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真实态度如何,五条悟如一道屏风,隔开了黏在禅院甚尔身边那些甩不脱的腐朽烂泥,让他的新婚妻子轻快得多。
以至禅院甚尔有时发觉,自己如同金笼中被驯服的鸟雀,逐渐淡忘了笼外的天空。
不过他终究比金丝雀幸运。
金丝雀需尽一生的婉转啼鸣供人赏玩,而他只用下一颗黄金卵便能让那些人满足。
毕竟野鸟嗓音沙哑,残损的黑色羽毛也并不被人需要。
……无论鸟羽和主人的手有多么契合。
正因为他清醒地知道自己并非金丝雀,才不会将那手的温度错当是温柔。
屋檐下的走廊,五条悟抚摸着鸟雀的丰羽。
“想念家人了吗?”
禅院甚尔淡淡望着前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五条悟在他身边坐下,共同观赏满庭花树:“甚尔如此无情,我的学生知道了定会很伤心。”
“你的学生?谁?”
“禅院真希。”
甚尔眉目间漾起了暖光:“真希什么时候拜你为师了?”
“婚礼之后。”五条悟说,“真希似乎很挂念她的堂兄。”
甚尔怔怔发了会儿呆。
他不悦于五条悟亲昵地直呼真希的名,转念想真希是名天乾,不会被人占便宜,转念又想身边这位五条家主似乎一直被传喜欢同性天乾……顿时焦头烂额。
“你,教导她的时候,不要动手动脚。”他最后只冷着脸憋出一句。
五条悟大笑,前额碎发颤抖,折射出银白的光晕。
“这是在以五条家主夫人的身份命令我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以真希堂兄的身份警告你。”甚尔用刀柄捅他肚子。
真希是他唯一有好感的禅院。
他们出自不同的分家,甚尔是侍妾之子,而真希和她的双胞胎妹妹是分家正妻之子,三人年岁相差不大,甚尔略长。
他们接触的机会不多,但是自从小时候因为误会兄妹二人大打一场之后,便成了互相之间唯一的朋友。
直爽、强势、体术优异的天乾,甚尔与其说喜欢她,不如说是羡慕着她,想要成为她。
就连现在真希拜入五条悟门下,拥有师徒之间的平等与尊重……他也一样暗中羡慕着。
如野蔓荒草,在不被本人发现的地方暗自滋长。
“我助你们兄妹重逢有功,可否从夫人这里讨个赏呢。”五条悟摩挲着他嘴角的疤痕。
甚尔从来没有拒绝的能力,他轻轻阖住眼,等待阴影落下。
不喜欢,不讨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接受,亦不拒绝。
五条悟从未见过禅院甚尔那样的笑。
畅快淋漓,无拘无束,挥洒在阳光下的汗珠闪着光。
堂兄妹手中的竹剑相触又转瞬相离,穿梭在同样的黑发间,倒映在同样的翠色虹膜中。
五条悟羡慕起自己的学生,同时也隐约念起了他的地坤尾调的甜。
是的,甚尔并非纯然的辛辣味道,情至浓时偶尔会渗出一丝独属于地坤的甜意——曾被五条悟认为是低廉而普通的、累赘的甜。
现在他却留恋着那丝甜意。
他已将血与刀纳入掌控,却低估了自身的贪婪。
“真是不爽。”甚尔遥望真希走远,对五条悟说,“她的剑道染上了你的风格。”
嘴上说着不爽,眼睛则是笑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那笑是为了堂妹,不爽是为了堂妹的老师。
话还未经过思量,便从口中脱出——
“想和我练武么?”五条悟说。
甚尔颇为惊异地挑了挑眉,随即便勾起嘴角:“你还真是好为人师。”
“人总会有一点爱好。”五条悟微笑。
他狡猾地含糊了回答。
所谓的爱好是“为师”亦或是“看到甚尔对他笑”,或许连他本人都不曾知晓。
山花开谢,最后一瓣残英为刀风卷落。
练武之后,天逆鉾躺在新生的草叶间,禅院甚尔枕在五条悟腿上,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他的视线随着那花瓣碰在五条悟睫毛上,没再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双蓝眼睛似乎也在注视他,目光相触,时间安静无声。
甚尔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不在乎。
直视五条家主是一种冒犯,若是被看到了或许会遭受惩罚吧。
但无所谓了。他只是单纯想这么做。
“太漂亮的东西会让我产生过分的想法。”五条悟看着他的眼睛说。
“什么想法?”
“比如挖出来收藏,永远不让外人看到……之类的。”
“那被你看上可真倒霉。”
甚尔分不清对方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反正与他无关。
但他由衷怜悯五条家主的那位“挚友”,并不无恶毒地想,那位的尸体会不会还在这宅院的某一处,供人“收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发丝在五条悟指缝间流淌,因为太短,柔软的触感总是过于短暂。
这引发了抚摸者的不满。
“又剪了。为什么不留长?”
