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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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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甜的草莓味充塞了他每一个毛孔,连脑髓都被搅拌成草莓牛奶的浆糊。

他的天乾却有着强大到令人胆寒的克制力。

微笑着,笑意不达眼底。

“照我说的念。完成后才能获得‘奖励’。”

禅院甚尔攥住他的衣领,就像溺水者抱紧最后一根稻草。

他已经无法理解人类话语中的意义,对方重复多次后,才摇晃着点头。

——说你是属于他的地坤。

“我是属于你的地坤。”

——说你永远都不会离开他。

“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他。”

——“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离开五条悟。”

——“是‘不会’离开五条悟。”

“离开五条悟。”

他一无所有,却永远坚持着拒绝将那句话说完整。

天乾不厌其烦地,像最耐心的老师般,一次次教导他。

然后某个时候,五条悟的手背微微一烫,湿润的、如岩浆一样的液体砸在他手背上。

禅院甚尔在哭。

……为什么需要被驯服的野兽也会落泪呢?

为什么他的心脏会痛得难以忍受呢。

五条悟发现,自己似乎错得离谱。

被服侍着补充水分时,禅院甚尔的喉咙疼痛到几乎无法吞咽液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家仆擦掉后颈上的血迹,显露出腺体大片的青紫淤痕。

任由旁人清理的时候,人们无情地观赏他的身体,就像观赏一出木偶剧。

只是台上的木偶空洞乏味,台下的观众却熙熙攘攘,欢天喜地。

“这次一定能怀上了吧?”

“家主大人浑身满是抓|痕,不生气才怪。不过听说野外的生养能力比家养的强,好用就算了……”

他终归是“好用”的。禅院甚尔想。

怪不得之前总觉得有违和感,总觉得本能地恐惧。

最初分化成地坤这个性别时,禅院甚尔曾经疑惑过,为什么不管是多么强势的地坤,被标记后都会对天乾俯首帖耳;为什么那些受过正常教育的“人”,会甘愿做别人的狗。

那时他想,他一定不会和那些软骨头一样,到头来却发现自己错了。

天乾与地坤,这种根深蒂固、从未被动摇与质疑的地位,是有原因的。

那是来自人类历史进化轨迹的自然选择,“地坤服从于天乾”等同于人类繁|衍的基本规律,根植于每一个人的血脉深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法摆脱,无法变更,就如同猫会在一年中的特定时节叫|春那样合情合理。

只要天乾有这样的念头,地坤便会本能的服从——不只是肉|体,更是精神的绝对支配。

盛夏时节,禅院甚尔却打起了寒战。

被迫陷入发|情期的他只是一个属于天乾的地坤,他可以是世界上任意一个被天乾精神操控的地坤,却唯独不是他自己。

他之所以没有在最初就像其他地坤一样变成玩偶,或许是因为五条家主的某种自傲。

——自傲于不依靠生理本能而征服野兽,不屑于依赖与庶民相同的强硬手段来获得服从。

或许是别的什么,但无所谓了。

现在才是猛兽露出了本性的獠牙。

腺体的咬|痕,终生无法消除,终生无法反抗。

从那个不太久远的婚礼上,他作为天乾的私有财产,迷迷糊糊被从禅院家主手中交给五条家主时,一切就已经注定了。

室内不知寂静了多久,禅院甚尔感觉手中冰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何时他已拿起了自己的守刀,刀|刃悬于后颈腺体之上。

遮蔽烈日的阴暗房间里,他恍惚忆起了像月光绸缎一样的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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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五甚二垒,这边五甚发刀,家主悟:幽怨.jpg

