姑娘们,肯定是更青睐自己这种身材和脸的。
每逢五条悟出去逗小姑娘玩,他就故意过去溜一圈,在收获姑娘们的爱心眼的同时,把家里一大一小拎回去。
“只是打听消息哦。”五条悟笑嘻嘻地吻他,“甚尔吃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惠坐在甚尔怀里给父亲辫鞭子玩,闻言满脸疑惑,估计在奇怪父亲什么时候背着他偷喝了家里的醋。
不一会儿他就被奶娘抱走,和小黑小白的玩耍让他忘掉了之前的疑惑。
又过一会儿,父亲们的房间里传来奇怪的声音,惠拍着门喊“爹爹不要打爹爹”,里面的声音停了一下,之后甚尔爹爹的喊声反倒更加响亮起来。
露出来的脖子也总是被打得青一块红一块,对此惠很生悟爹爹的闷气。
好不容易甚尔爹爹才留下来,又被打跑了可怎么办。
深山中岁月静好,禅院甚尔偶尔外出赶集,整个国度风起云涌,倒幕派又在何处战胜了幕府军,幕府又怎样让位,都像与他们无关。
有一次却说,天皇为五条家平反了。
什么五条家主忍辱负重,卧底在幕府高层中,表面上对天皇大为不敬,实则一直为天皇和倒幕派暗中牵线搭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天皇要请流亡在外的五条家主回来,为他加官进爵,封地千石,主持新政。
没有任何人能拒绝这样的诱|惑。
不如说,五条悟卧薪尝胆、经营多年的目的,本就是在新政下赢得至高无上的地位。
听到的时候,禅院甚尔脸色一片空白。
害怕?不,他才不会害怕。
刮鱼鳞的时候,刀子偏了一个微小的角度,连着指甲削掉了一块肉。
他怔怔注视着血珠涌出,指尖挽留不住,它们急急忙忙地坠落,摔碎成小朵残花。
有人急急忙忙地拉起他的手,将指尖吮|入口中止血,又急急忙忙地找药找纱布。
“你歇着,我来做饭。”五条悟说,“放心,有你在旁边监督,这次一定不会烧着厨房。”
这次只比烧着厨房好那么一点。
除了甜品以外,五条家主完全是个做饭的白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甚尔一口口吃着烧焦的鱼,却忘了要骂他。
“私塾基本筹办好了,那些母亲们都很乐意把孩子送过来上学呢,姑娘们的兄弟姊妹也说想来试试看……”五条悟憧憬着未来,“今年农忙之后,私塾就可以补贴家用了。”
他转头问惠:“要和爹爹一起去私塾授课吗?”
小孩乖巧点头。
“办私塾。”甚尔忽然说,“你不走吗?”
“为什么要走?”
“天皇平反的事。你不可能不清楚。”
“去做官的是五条家主,和我有什么关系?”五条悟放下了竹筷,认真说,“我是甚尔的悟,惠惠的爹爹,和狗屁家主没一毛钱关系。”
甚尔眸光闪动。
良久他才问:“……为什么?”
五条悟微笑着扒掉了烧鱼的刺,夹到他碗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为甚尔讨厌那幢大宅院。”他慢悠悠地说,“如果我去做家主,就做不了甚尔的悟,也没办法好好做惠的爹爹了,不是吗?”
注视着甚尔的时候,他的眼睛比任何时候都像广阔的苍蓝天空。
“我是个聪明人,从来不会因小失大。”
能将整个幕府玩弄于股掌之中的人,怎么不会是聪明人。
能让野兽心甘情愿驯服于他的,怎么不会是聪明人。
只不过作为代价,驯兽师早已丢弃了皮bian,束起了双手,走进一辈子都逃不出的铁long中,将最柔软的脖geng献给兽口。
他们互相臣服。
在没有人知道的深山里,没有人知道他是天乾,也没有人知道他是地坤。
他们就像两个最普通又最特殊的和元夫妻,一个孩子和两条狗,在一个家。
晚饭后甚尔带惠去溪边洗澡,五条悟就着烛火,打开了信鸽送来的密函。
密函纸张的纹路曾经被甚尔熟记于心,六只眼睛组成的暗纹在火光下隐约可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六眼是倒幕派高层一位大人的个人徽章,但从来没有人知道六眼代表的到底是谁。
五条悟将那满纸机要公文随便看了两眼,又随随便便放在灯火上烧掉。
现在这些东西对他早就不重要了。
最重要的那封密函是在上个冬天里送出去的,故意写上了他的行程,连带着一荷包的预付赏金,辗转交给一名莓果味道的浪人天乾。
最后引出了一个他想要见到的人。
一小包金子,一个甚尔会喜欢的天乾,和五条悟自己的性命,他将筹码放在天平上,赌一次他们相见的机会。
不过既然证据已经烧掉,六眼也已消失,甚尔还是不要知道为好。
就把这蓄谋已久的“想见你”,当做是猝不及防的美妙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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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啦。悄咪咪求个五星好评o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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