“麻烦。”甚尔说。
和野兽不同,人的头发又不能像尾巴一样保持平衡,这种既无用、又容易被他人握在手中的把柄,没有存在的必要。
他注意到五条悟的长发。
如同月光织就的银白绸缎,每日由下人精心打理。就算以甚尔带茧的手掌,也会产生类似舒服的触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古典、尊贵,若宫廷画中之人。
不过……
“只有你们这些养尊处优的少爷老爷们,才有闲情逸致蓄发。”他略带嘲讽,“庶民可没那个闲工夫——把头发卖给夫人们做假发或许来得更实在。”
五条悟的手略微顿住。
甚尔看到他的表情,心想这种话对于从小锦衣玉食的少爷来说,是不是太过难以理解了。
于是他捻着额发解释:“我这样的头发,能换十几匁银——够饱餐一两个月呢。”
这却引发了更久的沉寂。
良久,五条悟才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
甚尔眨了眨眼,分辨不出天乾眼中流露出的动摇与疼痛是什么。
或许有一丝歉意吧?他想。
不过世事如此。
樱花只知春之绚烂,未念及冬之霜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各自生于相异的季节,本不该有所交融。若有春日飞雪,也不过是上天错神时的偶一失手。
短暂的花期之后,便是春花早凋,冬雪易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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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獠牙
萤火虫亮起的时候,禅院甚尔出席了三家举办的一场茶酒会。
谈笑风生间,幕府政要交换利益,洽谈商事,千万平民的命运在他们口中被主宰。
也有人怀着取笑或是窥私的心思,向五条家主的“新妇”奉茶祝酒。
一张张似乎眼熟的脸在他眼前飘过,乍一看各不相同,细看来却是千篇一律的假面,总归是叫不出姓名。
禅院甚尔来者不拒。
他千杯不醉,想看他醉酒的丑态,大概再来几百个人才行。
“夫人还要给老头子们留些颜面才是。”
五条悟凑在他耳边,墨镜后的蓝眼睛带着促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甚尔向外偏开头。
酒液再次斟满,这回不是向他,而是给五条悟。
漂亮的少年站在他们面前,面容乖巧,眼尾上勾,像只家养的小狐狸。
他举起了酒杯。
“久仰了。”禅院直哉微笑,“不知五条家主肯赏我这‘前婚约者’一个脸吗?”
没有地坤敢公然释放引信,但禅院家的嫡少爷有能力这么做。
不但敢,还释放得张扬放恣,鸢尾花和麝香混合成浓郁诱人的香,诱发了会场的骚动。
野兽被唤醒,却慑于地坤尊贵的地位,只能在暗中馋|涎。
“休得无礼。”禅院家主低喝。
休得不遵地坤之道。
休得以酒冒犯五条家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的,五条悟从不饮酒。
禅院直哉不着痕迹地瞥了甚尔一眼,向五条悟逼近了半步,眉眼带着恶意的笑:“你毁了与我的婚约,总得向我赔罪吧?”
自他分化成地坤后,禅院、五条两家长辈便为他们定了婚约,然而五条悟对此置之不理,拖至三年后,更是直接无视婚约,娶了另一名地坤。
坊间对此津津乐道,皆言禅院嫡子恃宠而骄,不懂得讨天乾欢喜。那庶子虽无嫁妆,床|上功夫却是绝佳,独有一番勾|人的手段。
莫大的羞辱。
“当然。”五条悟笑得毫无悔过之意,“对您的遭遇,我深表歉意。”
在他去接酒杯之前,一只手率先夺过了酒杯。
在直哉瞠目结舌的瞪视下,甚尔昂起头,喉|结滚动,吞光了酒液。
“要赔罪,也该是我赔罪才对。”甚尔挑衅地舔了一下唇角,“抢了你男人,真对不住。”
五条悟眸光微闪。
直哉气得浑身发抖,红着眼圈瞪住堂兄。半晌他才吐出几个字:“……你护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毕竟我现在姓五条。”甚尔浑不在意道。
在事态变得更混乱之前,早有和事佬将他们拉开。中间隔着人群,目光再也无法触及。
“你护着我。”
角落里,五条悟很开心地笑着。
“只是嫌麻烦。”禅院甚尔说。
江户呼风唤雨的五条家主,酒量差到离谱,酒品更是糟糕透顶。
腺体被强行注入混杂着酒香的引信,从不醉酒的人竟也会因此而醉醺醺地和人滚在一起,说出些混账话。
那种乱七八糟的情况,他可不想再遭遇一次。
“甚尔兴致倒是很高。”五条悟说。
禅院甚尔摸了一下嘴角,发现是上翘的。
不必看他便知道那是小人得志的笑,乖戾、卑劣,满是复仇的快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索性放纵那笑容更深。
