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来看我养的大将军,可厉害了……”
“这些个只会摇尾巴的畜生有什么好看的,师兄,上次不是说了要和我一起练兰花拂穴手的吗?我们快回去吧。”
“哼!兰花拂穴手算得了什么?表哥,我把我们家的绝学一阳指的练法告诉你,保管你满意。”
“朱九真!你就会和我作对!到底是兰花拂穴手厉害还是一阳指厉害,不如让我俩好好比一比!”
“比就比,表哥你可要好好看看。”
“师兄你放心在一旁看着,赢的人一定会是我!”
“……表妹,师妹,切磋一番就好,可不要伤了自家人的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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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的名字身份已然完全不重要了,他只知道,他白捡了一生,这一生,他叫卫璧。
卫璧是谁?这种绝对的炮灰龙套,即使是看过倚天屠龙记的人也不一定能记得。
这原来的卫璧只是个浮华肤浅的只会追在师妹表妹身后献殷勤的所谓公子少侠,空有一副好皮囊却只知左右摇摆讨好女人,最终死得可悲可笑连个记得的人都没有。然而换了个灵魂,人就全然不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璧此生唯一的心愿,便是不悔此世,逍遥一生。将灵魂都抵押了出去,怎能不好好地筹划这珍贵的一生?
这一生若能执掌大权甚至君临天下,又或是左拥右抱携美逍遥江湖,便也不枉参与了这场后果未知的交易了。
正所谓人生得意须尽欢,抑或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只须及时行乐,哪管他死后灰飞烟灭。
卫璧想要逍遥一生,而他也相信自己的能力。
以卫璧的身份来讲,是绝对具备一飞冲天的潜质的。
卫璧有一个表妹叫朱九真,是张无忌十几岁青涩时期乍眼一看就爱上了的初恋情人;还有一个师妹叫武青婴,与卫璧更是青梅竹马。
可别小看了这两个骄纵的大小姐,其实与卫璧沾亲带故的这两家人可都算得上是颇有来头的。
朱九真和武青婴分别是朱长龄和武烈的女儿,他们两家的庄园相互离得不远,被江湖中人并称为朱武连环庄。
朱长龄是朱子柳的后人,而武烈是武三通的后人,属于武修文一系。武三通和朱子柳都是当年盛名天下的南帝一灯大师的弟子,武功原是一路。但多年来传了几代,两家所学便各有增益变化。武敦儒、武修文兄弟拜大侠郭靖为师,虽也学过“一阳指”,武功却更近于九指神丐洪七公一派刚猛的路子。
不仅是渊源深厚,朱武连环庄还保存有更为珍贵的先人遗迹,俱是当年大侠郭靖一家在襄阳殉国时交付给朱武两家先人的,虽说战火中多有遗失损毁,但依旧存留不少。据说不但有丐帮武学的残篇,还有大侠郭靖的岳父东邪黄药师的部分武学和一些杂学典籍。
蒙古铁骑席卷天下后,朱武两家人远走昆仑避祸,并在此处建庄,至今已过了好几十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璧父母早亡,被父亲在临终前托付给他的妹妹,也就是卫璧的姑姑,朱武连环庄朱长龄的夫人。而后卫璧又拜在武烈的门下做了大弟子,与两家都算颇有渊源,关系也被经营得不错。
当然,即使关系不错,卫璧也不可能随意得到两家珍藏,要知道华夏自古以来最平常不过的传统就是绝学不轻传,传亲不传疏了。当然卫璧也不着急,更不可能去偷窃秘籍什么的——不要以为事情会那么简单,若是自视太高,难免不会有偷鸡不成蚀把米的那一日,造成极其恶劣的后果,甚至与朱武两家人彻底撕破脸皮。
当然卫璧和朱武两家毕竟也算是关系十分亲近,所以当他提出想要习练剑法时,他的师父武烈便从祖上遗物里翻出了几册略微残缺的剑谱给了他。
事实上朱武两家虽说是拥有先人的珍贵武学,奈何大多残破,再加上朱武后辈大多资质有限,因此两家也逐渐没落了。武学一途最重精细,一个小小的经脉走错都有可能走火入魔,是断断马虎不得的。故而这些残破的剑谱也就算不得什么了,武烈很大方地给了卫璧。朱家较为完整而且顶尖的武学典籍是一阳指,而武家则是兰花拂穴手,暂时来讲武烈还不打算把兰花拂穴手教给卫璧,而朱长龄自然也不会随便就把绝学教给自己妻子的内侄。
卫璧十分清楚,在武侠的世界里,绝对是实力至上,因此他必须善于利用所有资源来提升自己。卫璧决定认真地打好武学基础,他从几册缺漏的剑谱中整理出可以习练的招式,每天认真习剑。幸而剑诀不是内功,缺了几招影响也不大,纵是威力不足,至少不会走火入魔。不过卫璧很清楚,内力才是一切武学的基础——就像朱九真练了一阳指,武青婴练了兰花拂穴手,都是上好的武学,可到头来还不是不堪一击。
招式易传,而内力易失。
纵观整个武侠历史的脉络,就是一个顶级内功心法的失落以及招式越发精细的过程。毕竟招式光凭观摩都有可能学会,而每代人增增减减,自是越发繁杂精细了。内功心法却从不轻传,而还未来得及寻找传人便身死江湖的高手,更是不计其数。当然也不是说招式就不重要了,只是这全靠一个“悟”字,能够自悟招式冠绝天下的大才,又岂能常见?遥想当年越女阿青的神剑之影,以一根竹棒便能破去一千名甲士和一千名剑士的拦截,是何等高绝的功夫?可惜早已失传千余载,有无绝顶心法也已无可考证了。
倚天屠龙记中最好的内力也就是九阴九阳了。九阴真经除了在倚天剑剑心里的那篇,便是在终南山的古墓里,这些卫璧暂时都还无法染指。事实与想象往往都相去甚远,卫璧并不是个只会做白日梦的家伙。难道一个几岁的小孩子长途跋涉到终南山后活死人墓,然后随便找个水池游过去就能轻易得到九阴真经成为天下第一吗?且不说路途遥远或是不打好基础能不能看懂九阴真经的问题,光说现在人家杨氏后人还住在古墓里呢,贸贸然摸上别人家里抄秘籍难道不会给人当贼打死?卫璧可不会幻想自己虎躯一震就能让古墓里的杨妹妹一见倾心再见献身了,所以九阴真经是不急于一时,急也没有用。
当然内力是练得越早越好,九阴没机会,九阳却是近在咫尺,焉能不取?于是年幼的卫璧开始活泼好动起来,整天爬上爬下,东摸摸西逛逛。看在他年纪幼小,武烈也没有多管他。于是卫璧花了年余时间把昆仑周围的山壁都上下了几次,顺带交好各种黑猿白猿金丝猴,最终总算得偿所愿在白猿腹中找到了九阳神功。
之后数年里卫璧暗地里循序渐进地练着九阳神功,顺带吃吃昆仑山蟠桃,日子倒也充实得很。他没有张无忌那样逆天的运气,但胜在练得久,功底扎实稳健。张无忌能在五年内练至九阳神功的第四层巅峰,只等时机突破达成圆满,而卫璧却是花了十年有余才达到如此地步。当然这其实也不全是因为资质差异,张无忌当时自认为命不久矣,心中平和淡然,便是存着练成也好,练不成便罢的心思,反而与高深武学所需的心境相契合,故而进步神速。卫璧虽然懂得这个道理,但他自然是怀着目的和希望来连九阳真经的,即使告诫过自己不可急躁,也总是少了几分自然,进展自然也就慢些。
然而能在十年里练至九阳神功第四层,资质虽比不上张无忌,却也不算差了。十年里卫璧早把九阳真经上的一字一句都吃透了,他也不将真经拿走或是毁去,只是那“张无忌埋经之地”,已然成为了“卫璧埋经之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璧对于自己的功夫还是比较满意的,内力有九阳神功,此外卫璧也从那几篇剑法残卷里的只言片语中猜出这些其实就是当年桃花岛黄药师的玉漏催银剑、落英神剑和玉萧剑法的剑诀。虽说缺了些许剑招,却也是难得的上乘剑法,卫璧自然认真研习,一手剑法使出来还真有些翩翩佳公子,游剑若飞龙的感觉。
卫璧本就生得俊朗不凡,此时气质中又脱去了几分浮华浅薄,更是风采逼人,惹得朱九真和武青婴每每见到他都双颊绯红,眼中含情脉脉。
卫璧也用不着故作君子,既有美人投怀送抱,而卫璧本也就是想要过上天下独尊的生活的,就是后宫佳丽三千人也算不得什么,况且朱九真和武青婴也不愧是雪岭双姝,且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就已有了难掩的艳丽。卫璧在练功闲暇时便与美人们拉拉小手谈谈心,真是逍遥无穷的日子……才怪。朱九真和武青婴两人互看对方不顺眼,都恨不能把自己的情敌给剁碎了,弄得卫璧很头疼。身为男人怎么也有几分想要左拥右抱的愿望,可要是女人们不能和睦相处,那就真是无异于躺在了毒蛇窝里,指不定那天就栽在了枕边人手下。
前世的卫璧不是什么情场高手,事实上生于大富之家的他却是从小缺少关爱的。真情真意他没有感受过,虚情假意却是见得多了。相对而言,卫璧其实更期待的是一份真挚的情感,然而他也知道可遇不可求,只顺其自然罢了。
朱九真和武青婴都是上等的美人,卫璧从欣赏的角度来看,也觉得她们还比较养眼。若是以后卫璧真的能如愿以偿君临天下,两女一起纳了也不算什么。可要是说到真心真爱,那就真的是半点儿也没有了。且不说朱九真和武青婴的性格和品行如何,单是卫璧如今一心扑在野心勃勃的大业之上,也没闲暇去理会这些儿女情长——简单的来说,不过就是逢场作戏而已。再者说,卫璧觉得朱九真和武青婴爱的也不过是这个俊俏的皮囊,换做原来那个酒囊饭袋卫公子她们也照样趋之若鹜贴上去,这样一想,心里更是冷下几分。
即使不是情场高手,单以卫璧见多识广的手段,数年下来,朱九真的一阳指和武青婴的兰花拂穴手就都成了他的囊中之物了,对于怀春少女来说,自然愿意把什么都和心上人分享的,再加上“情敌”之间的互相攀比,卫璧着实是坐收渔利,收获颇丰。
至卫璧十五岁时,九阳神功既成,他便与朱武连环庄众人分说要行走江湖历练一番,就这样在朱九真和武青婴的盈盈泪眼中一人一剑悄然走进了江湖这个大舞台。
这个武林,这个天下,在踌躇满志的卫璧心中,都将是他一个人的舞台。
然而事实怎样……谁知道呢?
天下英雄,出我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时光总是匆匆流逝,江湖上依旧是风波迭起。
江湖,任何时候都不缺少热闹。
这一年,卫璧已在江湖上行走两年,略具侠名,时年一十有七;宋青书一直在武当山老老实实地当他的第三代大弟子,时年一十有四;而张无忌终于和阔别中原十余年之久的张翠山殷素素夫妇泛舟归航,如今已是约有十岁的少年郎了。
张翠山一家人尚在海上时便遇到了天鹰教、武当派以及昆仑、峨眉、崆峒派等人,甫一上船便是言语间机锋相对,咄咄逼人。殷素素心思机敏,本想用谢逊已死的消息将这些意欲抢夺屠龙刀的江湖中人给糊弄过去,孰料张无忌从小在海岛上长大,心思纯粹无邪,言语间不经意便已泄露了谢逊仍在世上的讯息,而这讯息也立时就如长了翅膀一般,很快便传遍了整个江湖。张氏夫妇乍一回归中土,便已卷进了江湖风暴的中心,还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然而有天鹰教和武当派做后盾,昆仑、峨眉、崆峒派等人也不敢硬逼张翠山他们将谢逊的下落说出来,也怕天鹰教和武当派联手对他们不利,待船只靠岸后就只和武当派做下约定便先行离去了。天鹰教的人也要先行回禀教主,殷素素便与他们拱手告别,说是要带着儿子与张翠山一起去拜见师父。天鹰教中人均是喜气洋洋地离开,毕竟是失踪十余年的大小姐归来,众人都在想教主该是如何开心——双方却都未曾料到,就此一别,便成永诀。
武当派连同殷素素母子继续乘船往武当方向而去,这一日江船到了安徽铜陵的铜官山脚下,天色向晚,江船便泊在了一个小市镇旁。船家上岸去买肉沽酒,而张翠山夫妇和俞莲舟都在舱中煮茶闲谈。张无忌独自一个人在船头玩耍,但见码头旁有个年老的乞丐坐在地下玩蛇,颈中盘了一条青蛇,手中舞弄着一条黑身白点的大蛇。那条黑蛇疏忽一下就盘到了老乞丐的头上,下一刻又横背而过,甚是灵动。无忌在冰火岛上从来没见过蛇,看得甚是有趣。那老丐也见到了张无忌,便露出一口黄牙向他笑了笑,手指一弹,那黑蛇突然跃起,在空中打了个筋斗,落下时稳稳地在老乞丐的胸口盘了几圈。张无忌看得大奇,好奇心和兴趣全被那老乞丐和蛇给吸引了过去。这时那老乞丐向张无忌招了招手,做了几个手势,示意他走上岸去,还有好戏法变给他看。
张无忌心里全然没有半分警惕之心,当即从跳板上岸去。那老乞丐从背上取下了一个布囊,打开了袋口,笑着说道:“里面还有更好玩的东西,你来瞧瞧罢。”张无忌问道:“那是什么东西?”那老乞丐引导着说道:“很趣的,你过来一看便知道了。”张无忌听闻此言便探头过去,往囊中瞧去,然而只有黑黝黝的一团,什么也看不清楚。张无忌又移近了一些,想瞧个明白,孰料那老乞丐突然双手一翻,就将布袋罩上了张无忌的脑袋。张无忌才想要呼叫,嘴巴便已被那老乞丐隔着布袋按住,只发出一声闷闷的响声,接着连身子也被提了起来。
张无忌那一声从布袋之中呼出,声音沉闷低微,但俞莲舟和张翠山已然听见。两人虽在舱中,相隔甚远,当察觉有变故时,便已同时飞奔到船头,就见得无忌已然被那老乞丐擒住。
当下两人心焦不已,正要飞身跃上岸去,那老乞丐厉声喝道:“要保住孩子性命,便不许动。”说着就撕破了张无忌背上的衣服,将黑蛇之口对准了他背心皮肉。而这时殷素素也已奔到船头,眼见爱子被擒,急怒攻心,便欲向那老乞丐发射银针。俞莲舟双手一拦,低声喝道:“使不得!”他认得这黑蛇名叫“漆黑星”,乃是著名毒蛇,身子越黑,毒性愈烈。这条黑蛇身子黑得发亮,身上白点也是闪闪发光,张开大口,露出四根獠牙,对准着无忌背上的细皮白肉,这一口咬了下去,无忌顷刻间便将毙命,纵使能立时击毙那老乞丐,获得解药,也未必便能及时解救。当下俞莲舟不动声色地说道:“尊驾和这小小孩童为难,究竟是想干什么?”那老乞丐说道:“你命船家起锚开船,离岸五六丈后,我再跟你说话。”俞莲舟知他怕自己突然跃上岸去救人,即使明知船一离岸,救人更加不易,但无忌在他挟制之下,也只得先答应了再说。俞莲舟便握住锚链,手臂微微一震,一只五十来斤的铁锚应手而起,从水中飞了上来。那老乞丐见俞莲舟手臂轻抖,铁链便已飞起,功力之精纯,实所罕见,不禁脸上微微变色。而此时张翠山提起长篙,在岸上一点,坐船便缓缓地退向江心。那老乞丐眼睛一转,又喊道:“再退开些!”张翠山愤然说道:“难道还没五六丈远么?”那老乞丐咧嘴笑道:“俞二侠手提铁锚的武功如此厉害,便在五六丈外,在下还是不能放心。”张翠山只得又将坐船撑退丈余。
双方隔着水,俞莲舟抱拳说道:“请教尊姓大名。”那老乞丐说道:“在下是丐帮中的无名小卒,贱名说出来也只会污了俞二侠尊耳。”俞莲舟见他背上负了五六只布袋,心道这代表了丐帮中的六袋弟子,位份已算不低,如何竟干出这等卑污行径来?何况丐帮素来行事仁义,他们帮主史火龙是条铁铮铮的好汉子,江湖上大大有名,这事情里大有古怪。此时殷素素忽然说道:“东川的巫山帮已投靠了丐帮么?我瞧丐帮中可没有阁下这么一位豪杰。”话里的讽刺意味不言而明。那老乞丐“咦”了一声,还未回答,殷素素又说道:“贺老三,你捣什么鬼!若然你胆敢伤了我孩子的一根毫毛,我便把你们的梅石坚剁做十七廿八块!”那老乞丐大吃一惊,说道:“殷姑娘果然好眼力,居然还认得我贺老三。在下正是受梅帮主的差遣,前来邀请令公子一叙。”殷素素怒道:“快把毒蛇拿开!你这巫山帮不过是个小小帮会,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惹到天鹰教头上!”贺老三说道:“只须殷姑娘一句话,我贺老三立时把令公子送回,而且梅帮主自当亲自登门赔罪。”殷素素不虞地问道:“你究竟想要知道什么?”贺老三答道:“我们梅帮主的独生公子死在谢逊手下,殷姑娘想必早有听闻。梅帮主只求张五侠和殷姑娘……不,小人失言,当称张夫人,恳求两位开恩,只要告知我等那恶贼谢逊的下落,敝帮合帮上下,尽感大德。”
听他这样说,殷素素秀眉一扬,断然说道:“我们不知道。”贺老三道:“那只有恳请两位代为打听打听。我们会好好侍候令公子,一等两位打听到了谢逊的去处,梅帮主自当亲身送还公子。”殷素素眼见毒蛇的獠牙和爱子的背脊相距不过数寸,心下一阵激动,便想将冰火岛之事说了出来,转头向丈夫望了一眼,却见他一脸坚毅之色,心底一沉。殷素素和张翠山十年夫妻,自然知他为人极重义气,自己若是为救爱子而泄漏了谢逊的住处,倘若义兄因此死于人手,只怕夫妻之情也就难保,故而殷素素虽是心下痛苦,然而话到嘴边,终究还是忍住了不说。张翠山听得这等胁迫之言,只朗声道:“好,你把我儿子携去便是。大丈夫岂能出卖朋友?你可把我武当七侠都给小瞧了。”
贺老三一怔,眼看无法得偿所愿,便咬牙说道:“既如此,那张公子我便带走了。”说着缓缓向后挪去,手中的黑蛇也不离张无忌,双眼警惕地盯着船上众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在此时,骤而有一道剑光以极其刁钻的角度倏忽而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削掉了“漆黑星”毒蛇的蛇头,连带着贺老三抓住毒蛇的四根手指也一并被削了下来。
张无忌尚在错愕中便已脱险,被一个白衣青年揽过几步,护在身侧;贺老三惨叫一声被一掌打倒在地,委顿不起;而那边厢俞莲舟及张氏夫妇也瞬间反应过来,接二连三地飞身到了岸边。
众人定睛看去,只见那救了张无忌的白衣青年衣袂翩翩,俊朗不凡,眼中神采耀人,仿若繁星点缀其中,手执一把青鞘佩剑,浑身一股浩然正气,真是好一个正道少侠。
俞莲舟和张翠山俱属武当七侠,对这等风采逼人的年轻一辈侠士自然多有好感,再加上对方及时救了张无忌,这第一印象便是极好的。俞莲舟声音沉稳地拱手说道:“多谢少侠相助,还未请教少侠师门?”
那少侠微微一笑,朗声说道:“俞二侠太过客气,此乃吾辈侠义中人当为之事。区区不才卫璧,师从朱武连环庄武烈庄主,今日能得见武当七侠当面,实是幸甚。”
俞莲舟闻言微微颔首说道:“原来是卫璧卫少侠,近年来时常听闻侠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凡。”俞莲舟此言也是在对张翠山和殷素素夫妇介绍卫璧,他俩远离中原十余年,以卫璧的年纪,必然是不识的。
张翠山当即感激地说道:“卫少侠相救小儿,此恩此德我夫妇必定感怀于心。”
卫璧洒然颔首,拍拍张无忌的肩膀,温和地说道:“原来是张小公子,这便回去你父母身边吧。”
张无忌劫后余生,恨不得立时扑进母亲怀里,往前走了几步,却又回过头来,眼神亮亮地说道:“卫哥哥,谢谢你。”
卫璧微笑着点头示意,殷素素上前几步紧紧地抱着儿子,也是欣喜不已,还未来得及说上几句感谢的话,却是被一直萎顿在旁的贺老三给打断了。只听贺老三忽而嘶哑着声音恨声说道:“卫璧!我巫山帮与你素无瓜葛,为何要坏我好事!”
卫璧微微皱眉说道:“在下年轻识浅,并不知晓当年谢逊前辈与武林诸派的瓜葛。然无论如何,以一孩童为胁,均令吾辈不齿,故而总要管上一管,纵是因此得罪了你巫山帮,不妨划下道来,全冲着我来便是。”
殷素素冷哼一声,怒视贺老三说道:“卫少侠是我儿恩人,谁要与他为难,便要先过得我这一关。再者说,你巫山帮胆敢掳劫我儿,便等着天鹰教与你们算算总账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贺老三恨恨不已,却也无可奈何,再加之断指之痛实是钻心蚀骨,痛不可当,便捂着伤处踉跄而走,众人也不去追他,却是都不怎么把巫山帮放在心上——不说武当派和天鹰教了,就是卫璧一个人也毋需在乎这等三流的小帮派。
殷素素看向卫璧,弯着眉眼说道:“卫少侠,我自当与天鹰教分说此事,断然没什么人敢找你麻烦。”
俞莲舟其实对殷素素一口一个天鹰教略有不满,但也未有表现得太过明显,只接口说道:“卫少侠侠义为怀,如若因此事惹上麻烦,我武当自然也不会坐视不理。”
卫璧拱手说道:“承俞二侠,张夫人盛情,在下并不怕巫山帮来找麻烦,只是几位这一路上还要多多小心才是。”
俞莲舟与张翠山都拱手致谢,心下也暗暗觉得卫璧所言极是,这一路上怕是无法平静了。
几人便要回返船上继续赶路,殷素素拉着张无忌的手,笑着说道:“无忌,和你卫哥哥道个别。”却是难得向来离经叛道的魔教妖女也对卫璧这样的正道少侠很有好感,实是卫璧刚刚那一声“张夫人”叫到了殷素素的心坎儿上。
张无忌朝着卫璧挥挥手,声音清脆地说道:“卫哥哥再见。”
卫璧和煦地笑着说道:“再见,无忌。”又对殷素素说道:“祝愿张夫人一路顺风。”
双方在非常和谐的氛围中分道扬镳,夕阳渐渐隐没在粼粼的江面之下,此时华灯已初上。
卫璧微微眯着眼远眺那渐渐看不见的客船,低声喃喃道:“张无忌……等候多时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武当山脚下的均县是个颇为繁华之地,这里四通八达,兼有武当派坐镇,是江湖中人重要的聚集地之一。
这一日已是四月,正午时艳阳高照,小县城里人流来来往往,商家开门揽客,呼喊吆喝之声此起彼伏。有顽童在街上蹿行奔跑,轻铃搬的笑声来回荡漾;还有执刀握剑的江湖中人大步跨行,却大都是眉头深锁,眼神游移不定之辈。
卫璧一身白衣,上绣银线暗纹,手中执剑,后腰斜别一玉箫,嘴角噙着淡笑走在街上,引得不少女孩子双颊通红,眼波流转地偷偷看他。
卫璧对此早已熟视无睹,依旧波澜不兴地迈步向前,并以余光四下打量着这个武当山脚的小县城。
忽而前方有一阵小小的骚乱,接着是孩童“哇哇”的哭喊声传来,卫璧凝目看去,却见得是一个总角小儿被一个背挂大刀的络腮莽汉撞到在地,正大哭不止。
那大汉的表情明显不耐得很,嘴里吐出几个脏字,当即就要抬脚往那孩子身上踹去,想要将那挡路的孩子踹到一边去。
这大汉的一脚力道何其之大,若是真踹在那孩子身上,怕是要当场血溅五步了。卫璧远远看到这一幕,眉头微皱,正待出手间,却见一个十四五岁的青衣少年郎霎时间飞身而出,双手在胸前交叉一格,便把那大汉的腿格挡开去,又回身一拉一抱,把那孩子护在怀里,直直地盯着那大汉。
卫璧见此情形,心下生出了好几个想法,便也寻了个阴凉的墙角,抱剑斜倚着看戏。
那边厢大汉见被个少年阻挡,心下更是不耐,怒喝道:“哪里来的小杂碎,敢管你大爷的事!”
那少年眉目清秀,眼神湛然,不卑不亢地说道:“不过小儿挡路,绕开半步就是,何须下此毒手?朗朗乾坤之下,阁下竟胆敢在武当山脚公然行凶,难不成是不把武当派放在眼里?”
那大汉憋红了一张脸,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双拳青筋外露,看来是气得不行,想要连那少年一起教训。然而那大汉正待抬手,却终究是顾忌到那少年口中的“武当山脚”这四个字,最终还是愤愤地一挥老拳砸在空处,骂骂咧咧地大步离开了,听得一些妇孺小贩指指点点的话,步速更是快了好几分。
那少年见状也松了一口气,轻拍着那孩童的头低声安慰着,见那孩子还是抽抽噎噎地,便掏出铜钱向那卖糖糕的小贩买了一块糖糕,总算是哄得孩子眉开眼笑地跑了开去,继续和小伙伴们玩儿去了,浑然不知刚才就已历经了生死一线,只当是人生中的一个小插曲。
而那少年却是转身回到不远处的一个眼见是大院落的侧门之前,直接坐在了那门前的青石台阶上,肘顶膝,手撑腮,淡笑着看着那些笑闹的孩童在大街上疯跑,眼里流露出淡淡的艳羡之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艳阳照在少年的眉目之间,更添了几分明朗之色,而少年的双颊上还带着几分酡红色,真是个明媚俊俏的少年郎,让卫璧乍眼看去,便起了结交之心。
卫璧这两年来行走江湖,做了不少行侠仗义锄强扶弱的事,也结交了不少江湖俊杰,渐渐打出了自己的名声来,又因着他总是一袭白衣,擅使剑御敌,便得了个“雪衣侠剑”的称号,算得上是江湖新一代中的翘楚,卫璧便也坦然笑纳了。
卫璧有着诸多心思计量,此时见着这十四五岁便气度不凡的少年郎,也猜他大约是名门之后值得一交;再者这少年也着实是让卫璧很有几分好感,当下心中便已有了几分计较。
“这位小兄弟仁侠仗义,实令愚兄钦佩,却不知缘何一人坐在此处?”
那少年略有些茫茫然地抬起头,便见得一个白衣俊朗青年含笑而立,风姿卓绝。
少年怔愣了半晌,才讷讷地开口说道:“你……我一个人闲着没事,所以……”说着略略错开了眼,脸上倒是更添了几分红润之色。
那青年笑弯了眼,语带笑意地说道:“愚兄也是闲来无事,可否让个位置让我也坐下来歇歇脚?”
少年依旧是有些呆愣愣地,却依言往旁边挪了几寸,让出了位置来;那青年也不多说,便一下子坐在了少年身侧,复而又转过头来笑着说道:“小兄弟刚刚那手功夫着实很是不错,却不知师承何人?”
少年略略歪着头看了眼青年手中的佩剑,忽而问道:“这位……大哥,是否就是近年来江湖人称‘雪衣侠剑’的卫璧卫少侠?”少年的眼神忽而亮了起来,有期盼也有艳羡。
青年略顿了一下,朗笑着说道:“正是愚兄,想不到区区薄名,小兄弟你也有所耳闻。”
少年眯眼笑了起来,颇为兴奋地说道:“我也是听我爹说的,大哥你四处行侠仗义,实在是名声在外呢……”说着语气略带钦羡地说道:“我也想要如你一般行走江湖……”
卫璧浅笑了一下,故作不经意般随口问道:“不知令尊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年“哦”了一声,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看我都忘了说了……我爹是武当宋远桥,我叫做宋青书。”
卫璧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和声说道:“原来是青书贤弟。”
宋青书微微踌躇了片刻,便说道:“卫……卫大哥,能不能和我说说江湖上的事?”
卫璧淡淡一笑,和煦地说道:“当然可以,最近江湖上最大的事莫过于武当张五侠夫妇回归中原了,青书应该很是清楚才对?”
宋青书连连点头说道:“是呀,我爹爹已经收到俞二叔的传讯,二叔和五叔已经会合一处了,我爹也一直在武当山上张罗迎接五叔回归以及太师父百岁寿诞的事。”
卫璧微微有些疑惑地问道:“张真人百岁寿诞如此大事,青书你怎的不上武当上祝寿?”
宋青书神色微黯,略略低头说道:“都是青书……身体不济,前些日子得了伤寒还未痊愈,父亲便让我在家里养病,莫要出席寿诞,免得过了病气给各方来客。”
卫璧恍然大悟,偏头看去,却见少年两颊的红色确实是带着几分病意,便也心下了然,安慰地说道:“来日方长,青书当以养好身体为重,莫要太过遗憾了。”
宋青书腼腆一笑,说道:“卫大哥你说的话和我爹说的真相似,青书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必不会不听话的。”
卫璧又和宋青书说了好些行走江湖上遇到的趣事,两人东侃西聊,却是不经意间便到了夕阳斜下的时候了。卫璧起身告辞回转客栈,宋青书目送他远去,才依依不舍地回身推开门走进了院子里。
卫璧转过街角,心下度量着交好宋青书的意义——事实上他之前还真没把宋青书这么个炮灰型的人物放在眼里,总想着以张无忌为突破口对武当派施恩,此时想来,却还能换个角度实施计划。
宋青书……卫璧玩味地翘起了嘴角,还真是脑袋里缺根弦的家伙,自己随便引上两句话,他就把他家的底都给漏了个精光……难怪会有那等结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这宋青书不该是个眼睛长在头顶上心思狭隘嫉妒贤才的阴暗青年吗?怎么这样看起来倒是个羞涩腼腆的少年郎……也罢,大概是因为现在他还年岁尚小吧。
卫璧摇摇头,便开始盘算起武当派来了。他慢悠悠地走在大街上,心思电转,眼神闪烁,意味不明地微微笑着。
宋青书轻轻地掩上院子的侧门,回身看向空无一人的后院,脸上那一抹略带腼腆的微笑便渐渐地隐没在了这黄昏之下。
“终于见到你了……卫璧,我的……对手。”宋青书心中百转千回,神色中有厉色一闪而过。
“也幸而不是要拼个你死我活……只要你能实现心愿,而我又能好好地活着,其实……井水不犯河水也不是不行……”宋青书微微蹙眉,暗暗想到。
这卫璧确实不是个无脑的简单货色,单看他的行事作风、谈吐城府便可窥得一二;而宋青书暗中观察也发现卫璧的功夫比他宋青书可要高上不少,想来九阳真经早就是别人的囊中之物了。宋青书暗暗苦笑,他自己不能露出破绽,自然不能像卫璧这样毫无顾忌地挖秘籍练神功,这武学一道还真是拍马也及不上对方的了。
但是……那又如何?宋青书撇了撇嘴,又不是要他和卫璧真刀真枪地拼命,事实上卫璧若有得天下之志,那么宋青书只要投靠于他,大抵上结果应该都会不错,只要谋算得当,即使不是皆大欢喜,也至少不会像原著那样死得无比憋屈了。
卫璧是个聪明人,也总比是个胸怀大志又蠢得要命的家伙要好——倘若这家伙是那种自以为是主角就胡乱行事的狂妄自大之辈,宋青书要想办法保他一生平安都难,更别说是要帮他实现愿望了。
其实卫璧对于宋青书来说,既是要防备的对手,又是不得不绑在一起的队友。正所谓不怕狼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放在这里,还真是万分贴切。
宋青书一边这样想着,一边与前来找他的仆人一起往前院饭厅走去,脸上又挂起了略带腼腆的笑容。
卫璧……后会有期,请多指教。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四月初八,武当掌门张三丰破关而出,与十年来思念不已的心爱弟子张翠山重见,纵是张三丰活了一百岁,修炼了八十几年,胸怀空明,早已不萦万物,但和他这七个弟子却是情若父子。陡然间见到失踪十年的张翠山,张三丰立时紧紧地搂着他的得意弟子,欢喜得流下泪来。
武当上下俱是喜气盈盈,张三丰老怀大慰,武当七侠其余几人也是激动不已。
张翠山向师父禀明了他已擅自和天鹰教掌门之女殷素素成亲之事,本是担心张三丰顾虑正邪之分,孰料张三丰确是一代高人,心胸宽广,眼界非凡,只笑着说了一句“这正邪两字,原本难分,正派弟子若是心术不正,便是邪徒,邪派中人只要一心向善,便是正人君子”便将这棘手之事化作无形,这般胸襟气度,实是令人心折。
而后除了伤卧在床的俞岱岩外,其余武当六侠分别督率火工道人、众道童在紫霄宫四处打扫布置,厅堂上都贴了张翠山所书的寿联,前前后后,一片热闹喜庆。
双喜临门,只待明日。
四月初九,张三丰百岁寿诞。
这一日自清晨始,先是昆仑、崆峒掌门前来拜寿,后又有神拳门、海沙派、巨鲸帮、巫山派等诸多门派帮会的首脑人物陆续来到山上拜寿。宋远桥等事先只想本门师徒共尽一日之欢,没料到竟来了这许多宾客,六名弟子分别接待,却哪里忙得过来?张三丰一生最厌烦的便是这些繁文缛节,每逢七十岁、八十岁、九十岁的整寿,总是叮嘱弟子不可惊动外人,岂知在这百岁寿辰,竟然武林中贵宾云集。到得后来,紫霄宫中连给客人坐的椅子也不够了。宋远桥只得派人去捧些圆石,密密的放在厅上。各派掌门、各帮的帮主等尚有座位,门人徒众只好坐在石上。
张松溪和张翠山暗中商讨,俱是明白这些人不过是以祝寿为名,实是为打探金毛狮王谢逊的下落而来,本质上,就是为了屠龙宝刀。
而后峨眉派也派弟子来到,却也不知是敌是友。张松溪暗暗希望峨眉派能看在两派故交以及殷梨亭和纪晓芙的婚约上出手相助一二,然心下仍是忧心不已。俞莲舟却是想着本待过了张三丰寿诞之后,发出英雄帖,在武昌黄鹤楼头开英雄大宴,与所有江湖人士将金毛狮王谢逊一事说个清楚明白。不料一着之失,全盘受制。这些收到消息的人根本已等不及了,在这百岁寿诞之际便已上山而来,还带着冠冕堂皇的祝寿理由,逼迫已极。
俞莲舟心中本是盘算好了,在英雄大宴之中,由张翠山说明不能出卖朋友的苦衷。凡在江湖上行走之人,对这个“义”字都看得极重,张翠山只须坦诚相告,谁也不能硬逼他做不义之徒。便是真有人不肯罢休,英雄宴中自有不少和武当派交好的高手,就算真的刀剑相交,也决不致落了下风。哪料到对方竟先自约齐了人手涌上山来,打了武当派一个措手不及。
然而张松溪亦和俞莲舟暗自商定好了,今日便是血溅山头,也决不能叫张翠山独自面对这困境。武当七侠向来同进退,共生死,义气之所在,纵万死而不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武当六侠才待商议好对敌之策,却是少林三大神僧亦带了弟子上山,要清算当年龙门镖局灭门一案。武当派当即提出俞岱岩被大力金刚指折断四肢一事作为辩驳,少林寺神僧空智无可分说之下,便就说道:“张五侠,龙门镖局之事,我们暂且不问,但那恶贼谢逊的下落,你今日说固然要你说,不说也要你说。”
俞莲舟一直站立一旁默不作声静观局势变化,旦听闻此言,眼见僵局已成,便朗声说道:“倘若那屠龙宝刀不在谢逊手中,大师还是这般急于寻访他的下落么?”但这句话琅琅作响,竟是直斥空智觊觎宝物,心怀贪念——当即少林武当撕破脸面,局势一触即发。
最终武当七侠定下以“真武七截阵”对抗少林三大神僧及其弟子的约定,若输则张翠山说出谢逊下落,嬴则到场众人皆下武当山。
因不想将俞岱岩排除出武当七侠之外,宋远桥等要殷素素向俞岱岩学招,算是他的替身,那么江湖上传扬起来,俞岱岩不出手而出手,仍是“武当七侠”并称。这番师兄弟相体贴的苦心,殷素素于三言两语之间便即领会,便去与俞岱岩学习“真武七截阵”的变换方式。
孰料俞岱岩竟是在听到殷素素的声音之时,便认出她就是当初以暗器蚊须针伤他,害得他动弹不得,最终被人捏碎四肢的那人。
十年来伤卧在床不得动弹的屈辱心结一并爆发出来,俞岱岩在心神激荡之时乍然揭破真相,致使张翠山陷入了兄弟之义和爱人之情的两难抉择之中,终是发足奔入大堂,只说了一句:“所有罪孽,全是张翠山一人所为。大丈夫一人作事一人当,今日教各位心满意足。”说着便横过长剑,自刎于一众江湖各派掌门人面前。
张无忌那时正被玄冥二老之一掳着躲在窗后偷看,见此情形呼喊出来,终被张三丰救回。
殷素素眼见丈夫身死,又见儿子安然归来,大悲大喜之下,却也明白,那些人为了屠龙宝刀,必会继续逼迫于她。为了保护张无忌,也是为了偿还与武当的这一段恩怨,殷素素终于假作将谢逊下落告知少林空闻大师,而实际上却是什么也没说,只为陷害空闻,并以一死了结种种争端。
变故陡生,各派众人也只能讪讪下山而去,这次与武当派结了不小的梁子,然而他们心下也知,为了屠龙刀,便也当得此行。
张三丰眼见爱徒身死,痛苦难当,却又见得一日之间丧父失母的张无忌身中玄冥神掌,武当众人皆是心下一沉,便也暂时放下与诸门派交涉一事,全力抢救张无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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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场倚天屠龙开幕的大戏,百岁寿诞的生离死别,卫璧倒是隐藏在一众拜寿并打探消息的江湖人士中从头看到了尾。
纵是早知结果,也难免唏嘘。
奈何卫璧实是心坚如铁,只在心中暗暗盘算其中因果,以图后策。
卫璧随着众人下得武当山来,便直接行至那宋府侧门的巷子中,果然看到那俊秀少年坐在石阶上神思不属。
宋青书一见卫璧飒然而来,便是眼前一亮,朗声招呼道:“卫大哥!”