因为环境不同,性格区别ooc还是有的。

十八岁甚尔处于刚出禅院的反社会人格、还未学会圆滑的叛逆期,再大十年会成熟很多,但好在年少的朝气比较足。

三十岁的五条悟主要职业是政客,思想更封建,承受时代和家族的压力更大,惯于掩藏内心,也更疯。所以反倒会互相刺伤。

第4章兽子

守刀的上一任主人,是禅院甚尔的母亲——当年京都最美丽的艺伎,一位女性和元。

她有没有用那柄守刀保护住她的美,甚尔并不知晓。但那柄刀在他嘴角留下的伤疤,让他在相当长的时间内没有引起旁人恶意的注目。

母亲死后,守刀被他贴身存放,从不轻易使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起来也只用过两回。一回是一切发生之前的那场刺杀,它紧贴在五条家主脖颈间,差点割开了对方的喉管。

那时刀刃划破了皮肤,还沾染着天乾的血。

还有一回,是现在。

禅院甚尔望着自己投射的阴影,看到握刀的尾指在颤抖。

或许是沾染了平民和元血液的缘故,他的第二性别分化得很晚。

病床上的母亲喜极而泣,万般后悔她划伤了少年的脸,如此疯疯癫癫又哭又笑,数日后离世而去。

甚尔觉得,女人在临终前一定会这样想——如果他是地坤的话,会不会做和元好受一些。

但他见过那些活在地狱里的地坤。

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天乾死去,或者天乾寻觅新欢之后,失去依靠的漂亮地坤辗转流入军营,成为军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被标记后的地坤无法承受异己天乾的引信,灵魂和肉|体被“忠贞制度”侵蚀,从最深处腐坏。

再次见面的时候,军|妓只剩下骨架上的一层黄皮,发如枯草,齿缝长着青苔。抖开遮身的稻草,落下蛆虫和卵。

军营不缺他一口饭。他只是受不住引信的折磨,剜掉了颈后的肉,随后生理系统迅速衰败,最终成为了蚊蝇的巢。

禅院甚尔剜肉的刀功想必更高超些,伤口恢复得更快些,并不会有多疼。

但他不太愿意成为蚊蝇的食物。

他想到了甜,想到了母亲,想到了幼童时期被手抚摸时的柔软。

那些称得上是幸福的记忆像是诱导小孩吃药时的糖块,一两个瞬间的温暖,就牵扯着他舍不得闭上眼,反倒还要白忍受未来的许多苦楚。

——“想死吗?我会满足你的愿望,只要你说出来。”记忆里那个声音又响起来。

想睡下吗?不用费力,也不会疼,只要顺着重力落下守刀。

有一阵他的手臂在剧烈颤抖,有一阵他又冷静得可怕。脸上始终是淡漠的,就像决定一只挣扎的家禽要不要煮成一锅肉汤般若无其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后他打算放下刀。

被天乾厌倦或许是很轻易的事。只要离开,远远离开,随便找个不会生长草莓的贫瘠荒原,在角落里活。

他一定会活着。

或许只是一刹那的犹豫。

有人冲了进来,扑倒在他身上。

冰凉的手捂住他的后颈,羽织间的草莓味笼罩全身。

对方什么都不说,什么也都说不出来,只知道牢固地搂住他,用躯体锁住他。

脸侧的银白长发像闪着光。

禅院甚尔难以遏制地觉得好笑。

想制止他的行动,不应该控制他的手、夺走手里的刀吗?放着刀不管,只顾着捂住他脖子又算什么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甚尔满怀恶意地落下守刀,扎在天乾的手指上。滚烫的血渗入衣领,淌过遍布青|紫的腺体,顺着脊骨,犹如红线串连起朵朵吻|痕。

扎过两下之后,禅院甚尔忽然失去了兴趣。

这个人任由他伤害的全部原因,也不过是因为地坤的引信罢了。

就像是那场失败的刺杀,只是因为闻到他大量出血后释放出的一丝引信,就决定要娶他进门。

就像是新婚之夜,只是因为雨露期的地坤在引|诱他,便能随便操一个陌不相识的男人。

现在也是一样,只是因为受到引信的操控,从而产生了名为“担心”的错觉。

好可怜呢,甚尔冷漠地想。能言善道的五条家主崩溃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肩膀都在发抖。