“你没注意到那些家伙的表情吗?看到曾经被踩在脚下的弃子,如今却深受‘神的恩宠’……鄙视我,又不得不做出尊敬的假面,或许还要胆战心惊着,什么时候会等到我的报复。”
禅院甚尔从不自诩是武士。
因为武士拥有自我和尊严,以刀|剑快意恩仇,绝不会是他这种连借人上位都觉得畅快的卑鄙小人,报复不择手段,从根须就腐烂发霉。
五条悟手中扇柄轻点下巴:“总觉得我已经沦为甚尔报复禅院家的工具了。”
“你想的没错。”
“那枕|边风可要多多益善哦。”
“在外人面前,请至少维持一下形象。”甚尔提醒。
五条悟闷声一笑,打开折扇挡在两人之外。阴影罩下来,仿佛形成了一小块私密空间,让甚尔更清晰地感觉到了对方的呼吸。
“在‘内人’面前就可以了吗?”五条悟轻笑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禅院甚尔略微蹙眉,沉默未应。
之前不是这样。
从前的五条家主,笑容不达心底,笑语也嘲讽居多,总透着股深不可测的冷漠。
而现在,政客正脱下他位高权重的枷衣,剥出内里像孩童一样顽劣的芯,暴露给甚尔看。
变化着的五条悟,沉重得让他感到害怕。
禅院甚尔躲开了折扇的阴影,回头看他。
他不知道对方是不是也察觉到什么。
心悸逐渐褪去,禅院甚尔无意间瞥到人群中的直哉,便顺势转移到一句毫不相关的话。
“江户身价最高的地坤为你争风吃醋,感觉如何?”
五条悟微微一怔,利落地收起折扇。
“为‘我’吃醋?”他意有所指,“哈哈,谁知道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婚约者抛弃,看到婚约者和旁人在一起而醋意大发——在甚尔的理解中,禅院直哉会是这样的人。
禅院直哉对五条悟当然不会是“恋慕”这种可笑的感情,但身为禅院家万千宠爱的嫡少爷,向来只有他抛弃别人,反过来突然被人抛弃,肯定会咽不下这口气。
他不敢惹五条家主,就只能拿禅院甚尔出气。
比如现在。
甚尔冷淡地抱着手臂,略微低下头,看比自己矮半头的堂弟一手撑在他身侧,勉强算是把他堵在了墙角。
禅院直哉看起来有些醉意,刻薄的嘴|唇染上了嫣红的色泽,狐狸眼又亮又水,很容易惹动天乾的保护欲。
说出的话却让人不敢恭维。
“贱|人,我不要的东西,你就那么上赶着捡?”
鸢尾花和麝|香的气味冲鼻而来,禅院甚尔略一皱眉,淡淡的血腥味溢散而出。
鸢尾花染上了辛辣,两种刺鼻的味道在空气中冲突、撕扯,中间却有一缕不太和谐的气息。
禅院直哉脸上浮起生理性的晕红,不得不捏着鼻子向后撤了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混蛋,这该死的甜。”他骂道。
甚尔反倒凑近一步,让身上残留的草莓味更加明显。
“说着不喜欢不想要,结果光是闻到他的引信就发|情了吧?”他恶劣地嘲笑,“要不要老子帮你擦一擦水啊,小少爷。”
明明是粗俗的侮辱性话语,直哉的脸颊却更红了。
那种辛辣的血腥味无孔不入,在他心生摇曳时,却总有那甜腻的味道阴魂不散。
他倒也没反驳那些下流之言。
“别以为你怀上他的孩子就能安生做五条家的夫人。”禅院直哉冷笑,“我不会允许你生下他的孩子。”
“哦,”甚尔耸肩,“可惜你管不着。”
“不要执迷不悟了,那种无耻之辈根本不会真心待你,更看不起你的身份。”直哉咬牙切齿地告诫他,“五条家想要的只是一个能留下家主子嗣的肉块罢了。”
甚尔有点意外:“你知道的还挺清楚。”
直哉得意地扬了一下嘴角,又压下来:“五条家那边已经和禅院做好了交易,说等你生下男性,便即刻休妻,迎我进门做正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哽了一下,“那种家伙根本不会保护你,不如我……”
“那不挺好的么。”甚尔却说。
直哉没有预料到他是这种平常的反应。
“我说小少爷,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你认为我是那种地坤吗——被标记就对天乾唯命是从、夫唱妇随、相夫教子……呕。”
禅院甚尔颇为好笑、又真心实意地干呕出声。
他拍了拍呆愣的直哉:“放心吧,我会尽快替你腾出位置的——等到五条家拿到他们想要的小崽子之后。”
禅院甚尔走过小径,嗅闻着风中淡薄的草莓味,步入竹林中。
虽然对方在极力掩饰存在感,但刚才他还是发觉了天乾的引信。
“你听了多少?”他问那个背影。
“你会离开我。”五条悟说。
即便互相标记,禅院甚尔也不太能分辨出对方的情绪,只觉得这样的措辞听起来有些脆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难道利用价值被剥削干净之后,五条悟还会在意他的去留吗?