卫璧亦回了一声“青书贤弟”,但却是带着几分思虑,微微皱着眉头,欲言又止。
宋青书站了起来迎上去,有些疑惑地停下脚步,问道:“卫大哥,这是怎么了?”说着下意识仰头看了看当空的艳阳,更是惊疑地问道:“卫大哥,你不是也去给我太师父拜寿了吗?怎么这个时辰便下了山来?”
卫璧沉吟了片刻,悠悠地叹了一口气,沉声说道:“青书贤弟,这事容我慢慢与你分说,你也不要太过激动,冷静地听我说完好吗?”
宋青书怔了怔,点了点头,便回身坐在那石阶上,一副要听卫璧慢慢说来的样子。
卫璧也是直接坐在了宋青书身旁,事实上这几日内他每天都会来找宋青书聊上一会儿,一方面是想多找个突破口继续和武当派打好关系;而另一方面则是……对宋青书这个人,感兴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错,就是感兴趣。
卫璧还真是有点儿好奇,这个看起来还带着点儿腼腆的少年,是怎样一步步成长为那个前途光明的玉面孟尝,而后又为了一个周芷若最终成为武当叛徒的?
能够亲眼见证一个炮灰的成长历程,大概……也是一次很有趣的体验吧。
卫璧慢慢地将武当山上的所见所闻一一道出,既不添油加醋,也不混淆是非。卫璧倒是想看看,这宋青书到底是怎么看张无忌的?
宋青书听得金毛狮王谢逊和张翠山一家人的纠纠葛葛,又得知各门派上武当山祝寿一事,便是一直眉头紧锁。这醉翁之意在于屠龙宝刀,宋青书自幼学文习武遍阅兵法,自然看得一清二楚,也无非是怀璧其罪而已。
他们二人一个讲,一个听,宋青书倒真是一直都比较冷静的。直到听到张翠山自刎之时,才不禁“啊”了一声,错愕地低声喃喃道:“这是为何?”
卫璧也推说不知,只把后来张无忌的出现和殷素素的死都详细说了个清楚明白,然后便眼含担忧地望着宋青书。
宋青书皱眉垂首,纠结忧心之意倒是有,伤心之情却只是一现而过,卫璧暗暗打量,心底很是有几分玩味。
过了良久,宋青书才缓缓地开口说道:“照这样看来,必是在爹爹和师叔他们去找俞三叔的时候出了一些意料之外的变故,否则张五叔又怎会忽然自刎?”
卫璧想了想,轻声说道:“也许是,张五侠担心连累武当众人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青书坚定地摇摇头,说道:“绝不至于如此,既然少林已然和我武当有过约定,那么只要爹爹和几位师叔胜得少林三神僧,这些门派掌门都必须依照约定下山,倘若毁约必成众矢之的。”
“唔,”卫璧语焉不详地说道:“若是胜不了呢……”
宋青书微微眯眼,自信地说道:“不会,爹爹和师叔他们必然会使出‘真武七截阵’对敌,少林众僧绝不是对手。”说着又皱起了眉,略带疑惑地说道:“既是必胜,五叔完全不该自刎,况且就算是输了,五叔纵是抵死不说出谢逊所在,也只能算是包庇之罪,罪不至死,更遑论连累五婶同死?”
卫璧思索片刻,还是摇头说道:“这其中内情怕是非你我能够猜测的……”说着忽然转换话题问道:“说起来那张无忌也算是你的师弟……一日之间丧父失母……”
宋青书有几分走神,似是还在想着那“其中内情”,恍然间听得“张无忌”三个字,不禁怔怔地说道:“张无忌?怎么?”
卫璧略有些漫不经心地问道:“张无忌……你怎么看他?”
宋青书的表情似有几分不解和疑惑,又带着几分坦然的语气说道:“张无忌既然是五叔的儿子,自然就是我的师弟了,怜他如此年纪便失了双亲,我自也会好好照顾于他。”
“噢,这样……”卫璧看似随意地点了点头,便也揭过这话题不谈。
倒是宋青书还在皱眉苦恼:“这次单是为了五叔和谢逊的交情就得罪诸多门派,怕是对武当影响甚大……”
卫璧心下一动,若有所思地问道:“青书贤弟很忧心武当境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青书看了卫璧一眼,语气笃定地说道:“那是自然,我身为三代弟子的大师兄,怎么能不关心武当派?”说着悠悠地叹了一口气,微有些黯然地说道:“可惜我年岁尚轻,便是有什么想法,爹爹也不作理会。”
卫璧“哦”了一声,心下倒是有几分古怪的感觉——这个未来的武当叛逆,倒曾经也是个整天把武当派兴衰荣辱摆在第一位的首席弟子呢……
卫璧有些心不在焉地和宋青书答话,两人随意聊着,倒很是缓和了一下沉重的气氛,也带着些朋友知交之间的轻松感。
事实上卫璧是真的走神了,其实他也没怎么把这个才十四岁的宋青书看在眼里。卫璧觉得,就算是将来的宋青书,也同样是草包一个,何况是这个还没长成的家伙?
对于卫璧随意敷衍的每句话,宋青书倒是认真地答复,还发表了不少观点,眼神亮晶晶地,一副如遇知己的欣慰神情。
宋青书不经意地表现出他对武当派的拳拳真心,因为其实很多事,只要找到理由,就算是把黑的说成白的,把歪的掰成正的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看着神游天外的卫璧,宋青书微微笑着掩去了眼底的那分冷意——你看不上我,那么现在这是在“折节下交”吗……走神走得这么明显,就是真正的宋青书也能看出来啊——那是宋青书可不是宋无脑……
弯了弯嘴角给出一个真诚的笑容,把那一点儿冷笑的痕迹全数抹去,宋青书很是热情地说道:“卫大哥,今天不如去我家里吃饭吧?”
此时夕阳斜下,颜色正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话说当日尚且还不到十岁的张无忌眼见父母俱死于眼前,悲恸欲绝,却还要在一众前来威逼他父母的江湖人士面前强忍悲伤不流泪。直到众人退下武当山,张无忌才终于悲从中来,正要放声大哭,岂知一口气转不过来,咕咚一声,摔倒在地,当即失去了神智。俞莲舟先是以为张无忌不过因悲痛而昏厥,后来才察觉到他全身冰冷,鼻息极是微弱,令众人无不失色。
张三丰当即撕开无忌背上衣服,只见那细皮白肉之上,清清楚楚地印着一个碧绿的五指掌印。张三丰再伸手抚摸,只觉掌印处炙热异常,周围却是冰冷,伸手摸上去时已然极不好受,无忌身受此伤,其所受苦痛可想而知。
以张三丰的阅历,终于是看出张无忌身中玄冥神掌,然而当初张三丰的师父觉远大师并没有把全部的九阳真经传给他,因而能否救治张无忌,就连张三丰也全无把握,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而后三日三夜之内,张三丰并武当五侠轮流将张无忌抱在怀中,以内力为他驱除寒毒。直到第四日上,六人才得偷出余暇,稍一合眼入睡。自第八日起,每人分别助他疗伤两个时辰,这才慢慢修补损耗的功力。
初时无忌大有进展,体寒日减,神智日复,渐可稍进饮食,众人只道他这条小命救回来了。岂知到得第三十六日上,俞莲舟陡然发觉,不论自己如何催动内力,无忌身上的寒毒已一丝也吸不出来。可是他明明身子冰凉,脸上绿气未褪。俞莲舟还道自己功力不济,当即跟师父说了。张三丰一试,竟也无法可施。接连五日五夜之中,六个人苦思冥想,用尽了所知的诸般运气之法,却都全没半点功效。
原来却是寒毒已然侵入了张无忌的顶门、心口和丹田,非外力所能解,只有他自己修习九阳真经中所载至高无上的内功,方能以至阳化其至阴。但当时觉远大师传授的经文,张三丰所学不全,至今虽闭关数次,苦苦钻研,仍只能想通得三四成。眼下也只好教张无忌自己练功,能保得一日性命,便多活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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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另一边厢,这些时日里,自张三丰百岁寿诞后,卫璧一直停留在武当山脚下的均县中,而且每天都会去和宋青书聊上好一段时间,两人似乎真的成了知己好友一般。
其实卫璧觉得很奇怪。一开始他真的只是想找个突破口或是踏脚石,只要宋青书把他引荐给武当派,事实上宋青书的“历史使命”也就达成了。因为之前卫璧在安徽铜陵的铜官山脚下曾经救过张无忌,当时他之所以要那样做,就是为了埋下伏笔,和武当派及天鹰教还有这世界的宠儿张无忌建立联系。
那么宋青书对卫璧的意义,其实并不大。最多是锦上添花,可有可无。但是渐渐的,卫璧觉得,每天和宋青书交流交流,似乎也是不错的选择。
卫璧一开始是看不上宋青书的,因为宋青书“未来的行为”,刚好都是卫璧最看不上眼的那些,譬如嫉妒,再譬如为了女色欺师灭祖。
然而就是在卫璧漫不经心的应付下,相处日久,卫璧却慢慢觉得,宋青书……实在是很难让他真正去讨厌。
卫璧觉得,宋青书大概是真心把他当成了好友,甚至当成了大哥。宋青书总是很热诚,很真挚——大抵上一个人总对你抱以十分的真心实意,就算你曾对那人有什么偏见,也会被慢慢磨平,最终消失殆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更何况,卫璧心下反思,其实他心里对宋青书的最初印象,是十分不公平的。因为现在的宋青书,他并没有去嫉妒张无忌,更没有为了女色欺师灭祖——他还什么都没有做,又怎么能把未来他可能做的事强加到现在的他身上?
宋青书对卫璧十分好,其实卫璧也很少遇到合适的朋友,他原本就是期待真情实意的,自然不可能无动于衷。而且更重要的是,宋青书是个很合适的交谈对象。他知道该怎么引起卫璧说话的兴趣,该怎么让气氛热络起来,以及该怎么让卫璧慢慢地从不甚在意到真正地觉得和宋青书交谈很有意义——这让卫璧又惊讶,又纠结,又欣赏,又愧疚,又释然。惊讶于宋青书竟然是这样热情友善的人;纠结于那未来的宋青书究竟是为什么会变成那样的;欣赏这宋青书不但文武皆有造诣,更是熟读兵法,却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愧疚于他自己不珍惜别人的真心,从一开始就没有拿出交朋友的诚意来——但最终,却都成了释然。
卫璧释然了。其实和宋青书做好朋友,根本不是什么问题。卫璧心下恍然,刹那间便豁然开朗——现在这倚天的世界,是属于他卫璧的舞台——那么他想改变宋青书的悲惨命运,还不是分分钟的事?稍微上点儿心,就当是收个小弟也不错。
再说了,卫璧想要君临天下,建万世之功——那就需要人才,很多人才。宋青书其实也是个人才,像这样的人才,搅在江湖的乱局里,搅合进张无忌的多角恋情中,死得那么悲惨,真是太可惜了。
卫璧觉得自己终于是把握住了重点。宋青书其实很不错,只要给他另外一个舞台,他根本就没必要去嫉妒张无忌。宋青书其实也有点冤,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喜欢周芷若又有什么错?偷窥美女这种事,在现代也不过是青涩男孩的调皮行为罢了。可是宋青书却因为这么一件事被莫声谷看到,就迫不得已地杀了他的师叔——这事情就大了,从偷窥美女到欺师灭祖,相当于从需要被关小黑屋一下子跨越到枪毙了,真是挺悲惨的。
卫璧一旦想通了,对待宋青书就更是热络了几分,也带上了真心诚意了。其实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当看不惯一个人的时候,他做什么都是错的;然而一旦改观了,就觉得那人其实什么都是好的,之前都是误会而已,而且再加上之前误解别人的愧疚感,只会越发觉得那人都是好的。卫璧……其实就是这么个凡人,只是他尚且不自知而已。
但是就在卫璧对宋青书改观不过几天,反倒是宋青书开始神思不属了。看着连续“嗯”了大半天的某少年,卫璧终于不淡定了:“青书……你可是有什么心事?”
事实上,卫璧对宋青书的态度,光是从“青书贤弟”到“青书”的称呼方式便已很是让人清楚明白不过了。宋青书自然是揣摩到了卫璧的心理变化,也知道卫璧终于是放下了剧情里的那个炮灰宋青书,转而真心与他这个人结交了。
然而,宋青书始终是宋青书。既然是宋青书,就要表现出作为宋青书的趋势来——他现在年纪尚小,性格未定固然是一个不符合原著的理由,可若是改变太多,连对张无忌的“嫉妒”都完全找不到出现的踪迹了——那迟早会被卫璧怀疑的。
好感的建立能在一天之内完成,怀疑的种子也可能在不经意间种下,最终长成参天大树。
所以,必须谨慎。
因而,宋青书走神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宋青书忽而回过神来,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卫大哥……我并不是……只是,只是这么多天,爹爹都没有下山来看我,唯一的一次口信也是那样语焉不详……我实在是……”
卫璧了然地点点头,和煦地笑着说道:“我当然明白,你是在担心武当的情况。”
宋青书幽幽地叹了口气,苦恼地说道:“究竟是怎么个情况?卫大哥你当时也没看见那张无忌受了伤吧,怎么爹爹托人带回来的口信是张无忌重伤呢?而且还把爹爹和师叔他们都拖住了……”
卫璧沉吟片刻,便说:“既然你爹和师叔他们都无法抽身下山,那你直接上山去不就好了?我看你的伤寒之症也已无碍了。”
宋青书眼神闪烁了一下,踌躇片刻,才喃喃低语道:“我……我自然可以马山上山……可是……可是等我下山来的时候,卫大哥你是不是就已经离开了?”说到后半句话,宋青书似乎是鼓起了勇气,抬起眼来,直愣愣地盯着卫璧看。
卫璧一怔,这才反应过来,合着青书心里明明很担忧武当的状况,却又偏偏硬撑着不上山去,便是怕他趁青书上山的时候走掉了呀。
卫璧又好笑又无奈,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说道:“青书,我俩虽是萍水相逢,可这些天来我也把你当做知交好友了,若是要走,我又怎么可能不与你说一声?”
宋青书乍听此言,眼中便是一亮。孰料此时的卫璧心里正是后悔不迭——卫璧完全不能理解,自己说出来的话,怎么会和心里想的完全不一样?
其实卫璧刚刚让青书上武当山去,确实是存了趁机告辞的心思和目的在的。毕竟他已经在此处停留了好些日子,根本没做什么事,只是到处看戏罢了。而且他也知道,现在武当上下必是在为张无忌忧心,这时候去作客实在不是个恰当时机,倒不妨等到以后再说。而且卫璧是想在这剧情开始的前几年先积蓄自己的实力,顺带着在江湖上打响他磊落正义以及抗元兴汉的名声,以便时机到时能一呼百应,灭元驱蒙,建立新朝。既是如此,卫璧便也不该在这均县多做耽搁了——这均县就在武当山脚,向来太平,贼寇都不敢做大动作,卫璧就算是想要行侠仗义,也没有机会。
然而刚刚看着宋青书那亮晶晶的,满含着期盼和忐忑的眼神,卫璧居然生生地把已经到了嘴边的告辞之语都咽了下去……真是……其实全是不由自主,就连卫璧也弄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个什么心思。
卫璧心里乱乱的,便随意开口问道:“青书你……又何必这样在意于我?”
宋青书略略偏开眼神,深吸口气,这才双颊微红地说道:“那是因为……因为卫大哥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璧这下是真的错愕了,不禁接口说道:“朋友……第一个?”
“嗯!”宋青书肯定地点点头,转过头来目光灼灼地看着卫璧说道:“师弟们都不能算是朋友,我长这么大,也只遇到你……”
卫璧听得这真挚言语,也不由得心下一热,笑着说道:“既然如此,我这做朋友的,又怎会不告而别?你且放心上山罢。”
宋府本来就在武当山脚,宋青书既要上山,自然也不会拖泥带水,便就此和卫璧别过,直接上山去了。其实上武当山不过是个把时辰的事,全然不需要任何准备,再者说,宋青书在山上山下都备有换洗衣物和日常用品,实在是方便得很。
但是宋青书之所以拖了这些天都不上山,还真是担心卫璧就此跑掉了——若卫璧就此一走,那可就真是海阔凭鱼跃了,宋青书便再难以影响到他的行为,参与一应行动了。更有甚者,怕是一个不好真要等到好些年后剧情开始时才能再见——那自然是不行的。上下武当山虽然方便,可是问题在于,宋青书根本无法预料他会在山上待多久,因而他总要得到卫璧的承诺才能离开。
知己知彼,至少要把这个既是对手又是队友的特殊人物放在看得见的地方才行。
宋青书看出卫璧这人虽然算得上是目标明确,也有潜龙在渊的气度和风采,终有一日飞龙在天也绝非臆想,可他却是难以抵挡身边人潜移默化的影响的。尤其是,卫璧这人对真情颇为看重,那么只要以真情打动他,直接让卫璧养成“把宋青书当成自己人”的这种习惯,那么今后便有可能以此影响甚至是掌控他潜意识下的行为了。
但因先知剧情的缘故,卫璧难免会有一种高人一等的心态,这隔阂并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宋青书在最开始以腼腆对之,一是要慢慢化解卫璧对原版宋青书的恶感,二来也是以青涩的表象来示敌以弱。而后在卫璧对他改观之后,及时让卫璧知晓他在宋青书的心里有着特殊的地位,有利于反向加深卫璧对宋青书的重视程度——这个“第一个朋友”,其实打的就是心理牌——大抵上所谓的“第一次”和“第一个”总是拥有特殊地位的,那么既然被别人摆在了特殊位置上,卫璧也难免会受到影响,不自主地缓慢提升宋青书在他心里的地位。
武当山脚,卫璧看着宋青书远远地隐没在青葱山林里的身影,不由得叹了口气,转身回客栈去了。
随意地仰躺在客房里的床上,双臂交叉枕在脑后,卫璧怔怔地觉得这人生的际遇还真是奇怪得很。之前他也有想过,他在这倚天屠龙的世界里会交到哪些朋友——张无忌?也许卫璧会和他关系不错,但作为朋友……不管怎么说,卫璧其实是打算把张无忌所有的气运都抢到手的,那么就算是做朋友也不会有多少真心。常遇春?倒是很适合当他手下的大将军,一同开创新朝基业,但做朋友也很勉强。还有谁?杨逍?范遥?谢逊?韦蝠王?殷野王?想来想去,卫璧又叹了一口气,这张无忌身边的不是女人就是小弟,连个朋友也找不到啊,想抢都没有……其实之前卫璧也在江湖上遇到了不少“朋友”,可是那些人,真是不提也罢。一起喝酒吃菜攀攀交情谈谈利益是没问题,可要是想交心,必然只有被人卖掉这一个结果。总归卫璧绝对没想过会是宋青书的,其实,宋青书又何尝不是卫璧的第一个朋友?这缘分二字,实是难测。
卫璧推测宋青书少说要在武当山上住个好几天,便打算先好好睡上一觉然后四处去逛逛。孰料第二天一大早打开房门,却是见得宋青书一脸疲色,还带着几分怨怼气恼和委屈,就这样站在他的房门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青书?你怎么……你在这儿等很久了吗?”卫璧觉得奇怪极了,这明明应该在武当山上的人,怎么会这么一大早的出现他房门口?说话的同时卫璧也侧过身子,示意宋青书进来说话。
宋青书的表情不怎么好,整个人也有些恹恹地,拖沓着步子走进了房间里,也不客气,直接找个椅子就坐下了。
等到屋里的气氛都有些过于沉闷了,宋青书才蹙着眉头说道:“现在武当山上……根本就是乱成一团……”说着十分诚恳地看着卫璧说道:“卫大哥,我也不瞒你,那张无忌命在旦夕,时时都要人在身旁以内力护持,我太师父、爹爹和师叔们轮番给他输送内力,实是疲惫不堪,无心他顾。然而自太师父百岁寿诞时众派上山以来,我武当弟子也颇有些人心浮动,是而身为师兄,我自要担起教导师弟,稳定人心的责任来……这样,我怕是要长居武当山上,更无法与卫大哥你一同行走江湖了……”
卫璧了然地点点头,微笑着说道:“是以你担心我久等你而不至,便立即下山知会与我?”
“嗯……”宋青书微微低下头说道:“对不起,卫大哥……”
卫璧安抚地拍拍宋青书的肩膀,诚挚地说道:“我都了解了,你身为三代弟子的大师兄,自然应该以武当为重。至于行走江湖,机会甚多,我每隔一段时间便来武当看你,你何时得了闲,我们一起便是。”
宋青书点点头,舒了一口气,淡笑着说道:“那便就此说定了,卫大哥也要时时与我通信,把江湖上的趣事说与我知。”
卫璧笑了笑,应承着说道:“好,鸿雁传书,也是雅事一桩。”
宋青书站起身来,似要告辞,却又回转身来,微微侧首说道:“卫大哥……你可要遵守约定,别把我给忘了……”
卫璧郑重地说道:“青书,你既已将武当派的情形都详细告知与我了,我自不会辜负你番信任。你我一世好友,不过暂时分别,就莫要做小儿女姿态了。”
宋青书重重地点头应是,四目相汇,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与君一别,再见时,已非池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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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卫璧别过后,宋青书便自己回了武当山。
事实上之前宋青书真的有想过,在这几年里干脆禀明宋远桥要去江湖历练,然后就跟着卫璧算了。
然而昨天宋青书一个人走在武当山路上,吹着柔柔的春风,却是蓦然间转换了想法。
跟着卫璧闯荡江湖,实在是很不妥。虽说宋青书本想把理由安在武当上下对张无忌的重视上面,可若是因为这么一次被忽视就“离家出走”去闯荡江湖,无疑会给人以无责任感,不堪大用的感觉,这个硬伤太致命,还是应该规避。
尤其是当宋青书回到武当派时,就更坚定了留下来的思想——因为武当派确实是有些人心浮动,这并不是危言耸听。
张三丰百岁寿诞时武当山上的剑拔弩张,任何一个武当弟子都不会看不出来。而后张翠山夫妇身死当场,武当派和江湖各派都生了隔阂和间隙。在这个时候,合格的领导人就应该站出来进行安抚和鼓励,同时进一步提升士气,把武当上下拧成一股绳,以“共度难关”才是。与此同时,还应该站在正义的角度上来诠释武当的行为,先一步掌握道德制高点——并不是每个武当弟子都觉得应该“包庇”金毛狮王谢逊的,毫无疑问,谢逊确实是杀人盈野的大魔头,单单因为张翠山和谢逊的交情,就赔上整个武当派的名声和士气,实在是很不值当。
然而这个时候,张三丰和武当五侠却都把心思放在了张无忌的小命上,并没有及时站出来说明情况。虽说武当泱泱大派不会因此就分崩离析,毕竟张三丰和武当五侠的名声还摆在那里。但是这点儿不安的种子一旦种下,终究会有长大的一日,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因此这个时候,如果宋青书能够适时站出来收拢人心,对提升他在武当的声望和地位绝对是大有好处的。
这个道理,宋青书能想到,卫璧也不会完全想不到。毕竟真正的前因后果,卫璧也是一清二楚的,只要静下心来分析一二,便能看出这其中的道道来。
卫璧之所以要先施恩于张无忌,又与宋青书交好,其实就是看中了武当的声名和实力。将来若真的逐鹿天下,江湖势力也是必不可少的一环。少林寺久居方外,是佛家避世的门派,不会加入战局。但武当就不一样了,汉人才是道家正溯,元蒙倒行逆施,武当侠义之辈早就心有反意了。因而卫璧一心拉拢江湖势力,只待时机到时振臂一呼,那么宋青书想要参一脚,自然不能放过武当这盘摆在眼前的菜了。
宋青书相信,就算是原著里,宋青书在武当的声望,也必然是远远高于张无忌的。若非他为情陷入魔障,最终因妒成狂,又被陈友谅设计杀叔,也不至于落到那等悲惨地步。宋青书这样想,自然会让卫璧也这样觉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要宋青书能坐稳武当首席弟子并未来掌门的位置,那么卫璧想要掌控武当,就必须支持宋青书。因为宋远桥那一辈的无论是谁继承了武当,都不可能被卫璧摆布;至于张无忌?卫璧防他都来不及……谁知道主角的气运有多大,可不要一个不小心为他人做嫁衣那就糟糕了。所以卫璧只有宋青书一个选择,宋青书也断然不会让别人有成为那个选择的机会的。
因而宋青书要留在武当,趁着这两年张无忌在武当山上的日子,彻底把人心转向他这一边。只要想一想,那个张无忌不但要占用张三丰和武当五侠无数的精力,还要吃掉源源无尽天材地宝灵药金丹,就足以让武当弟子对他失去耐性了。其实嫉妒的产生,就是这么简单。
也许原著的宋青书一开始只是看不惯张无忌这个病歪歪的小屁孩儿,宋青书的太师父、他爹和师叔们全都围着张无忌一个人转,宋青书的落差自然很大。后来张无忌消失了,更有可能是寒毒发作死掉了,宋青书终于松了一口气,也许他也就不怎么讨厌张无忌了,毕竟没必要和个“死人”计较。结果几年后,张无忌又冒出来了,不但当了明教教主,拯救了全江湖,还把人家宋青书的初恋女神周芷若的心给抢走了——宋青书所有的光芒都被张无忌给掩盖了,犹如狂风过境,连地皮都给刮走了。学文习武熟读兵法行侠仗义这么多年,还比不上个在山洞里和猴子一起练成九阳神功的张无忌——换了谁,心里也没法平衡,自然就嫉恨了。而周芷若的“心有所属”,更是成了压倒宋青书的最后一根稻草。这曾经风度翩翩,广受赞誉,英俊潇洒的宋少侠,居然沦落到要去别人峨眉女弟子寝室外偷窥的地步——其实那时他的心境就已完全扭曲了。
宋青书安然地在武当山上开始了他的计划,其实也不用做得太过,顺其自然再稍微加点儿料,便足够了。
另一边卫璧自然也有事要做。其实这些事,还真不怎么合适让宋青书全看在眼里——宋青书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才那么“不舍”地和卫璧各走各路了。
卫璧身为穿越大军的一员,毫无疑问,肯定会建立自己的势力。而宋青书此时还没有达到能让卫璧完全信任的地步,若是硬要跟在卫璧身边,反而会成为阻碍,让卫璧心下不虞,这对二人关系也绝无好处。反而不如二人各自发展,待得几年后卫璧的势力组建完成,能够暗中控制的时候,两人再在一起行走江湖打响声名来得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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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宋青书大抵安抚了武当人心时,正好是张无忌三十六日出关之时。此时寒毒已然侵入了张无忌的顶门、心口和丹田,张三丰和武当五侠已是爱莫能助,只有让张无忌自己修习武当九阳功了。
这武当九阳功和少林九阳功、峨眉九阳功合起来,其实就是完整的九阳真经。奈何武当九阳功终究不全,难以真正除去张无忌体内的寒毒。张无忌依法修练,凝聚丹田中的氤氲紫气,可是体内寒毒胶固于经络百脉之中,非但无法化除,反而脸上的绿气日甚一日,每当寒毒发作,所受的煎熬也是一日比一日更是厉害。
宋青书和张无忌好几个月也见不上一面,交情实在是泛泛。武当其他弟子就更是别想一睹张无忌的真容了,连远远看上一眼的机会都少,张无忌还真可以说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了。
宋青书对张无忌虽算不上太热络,但也向来是平和的,该扶一把的时候,也不至于不伸手光看着。要说会有武当弟子欺负张无忌,那其实是绝对不可能的,张无忌是张三丰和武当五侠都放在心尖尖上的人,谁敢稍有异色,都无异于捋虎须。再说了,大家根本见不到他,就是想欺负也没机会。而且武当终究是名门正派,纵然弟子们心中稍有嫉妒,但心思还是纯正的。张无忌有沉疴在身,常年无法出门,众弟子也还是有些同情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光就如流水一般逝去了,在这两年之中,张三丰全力照顾无忌内功进修,宋远桥等人则是到处为他找寻灵丹妙药,那些百年以上的野山人参、成形首乌、雪山茯苓等珍奇灵物,也不知给他服了多少,但始终有如石投大海。张三丰和武当五侠见张无忌日渐憔悴瘦削,虽然见到他时均是强颜欢笑,心中却无不黯然神伤,心想张翠山留下的这唯一骨血,终于无法保住。
这一日中秋佳节,武当诸侠和师父贺节,宋青书也在席上就坐。然而还未开席,张无忌突然发病,脸上绿气大盛,寒战不止,他怕扫了众人的兴致,咬牙强忍,但这情形又有谁看不出来?殷梨亭将无忌拉入房中睡下,盖上棉被,又生了一炉旺旺的炭火,但张无忌情形很糟糕,每个人的心情都很沉重。
这时张三丰忽然说道:“明日我带同无忌,上嵩山少林寺走一遭。”众人都明白,这是张三丰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向少林低头,亲自去向空闻大师求救,盼望少林高僧能补全“九阳神功”中的不足之处,挽救无忌的性命。若由宋远桥率领众师弟上少林寺求教,虽于武当派颜面上较好,但空闻大师决不会答应将九阳真经相授的,势所必然。然而张三丰以百余岁的年纪还要亲去少林,实在是让众人心下难过,这庆贺团圆佳节的酒宴,也就在几杯闷酒之后草草散席。
宋青书知道这次少林之行不过是无功而返,张三丰被少林寺大大地扫了脸面,却和张无忌在汉水旁遇到常遇春和周芷若,从此开启了张无忌波澜壮阔的一生。
宋青书虽以这天下为棋盘,世人为棋子,但也并非是无心无情的怪物。他与武当派这么多年的感情并不是假的,而对于张三丰这位太极宗师,宋青书也是倾心敬佩的。张三丰在后世人心中,本来就是个传奇,如今传奇就在眼前,又岂有不敬之理?况且宋青书本就是武当派弟子,对待本门的开山祖师,自然更是崇敬。如今张三丰要向少林低头,而且宋青书也知道少林寺对张三丰是极其不敬的,心下也不免有些气恼。
然而当这份气恼放在“宋青书”的身上时,就还要更多几分怨恨了。宋青书提笔给卫璧写信,便把这祖师受辱之恨全加在了张无忌身上,更添了不少抱怨之词,将张无忌这两年对武当的拖累一一道明。当然语气直白却也有分寸,还顺带着在不经意间透露了张三丰动身的路线。
宋青书很想看看,卫璧究竟会不会有行动……其实在宋青书心里,有好几个适合卫璧的行动方案——当然,这些都是穿越者的方案,宋青书是绝对不可能透露半分的。
这些方案有利有弊,宋青书只是想借这剧情中的一件大事来看看卫璧的心性和能力——他究竟会不会行动?又会怎样行动?这都关系着未来的判定。
次日一早,宋青书才放飞与卫璧通信的信鸽,便收到了张三丰已然和张无忌一同下山的消息。
倚天屠龙,近在眼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汉水可以说是张无忌一生的转折之地,他与张三丰在汉水得遇常遇春和周芷若,张三丰在蒙元鞑子手中救得二人,而后张三丰带周芷若回武当,却是把张无忌托付给常遇春带去寻蝶谷医仙胡青牛医治他身上寒毒。张无忌在蝴蝶谷两年,习得医术和毒术。而后金花婆婆击杀胡青牛夫妇,此时张无忌初见殷离。时纪晓芙和杨不悔也在蝴蝶谷,张无忌暗中看见灭绝师太击毙纪晓芙,便带杨不悔前去昆仑寻其生父杨逍。完成纪晓芙嘱托后,偶见朱九真,惊为天人,入住朱武连环庄为杂役,却被识破身份,朱长龄设骗局欲诓出谢逊下落,却最终与张无忌一起坠下悬崖,朱长龄身死,张无忌得奇遇学会九阳神功,寒毒终解。
然而此时变故已生,卫璧横空出世,九阳真经已成了他囊中之物,朱武连环庄变数太大,那么张无忌未来的命运,便要看卫璧如何抉择了。
汉水是个重要的切入点,这里不但是张无忌和周芷若的初遇,亦是张无忌和明教结缘的开端。先是常遇春,胡青牛,后又辗转施恩于杨逍父女,为六大派围攻后的荣登教主位打下了基础。倘若卫璧有心取代张无忌成为未来的明教教主,便不能忽视这段因果。
宋青书坐在书房里,微微皱着眉头思索剧情的进展——既有些期待,却也不乏遗憾……卫璧究竟能做到哪一步?而他……倘若不是必须和宋青书的命运绑定,本来也是大有可为之处,又何至于枯坐武当山上……
“故善战者,求之于势,不责于人,故能择人而任势。任势者,其战人也,如转木石。木石之性,安则静,危则动,方则止,圆则行。故善战人之势,如转圆石于千仞之山者,势也。”书页被风吹起,看书人的思绪已不知飞去了何方——宋青书眼神空茫,究竟是在透过这孙子兵法,看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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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此时,在少室山上,张三丰和张无忌等了良久,才见寺门开处,方丈空闻大师率同师弟空智、空性一同走了出来。然而他们也不请张三丰入寺,只在半山亭中奉茶。纵是张三丰心性开阔,也不免心下有气:“我好歹也是一派宗师,总也算是你们前辈,如何不请我进寺,却让我在半山暂坐?别说是我,便对待寻常客人,也不该如此礼貌不周。”但他生性随便,一转念间,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岂料空闻却是说道:“张真人光降敝山,原该恭迎入寺。只是张真人少年之时不告而离少林寺,本派数百年的规矩,张真人想亦知道,凡是本派弃徒叛徒,终身不许再入寺门一步,否则当受削足之刑。”
张三丰哈哈一笑,道:“原来如此。贫道幼年之时,虽曾在少林寺服侍觉远大师,但那是扫地烹茶的杂役,既没有剃度,亦不拜师,说不上是少林弟子。”
一旁的空智冷冷地说道:“可是张真人却从少林寺中偷学了武功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三丰气往上冲,暗自想道:“我武当派的武功,都是我后来潜心所创,与少林功夫已全然不同。”然而转念一想,又觉得:“推本溯源,若非觉远大师传我九阳真经,郭女侠又赠了我那一对少林铁罗汉,此后一切武功全是无所依凭。他说我的武功得自少林,也不为过。”于是再度心平气和的道:“贫道今日,正是为此而来。”
空闻和空智对望了一眼,心想:“不知他来干什么?想来不见得有什么好意,多半是为了张翠山的事而来找晦气了。”空闻便道:“请示其详。”
张三丰道:“适才空智大师言道,贫道的武功得自少林,此言本是不错。贫道当年服侍觉远大师,得蒙授以九阳真经,这部经书博大精深,只是其时贫道年幼,所学不全,至今深以为憾。其后觉远大师荒山诵经,有幸得闻者共是三人,一位是峨嵋派创派祖师郭女侠,一位是贵派无色禅师,另一人便是贫道。贫道年纪最幼资质最鲁,又无武学根底,三派之中,所得算是最少的了。”
空智再度冷冷地说道:“那也不然,张真人自幼服侍觉远,他岂有不暗中传你之理?今日武当派名扬天下,那便是觉远之功了。”觉远的辈分比空智长了三辈,算来该是“太师叔祖”,但觉远逃出了少林寺被视为弃徒,派中辈名已除,因之空智语气之中也就不存礼貌。张三丰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说道:“先师恩德,贫道无时或忘。”
空智气量褊隘,常觉张三丰在少林寺偷学了不少武功去,反而使武当派的名望日渐兴隆,心下不忿。何况那日殷素素临死之时,假意将谢逊的下落告知空闻,这一着移祸江东之计使得极是毒辣。两年多来,三日两头便有武林人士来到少林寺滋扰,或明闯,或暗窥,或软求,或硬问,不断打听谢逊的所在。空闻发誓赌咒,说道实在不知,但当时武当山紫霄宫中,各门各派数百对眼睛见到殷素素在空闻耳边明言,如何是假?不论空闻如何解说,旁人总是不信,为此而动武的月有数起。外来的武林人物死伤固多,少林寺中的高手却也损折了不少。推究起来,岂非均是武当派种下的祸根?寺中上下僧侣憋了两年多的气,难得今日张三丰自己送上门来,正好大大的折辱他一番。
因而空智便道:“张真人自承是从少林寺中偷得武功,可惜此言并无旁人听见,否则传将出去,也好叫江湖上尽皆知闻。”
张三丰洒然而笑,朗声说道:“红花白藕,天下武学原是一家,千百年来互相截长补短,真正本源早已不可分辨。但少林派领袖武林,数百年来众所公认,贫道今日上山,正是心慕贵派武学,自知不及,要向众位大师求教。”
当即张三丰便将张无忌如何中了“玄冥神掌”,体内阴毒无法驱出的情由说了,又说他是张翠山身后所遗独子,无论如何要保其一命;目前除了学全“九阳神功”之外,再无他途可循,因此愿将本人所学到的“九阳真经”全部告知少林派,亦盼少林派能示知所学,双方参悟补足。
空闻听了,沉吟良久,说道:“我少林派七十二项绝技,千百年来从无一名僧俗弟子能练到十二项以上。张真人所学自是冠绝古今,可是敝派只觉上代列位祖师传下来的武功太多,便是只学十分之一,也已极难。张真人再以一门神功和本派交换,虽然盛情可感,然于本派而言,却为多余。”顿了一顿,又道:“武当派武功,源出少林,今日若是双方交换武学,日后江湖上不明真相之人,便会说武当派固然祖述少林,但少林派却也从张真人手上得到了好处。小僧忝为少林掌门,这般的流言却是担代不起。”
张三丰心下暗暗叹息,想道:“你身为武林第一大门派的掌门,号称四大神僧之一,却如此宥于门户之见,胸襟未免太狭。”但其时有求于人,不便直斥其非,只得说道:“三位乃当世神僧,慈悲为怀,这小孩儿命在旦夕之间,还望体念佛祖救世救人之心,俯允所请,贫道实感高义。”但不论他说得如何唇焦舌敝,三名少林僧总是婉言推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后空闻道:“有方尊命,还请莫怪。”转头向身旁一名僧人道:“叫香积厨送一席上等素席,到这里来款待张真人。”那僧人应命去了。张三丰神色黯然,举手说道:“既是如此,老道这番可来得冒昧了。盛宴不敢叨领。多有滋扰,还请恕罪,就此别过。”躬身行了一礼,便牵了无忌之手,飘然而去。
张三丰带了张无忌下得少室山来,料想他已然命不长久,索性便也绝了医治的念头,只是跟他说些笑话,互解愁闷。这日行到汉水之畔,两人坐了渡船过江。船到中流,汉水波浪滔滔,小小的渡船摇晃不已,张三丰心中,也是思如浪涛。
想他张三丰至今活过百岁,却是见多了生离死别……纵是再豁达,也不免心下哀叹。无忌不过是一全无心机的孩童,究竟有何错,要让他受此苦楚。又想到当今武林,各派皆敝帚自珍,宥于门户之见,反倒让无数武学尽数失传,实是可惜可叹,便生出广传武学之道,让世人皆健体强身的心来,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祖孙二人正待聊些轻松话题,忽而听得江上一个洪亮的声音远远传来:“快些停船,把孩子乖乖交出,佛爷便饶了你的性命,否则莫怪无情。”这声音从波浪中传来,入耳清晰,显然呼叫之人内力不弱。
张三丰心下冷笑,暗道:“谁敢如此大胆,要我留下孩子?”抬起头来,只见两艘江船,如飞的划来,凝目瞧时,见前面一艘小船的船梢上坐着一个虬髯大汉,双手操桨急划,舱中坐着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后面一艘船身较大,舟中站着四名番僧,另有七八名蒙古武官。众武官拿起船板,帮同划水。那虬髯大汉臂力奇大,双桨一扳,小船便急冲丈余,但后面船上毕竟人多,两船相距越来越近。过不多时,众武官和番僧便弯弓搭箭,向那大汉射去。但听得羽箭破空,呜呜声响。
张三丰心想:“原来他们是要那虬髯大汉留下孩子。”他生平最恨蒙古官兵残杀汉人,当下便想出手相救。只见那大汉左手划船,右手举起木桨,将来箭一一挡开击落,手法甚是迅捷。张三丰心道:“这人武功不凡,英雄落难,我怎能坐视不救?”向摇船的艄公喝道:“船家,迎上去。”那艄公见羽箭乱飞,早已吓得手酸足软,拚命将船划开尚嫌不及,怎敢反而迎将过去?颤声道:“老……老道爷……,你……你说笑话了。”
张三丰见情势紧急,夺过艄公的橹来,在水中扳了两下,渡船便横过船头,向着来船迎去。猛听得“啊”的一声惨呼,小船中男孩背心上中了一箭。那虬髯大汉一个失惊,俯身去看时,肩头和背上接连中箭,手中木桨拿捏不定,掉入江心,坐船登时不动。后面大船瞬即追上,七八名蒙古武官和番僧跳上小船。那虬髯大汉兀自不屈,拳打足踢,奋力抵御。
张三丰高声叫道:“鞑子住手,休得行凶伤人!”急速扳橹,将渡船摇近,跟着身子纵起,大袖飘飘,从空中扑向小船。两名蒙古武官嗖嗖两箭,向他射来。张三丰袍袖挥动,两枝羽箭远远飞了出去,双足一踏上船板,左掌挥出,登时两名番僧摔出丈许,扑通、扑通两声,跌入了江中,众武官见他犹似飞将军由天而降,一出手便将两名武功甚强的番僧震飞,无不惊惧。领头的武官喝道:“兀那老道,你干甚么?”张三丰骂道:“狗鞑子!又来行凶作恶,残害良民,快快给我滚罢!”