好可怜,连五条家主也是引信控制下的狗。

禅院甚尔在羽织上擦掉了守刀上的血迹,收刀入鞘,将之放回腰间。

五条悟抬起那双富有欺骗性的眼睛,漂亮的冰蓝染上一圈红,仿佛在真心实意地难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那清澈的倒影里,甚尔看到了自己。

“别碰我。”他的倒影冷冷开口,“我讨厌草莓味。”

自那天之后,五条悟没有再出现在他眼前。

禅院甚尔缩在双人叠榻的角落里,感觉残留的引信味道在逐渐消失。

吃穿住行倒还是按着主母最优越的配给,与之前略有改变的,是服侍他的下人们换了一批,也不会再说他这种野兽听不懂的人话。

没有人敢像对待肉块一样随意摆弄他。

禅院甚尔掰开之前与他做生子交易、惯爱叽叽喳喳的主管的嘴,看到那人口腔中空空荡荡,舌根的横截面还是新伤。

他恍然大悟。

“你也不是人啊。”

拔掉舌头的鸭子被攥着长颈,在他手底惊恐地求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发觉满院子的人都不是人之后,禅院甚尔收到了一条狗。

还是只半大的狗崽子,雪白,长毛,据说是海外生活在极北冰雪中会拉雪橇的狗。

黑豆似的眼睛,一吐舌头,就咧开傻憨憨的笑。

甚尔翻开狗崽的肚皮,嗯,母狗,是和他一样会发|情生子的品种。

洋人的狗,除了五条家主应该没什么渠道了吧。

甚尔踢了她一脚,狗呜嘤嘤地翻倒,又爬起来蹭着他的小腿摇尾巴。

为什么喜欢他?是因为感觉和他是同类吗?

甚尔皱了皱眉,用脚尖顶开狗。

狗像膏药一样贴在他脚尖,只要他不用力,狗就粘着不走。

最后实在被呜嘤嘤得烦了,甚尔只好任由她拱在身边,去后厨拿了一条肉骨头塞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同类陪伴的时间似乎不再那么寂寞。只不过越看狗吃肉,禅院甚尔就越讨厌闻到肉的味道。

半个月后竟发展到一闻肉味就干呕的情况。

恶心呕吐、乏力嗜睡,端上来的菜品只碰几筷酸腌菜就原封不动地端下去。

清晨舞刀时他低头俯视自己的腹肌,震惊于肌肉竟也会清减。

一个甚尔没能早起的上午,他听到陌生人的脚步声后猛地弹起身,却发现许久未见的五条悟跪坐在室内,另外一人是陌生的洋医生。

甚尔奇怪地皱了皱鼻子,他根本没闻到天乾引信的味道。

五条悟瞥他一眼,迅速移开目光。他脸色略有苍白,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他接着对洋医生说:“上次雨露期,我没有留在里面,不可能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已经两个月了。”医生说,“是在更早之前。”

更早之前,他们胡天胡地做|爱的时候,五条悟并未留意这方面。

他身体轻微晃了一下。

“按理说怀孕的地坤不会再产生雨露期,除非外力强迫。”大夫低声道,“其实这种情况很容易流|产,但好在令夫人身强体健,才未酿成恶果。”

絮絮喁喁的话音传来,甚尔脑海一片空白,捂住了嘴。

室内重新陷入寂静之后,他听到自己问:“他说了什么?”