转瞬间甚尔就打消了这个滑稽的念头。
或许圆滑地敷衍过去更合适,但此刻他不太想说谎。
“是啊。”禅院甚尔淡淡说,“这种事,你不会才知道吧。”
他想起什么,略微一怔。
——或许是真的才知道也说不准。毕竟之前五条家那些下人还恳请他对这个交易保密呢。
正思忖时,忽然有黑影罩下。
甚尔的头被强行按下,脖颈弯折,暴露出后颈白皙的皮肤。
剧痛袭来,利齿刺破皮肉,插|入腺体。
地坤被迫发|情了,却什么也得不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饱含着刺鼻的血腥味,沉沦、挣扎,咒骂、求饶。
自尊本就未有,自我更不需要,只要和被季节影响的畜生一般,不知前因后果,忙着生,忙着死。
而他的天乾坐在一边,墨镜遮挡了眼神,像是在旁观一件无生命的艺术品。
地坤终于彻底烂成一滩雨季的泥。
“……求你。”他嗓音沙哑得不像人。
手施恩似地放在了他颈后,比往常冰凉许多,但浑身滚烫的地坤已经注意不到这一点。
他缠着那只手,用烫热的脸颊磨|蹭它,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清甜的草莓味充塞了他每一个毛孔,连脑髓都被搅拌成草莓牛奶的浆糊。
他的天乾却有着强大到令人胆寒的克制力。
微笑着,笑意不达眼底。
“照我说的念。完成后才能获得‘奖励’。”
禅院甚尔攥住他的衣领,就像溺水者抱紧最后一根稻草。
他已经无法理解人类话语中的意义,对方重复多次后,才摇晃着点头。
——说你是属于他的地坤。
“我是属于你的地坤。”
——说你永远都不会离开他。
“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他。”
——“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离开五条悟。”
——“是‘不会’离开五条悟。”
“离开五条悟。”
他一无所有,却永远坚持着拒绝将那句话说完整。
天乾不厌其烦地,像最耐心的老师般,一次次教导他。
然后某个时候,五条悟的手背微微一烫,湿润的、如岩浆一样的液体砸在他手背上。
禅院甚尔在哭。
……为什么需要被驯服的野兽也会落泪呢?
为什么他的心脏会痛得难以忍受呢。
五条悟发现,自己似乎错得离谱。
被服侍着补充水分时,禅院甚尔的喉咙疼痛到几乎无法吞咽液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家仆擦掉后颈上的血迹,显露出腺体大片的青紫淤痕。
任由旁人清理的时候,人们无情地观赏他的身体,就像观赏一出木偶剧。
只是台上的木偶空洞乏味,台下的观众却熙熙攘攘,欢天喜地。
“这次一定能怀上了吧?”
“家主大人浑身满是抓|痕,不生气才怪。不过听说野外的生养能力比家养的强,好用就算了……”
他终归是“好用”的。禅院甚尔想。
怪不得之前总觉得有违和感,总觉得本能地恐惧。
最初分化成地坤这个性别时,禅院甚尔曾经疑惑过,为什么不管是多么强势的地坤,被标记后都会对天乾俯首帖耳;为什么那些受过正常教育的“人”,会甘愿做别人的狗。
那时他想,他一定不会和那些软骨头一样,到头来却发现自己错了。
天乾与地坤,这种根深蒂固、从未被动摇与质疑的地位,是有原因的。
那是来自人类历史进化轨迹的自然选择,“地坤服从于天乾”等同于人类繁|衍的基本规律,根植于每一个人的血脉深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法摆脱,无法变更,就如同猫会在一年中的特定时节叫|春那样合情合理。
只要天乾有这样的念头,地坤便会本能的服从——不只是肉|体,更是精神的绝对支配。
盛夏时节,禅院甚尔却打起了寒战。
被迫陷入发|情期的他只是一个属于天乾的地坤,他可以是世界上任意一个被天乾精神操控的地坤,却唯独不是他自己。
他之所以没有在最初就像其他地坤一样变成玩偶,或许是因为五条家主的某种自傲。
——自傲于不依靠生理本能而征服野兽,不屑于依赖与庶民相同的强硬手段来获得服从。
或许是别的什么,但无所谓了。
现在才是猛兽露出了本性的獠牙。
腺体的咬|痕,终生无法消除,终生无法反抗。
从那个不太久远的婚礼上,他作为天乾的私有财产,迷迷糊糊被从禅院家主手中交给五条家主时,一切就已经注定了。
室内不知寂静了多久,禅院甚尔感觉手中冰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何时他已拿起了自己的守刀,刀|刃悬于后颈腺体之上。
遮蔽烈日的阴暗房间里,他恍惚忆起了像月光绸缎一样的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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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五甚二垒,这边五甚发刀,家主悟:幽怨.jpg