那武官道:“你可知这人是谁?那是袁州魔教反贼的余孽,普天下要捉拿的钦犯!”
张三丰听到“袁州魔教反贼”六字,吃了一惊,心道:“难道是周子旺的部属?”转头问那虬髯大汉道:“他这话可真?”那虬髯大汉全身鲜血淋漓,左手抱着男孩,虎目含泪,说道:“小主公……小主公给他们射死了。”这一句话,便是承认了自己的身分。张三丰心下更惊,道:“这是周子旺的郎君么?”那大汉道:“不错,我有负嘱咐,这条性命也不要了。”轻轻放下那男孩的尸身,向那武官扑去。可是他身上本已负伤,肩背上的两枝长箭又未拔下,而且箭头有毒,身刚纵起,口中“嘿”的一声,便摔在船舱板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此时那小女孩也扑在船舱的一具男尸之上,哭喊道:“爹爹!爹爹!”张三丰瞧那具尸身的装束,当是操舟的船夫。张三丰心想:“早知是魔教中的人物,这件闲事不管也罢。可是既已伸手,总不能半途抽身。”当下向那武官道:“这男孩已然身亡,余下那人身中毒箭,也是转眼便死,你们已然立功,那便走罢!”那武官道:“不成,非将两人的首级斩下不可。”张三丰道:“那又何必赶人太绝?”那武官怒道:“老道是谁?凭甚么来横加插手?”
张三丰微微一笑,说道:“你理我是谁?天下事天下人都管得。”那武官使个眼色,说道:“道长道号如何?在何处道观出家?”张三丰尚未回答,两名蒙古军官突然手举长刀,向他肩头猛劈下来。这两刀来势好不迅疾,小舟之中相距又近,实是无处闪避。张三丰身子一侧,本来面向船首,略转之下,已面向左舷,两刀登时砍空。他双掌起处,已托在两人的背心,喝道:“去罢!”掌力一吐,两名武官身子飞起,砰砰两响,刚好摔在原本所乘的舟中。他已数十年未和人动手过招,此时牛刀小试,大是挥洒如意。那为首的武官张大了口,几乎骇得闭过气去,只结结巴巴地说:“你……你……”
张三丰袍袖挥动,喝道:“老道生平,专杀鞑子!”众武官番僧但觉疾风扑面,人人气息闭塞,半晌不能呼吸。张三丰袍袖一停,众人面色惨白,齐声惊呼,争先恐后的跃回大船,救起落水的番僧,急划而去。张三丰取出丹药,喂入那虬髯大汉口中,将小舟划到渡船之旁,待要扶他过船,岂知那大汉甚是硬朗,一手抱着男孩尸身,一手抱着女孩,轻轻一纵,便上了渡船。
张三丰见这人身受重伤,仍是如此忠于幼主,确是个铁铮铮的好汉子。便觉得他这番出手虽然冒失,但这样的汉子却也该救。当下回到渡船,替那大汉取下毒箭,敷上拔毒生肌之药。那女孩望着父亲的尸身随小船漂走,只是哭泣。那虬髯大汉缓过口气,只道:“狗官兵好不歹毒,一上来就放箭射死了船夫,若非老道爷相救,这小小的船家女孩多半也是性命不保。”张三丰心想:“眼下无忌不能行走,若到老河口投店,这汉子却是钦犯,我要照顾两人,只怕难以周全。”取出三两银子交给艄公,说道:“艄公大哥,烦你顺水东下,过了仙人渡,送我们到太平店投宿。”
那艄公见他将蒙古众武官打得落花流水,早已万分敬畏,何况又给了这么多银子,当下连声答应,摇着船沿江东去。那大汉在舱板上跪下磕头,说道:“老道爷救了小人性命,常遇春给你老人家磕头。”张三丰伸手扶起,道:“常英雄不须有此大礼。”碰他手掌,但觉触手冰冷,微微一惊,问道:“常英雄可还受了内伤么?”常遇春道:“小人从信阳护送小主南下,途中与鞑子派来追捕的魔爪接战四次,胸口和背心给一个番僧打了两掌。”张三丰搭他脉搏,但觉跳动微弱,再解开他衣服一看伤处,更是骇然,只见他中掌处肿起寸许,受伤着实不轻。换作旁人,早便支持不住,此人千里奔波,力拒强敌,当真英雄了得。当下命他不可说话,在舱中安卧静养。
又见那女孩约莫十岁左右,衣衫敝旧,赤着双足,虽是船家贫女,但容颜秀丽,十足是个绝色的美人胎子,坐着只是垂泪。张三丰不禁怜惜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那女孩道:“我姓周,名叫周芷若。”
张三丰心想:“船家女孩,取的名字倒好。”问道:“你家住在哪里?家中还有谁?咱们会叫船老大送你回家去。”周芷若垂泪道:“我就跟爹爹两个住在船上,再没……再没别的人了。”张三丰嗯了一声,心想:“她这可是家破人亡了,小小女孩,如何安置她才好?”
常遇春与张三丰互通姓名,得知救他的人竟是武当掌门张真人,心中钦佩万分。众人共度一夜,期间周芷若悉心照料手脚麻痹,动弹不得的张无忌用晚饭,实在是温柔可人。
次日常遇春本是要带周芷若与张三丰别过,却忽而得知张无忌几已无救,大惊之下,便提出带张无忌一同去找蝶谷医仙胡青牛治伤。
张三丰倒也看得开,总归他对张无忌已无法可施,何不“死马当成活马医”,便将张无忌托付给常遇春,自己带着周芷若回武当山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后常遇春雇了一艘江船,直往汉口而去。到了汉口后另换长江江船,沿江东下。那蝶谷医仙胡青牛所隐居的蝴蝶谷,是在皖北女山湖畔。长江自汉口到九江,流向东南,到九江后,便折向东北而入皖境。
到得集庆下游的瓜埠,常遇春舍舟起旱,雇了一辆大车,向北进发,数日间到了凤阳以东的明光。常遇春知道这位胡师伯不喜旁人得知他隐居的所在,待行到离女山湖畔的蝴蝶谷尚有二十余里地,便打发大车回去,将张无忌负在背上,大踏步而行。他只道这二十余里路转眼即至,岂知他身上中番僧的两记阴掌,内伤着实不轻,只走出里许,便全身筋骨酸痛,气喘吁吁的步履为艰。
此时两人走到了一处大道上,常遇春心里生疑,担心是走错路了,正想停下思考片刻,忽听得马蹄声响,四名蒙古兵手舞长刀,纵马而来,大呼:“快走,快走!”奔到常遇春身后,举刀虚劈作势,驱赶向前。
常遇春暗暗叫苦:“想不到今日终于又入虎口,却陪上了张兄弟一条性命。”这时他武功全失,连一个寻常的元兵也斗不过,只得一步步的挨将前去。但见大路上百姓络绎不断,都被元兵赶畜牲般驱来,常遇春心中又存了一线生机:“看来这些鞑子正在虐待百姓,未必定要捉我。”
于是常遇春便随着一众百姓行去,到了一处三岔路口,只见一个蒙古军官骑在马上,领着六七十名兵卒,元兵手中各执大刀。众百姓行过那车官马前,便一一跪下磕头。一名汉人通译喝问:“姓什么?”那人答了,旁边一名元兵便在他屁股上踢上一脚,或是一记耳光,那百姓匆匆走过。问到一个百姓答称姓张,那元兵当即一把抓过,命他站在一旁。又有一个百姓手挽的篮子中有一柄新买的菜刀,那元兵也将他抓在一旁。张无忌眼见情势不对,在常遇春耳边悄声道:“常大哥,你快假装摔一交,摔在草丛之中,解下腰间的佩刀。”常遇春登时省悟,双膝一弯,扑在长草丛中,除下了佩刀,假装哼哼唧唧的爬起身来,一步步挨到那军官身前。那汉人通译骂道:“贼蛮子,不懂规矩,见了大人还不赶快磕头?”常遇春想起故主周子旺全家惨死于蒙古鞑子的刀下,这时宁死也不肯向鞑子磕头。一名元兵见他倔强,伸脚在他膝弯里横腿一扫。常遇春站立不稳,扑地跪下。
那汉人通译喝道:“姓什么?”常遇春还未回答,张无忌抢着道:“姓谢,他是我大哥。”那元兵在常遇春屁股上踢了一脚,喝道:“滚罢!”常遇春满腔怒火,爬起身来,暗暗立下重誓:“此生若不将鞑子逐回漠北,我常遇春誓不为人!”
常遇春负着张无忌,急急向北行去,只走出数十步,忽听身后惨呼哭喊之声大作。
两人回过头来,但见被元兵对着那之前被拉在一旁的十多名百姓举刀就要砍下去!
原来此时朝政暴虐,百姓反叛者众多,蒙古大臣有心要杀尽汉人,却又是杀不胜杀,当朝太师巴延便颁布了一条虐令,要杀尽天下张、王、刘、李、赵五姓汉人。只因汉人中以张、王、刘、李四姓最多,而赵姓则是宋朝皇族,这五姓之人一除,汉人自必元气大伤。后来因这五姓人降元为官的为数亦是不少,蒙古大臣中有人向皇帝劝告,才除去了这条暴虐之极的屠杀令,但五姓黎民因之而丧生的,已是不计其数了。
常遇春和张无忌都是看得目眦欲裂,奈何此时自顾不暇,又哪有能力去救那些无辜百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常遇春狠狠地瞪大眼,要亲眼将这血腥一幕刻在心头,终生不忘。
就在那些大刀将要劈下的一瞬,却有一道白芒忽闪,只听“锵锵”几声,元兵手中的大刀全数应声而断——原来那是一把长剑飞射而来,直接撞断数把大刀,深深嵌入路旁的数人抱的大树树干内,尤且还在嗡嗡作响。
与此同时一声长啸声由远至近,其中夹杂着内力激荡开来,直把在场元兵震得头昏目眩,周边百姓却是丝毫无损。
常遇春心下一喜,知道这是恰有高手路过,便也能保下这许多百姓了。当下定睛看去,只见一片白衣疾速掠过,那却是个年纪不大的青年,眉目俊朗不凡,双目神光湛然,显然是内力深厚——那青年以脚尖踏过一众元兵,直接落在大树之前,反手就将之前那长剑抽出,回手挽了几个剑花,树旁的几个元兵就已身首异处。
众人尚未反应过来,便见得之前举刀欲杀百姓,后又被那青年侠客踏在头顶的元兵也纷纷倒地毙命——原来是被那青年直接灌输了内力的脚步正正踏中头顶百会穴,劲力入脑,身死当场。
常遇春不禁为这青年侠客的风采心折不已,张无忌倒是怔愣片刻,欣喜地大呼一声:“卫哥哥!”
那青年顿了顿,出手不停,立时冲进既怒且惊的元兵之中,手起剑落,一剑一命。不过片刻,六七十名兵卒都已如数解决,那蒙古军官见势不妙,正欲策马逃走,却被一颗飞来的石子击入脑门,落马而亡。
这时那青年才和缓一笑,悠悠地转过身来。才见他大杀四方,一身白衣却是半点血迹也没飞溅上,此时这么一笑,却凭然生出谦谦君子之感,若非他脚下还躺着几十条人命,怕是众人只会当他是个翩翩佳公子罢——这白衣青年,不是卫璧,还能是谁?
卫璧看向常遇春和张无忌那边,微微顿了顿,这才淡笑地招呼道:“原来是张小兄弟,两年不见,向来可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却说卫璧乍然出场,连杀数十元兵,救人于瞬息之间,场上百姓何时见过这等神功与风采,早已是看得痴了。
张无忌一眼就认出了卫璧,两年未见,现年一十有九的卫璧却更是丰神俊朗,夺人心神。若说当年在安徽铜陵的铜官山脚下拔剑救人的卫璧更似一把锐利出鞘的宝剑,那么如今的卫璧,就已然是收发自如的神兵了。
卫璧向常遇春与张无忌点头示意,而后走至百姓之中,分发了一些厘钞以做安抚,百姓自是感激涕零,纷纷叩首称谢后才各自散去。
这时卫璧才回身到常遇春和张无忌跟前,淡笑着说道:“想不到能在这里遇到张小兄弟,却是我俩有缘了。”
张无忌怔然地笑笑,说道:“卫……卫大哥,叫我无忌就好。这位是常遇春常大哥。”
卫璧的笑意又加深了几分,看向常遇春,语气十分随和地说道:“不知这位常英雄年岁几何?”
常遇春也为之前卫璧的风采所折服,拱手道:“英雄不敢当,我今年刚好二十岁。”
卫璧爽朗地笑笑说道:“如此我便也称一声常大哥了。”
常遇春既惊且喜,连说不敢当。
卫璧摆摆手说道:“常大哥不需客气。”说着又转向张无忌戏谑言道:“无忌怎不继续叫我卫哥哥了?”
张无忌一时大窘,面色微红,垂首说道:“我……无忌已不是小孩子了……”说着又忽而想起,这“卫哥哥”的称呼还是当初殷素素让他这样叫的,顿时神情一滞,颇有几分苦涩的意味泛了上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璧见张无忌面色有变,也大概猜到他在想什么,不禁温声说道:“无忌……当初其实我也有上武当山拜寿……”
张无忌猛地抬头,瞪大了双眼看向卫璧。
卫璧面含歉色地说道:“我并不清楚那些人的目的,只当是为贺寿而去,便也随他们一同上山了……谁料……我当初本想与你们相见,然变故陡生,却也不好现身安慰于你……”
张无忌释然一笑,语气微黯地说道:“这怎么能怪卫大哥,当日卫大哥你是真心前来为太师父祝寿的……哪像其他人……真是不说也罢。”
卫璧微微颔首,又语带关怀之意说道:“无忌,我看你面色不佳,你这是意欲何往?”
张无忌微有迟疑,常遇春连忙接口说道:“我这是要带张兄弟去找人医病。”
卫璧稍怔片刻,反问道:“这附近……可是去找蝶谷医仙?”
常遇春一愣,不禁苦笑说道:“正是……我却是明教中人……”常遇春颇为敬仰年纪轻轻就武功高强的卫璧,虽然他自认无愧于天地,却终究被人视为邪魔外道,心下不禁有些忐忑,不知卫璧会如何看待于他。
卫璧微微一笑,洒然说道:“明教又如何?皆是我汉家子孙,抗元驱蒙,便是英雄。若是江湖中人都能不拘正邪愚见,通力合作,又何至于让我神州百姓遭此蛮夷荼毒,满目疮痍?”
常遇春听闻此言大是感动,不禁伸出手去狠狠地在卫璧肩上拍了几下,不断地说:“好兄弟,好兄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无忌也是心下一震,不禁暗自反思:是啊,正派又如何,明教又如何?不都是我汉家子孙?又何苦自相残杀?全该像一家人一般,共抗外敌才是啊……这般想着,张无忌对卫璧更是信服,心中诸多纠结也慢慢开解了。
卫璧眼中有神光一闪而逝,续而和声说道:“无忌看似病得不轻,常大哥也有伤在身,我左右也无甚要事,便送你们前去吧。若是那胡医仙不愿相见我这个外人,我便也不露面,看你们平安我就自行离去了。”
张无忌十分感动地说道:“卫大哥,你真是好人。”
常遇春也是激动不已,连连说道:“卫兄弟义气为先,我说什么也要给胡师伯引见一二。”
卫璧微笑颔首,三人便一同上路。见常遇春因伤体力不济,卫璧便将张无忌背在背上,往蝴蝶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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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厢张三丰回到武当,倒真是让武当众人都大吃一惊。这张真人去的时候带着的是张无忌,回来的时候张无忌没了,倒换成了个小姑娘……武当五侠真是大惑不解,忍不住连连发问。
唯有宋青书心里早有准备,双眼微眯,心下倒是略略松了口气……
事实上宋青书有想过好几种可能性。
第一种情况是张三丰和张无忌还有卫璧一起回武当山来——这种情况的出现说明卫璧在少林寺张真人吃瘪后“偶遇”这祖孙俩,然后与张无忌略述别情后,“惊讶地”得知张无忌身中玄冥神掌,命在旦夕。于是卫璧将自己偶得九阳神功一事说出,言明可以传授给张无忌以做救命之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种选择绝对是交好武当最有效的一种方式,不吝啬于传授神功的卫璧瞬间就可以赢得武当极大的好感,同时表现得当的话,还能令张三丰刮目相看,彻底将武当纳入后援势力之中。
然而这样做,弊端太大。
一则汉水初遇全数消失,诚然卫璧可以派出自己的势力去把常遇春和周芷若救下来,甚至可以收养周芷若自行培养,还可以护送常遇春去找胡青牛,以交好明教。然而且不说手下办事牢靠性的问题,单说这剧情走向全数崩盘,那么身为穿越者的优势便瞬间消减大半了。
再者说,用手下去施恩于常遇春,显然不如自行前往的效果好,而且事后也容易惹人怀疑。更别说,只有峨眉周芷若才能发挥她最大的热度,若将她带走培养,便再难有控制峨眉的手段了,变数太大,麻烦也多。
与胡青牛学习医术毒术一事大概也就崩掉了,无比可惜。而张无忌和殷离的初遇也没有了,未来殷离还会偷偷离开金花婆婆来找情郎吗?变数更多了。更别说纪晓芙和杨不悔辗转链接的杨逍一线,卫璧就算是三头六臂,也难以两头皆顾,必然白白错失了交好杨逍的机会。
二则,也是更重要的一点,要是卫璧真的和张三丰张无忌同回武当,那么武当宋青书这条线,无疑成了鸡肋。因而宋青书没有见到卫璧,不免松了一口气……若是卫璧当真出现于此,宋青书迫不得已之下,怕是要使出雷霆手段了——事实上宋青书不想这样做,他现在势力太浅,根本无法承受失败,也幸而卫璧总算还是选择了更恰当的一条路。
第二种情况还有待核查,宋青书必须弄清楚,卫璧究竟有没有和张三丰见面。事实上,在汉水附近和张三丰见面也是一种选择,但这无疑是种很失策的选择。当时在张三丰救下常遇春和周芷若之前,卫璧当然可以插一手,提早救人,或是让张三丰看到他的侠义胸怀,同时施恩于常遇春。可是那有什么意义呢?若是卫璧告知张三丰九阳神功一事,结果应该还是张三丰张无忌和卫璧三人回武当——那么这种情况就可以被排除了。然而若是卫璧选择不告诉张三丰九阳神功一事,而是说由他护送张无忌与常遇春去找蝶谷医仙的话,其结果便是张三丰带着周芷若回武当,因此这种情况,很有可能。
但若是卫璧如此行事,后患实在太多。最大的问题在于,张三丰。
张三丰百岁的阅历岂是等闲?在他面前玩花样,可不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若是卫璧此时见了张三丰,又隐瞒九阳神功一事——以后他称霸武林逐鹿天下之时,这九阳神功迟早是瞒不住的——更别说以张三丰的内力和眼力,说不定只要一探便清清楚楚了——若是那样,该怎样解释?被识破之后再提出传授张无忌九阳神功?这绝对是最愚蠢的选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更遑论卫璧还与宋青书交好,到时候张三丰只要联系前后一想,不难察觉出卫璧对武当的意图,到时可就真是糟糕了,不单只是卫璧糟糕,宋青书也很糟糕,谁让他们根本就是绑在一块儿的呢。那样的话宋青书要么选择和卫璧决裂,要么选择和武当决裂投奔卫璧——若和卫璧决裂,站在既定主角的对立面,这不是找死是什么?宋青书本来就必须得帮卫璧,这都决裂了还怎么弄?可若是叛出武当?那绝对是个大笑话。他宋青书身为武当第三代大弟子,宋远桥的儿子,居然会为了卫璧叛出武当?这绝对是失心疯了——就连卫璧也必然会怀疑他,到底是为什么这么做?这就叫里外不是人。再加上,卫璧现如今这么点儿实力,根本就连泱泱武当大派的一个边角都比不上,若是得罪了武当,大概他就完蛋了。被打上个“另有所图”的标签,以后都难以翻身,什么逐鹿中原更成了泡影,那么宋青书也得跟着完蛋。
因此若是卫璧已然见过张三丰了,说不得宋青书就得给他善后打掩护了。纵使宋青书心机惊人,手段通天,这事也很难做到毫无破绽——若真是如此,那宋青书就要考虑后路了——明摆着这卫璧的脑子不是很好使,还是想个着儿,扶他做个傀儡皇帝算了。到时可以一味奉承得让卫璧觉得自己厉害得不行,志得意满一辈子,事实上暗地里大事小事都由宋青书包揽了……虽说辛苦悲催了点儿,但是忍一忍,一辈子也就凑合着过去了。
所以宋青书真心希望卫璧能做出最好的选择,这样他才好按部就班地把戏演下去,稳稳当当地过完这辈子。
宋青书暗暗叹了口气,心念电转片刻,这闪亮亮的眼神就往周芷若小妹妹那里飘了过去——从周芷若口里套话,看看他们有没有遇到过卫璧,也总比去问张三丰要靠谱得多了。
再说了,宋青书的眼中慢慢溢出了惊艳和带着点儿羞涩的情绪——这周芷若可是宋青书的女神,就算现在只是个长得水灵的小萝莉,丝毫没有恋童癖的宋青书也得表现出“色迷迷”的感觉来……而最重要的是,要够猥琐……因为,宋青书爱上周芷若没问题,可千万不能蝴蝶到让周芷若也爱上了宋青书……
这可不是宋青书自恋,事实上,此时的青书正值一十六岁,真是若竹君子,俊秀非凡,温润如玉,气质内敛,绝对是小妹妹们的初恋最佳选择。
如此这般,宋青书也只能选择“自毁”了。
“芷若妹妹……”宋青书在心里暗暗把这个称呼咀嚼了好几十遍,嘴角慢慢挑起了一个痴痴的弧度,颇有些呆怔着深深地凝视着周芷若。
那边正被张三丰介绍给武当五侠的周芷若忽而激灵灵地打了个寒噤,侧头看去,便看到了那个满脸痴呆样的少年直愣愣地盯着她看,一股厌恶之情就这么从心底弥散开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张三丰将张无忌往蝴蝶谷求医一事告知武当五侠,众人虽说甚为担忧,但木已成舟,便也只得心下祝祷,希望无忌能泰然归来了。
至于周芷若,便也先安排她独居一个小院,拨两名仆妇照料,安顿之事却是未定。盖因周芷若虽然资质甚好,但武当毕竟没有女弟子,颇为不便,张三丰既不让她拜师,也不让人传她武功,看来是已有打算了。
近两年来张三丰的大半心神都放在张无忌身上,如今张无忌离了武当,他便要宋远桥先将武当上下情况禀报一番,也好着手稍作整顿。虽说宋远桥已掌教务多年,但诸多大事和决定仍是由张三丰亲定的。
这边厢周芷若总算暂且在武当住了下来,仆妇们收拾好房间,准备好必备用品,便纷纷退下了。
宋青书在院门口徘徊了片刻,终于鼓起勇气挪动着步伐走了进去。才进院口,便见得周芷若亭亭玉立在院子里,也不说话,但很明显,绝对没有欢迎他的意思。
宋青书略略有些羞赧地笑笑,说道:“我……我叫宋青书,我爹爹是宋远桥,你……你呢?”
周芷若毕竟年纪尚幼,心情几乎难以掩饰,微微蹙眉说道:“我姓周,叫周芷若。”
宋青书的嘴咧得更大了,语气欢喜地说道:“那……那我叫你芷若妹妹可好?”
周芷若有些不虞,但终归是寄人篱下,也不便拒绝,只得颇为冷淡地说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呢?”
宋青书有些局促,仿佛连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了,磕磕巴巴地说道:“嗯,我……我就是想问问……嗯,听你说说,你是怎么和太师父遇上……怎么又到的武当的?”
周芷若颇为不耐,但也请宋青书到院里石凳上坐下,简要地把遇上张三丰和张无忌的过程说了一遍。
宋青书没有捕捉到卫璧出现的细节,心下大定,眉眼间都带上了几分真实的笑意。事实上宋青书是极为俊俏的,可惜现如今他咧开嘴一副憨样,还笑得傻兮兮的,直接就把风骨气质毁得一干二净。而且他十分清楚,像周芷若这种外柔内刚的女孩子,最讨厌的莫过于依靠父辈余荫的无能之辈以及谄媚讨好的庸庸小人了——很不幸的是,宋青书两者都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开始宋青书介绍自己的时候就把宋远桥挂在嘴边,立时让人看低很多等——这又不同于当时他与卫璧初遇时的情况,那时是卫璧先问他令尊是谁,意义就大不相同了——而此时,周芷若只会觉得宋青书一是在炫耀家世,二是他自己无能。
更有甚者,宋青书摆出一副被美色吸引的嘴脸,还唯唯诺诺的样子,这印象直接就降到了最底层。周芷若既然对他有了这极其糟糕的第一印象,只要以后也没什么大改观,便一辈子也不可能喜欢上宋青书了。
宋青书暗暗观察周芷若的表情,那明显的讨厌之意让宋青书心下更是舒爽——今天一来证实了卫璧是个有脑子的,可堪合作共赢,未来有了保障;二来他宋青书依照剧情圆满完成了“初恋”的第一步,而且“初恋女神”周芷若也顺应剧情对他半点无感——任务圆满达成,真是可喜可贺。
此时的周芷若简练地用几句话就把事情给说了个一清二楚,然后就捧起茶杯看着宋青书,一脸“送客”的表情。
宋青书假装没看见或是没看懂,微红着双颊,结结巴巴地说道:“啊……原来芷若妹妹你是孤儿……”说着飞快地瞥了周芷若一眼,然后一副说错话的样子赶紧低下头,讷讷地说道:“我……我是说,没关系,以后我……我们武当上下都会照料你,关心你的……”
周芷若的脸简直要皱成一团了,清秀小美人都要差点儿化身成咆哮母老虎了,深深地呼吸好几下周芷若这才堪堪忍住了,只面无表情地说道:“哦,谢谢。”
“嗯……”宋青书继续“不着痕迹”地偷看周芷若,满脸通红,低声说道:“那……那你一定累了,好好休息,我……我就先回去了……你……你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周芷若“嗯”了一声,怎么看都有种舒口气的感觉。
然后宋青书一步三回头地往院子外走去,最后走到了院门口,还回过头来羞涩地说道:“芷若妹妹……我……我就住在从这里左拐的院子中的正数第一间房里,你……你要有什么需要,都可以随时来找我……”
周芷若又“嗯”了一声,不过那表情分明是:我会去找你才怪咧……
宋青书倒像是得了准信的样子,一瞬间连耳朵都红了,兴高采烈地离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徒留周芷若妹妹一脸郁闷地坐在院子里发呆。
……
走回房间,掩上门,宋青书的一脸呆样直接回复成面无表情状,红到了耳根子的色泽也迅速褪去——只见他淡然地走到书桌前坐下,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话说,用内力硬是憋得满脸通红也蛮不容易的。
宋青书玩味地笑笑:芷若妹妹你魅力不够啊,还是说我果然没有恋童癖吗……
揉揉额角,休息了片刻,宋青书这才慢慢铺开信纸,提笔开始给卫璧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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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厢,卫璧背着张无忌和常遇春往蝴蝶谷而去,一路上嫣红姹紫,遍山遍野都是鲜花,春光烂漫已极。三人转了几个弯,却见迎面一块山壁,路途已尽。
三人都微微怔神,却见几只蝴蝶从一排花丛中钻了进去。张无忌说道:“那地方既叫作蝴蝶谷,咱们且跟着蝴蝶过去瞧瞧。”卫璧笑着点头说道:“好!”便和常遇春一起躬身,也从花丛中钻了进去。
过了花丛,眼前是一条小径。行了一程,但见蝴蝶越来越多,或花或白、或黑或紫,翩翩起舞。蝴蝶也不畏人,飞近时便在三人头上、肩上、手上停留。三人知道已进入蝴蝶谷中,都感兴奋。
张无忌轻拍卫璧的肩膀说道:“卫大哥,让我自己慢慢走吧。”卫璧点头应允,便将他放下地来。
行到过午,只见一条清溪旁结着七、八间茅屋,茅屋前后左右都是花圃,种满了诸般花草。常遇春开心地招呼道:“到了,这是胡师伯种药材的花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璧拉住想上前喊门的常遇春,淡然笑道:“一直听闻胡医仙对正道中人颇看不上眼,我虽无门户之见,却也不好贸然上门,免得惹怒医仙,耽搁你俩的伤情便糟了。我便在这附近暂留,哪时你们看医仙心情较好,再引见也不迟。若有需要帮忙之处,也可随时出来唤我。”
常遇春虽曾说会帮卫璧引见胡青牛,却也知道胡青牛的脾气着实古怪,心下也是毫无把握的。见得卫璧如此为人着想,心下不禁感激,便点头说道:“如此也好,卫兄弟若有要事,便是离去亦可,我与无忌兄弟多蒙照顾,万分承情。”
卫璧笑笑说道:“我与常大哥和无忌一见如故,又何须客气?我左右也无事要做,还颇为想见见这位医仙,便在此等你二人吧。便是等你俩伤势无恙后再引见也可,一切以你二人伤势为重。”
常遇春和张无忌皆是点头不已,便与卫璧拱手暂别。而后常遇春走到屋前,恭恭敬敬地朗声说道:“弟子常遇春叩见胡师伯。”
卫璧飞身往小径而去,悠悠回首一瞥,再转身,眼中只一片深沉暗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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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斜挂,天色渐暗,忽有信鸽飞至,落在一抹纯白之上。
致卫璧吾兄:今太师父回山,仅携一女周氏而张师弟不见踪迹,众甚奇之。盖因太师父路遇明教中人,偶从鞑子手中救之,故将张师弟托之带往寻蝶谷医仙医治寒毒。吾父与众师叔皆忧心张师弟安危,然弟却甚忧武当。如此这般与明教瓜葛若让他派得知,便是落人口实,后果堪忧。且太师父虽对此行泛泛而谈一语带过,弟却料想那少室山上众僧必对我武当不善,为一人而辱及一派,弟心实不忿之至。偶与周氏女相谈,弟深觉此女温婉淑良,当属太师父此行唯一益处。望兄长万事安好,弟青书顿首。
卫璧捏着手中的信纸,不由自主地,脸色微沉。
周芷若……卫璧皱起了眉头,暗暗想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天姿国色?这么快就能把明明很正常也没有长歪的宋青书迷得三魂七魄都飞走了一半?”心中有些不快,又有些发闷,卫璧终是愤愤地想:“不就是个女人嘛……我卫璧的兄弟要谁没有?帮你就是了……”这般想着卫璧却更气闷了,内力一吐把信纸震得粉碎,略略按捺下脾气写了回信让信鸽带走,便转身往树林里去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卫璧走入林中,隐身在一棵大树上定气凝神,分心两用,一边以内力运转大周天,一边发散感官,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不多时便月上中天,林中越发静谧,几无一丝声响。又过些许时间,月隐云中,卫璧依旧岿然不动。
便在此时,忽而远处有兵刃相交之声响起,又有人大声吆喝:“往哪里走?”
“堵住东边,逼他到林子中去。”“这一次可不能再让这贼秃走了。”跟着脚步声响,几个人奔向树林中来。
卫璧骤然睁眼,有厉色一闪而过,纵身飞起,不泄露一丝身形痕迹,往出声处掠去。待到近前,卫璧再度隐入树中,凝神向外望去,只见黑暗中影影绰绰的有七八个人围着一个人相斗,中间那人赤手空拳,双掌飞舞,一时间逼得敌人都无法近身。
如此激斗了一阵,众人渐渐移近卫璧所在的大树旁,此时皓月破云而出,清光泻地,照见中间那人身穿白色僧衣,原来是个四十来岁的高瘦和尚。围攻他的众人中有僧有道,有俗家打扮的汉子,还有两个女子,共是八人。两个灰袍僧人一执禅杖,一执戎刀,禅杖横扫、戒刀挥劈之际,一股股疾风带得林中落叶四散飞舞。一个道人手持长剑,身法迅捷,长剑在月光下闪出一团团剑花。一个矮小汉子手握双刀,在地下滚来滚去,以地堂刀法进攻白衣和尚的下盘。
另外两个女子身形苗条,各执长剑,剑法也是极尽灵动轻捷。酣斗中一个女子转过身来,半边脸庞照在月光之下,却见是一个二十岁上下清丽可人,身段高挑的美人——卫璧一眼就认出,那便是当年在武当张真人百岁寿诞之际亦有上山拜寿的峨眉弟子纪晓芙。
这时月光明媚,场中众人的一举一动都被卫璧看得清清楚楚,只见那被围攻的和尚武功了得,掌法忽快忽慢,虚虚实实,变幻多端,打到快时,连他手掌的去路来势都瞧不清楚。纪晓芙这边虽然人多,却久斗不下,几人面上都浮现出焦急之色。
正当时,忽听得一名汉子喝道:“用暗青子招呼!”顿时另一名汉子和一名道人分向左右跃开,跟着便是嗤嗤声响,弹丸和飞刀不断向那白衣和尚射去。这么一来,那和尚便有点儿难以支持了。
那持剑的长须道人见状,趁势喝道:“彭和尚,我们又不是要你性命,你做什么这么拼命?你把白龟寿交出来,大家一笑而散,岂不甚妙?”