五条悟转向他,很久之后才开口。

“你怀孕了。”

甚尔吐了出来。

野兽有时候比人类更优越。

猫鼠在感到不安时会吃掉自己的幼崽,唐土的食铁兽心情低落可以随时消化掉胚胎。

身为人类的甚尔却只能任由腹|肌消失,变成适宜孕育生命的软肉,任由那只小寄生虫吃掉他的力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比被蚊蝇啃噬好那么一点。

呕吐反应在一个月后消失,除了越显累赘的小|腹,生活似乎与之前没什么区别。

禅院甚尔完全没有为人父的实感。看到府中奶娘充满慈爱地抚摸肚|皮时,他只由衷地觉得恶心。

这算什么啊,不该存在的野兽,竟要生下不该存在的小崽子。

其实把自己弄流|产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尤其是目前五条家无人敢对他加以管束的条件下。

留下它,只因为甚尔需要这只崽子作为他获得自由的筹码。

之前的交易看似作废,但五条家和禅院家的政|治联姻永远不会作废,禅院家的嫡少爷终究要嫁给五条家主的。

五条家的烂橘子们暂时允许甚尔的存在,是因为他是唯一能刺激家主大人发|情的地坤。

子嗣的问题解决了,他自然就变得碍眼起来。

所以禅院甚尔要等待肚子里的肉块活着掉出来。

偶尔他会觉得不平,为什么小崽子从母体身上吸收全部的营养,出生后却要冠上完全没什么贡献的父姓。

不过转念一想,这世上又有什么公平可言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比如说,身为家主的五条悟可以随时进入他的房间。

白天不见人影,然而到夜深人静,待他熟睡之后,五条悟又会悄悄躺在他身边。

动作轻得像猫儿一样,连狗都不会吵醒,甚尔却总能意识到对方的到来。

他对此抱着无所谓的态度,睡得昏沉。

孩子剥夺了他的以往的精力和警惕心,有时候半夜睁开眼时,禅院甚尔便发现自己正躺在五条悟怀中,脸|颊挨着对方脖|颈的皮肤。

身体在催促他从天乾身上得到什么。

他使劲吸了吸鼻子,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在寻找五条悟的引信。

但五条悟身上的草莓味确确实实地消失了。

“大夫说,孩子需要摄入父体的引信才能继续长大。”五条悟的声音响起。

“你的引信呢?”

五条悟没有解释。他凑近甚尔的脸,鼻|息相闻,几乎要触碰到他的嘴|唇。

“可以吗?”他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在请求亲|吻的许可。

不是直接索|取,而是先开口询问,这是他们相识以来的首次。

甚尔拉进了最后一点距离,吮住了他的唇。

天乾的引信不再显露于体外,却仍旧充盈在唾液中,填补了地坤体内的空缺。

……

啃食他的野兽终于感到餍|足,舔着唇撒开嘴,看了他两眼,便转身睡去。

圆月洒下清辉,室内沉入宁静。

背过身之后,禅院甚尔忍不住想,为什么五条悟没有像以往那样做下去。刚才他分明感觉到了对方的情|动。

有可能是嫌弃他身材或者怕伤到孩子什么的。

算了,这样也很好。

一个没有味道的和元,相处起来总比存在感十足的天乾要令人舒适得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天里他们见面的次数重新多了起来。

没有肢|体接触,也并不互相交流,只是在同一片空间里各自做着自己的事,看起来没有任何关系。

只有和服裙角沾着的相同的白色狗毛,才将他们联系在一起。

甚尔对这只吃里扒外、越来越占地方的白毛畜生很不满。

夜里则又是另一番景象。

抛开冷静与理智,任由本能主宰,从对方体内汲取所需的养料。

领口半开,胸|脯虽然大小上没有什么区别,但比之从前更加柔软。

姑且不论五条悟感受如何,甚尔对此颇为烦恼,胸|部的鼓|胀是他不曾预料到的副作用。

直到有一次,他反应过来时,前襟已然湿了。

“……”

五条悟双眸惊异地眨了眨,他们理应都知道那液体是什么东西,但真正遇到还是头一回,似乎只有亲口品尝才能确定液体的名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地坤的甜从骨头缝里渗出。