因为环境不同,性格区别ooc还是有的。
十八岁甚尔处于刚出禅院的反社会人格、还未学会圆滑的叛逆期,再大十年会成熟很多,但好在年少的朝气比较足。
三十岁的五条悟主要职业是政客,思想更封建,承受时代和家族的压力更大,惯于掩藏内心,也更疯。所以反倒会互相刺伤。
第4章兽子
守刀的上一任主人,是禅院甚尔的母亲——当年京都最美丽的艺伎,一位女性和元。
她有没有用那柄守刀保护住她的美,甚尔并不知晓。但那柄刀在他嘴角留下的伤疤,让他在相当长的时间内没有引起旁人恶意的注目。
母亲死后,守刀被他贴身存放,从不轻易使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起来也只用过两回。一回是一切发生之前的那场刺杀,它紧贴在五条家主脖颈间,差点割开了对方的喉管。
那时刀刃划破了皮肤,还沾染着天乾的血。
还有一回,是现在。
禅院甚尔望着自己投射的阴影,看到握刀的尾指在颤抖。
或许是沾染了平民和元血液的缘故,他的第二性别分化得很晚。
病床上的母亲喜极而泣,万般后悔她划伤了少年的脸,如此疯疯癫癫又哭又笑,数日后离世而去。
甚尔觉得,女人在临终前一定会这样想——如果他是地坤的话,会不会做和元好受一些。
但他见过那些活在地狱里的地坤。
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天乾死去,或者天乾寻觅新欢之后,失去依靠的漂亮地坤辗转流入军营,成为军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被标记后的地坤无法承受异己天乾的引信,灵魂和肉|体被“忠贞制度”侵蚀,从最深处腐坏。
再次见面的时候,军|妓只剩下骨架上的一层黄皮,发如枯草,齿缝长着青苔。抖开遮身的稻草,落下蛆虫和卵。
军营不缺他一口饭。他只是受不住引信的折磨,剜掉了颈后的肉,随后生理系统迅速衰败,最终成为了蚊蝇的巢。
禅院甚尔剜肉的刀功想必更高超些,伤口恢复得更快些,并不会有多疼。
但他不太愿意成为蚊蝇的食物。
他想到了甜,想到了母亲,想到了幼童时期被手抚摸时的柔软。
那些称得上是幸福的记忆像是诱导小孩吃药时的糖块,一两个瞬间的温暖,就牵扯着他舍不得闭上眼,反倒还要白忍受未来的许多苦楚。
——“想死吗?我会满足你的愿望,只要你说出来。”记忆里那个声音又响起来。
想睡下吗?不用费力,也不会疼,只要顺着重力落下守刀。
有一阵他的手臂在剧烈颤抖,有一阵他又冷静得可怕。脸上始终是淡漠的,就像决定一只挣扎的家禽要不要煮成一锅肉汤般若无其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后他打算放下刀。
被天乾厌倦或许是很轻易的事。只要离开,远远离开,随便找个不会生长草莓的贫瘠荒原,在角落里活。
他一定会活着。
或许只是一刹那的犹豫。
有人冲了进来,扑倒在他身上。
冰凉的手捂住他的后颈,羽织间的草莓味笼罩全身。
对方什么都不说,什么也都说不出来,只知道牢固地搂住他,用躯体锁住他。
脸侧的银白长发像闪着光。
禅院甚尔难以遏制地觉得好笑。
想制止他的行动,不应该控制他的手、夺走手里的刀吗?放着刀不管,只顾着捂住他脖子又算什么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甚尔满怀恶意地落下守刀,扎在天乾的手指上。滚烫的血渗入衣领,淌过遍布青|紫的腺体,顺着脊骨,犹如红线串连起朵朵吻|痕。
扎过两下之后,禅院甚尔忽然失去了兴趣。
这个人任由他伤害的全部原因,也不过是因为地坤的引信罢了。
就像是那场失败的刺杀,只是因为闻到他大量出血后释放出的一丝引信,就决定要娶他进门。
就像是新婚之夜,只是因为雨露期的地坤在引|诱他,便能随便操一个陌不相识的男人。
现在也是一样,只是因为受到引信的操控,从而产生了名为“担心”的错觉。
好可怜呢,甚尔冷漠地想。能言善道的五条家主崩溃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肩膀都在发抖。
好可怜,连五条家主也是引信控制下的狗。
禅院甚尔在羽织上擦掉了守刀上的血迹,收刀入鞘,将之放回腰间。
五条悟抬起那双富有欺骗性的眼睛,漂亮的冰蓝染上一圈红,仿佛在真心实意地难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那清澈的倒影里,甚尔看到了自己。
“别碰我。”他的倒影冷冷开口,“我讨厌草莓味。”
自那天之后,五条悟没有再出现在他眼前。
禅院甚尔缩在双人叠榻的角落里,感觉残留的引信味道在逐渐消失。