一旁看戏的卫璧微微眯眼,嘴角微挑——这白龟寿是天鹰教在当年王盘山一战仅得安然生还的玄武坛坛主,这些年来各帮派和天鹰教争斗不休,为的便是要白龟寿吐露谢逊的踪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彭和尚丝毫不惧,朗声说道:“白坛主已被你们打成重伤,我彭和尚莫说跟他颇有渊源,便是毫无干连,也不能见死不救。”
那长须道人又道:“什么见死不救?我们又不是要取他性命,只是向他打听一个人。”
彭和尚冷笑一声回道:你们要问谢逊的下落,为何不去问少林寺方丈?”
一名灰袍僧人怒声叫了起来:“这是天鹰教妖女殷素素嫁祸我少林寺的恶计,谁能信得?”这僧人显然是少林派的,自然出声反驳。
场上一时僵持不下,霎时间站在外圈的道人猛地喊道:“自己人快快伏倒!”
众人一听,立即伏地,但见白光闪动,五柄飞刀风声呼呼,对准了彭和尚的胸口直直射到。本来彭和尚只须低头弯腰、或是向前扑跌,要不然就使铁板桥仰身,使飞刀在胸前掠过,便可无忧——但这时地下六般兵刃一齐上撩,封住了他下三路,却如何能矮身闪躲?”
此危急关头,只见彭和尚突然跃高,五柄飞刀从他脚底飞过,飞刀虽然避开,但少林僧的禅杖戎刀、长须道人的长剑已分向他腿上击到。彭和尚身在半空,逼得行险,左掌拍出,波的一响,击在一名少林僧头上,跟着右手反勾,已抢过他手中戒刀,顺势在禅杖上一格,借着这股力道,身子飞出了两丈。那少林僧被他一掌重手击在天灵盖上,立时毙命。
其余众人又惊又怒,立时逼上前去,只见彭和尚却是足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七人顿时将他围住了。
那使禅杖的少林僧势如疯虎,禅杖直上直下的猛砸,悲怒喝道:“彭和尚,你杀了我师弟,我跟你拚了!”
那长须道人喊道:“他腿上已中了我的蝎尾钩暗器,转眼便要毒发身亡!”果不其然,彭和尚足下虚浮,跌跌撞撞的站立不稳,显是中了毒。
彭和尚眼中神光已有些许弥散,拼尽全力,一跃丈许,却是摔倒在地,闭目无声,似已毒发身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七人也十分小心,不敢立时走近彭和尚身边。长须道人眼睛转了两转,说道:“许师弟,你射他两柄飞刀试试。”
那放飞刀的道人右手一扬,“嗤嗤”两声响,一柄飞刀便射入了彭和尚的右肩,另一柄则射入了他的左腿。彭和尚毫不动弹,显已死去。
那长须道人说:“可惜!可惜!已经死了,却不知他将白龟寿藏在何处?”七人同时围上去察看——正在此时,忽听得砰砰砰砰砰五声急响,五个人同时向外摔出跌倒,那彭和尚却已站立起身,肩头和腿上的飞刀还兀自插着,好不骇人。原来他腿上中了喂毒暗器,知道难以支持再斗,便装假死,诱得敌人近身,以惊雷闪电似的手法连发“大风云飞掌”,在五个男性敌人的胸口各印了一掌。况且彭和尚躺在地下之时,便一直在暗暗运气,因而这五掌掌力着实凌厉刚猛。
此时场中除了彭和尚外,就只有峨眉纪晓芙和她师姐丁敏君仍然站立了。
然而却没人留意到,刚刚彭和尚骤而反击之时,卫璧也出手了——而他的目标是,刚刚飞至这林中的另外一人!
此时卫璧已换了颗更大的树,藏身于其枝桠中。而在他身旁还躺着一个人,这人显然是全身穴道被点,全然动弹不得,只能瞪大双眼,满怀怒火地看着卫璧。
如若目光可以杀人的话,大概卫璧早死了几千万次了。这人也没料到还有旁人躲在四周看戏,他心焦火燎地赶来,只刚刚现身,还未及反应,便已被卫璧制住,封住了全身大穴拖上了树。
原来这被卫璧制住的人,正是天鹰教玄武坛坛主白龟寿。他身受重伤之后,得知彭和尚为了掩护自己,受到少林、昆仑、峨嵋、海沙四派好手围攻,于是力疾赶来,想要帮彭和尚一同退敌。
白龟寿此时心中已是惊涛骇浪,翻滚不休——这白衣青年究竟是谁?此人于夜半林中暗中窥视,居然穿着一身白衣,显是对自己的藏匿功夫信心十足。更重要的是,这年轻人的功夫实在厉害,不说他是如何在瞬息之间就制住了白龟寿,单说他出手时机的选择便已是妙极——正在彭和尚出手,众人大惊失色的片刻,以至于场中对峙的人竟无一人能察觉于躲在树上的两人。
白龟寿无可奈何,只得暗暗祈祷这人是友非敌了,毕竟他只是被制住而非杀掉,勉强还算有希望。而且细细打量之下,白龟寿也不得不称赞一声——好一个青年俊杰!只见这白衣青年风姿卓绝,气质慑人,双目神光凝而不散,显然是内力精深。如此年纪便有如此能耐,可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
卫璧将心神收回,转而看向目光炽热的白龟寿,此时他眼神中的敌意已减轻不少,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疑惑和难以掩饰的赞赏之意。卫璧淡淡一笑,微微颔首示意,用神色和态度表现出了友善之意,令白龟寿好生松了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此时,刹那间死寂一片的场上终于又有了变化,只是气氛更为凝重了。
场中纪晓芙和她的同门师姐丁敏君大惊之下,急忙跃开,再看向那五个同伴,却是个个口喷鲜血,倒地不起。两名汉子功力较逊,伤势更重,忍不住开口惨呼。
但那彭和尚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本就受伤中毒,这一急激运劲,更是摇摇欲坠,站立不定。
那长须道人嘶声呼喊道:“丁纪两位姑娘,快用剑刺他。”双方敌对的九人之中,一名少林僧已死,彭和尚和五个敌人同受重伤,只有纪晓芙和丁敏君并无损伤,一时间似乎胜负已定。
白龟寿虽被点中穴道,但卫璧却是将他摆在能看到场中情况的角度上,见此状况,心下焦急,不禁用略带祈求的目光示意卫璧。
卫璧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微微摇首不做其它动静,也不知这副表情在白龟寿看来是成竹在胸还是冷心无情。
丁敏君此人心思狭隘,听闻那道人的话,暗暗想道:“难道我不会用剑,要你来指点?”当即长剑一荡,一招“虚式分金”,径往彭和尚足胫削去。
彭和尚伤重无可抵挡,只得长叹一声,闭目待死。不料听得叮当一响,兵刃相交,张眼一看,却是纪晓芙伸剑将她师姐的长剑格开了。丁敏君一怔,问道:“怎么回事?”纪晓芙答道:“师姐,彭和尚刚刚对我俩掌下留情,咱们也不能赶尽杀绝。”
这话一出,场上人人神色皆变。就连正在树上“被迫看戏”的白龟寿也是又惊又奇。
唯有卫璧端坐树枝深处,神色依旧,分毫无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却说眼看彭和尚已束手待毙,纪晓芙却忽而拦下丁敏君的长剑,说是不能赶尽杀绝。
丁敏君横了纪晓芙一眼,冷声说道:“什么掌下留情?他那分明是掌下无力。”说罢厉声言道:“彭和尚,我师妹心慈,救了你一命,那白龟寿在哪里,你总该说了罢?”
彭和尚仰天大笑,说道:“丁姑娘,你可将我彭莹玉看得太低了,大丈夫纵死亦不能背信弃义!”说到这里,一口鲜血喷出,坐倒在地。
丁敏君冷哼一声,踏步上前,右足在彭和尚腰胁间连踢三下,叫他再也无法偷袭。后又长剑一晃,指着彭和尚的右眼,寒声说道:“你若再不说,我便先刺瞎你的右眼,再刺瞎你的左眼,然后刺聋你的右耳,又刺聋你的左耳,再割掉你的鼻子,总而言之,让你生不如死。”
丁敏君的剑尖相距彭和尚的眼珠还不到半寸,晶光闪耀的剑尖颤动不停。这要是换做常人,早就难以遏制心慌了,不是求饶就是闭眼待死。然而那彭和尚却睁大了眼睛,竟不转瞬,淡淡言道:“素仰峨嵋派灭绝师太行事心狠手辣,她□□出来的弟子果然也差不了。我彭莹玉今日落在你手里,你便随意施展峨嵋派的拿手杰作吧!”
丁敏君双眉上扬,厉声道:“死贼秃,你胆敢辱我师门?”长剑向前一送,登时刺瞎了彭莹玉的右眼,跟着剑尖便指在他左眼皮上。彭莹玉哈哈一笑,右眼中鲜血长流,一只左眼却依旧睁得大大的瞪视着她。
树上的白龟寿看到这一幕简直目呲欲裂,心中绞痛不已,奈何既无法出声,又动弹不得,眼中哀求之色愈浓,只直直地望着卫璧,无声恳求。
卫璧微微皱眉,神色中似有犹豫,手中扣了一枚小石子,正对丁敏君的方向,显然已是存了相助之心。事实上这彭和尚如此硬气,卫璧心底实是盛赞不已,若非他心下早有计划不便立时现身,连那一只眼也不会让彭和尚失去。但他心中既已有了计划,便不会为了些旁人随意更改,足见其心之坚硬。
丁敏君被彭和尚瞪得心头发毛,又见他虽无反抗之力,但神色之间对自己却大为轻蔑,愤怒中长剑一送,便要去刺瞎他的左眼。
卫璧作势欲出手,纪晓芙却已挥剑将丁敏君的剑轻轻格开,劝说道:“师姐,这和尚硬气得很,不管怎样,他总是不肯说的了,便是杀了他也是枉然。”
其实卫璧早知道纪晓芙会阻拦,这番作势只为给白龟寿看,此时便也收势不动,继续看戏。
丁敏君冷笑道:“他骂师父心狠手辣,我便心狠手辣给他瞧瞧。这种魔教中的妖人,留在世上只有多害好人,杀得一个,便是积一番功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纪晓芙再度劝道:“这人也是条硬汉子。师姐,依小妹之见,便饶了他罢。”
丁敏君皱眉说道:“这里少林寺的两位师兄一死一伤,昆仑派的两位道长也身受重伤,海沙派的两位大哥伤得更是厉害,难道他下手还不够狠么?我废了他左边的招子,再来逼问。”那“问”字刚出口,已是剑如电闪,疾向彭和尚的左眼刺去。纪晓芙长剑横出,轻轻巧巧的将丁敏君这一剑格开了,说道:“师姐,这人已然无力还手,这般伤害于他,江湖上传将出去,于咱们峨嵋派声名不好。”
丁敏君已是不耐,立时长剑抖动,再向彭和尚左眼刺去,这一次已然又加三分劲道。
纪晓芙心下不忍,便又伸剑挡格。她见师姐剑势凌厉,出剑时也用上了内力,双剑相交,“铛”地一声,火花飞溅。两人各自震得手臂发麻,退了两步。
丁敏君顿时大怒,喝道:“你三番两次回护这魔教妖僧,到底是何居心?”纪晓芙道:“我劝师姐别这么折磨他。要他说出白龟寿的下落,尽管慢慢问他便是。”
丁敏君冷笑道:“难道我不知你的心意。你倒抚心自问:武当派殷六侠几次催你完婚,为何你总是推三推四,而当你爹爹也来催你时,你更是宁可离家出走?”
纪晓芙道:“那是小妹自己的事,跟这件事又有什么干系?师姐怎地胡乱牵扯?”
丁敏君道:“你知我亦知,当着这许多外人的面,我本也不想揭你的疮疤,然而你分明是身在峨嵋,心在魔教!”纪晓芙脸色苍白,颤声道:“我一向敬你是师姐,从无半分得罪,为何要这般羞辱于我?”丁敏君道:“好,倘若你不是心向魔教,那你便一剑把这和尚的左眼给我刺瞎了。”
纪晓芙柔声道:“师姐,望你念在同门之情,勿再逼我。”丁敏君笑道:“我又不是要你去做什么为难的事儿。师父命咱们打听金毛狮王的下落,眼前这和尚正是唯一的线索。他不肯吐露真相,又杀伤咱们这许多同伴,我刺瞎他右眼,你刺瞎他左眼,那是天公地道,你为何不愿意动手?”
纪晓芙低声说道:“他先前对咱二人手下留情,咱们可不能回过来赶尽杀绝。小妹心软,下不了手。”说着将长剑插入了剑鞘。丁敏君冷笑道:“你心软?师父常赞你剑法狠辣,性格刚毅,最像师父,一直有意把衣钵传给你,你怎会心软?”
她们二人同门师姐妹吵嘴,旁人都听得没头没脑,直到这时才隐约听出来,似是峨嵋派掌门灭绝师太对纪晓芙甚是喜爱,颇有相授衣钵之意,丁敏君心怀嫉妒,这次不知抓到了她什么把柄,便存心要她当众出丑。
只听丁敏君不依不饶地说道:“纪师妹,我来问你,那日师父在峨嵋金顶召聚本门徒众,要传授她老人家手创的两套剑法,你为什么不到?以至于惹得师父她老人家大发雷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纪晓芙回道:“小妹那时在甘州忽患急病,动弹不得,此事早已禀明师父,师姐何以再问?”丁敏君冷笑说道:“此事你瞒得了师父,却瞒不过我。下面我还有一句话问你,你只须将这和尚的眼睛刺瞎了,我便不问。”
纪晓芙低头不语,心中好生为难,轻声道:“师姐,你全不念咱们同门学艺的情谊吗?”丁敏君避过不答,只问:“你刺不刺?”
纪晓芙悠悠说道:“师姐,你放心,师父便是要传我衣钵,我也是决计不会接受的。”丁敏君怒道:“好啊!这么说来,倒是我在喝你的醋啦。我什么地方不如
你了,要来领你的情,要你推让?你到底刺是不刺?”
纪晓芙低头说道:“小妹便是做了什么错事,师姐如要责罚,小妹难道还敢不服吗?这儿有别门别派的朋友在此,你如此逼迫于我……”说到这里,不禁流下泪来。
丁敏君冷笑道:“嘿,你装着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儿,心中却不知在怎样咒我呢。那一年你在甘州,是三年之前呢还是四年之前,我可记不清楚了,你自己当然是明明白白的,那时当真是生病么?‘生’倒是有个‘生’字,却其实是生娃娃罢?”
纪晓芙听到这里,转身拔足便奔。丁敏君早料到她要逃走,飞步上前,长剑一抖,拦在她面前,说道:“我劝你乖乖把彭和尚左眼刺瞎了,否则我便要问你那娃娃的父亲是谁?问你为何身为名门正派的弟子,却去维护魔教妖僧?”
纪晓芙气急败坏地说道:“你……你让我走!”丁敏君长剑指在她胸前,大声说道:“我问你,你把娃娃养在哪里?你是武当派殷梨亭殷六侠的未婚妻子,怎地去跟旁人生了孩子?”这几句石破天惊的话问了出来,听在耳中的人都是禁不住心头一震,唯有卫璧微微眯眼,似是颇有兴致。
纪晓芙脸色苍白,向前疾冲。丁敏君突下杀手,刷的一剑,已在她右臂上深深划了一剑,直削至骨。纪晓芙受伤不轻,再也忍耐不住,左手拔出佩剑,说道:“师姐,你再要苦苦相逼,我可要对不住啦。”
丁敏君心知今日既已撕破脸,自己又揭了纪晓芙的隐秘,她势必要杀己灭口,自己武功不及她,当真性命相搏,那可是凶险之极,是以一上来乘机先伤了她的右臂,听她这么一说,当下一招“月落西山”就直刺她小腹。纪晓芙右臂剧痛,眼见师姐第二剑又是毫不容情,当即左手使剑还招。她师姐妹二人互相熟知对方剑法,攻守之际,分外紧凑,也是分外的激烈。旁观众人个个身受重伤,既无法劝解,亦不能相助哪一个,只有眼睁睁瞧着,心中均暗自佩服:“峨嵋为当今武学四大宗派之一,剑术高明,果然名不虚传。”
纪晓芙右臂伤口流血不止,越斗血越是流得厉害,她连使杀着,想将丁敏君逼开,以便夺路而走,但她左手使剑甚是不惯,再加受伤之后,原有的武功已留不了三成。总算丁敏君对这个师妹向来甚是忌惮,不敢过分进逼,只是缠住了她,要她流血过多,自然衰竭。
眼见纪晓芙脚步蹒跚,剑法渐渐散乱,已是支持不住,丁敏君刷刷两招,纪晓芙右肩又接连中剑,半边衣衫全染满了鲜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彭和尚看不过去,忽然大声叫道:“纪姑娘,你来将我的左眼刺瞎了罢,彭和尚对你已然感激不尽。”他想纪晓芙甘冒生死之险,回护敌人,已极为难能,何况丁敏君用以威胁她的,更是一个女子瞧得比性命还重要的清白名声。
但这时即便纪晓芙去刺瞎了彭和尚左眼,丁敏君也已饶不过她,她知今日若不乘机下手除去这个师妹,日后可是后患无穷。
彭和尚见丁敏君剑招狠辣,正想开口大骂以激怒丁敏君减轻纪晓芙的压力,忽而一颗石子从旁边的大树上疾速破风而来,喀嚓声响,不但将丁敏君往纪晓芙要害处刺向的一剑荡击开来,甚至连丁敏君的佩剑都给撞出了网状裂痕来,可见那石子威力之大。
在场众人均骇然不已,丁敏君的心扑扑狂跳,大声喝道:“何方贼子,可敢现身一见?”此时她也不急着向纪晓芙下杀手了,却是想着,若那人是魔教中人,难说还得她们二人联手对敌。但她心中也实在担忧,因为这人一出手,便是在帮纪晓芙。
彭和尚却是大喜,无论来者是敌是友,总之对他而言也不可能比现在这种情况更糟了。
这以“弹指神通”射出石子的人,自然是藏身于树上的卫璧。
卫璧等待良久,终于等到自己上场了,立时摆出一副浩然正气的表情,从树上飘至场中。
于是就在众伤者的惊疑不定,丁敏君的忐忑不安,纪晓芙的不知所措和彭和尚的翘首盼望中,一袭白衣翩然飞落,身姿完美,衣袂飘飘,那中天明月似乎也被那人的气度所吸引,遍洒清辉,映出极其俊朗的面孔,又更添几分飘逸之态——在这夜半昏暗的树林之中,简直仿若谪仙降世,慑人心魄。
毫无疑问,卫璧一出场,就把所有人都给震住了,这简直可以荣获跨越时代的特别出场设计奖……
卫璧心下发笑,复又感慨不已:这外在形象实在是太重要了,也不枉他专门设计的这身白衣,再配以宝剑碧箫——就是为了先夺其势,再摄人心。当然,也全靠卫璧这副皮囊原有的资本,再加上内里灵魂的气质,两相辅佐,更添风采。
此时在场的好几人都张大了嘴,不知作何形容。丁敏君更是目光呆滞,反应不能,一时间林中再度寂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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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他朗声说道:“不才卫璧,偶然路过此地,却不料得遇各位英杰。本不想多惹事端,然而同门相残,也实是过了,不得不管上一二,冒昧之处,还望见谅。”这话说罢,卫璧便坦然直视丁敏君,周身浩然磊落,面上一派正义凛然。
丁敏君似是哽住了,良久才缓缓地动了动眼珠子,既惊且疑地轻声说道:“雪衣侠剑……卫璧?”
卫璧洒然一笑,微微颔首说道:“皆是江湖众人抬爱,卫某愧不敢当,却不料峨眉女侠亦有听闻在下薄名,实是幸甚。”
丁敏君抿了抿嘴,微有些心虚地说道:“方才我与纪师妹正在处理峨眉派门中私事,卫少侠何以僭越?”
卫璧还未作答,那倒在一旁的彭和尚却是立时大声说道:“嘿!门中私事便是师姐杀害师妹,和尚我今日可真是长见识了!”
丁敏君怒极,寒声说道:“卫少侠,你既然也是侠义中人,当不会相助于那魔教妖人罢!”
卫璧收敛笑容,严肃答道:“在我眼中,正邪之分只在于事而不在于人。当今蒙元辱我汉家江山,明教既以鞑子为敌,我等便不该为私利而内斗。再者说,其实丁女侠之前刺瞎彭和尚右眼时我便可以出手相助。然一则我未曾料到丁女侠手段,二则既然你等互有仇怨,他亦伤你同伴,如是也算一报还一报,我不便插手——然丁女侠若再这般零碎地折磨人,也委实太过,有碍我侠义正道,丁女侠意下如何?”
卫璧这番话一来以民族大义化解了正邪分歧,为他相助明教中人找好了理由;二来又以公平压制住了丁敏君的反驳之力,实是颇为高明。此言一出,铿锵有力,彭和尚当即连连叫好,直说道:“好一个雪衣侠剑,我彭和尚今天算是心服口服啦!”那躲在树上的白龟寿亦是心折不已,连之前对卫璧不救彭和尚致其失去右眼的怨恨也烟消云散了。
丁敏君无言可对,只色厉内荏地问道:“你这是打定主意要相助魔教妖人?”
卫璧微微眯眼,厉声说道:“丁女侠又何必顾左右而言他?我出手是为救纪女侠而来,你对同门出手,又作何解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纪晓芙刚才已趁机撕下衣襟包扎好了臂上伤口,此时行了一礼说道:“多谢卫少侠施以援手。”说罢再不多言,转身便走。
彭和尚穴道未解,只得出言道:“纪姑娘,我彭和尚永记你的恩情。”纪晓芙的脚步微微一顿,却也步伐不停地往前走去,只柔柔说道:“卫少侠,还望莫要为难我师姐。”遂飘然远去。
丁敏君心下惴惴不安,只瞪着卫璧说道:“你待怎样?”
卫璧叹了口气,尽去之前的凛冽,温言说道:“丁女侠是峨眉高足,在下何敢冒犯?只盼女侠慈悲为怀,莫要计较今日之事了。”
丁敏君无可奈何地看了彭和尚一眼,便也转身奔走了。说来也奇怪,丁敏君向来心思狭隘,最是记仇。可今日之事,她恨彭和尚、纪晓芙,甚至于恨重伤在旁的众人看到了她的丑态,却是半点儿也不恨卫璧——虽说卫璧给她留了几分余地,但真正原因怕是那拉风的出场和俊俏的脸捡的便宜了。
待丁敏君走后,卫璧回身看看倒了一地的人,在众人各色的目光中坦然走到彭和尚身前,解开了他的穴道。
彭和尚撑着站起身来,拱手答谢道:“卫少侠高义,和尚敬佩不已。”
卫璧微微颔首,又从怀中拿出伤药,一一喂给身受重伤、躺在地下的五人,神情磊落地说道:“各位均是铁骨铮铮的汉子,我实在难以眼看你们互结深仇,刀剑相对。今日之事就此揭过如何?”
昆仑派的两名道人、一名少林僧、两名海沙派的好手纷纷点头答应,都承了卫璧相助赠药之情。
彭和尚却是皱眉说道:“这些家伙都听到了那丁姓女子污蔑纪姑娘的话,岂能就此放过?若是他们到处乱说,岂不坏了纪姑娘的清誉?”
卫璧微微沉吟,那五人连忙各自立誓绝不泄露此事,誓言有多歹毒,神情就有多真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此状况卫璧便朝彭和尚说道:“既如此我便送阁下出林去吧,相信诸位正道侠义之辈绝不会食言的。”
那五人和彭和尚都知道卫璧是担心他走后彭和尚再对五人下杀手,心思各异。彭和尚毕竟是坦坦荡荡的好汉子,既然卫璧这样说了,他便也答应了。
两人身影全然消失无踪后,那五人才缓缓站起身来,各自对视几眼,神情莫名,终归是互相搀扶着出林去了。
这时卫璧才带着满脸疑惑的彭和尚现出身形,也不拖延,卫璧直接飞身上树将白龟寿带了下来,又解开了他的穴道。
彭和尚一惊,表情犹疑地变了几变,终于咬牙开口说道:“卫少侠……你这般所为,也是为了逼问金毛狮王谢逊的下落吗?”
白龟寿也是神情黯然,只默默地走上前查看彭和尚的伤势,叹息不语。
卫璧神情一正,敛容说道:“两位不必多想,卫某确实是偶然路过此地罢了,并无他想。再者说,江湖中人对金毛狮王下落如此在意,也无非是为了那屠龙宝刀罢了——”说着洒然一笑,在彭和尚和白龟寿两人惊疑不定的表情中继续开口说道:“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这句话在卫某人眼中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即使得了那宝刀,真能天下第一又如何?便能号令武林了吗?在我看来,只有像当年郭靖大侠那般为国为民,才是真正的武林至尊。众江湖热血豪侠纷纷听从郭大侠号令,抗元救民,又岂是因为什么屠龙宝刀?唯拳拳侠义之心耳!”
彭和尚和白龟寿皆是目瞪口呆,却又觉得胸腔内的一颗心砰砰直跳,全身的热血仿若沸腾了一般,霎时间如醍醐灌顶,什么宝刀屠龙,实是可笑之至——英雄豪杰,唯愿提刀但斩鞑子头,拼尽热血仍不休。
震撼半晌,彭和尚才激动地拱手说道:“卫少侠……和尚今日真是受教了!从今往后,少侠但有吩咐,和尚莫有不从!”白龟寿亦说:“卫少侠何等高义,白龟寿至死不忘!”直到此时,两人才真的对卫璧倾心折服了。
卫璧朗然一笑,双目炯然地说道:“卫某只盼终有一日,我等能协力齐心,一同光复汉家山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彭和尚亦仰天大笑,目光坚定地说道:“唯乱世出英雄,和尚对卫少侠有信心,必有一日能建不世之功,我彭和尚鞍前马后任君驱使!”
白龟寿感慨说道:“能不拘正邪偏见,只以汉家天下为重,唯卫少侠一人而已。我白某人虚活了这么多年,今日才见识到了真正的‘侠’和‘义’,江湖中那么多妄称侠客之辈,俱是沽名钓誉的浅薄之徒!”
卫璧微微一笑,谦然说道:“两位谬赞了,卫璧但求无愧于心耳。”说着拱手作别道:“今日得与两位义士相逢,卫某幸甚。唯叹夜深无酒,只待他日再把酒言欢。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彭和尚和白龟寿同时拱手答道:“后会有期!”
是时月斜云厚,双方就此分别;然而种在心底的种子,终有一日会长成参天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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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青书吾弟:兄日前行至凤阳以东,见蒙元□□之下,百姓无辜遭元兵屠戮,不禁愤而出手击杀鞑虏,竟巧遇明教常遇春并张无忌二人。因见其二人伤病在身,吾遂护送二人往蝶谷求医。向闻蝶谷医仙脾气甚异,故吾过门不入,只身暂离蝶谷。近年来江湖正道与明教纷争日益深重,实只为探得金毛狮王下落,谋求屠龙宝刀,当年张五侠亦为此事身故。为兄纵观此事始末,只觉为区区屠龙刀而使我汉家武林好手自相残杀实是可惜,君不见我神州百姓尚在水深火热之中乎?拘泥于正邪而罔顾民族大义,如此舍本逐末,智者所不取也。为兄祈盼弟亦深思此事,以汉家大义为重。见得弟信中提及一女周氏,兄甚忧之。切莫为一女而舍男儿心胸,弟当以功业为重,且不闻大丈夫又何患无妻乎?望弟以正立身,兄卫璧顿首。
宋青书的眼中映着艳艳的火光,面无表情地看着那薄薄的信纸一点点地燃尽,最终化作飞灰消散于暗暗的夜幕之下。
卫璧……实在不简单……宋青书轻轻地叹了口气,既有浅浅的欣慰,又带着一丝凝重和防备——这卫璧选择介入剧情的时间点实在巧妙,纵是宋青书自己……也做不到更好了……
常遇春和张无忌往蝴蝶谷的路上,一直都在加急赶路,若是卫璧在半途上去和他们来个偶遇,怎么也有些不大合适。从信中的只言片语中,宋青书就可以想到,卫璧定然采用了最经典的大侠出场方式——那就是救百姓于水火的时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的出场直接就会给人留下既深刻又极其好的印象,也更能令人相信,这确实是“偶遇”。再加上,经年相交,宋青书完全摸透了卫璧爱现的性格,这人绝对是一身白衣飘飘拉风出场,巴不得让天下人都知道,他才是最最闪亮亮的那个主角。
然而卫璧虽然有些爱现,可他的心思,却是十分精明的。蝴蝶谷过门而不入,绝对是最好的选择。一来避免了胡青牛的为难,万一让常遇春和张无忌误会胡青牛是因为卫璧在场而不愿意救治两人的话,那卫璧岂不是比窦娥还冤枉了。胡青牛本来就会无故找茬,不救张无忌;而后常遇春提出以他一命换张无忌一命,也被拒绝——至此开启张无忌学习医术的契机和流程。那么卫璧只要暂时和他们两人别过,再在二人被胡青牛扫地出门的时候凛然出现,好好表现,不但能进一步令二人归心,说不定还能把“神医”这个附加身份从张无忌身上转移过来,一举两得。若再加上后续剧情的开启,简直就是一举数得了。
二来,当天晚上,蝴蝶谷旁的树林内会上演正邪大战外加峨眉师姐妹矛盾激化的大戏,原本若无卫璧的护送,常遇春和张无忌应该是刚刚好能躲在树丛内旁观整出大戏,为未来杨不悔的出现做铺垫的。然而此时张无忌已经错过了,卫璧不入蝴蝶谷,便可以趁机参与那出戏,坐收渔利了。
宋青书半眯着眼,脑海里不断推演着各种情况。他并不知晓卫璧是怎样做的,但最好的结果,莫过于既交好施恩于明教,又不得罪正道中人了。
不过……原著中追杀彭莹玉和白龟寿的人除了峨眉丁敏君和纪晓芙,其余人等最后都被彭和尚给灭了口。此时卫璧横插一脚,为保持正义形象,却是必然要放走那些人的……宋青书嘴角微翘,若是换做他,必然会让自己的人暗中除去这些漏网之鱼的,但就不知卫璧是否有把这些人放在心上了。
虽说那些人算不得什么大角色,但他们背后的帮派却不是简单货色。或许卫璧一番大义凛然的言语可以震住那些人,但却未必能震住那背后的帮派了。卫璧救了彭和尚,就是坏了他们寻屠龙刀的好事,一旦放那些人回去回禀师门长辈,这问题就有些复杂了。要知道积毁销骨,众口铄金——若那些老家伙们心中不忿,随便放出点儿卫璧和魔教勾连的风声来,对卫璧的名声和实力积累都会造成不小的麻烦。
固然卫璧可以解释他是为了民族大义云云,但空口说白话,又关系到令人眼热的屠龙刀,江湖人就不一定吃这套了。再者说,那些个偷得一命的人在师门长辈的示意下,都不可能站出来为卫璧说些什么话的,峨眉两位就更不可能了。什么?你说彭和尚他们?他们要是站出来说上半句话,无疑就是坐实了传言,结果只会更糟糕。
当然,退一万步讲,也许那些老家伙也不想把事情弄太大,就此揭过了,表面上看,似乎是什么事也没有了——其实不然。卫璧的行为言语,都在他们心上放着了,无论他们是真的相信卫璧的一片大义凛然,还是怀疑卫璧另有所图,这事情都会被他们牢牢记住。将来若是依然出现六大派围攻光明顶的事,而卫璧偏偏又在那时站出来的话……前后一想,难保不会有老狐狸看出卫璧逐鹿天下的心思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脚跟还没站稳的时候就贸然露出野心,殊为不智……
宋青书淡淡一笑,吹灭烛火,就此安寝了——卫璧要是真能一路顺风顺水,那不就没他宋青书什么事了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卫璧达成目标,志得意满地回到蝴蝶谷的入口时,便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俯身穿过花丛进谷去了。
此时黎明刚至,只有隐隐绰绰的花影在朝阳下交织。卫璧行至胡青牛的茅草屋之前,果然见得张无忌和常遇春两人一并倒卧在草地之上,显然是在这草地之上睡了一整晚。
然而这时已是深秋,夜露寒重,卫璧昨夜隐于树丛中,全因修炼了九阳神功,方能寒暑不侵,而此时的常遇春和张无忌二人却是连内力都使不出来的,又如何抵御寒气?这两人一个身受重伤,另一个更是原本就被寒毒侵入了五脏六腑,如此露天睡了一晚,对身体自是损伤极大。
卫璧虽是早有心理准备,乍见此情形,心底还是不由自主地升起了一股怒气来。事实上卫璧在一开始确实是存着利用和拉拢人心的意思在,但人非草木,而且卫璧这人最是护短,他已然把张无忌和常遇春当成了自己这派的人,将来说不得还要托付于大事,如今见他俩被如此对待,心里会不舒服那是肯定的。
就着这股怒气,卫璧直接上前拍醒二人,对着那两个仍旧有些迷迷蒙蒙的家伙愤然说道:“你们竟是在这地上睡了一夜?就浑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了?”
张无忌此时只觉得全身如坠冰窟,冷得他牙关打颤,根本说不出话来。常遇春也有些精神不济,语气黯淡地说道:“是我没有照顾好无忌兄弟,有负张真人所托……胡师伯不愿意救治我等……”
卫璧双目一凛,寒声说道:“医者父母心,又岂有见死不救之理?”
常遇春苦笑道:“我师伯的名号就叫做‘见死不救胡青牛’……”
卫璧眉梢一挑,刚要说话,那边厢张无忌已然“咚”地一声倒了下去,却是寒毒发作,再加上这一夜的寒气,来势比往常更为汹汹。常遇春顿时失色,连忙将张无忌抱在怀里,眼中露出绝望的神色来。
见张无忌双目紧闭,脸色青灰,卫璧也知情势不容乐观,立时盘腿坐下,将双掌抵在张无忌背上,一股暖暖的真气就从任、督、冲三脉汇向丹田。卫璧所习练的乃是寒毒的克星九阳神功,内力才一渡过去,张无忌脸上的青绿之色就退减不少,实是有效之极。
卫璧的九阳真气循经脉游走至张无忌的丹田,立时与其丹田内修炼了两年武当九阳功所得的氤氲紫气交相呼应起来,而后经腰脊第十四椎两旁的“辘轳关”,上行经背、肩、颈而至“玉枕关”,再向上越过头顶的“百会穴”,分五路上行,与全身气脉大会于“膻中穴”,再分主从两支,还合于丹田,入窍归元。如此循环一周,张无忌体内的寒毒已然散至四肢百骸之中,痛苦骤减。然而若要完全祛除寒毒,却是连卫璧也无法可助,只得由张无忌自行修习九阳神功以至阳丹田内力化解至阴寒毒了。
寒毒之痛散去,张无忌悠悠醒来,只觉得全身上下无处不暖,甚至比张三丰给他灌输内力时更为舒畅,心中隐隐惊奇,却不知这就是“对症下药”四个字的道理。
然而张无忌还未来得及开口询问,卫璧便惊讶地出声说道:“无忌,我一直以为你是生了重病,可你这明明是受了阴寒内伤的症状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无忌微微一怔,苦涩说道:“是的,我太师父说这门阴毒功夫名叫玄冥神掌……事实上两年前才与卫大哥分别不久,我便被人掳去,受了这掌了……时至今日,一直无法可愈。”
常遇春亦是第一次听闻这其中内情,诧异地喃喃道:“玄冥神掌?这是何等诡异的功夫,竟连张真人也无法可治吗?”
张无忌叹了口气说道:“太师父为了我耗尽心血,甚至去和少林低头,无忌怕是此生难以报答了。”
这时卫璧忽而说道:“无忌,你可有听过九阳神功?”
张无忌大惊,微微变了语调地说道:“卫大哥也知道九阳神功?太师父说唯有我自己练成九阳神功才能祛除寒毒,可惜我武当九阳功并不完整,因而太师父才上少林求助。”
卫璧忽而爽朗一笑,说道:“原来如此,无忌啊,你再也无须担忧了,我所练的内力就是九阳真经,正好可以传授于你用以祛除寒毒。”
张无忌又惊又喜,不禁问道:“真……真的吗?卫……卫大哥你真能传授我九阳真经?”
卫璧微笑说道:“正是。”
常遇春也十分惊讶,连连说道:“当真?那可真是太好了……”说着又不禁问道:“卫兄弟……那等神功,真的可以传给无忌兄弟?”
卫璧正色说道:“为救无忌一命,区区功法又算得了什么?”
两人大是感动,哽咽不已。
忽而张无忌神色焦急地说道:“那常大哥的伤势怎么办?他中了‘截心掌’,昨日胡医仙本是愿意救他的,可常大哥为了我和胡医仙闹翻……胡医仙说常大哥的伤‘过了七天,只能保命,武功从此不能保全。十四天后再无良医着手,那便伤发无救。’,这……这可如何是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璧皱眉沉思,说道:“无忌的寒毒已然无碍,可否再求胡医仙治疗常大哥的伤势?”
“哼,阁下神功盖世,区区小伤小病都难不倒阁下,这便带着这两人走吧!此庙太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阴阳怪气的声音恻恻传来,一下子打破了这蝶谷内的和谐氛围,原来却是胡青牛站在门口,斜着眼看向院中三人。
卫璧早知胡青牛在门口听他们讲话,也不慌乱,只淡淡地说道:“蝶谷医仙医不了玄冥神掌,也不过是把伤者扫地出门罢了。”
胡青牛冷笑道:“你也用不着激我,你既可以救他,带他走便是,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卫璧淡淡地说道:“常遇春是明教中人,你却不救他,这又作何道理?”
胡青牛冷哼一声说道:“我爱救不救,你能怎样?”
卫璧轻笑一声,慢慢说道:“不能怎样……但是你明教不救他,我卫璧倒是要救上一救……从前我从不理会什么正邪之分,然而今日我却觉得,这正正邪邪,还真是颇有道理。”
胡青牛嘲讽地说道:“你救他?你有什么本事救他?你还真当内力是无所不能的了?”
张无忌忽而愤然插嘴说道:“我们学习医术自己救他!”