与之相对的是五条悟的冷漠。

或许不能称之为冷漠——月光下的他神情专注,更像是在虔诚地侍奉神明。

当他将颊畔落下的银发撩至耳后时,甚尔觉得神社中的神主在为他服侍。

他握着银发,重重喘|息。

这世道是怎么了,满嘴|骚|话的淫|棍也能变成圣人。

还是当做他性|冷淡吧。

怀胎九月,隆冬时节,当禅院甚尔身|下突然涌出大量羊水时,五条悟想起了去年夏日的那一瞬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那时,独自静坐的他忽然感到心里难以忍受的伤痛,冲向甚尔房间时,正好看到少年举起刀刃,对准了后颈的腺体。

他疯狂抱紧了他,用双手保护他的后颈,手指被刺得鲜血淋漓。

后来五条悟也想过,为什么自己没有去抢刀,而是选择了那样一种笨拙的方式。

因为他害怕着控制甚尔。

因为甚尔的眼泪远比他想象的滚烫。

重伤后被陌生人标记的时候没有流出的眼泪,却在意识朦胧、被迫说出违心的话时一颗颗砸下。

或许对于禅院甚尔来说,肉|体的屈从不算什么,真正恐惧的是心灵的丧失。

他的做法是正确的,五条悟想。他只是做了所有天乾会对地坤做出的事。

——不,他的做法是无法被原谅的错误。

“五条悟”不应该对“禅院甚尔”做出那种事。

如果他的想法有悖于世间千万年的规则,那么他五条悟必然是正确的,而世间才是谬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会再用天乾的方式对待禅院甚尔。

为了不再受天乾的本能所驱使,而妄图操控甚尔的思想,他亲手绑缚住了自己的本能。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下意识没有“控制甚尔的行动”,而是用自己的双手,单纯地去保护他。

五条悟想,他终究无法禁锢这个人的心。

而禅院甚尔的这个特质,恰恰是他之所以对他特别的原因。

他自嘲一笑。

……真是自讨苦吃。

甚尔似乎很喜欢银白色的毛发。希望这只叫萨摩耶的狗,能代替他讨到甚尔的欢心。

狗孕|育幼崽只需要两个月,不经意间小萨的肚皮就鼓|胀起来。而人孕育孩子的时间要漫长得多,身体在或好或坏地一点点变化,每天都似乎有新的发展。

不,还是太短暂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九个月,他没有信心留下甚尔。

五条悟本就对子嗣没有期待,随着产日临近,他甚至开始痛恨这个孩子过早的到来。

“五条大人请放心,我们一定会尽最大的力量为您的孩子接生……什么,您的妻子?产夫当然会有一定的死亡概率,这在各国都无法避免。如果真有什么不测,我们可以优先为您保下小少爷。”

“家主大人,您不能进去啊!这可是血光之灾,家主大人是全家的顶梁柱,万万不可……”

最终五条悟还是握住了禅院甚尔的手。

“很快就会没事的。”

他掩下了所有的不安与恐惧,用坚定的声音宽慰对方。

在看到甚尔布满冷汗的惨白面孔时,五条悟想,用不着留甚尔在身边。

——只要这个人还存留在这世上的某个角落,他就心满意足了。

“见头了!夫人用力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顺|产。

禅院甚尔嘴唇轻微蠕动。

五条悟附耳过去,才听到那是句咬牙切齿的脏话。

“操|你爷爷的五条悟。”

听到对鬼魂祖先的侮辱,五条悟反而笑出了眼泪。

“好啊。”他吻在他指节上。

“是个男孩。”

漫长的剧痛中,禅院甚尔只捕捉到这一句话。

婴儿哭声嘹亮,有人抱着它凑到他身边。

余光中,红通通的小手在空中挥舞,似乎想要从母体那里得到一个拥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禅院甚尔扭过头去,闭上眼,强迫自己进入睡眠。