吃穿住行倒还是按着主母最优越的配给,与之前略有改变的,是服侍他的下人们换了一批,也不会再说他这种野兽听不懂的人话。
没有人敢像对待肉块一样随意摆弄他。
禅院甚尔掰开之前与他做生子交易、惯爱叽叽喳喳的主管的嘴,看到那人口腔中空空荡荡,舌根的横截面还是新伤。
他恍然大悟。
“你也不是人啊。”
拔掉舌头的鸭子被攥着长颈,在他手底惊恐地求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发觉满院子的人都不是人之后,禅院甚尔收到了一条狗。
还是只半大的狗崽子,雪白,长毛,据说是海外生活在极北冰雪中会拉雪橇的狗。
黑豆似的眼睛,一吐舌头,就咧开傻憨憨的笑。
甚尔翻开狗崽的肚皮,嗯,母狗,是和他一样会发|情生子的品种。
洋人的狗,除了五条家主应该没什么渠道了吧。
甚尔踢了她一脚,狗呜嘤嘤地翻倒,又爬起来蹭着他的小腿摇尾巴。
为什么喜欢他?是因为感觉和他是同类吗?
甚尔皱了皱眉,用脚尖顶开狗。
狗像膏药一样贴在他脚尖,只要他不用力,狗就粘着不走。
最后实在被呜嘤嘤得烦了,甚尔只好任由她拱在身边,去后厨拿了一条肉骨头塞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同类陪伴的时间似乎不再那么寂寞。只不过越看狗吃肉,禅院甚尔就越讨厌闻到肉的味道。
半个月后竟发展到一闻肉味就干呕的情况。
恶心呕吐、乏力嗜睡,端上来的菜品只碰几筷酸腌菜就原封不动地端下去。
清晨舞刀时他低头俯视自己的腹肌,震惊于肌肉竟也会清减。
一个甚尔没能早起的上午,他听到陌生人的脚步声后猛地弹起身,却发现许久未见的五条悟跪坐在室内,另外一人是陌生的洋医生。
甚尔奇怪地皱了皱鼻子,他根本没闻到天乾引信的味道。
五条悟瞥他一眼,迅速移开目光。他脸色略有苍白,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他接着对洋医生说:“上次雨露期,我没有留在里面,不可能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已经两个月了。”医生说,“是在更早之前。”
更早之前,他们胡天胡地做|爱的时候,五条悟并未留意这方面。
他身体轻微晃了一下。
“按理说怀孕的地坤不会再产生雨露期,除非外力强迫。”大夫低声道,“其实这种情况很容易流|产,但好在令夫人身强体健,才未酿成恶果。”
絮絮喁喁的话音传来,甚尔脑海一片空白,捂住了嘴。
室内重新陷入寂静之后,他听到自己问:“他说了什么?”
五条悟转向他,很久之后才开口。
“你怀孕了。”
甚尔吐了出来。
野兽有时候比人类更优越。
猫鼠在感到不安时会吃掉自己的幼崽,唐土的食铁兽心情低落可以随时消化掉胚胎。
身为人类的甚尔却只能任由腹|肌消失,变成适宜孕育生命的软肉,任由那只小寄生虫吃掉他的力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比被蚊蝇啃噬好那么一点。
呕吐反应在一个月后消失,除了越显累赘的小|腹,生活似乎与之前没什么区别。
禅院甚尔完全没有为人父的实感。看到府中奶娘充满慈爱地抚摸肚|皮时,他只由衷地觉得恶心。
这算什么啊,不该存在的野兽,竟要生下不该存在的小崽子。
其实把自己弄流|产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尤其是目前五条家无人敢对他加以管束的条件下。
留下它,只因为甚尔需要这只崽子作为他获得自由的筹码。
之前的交易看似作废,但五条家和禅院家的政|治联姻永远不会作废,禅院家的嫡少爷终究要嫁给五条家主的。
五条家的烂橘子们暂时允许甚尔的存在,是因为他是唯一能刺激家主大人发|情的地坤。
子嗣的问题解决了,他自然就变得碍眼起来。
所以禅院甚尔要等待肚子里的肉块活着掉出来。
偶尔他会觉得不平,为什么小崽子从母体身上吸收全部的营养,出生后却要冠上完全没什么贡献的父姓。
不过转念一想,这世上又有什么公平可言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比如说,身为家主的五条悟可以随时进入他的房间。
白天不见人影,然而到夜深人静,待他熟睡之后,五条悟又会悄悄躺在他身边。
动作轻得像猫儿一样,连狗都不会吵醒,甚尔却总能意识到对方的到来。
他对此抱着无所谓的态度,睡得昏沉。
孩子剥夺了他的以往的精力和警惕心,有时候半夜睁开眼时,禅院甚尔便发现自己正躺在五条悟怀中,脸|颊挨着对方脖|颈的皮肤。
身体在催促他从天乾身上得到什么。
他使劲吸了吸鼻子,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在寻找五条悟的引信。
但五条悟身上的草莓味确确实实地消失了。
“大夫说,孩子需要摄入父体的引信才能继续长大。”五条悟的声音响起。
“你的引信呢?”