胡青牛一愣,复而哈哈大笑道:“等你们学好医术,他早成了一堆枯骨了!”
卫璧肃然说道:“那我们便在这里自学,只求胡先生医书一观,七日之内,尽人事,听天命。”
胡青牛冷笑着说道:“我为什么要把医书给你们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无忌双目炯炯地盯着胡青牛,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可以与你协定,任你在我身上尝试玄冥神掌的医治方法。”
卫璧闻言一惊,说道:“无忌,你……”
张无忌却不看卫璧,只盯着胡青牛问道:“难道胡医仙不感兴趣?”
胡青牛一窒,脸色青青白白,既气恼,又说不出个“不”字来——他毕生潜心医术,任何疑难绝症,都是手到病除,这才博得了“医仙”两字的外号,“医”而称到“仙”,可见其神乎其技。但“玄冥神掌”所发寒毒,他一生之中从未遇到过,而张无忌中此剧毒后居然数年不死而缠入五脏六腑,更是匪夷所思。昨日碰巧摸上张无忌的脉象时,便已陡生兴趣,然而他本已决心不替张无忌治伤,却又碰上了这等毕生难逢的怪症,就有如酒徒见佳酿、老饕闻肉香,怎肯舍却?昨夜他就已为此事辗转难寐,今早他本是存着“先把他治好,然后再将他弄死”的心思——可卫璧横插一脚,弄到如今这种不上不下的地步,着实令人生恼。
然而胡青牛也够光棍,送上门的小白鼠为什么不要?只听他冷笑一声,对张无忌说道:“好啊,我这里的医书随你们观看,爱看多久看多久,但是你这小子也得任我施法医治寒毒,除非我哪日厌倦了,否则不许你离开,更不许随便学什么内功祛除寒毒,你可能做到?”
张无忌刚要答应,卫璧骤而说道:“常大哥的伤势不过是七天之限,成败在此一举——可倘若你根本无法医治玄冥神掌,难道却要无忌在此虚耗一生吗?”
胡青牛反问道:“那你待如何?”
卫璧皱眉看看无忌,见他目光坚定,终于说道:“不若我等就此以两年为限,无论常大哥结果如何,我们在你这里看两年医书,也让你医治无忌两年。两年后我们便各走各路,谁也不干涉谁。”
胡青牛冷哼一声,还未说话,卫璧又说道:“但你也得保证无忌的性命,要是他在这两年内情况有变,我即时传他内功,便也不算违约。”
胡青牛拍板说道:“就这样定了,哼,我胡青牛不让他死,阎王也奈何不得!两年内我们各做各事,你们没事也别来惹我!”
卫璧微微眯眼,郑重说道:“一言为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和胡青牛达成协议的当天,卫璧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在谷中伐木砍竹去枝叶,然后在胡青牛的茅草屋院落旁搭了间简陋却也颇为舒适的竹屋。
张无忌当场就被胡青牛直接拉走了,卫璧让忧心焦急不已的常遇春进屋内休息,准备好吃食,便去隔壁旁观古代真人版中医学临床试验。
胡青牛虽然医术高超,可是要将张无忌体内散入五脏六腑的阴毒驱出,当真是谈何容易。胡青牛昨夜便思索了整晚,此时取出十二片细小铜片,运内力在张无忌丹田下“中极穴”、颈下“天突穴”、肩头“肩井穴”等十二处穴道上插下。这十二条铜片一插下,张无忌身上的十二经常脉和奇经八脉便即隔断。五脏六腑加心包,是为十二经常脉。任、督、冲、带、阴维、阳维、阴跷、阳跷,这八脉不属正经阴阳,无表里配合,别道奇行,是为奇经八脉。张无忌身上常脉和奇经隔绝之后,五脏六腑中所中的阴毒便相互不能为用。而后胡青牛以陈艾灸他肩头“云门”、“中府”两穴,再灸他自手臂至大拇指的天府、侠白、尺泽、孔最、列缺、经渠、大渊、鱼际、少商各穴、这十一处穴道,属于“手太阴肺经”,可稍减他深藏肺中的阴毒。
这以热攻寒,张无忌所受的苦楚,比之阴毒发作时又是另一番滋味。灸完手太阴肺经后,再灸足阳明胃经、手厥阴心包经……胡青牛下手时毫不理会张无忌是否疼痛,用陈艾将他烧灸得处处焦黑。
张无忌原就不肯有丝毫示弱,又见卫璧在一旁面露忧色,竟是谈笑自若,讲论起穴道经脉的理论来。他虽不明医理,但义父谢逊曾传过他点穴、解穴、以及转移穴道之术,各处穴位他倒是知之甚详。然而和胡青牛相较,张无忌对穴道的见识自是肤浅之极,但所言既涉及医理,正是投合胡青牛所好。胡青牛本来不想理会张无忌,然而卫璧更狠,径自走到书房搬来《带脉论》、《针灸大成》、《十四经发挥》、《子午针灸经》等医书,全堆在地上,又盘腿坐下,一一看了起来,还边看边和张无忌讨论。
这部《子午针灸经》实是胡青牛心血之所寄,他长年荒谷隐居,终究寂寞,此时见这两人乐于读他著作,还讨论热烈,隐隐有些得意,对卫璧和张无忌二人也没有之前那样厌恶了,反倒难以扼制自己去指出他两人理解上的错漏之处。这三人就这般相处,竟是神奇地十分相宜。
这般眨眼便是七日之期,卫璧囫囵翻遍医书,总算隐约有了些头绪,便和无忌一同医治常遇春。两人手忙脚乱一番折腾,竟是让常遇春呕出几大口黑血来。张无忌又去开了张方子,卫璧一看,连忙将那些极重的药去掉几味,又将其余分量减少,这才抓药煎药,而后给常遇春灌了下去。常遇春服药后呕了一夜血,至凌晨,常遇春呕血渐少,血色也自黑变紫,自紫变红,竟是脸色红润,精神健旺。
当下张无忌又开了一张调理补养的方子,甚么人参、鹿茸、首乌、茯苓,诸般大补的药物都开在上面,胡青牛家中所藏药材,无一而非珍品,药力特别浑厚。如此调补了十来日,常遇春竟是神采奕奕,武功尽复旧观。
常遇春心下感慨,对卫璧和张无忌道:“两位兄弟,我身上伤势已然痊愈,你们为我费了这许多心思,我必然铭记在心。然我还需立时归教,咱们也只好就此别过了。”这一个多月之中,三人也算是共当患难了,心下自然不舍,但大丈夫坦荡磊落,却也只得拱手拜别。
常遇春走后,卫璧继续并张无忌留在蝶谷学习医术,同时定期与宋青书鸿雁传书,生活平淡,常有恍然若梦之感。
然而这一日,在看信的卫璧却忽而站了起来,神情讶异——只隐隐见得信上有言:弟近日启程往蝶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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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周芷若已然在武当山上住了一年有余,张三丰终于与峨眉派沟通好了,要将周芷若送去峨眉拜灭绝师太为师。
周芷若其实还是愿意的。虽说武当上下对她都颇为友善,但武当毕竟没有女弟子,功夫也不怎么适合女子习练,周芷若的处境实在有些不上不下,实在尴尬。
而更重要的是,这年余来,周芷若实在是被宋青书纠缠得无法再忍受下去了。
武当上下只要是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宋青书对周芷若的热情程度。三代弟子们有的在暗地里开玩笑,有的乐见其成,有的暗暗嫉妒,有的撇嘴不屑,但是这些都影响不到宋青书。就算是宋远桥颇为严厉的训斥,让宋青书不要“沉迷于女色”,也没有浇熄宋青书对周芷若的热情。
但所幸宋青书并没有“因女色而荒废”,反倒是更为努力地习武读书了,只在休息时间才去实施“缠”字诀,宋远桥权衡了一下利弊,便也放开了手去。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周芷若是个不错的女孩子,还能促使宋青书更为发奋,也就不必管得太严了,毕竟他们是江湖人士,不是什么古板酸腐。更重要的是,周芷若即将成为峨眉弟子,将来若真能和宋青书成为一对,对武当和峨眉都是好的,正好可以修复两派关系。
事实上武当和峨眉的关系出了不少问题,一来屠龙刀一事闹得大家都不怎么愉快;二来灭绝师太的性格本就太过刚硬不善,对张三丰也没什么好脸色;三来殷梨亭和纪晓芙的事纠缠不清,那纪晓芙连年推脱不愿嫁入武当,这令武当上下都十分不快——若非殷梨亭很爱纪晓芙,多番容忍妥协,这门亲事怕是早就黄了。
武当喧杂将周芷若这个资质很好的女孩子送去峨眉,其实本就存了交好的意思在。若是这女孩子以后再成为武当的媳妇,那就更好了。
终于在那一日春花烂漫时,周芷若踏上了她的峨眉之路。宋青书依依不舍地凝视着那抹倩影消失在道路的尽头,神情无比失落。殷梨亭重重地在宋青书肩上拍了拍,带着些同病相怜的意味,很是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宋青书垂首接受了大家的好意,拖着落寞的步伐回房里去独自面对相思病了。
一点相思,两处闲愁。宋青书微微叹了口气,脸上毫无惋惜,全是放松之色——他和周芷若,根本就是半点儿相思没有,两人都巴不得永远不再见了,谁都没有那个工夫去愁风愁雨愁断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青书揉了揉额角,颇有些无奈——大概是他的演技太好了,全武当上下就没有一人不相信他对周芷若深深的痴恋,就连周芷若也不得不面带嫌弃地承认,宋青书大概真是对她痴心一片了。
但是宋青书好不容易缓了口气,不用再把每天除了忙碌武当的事和提升自身能力之外的时间都花在纠缠芷若妹妹上了,他更不想继续接受武当上下对他的“拳拳关爱”和“无穷无尽的安慰”。
于是宋青书决定,他要下山。一来他需要依照原著打响他“玉面孟尝”的名号,二来,他必须去找卫璧了。
卫璧想收张无忌做小弟,无论如何,宋青书决不能放任不理。当然,本来张无忌就很难成为谁的小弟,因为他的气运太大了,谁也压不住。再者说,以张无忌的性格,他会愿意和你做朋友,做兄弟,却是绝不会愿意做谁的小弟的。更重要的是,就算张无忌真的突变了,愿意做卫璧的小弟,宋青书也必须要竭力破坏——因为宋青书的计划就是这辈子跟紧卫璧做小弟了,要是冒出来个哪方面都能压制他宋青书的张无忌做同僚,那他就不用混了。
事实上,如果张无忌和宋青书是一文一武或是各有侧重也就算了,但问题是,宋青书所拥有的一切都能被张无忌所压制,这点光看原著宋青书的下场就十分明白了——简而言之,两人气场不和,完全没有合作的可能。尤其是,如果宋青书竭力去和张无忌好好相处,卫璧第一个就要怀疑。所以,宋青书只有也只能和张无忌作对了。
宋青书准备好一切,便去与张三丰和宋远桥报备出行了。此去蝴蝶谷,是宋青书第一次自主改变剧情,但是一切都有理有据,合乎逻辑而无隐患,自然是不去白不去了。
宋青书已经十七岁有余了,这个年纪出门行走江湖历练是很正常的事,就算是原著里的宋青书也必然出门了,不然他“玉面孟尝”的称号是怎么来的呢?由于卫璧的出现,所以宋青书专门往蝴蝶谷一行,理由充分,怎么也怀疑不到他身上来。
宋青书早就把他和卫璧相交之事告知了师门长辈,那鸽子整天在武当山飞来飞去,人人都看得见,这事本来也就没可能瞒着。况且卫璧名声不错,和武林新一代俊杰相交,武当只会乐见其成,更没必要瞒着。
宋青书又对张三丰说,胡青牛毕竟是明教中人,性情诡异莫测,他担心无忌师弟,因而想往蝴蝶谷去探探情况,张三丰自然欣慰应允。
是而,宋青书去蝴蝶谷的理由,在张三丰和宋远桥他们看来,主要就是为了查看无忌的身体状况,关心照顾师弟,顺带着探望一下好友卫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事实上张三丰本来对正邪也没有多大偏见的,这点和卫璧主张的理论相符。然而张翠山的死却令张三丰无法不对魔教生出恶感来,毕竟人非圣贤,若非张翠山娶了殷素素,又和金毛狮王拜了把子,也不至于自刎与天下人前——就算是张三丰,也无法完全释怀此事。
宋青书一向循规蹈矩,只是偶尔表明自己对明教的“不赞同”态度,这只是正派弟子应有的态度,半点儿错处也找不出。但就在他这样长期的潜移默化下,武当上下对明教也没多大好感;如此大环境中,张三丰也很自然地把他曾经的正邪一家的想法给抛诸脑后了。
宋青书自然是故意的,要是真如了卫璧的愿,让武当与明教缓和了关系,等到六大派围攻光明顶的时候武当要么不参加,甚至于站在他卫璧那边——那到时候宋青书不就没事干了——未雨绸缪,如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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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又过几月,春去夏至,草长莺飞且过,郁郁葱葱天下换装。
那日正当盛夏清晨,艳阳斜挂,明而不炙,蝴蝶谷内百花竞放,万蝶齐飞。
卫璧方才起身,走出竹屋,就见到花丛旁的那个丰神俊朗的青年,穿着一身墨玉绿衣,亭立如竹,嘴角噙着一抹温文淡笑,蓦然转过身来,悠悠地说道:“卫大哥,好久不见。”
卫璧心中忽而就是一动。
江湖催人老,相逢一笑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宋青书便在蝶谷住了下来。
那竹屋里本来就有三个人的空间,常遇春走了,宋青书来了,不多不少刚刚好。
但是卫璧觉得,这个气氛真是奇怪极了,直让人有种哭笑不得又无可奈何的感觉。
当时卫璧和常遇春、张无忌同住竹屋的时候,颇有种兄弟之间惺惺相惜,患难与共的感觉在,卫璧也十分喜欢这种具有江湖气息的洒脱豪迈之感。
然而宋青书来了之后……卫璧真的必须说,宋青书和张无忌绝对是天生的气场不合,当两人同住一个屋檐下时,这种怪异感就更明显了。
宋青书对张无忌十分客气,但十分客气也就表示,没有深交的意愿和念头。譬如说宋青书第一眼看到张无忌的时候,就只是挂着客气疏离的微笑,淡淡地点头招呼道:“张师弟。”张无忌明显有些局促尴尬,也回了一声“宋师兄”,然后就……冷场了。
卫璧也尝试过调和两人的关系,但是他们三人在一块儿的时候面子上都过得去,但宋青书和张无忌私下里几乎都已形同陌路了,卫璧虽觉无奈,却也认为是理所当然——要是宋青书会和张无忌哥俩好,那才奇了怪了。
卫璧与宋青书长期书信相交,自是知道宋青书认为张无忌连累武当甚多,心中原就对他不喜;而张无忌聪明敏锐又自有傲骨,自然感受得到宋青书对他的不善,也不可能巴巴地赶上去示好。长此以往,两人的关系是越发的冷淡了。
其实在卫璧心里,终究还是宋青书分量比较重。这么多年来,宋青书和卫璧的关系似朋友,似兄弟,还似知己。通信多年,宋青书给卫璧的感觉更像一个活生生的人,有性格缺陷,却也有不少可取之处。更重要的是,有因才有果,原著里的宋青书之所以会落到那个地步,其实是多种外力共同作用的结果。此时卫璧既然旁观了宋青书的成长道路,又在心底把他当成了自己人,自然会给宋青书的“长歪了”找出颇多理由来,而宋青书原本的错处就会在不经意之间被放到一边儿去了,这种潜意识里的偏心,恐怕连卫璧自己也察觉不到。
而张无忌在卫璧的感官中,总是一个里虚拟的人物。只因为“张无忌”这三个字,即使他就站在卫璧面前,卫璧也觉得,他们的距离还是很远。人的心思很复杂,纵然卫璧有信心,在他的介入下,是能够取代张无忌的“世界中心”的地位的。但在面对张无忌的时候,卫璧还是会有种“气短”的感觉,也许是嫉妒,也许是心虚,更或许连他自己也弄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卫璧始终也难以摆脱一种感觉,那就是他现在所得的以及将来会得到的一切,原本都是张无忌的——这就足以令他觉得很不顺气了。
然而那唯一的例外,就是宋青书。宋青书和卫璧成了好友这件事,本就是计划之外的,和张无忌的传奇更是没有半分关系——这种真实感,就足以让卫璧觉得舒爽很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更重要的是,卫璧觉得,连他都有点嫉妒张无忌的好运了,更何况是原本的宋青书,这完全可以理解嘛……却没发觉他自己的心是越发的偏了。
宋青书当然不可能会知道卫璧神奇的心理变化,但他也感觉得出,他在卫璧心里的分量应该高于张无忌。于是他决定进一步加码,顺便把张无忌给排除出他和卫璧的“圈子”。宋青书自有他的目的在,但卫璧不知道啊……于是每当卫璧和颜悦色地和无忌进行友好的交流时,一回头总能看到青书略带控诉的委屈眼神……令卫璧心下一紧。
而更有甚者,当宋青书听到张无忌叫卫璧“卫大哥”之后,便硬是要有所区分,从那以后他就只喊“大哥”两个字了。
卫璧真的很想以兄长的身份认为,大概青书只是到了叛逆期,所以独占欲比较强;又或者是宋青书不忿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张无忌吸引,总想着争上一争——但是卫璧又觉得青书看他的眼神实在是很像怨妇吃醋的感觉,而他却对这种幽怨眼神非但不反感,反而觉得很受用。
更让卫璧无数次唾弃他自己的是,他似乎根本就对青书的那种表情毫无抵抗力,每每看到后都会不自主地把张无忌扔去一边儿,然后和青书共度“二人时光”……卫璧觉得心里似乎有什么情感要破茧而出,令他有些惊惧又有些彷徨还有些不可置信和隐隐期盼。
反复思量了好几日后,卫璧终于不得不承认,就在青书刚到蝴蝶谷的那个清晨,对着他回眸一笑眼波流转后,他对青书的感情就已经慢慢变质了。
或许是被那朝阳晃花了眼,或许是被那花丛迷乱了意,也许是那翩飞蝴蝶太妖娆,也许是那如竹青年太俊俏,又或者是因为恰好在清晨那个特殊的时间——更或者是这么多年感情的积淀,量变引起质变。总而言之,卫璧就是对宋青书动了心。
卫璧毫无形象地抱着脑袋坐在蝴蝶谷内一个人迹罕至的杂草丛中的大石块上,心里七上八下又乱七八糟。
卫璧无可奈何地想,原来如此。原来他自己根本就是那什么……弯的!难怪就是对着雪岭双姝那样的美人,也总觉得缺了点儿什么,心里提不起兴致来。两世为人才弄明白这么一回事,卫璧真是想苦笑,却又觉庆幸。上辈子没有找到倾心相爱的伴侣,总归是遗憾万分。而这一世,反正是赚来的,若能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便也算了却一桩遗憾了。
卫璧想明白了这件事,那便是把心底的那点儿别扭和犹疑都给抛掉了。反正这世一过,他大概就连灵魂都不属于他自己了,那么肆意一生又何妨?再说了,这里本来就是个里的世界,就算他要当个断袖无后的皇帝又怎样?他一死,怕是连这个世界都不复存在或是回档重来了,那什么世间舆论和后世评价,根本就无需理会。
卫璧再度回复到了踌躇满志的状态——哼,这世上,想要什么,弄到手就是了——天下如此,爱人……也是如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璧自信地想着,宋青书对他肯定也是不同的,要不怎么看他对无忌多关注一点儿,就吃醋了呢……这厮全然把芷若妹妹的存在给忘到了九霄云外……
“大哥……”由远至近的声音霎时间把卫璧从白日做美梦的状态里拉回了神智,卫璧一下子站了起来,看着那个慢慢走近的青色身影,狠狠地呼吸了几下,才把心底的那份悸动给压了下去,神色恢复到正常状态,眉目间又是一副浩然正色。
“青书,”卫璧一如平常地招呼道,“有什么事吗?”
“大哥,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宋青书的眼里带着几分淡淡的疑惑。
“也没什么……”卫璧弯了弯嘴角,凝视着眼前之人,忽而若有感慨地说道:“我之前有些事情没想清楚,现在想明白了,也就好了。”
宋青书刹那间在脑海里闪过各种推断猜测,面上却半分不显,只目露关心地说道:“大哥要是有什么心事,大可和我说说,不需一人背负……我看大哥这几天神色有异,可是遇到什么难事?”
卫璧淡淡一笑,朗声说道:“青书不必担心,若真有什么事,大哥必不会瞒你。”
宋青书微微颔首说道:“如此便好,大哥只须记得,无论何时,青书总站在你这边。”
卫璧嘴角的笑意又深了几分,眨了眨眼,语气郑重地说道:“我必铭记一生。”
宋青书似是没有察觉这话中的深意,只是十分自然地点头说道:“大哥,咱们这便回去吧,你今日还要看医书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璧已然在蝴蝶谷中看了近两年的医书,更和张无忌、胡青牛互相讨论,实是收获良多。宋青书来此住了几个月,有时也翻翻医书,却觉得晦涩难懂,便放下了手去。白日里卫璧学习医术,宋青书便出谷去四周城镇里游逛,或是行侠仗义,与江湖人士结交;或是在书铺里翻看兵法韬略,而后上酒楼里买好酒菜再回蝴蝶谷,却也颇自得其乐。
其实这几日里卫璧心思混乱,医书也看不进多少;此时固然放开了心思,可他却更想和宋青书待在一起,便说道:“医书倒是不必看了,不若我与青书一同出谷逛上几日再回来?”
“如此甚好……”宋青书欣喜说道,却又微微皱眉,有些言语未尽之意。
卫璧关切问道:“怎么?有什么烦心事?”
宋青书蹙眉说道:“这几日我出谷去,倒觉得附近有些不太平,似有不少武林中人受了颇为怪异的伤势……”
卫璧心下一动,瞬时想起一桩事来——算算时间,心下了然,原来两年时间转瞬即过,剧情又要开始了……
卫璧心下早有计划,便故作惊疑地说道:“江湖上陡生风波,必有内情,我们得好好查探一番……不若我与胡医仙和无忌打个招呼,待我俩在外查探清楚再回返蝶谷。”
宋青书听卫璧这样说,便也猜到他的目的,心思回转,不动声色地点头说道:“好,大哥便去和他们说一声,我在谷口等你。”
卫璧也不拖延,交代张无忌一句“归期不定”,就与宋青书一起出谷去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卫璧和宋青书两人出了谷,便到附近的城镇上去了。两人出谷的理由明明是调查突发事件,可是两个人都好像把这件事完全地抛诸脑后了——他们根本就是在毫无意义地闲逛。
宋青书有些疑惑,又有些警惕。卫璧这人心智也不低,就算是要拖延时间不去影响张无忌走剧情,也该找些合适的理由吧——这般拉着宋青书今天逛市集,明天看庙会,后天还去青楼里看看花魁跳舞喝喝小酒——他干脆直接说“我们等剧情结束再回蝴蝶谷”算了。
宋青书暗暗思量,难道卫璧是在试探他?哪里露了破绽吗?然后他又反省自身,难道是藏拙太过,导致在卫璧的心里他宋青书实在是太草包了,连掩饰都没必要?
宋青书每天都有无数念头在脑海里转了又转,但他却笑得越发纯良了。卫璧的心情却是颇为舒畅,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无论做什么都是舒畅的……而且,看青书笑得这么开心,想来也是十分舒畅的……果然古人诚不欺我,恋爱中的人智商会下降。
不过总的来讲,二人世界还是很美好的。宋青书深谙语言艺术,而卫璧在心上人身边根本是心生荡漾,不知不觉就被套走不少消息……对于这个结果青书很满意,无知无觉的卫璧也很满意……不过总算卫璧还保留着几分精明,没有把他心底的那些小心思也暴露了,不然青书可能会当场就把他给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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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书和卫璧那边是气氛和谐的哥俩好状态,蝴蝶谷这边却是风波渐起了。
先是张无忌忽而一觉睡至午后才醒,正在乍惊乍疑之时,却又发现胡青牛闭门不出,声称自己得了天花。
张无忌觉得这一日里实在是奇怪得很,心下颇不宁静之时,忽听得隐隐蹄声,自谷外直响进来,不多时已到了茅舍之外,有一人朗声说道:“武林同道,求见医仙胡先生,求他老人家治病。”
张无忌走出竹屋,只见院子里站着一名面目黝黑的汉子,手中牵着三匹马,两匹马上各伏着一人,衣上血迹模糊,显见身受重伤。那汉子头上绑着一块白布,布上也是染满鲜血,一只右手用绷带吊在脖子中,看来受伤也是不轻。张无忌说道:“各位来得真是不巧,胡先生自己身上有病,卧床不起,无法为各位效劳,还是另请高明罢!”
那汉子道:“我们奔驰数百里,命在旦夕,全仗医仙救命。”张无忌道:“胡先生身染天花,病势甚恶,此是实情,决不敢相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汉子道:“我三人此番身受重伤,若不得蝶谷医仙施救,那是必死无疑的了。相烦小兄弟禀报一声,且听胡先生如何吩咐。”张无忌道:“既是如此,请问尊姓大名。”
那汉子道:“我三人贱名不足道,便请说是华山派鲜于掌门的弟子。”说到这里,身子摇摇欲坠,已是支持不住,猛地里嘴一张,喷出一大口鲜血。张无忌一凛,忆起这两年中胡青牛曾隐晦提过华山剑派鲜于通是他的大仇人,此番不知他对此要如何处置了。
胡青牛自然不作理会,张无忌告知那汉子后,那人皱起眉头,正待继续求恳,伏在马背上的一个瘦小汉子忽地抬起头来,伸手弹出,只见金光闪动,拍的一响,一件小小暗器击在草堂正中桌上。
那瘦汉子说道:“你拿这朵金花去给‘见死不救’看,说我三人都是给金花的主儿打伤的。那人眼下便来寻他的晦气,‘见死不救’若是治好了我们的伤,我们三人便留在这里,助他御敌。我三人武功便算不济,也总是多三个帮手。”
张无忌走近桌边,只见那暗器是一朵黄金铸成的梅花,和真梅花一般大小,白金丝作的花蕊,打造得十分精巧。他伸手去拿,不料那瘦子这一弹手劲甚强,金花嵌入桌面,竟然取不出来,只得拿过一把药镊,挑了几下,方才取出,心想:“这人的武功不弱,但在这金花的主儿手下却伤得这般厉害,而那人要来寻仇,还得胡医仙自己定夺。”于是手托金花,走到胡青牛房外,转述了那瘦小汉子的话,又把金花递进门帘内。
不多时,只听“啵”的一声,那朵金花穿破门帘,被飞掷出来,“铛”的一响,掉在地下,伴随着胡青牛冷漠的声音“他们三人的死活,跟我姓胡的绝不相干。”
张无忌拾起金花,正要说话,又听得门外蹄声答答,车声辚辚。他走到门外,只见一辆马车转眼间来到门外,车座上走下一个淡黄面皮的青年汉子,从车中抱出一个秃头老者,问道:“蝶谷医仙胡先生在家么?崆峒门下圣手伽蓝简捷远道求医……”第三句话没说出口,身子晃了几下,连着手中的秃头老者,一齐摔倒在地。说也凑巧,拉车的两匹健马也乏得脱了力,口吐白沫,同时跪倒。瞧了二人这般神情,不问可知是远道急驰而来,途中毫没休息,以致累得如此狼狈。
张无忌听到“崆峒门下”四字,心想在武当山上逼死父母的诸人之中,也有崆峒派的长老在内。这秃头老者当日虽然没曾来到武当,但料想也非好人,正想回绝,忽见山道上影影绰绰,又有四五人走来,有的一跛一拐,有的互相携扶,都是身上有伤。
张无忌皱起眉头,不等这干人走近,便朗声说道:“胡先生染上天花,自身难保,不能为各位治伤。请大家及早另寻名医,以免耽误了伤势。”
待得那干人等走近,看清楚共有五人,个个脸如白纸,竟无半点血色,身上却没有伤痕血迹,看来都是受了内伤。为首一人又高又胖,向秃头老者简捷和投掷金花的瘦小汉子点了点头,三人相对苦笑,原来三批人都是相识的。张无忌好奇心起,问道:“你们都是被那金花的主人所伤么?”那胖子道:“不错。”那最先到达、口喷鲜血的汉子问道:“小兄弟贵姓?跟胡先生怎生称呼?”张无忌道:“我是胡先生的病人,知道胡先生说过不治,那是决计不治的,你们便是赖在这里也没用。”说话间,先后又有四个人到来,有的乘车,有的骑马,一齐求恳要见胡青牛。
张无忌心里惊疑,却也不再多言。眼见天色将晚,那十四人有的善言求恳,有的一声不响,但都是磨着不走,十四个人挤满了一间草堂。张无忌也不理会他们,自顾自地翻开医书,点了油灯,心想:“这些人说不得都参与了逼死我爹娘,我既学了胡先生的医术,也得学一学他‘见死不救’的功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夜阑人静,茅舍中除了张无忌翻读书页、伤者粗重的喘气之外,再无别的声息。突然之间,屋外山路上传来了两个人轻轻的脚步声音,足步缓慢,走向茅舍而来。过了片刻,一个清脆的女孩声音说道:“娘,屋里有灯火,这就到了。”从声音听来,女孩年纪甚幼。一个女子声音道:“孩子,你累不累?”那女孩道:“我不累,娘,医生给你治病,你就不痛了。”那女子道:“嗯,就不知医生肯不肯给我治。”张无忌心中一震,想道:“这女子的声音好似在哪里听过。”
张无忌有所猜测,便几步跨到门口,抬眼一看,喊道:“纪姑姑,是你么?你也受了伤么?”月光之下,只见一个青衫女子携着一个小女孩,正是峨嵋女侠纪晓芙。
纪晓芙在武当山上见到张无忌时,他还未满十岁,这时相隔将近五年,张无忌已自孩童成为少年,黑夜中突然相逢,根本认得出来。张无忌见状说道:“纪姑姑,你不认得我了?我是张无忌啊,在武当山上,我爹娘去世那天,曾见过你一面。”
纪晓芙惊呼一声,万料不到竟会在此处见到他,想起自己以未嫁之身,却携了一个女儿,张无忌是自己未婚夫殷梨亭的师侄,虽然年少,终究难以交代,不由得又羞又窘,胀得满脸通红。她受伤本是不轻,一惊之下,身子摇晃,便要摔倒。她小女儿只八九岁年纪,见母亲快要摔跤,忙双手拉住她手臂,可是却人小力微,眼见两人都要摔倒,张无忌连忙扶住纪晓芙肩头,说道:“纪姑姑,请进去休息一会。”说着便扶着她走进草堂。灯火下只见她左肩和左臂都受了极厉害的刀剑之伤,包扎的布片上还在不断渗出鲜血,又听她轻声咳嗽不停,无法自止。
张无忌此时的医术已很是不错,当即取出金针,一转眼间便分别刺入了纪晓芙的穴道,她这七处要穴全属于手太阴肺经,金针一到,胸口闭塞之苦立时大减。纪晓芙又惊又喜,说道:“好孩子,想不到你在这里,又学会了这样好的本领。”张无忌但笑不语。
其实张无忌对于纪晓芙带着女儿一事也是心下生疑,但他心思纯净,对男女之事知之甚少,便也没别的心思。此时但见纪晓芙的女儿站在母亲身旁,眉目如画,黑漆般大眼珠骨碌碌地转动,又俯身在母亲耳边,低声道:“娘,这个小孩便是医生吗?你痛得好些了么?”实在是可爱极了,不禁多看了两眼。
纪晓芙听女孩儿叫自己为“娘”,又是脸上一红,事已至此,也无法隐瞒,脸上神色甚是尴尬,低声说道:“这位是张家哥哥,他爹爹是娘的朋友。”而后又向张无忌低声道:“她……她叫‘不悔’。”顿了顿,又道:“姓杨,叫杨不悔!”
张无忌笑道:“好啊,小妹妹,你的名字倒跟我有些相像,我叫张无忌,你叫杨不悔。”
张无忌绝不会想到,他和杨不悔岂止是名字相似……不过几日内,杨不悔怕是也要在小小年纪就尝到丧母之痛了……
无忌丧亲,不悔失母,岂非天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宋青书跟在卫璧身边,倒是了解了不少卫璧的势力。而对于卫璧这种“大方”的行为……向来运筹帷幄的青书反而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这厮难道就这样把他宋青书当成了自己人?实在难以理解……不过虽说宋青书心下生疑,却也在暗暗评估卫璧的潜力。
事实上卫璧这些年还是做了不少事的。
卫璧没有选择开什么酒楼青楼的捞钱,其实那样也不现实。固定产业难免要和大元朝廷的势力和各方本地势力有纠葛,而此时的朝廷已然腐朽难救了,各地势力纷纷杂杂,卫璧如今只是略有薄名,实在无谓牵扯进去,倒不如等剧情开始后再做打算。
不过卫璧之前到处行侠仗义的时候,倒是收了不少有用的人才。不得不说卫璧的口才很好,救人一命后再大义凛然地演讲几次,这些心怀汉家天下的江湖草莽就被感动得涕泗横流甘愿效命了。
更重要的是,卫璧选择的基业起点在于各处山寨匪窝。他打着行侠仗义的名号,事实上却把不少山寨都收归名下了。而后又令这些山匪劫掠元蒙大家和富豪,储存战备物资和钱粮,这样做一方面施恩交好于穷苦百姓,收拢人心并为扩军的后备力量做准备;二来又把那些大户的田产分给无地的百姓们耕种,慢慢形成战略基地。
与此同时,南方的各路水寨也被卫璧收服不少,想来他也是想走朱元璋的路,先以水军为主一统南方,再起兵北伐。
宋青书觉得卫璧算得上是颇有谋略,但如今他根基不稳,手下的人也算不上很忠心。当然宋青书猜到卫璧应该有几个秘密基地在收拢孤儿训练自己的人手,但至今最多不过六年时间,成效还未展现出来。未来得到明教教主一位对卫璧的大业至关重要,而在此之前,卫璧还需好好保存和发展自身实力才是。
对于张无忌最后弃明教而去这个结果,宋青书觉得那固然有他性格上的缺陷以及被朱元璋所骗的缘故,但更重要的是,张无忌根本没有属于他自己的势力。那时的张无忌就像是一个空降的教主,若非他在光明顶力挫六大派挽救了明教总舵声望颇高,明教在外个分舵和起义军恐怕都不会承认他这个教主。
但是很显然,即使张无忌成了明教教主,他也无法控制明教麾下各地的起义军,尤其是野心勃勃的起义军首领诸如朱元璋一类人。卫璧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相信如果他能在几年后一举成为明教教主,各地起义军的首领大概都会以各种原因暴毙,然后起义军势力被新教主培养的忠心人手所接掌,至此开始反元兴汉的战争。
宋青书暗暗思量,过两年张士诚也会爆发起义,到时候不如以祸水东引之法转移下元军的视线,不然卫璧的那些个小山小寨还不够人灭的呢,闷声发大财才是现下最该做的事。
“青书,据说今晚醉红楼有清倌初唱,不如咱们一起去瞧瞧?”看着卫璧一脸荡漾的表情,宋青书真的是忍了又忍才没有一拳揍上去……他刚刚怎么会觉得这家伙颇有谋略颇具王者之风的呢……这分明是个花心萝卜大种马啊!
宋青书淡笑着说道:“好啊,大哥有兴趣,小弟自然奉陪。”表情是一派纯良,青书心里却在暗暗唾弃——这几天他们几乎把这附近城镇里的青楼楚馆都给逛了个遍——哼,果然这些自以为是的家伙的远大目标里除了天下还必须有后宫这项……
宋青书在心底掰手指数着最后可能被卫璧收入后宫的人选……朱九真、武青婴、周芷若、小昭、杨不悔……大概连赵敏也很难躲过,还有古墓里的那位黄衫杨姐姐……看来悲剧的张无忌大概连汤渣子都不剩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殊不知卫璧心里想的是,他家青书对那个什么周芷若一心一意死心塌地的,真是太讨厌了,不如带他四周看看美女,开阔眼界,说不定等他哪天过尽千帆看腻美人之后……咳,就那啥,一不小心弯了不是……
于是就这样,思考重点完全不在同一层面上的两人继续勾肩搭背地逛青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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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厢,蝴蝶谷中张无忌为纪晓芙稳定了伤势,杨不悔灵活的大眼睛转了几转,突然走上前去,抱住张无忌,在他面颊上吻了一下。她自幼除了母亲之外,从来不见外人,这次母亲身受重伤,急难之中,蒙张无忌替她减轻痛苦,心中自是大为感激。她对母亲表示欢喜和感谢,向来是扑在她怀里,在她脸上亲吻,这时对张无忌便也如此。纪晓芙含笑斥道:“不儿,别这样,无忌哥哥不喜欢的。”
杨不悔睁着大大的眼睛,不明其理,问张无忌:“你不喜欢么?”张无忌笑道:“我喜欢的,我也对你好。”在她柔嫩的面颊上轻轻吻了一下。杨不悔拍手道:“小医生,你快替我娘把伤全都治好了,我就再亲你一下。”张无忌见这个小妹妹天真活泼,甚是可爱。他十多年来,相识的都是年纪大过他很多的伯伯叔叔,常遇春、卫璧虽和他兄弟相称,也大了他七八岁。宋青书也大他四岁,更是与他交情甚浅。那日舟中和周芷若匆匆一面,相聚不到一天,便即分手,此外从未交过一个小朋友,这时不禁心道:“要是我有这样一个有趣的亲妹子,便可常常带着她玩耍了。”他还只十四岁,童心犹是极盛,只是幼历坎坷,实无多少玩耍嬉戏的机会。
其余众伤者看张无忌为纪晓芙治疗,也纷纷求他出手相救。张无忌心里虽有疙瘩,但毕竟还是本性纯良。况且自他学会医术后,除了替常遇春、纪晓芙治疗之外,从未用过,眼见这十四人或内脏震伤,或四肢断折,伤处各有不同,常言道学以致用,确是颇有跃跃欲试之意。
于是他详察每人的伤势,不由得越看越是惊奇,原来每人的伤势都不相同,而且伤法甚为奇特,均是胡青牛所授伤科症中从未提到过的。有一人被逼吞服了数十枚钢针,针上而且喂毒。有人肝脏被内力震伤,但医治肝伤的“行间”、“中封”、“阴包”、“五里”诸要穴却都被人用尖刀戳烂,显然下手之人也是精通医理,要叫人无从着手医治。有一人两块肺叶上被钉上两枚长长的铁钉,不断的咳嗽咯血。有一人左右两排肋骨全断,可又没伤到心肺。有一人双手被割,却被左手接在右臂上,右臂接在左臂上,血肉相连,不伦不类。更有一人全身青肿,说是被蜈蚣、蝎子、黄蜂等二十余种毒虫同时咬伤。张无忌只看了六七个人,已是大皱眉头,心想:“这些人的伤势如此古怪,这下手伤人的凶手,却为何要挖空心思,这般折磨人家呢?”