生产后的三日里,婴儿一直在他身边,他却从未看过它一眼。

第三日的夜里,他拿起天逆鉾,走入雪夜。

有时候人比畜生还要薄情寡性。兽口之下,食草的畜生还会等新生的幼崽学会站立,禅院甚尔却等不到。

他走得很慢,身后飞雪很快掩盖了他的脚印、气息,以及其他所有的踪迹。

一把伞停在他头顶。

他停下脚步,听到背后的人说,小萨三天前生下了两只狗崽子,一黑一白,很是可爱。

他还听到那人说,不论那个孩子的第二性别是什么,都会继承五条家的全部家产。

“这和我有关系吗?”甚尔问。

“你想叫他什么名字?”五条悟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与我无关。”甚尔回答。

“其实你可以多留一段时间,把身体养好再走。我不会强迫你留下。”

“那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甚尔最终忍不住回头。

天乾伫立在雪地里,白衣白发白雪,皮肤也是白的,只有虹膜和伞是暗蓝。

“为你送伞。”他说。

脚印渐行渐远,脚步沙沙,伴随着雪落在伞上绵柔的低唱。

禅院甚尔漫无目的地想,他不应该空手离去。

至少该带走些什么的……钱也好啊。

他忽然想起什么,轻快地转了转伞,银白的雪随之跌落。

在他身后的夜色里,刀刃的反光幽微一闪,宅院深处的叠榻上,似乎还留有新婚的残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千华发飘然垂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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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罂|粟

山花开又落,飞雪去而归。

三年后。

禅院甚尔嗅闻到眼前之人散发出的莓果味,一手接过装金币的荷包掂量两下,另一手打开了门。

他靠在门边抛着金币,打量这个年轻漂亮的男性武士。

“天乾也来我这里找操?”他似笑非笑地嘲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年轻武士贪婪地将室内陈设收入眼底,视线掠过一把旧伞,最后将目光落在禅院甚尔身上。

“多少人梦寐以求能和天与暴君春风一度,这种事上可不分性别。”

三年前,一个无名的和元浪人接连斩落数名幕府政要的脑袋,这位和元虽然在性别上受到上天给予的束缚,却比天乾更加强大。

人们尊其为“暴君”,以此代表弱性别者对强性别者的挑战,亦是卑贱者向至高权力的反叛。

很快,天与暴君声名鹊起,与他的名头同样广为流传的,是他那张过于英俊的脸。

——以及一点微不足道的隐秘癖好。

“我很对你胃口吧?”年轻武士的手撩开甚尔的共襟,“传说天与暴君只和水果味的漂亮娃娃脸做,没想到是真的。”

他笑了一下:“我运气可真好。”

禅院甚尔任由他挑起自己的性|欲,懒散地笑着:“甜味的天乾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又没人规定天乾不能是甜味。”武士偎向他,“那个五条家主,引信不也是草莓味?”

他手指向上抚摸,插|入了天与暴君纯黑的发丝。

江户最细腻柔软的长发,没有生在公主贵妇头上,却披在一名手染鲜血、四处流浪的浪人刺客脑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发梳成高马尾,末梢未及腰间,差不多是留了三年的长度。

握住这样的长发总会让人心生迷恋,仿佛如此便能掌控野兽喉间的锁链,将最凶猛的野兽玩弄于股掌之中。

“啪”的一声,美梦惊醒。年轻武士只觉手腕被猛地攥紧,整个人像拎小鸡般被提起来,扔出屋外。

装着金子的荷包砸在他胸膛上。

他清醒了几分,抬头对上了天与暴君暗沉的眼瞳。之前还处于慵懒状态的野兽仿佛被触及了逆鳞,神情冰冷摄人。

“对不起!我不该碰您的头发!……刚才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绝对不能触碰天与暴君的头发,这是不成文的规矩。武士早知晓此事,然而真正面对本人时,却没能抵抗诱惑。

他爬起来,试图再次挤进门内,却被一脚踹在肩头,蹬翻出去。

“滚。”禅院甚尔没赏给他一个眼神。

武士立刻原谅了对方的冷漠。有资本有身价的人,多少是有些喜怒无常的。而天与暴君真人比传言中还要富于魅力,诱使他抛出更大的筹码——

“我有一单生意,事成之后有千百倍的金子可拿!”