五条悟没有解释。他凑近甚尔的脸,鼻|息相闻,几乎要触碰到他的嘴|唇。
“可以吗?”他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在请求亲|吻的许可。
不是直接索|取,而是先开口询问,这是他们相识以来的首次。
甚尔拉进了最后一点距离,吮住了他的唇。
天乾的引信不再显露于体外,却仍旧充盈在唾液中,填补了地坤体内的空缺。
……
啃食他的野兽终于感到餍|足,舔着唇撒开嘴,看了他两眼,便转身睡去。
圆月洒下清辉,室内沉入宁静。
背过身之后,禅院甚尔忍不住想,为什么五条悟没有像以往那样做下去。刚才他分明感觉到了对方的情|动。
有可能是嫌弃他身材或者怕伤到孩子什么的。
算了,这样也很好。
一个没有味道的和元,相处起来总比存在感十足的天乾要令人舒适得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天里他们见面的次数重新多了起来。
没有肢|体接触,也并不互相交流,只是在同一片空间里各自做着自己的事,看起来没有任何关系。
只有和服裙角沾着的相同的白色狗毛,才将他们联系在一起。
甚尔对这只吃里扒外、越来越占地方的白毛畜生很不满。
夜里则又是另一番景象。
抛开冷静与理智,任由本能主宰,从对方体内汲取所需的养料。
领口半开,胸|脯虽然大小上没有什么区别,但比之从前更加柔软。
姑且不论五条悟感受如何,甚尔对此颇为烦恼,胸|部的鼓|胀是他不曾预料到的副作用。
直到有一次,他反应过来时,前襟已然湿了。
“……”
五条悟双眸惊异地眨了眨,他们理应都知道那液体是什么东西,但真正遇到还是头一回,似乎只有亲口品尝才能确定液体的名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地坤的甜从骨头缝里渗出。
与之相对的是五条悟的冷漠。
或许不能称之为冷漠——月光下的他神情专注,更像是在虔诚地侍奉神明。
当他将颊畔落下的银发撩至耳后时,甚尔觉得神社中的神主在为他服侍。
他握着银发,重重喘|息。
这世道是怎么了,满嘴|骚|话的淫|棍也能变成圣人。
还是当做他性|冷淡吧。
怀胎九月,隆冬时节,当禅院甚尔身|下突然涌出大量羊水时,五条悟想起了去年夏日的那一瞬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那时,独自静坐的他忽然感到心里难以忍受的伤痛,冲向甚尔房间时,正好看到少年举起刀刃,对准了后颈的腺体。
他疯狂抱紧了他,用双手保护他的后颈,手指被刺得鲜血淋漓。
后来五条悟也想过,为什么自己没有去抢刀,而是选择了那样一种笨拙的方式。
因为他害怕着控制甚尔。
因为甚尔的眼泪远比他想象的滚烫。
重伤后被陌生人标记的时候没有流出的眼泪,却在意识朦胧、被迫说出违心的话时一颗颗砸下。
或许对于禅院甚尔来说,肉|体的屈从不算什么,真正恐惧的是心灵的丧失。
他的做法是正确的,五条悟想。他只是做了所有天乾会对地坤做出的事。
——不,他的做法是无法被原谅的错误。
“五条悟”不应该对“禅院甚尔”做出那种事。
如果他的想法有悖于世间千万年的规则,那么他五条悟必然是正确的,而世间才是谬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会再用天乾的方式对待禅院甚尔。
为了不再受天乾的本能所驱使,而妄图操控甚尔的思想,他亲手绑缚住了自己的本能。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下意识没有“控制甚尔的行动”,而是用自己的双手,单纯地去保护他。
五条悟想,他终究无法禁锢这个人的心。
而禅院甚尔的这个特质,恰恰是他之所以对他特别的原因。
他自嘲一笑。
……真是自讨苦吃。
甚尔似乎很喜欢银白色的毛发。希望这只叫萨摩耶的狗,能代替他讨到甚尔的欢心。
狗孕|育幼崽只需要两个月,不经意间小萨的肚皮就鼓|胀起来。而人孕育孩子的时间要漫长得多,身体在或好或坏地一点点变化,每天都似乎有新的发展。
不,还是太短暂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九个月,他没有信心留下甚尔。
五条悟本就对子嗣没有期待,随着产日临近,他甚至开始痛恨这个孩子过早的到来。
“五条大人请放心,我们一定会尽最大的力量为您的孩子接生……什么,您的妻子?产夫当然会有一定的死亡概率,这在各国都无法避免。如果真有什么不测,我们可以优先为您保下小少爷。”
“家主大人,您不能进去啊!这可是血光之灾,家主大人是全家的顶梁柱,万万不可……”