张无忌忽地心念一动:“纪姑姑的肩伤和臂伤却都平常,莫非她另受奇持的内伤,否则何以她一人却是例外?”忙走进厢房,一搭纪晓芙的脉搏,登时吃了一惊,但觉她脉搏跳动忽强忽弱、时涩时滑,显是内脏有异。其实那十四人伤势甚奇,张无忌也不太放在心上,还暗想其中崆峒派等那些人和逼死他父母一事有关,此时受这些怪罪,也算活该。可是纪晓芙的伤却非救不可,于是张无忌便走到胡青牛房外,低声问询。
其余人等也或软或硬地隔着门帘逼求胡青牛,见他不肯答应,又求张无忌救命。
胡青牛只冷冷地说道:“这孩子名叫张无忌,他是武当派弟子,乃‘银钩铁划’张翠山张五侠的儿子,张三丰的再传弟子。他自己身中阴毒,求我医治,可是我立过重誓,除非明教中人,决不替人治伤疗毒。这张姓的小孩不肯入我明教,我怎能救他性命?”
众人心都凉了,他们原以为张无忌是胡青牛的弟子,那么他本领虽然不及师父,遇到疑难之处,胡青牛定肯指点,不料他也是个求医被拒的病人。
每个人都垂头丧气,然胡青牛却忽然说道:“这个武当派的少年他懂一点医理,他武当派的医理虽然远远不及我明教,但也还不致于整死人。他武当派肯救也好,见死不救也好,跟明教和我胡青牛可没牵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人皆有求生意愿,故而张无忌便开始医治众人,他也不知自己的方法对不对,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然而当晚却让张无忌撞破蝴蝶谷内的投毒一事,继而得知了“医仙”胡青牛和他的妻子“毒仙”王难姑的种种故事。
原来医仙和毒仙本是同门师兄妹,后结为夫妻,本来感情深厚。然二人都是较真之人,性格也诡异倔强。毒仙一心想胜过医仙,每每在旁人身上下剧毒;而医仙也愿意接受挑战,总是能把中毒的人给医好。结果毒仙不高兴了,医仙就不再尽全力救人,放任毒仙把人给毒死。可毒仙更不高兴了,说医仙这是看不起她,所以不全力比试。一怒之下,毒仙就离家出走了。于是医仙立下重誓,凡非明教中人,一概不治,以免无意中坏了毒仙的精心杰作。因为他们夫妇都是明教中人,自然不会对同门下手。
七年之前,东海灵蛇岛主人金花婆婆和银叶先生到蝴蝶谷求医被拒,只得黯然离去。最近银叶先生毒发身亡,金花婆婆自然要来寻医仙的晦气。
毒仙虽然闹脾气,但也还是回来和胡青牛共抗外敌。张无忌之所以一觉睡到下午,也是因为被毒仙下了迷药。王难姑又让胡青牛假装染上天花,不见外人,两人守在房中,潜心思索抵御金花婆婆的法子。
而那十五个伤者,便金花婆婆有意试探胡青牛了。因胡青牛用“除了明教子弟之外,决不替外人治疗伤病”的理由拒绝了医治银叶先生。而那十五人身上带了十五种奇伤怪病,医仙嗜医如命,只要见到这般一种怪伤,也是忍不住要试试他的手段的,又何况共有十五种?但胡青牛也明白金花婆婆的意思,只要他治好了一人,必会受到残酷报复,因此他虽然心痒难搔,还是袖手不顾。但让张无忌去治伤却是没问题的。
然而张无忌也确实有天赋,眼看那些奇伤怪病都要给医好了,毒仙又担心张无忌治好了这十五人的怪病,金花婆婆势要怪在医仙头上,所以才半夜下毒,又被张无忌识破。
这其中的恩怨情仇本来就是一团乱麻一般,偏偏毒仙又自服剧毒,逼得医仙无法不和她比试。这一次医仙如用心将她治好,那还是表明他的本事胜过了她,她势必一生郁郁不乐。倘若治她不好,她可是一命归西了——胡青牛无可奈何之下也服下了同一种□□,登时闭过气去。
王难姑吓得魂飞天外,幸而她自己是知道解法的,立时要去拿药救人。
便在此时,门外忽然传进来几声咳嗽,静夜之中,听来清晰异常。
而后门窗无风自开,一个弓腰曲背的老婆婆携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已站在室中,原来正是金花婆婆到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蝴蝶谷内,金花婆婆震撼出场,原本大概是想一报仇怨,大开杀戒的。孰料却眼见胡青牛双手抱住肚腹,满脸黑气,呼吸微弱,转眼便即毙命,不由得一怔,问道:“他是怎么了?”旁人还未答话,胡青牛双足一挺,已晕死过去。王难姑大声哭喊道:“你何为这般作贱自己,服毒而死?”
金花婆婆也是个使毒的大行家,一看胡青牛和王难姑的脸色,知他们中毒已深,无药可救。她只道胡青牛怕了自己,以致服毒自尽,这场大仇已算是报了,便叹了一口气,携了那个姑娘,出房而去。只听她刚出茅舍,咳嗽声已在十余丈外,身法之快,委实不可思议。
但其实胡青牛并未死,张无忌忙了大半个时辰,胡青牛便悠悠醒转。王难姑喜极而泣,叫道:“小兄弟,全靠你救了我二人的性命。”跟着又开出药方,命僮儿煎药,以除二人体内剧毒。
王难姑的解毒方法并不甚精,依她之法,其实不能去净毒性。张无忌依照胡青牛先前以手指在桌上所书药方,换过了药材,王难姑却也不知。
张无忌道:“那金花婆婆只道胡先生已服毒而死,倒是去了一件心腹大患。”他见金花婆婆倏然而来,倏然而去,形同鬼魅,这时想起来犹是不寒而栗。
王难姑知道金花婆婆行事极为谨慎,日后必定再来蝴蝶谷查实,故而决定立即避走。又让张无忌立两个坟墓,在碑上刻上胡王两夫妻的姓名。张无忌点头答应,胡青牛、王难姑服了解毒汤药之后,稍加收拾,便坐在一辆骡车之中,乘夜离去。
张无忌送他们到蝴蝶谷口,胡青牛取出一部手写医书,说道:“无忌,我毕生所学,都写在这部医书之中,以往我一直没给你看,现下送了给你,聊作报答。你身中玄冥神掌,我却是没法解了,你还是与那卫小子学内力,自行祛除寒毒吧。”张无忌谢过了收下。
次日清晨张无忌便在屋旁堆了两个坟墓,谷中众人见胡青牛夫妻同时毙命,才知他病重之说果非骗人,尽皆嗟叹。之后各人的伤病在张无忌诊治之下便一天好似一天,不到十日,各人陆续道谢辞去。纪晓芙母女反正无处可去,便留下多陪他几天。
结果这日金花婆婆果然又回到了蝴蝶谷来,与张无忌对答几句后,不经意间问道:“孩子,你爹爹尊姓大名?”
张无忌依旧没什么防人之心,直接道出张翠山的名字。金花婆婆顿时脸色一变,立时将他双手握在掌里。只听得骨节格格作响,张无忌双手痛得几欲晕去,又觉一股透骨冰凉的寒气,从双手传到胸口,这寒气和玄冥神掌又有不同,但一样的难熬难当。金花婆婆柔声道:“乖孩子,好孩儿,你将谢逊的所在说出来,婆婆会医好你的寒毒,再传你一身天下无敌的功夫。”张无忌自是不答应,待金花婆婆放开他双手时,只见他手腕以至手指尖,已全成紫黑之色。
那金花婆婆身旁的小姑娘眼睛转了转,向张无忌使了个眼色,说道:“快谢婆婆饶命之恩。”张无忌哼了一声,扭头不屑。那小姑娘眉头一皱,嗔道:“你这人不听话,我不理你啦。”说着转过了身子,却又偷偷用眼角觑他动静。金花婆婆微笑道:“阿离,你独个儿在岛上,没小伴儿,寂寞得紧。咱们把这娃娃抓了去,叫他服侍你,好不好?就只他这般驴子脾气,太过倔强,不大听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小姑娘长眉一挑,拍手笑道:“好极啦,咱们便抓了他去。他不听话,婆婆不会想法儿整治他么?”张无忌心下大急,若是这金花婆婆当场将他杀死,也就算了,可若将他抓到什么岛上,死不死、活不活的受她二人折磨,那就惨了。
金花婆婆点了点头,便要抓张无忌,忽听得一个女孩的声音叫道:“无忌哥哥,你在玩什么?我也来。”原来正是杨不悔走近,跟着纪晓芙也从树丛后走了出来。她母女俩刚从田野间漫步而归,正巧见此状况,纪晓芙虽心下害怕金花婆婆,却仍是挺身而出保护张无忌。
正在此时,灭绝师太带着丁敏君和贝锦仪也到了此处。金花婆婆本不想和峨眉派作对,却被丁敏君激怒出手,灭绝师太历来护短,自然看不得人欺负她弟子,悠悠说道:“金花婆婆,你不在灵蛇岛上纳福,却到中原来生什么事?”
金花婆婆笑眯眯地答道:“我丈夫死了,独个儿在岛上闷得无聊,因此出来到处走走,瞧瞧有没合意的和尚道士,找一个回去作伴。”她特意说“和尚道士”,自是讥刺对方身为尼姑,却也四处乱走。
灭绝师太一怒,便已出手。顿时身随剑走,如电光般游到了对手身后,脚步未定,剑招先到。金花婆婆却不回身,只倒转拐杖,反手往她剑刃上砸去。两人三四招一过,心下均已暗赞对方了得。
猛听得“铛”的一声响,灭绝师太手中的长剑已断为两截,原来剑杖相交,长剑被拐杖震断。旁观各人除了阿离外,都吃了一惊。看金花婆婆手中的拐杖灰黄黝黑,毫不起眼,居然能砸断利剑,那自是凭借她深厚充沛的内力了。
但金花婆婆和灭绝师太适才兵刃相交,却知长剑之所以会断,乃是靠着那拐杖的兵刃之利,并非因她功力上胜了。她这拐杖乃灵蛇岛旁海底的特产,叫作“珊瑚金”,是数种特异金属混和了珊瑚,在深海中历千万年而化成,削铁如切豆腐,打石如敲棉花。
一旁的阿离手掌一翻,已抓住了张无忌的手腕,笑道:“婆婆很厉害,我就说你逃不了,是不是?”这一下出其不意,张无忌没能避开,脉门被扣,半身酸软。张无忌着了个小姑娘的道儿,又羞又怒,飞右足向她腰间踢去。阿离手指加劲,张无忌的右足只踢出半尺,便抬不起来了。他怒叫:“你放不放手?”阿离笑道:“我就不放,你有什么法子?”张无忌猛地一低头,张口便往她手背上用力咬去。阿离只觉手上一阵剧痛,大叫一声,松开右手,左手五根指爪却向张无忌脸上抓到。张无忌忙向后跃,但已然不及,被她中指的指甲刺入肉里,在右脸划了一道血痕。阿离右手的手背上更是血肉模糊,被张无忌这一口咬得着实厉害,痛得险些便要哭了出来。
两个孩子在一旁打斗,金花婆婆却目不旁视,一眼也没瞧他们。灭绝师太抛去半截断剑,解开背囊,取出一柄四尺来长的古剑来。金花婆婆一瞥眼间,但见剑鞘上隐隐发出一层青气,剑未出鞘,已可想见其不凡,只见剑鞘上金丝镶着的两个字——倚天!
金花婆婆心头立时闪过武林中相传的那六句话:“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喃喃道:“原来倚天剑落在峨嵋派手中。”
灭绝师太倚天剑在手,大喝道:“接招!”说着提着剑柄,竟不除下剑鞘,连剑带鞘,便向金花婆婆胸口点来。金花婆婆拐杖一封。灭绝师太手腕微颤,剑鞘已碰上拐杖。但听得“嗤”的一声轻响,犹如撕裂厚纸,金花婆婆那根海外神物、兵中至宝“珊瑚金”拐杖,已自断为两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金花婆婆心头大震,暗想:“倚天剑刃未出匣,已然如此厉害,当真名不虚传。”向着宝剑凝视半晌,说道:“灭绝师太,请你给我瞧一瞧剑锋的模样。”
灭绝师太摇头不允,冷冷的道:“此剑出匣后不饮人血,不便还鞘。”
两人凛然相视,良久不语。
金花婆婆此时已知这尼姑的功力实不在自己之下,至于招数之妙,则一时还没能瞧得出来。但她既是峨嵋掌门,自必非同泛泛,加之手中持了这柄“天下第一宝剑”,自己决计讨不了好去,便轻轻咳嗽了两声,转过身去,拉住阿离,飘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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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璧暗中遣人在蝴蝶谷口查探剧情进展并飞鸽传书通知他,暗子们先是见胡青牛夫妇离开,后众人也离谷而去,又见金花婆婆去而复返,峨眉灭绝师太也到了左近,一一传信告知,卫璧便知道是时候回去了。
于是卫璧就一路引着宋青书到了凤阳城的临淮阁酒楼,装作不经意间提起金花婆婆的话头,果然见得酒楼里的掌柜酒保等人面色有异。而后一番威逼利诱下,掌柜酒保等人便将那日金花婆婆在这酒楼中打伤十五人的种种情形都说了出来。
卫璧挥退得了赏钱的掌柜等人,微微皱眉说道:“青书,看来这金花婆婆就是幕后推手,怕是要去蝴蝶谷找麻烦。”
宋青书知道卫璧这般作为都是为了找理由赶回蝴蝶谷去,便也顺着他的话说:“大哥说的是,我们耽搁良久,怕是蝴蝶谷内已然生变了,不如我们这就回去吧?”
卫璧自然点头同意,两人便立时动身往蝴蝶谷赶去。
一路上宋青书面色如常地和卫璧东聊西侃,然而他暗自算算时间,心下却不由得微微一沉……他原以为卫璧故意带他出谷,就是为了不干涉原著剧情,等到张无忌带杨不悔逃跑后再去“偶遇”他俩,然后送杨不悔去昆仑坐忘峰找杨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此时看行程,他们这时候赶回去分明是要碰上灭绝师太的,难道卫璧还想从灭绝师太手下把纪晓芙救出来不成?
事实上卫璧就是想救纪晓芙,宋青书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直接把母女两人都送到杨逍面前,自然比送去个失了母亲的小丫头分量重许多;而且之前在树林中卫璧应该已经救过纪晓芙一次了,两次相救,而后又使杨逍一家三口团聚,这对以后卫璧谋求明教教主之位也是大大加码了。而且宋青书猜想,卫璧大概对纪晓芙这个人物原本的印象就不错,再加上穿越人士难免有些自大的个性,便想要去改变他人的命运,避免悲剧之类的。
又或者,宋青书不怀好意地揣测到,说不定卫璧这是为了将来把杨不悔收入后宫铺路呢。纪晓芙仍在,那殷梨亭是绝对不可能娶杨不悔的了——未婚妻成了岳母,这算什么事?
但是宋青书不得不说,卫璧的想法太理想化了。
一是卫璧能不能救下纪晓芙的问题——卫璧打得过灭绝师太吗?别以为练了九阳神功就天下无敌了,张无忌当时练了九阳神功都被灭绝师太打了个半死,真正敢称绝顶高手也是在他练了乾坤大挪移之后了。现如今无论从内力深厚程度、招式精妙度和对敌经验来讲,卫璧怕是都比不上灭绝师太,想救人又谈何容易?宋青书犹记得他学武当剑法之时,宋远桥就和他说过:“当世剑术通神,自以本门师祖为第一,其次便是峨嵋派掌门灭绝前辈。”直接就把灭绝师太排在了张三丰之下,又岂是等闲?卫璧要是没有做好准备,此去无非送死而已。倘若卫璧直接被倚天剑戳个透心凉,那宋青书就真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二来,就算卫璧被穿越金手指大神附体,直接打败灭绝师太救出纪晓芙杨不悔母子,然后呢?后果是被整个峨眉敌视,甚至影响到卫璧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江湖形象,值得吗?更重要的是,他想让纪晓芙和杨逍团聚,还没问人家纪晓芙愿意不愿意呢。如果纪晓芙想去找杨逍并和他组成一个家庭,她早就自己去了。杨不悔都八九岁了,就是昆仑再远,□□年也能走到。但问题是,纪晓芙她自己放不下正邪分歧,这才是造成她悲剧命运的根本原因。到时候费尽心力把人给救了,结果人家根本不和你去什么昆仑坐忘峰,说声谢谢就告辞了——宋青书私以为,卫璧不被气得吐血才怪。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救纪晓芙对宋青书而言,绝对是半点好处也没有的。别忘了,纪晓芙是殷梨亭的未婚妻,而殷梨亭是宋青书的六师叔——合着他宋青书帮着别人把他六师叔的未婚妻送给明教光明左使杨逍做老婆——这简直就是自己找抽,脑壳坏掉了。送孤女杨不悔寻父那是侠义正道,可是送纪晓芙去会“奸夫”那就真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
宋青书扭头看看笑得一脸明媚的卫璧,心里实在是堵得慌——这家伙最近十分不对劲,仅有的一点点智商也不知道飞哪里去了……整天有事没事对着他笑得灿烂无比做什么?
其实卫璧也没有一定要救纪晓芙,他自己也还在权衡利弊……总之纪晓芙既定的“死亡日期”就在这一日之内,若是想救就去早点儿,不想救就去晚点儿,他又不知道宋青书也是知道剧情的,自然所有的考虑都从他自己的角度出发——去早去晚还不是看他自己?不过卫璧倒真的没有考虑过他打不打得过灭绝师太的问题……卫璧一直以来都走得太顺了,不免有点儿飘飘然了……其实他忽略了,灭绝师太在原著中虽然出场不多,死得也比较早,没有和武功大成以后的张无忌比试一二,但灭绝师太的武功却是不容小觑的。
“蝴蝶谷已经不远,我们也不用太着急了,不如在前面小酒馆吃点儿东西再走吧。”卫璧淡笑着说道。
宋青书正在心里暗暗想方设法要阻止卫璧去救纪晓芙,巴不得他拖时间,自然同意,两人便走进小酒馆坐下,随便点了几个小菜吃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璧坐的位置面对酒馆内,而青书则是面对着外面的大路,这样坐其实是青书一直以来的习惯,以便保持耳目灵敏。却不料不经意地一瞥,青书便看到从大路尽头缓缓走来的一老一少。
宋青书心中一动,当即不动声色地低头抿了一口茶,貌似随意地说道:“大哥,你说那金花婆婆是何等样人,又为何要找胡青牛的麻烦?”
卫璧淡笑说道:“这其中必有内情,我也不得而知。只是那金花婆婆大概脾气古怪得很,怕不是什么善茬。”
宋青书顿了顿,又说道:“那胡青牛是明教中人……就是真有人找他麻烦,我们又何必牵扯进去?”
卫璧眼神一闪,正色说道:“青书,我曾与你说过多次,正邪之分,在我看来不过虚妄——那明教中大多都是热血豪情的好汉子,就算那胡青牛脾气古怪,我毕竟也在他那里看了两年医书……我断没有放手不管他生死的道理。”
宋青书微微皱眉,语气略带关怀之意地说道:“可我看那金花婆婆行事诡异,功夫莫测,大哥你……”
卫璧见青书关心自己,心下自是喜不自胜,朗然说道:“青书不必担心,什么妖魔鬼怪也奈何不了我。”
这话一出,便是一声冷哼传来——那声音初时尚在酒馆外的大路上,下一刻便已到了酒馆内——“老婆子是妖魔鬼怪,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卫璧握着茶杯刚刚抬起的手顿时一僵,脸色亦是微变——说曹操曹操就到,古人真是诚不欺我……
宋青书也是一副有些呆愣的样子,微微张开嘴,十分自如地掩去了唇边的一抹淡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金花婆婆牵着少女阿离缓缓地走近卫璧和宋青书桌前,咳嗽两声,淡淡说道:“两位少年人,对我老婆子有什么指教?”
卫璧心下有些小小的难堪,但还是略微恭谨地站起身来,想要舌灿莲花一番把这事情揭过了——这要是冲突起来,万一坏了事怎么办?
然而宋青书已然先一步起身立时拱手说道:“前辈想必就是金花婆婆?晚辈武当宋青书,这位是我大哥卫璧,我们对婆婆您的残忍行径实难苟同,还望婆婆多加反省。”
卫璧简直有种想捂脸的冲动……看金花婆婆手上握着断成两截的拐杖,就知道人家心情不好——青书还这样对她说话,明显是找打啊……尽管卫璧觉得金花婆婆不是他的对手,可也不愿意在这关头惹事啊……
金花婆婆果然怒笑一声,握着半截珊瑚金拐杖就向宋青书当头打了下来。
卫璧虽然不想惹事,可若是真的惹了,自然也就认了——再说了,敢当着他的面直接就对他的心上人动手,别说是金花婆婆,就是五朵金花也不能忍啊。
卫璧提剑一横一挑,便把那半截珊瑚金拐杖上的力道卸去一边,自己也被震得虎口一麻,但霎时间就侧身挡在宋青书身前,凝神戒备。
眼看两人这就剑拔弩张地对上了,宋青书的心里倒是微微觉得有些异样——他确实是想着要让金花婆婆和卫璧对上,免得卫璧跑去救纪晓芙。可他本来还想了好几个步骤的,没想到这才第一步呢,卫璧直接就挡他前面了……
宋青书心下有些感触,便想着,卫璧这人也算不错,不枉他为他费了不少心神——让卫璧和断了拐杖的金花婆婆打一场,也总比傻愣愣地冲上去被倚天剑戳个对穿好吧。
事实上,卫璧一和金花婆婆对上,便知道他自己从前是小觑了天下英雄了。
卫璧所练的九阳神功自然是绝顶内力不错,但他还未有找到机缘突破最后关卡,达成大圆满状态——这机缘并不是那么好找的,原著里张无忌练成九阳神功第四层后也是难以突破,最后还是被布袋和尚说不得装在袋子里面对生死困境的时候才突破的——卫璧哪有这样的金手指,于是自然卡住了。
更重要的是,卫璧毕竟年轻,内力的深厚与否,与内功心法的高低固然有关,但练功时间的长短也是重要的决定因素。初出茅庐的小子就想打败横行几十年的名宿,除非那小子是剧本大神的亲儿子,否则就只是白日梦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卫璧即使不是命运眷顾的嫡亲儿子,那也算是半个儿子。以他现在的能耐,虽说不可能与倚天争锋,但也不至于连失了兵器的金花婆婆也对付不了——若是真对付不了,宋青书也不会设计让他们对上了,那绝对是损人不利己的白痴行为。
金花婆婆的招式迅猛,身法诡异,只见她右手执着半截拐杖,“锵锵”地与卫璧的佩剑相碰;左手掌风凌厉,呼呼而来,带起一片残破的桌椅。
卫璧自出道以来第一次跟这样的高手过招,心下也觉畅快不已,直接便将自身功夫全力施展出来,再无保留。玉箫剑法潇洒俊雅,如此翩翩君子信手使出,白衣如幕,剑影光寒,而且玉箫剑法的特点在于可灌注内力与剑内黏人兵器——这剑招恰好克制了金花婆婆的拐杖,再加上金花婆婆的拐杖只剩下一半,即使仍是神兵利器,却已然失去了长度优势,实在讨不了好去。
又见金花婆婆左手施掌法击来,卫璧立时以兰花拂穴手对之,出手优雅,气度闲逸,轻描淡写,行若无事。再与落英神剑掌并用,指可化掌,掌可化指。掌来时如落英缤纷,指拂处若春兰葳蕤,招招凌厉,丰姿端丽。金花婆婆的掌法便也奈何不了卫璧。
两人动手百余招,胜负难分,在一次剑拐相击,掌指相交之后,便都退后两步,同时停下了手。
卫璧拱手说道:“婆婆功力深厚,晚辈拜服。”
金花婆婆深深地看了卫璧一眼,嘶哑着声音说道:“年轻人好厉害,老婆子也奈何不得。”说着又抚胸咳嗽起来。
卫璧见金花婆婆弯着腰咳嗽不止,便想着要说几句场面话——然而就在他分神的这一刹那间,金花婆婆忽而身影晃动,瞬间便已绕过卫璧抢到了宋青书面前。
宋青书只觉得突然之间有一股劲风袭向他的胸口——这股劲风不知从何处而来,却迅捷无比,青书忙伸掌格挡,却已晚了一步,登时胸口气血翻涌,再难站立,便即坐倒在地上,吐出了几口鲜血来。
卫璧大惊失色,连忙退后几步以防金花婆婆再度出手,然而唯有轻风掠过,金花婆婆连同那少女阿离都已不见了踪影,只有飘渺的声音远远传来:“年轻人不敬长辈,老婆子代汝父母管教一二。”
原来金花婆婆今日本就诸事不顺,心情抑郁。先是未能带走张无忌反倒被倚天剑削断拐杖,后又听卫璧说她是妖魔鬼怪,一怒出手,却又奈何不得一个年轻人。结果就在卫璧拱手说话之时,宋青书站在他身后流露出了颇为不屑的神情——卫璧自然看不见,但金花婆婆看得一清二楚,这口气自然咽不下去,便给了宋青书一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璧不知缘由,只看青书坐倒在地口吐鲜血,心里便给金花婆婆狠狠地记上了一笔。他当即去摸青书的脉门,过了片刻,才缓缓舒了口气说道:“青书,幸而你举掌抵挡了一二,只是气血稍有浮动,并无大碍。”说着便把宋青书从地上扶了起来。
宋青书缓缓摇头,淡笑说道:“我没什么事,只是未有防备,不料她骤而向我出手。”
卫璧颇有些恼怒,又有些后怕,语气不虞地说道:“这些人丝毫不讲道理,以后我等均当时时有所防备才是。”
宋青书点头应允,心想卫璧总算也有些长进了——虽然他舌灿莲花,但不是每个人都有空去听他讲话的。身在江湖,就要适应江湖人的行事方式。卫璧虽然武功高强,智力心机也有,但现代人的一些习惯总改不掉,还需多历练才是。
卫璧环顾四周,又说道:“我们且在此多休息个把时辰,待你平复气血后再走。”说着便从怀里摸出几张银钞走去递给瑟缩在一旁的酒馆主人,又找了几张未损坏的木凳,和青书一并坐了。
见此状况,宋青书便闭目行功,以消弭脏腑所受的震荡。如此伤势刚刚好能拖到剧情顺利了结,又不至于影响之后的参与和做小动作,青书心底十分满意。
可卫璧却觉得十分郁闷,青书受伤固然是原因之一,但所幸伤势无碍,卫璧也还不至于太自责。更重要的是,其实青书就算不受伤,卫璧也不打算去救纪晓芙了——很明显,金花婆婆都有这等水平的功夫,手握倚天剑的灭绝师太更是不用说了——卫璧就是再自大,也不至于想去给人送菜。
卫璧忽然觉得自己离天下第一的目标还十分遥远,不禁惆怅地叹了口气。然后微微歪着头看看闭目行功的青书,又觉得他的情路也是一样的漫漫,于是卫璧更加惆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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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蝴蝶谷内,金花婆婆飘然而去后,丁敏君、纪晓芙、贝锦仪三人见师父得胜,强敌避走,都是大为欣喜。丁敏君道:“师父,那老太婆可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居然敢跟你老人家动手,真是自讨苦吃。”灭绝师太正色道:“以后你们在江湖上行走,只要听到她的咳嗽声,赶快远而避之。”她刚才挥剑一击,虽然削断了对方拐杖,但出剑时还附着她修练三十年的“峨嵋九阳功”,这股神功撞到金花婆婆身上,却似落入汪洋大海一般,竟然无影无踪,只带动一下她的衣衫,却没使她倒退一步。这时思之,犹是心下凛然;又觉她内力修为固然深厚,然而臂力之健旺,宛若壮年,才更是难以理解。
灭绝师太眉头紧锁,出神半晌,才说道:“晓芙,你来!”眼角也没向她瞟一眼,径自走入茅舍。纪晓芙等三人跟了进去。杨不悔叫道:“娘!”也要跟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纪晓芙知道师父这次亲自下山,乃是前来清理门户,自己素日虽蒙她宠爱,但师父生性严峻,实不知要如何处分自己,便对女儿说道:“你在外边玩儿,别进来。”
张无忌心中有些不好的感觉,于是便悄悄绕到茅舍之后,缩身窗下,屏息偷听。但听屋中寂静无声,谁也没说话。过了半晌,灭绝师太道:“晓芙,你自己的事,自己说罢。”
纪晓芙知道今日面临重大关头,决不能稍有隐瞒,便细细说道:“师父,那一年咱们得知了天鹰教王盘山之会的讯息后,师父便命我们师兄妹十六人下山,分头打探金毛狮王谢逊的下落。弟子向西行到川西大树堡,在道上遇到一个身穿白衣的中年男子,约莫有四十来岁年纪。弟子走到哪里,他便跟到哪里。弟子初时不去理他,后来实在瞧不过眼,便出言斥责。那人说话疯疯颠颠,弟子忍耐不住,便出剑刺他。这人身上也没兵刃,武功却是绝高,三招两式,便将我手中长剑夺了过去。我心中惊慌,连忙逃走。那人也不追来。第二天早晨,我在店房中醒来,见我的长剑好端端地放在枕头边。我大吃一惊,出得客店时,只见那人又跟上我了。我想跟他动武是没用的了,只有向他好言求恳,说道大家非亲非故,素不相识,何况男女有别,你老是跟着我有何用意。我又说,我的武功虽不及你,但我们峨嵋派可不是好惹的。”
灭绝师太“嗯”了一声,似乎认为她说话得体。纪晓芙续道:“那人笑了笑,说:‘一个人的武功分了派别,便已自落了下乘。姑娘若是跟着我去,包你一新耳目,教你得知武学中别有天地。’”
灭绝师太性情孤僻,一生潜心武学,于世务殊为膈膜,听纪晓芙转述那人之言,说“一个人的武功分了派别,已自落了下乘”,又说“教你得知武学中别有天地”的几句话,不由得颇为神往,说道:“那你便跟他去瞧瞧,且看他到底有什么古怪本事。”纪晓芙脸上一红,道:“师父,他是个陌生男子,弟子怎能跟随他去。”
灭绝师太登时醒悟,说道:“啊,不错!你叫他快滚得远远的。”纪晓芙道:“弟子千方百计,躲避于他,可是始终摆脱不掉,终于为他所擒。唉,弟子不幸,遇上了这个前生的冤孽……”说到这里,声音越来越低。
灭绝师太问道:“后来怎样?”纪晓芙低声道:“弟子不能拒,失身于他。他监视我极严,教弟子求死不得。如此过了数月,忽有敌人上门找他,弟子便乘机逃了出来,不久发觉身已怀孕,不敢向师父说知,只得躲着偷偷生了这个孩子。”
灭绝师太道:“这全是实情了?”纪晓芙道:“弟子万死不敢欺骗师父。”灭绝师太沉吟片刻,道:“可怜的孩子。唉!这事原也不是你的过错。”丁敏君听师父言下之意,对纪师妹竟大是怜惜,不禁狠狠向纪晓芙瞪了一眼。
灭绝师太叹了一口气,又问道:“那你自己怎么打算?”纪晓芙垂泪道:“弟子由家严作主,本已许配于武当殷六爷为室,既是遭此变故,只求师父恩准弟子出家,削发为尼。”
灭绝师太摇头道:“那也不好。嗯,那个害了你的混蛋叫什么名字?”纪晓芙低头道:“他……他姓杨,单名一个逍字。”灭绝师太突然跳起身来,袍袖一拂,喀喇喇一响,一张饭桌给她击坍了半边。张无忌躲在屋外偷听,固是吓得大吃一惊,纪晓芙、丁敏君、贝锦仪三人也是脸色大变。
只听灭绝师太厉声道:“你说他叫杨逍?便是魔教的大魔头,号称‘光明左使者’的杨逍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纪晓芙道:“他……他……是明教中的,好像在教中也有些身分。”灭绝师太满脸怒容,说道:“甚么明教?那是伤天害理,无恶不作的魔教。他……他躲在哪里?是在昆仑山的光明顶么?我这就找他去。”
纪晓芙道:“他说,他们明教……”灭绝师太喝道:“魔教!”纪晓芙道:“是。他说,他们魔教的总坛,本来是在光明顶,但近年来他教中内部不和,他不便再住在光明顶,以免给人说他想当教主,因此改在昆仑山的‘坐忘峰’中隐居,不过只跟弟子一人说知,江湖上谁也不知。师父既然问起,弟子不敢不答。师父,这人……这人是本派的仇人么?”
灭绝师太道:“仇深似海!你大师伯孤鸿子,便是给这个大魔头杨逍活活气死的。”纪晓芙甚是惶恐,但不自禁的也隐隐感到骄傲,大师伯孤鸿子当年是名扬天下的高手,居然会给“他”活活气死。她想问其中详情,却不敢出口。
灭绝师太恨恨不已,喃喃自语道:“杨逍,杨逍……多年来我始终不知你的下落,今日总教你落在我手中……”突然间转过身来,说道:“好,你失身于他,回护彭和尚,得罪丁师姐,瞒骗师父,私养孩儿……这一切我全不计较,我差你去做一件事,大功告成之后,你回来峨嵋,我便将衣钵和倚天剑都传于你,立你为本派掌门的继承人。”这几句话只听得众人大为惊愕。丁敏君更是妒恨交迸,深怨师父不明是非,倒行逆施。
纪晓芙道:“师父但有所命,弟子自当尽心竭力,遵嘱奉行。至于承受恩师衣钵真传,弟子自知德行有亏,武功低微,不敢存此妄想。”灭绝师太道:“你随我来。”拉住纪晓芙手腕,翩然出了茅舍,直往谷左的山坡上奔去,到了一处极空旷的所在,这才停下。
张无忌远远望去,但见灭绝师太站立高处,向四周眺望,然后将纪晓芙拉到身边,轻轻在她耳旁说话,这才知她要说的话隐秘之极,不但生恐隔墙有耳,给人偷听了去,而且连丁敏君等两个徒儿也不许听到。
张无忌躲在茅屋之后,不敢现身,远远望见灭绝师太说了一些话,纪晓芙低头沉思,终于摇了摇头,神态极是坚决,显是不肯遵奉师父之命。只见灭绝师太举起左掌,便要击落,但手掌停在半空,却不击下,想是盼她最后终于回心转意。
张无忌一颗心怦怦乱跳,双眼一眨也不敢眨,凝视着纪晓芙。只见她突然双膝跪地,却坚决的摇了摇头。灭绝师太手起掌落,击中她的顶门。纪晓芙身子晃也不晃,一歪便跌倒在地,扭曲了几下,便即不动。
张无忌又是惊骇,又是悲痛,伏在屋后长草之中,不敢动弹。
便在此时,身后传来杨不悔格格两声娇笑,随后小女孩扑在张无忌背上,笑道:“捉到你啦,捉到你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原来杨不悔在田野间乱跑,瞧见张无忌伏在草中,还道是在跟她玩捉迷藏,就扑过来捉他。张无忌反手搂住她身子,一手掩住她嘴巴,在她耳边低声道:“别作声,别给恶人瞧见了。”杨不悔见他面色惨白,满脸惊骇之色,登时吓了一跳。
灭绝师太从高坡上急步而下,对丁敏君道:“去将她的孽种刺死,别留下祸根。”丁敏君见师父用重手击毙纪晓芙,虽然暗自欢喜,但也忍不住又骇又怕。听得师父吩咐,忙借了师妹贝锦仪的长剑,提在手中,来寻杨不悔。
张无忌抱着杨不悔,缩身长草之内,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丁敏君前前后后找了一遍,不见那小女孩的踪迹,待要细细搜寻,灭绝师太已骂了起来:“没用的东西,连个小孩儿也找不到。”
贝锦仪平时和纪晓芙颇为交好,眼见她惨死师父掌底,又要搜杀她遗下的孤女,心中不忍,说道:“我见那孩子似乎逃出谷外去了。”她知师父脾气急躁,若在谷外找寻不到,决不耐烦回头再找。虽然这个小女孩孤零零的留在世上,也未必能活,但总胜于亲眼见她被丁敏君一剑刺死。
灭绝师太道:“怎不早说?”狠狠地白了她一眼,当先追出谷去。丁敏君和贝锦仪也随后跟去。
卫璧和宋青书走到蝴蝶谷入口前不远处的大路时,便正好看到灭绝师太带着两个弟子风风火火地冲了出来,一脸煞气不掩。
卫璧装作只是偶然路过此地的一脸平淡样子,目不斜视,继续和青书说说笑笑。宋青书倒是不顾卫璧一直在拉他袖子,还毫不遮掩地往灭绝师太那边看去,还略带疑惑地说道:“哎?那不是峨眉灭绝前辈吗?”