即将关闭的门留下了一道缝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谨慎地扫视四周,小声说:“事关五条家族。”

有一段时间,雪夜中只闻风声呼啸。

武士以为自己失去了最后的机会,门却在他眼前重新打开。

“进来。”里面的人说。

禅院甚尔靠坐在墙边,手中擦拭着天逆鉾,静静听他说出那单生意。

攘夷志士高层直接下达的任务,赏赐丰厚,任务是劫持五条家唯一的嫡系小少爷,五条悟的独子。

布料摩挲刀锋的声音,绵密地抓挠耳膜。

“那只是只三岁的小崽子。”甚尔打断了他。

“几岁不重要,重要的是五条家主绝对不能失去他。”武士觉察出什么,“不会吧,你心软了?”

“没有必要。”甚尔意味不明。

“有钱不赚白不赚。”武士接着说,“不过那小少爷也真够倒霉的,生下来就没了娘,都几年了,连名字都没取一个。”

甚尔略微一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沉默看在武士眼中是种默认,武士确认了天与暴君会参与这单生意,越发兴起,连写了任务时间地点的密函都拿了出来。

随着他心情的激越,莓果的甜香释放而出,弥漫在室内。

“那些大人们会怎么对待五条家的小少爷?细皮嫩肉的也挨不了打,或许会切几根手指送给五条悟吧?那种软嫩的家小猪仔,肯定会嚎啕大哭……”

禅院甚尔的头垂得越来越低,手中动作平稳,布料单调地前后摩擦。

“喂,”武士因异常的燥热而停下,“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好像是血腥味。”

磨刀的声音陡然停下。

禅院甚尔缓缓抬头,从黑发下露出一双暗绿的眼眸。那双眼睛因蒙上水光而格外莹亮,嘴唇是红的,向上勾起,如同暗夜中魅惑人心的妖。

“过来。”他的声音比以往沙哑。

武士呆住了。

“怎么可能……你是地坤?”

引信黏连成蛛丝,天乾本能地扯紧蛛丝,试图操控他的猎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他面对的是禅院甚尔。

天乾亘古不变的主导权被摧毁,捕猎者与猎物地位置换,禅院甚尔姿态放松,倚墙而坐,命令天乾向他跪伏。

天乾最终卸掉了所有防备,痴迷地臣服于他脚下。

地坤微微笑了。

“知道吗?”禅院甚尔轻声开口,“我最讨厌草莓味。”

“叮”地一声,天逆鉾的锋刃扎入墙壁。武士低下头,发现自己正处于天逆鉾飞出的轨迹上。

他的心脏多出一道整齐的贯穿刀口。

下一秒,鲜血喷溅而出。

禅院甚尔侧头躲过飞溅而来的血液,漠然瞥过倒下的尸体,缓缓吐出一口热气。

就不该让这人进来,现下倒好,又得寻找新的住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不过比起换住所,更要紧的是另一件事。