最终五条悟还是握住了禅院甚尔的手。
“很快就会没事的。”
他掩下了所有的不安与恐惧,用坚定的声音宽慰对方。
在看到甚尔布满冷汗的惨白面孔时,五条悟想,用不着留甚尔在身边。
——只要这个人还存留在这世上的某个角落,他就心满意足了。
“见头了!夫人用力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顺|产。
禅院甚尔嘴唇轻微蠕动。
五条悟附耳过去,才听到那是句咬牙切齿的脏话。
“操|你爷爷的五条悟。”
听到对鬼魂祖先的侮辱,五条悟反而笑出了眼泪。
“好啊。”他吻在他指节上。
“是个男孩。”
漫长的剧痛中,禅院甚尔只捕捉到这一句话。
婴儿哭声嘹亮,有人抱着它凑到他身边。
余光中,红通通的小手在空中挥舞,似乎想要从母体那里得到一个拥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禅院甚尔扭过头去,闭上眼,强迫自己进入睡眠。
生产后的三日里,婴儿一直在他身边,他却从未看过它一眼。
第三日的夜里,他拿起天逆鉾,走入雪夜。
有时候人比畜生还要薄情寡性。兽口之下,食草的畜生还会等新生的幼崽学会站立,禅院甚尔却等不到。
他走得很慢,身后飞雪很快掩盖了他的脚印、气息,以及其他所有的踪迹。
一把伞停在他头顶。
他停下脚步,听到背后的人说,小萨三天前生下了两只狗崽子,一黑一白,很是可爱。
他还听到那人说,不论那个孩子的第二性别是什么,都会继承五条家的全部家产。
“这和我有关系吗?”甚尔问。
“你想叫他什么名字?”五条悟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与我无关。”甚尔回答。
“其实你可以多留一段时间,把身体养好再走。我不会强迫你留下。”
“那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甚尔最终忍不住回头。
天乾伫立在雪地里,白衣白发白雪,皮肤也是白的,只有虹膜和伞是暗蓝。
“为你送伞。”他说。
脚印渐行渐远,脚步沙沙,伴随着雪落在伞上绵柔的低唱。
禅院甚尔漫无目的地想,他不应该空手离去。
至少该带走些什么的……钱也好啊。
他忽然想起什么,轻快地转了转伞,银白的雪随之跌落。
在他身后的夜色里,刀刃的反光幽微一闪,宅院深处的叠榻上,似乎还留有新婚的残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千华发飘然垂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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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罂|粟
山花开又落,飞雪去而归。
三年后。
禅院甚尔嗅闻到眼前之人散发出的莓果味,一手接过装金币的荷包掂量两下,另一手打开了门。
他靠在门边抛着金币,打量这个年轻漂亮的男性武士。
“天乾也来我这里找操?”他似笑非笑地嘲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年轻武士贪婪地将室内陈设收入眼底,视线掠过一把旧伞,最后将目光落在禅院甚尔身上。
“多少人梦寐以求能和天与暴君春风一度,这种事上可不分性别。”
三年前,一个无名的和元浪人接连斩落数名幕府政要的脑袋,这位和元虽然在性别上受到上天给予的束缚,却比天乾更加强大。
人们尊其为“暴君”,以此代表弱性别者对强性别者的挑战,亦是卑贱者向至高权力的反叛。
很快,天与暴君声名鹊起,与他的名头同样广为流传的,是他那张过于英俊的脸。
——以及一点微不足道的隐秘癖好。
“我很对你胃口吧?”年轻武士的手撩开甚尔的共襟,“传说天与暴君只和水果味的漂亮娃娃脸做,没想到是真的。”
他笑了一下:“我运气可真好。”
禅院甚尔任由他挑起自己的性|欲,懒散地笑着:“甜味的天乾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又没人规定天乾不能是甜味。”武士偎向他,“那个五条家主,引信不也是草莓味?”
他手指向上抚摸,插|入了天与暴君纯黑的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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