卫璧全身都有些僵硬了,第一次下定决心要把他家青书这天真的性格给好好改改。这娃儿明明挺聪明的,学什么都快,说起名家警言,古代兵法也头头是道的,怎么总会在某些时候大脑里就偏偏缺了根弦呢?卫璧心中暗暗发愁,难道是给剧本的反向金手指给祸害了,一到剧情人物面前就抽风成草包了?这可真是个大麻烦。
灭绝师太往两人这边看了一眼,宋青书微笑着拱手说道:“晚辈武当宋青书见过峨眉灭绝前辈,我……”他话还没说完,灭绝师太就十分不耐烦地带着两个弟子风一般地走了,衣袂翩翩,瞥都懒得再瞥两人一下。
卫璧大松了一口气,想说些恼怒的话,可是看到青书一脸无辜迷茫不解的眼神,又什么重话都说不出来了,只得微微叹口气,拉着青书往入口那边去了。
宋青书一脸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任由卫璧拉着他走,心里却在微微叹气——小子,你还是太嫩了……你那么一脸平淡的样子,身体却紧张得都绷紧了,眼睛还不敢往那边看,明显是一副做了坏事的样子,人家本来不怀疑你的说不得都会被你吸引了注意力去。再者说了,峨眉灭绝师太名满天下,这么显眼的三个人走在路上,谁都会看上两眼的,不看才是真的心里有鬼。更别说宋青书身为武当弟子,怎么可能不认识灭绝师太?打招呼那是平常事,人家理不理是一回事。但要是宋青书不打招呼装作没看见,那事情才大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本来以卫璧的演技也不至于如此,可偏偏之前他被打击到了,知道自己不是灭绝师太的对手,不免想得多了些,自然也有些不淡定,心里有些乱,演技就大打折扣了。
那边厢杨不悔尚不知母亲已遭大祸,圆圆的大眼骨溜溜地转动,露出询问的神色。张无忌伏地听声,耳听得那三人越走越远,这才跳起身来,拉着杨不悔的手,奔向高坡。
杨不悔笑道:“无忌哥哥,恶人去了么?咱们到山上玩,是不是?”张无忌不答,拉着她直奔到纪晓芙跟前。杨不悔待到临近,才见母亲倒在地下,大吃一惊,挣扎下地,大叫:“娘,娘!”扑在母亲身上。
张无忌一探纪晓芙的呼吸,气息微弱已极,但见她头盖骨已被灭绝师太这一掌震成了碎片,便是胡青牛到来,也必已难救性命。
纪晓芙微微睁眼,见到张无忌和女儿,口唇略动,似要说话,却说不出半点声音,眼眶中两粒大大的泪珠滚了下来。
张无忌从怀中取出金针,在她“神庭”、“印堂”、“承泣”等穴上用力刺了几针,使她暂且感觉不到脑门剧痛。纪晓芙精神略振,低声道:“我求……求你……送她到她爹爹那里……我不肯……不肯害她爹爹……”左手伸到自己胸口,似乎要取什么物事,却突然头一偏,气绝而死。
杨不悔搂住母亲的尸身,只是大哭,不住口的叫:“娘,娘,你很痛么?你很痛么?”纪晓芙的身子渐渐冰冷,她却兀自问个不停。她不懂母亲为什么一动也不动,为什么不回答她的话。张无忌心中本已悲痛,再想起自己父母惨亡之时,自己也是这么伏尸号哭,便也忍不住泪如泉涌了。
两人哭了一阵,张无忌心想:“纪姑姑临死之时,求我将不悔妹子送到她爹爹那里。嗯,她爹爹名叫杨逍,是明教中的光明左使者,住在昆仑山的甚么坐忘峰中。我务必要将她送去。”他可不知昆仑山在极西数万里外,他两个孩子如何去得?
眼见纪晓芙断气时曾伸手到胸口去取什么东西,于是在她颈中一摸,见挂着一根丝绦,上面悬着一块黑黝黝的铁牌,牌上用金丝镶嵌着一个火焰之形。张无忌也不知那是什么东西,取了下来,便挂在杨不悔颈中。
便在这时,忽而一个声音响起:“无忌,这是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无忌顿时大骇,心下砰砰直跳,担心是灭绝师太复返,连声音都分辨不出来了——猛地转过头去,却见卫璧和宋青书正往这边走来。张无忌一怔之下,便是大喜过望——他毕竟只是个十四岁的孩子,此时本也心下慌乱,只不过为了不让杨不悔害怕,才兀自硬撑着。这时见了值得依靠的兄长,顿时有了主心骨一般,两眼泛光。
卫璧被张无忌这泛光的双眼看得浑身发毛,连忙询问他详细情况,张无忌这才把两人走后蝴蝶谷的种种情状道出,大体上与剧情并无二致,但人的心思有变,看问题的角度自然也不大一样了。
听着张无忌喃喃地问道:“卫大哥,有些时候,说谎也比说真话好是不是?”张无忌本是聪明至极的人,但他自幼生活在冰火岛,岛上都是他至亲至爱的人,没有什么人会害他骗他欺他,即使殷素素告诉他人心险恶,他也不会真的明白那险恶的人心是如何的可怖。
而当张无忌回归中土,遇到的种种事,无一不让他慢慢知晓了人性的复杂多变,和人心的诡异莫测。
张无忌想到当时他与金花婆婆本是相谈甚欢,他还以为那个老婆婆也有慈祥的一面。但他一说自己是张翠山的儿子,金花婆婆立时就变了脸来逼迫于他。而纪晓芙又何尝不是如此?若她说几句谎话,将罪责全数推脱出去,再假称愿意去害杨不悔的爹爹,岂不也能保得一命?
张无忌又想起他爹张翠山说过的,男子汉要立身持正,决不能说些假话谎话骗人……可娘临死前又说,要当心被漂亮的女人骗……
张无忌只觉得他的人生观念在碰撞颠覆,大脑里面都乱成了一团。
卫璧看张无忌越说声音越低,眼里既迷茫困惑,又有拨开一切迷雾的决心,忽而心下就有些感慨……张无忌啊张无忌,若是你能对这世道人心更了解一些,你这一生又何至于被人欺骗到底?最终连到手的皇位都丢了,只在冰火岛终老……
宋青书一直在一旁默默看着,及至此时看到卫璧带着些感慨怜悯的眼神想要开口开解一二时,心里大觉不妙,连忙抢先一步,义正言辞地说道:“张师弟,你怎么能这样想?吾辈恪守侠义正道,说一是一,你再不可多作它想,免得坏了我武当声誉,又如何对得起故去的张五叔?”
张无忌一怔,眼中的那些困惑又慢慢地归于了混沌——事实上他也不知道刚刚他怎么会有那种想法,有那种撕破一切善良的表象,直面内心的勇气——其实他不会知道,这正是一个人蜕变的机遇。可惜一瞬间被宋青书给打破了,张无忌又再度成为了原来那个性格框架内的张无忌,再难生出打破自身桎梏的勇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命运如斯,人力可能奈何?
宋青书看张无忌回过神来,重新开始和卫璧讨论起将杨不悔送到昆仑的种种计划后,微不可闻地松了口气,半眯着眼,将眼底的那一丝锐利的光芒尽数掩去——卫璧啊卫璧,你还是太心软了……这是想改变张无忌的性格,点醒他吗?你可知,若张无忌真的开了窍,哪里还有你的立身之地……
其实那边淡然笑着和张无忌搭话的卫璧,也是出了一身冷汗——正因为他十分清楚张无忌的这一生,那些故去的遗憾,也曾经令还是个少年的他叹息不已。因而在刚刚的那一瞬间,卫璧竟是不由自主地想去开解张无忌……
幸而青书及时出声打断了自己……卫璧暗暗想着,心道以后可不能这么控制不住自己了……张无忌就是他卫璧登极的最大阻碍,这一点怎么能忘?
卫璧暗暗提醒自己,复又觉得青书实在是他的福星,虽然说出来的话义正言辞地让卫璧想要发笑,却又刚好戳中了张无忌的底线,将他的思维拉了回来……可真是,这难道是叫傻人有傻福吗……
殊不知宋青书正在想着,卫璧你个傻货,要不是有我在,你可就真是惨了……
张无忌和卫璧商议了片刻后,卫璧就到胡青牛的茅舍中取来一柄铁铲,挖了个坑将纪晓芙的尸身埋了。这时杨不悔已哭得筋疲力尽,沉沉睡去。
事不宜迟,卫璧抱起沉睡的杨不悔,和宋青书以及张无忌立时离蝴蝶谷而去了。
至此山高水远,再回昆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四人离开蝴蝶谷时,天已向晚。于是几人便走往最近的城镇,进客栈里要了几间客房,打算休憩一晚再行上路。
这夜卫璧正要熄灯就寝,忽而门响,打开门来,竟是宋青书站在门口。卫璧稍稍一怔,随即侧身让开门同时说道:“青书,这么晚了还有何事?”
宋青书走进门来坐在桌旁,微微皱眉说道:“大哥……真要送那女孩子去寻她生父?”
卫璧坦然说道:“这是自然,这难道不是应行之事吗?”这般说着,心下却微微有些不虞,觉得宋青书这样问,实在有些不近人情。
宋青书看卫璧脸色微沉,便语带为难之意地说道:“助人父女团聚固然是我辈侠义中人当行之事,可那女孩子的父亲乃是明教光明左使杨逍……”
卫璧微叹口气说道:“难道明教中人就没有父女妻儿了吗?”脸色也有些微沉。
宋青书看卫璧有些生气,连忙手足无措地解释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那峨眉纪晓芙女侠本是我殷六叔的未婚妻啊……这……况且我和无忌毕竟是武当弟子,此行昆仑当往西行万里,来去怕要年余,要如何与武当长辈们分说此事呢?”
卫璧恍然,也知道青书的犹豫很应当,总不可能不和家中长辈说一声就走吧。原著中张无忌是无法联络武当派,致使张三丰和武当诸侠为他忧心数年,还一度以为他已然身故。而宋青书却已成人,属于在外历练的弟子,还是首席弟子,自然能和派中人联系,也断没有不交代一声的道理。
可这个交代也很有些麻烦,该怎么说?说纪晓芙和魔教中人未婚生女?这分明是给殷梨亭戴了绿帽子,结果宋青书和张无忌这两个武当弟子还好心地把那私生女送去万里之外的昆仑寻父……这件事要是传讯回武当,可就不是一句两句话说得明白的了。说不定还要扯上正邪分歧,节外生枝,弄得复杂无比了。
卫璧这样想着,心中的不虞也没了,看青书小心翼翼地偏着头看他,便微微笑了笑,语带安抚之意地问道:“是我太急躁了,不该误会你,那青书觉得此事应当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想着明日着人传信给武当,就说我和张师弟偶遇孤女送她往西边寻父顺便历练就好了,这信中语焉不详,未提及女孩父母是谁……便也,便也算不上欺瞒长辈吧。”脸上虽带了点儿为难之色,但青书还是颇为知晓变通地说着。
卫璧淡笑着说道:“如此甚好,也免得长辈多做担忧。”他本来还担心青书会实话实说,不过现在看来他是想太多了,青书又不是小孩子,自然分得清楚轻重缓急。
宋青书微微迟疑片刻,又问道:“之前我听你和无忌略微提过,似是要教他内功抵御寒毒?”
卫璧顿了顿,心思却是活泛开来了。他之前确实没怎么把九阳神功的事告知宋青书,只是略微带过而已,此时这么一想,就觉得既然要教张无忌九阳神功,那自然得让武当知道,顺便卖这个好处了。更重要的是,既然张无忌能练九阳神功,那青书自然也可以。
经过之前一事,卫璧对张无忌又有了几分防备之意,虽说为保他性命必须要让他练九阳神功,可心底总有几分不确定。然而卫璧已经知道自己喜欢宋青书了,他又不觉得自己的追求会失败,那便是说青书就算是他卫璧的人了,教给自己人增强己方实力,那自然是好事。更重要的是,宋青书的资质也不用担心,要按着剧情的走向,宋青书最后还练了九阴真经和降龙十八掌呢。
一想到九阴真经是周芷若让宋青书练的,卫璧心里一阵膈应的慌,当下拍板决定,就练九阳神功好了,什么九阴真经和周芷若都一边儿去吧。
当下卫璧便将这事说了,宋青书一脸惊愕,喃喃说道:“九阳神功?据我太师父说已消弭于世再难一见,大哥你竟然会?”
卫璧微微颔首,只说是偶然得遇先人遗迹故而习得。这般说着,他也在暗自观察宋青书的神色。事实上卫璧此时心里矛盾得很,因为他忽然想起原著里张无忌学了九阳神功和乾坤大挪移后宋青书对他又妒又恨——若是这学成神功的人换成了他卫璧,宋青书又会如何?
要说卫璧是在霎时间看上了宋青书的,那也未免太过肤浅。卫璧之所以对宋青书产生了异样的情感,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在于他发现自己和宋青书相处时十分融洽和谐,不知不觉地就打破了卫璧在这个世界上和任何其他人相处时的隔膜——他总有一种感觉,仿佛宋青书才是这世上唯一活生生在他眼前的人,而非是和别人一样,只是故事里的人物。这其实只是一种潜藏的感觉,卫璧想了很久,最终觉得这大概就是缘分——却不知他这种感觉是何等敏锐。
宋青书有才有貌,与卫璧相谈投契,相处融洽,时而又有些小迷糊和小性子,私下里其实还挺腼腆——越是和宋青书相处,卫璧就越是觉得他们很合适,那些朦朦胧胧的情感抽茧剥丝一般慢慢展现出来,就渐渐地溢满了整颗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抵上越在乎一个人,就越担心那人会令自己失望。所以卫璧实在不希望会在宋青书眼中看到嫉妒、贪婪的情绪——因为宋青书对张无忌不善,卫璧心下已经帮他找了无数理由,比如为武当派着想,又比如初恋情人被抢之类的,回避了宋青书性格上的重大缺陷。但要是宋青书也会嫉妒卫璧的话,那就是卫璧再怎么欺骗自己也没用了。
幸而,宋青书只是眼神一亮,略带兴奋地说道:“是吗?那可真是太好了,大哥你真有福气!太师父说过,武学传承至今,不知有多少绝学失传于世,也不知有多少名家埋骨于荒山之中,典籍失传破损,或是掩于杂草兽穴之中……如不能为后人所得,实是万分可惜……”
卫璧看着宋青书真挚的欣喜之意,心里的忐忑和闷气就全飞走了,也隐隐自得地想到——也是,张无忌怎么能和我比呢……
心结既解,卫璧第二天就直接将九阳神功的心诀告诉了宋青书和张无忌两人,这武当九阳功本就和九阳神功一脉相承,故而宋青书和张无忌都很快记下,在路上便开始练了。张无忌也将胡青牛给他的医术精华拿出来和卫璧共同参详,一众人等都是其乐融融。杨不悔也接受了张无忌告诉她的“娘亲飞到天上去了,找到爹爹就飞下来”这种解释,很快就放下了心结,乖乖地跟着几个哥哥去找爹爹了。
宋青书对于这意料中的额外收获自然是笑纳了,虽说等他练成九阳神功也不知是哪年哪月了,但艺多不压身,何况在这个武侠世界里,实力还是很重要的。而对于卫璧这种大方的行为宋青书也挺满意的,总之两人都绑定了,要是卫璧是个小气吧啦的吝啬鬼,那可难受了。
四人一路往昆仑而去,出了镇子后顺着山路走了一段,行到中午时分,杨不悔突然尖声大叫,指着路边一株大树。三人一看,只见树上飘飘荡荡的挂着两个干尸,张无忌大骇,险些被吓得转头狂奔。总算卫璧拉住了他,又轻声安慰被吓得哭起来的杨不悔。
宋青书抬头细看那两个干尸,也吃了一惊,脱口而出叫道:“胡青牛!”原来挂在树上的一个干尸这时被风吹得回过头来,却是胡青牛。另一个干尸长发披背,是个女尸,瞧她服色,正是胡青牛的妻子王难姑。
众人都定下神来,再查看了一番,只见两尸脸颊上金光灿然,各自嵌上一朵小小的金花,不禁心下恍然:“原来他们还是没能逃出金花婆婆的毒手。”只见山涧中一辆骡车摔得破烂不堪,一头骡子淹死在涧水之中,正是当日他们坐的那辆。
张无忌见此惨况,怔怔的流下泪来。卫璧解开绳索,将胡青牛夫妇的尸身从大树上放了下来,不经意间从王难姑的尸身上摸出一本书来,不动声色地放进怀里。宋青书假作什么也不知道,故意侧走一步挡住张无忌和杨不悔两人的视线,却也不看卫璧,只低声说了几句安慰的话。
卫璧余光见此情形,还当是宋青书挡着两个小的不让他们直视尸体,心里既庆幸,又觉得青书总能在不经意之间帮到他的忙,可真是天赐的福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那本书正是“王难姑毒经”,卫璧不愿与张无忌分享,也算是留了一手。
而后几人为胡青牛夫妇堆了一坟,各自拜了几拜,便再度上路了。
及至凤阳府境内,四人走进一个镇子,市镇中家家户户都是空屋,竟连一个人影也无,所幸他们之前准备了不少干粮,此时也不挑剔,只随便找个地方坐着吃了,喝上几口水便继续赶路。出了镇子后,但见沿途稻田尽皆龟裂,田中长满了荆棘败草,一片荒凉。走了一会,更是见路边卧着几具尸体,肚腹干瘪,双颊深陷,一见便知是饿死了的。越走这类饿殍越多。
行到傍晚,到了一处树林,只见林中有白烟袅袅升起。张无忌以为遇着了人烟,实是高兴,只因这一路上都太过恐怖,卫璧和宋青书的脸色也不怎么好,杨不悔一直很害怕,气氛很压抑。
然而宋青书不动声色,卫璧倒是暗暗警戒了起来。几人继续前行,只见两个衣衫褴褛的汉子围着一锅热气腾腾的沸汤,正在锅底添柴加火。两个汉子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见到四个衣着光鲜细皮嫩肉的公子小姐向他们走近,眼中都冒出了绿油油的光来。
杨不悔骇然地把头埋在了张无忌怀里,张无忌也被那眼神看得发毛,不禁后退了两步。
卫璧对这两个村汉用一副想吃人的眼神望着宋青书表示极度的不爽——即使此“吃”非彼“吃”,那也还是很不爽。
既然不爽那也不用忍,卫璧微微眯眼,冷声说道:“两位这是意欲何为?”
那两个村汉才不和他们咬文嚼字,直接就拿着尖刀扑将上来,嘴里还嗷嗷叫着:“有肉吃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些个饿了不知多少天的寻常村汉又如何能接近青书几人?尚在几步开外时,卫璧便冷哼一声,也不拔剑,直接套着剑鞘就将两人拍飞出去,倒在一边哼哼唧唧的。
张无忌走到锅边,探头到锅中一看,只见锅中上下翻滚,是些青草树皮,其中还夹杂着几块煮得快泛了黑的骨头——细细一瞧,竟像是人手的样子——张无忌大骇着退后几步说道:“你们竟然吃人!也不怕伤天害理?”
卫璧面沉如水,握着剑柄的手上都浮起了青筋,紧紧抿着唇,眼中漆黑一片。
宋青书心知卫璧这是真的难过了,其实他自己又何尝不难受?尽管他们两人都只把这世界当作一个故事,算计人命、见死不救甚至是心狠手辣的事也都做了,但这时心里的沉重感却并不是矫情。因为一旦撇开那些江湖门派,侠客义士,传奇英雄,这里仍旧是华夏神州,而这些麻木失魂,饥饿将死,易子而食的人,也都是黄皮肤黑眼睛,和他们血脉相连的炎黄子孙。这是一个民族的悲哀,是历史的现实,并不是所谓的不同时空就可以阻隔的。
在真实的历史上,事实亦是一般的残酷。有元一朝,人分四等,即蒙古人、色目人、汉人、南人。其中第三等汉人,指淮河以北原金朝境内的汉、契丹、女真等族以及较晚被蒙古征服的、四川、云南人,东北的高丽人也是汉人。而第四等南人,则指最后被元朝征服的原南宋境内各族。元法规定,杀蒙古人的偿命,杀色目人的罚八十两银币,而杀死一个汉人,只要缴一头毛驴的价钱就可以了。至于南人,奴隶而已,地位还比不上牲畜,每天都不知道要死多少个。
也许直到此时此刻,卫璧才终于明白,所谓的得天下不仅仅是为了个人的享乐和成就感。无论这世界是真实也好虚假也罢,至少他在这里,便不愿意目睹这样的惨况,只要他还活着一日,便想创下一个太平盛世——如此即使他死后这世界消失无踪或是读档重来,至少他曾尽力而为,没有麻木不仁,便已无愧于心了。
那倒在地上的两人听到张无忌的喝问,依旧是麻木的模样,其中一人满不在乎地说道:“老子都有三个月没吃一粒米了,不吃人,还能吃牛吃羊么?”
宋青书一脸愤怒地开口说道:“还和这种人多说什么,他们根本不配做人,杀了便是。”
卫璧却摆了摆手,微有些无精打采地说道:“算了,无益与他们计较,我们走吧。”
四人正待离开,却又有人声传来,张无忌往路那边看去,说道:“是简大爷、薛大爷。”进林来的共是五人,一个是崆峒派的简捷,另外是华山派的薛公远和他们的两个同门,这四个人都是张无忌给治好了的。最后是个二十岁上下的青年汉子,貌相威壮,额头奇阔,张无忌却未见过。简捷哼了一声,道:“张兄弟,你也在这里?这两人怎么了?”说着手指倒在地下的两名汉子,却只略略瞥了站在一旁的卫璧和宋青书一眼,大概将两人当成了没什么用的小白脸。
张无忌气愤地把事情简单说了,最后道:“连活人也敢吃,那不是无法无天了么?”简捷横眼瞧着杨不悔,突然嘴角边滴下馋涎,伸舌头在嘴唇上下舐了舐,自言自语道:“他妈的,五日五夜没一粒米下肚,尽啃些树皮草根……嗯,细皮白肉,肥肥嫩嫩的……”张无忌见他眼中射出饥火,像是头饿狼一般,咧开了嘴,牙齿闪闪发亮,神情甚是可怖,忙将杨不悔搂在怀里,怒瞪着简捷。
宋青书冷笑一声说道:“阁下也想试试人肉的滋味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简捷看了看宋青书,见他手执佩剑,气度轩昂,心里也有些顾忌。但他终究被饥饿烧尽了人性,激起了魔性,什么都不管不顾了,便斜睨了一眼,撇嘴说道:“小白脸,站在一边别多管闲事,否则连你一起吃。”
张无忌忍无可忍,大喝道:“你们竟然恩将仇报?若非我出手相救,你们四人的奇伤怪病能治得好么?”
薛公远笑道:“张少爷,我们受伤之后丑态百出,都让你瞧在眼里啦,传将出去,大伙儿在江湖上也不好做人。今儿我们实在饿得慌了,没几口鲜肉下肚,性命也是活不成,你救人救到底,送佛送上天,再救我们一救罢。”简捷恶狠狠的狰狞可怕,倒也罢了,这薛公远笑嘻嘻的阴险狠毒模样,张无忌瞧着尤其觉得寒心,然而他还未说话,一旁的卫璧便冷声说道:“既然你们的命都是无忌给的,现在我便替他收回来。”
话音未落,剑已出鞘。霎时间剑光四溢,崆峒派的简捷和华山派的三人连忙出手抵挡,五人立时战在一处。
甚是奇怪的是,那与四人同来的另一个青年汉子却只是站在后方,还一脸厌恨地看着简捷四人。
转眼间卫璧已杀了一人,宋青书亦出剑相助,很快四人就都被毙于剑下了。而那之前倒在一旁的两个村汉,见此杀人一幕竟丝毫不害怕,反倒眼冒绿光地看着地上的几具新鲜的尸体,口水都快流了出来。宋青书双眼一眯,直接走上前去一剑一个了结完事,淡淡地说道:“这样的家伙,活着还不如死了。”口中不称他们为人,便是早已不把他们当人看了。
麻木如斯,苟活何益?
卫璧默认地微微颔首,然后便看向剩下的那个青年汉子,还未说话,忽见东首火把照耀,有六七人手执兵器,快步奔来。当头一人大声喝道:“徐兄弟!”
那青年骤而回头,神情中倒是有几分感动,大声回道:“几位兄弟,我没事!”
那六七人冲到近前,看卫璧和宋青书手上佩剑还在滴血,纷纷怒喝道:“这便是那吃人的恶贼吗?”
那姓徐的青年连忙摆手解释道:“不是不是,恶贼都已死了,是这两位侠士杀的。”
这下那些人才安静下来,徐姓青年拱手说道:“我与他们并非一路,而是这凤阳本地人,被他们强行拉着要一路同行,却分明是不怀好意。若非几位,怕是早被他们给煮了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璧微微颔首,剑收回鞘,淡笑说道:“这赤地千里,也总有良心未泯之人。”
徐姓青年正色说道:“那是自然,以人肉为食,比禽兽还不如。”说着指向后来的六人,向卫璧和宋青书他们介绍道:“这几个都是我的好朋友——”一个方面大耳的姓汤名和;一个英气勃勃的姓邓名愈;一个黑脸长身的姓花名云;两个白净面皮的亲兄弟,兄长吴良,兄弟吴祯。最后是个和尚,相貌十分丑陋,下巴向前挑出,犹如一柄铁铲相似,脸上凹凹凸凸甚多瘢痕黑痣,双目深陷,炯炯有神。徐达道:“这位是朱元璋大哥,眼下在皇觉寺出家。”花云笑道:“他做的是风流快活和尚,不爱念经拜佛,整日便喝酒吃肉。”
宋青书笑了笑,从后面走上前来,朗声说道:“那有什么,吃素的也未必就是什么好和尚。”
卫璧也豪爽地说道:“今日得见这么多豪杰之辈,真是幸运,在下卫璧,这位是我的好兄弟宋青书,那是青书的师弟张无忌,咱们这是带着这个小妹妹西去寻亲。”
大家互相交谈几句,很快便熟稔了起来。
杨不悔见了朱元璋的丑相,心中害怕,躲在张无忌背后不敢看他。朱元璋笑道:“和尚虽然吃肉,却不吃人,小妹妹不用害怕。”
汤和道:“咱们弄了锅牛肉煮来吃,就在皇觉寺里,这时候也该熟了。”
花云道:“大家一起去吧。”说着也不见外,直接将杨不悔负在背上,大踏步便走。这干人豪爽快活,张无忌也觉得很舒畅,跟上便走。
卫璧和宋青书也是笑得一脸欢畅的样子,和几人插科打诨聊得不亦乐乎,但心里在想些什么,那可真是没人知道了。
走了四五里路,来到一座庙宇前。走进大殿,便闻到一阵烧肉的香气。吴良叫道:“熟啦,熟啦!”徐达说道:“几位兄弟,你们先歇歇,我们去端牛肉出来。”
卫璧直接就盘腿坐在杂草上,朗然说道:“好极了,有牛肉吃,可真是难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青书和张无忌也坐了下来,杨不悔从花云背上下来,便又缠着张无忌不放了。
大家乐呵呵的,牛肉很快就端了上来,这些江湖中人也没什么讲究做作,伸手便抓来吃,卫璧直赞味道好。
正吃喝间,忽然门外脚步声响,跟着有人敲门。汤和跳起身来,叫道:“啊也!张员外家中寻牛来啦!”只听得庙门被人一把推开,步进来两个挺胸凸肚的豪仆。一人叫道:“好啊!员外家的大牯牛,果然是你们偷吃了!”说着一把揪住朱元璋。另一人道:“你这贱和尚,今儿贼赃俱在,还逃到哪里去?明儿送你到府里,一顿板子打死你。”
朱元璋笑道:“当真胡说八道,你怎敢胡赖我们偷了员外的牯牛?出家人吃素念佛,你赖我吃肉,这不罪过么?”那豪仆指着盘钵中的牛肉,喝道:“这还不是牛肉?”朱元璋使个眼色,笑嘻嘻的道:“谁说是牛肉?”吴良、吴祯兄弟走到两名豪仆身后,一声吆喝,抓住两人手臂。朱元璋从腰间拔出一柄匕首,笑道:“两位大哥,实不相瞒,我们吃的不是牛肉,乃是人肉。今日既给你们见到,只好吃了两位灭口,以免泄漏。”嗤的一声,将一名豪仆胸口衣服划破,刀尖带得他胸膛上现出一条血痕。那豪仆大惊,连叫:“饶……饶命……”朱元璋抓起一把牛肉,分别塞在二人口中,喝道:“吞下去!”两人嚼也不敢嚼,便吞了下肚。朱元璋又走到厨下,抓了一大把牛毛,分别塞在二人口中,喝道:“快吞下!”
二人只得苦着脸又吞下了。朱元璋笑道:“你若去跟员外说我偷了他的牯牛,咱们便破肚开膛对质,瞧是谁吃了牛肉,连牛毛也没拔干净。”翻转刀子,用刀背在那人肚腹上一拖。那人只觉冷冰冰的刀子在肚子上划过,吓得尖声大叫。吴氏兄弟哈哈大笑,抬脚在两人屁股上用力一脚,踢得两人直滚出殿外。
众人放怀大吃,笑骂两名豪仆自讨苦吃,平日仗着张员外的势头,欺压乡人,这一次害怕剖肚对质,决计不敢向员外说众人偷牛之事。
张无忌在一边看得又是好笑,又是佩服,心道:“这姓朱的和尚容貌虽然难看,行事却干净爽快,制得人半点动弹不得,手段好生厉害。”
卫璧也和一众人等一同笑骂,边吃边笑,还捧着肚子,似是笑得肚子都疼了,徐达他们都转过来笑他,真是好不热闹。
宋青书嘴边挂着笑,低头去撕牛肉来吃。除了他之外,没人注意到卫璧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
此一时穷寇草莽,彼一时天子重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众人等边吃牛肉边聊,大感投缘。聊到酣处,邓愈叹道:“咱们汉人受胡奴欺压,受了一辈子的肮脏气,今日弄到连苦饭也没一口吃,这样的日子,如何再过得下去?”花云拍腿叫道:“眼见凤阳府已死了一半百姓,我看天下到处都是一般,与其眼睁睁的饿死,不如跟鞑子拚一拚。”
徐达朗声说道:“今日人命贱于猪狗,便连我们也险些成了旁人肚中之物。普天之下,不知有多少良民百姓成为牛羊?男子汉大丈夫不能救人于水火之中,活着也是枉然。”汤和也道:“不错。咱们今日运气好,偷到一条牯牛宰来吃了,明日未必再偷得到。天下的好汉子大多衣食不周,难道叫英雄豪杰都去作贼?”
卫璧冷笑一声说道:“元蒙朝廷才是窃国之贼!窃我汉家江山,凌虐我汉家儿女,就是一群草原上的狼,根本不把咱们当同类看,只把我们当肉猪!”
各人大声附和,越说越气愤,纷纷叫嚷,破口大骂鞑子害人。朱元璋道:“咱们在这儿千贼万贼的乱骂,又骂得掉鞑子一根毛么?是有骨气的汉子,便杀鞑子去!”
汤和、邓愈、花云、吴氏兄弟等齐声叫了起来:“去,去!”
徐达道:“朱大哥,你这劳什子的和尚也不用当啦。你年纪最大,大伙都听你的话。”
朱元璋也不推辞,说道:“今后咱们同生同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众人一齐呼喝,拔刀砍桌,豪气干云。
卫璧眼中有厉光一现,宋青书立时站起来拱手说道:“诸位都是大英雄大豪杰,待得我们送小妹妹找着了她爹,便也来和你们一起杀鞑子!”说着看向卫璧,一脸激昂地问道:“大哥,你说好不好?”
徐达道:“好!真是好极啦!有你们两位加入,咱们非把鞑子杀回老家不可!”
卫璧也立时一脸豪迈热血地说道:“说得好!咱们今日就此约定,至多数月,我们便能回返,与各位一起杀鞑子!”说着与众人击掌为盟,大家都被这豪情壮志给激得热血沸腾。
杨不悔瞧着众人,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暗自害怕。张无忌却想:“太师父一再叮嘱,叫我决不可和魔教中人结交。可是常遇春大哥和这位徐大哥都是魔教中人,比之简捷、薛公远这些名门正派的弟子,为人却好上万倍了。卫璧卫大哥也从不以正邪为意,便是宋师兄,不也要和他们一起杀鞑子?”他对张三丰向来敬服之极,然从自身的经历而言,却觉太师父对魔教中人不免心存偏见,却不知原来张三丰也不在意这些,只是张翠山可谓是由于娶了殷素素才不得不自刎的,张三丰难免有所迁怒,更怕张无忌重蹈覆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朱元璋大声说道:“好汉子说做便做,这会儿吃得饱饱的,正好行事。张员外家今日宴请鞑子官兵,咱们先去揪来杀了。”花云道:“妙极!”也提刀站了起来。
卫璧朗声说道:“我便在此祝愿各位马到功成,今日憾然别过,来日咱们必能并肩作战!”
一众人等都纷纷和卫璧宋青书他们作别,提着刀就出了庙门。张无忌心下也被鼓动,想着到时候将不悔妹妹带给她爹,便也和卫大哥宋师兄一起来杀鞑子。
四人再次上路,终于到了首府重镇,便买了一辆大马车,准备了干粮和食水,驾马直往昆仑而去,亦不用受旅途之苦。
当日卫璧看到朱元璋,心下实在难掩杀意。张无忌也就罢了,纵天资再高,只要性格依旧,便也没有争权之祸。然而朱元璋此人却是实打实的明□□,城府何等厉害?卫璧自然不能放任他坐大。
当然,卫璧也不可能当场杀朱元璋,最多是夜晚潜回去下暗手解决了他。但是宋青书“误打误撞”的豪言壮语却提醒了卫璧——这时暗杀朱元璋,实在是没什么意义。
元末起义盛行,朱元璋这部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没有朱元璋也会有李元璋、陈元璋,更别说历史上本来就存在的那些一方豪强了。卫璧这样执着于朱元璋,也无非是因为他是未来的明□□罢了。
可是现在杀了朱元璋便能一了百了了?那可真是大笑话。有朱元璋在,至少卫璧还能按照历史推断便宜行事,在朱元璋成大事之前干掉他取而代之。可要是朱元璋死了,谁知道会掀起怎样的风暴?万一给蝴蝶出三国争霸,战国七雄来,卫璧哭都不知道要到哪里去哭了。
卫璧感慨地想到,宋青书“不经意间”提出的加入其中,一同杀鞑子的计划实在是当下最正确的选择了。
一来朱元璋身边的这群人,可真是各有才华,也只有加入他们,才能收服这些人的心。否则到时候朱元璋“暴毙”了,这些家伙不愿意听卫璧的话怎么办?全部杀掉也未免太浪费人才了。
二来从一开始就和起义军建立良好的关系,甚至积累足够的人望,等到剧情开始后卫璧再来一次光明顶力抗六大派挽救明教的壮举,这当教主不就更稳妥了吗?起义军不服的事也就可以一定程度上避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更重要的是,卫璧得到了人望,不也是分薄了朱元璋的人望吗?这种一举无数得的好事,当然不能错过。而且按照倚天屠龙记的发展,朱元璋会成为明教凤阳分舵的舵主,可到时候他卫璧已经是教主了,他又不是张无忌那种心软的,收拾个把分舵主,还不是手到擒来?暗算或是直接让人在战场上英勇就义都不是什么难事。
卫璧定下心来,越发觉得青书实在是他的福星,他们两人绝对是天赐良缘。
宋青书才没觉得自己是什么福星呢,至于天赐良缘?要是宋青书知道卫璧的想法,肯定立时把他打成猪头。他只觉得卫璧这家伙反应还算比较快,真是孺子可教。
但宋青书更需要想的是,要怎么安排张无忌呢?带着张无忌一起去参加义军那是绝对不行的,这不是给卫璧培养对手吗?张无忌身负剧情金手指,这要是和卫璧站在一起,卫璧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然而要是宋青书提出把张无忌先送回武当派,人家张无忌可不一定同意啊,之前宋青书就看出张无忌的跃跃欲试之意,这下可有点儿难办了。
于是一路上众人天南地北地聊着笑着,卫璧在畅想美好未来,宋青书在想法子谋算张无忌,氛围十分和谐。
事实上经过这一路同行的相处,张无忌和宋青书的关系也长进不少,至少称呼上都变成了“无忌师弟”和“青书师兄”了,时不时也能聊得比较愉快。然而卫璧却真的很想捂脸——之前宋青书和张无忌关系冷淡,他还想过要调和一下;可现在看两人聊得热络了,他又十分不爽地打翻了醋罐子……于是这气氛依旧,十分和谐。
就这样,一路上也没再遇到什么大事,一行人已至西域。
昆仑山脉绵延千里,不知有多少山峰,那坐忘峰更是不知坐落何处。然而总算卫璧本就是在这昆仑山脉长大,朱武连环庄也在这附近颇有些势力声望,要找一座坐忘峰倒也算不上无处下手。
张无忌听得卫璧将朱武连环庄中种种娓娓道来,不禁疑惑地问道:“卫大哥,既然咱们都到了昆仑了,为何你不回庄去见见亲朋呢?”宋青书也是一脸疑惑地看着卫璧。
卫璧沉吟片刻,苦笑说道:“唉,虽说子不言父过,但我师父他老人家……总之我这等不拘正邪,遍游天下的想法,他是大大的不赞成。更别说我与明教中人兄弟相称之事,若让他老人家得知,我非要脱层皮不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青书愕然一愣,肩膀就抖了起来。张无忌向来觉得这位卫璧卫大哥沉稳老练,不想他会这样说,一时忍不住就大笑了起来,杨不悔虽然不是很懂,也咯咯地笑了。
卫璧看看笑成一团的三人,无奈地摸摸鼻子说道:“所以我不但不能回去,还不能让他们知道我回来了,只离开的时候留封书信就好了……不然别说是去杀鞑子了,怕是……又要被缠得不行了……”这话说得声音渐低,含含糊糊的,卫璧还特地瞄了宋青书一眼。
“咦?”青书笑眯眯地问道:“什么被缠得不行?难道是大哥家里早有了美娇娘,却没告诉我们?”