他发|情了。

三年前从肚子里掉出的那块肉终究是给了他一些方便,在可以称之为哺|乳期的头两年里,禅院甚尔完全没有雨露期的困扰,除了涨|奶以外与一般和元没有不同。

但最近一年,地坤的情|欲在苏醒,生理本能开始催促他繁衍新生命。他用药物和纾解情|欲来压抑雨露期,但这不是长久之计。

就像现在……即便只是一点相似的引信,都能牵动情|潮。

指甲插|入手心带来刺痛,禅院甚尔摇摇晃晃地扶墙起身,拔下了嵌入墙壁的天逆鉾。

他环视房间一圈,发现同从前一样,他能带走的属于自己的东西,也只有杀人的器具而已。

他捡起了尸体边装金子的荷包,将密函塞入衣襟里,最后看到了角落里的那把旧伞。

苍蓝色的伞,破旧到几近散架,某次它的伞骨替他挡住了致命一击,某次伞面溅上了污血,还有很多次天降暴雨时,它总算是发挥了伞的作用,让在外流浪的男人不至于湿透。

几近散架,但总也没有真正坏掉。

抛弃它的念头从未消失,但反应过来时,伞仍然跟在他身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禅院甚尔已经打定主意不再带走它。

他走入雪夜中,顿了一会儿后回转过身,再出来时,手里又多了那把旧伞。

毕竟还在下雪,为什么不用。

……这回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水茶屋中,妓|女站在铁笼里等待客人挑选,或有嬉笑怒骂,亦或曲意逢迎。

禅院甚尔动用了第一粒金子,买下一间能够隔绝气味的房间。

他顺着门扉滑倒,扯开和服,他勉力撑起身体,踉跄着拉开木柜,满柜来不及挑选,随便捡起一个用上。

他眉头蹙到最紧,瞳孔模糊失焦,热汗浸湿了鬓角的黑发。

神智混沌间,禅院甚尔嗅到了草莓的甜味。

其实房间内除了他自己的味道以外,没有其他任何气味。那草莓甜香是从他记忆深处散发而来。

明知如此,他仍旧贪婪地呼吸着并不存在的引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罂粟一般,尝过一次便上了瘾、戒不掉。何况那是几百个日夜,对方的气味和体温早已渗入骨血,犹如附骨之疽,唯有身躯腐朽为烟尘,才能得以解脱。

是肉|体带给他的枷锁吧。

但晃过眼前的无关情|欲的脸又是什么呢。

想他在樱花树下送到嘴边的三色团子,想他打开扇子罩下来的阴影,想他的笑,想他护在颈后的手,想他月光下的银发,隐|忍着,并不刺目。

想他守在生产的自己身边时,明明笑着却像要哭出来的眼睛。

就那么害怕他出事吗?

禅院甚尔捂着双眼喘息,余光触到了立在墙角的伞。

若是清醒的时候,他一定会唾骂自己。

然而现在既然不清醒,就似乎能允许自己想不该想的回忆,做不该做的事情。

不是“他”想,只是这具身体想。

禅院甚尔这样告诉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爬向那把伞。

密函映在灯影下,随着火光幽幽颤抖。

五条家出行的时间、路线、护卫人数、最宜伏击的地理位置,事无巨细地写在密函中。

就连信纸的纹路,禅院甚尔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摸索着纸面,觉察到了密函的暗纹。

……六只眼睛?攘夷志士里哪位大人的徽纹么?

完全没有印象。

密函放在烛火上,顷刻间便烧成灰烬。

反正那个家族已经与他毫无瓜葛,五条家主也好,那个小崽子也好,是死是活都与他无关。

禅院甚尔嘲讽地扯起嘴角。

过了三年,五条悟那家伙得老年痴呆了么?雷霆手段都去哪了,连这种要紧的信息都能泄露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承诺会对小崽子好,却把小崽子放在如此危险的境地。说出去的话都被狗吃了?

他越想越怒,荷包被攥得变了形。

禅院甚尔的第二粒金子,用在了前往江户五条家的路上。

离开这座城池的时间并不长,街景却都有了变化,一切变得疏远陌生。

只有五条家的宅院还是那么幽深而古旧,从前碎裂的瓦片渗着雪水没有换新,暗道和隐蔽的小径皆同他离开时一样。

他轻易地藏到了车轿底部。

柔韧的身体压缩到最小,涂上伪装颜料,将自己塞在木质结构的缝隙中。除非蹲下|身仔细观察,否则根本无法发觉车底藏着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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