“什么?哪有!”卫璧当即义正言辞地反驳道:“绝对没有!”
“哎?没有就没有,那么激动干嘛……”青书笑盈盈地说着,很快就把话题引到昆仑的人文风光上面,和张无忌边看边聊去了。
卫璧面色有些发窘,闷闷地跟在几人后面。他心里想着,青书这么面色如常地拿美娇娘一事来开玩笑,分明是心里对他半点儿别的想法都没有……卫璧总算有自知之明了一次。
其实说实在的,从前卫璧和朱九真武青婴两女的关系还真是挺不错的,一来那时候他还怀揣着后宫的美梦,二来也要从两女那里挖功夫,自然时不时对她们说些新奇的笑话,或是采采鲜花,买些小礼物送给二女。就算是他外出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也经常着人带礼物回朱武连环庄,或是写信之类的。只不过后来卫璧发现自己是弯的,就纯粹只把两个女孩子当作普通朋友,再不作他想了。
宋青书才不知道卫璧脑海里弯弯绕的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只是觉得卫璧刚刚的反应有点儿过大罢了——心里却是在想着,哼,不就是雪岭双姝朱九真和武青婴吗?难道还怕我抢他的女人不成?宋青书眼珠子转了两圈,想来以他宋青书这种毫无女人缘的命格,卫璧也不至于是担心那个吧……于是青书觉得卫璧也有可能是担心将来他泡萝莉妹妹敏敏啊芷若之类的时候被青书一不小心给说漏嘴了坏了他的好事,所以才遮遮掩掩的……
总之无论各人心里都有怎样的想法,一行人在昆仑山脚休息了几日,打听到坐忘峰的大概方位后,便准备好必备用品,一同入山去了。
只是不知道,入昆仑的时候是四人同往,回来的时候,又会剩下几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昆仑山脉占地极广,四人虽然知道了坐忘峰的大体方向,但也还是在山中转了近二十日,弄得昏头转向,也没找到传说中的坐忘峰。
这一日几人到了一座山峰脚下,便坐下来歇息片刻。张无忌拿起水囊先递给杨不悔喝了口水,自己才又接过来仰头喝水,而后喃喃说道:“这山峰这么多,究竟哪座才是坐忘峰?”
卫璧淡淡一笑,刚要宽慰几句,忽而神情一肃,站起身来,高声说道:“何方朋友驾临,还请现身一见。”语中灌注了内力,远远地传散开来。
“哈哈,”一声大笑从远至近,一道身影落至众人面前,几人一看,却见是一个身穿白色粗布长袍的中年书生。
卫璧细看那书生两眼,心下暗赞,果然有一番气度在身,便拱手说道:“想必阁下就是明教的光明左使了?”
杨逍微微一怔,而后洒然说道:“是了,你们四处找坐忘峰,莫不就是来找我的?我却不认识你们,可是来向我寻仇的?”
卫璧淡笑道:“自然不是。”说着牵过杨不悔的手,走上几步接着说道:“这是你的女儿,她娘是峨嵋派女侠纪晓芙,托我们将她带来找你。”
杨逍顿时脸上没了半分血色,颤声问道:“她……她有了女儿?她……她在哪里?”忙俯身抱起杨不悔,只见她眉目之间,宛然有几分纪晓芙的俏丽。正想再问,突然看到她颈中的黑色丝绦,轻轻一拉,只见丝绦尽头结着一块铁牌,牌上金丝镂出火焰之形,正是他送给纪晓芙的明教“铁焰令”,这一下再无怀疑,紧紧搂住了杨不悔,连声问道:“你娘呢?她人呢?”
杨不悔眨着大眼睛说道:“娘到天上去了,要我找到爹爹才会飞下来。你看见她了么?”杨逍见她年纪太小,说不清楚,又看向卫璧,以目意示询问。
卫璧轻叹了口气,语气略带遗憾地说道:“还望阁下节哀,纪女侠已然故去了,她临死之时……”
杨逍大声喝道:“你骗人,你骗人!”激动之下,伸手就想来抓着卫璧的肩膀好继续询问。然而他心情激荡,这一爪上竟是带了内力,呼呼而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青书立时上前一步用剑柄将杨逍的手格挡开来,面色略有不善地说道:“阁下心中悲伤,我们也不是不能理解。但我们千里迢迢将女儿送至你手,阁下这般出手也太冒昧了吧!”
杨逍顿了顿,定下心神,略有惭色地说道:“抱歉……我……她,纪晓芙姑娘到底怎样了?”
卫璧沉声说道:“她已然去世了。”心下却因刚刚宋青书护着他的行为暗喜不已。
杨逍心头大震,颤声问道:“她是……是怎么死的?”
卫璧拍拍张无忌的肩膀,沉重地说道:“具体过程无忌从头看至尾,你还是问他吧。”
杨逍看向张无忌,张无忌便将如何识得纪晓芙、如何替她治病、如何见她被灭绝师太击毙的情由一一说了。
杨逍又细问了一遍纪晓芙临死的言语,哀然垂泪说道:“灭绝恶尼是逼她来害我,只要她肯答应,便是为峨嵋派立下大功,便可继承掌门人之位。唉,晓芙啊,晓芙,你宁死也不肯答允。其实,你只须假装答允,咱们不是便可相会,便不会丧生在灭绝恶尼的手下了么?”
张无忌回应道:“纪姑姑为人正直,她不肯暗下毒手害你,也就不肯虚言欺骗师父。”杨逍凄然苦笑,低低地说道:“你倒是晓芙的知己……岂知她师父却能痛下毒手,取她性命。”
卫璧连忙插言说道:“纪女侠临终前将不悔托付给我们,如今已送到你手上,我们也算是完成了一桩功德。”
杨逍身子一颤,说道:“不悔?”转头问杨不悔道:“孩子,乖宝贝,你姓什么?叫什么名字?”杨不悔说道:“我姓杨,名叫不悔。”杨逍仰天长啸,只震得四下里木叶簌簌乱落,良久方绝。只听杨逍叹息说道:“你果然姓杨,不悔,不悔。好!晓芙,我虽强逼于你,你却没懊悔。”
张无忌见此情形,心道杨逍英俊潇洒,年纪虽然稍大,但仍不失为一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比之稚气犹存的殷梨亭六叔,只怕当真更易令女子倾倒。纪晓芙被逼失身,终至对他倾心相恋,须也怪她不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青书心底倒不那么想,无论有否内情,单单是杨逍初时是强迫纪晓芙这一点,便令宋青书难以释怀了,更别说纪晓芙心思之矛盾,外人又何尝能够分辨?悔或不悔,或许是真,也或许只是自欺欺人罢了。更别说还有个殷梨亭与宋青书关系不错了,人的心终归是偏向自己熟悉的人。
于是宋青书面色略带不善,语气微冷地说道:“人既已送到,我们这便走吧。”说着便要转身。
杨逍连忙说道:“且慢,三位对我杨逍有大恩,我岂能无所报答?”
卫璧微笑说道:“报答倒是不必了,我们所作所为只为了自己的良心,你这般说倒是小瞧了我们——无忌,你说是也不是?”
张无忌点头说道:“正是如此,卫大哥说的是。”
杨逍又说道:“你们帮我了这个大忙。杨逍自来有仇必报,有恩必还。且随我回坐忘峰一住,一年之内,我将身上绝学传于你等。”
宋青书淡淡说道:“多谢杨左使好意,但我和无忌师弟乃是武当弟子,不敢窥求阁下高招。”
杨逍“哦”了一声,微带诧异地说道:“原来你们是武当派弟子!那殷梨亭……殷六侠……”
张无忌接口道:“殷六侠是我们师叔。自先父逝世,殷六叔待我和亲叔叔没有分别,我受纪姑姑的嘱托,送不悔妹妹到昆仑山来,对殷六叔可不免……不免心中有愧了。”
杨逍见状点点头,心下也有些感叹。随即他又看向卫璧说道:“年轻人功夫很好,杨某人怕是没那个资格教导你。”说着也不待卫璧回话,便对着三人诚恳说道:“杨某深感大德,愧无以报,既是如此,后会有期。”话毕身形晃动,瞬间便已在数丈之外。
杨不悔趴在杨逍肩头大叫:“无忌哥哥,卫哥哥,青书哥哥……”但杨逍施展开轻功,顷刻间已奔得甚远,那呼声渐渐远去,终于叫声和人影俱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无忌往那声音消失的方向眺望半晌,直到卫璧拍拍他的肩膀,这才微有些黯然地跟着卫璧宋青书两人启程回返。
卫璧三人来时转了近二十日,回去时即使不再走弯路,也少说要十日才能出山。而他们来时身上带的干粮食水早就消耗殆尽了,便只得靠自己打猎了。
幸而此时方才入秋,山林中猎物还不少,于是往往是卫璧和宋青书轮流去打猎,其实本质上来讲,卫璧出于“体贴”,自然是他去得比较多。
这日午时刚过,三人已饥肠辘辘,卫璧便独自去林中打猎了,宋青书与张无忌靠坐在树下休息,时不时交谈几句。
正说着宋青书也有点儿困倦,便眯着眼小憩。
便在此时,忽然有一阵不甚正常的怪风刮过,宋青书猛地睁开眼,却见只在霎时之间,张无忌已然被个身披青条子白色长袍的男子抓在手中,只来得及低呼了一声,便没了响动,想是被点了穴道制住了。
宋青书立时起身拔剑横在身前,喝道:“什么人!”
答复宋青书的是阴恻恻的一声长笑,只见那青色身影速度极快,如鬼如魅,如风如电,倏忽间便欺身到了宋青书的身后,挥掌拍出。
宋青书躲避不及,给掌风扫到,顿时左肩上便有一股寒气直刺入骨,又痛又麻,似乎连血液都要冻结成冰。然大敌当前,宋青书也不去理会,只立时出剑还击,一招绕指柔剑曲回而至,直刺那青色身影。
那人“咦”了一声,一晃一闪,堪堪避过,足见轻功极其高妙,但宋青书使出的剑法回转飘忽,也堪称高明。
那青色身影也谨慎了很多,直接绕着宋青书凌虚飘行,再不直对剑锋,一时间两人都僵持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那人围着自己打转,宋青书立即变招,以两仪剑法护住周身以防那人依靠轻功偷袭。武当两仪剑法重在防守,守势延绵不绝,那人出了好几掌试探,也毫无所得。
按理说两人打到这等情形,换做江湖上任何人,都必须分出个胜负不可。然而那青衣人居然在眨眼之间便不再纠缠宋青书,抽身而走,瞬息之间已飘出老远,还传来一阵哈哈大笑。
眼看张无忌被人掠走,宋青书大喊一声“无忌”,提步便追,却是才出几步,便坐倒在地面色发青,原来是之前所受之伤一直未有抑制,致使寒气蔓延开来了。
宋青书的表情扭曲了一下,立时带上了一副又悔又恨的神色来,身上也因寒气的侵入而开始簌簌发抖,他就这么跪坐在地上,看起来真是惨极了。
卫璧回来的时候,便看到这样的场景,自然是大吃一惊,立时将手中的猎物甩在一边,便跑去扶宋青书。一握上青书的手,便是九阳神功练到第四层的卫璧也下意识地抖了一下。
只见宋青书此时紧闭双眼,正是在运功压制寒气。看着自己心上人面色青青白白,连嘴唇也失了色泽毫无血色,还眉头微皱一脸悔恨与痛苦交织的样子,卫璧真是难受无比,心痛极了。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宋青书脸上的青色才消去几分,缓缓地睁开眼来,语气虚弱地叫了一声:“大哥。”
卫璧连忙把青书扶起来,半搀半抱着把人移到树下靠着坐好,这才焦急地问道:“青书,究竟是怎么回事?是谁打伤你?”
宋青书语调低沉,断断续续地说道:“无忌……无忌被人掳走了……”
卫璧一怔,刚刚他光顾着青书,早把张无忌抛到了九霄云外去,这时才问道:“是……什么人掳走无忌?也是他打伤你的吗?”其实在卫璧看来,掳走张无忌是小事,打伤宋青书才是大事。
宋青书微微皱眉说道:“我……我也不清楚……只知那人身穿青衣,轻功极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璧一怔,脱口而出:“青翼蝠王韦一笑?!”
宋青书顿了顿,蹙眉说道:“是……他?是了,我也听过他的传言……就是……就是这般如鬼如魅,神出鬼没的……”
卫璧翻手握着宋青书的脉门,过了片刻,才微叹着说道:“你这是中了韦一笑的独门绝学寒冰绵掌,寒气入体。幸而早练了九阳神功,过个几天便没事了……若不是你硬撑着和他动手,直接以纯阳内力抗之,根本不必多受几天苦楚。”
宋青书却是丝毫不以自己为意地焦急说道:“大哥……都是我没用……失了防备才让无忌被掳走……听说那青翼蝠王专吸人血……你……你快追上去,把无忌救回来。”
卫璧怒声说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可能离开?再说了,无忌本是白眉鹰王的外孙,料想紫白金青为四大法王,青翼蝠王应该也不会动无忌的。当务之急是把你的伤养好,别的什么也不用多想!”
宋青书被吼得一愣,微微动了动唇,但也最终没再多说什么,黯然点了点头,便靠着树,开始闭目行功了。
夜色渐临,这林中便只剩下了火堆噼里啪啦的声音,久不久还有“嗤嗤”的声音响起,原来是卫璧在就着火烤猎物。
卫璧沉着脸,皱着眉,时不时往还在行功疗伤的宋青书那边看去几眼,然后继续一个人郁闷。
虽说卫璧知道青翼蝠王韦一笑是个不错的人,将来等他当了明教教主,说不得还要重用于他,而且张无忌大约也不会有什么事,可对于宋青书意料之外的受伤实在是心里憋气。说实在的,对于卫璧来说,就算张无忌一个不小心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就被韦一笑给吸干了血,也比不上青书挨了一掌严重。他本来就偏心护短,现在一颗心全放在了青书身上,那更是不用说了。
憋着气的卫璧拿树枝捅着火堆撒气,心里暗暗想到:以后一定要和青书寸步不离,不再让他受伤才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宋青书心里觉得韦一笑实在是来得太及时了,他早就想把张无忌这个大麻烦给甩掉了,甚至连失手把人扔悬崖底下这种天马行空的幻想都有过,反正张无忌掉悬崖也摔不死的……不过那样也太没有可行性了,所以说,这次青翼蝠王的闪亮登场还真是天赐的巧合。
事实上在青翼蝠王韦一笑出现的那一瞬间,宋青书就立时反应了过来,心下大喜——总之他是绝对不可能把张无忌给救回来的,而后的一应行为,自然也只为了那一个目的。
简单来讲,若是真想救张无忌,不需动手,青书只要大喊一声说张无忌是白眉鹰王的外孙儿,韦一笑都有可能会立时放人了。而即使是动手,韦一笑的功夫虽然强,加上他如鬼如魅的轻身功法,青书确实是稍不如他,但也不至于几招之内就让他把张无忌给劫走了。
当时宋青书在闭目养神,却也不是失了警惕心的。在韦一笑伸手抓张无忌的瞬间,若是青书立时出手,至少可以阻止张无忌被抓,然后他们两人再动手过过招。可青书却偏偏“迟了半分”才反应过来,这时人已在对方手里,想再抢回来就难了。
但即使到了那样的状况,也不是说张无忌就注定倒霉了。别忘了,还有卫璧。打个猎需要多少时间?以青书的功夫完全能拖到卫璧回来,卫璧必须得救张无忌,那样韦一笑就绝对抢不走张无忌了。所以宋青书让自己的恍惚时间又增长了半秒,躲闪不及被寒冰绵掌掌风扫中,伤得不轻不重,却有了足够的理由。而且青书明知道自己会中寒冰绵掌,偏也不用九阳神功抵御,权当来不及反应,又引内力与韦一笑动手,致使寒气入体,最终再没法去追击韦一笑。
而且青书受了伤,不但他没法去追韦一笑,卫璧也被拖住了,张无忌就只好自求多福了。
有张无忌跟在宋青书和卫璧两人身边,那可真是想做什么都碍手碍脚。更重要的是,张无忌性格天然,其实是很容易让人对他产生好感的。那么宋青书本是打算和卫璧去挖朱元璋的墙角的,如果带上张无忌,那最后墙角被谁给挖走了还真是说不定了。
青书费了不少功夫,终于把张无忌给弄走了,心下舒了口气,便专心疗伤了。可他却不知道,其实卫璧也觉得,没有张无忌杵在他和宋青书之间碍眼,实在是好极了。卫璧心下暗自想道:韦一笑这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勉勉强强就和他打伤青书一事相互抵消好了。
休息了一整夜,青书的伤势也算好了大半,卫璧一直提着的心也放下来了。
然而虽说两人心里都没兴趣把张无忌找回来,但这种想法怎么也不能放在表面上的。而且这件事对宋青书来讲其实更严重些,因为张无忌是他的师弟,他回去以后还要和武当派里诸位对张无忌无比关怀的长辈分说此事,自然要做足姿态才行。
于是宋青书和卫璧两人都是一副义气为先的样子,又在昆仑山脉了转悠了好些日子。他们先是再度折回坐忘峰,将张无忌被韦一笑掳走之事传信给杨逍,希望他能多加照应。而后两人又好好地把昆仑山脉的奇峰美景“游览”了一遍,当然这事还是以“没有找到张无忌”告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秋季的昆仑山脉实是风景怡人,宋青书和卫璧两人在这山中充分感受到了自然原生态的魅力,虽然表面上都是一副焦急的样子,其实各自心下都很愉悦舒适。
在这“游览”的过程中,宋青书着实体验了一把卫璧的“体贴入微”,更重要的是,他发现卫璧这家伙总是喜欢往他身边凑,有事没事就勾肩搭背的——宋青书实在觉得,卫璧的脑袋大概是出了些毛病。想想都知道,明明是两个衣冠楚楚风度翩翩的美男子,并肩走在一起算是风景,可要是像地痞流氓一样勾肩搭背地走在一起,那就是怪异了。然而宋青书无奈发现,无论他怎样以表情或是肢体语言暗示,都无法把狗皮膏药一样的卫璧从他身上弄开,也就干脆随他去了——宋青书觉得,反正也不是走在大街上,怪异一点儿也无所谓了。
卫璧的这种行为,自然是在吃豆腐。而且他美滋滋地想着,一开始青书还有些不自在,后来也就随他去了——这是不是说明……青书对他也是有好感的……再者说了,习惯成自然嘛,这样发展下去,总有一天他卫璧会得偿所愿的。
两人相处和谐地在昆仑山脉里转悠了十几日后,终于决定离开了。毕竟他们已算是尽了力,实在找不到张无忌,那也没办法。
回程没有了需要多加照料的杨不悔,宋青书和卫璧便买了两匹马,直接从西域一路疾驰回了中原。
经过商议,卫璧还是先与宋青书一同回返湖北的武当山,与师门长辈报备一声,而后两人再同去安徽的凤阳府,寻朱元璋等人。
宋青书将这些年的种种事娓娓道来,说得十分详细。当说到卫璧将九阳神功传给张无忌抵御寒毒时,就连张三丰亦是惊讶万分,细问之后,对卫璧的好感那是直往上涨。
卫璧自然投张三丰所好地把“天下武学应交流互补,不拘门户”的观念大义凛然地道出,直让张三丰生出了忘年之交的感慨。
而后宋青书有些为难地提了提纪晓芙和杨不悔的事,武当诸侠的脸都黑得不能再黑了——殷梨亭直接崩溃地大叫着跑出了门去,俞莲舟和莫声谷马上追出去安抚。
张三丰心里也有些不痛快,徒弟被未婚妻戴了绿帽子,做师父的又怎么痛快得起来?不料随即又从青书口中得知了张无忌失去踪迹的消息,武当派上下顿时是一片愁云惨雾——当然,这云啊雾啊的绝大部分集中在张三丰和武当诸侠身上。
张三丰和武当诸侠直叹张无忌命途坎坷,好不容易学得九阳神功保住小命,转眼间又给青翼蝠王掳走,说不定就被吸光了血成了人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即使卫璧将种种解释和宽慰一一道出,也无法抵消宋青书的过失。青书自然俯首认罪,把种种罪责揽在自己身上,甘愿受罚。
宋远桥直接以“不尊长辈擅自行事”以及“未能护好师弟,致使其被魔教中人掳走”的理由判了宋青书一顿杖责,以示公正严明。
卫璧在一旁“观礼”,亲眼目睹青书吃了一顿“竹笋炒肉”,真是别提多郁闷了。没多久前他才拍胸脯对自己保证,一定会保护好常常“无辜遭殃”的青书,让他以后都不再受伤了——可转眼间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心上人挨打,自己却半点儿法子也没有。卫璧还能怎样?冲上去和执行处罚的青书他爹打上一架?那才真是脑壳坏掉了。
不过卫璧又觉得,青书也实在是太实心眼了,一句反驳的话也不说就认了罪,要是被冤枉了怎么办?何况这事本来就不是青书的错,全怪张无忌,送杨不悔找爹本来就是他的事,况且他自己被掳走了也就算了,还要连累青书受伤和受罚——卫璧直接忽视了他想施恩于杨逍的种种情由。
然后卫璧又觉得,说不定原著里宋青书也是被冤枉的呢,莫声谷明明可以算是陈友谅那个奸贼杀的,却偏偏赖在宋青书头上,结果导致他最后死那么惨……武当派也太不明辨是非了……想到这里,卫璧又愤愤地盯着手下毫不留情的宋远桥看,意图用眼波冷光传递出爱的真谛——你怎么能一点儿也不念父子之情呢……
其实卫璧真是冤枉宋远桥了,他又怎会不心疼自己唯一的儿子?这杖责纯属无奈而为之。再说了,“未能护好师弟,致使其被魔教中人掳走”的这个判决,青书自己也是满意得很,不是简单的一句“致使师弟失踪”,而是把前因后果都囊括了进去,板上钉钉地杜绝了后患,不至于影响到宋青书在武当的声望,更杜绝了今后在某个重要关头这事会被别有用心的人拎出来再做文章的威胁,就已经是宋远桥对他的拳拳爱护了。
于是当宋青书心里轻松表面严肃地受完杖责之后转过身来,就看见卫璧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好似方才亲眼目睹了窦娥冤在他眼前上演了一般……其实,青书觉得蛮感动的……真的,如果可以忽略他不知道为什么而冒出来的一身鸡皮疙瘩的话……
青书暂时还不明白脑补的威力,当然,也许他根本就不想明白……可事实往往不如人意……
因为宋青书又得养伤,于是两人便在武当派多停留了些时日。这段时间里卫璧成功地在武当诸侠的心里留下了极其优良的印象,更与张三丰谈武论道收获良多。
宋青书自然也没闲着,他离开武当年余时间,又在刚回来便受了罚,自然要重新巩固自己首席弟子的地位和声望,确立以他为领导核心的武当第三代弟子的小集体不动摇——事实上青书对张无忌被掳走一事如此喜闻乐见,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实在不愿意让张无忌在他不在武当派的时间里动摇他的地位。如果张无忌没被韦一笑掳走,卫璧大约也不会愿意带着他去和朱元璋会合的——把两个竞争对手放在一起算个什么事?万一要是让他们俩联合了起来那就真是自掘坟墓了。所以卫璧很可能会讲上一堆大道理把张无忌忽悠回武当派,然而以张三丰和武当诸侠对张无忌的疼爱,宋青书又要和卫璧一起在外奔波,那真是说不定哪天武当派接班人的风向就变了。
因而从本质上来讲,宋青书挨的这顿杖责还真是不冤。可是这个整日里对他嘘寒问暖的家伙是怎么回事?弄得武当上下都知道他们“兄弟感情甚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果不其然,就在他们二人离开武当派前往凤阳与朱元璋他们的起义军会合后不久,宋青书终究还是察觉了卫璧对他的那种心思。
并非是朋友兄弟知己,而是情爱。
起义军里条件艰苦,宋青书和卫璧根本就是同进同出,同吃同睡了。这么日夜相对下来,要是宋青书再看不些什么端倪,那他也未免太迟钝了——更何况宋青书的本就是个再敏锐不过的人。
如果可以的话,宋青书真想把卫璧往死里揍,揍死了事——可惜不可以。不但不能把卫璧海扁一顿,甚至于宋青书都不能让卫璧发觉他已经知道这事了——宋青书只能“自欺欺人”地把那些暧昧和吃豆腐的行为全当成“兄弟情谊”,一脸哥俩好的表情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任由卫璧怎样暗示,他自岿然不动。
卫璧很郁闷,各种郁闷,但他不知道,青书比他更郁闷。
宋青书郁闷得无以复加——因为他根本没办法拒绝卫璧。他的任务就是让卫璧这一世逍遥快活,越满意越好——可卫璧现在偏偏就看上他了——怎么办?难道要为了“工作”献身?这到底是什么事?!
这种心情,已经不仅仅是“郁闷”两字可以以偏概全的了——此中种种纠结,也只有青书自己才明白。
在憋屈了几天之后,青书决定,要反击。
他宋青书是何等样的人?卫璧那家伙既然敢贸贸然地招惹到他身上来,可就要承受得起后果才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宋青书要反击,绝对的。
这事不能忍,再忍就要被压倒了——而且还是被一个自大的种马男压倒!
忍无可忍,自然就毋需再忍。
宋青书头枕着双臂,双眼透过破旧的帐篷顶上的大大小小的洞望向漆黑天幕上的点点繁星,心中纷纷杂杂地闪过一幕幕往事。
宋青书的前世,那应该是另外一个传奇。他外表纯良、内心狠辣、智计过人、多情而又绝情。他的情人不拘男女,多得连他这样的记忆力也记不全。他可以一边在情人的耳边说着温柔的情话,一边将剧毒注射进心神荡漾的情人的血液里。他见过太多事,也玩过无数花样。在他永久地闭上双眼的时候,他早已不年轻了。
苍老的心往往比年轻的心更残忍——因为想要打动这样的一颗心,实在是太难了。
宋青书是不会乐意在这样的条件下和卫璧在一起的,且不论是谁压谁的问题,单说宋青书所受到的限制,就令他心生不满。
为什么偏偏是看上他?宋青书心里忿忿不平——“卫璧你个大脑里全是杂草的家伙,就算你看上了张无忌,我也能帮你弄到手,为什么要看上他宋青书?!你怎么不去看上张三丰?!”
宋青书偏过头来,微眯着眼瞪着身旁熟睡而且毫无防备的卫璧——要不是有所限制,立马掐死这家伙!
瞪了半晌,宋青书无声地冷笑了一下——想压我?小子你白日做梦……
宋青书在心里谋划了一番,那些愤愤之意便也消散了——他遇到过的风浪不知多少,生气愤怒不过是多余的情绪,毫无益处——唯一可以依靠的,无非是他的智谋罢了。
宋青书是绝对不会承认他已经知晓卫璧的心思的,因为一旦这事被撕开来说,就非要出个结果不可了,那样的情况下,青书无疑是被动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现在,青书假装不知道,那被动的就是卫璧了。
宋青书在黑夜里眨了眨眼睛,无声地笑了起来,十分开怀。
幸而卫璧永远也不会知道,青书的任务就是要让他一生顺遂——这样一来,卫璧便不敢贸贸然地表白。毕竟这是个十分正常的武侠世界,而宋青书更是无比正常地喜欢美女周芷若——卫璧必然会尝试先慢慢打动宋青书,再在潜移默化下表现出情意来——否则要是一下子把青书给吓跑了,卫璧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宋青书正好能利用这一点——只要卫璧不敢把话说开来,宋青书就依旧有机会——什么机会?自然是把不知道咋就弯了的卫璧再给掰直了。
宋青书以他两辈子的经验来看,卫璧之所以看上他,很有可能只是一时冲动而已。其实世上很多人都是双性恋,也就是同性异性两者都可以接受的。但相较而言,双性恋大多都和异性在一起了——不提别的什么原因,只因为那足够大众化,不必承受世人眼光的压力,便是个足够分量的理由了。
一时冲动的爱恋,是很难长久的。而若是为了一时冲动而付出很大的代价,说不定哪天就爱反成仇了。人长大了,心智成熟了,自然就会懂得衡量轻重,权衡利弊——爱情,很显然并不是这世界的全部。
宋青书并不清楚卫璧对他的感情有多深,但他宁愿把那当初一时冲动——冲动好解决,深情难应对。
最好的结果莫过于,卫璧有一天自己想明白了,只把那当作一场年轻人的荒唐事,放下了,那青书也不必因为任务而为难了。
宋青书觉得那样的情况出现的可能性还是蛮大的,毕竟卫璧的最大目标是登基称帝——难道后宫佳丽三千还比不上一个宋青书?他宋青书又不是什么妖孽,自然不可能。
所以宋青书就要想法子扭转卫璧的心思了,其实宋青书也有些想苦笑——他原来为了自己的将来,自然要在卫璧心里留下个好印象,做了不少潜移默化的事,很是塑造了一个成功的形象。可这形象似乎太好了,导致这卫璧对他的感情居然都变质了——真是玩大发了。
但要扭转卫璧的心思,宋青书也不能自毁他在卫璧心里的形象——因为他的未来还是得和卫璧绑在一起,因爱成仇什么的,是绝对不可以的。所以只能慢慢地把卫璧对他的热度降下来,降到兄弟那条线上就可以了——而且到时候还得避免被掰直了的卫璧一看到他就会感到尴尬……种种种种,真是有得烦了……
宋青书在脑海里各种算计推演,最终还是闭上眼睡着了——反正时间还长着,卫璧,咱们走着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天亮之后,自然还是一切如常。
卫璧一直在不遗余力地吃豆腐,暗示,暗示失败,沮丧,继续吃豆腐,暗示的循环中轮回着……而青书依旧是一脸无辜的样子,小声地问道:“大哥,你心情不好?”
卫璧心里憋闷,但还是挤出一个笑脸说道:“没有,哪有……我心情很好……”
很快,卫璧的心情就更“好”了,因为两个意想不到的人竟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那便是朱九真和武青婴。
当日卫璧看到二女,还当是阳光太艳导致他眼花了,不禁揉了揉眼,便见到朱九真一脸清泪地扑到了他怀里,呜呜地喊着:“表哥……表哥……”
武青婴一看朱九真扑进卫璧怀里,脸色一下子变得漆黑,伸手就去拉朱九真,还使劲往卫璧身边靠,也泪眼迷蒙地说道:“师兄,人家好想你,你有没有想我?”
卫璧连连苦笑,下意识地往青书那里看了一眼,却见青书对他微微一笑,差点晃花了他的眼,然后却是做了个恭喜的手势,就潇洒地转身离开了——这下卫璧连苦笑都挂不住了,表情根本就扭曲了。
好不容易把二女从他身上扒拉下来,卫璧也不好对女人耍脾气,只得和煦地笑着说道:“你们两个怎么会跑来找我?”
然后卫璧终于了解到剧情惯性和蝴蝶风暴的威力了。
话说那日张无忌被韦一笑抓走后,最终还是安然脱身了。且不论他究竟是怎样脱身的,总之他一个人在昆仑山脉里转啊转的,居然还是在那飘飘落雪的冬日,遇见了那个容颜娇媚、眼波流转的朱九真……少男张无忌的美好初恋。
之后的剧情变化也不大,张无忌那时全身衣衫破烂得像个乞丐,便留在了那庄子上做杂役,却也不知那庄园就是朱武连环庄。后来过了段时间,张无忌恍然得知这庄子就是他卫大哥的家,又知道那个美艳绝伦的朱九真就是卫大哥的表妹,心中真是既喜又忧,患得患失——喜的是之前他与卫大哥和青书师兄失散了,却又巧合般地到了卫璧家里;患的是……那朱九真分明是喜欢卫璧的……
张无忌向来不知人心险恶,如今的他比之原著更是不及。原著里张无忌一路送杨不悔至昆仑,路遇种种危难,见惯了恩将仇报的丑恶人性,却依旧多次上了朱长龄的当。而这次有卫璧和宋青书一路相送,张无忌更是缺少防备之心,再加上把卫璧的家也当成自己的家,当即就将自己的身份和与卫璧相识的事一股脑儿说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朱长龄还是一如原著中一般地起了歹心——武林至尊,宝刀屠龙的诱惑,如何能轻易抵挡?于是他们先让朱九真故意以美人计诱惑张无忌,又假称张翠山是他们全家的救命恩人,再有假扮谢逊的人刺杀一事,最后连朱武连环庄都被烧成了平地——这么一番连环计下来,再加上朱长龄的一句“孩子,我死不足惜,却无论如何,须得维护你和谢大侠的平安。我本该问明白谢大侠到底身在何处,方能真正放心,可是这件事我却又不便启口。”彻底折服了张无忌,当下张无忌便将父母和谢逊如何飘流到冰火岛上、如何一住十年、三人如何结筏回来的种种情由一一说了,其中一大半经过是他转从父母口中得知,但也说得十分明白,还答应要带朱长龄他们去冰火岛找谢逊。
但所幸张无忌依旧金手指大开,都被骗到了那种状况下,却还是在半夜听到了众人的种种阴谋,也知晓了朱九真一直都在玩弄他的感情……之后张无忌站出来大声喝骂,被追杀,最终与朱长龄一起跌落悬崖,失去了行踪。
朱九真哭得一脸是泪,此时她爹死了,朱武连环庄也给烧成了白地,她一个女孩子也确实是内心彷徨无助、凄凉悲苦的。
而武青婴更是难过,本来武烈在这件事中并不会受到牵连,却偏偏在那之前,武烈有事往昆仑派去,结果正好遇上昆仑派掌门何太冲与其妻班淑娴自相残杀,大打出手,无辜被波及而死。
本来武青婴还不知道武烈已经死了,直等到朱武连环庄失火,朱长龄身死之后,她和朱九真无处可去,只好去昆仑派找武烈回来主持大局,这才发觉昆仑派上下乱成一团,也从昆仑弟子口中套话得知了武烈的悲惨结局。
朱九真和武青婴本来八字不合,一见面就打架——可此时偏偏两人都无处可去,只得相依为命了。她们心下彷徨,最终还是决定到中原找她们的心上人卫璧,于是便一路而来,历经了种种艰辛,所幸两人都有功夫傍身,终于安然到达。
卫璧“雪衣侠剑”的名号越发响亮,青书更是“乐于助人”地帮他好好宣传了一番,二女得到消息,自然就找来了。
卫璧真是各种崩溃,但师妹表妹都找了来,还说他的师父舅舅全死了,那他也不能不管,必须安顿好二女。
于是在经历了月余“左拥右抱”的美好日子后,卫璧终于成功将师妹表妹一起打包送走安顿在他的一个别庄里了——这义军营里实在条件太差,这雪岭双姝又着实是难得的美人——每天面对绿油油的眼神让两女渗得慌,住宿条件也无法忍受,最终还是挥泪离开了,走的时候还给卫璧留下了一堆爱心香囊、丝巾、腰带等等等等,直让卫璧头大无比。
然而好不容易送走雪岭双姝的卫璧,转身就要面对笑得一脸暧昧还打趣他何时成亲的青书——他的心情真是不知该如何形容了……
不过不管卫璧心情如何,现在都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至正十一年,天下大乱,白莲教徐寿辉圻水建都称帝,国号“天完”。张士诚高邮称诚王,建国号大周,以天佑为年号。
积弊难返的大元终于走向了战火纷飞之中,朝堂震动,大元皇帝连忙派遣御史大夫也先不花和丞相脱脱率军前往镇压叛军,然收效甚微,战火越燃越猛烈,烧起了许许多多汉人心头的热血,也烧遍了大半个神州。
而此时朱元璋等人也决定往濠州投靠明教起义军,锋芒渐起,彻底走上了一条布满鲜血和权谋的道路。卫璧以不便投身明教为由,与朱元璋等人暂别,继续发展自己的势力和暗桩,收拢流民建立义庄,又与濠州明教义军首领和将领交好,多次于危急中相助,人望急剧提升。
经过多年相处,卫璧有很多事也不瞒着宋青书了,青书便向他献祸水东引之计,派人四处宣扬徐寿辉、张士诚,大有取元而代之之势——大元果然将矛头对准了两人,派遣汝阳王察罕帖木儿率军围剿。察罕帖木儿有勇有谋,先是攻破徐寿辉圻水都城,逼其退走;而后又逼近张士诚部,稳扎稳打,最终使张士诚大败数场,不得已投降大元,被封为太尉。
此时天下风起云涌,江湖亦乱象将现。
就在各地起义军与元军多线作战之时,明教和正道门派之间的矛盾也越发地凸显了出来。
所谓的名门正派,虽也不齿为鞑子朝堂做事,但也不会公然与之为敌。
名门正派不缺钱不缺粮,家底丰厚,自然也不会光着膀子上阵杀敌。他们所标榜的道德正义,其实很大程度上,也是为了自己的名声和利益。这些名门正派也许能护住一地的百姓,譬如武当山脚下的城镇,少室山下的村庄,峨眉派所在的地域等。但他们终究无法救国救民于水火之中,偏安一隅的思想太过狭隘,也太过自私了。
更有甚者,这些江湖人士,尚且还做着夺屠龙刀做武林至尊的美梦,真不知当年传下这口诀的黄蓉若是知道了此事该作何想法?
是日卫璧刚安顿好手底下的事,便见得青书快步走来,面带愁容地说道:“大哥,我须得回武当去,和父亲师叔他们一同带领弟子们参与六大派围剿光明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六大派围攻光明顶!
这个消息在江湖上掀起了轩然大波,一时间高呼除魔卫道者有,暗藏心思者有,内心鄙夷者有,忧国忧民者也有。
但无论如何,这已是铁板钉钉的事实,还有许多小门派也摩拳擦掌,打算跟在六大派身后拣些便宜。
六大派究竟为什么要围攻光明顶呢?
宋青书和卫璧自然是心里透亮,这本是汝阳王察罕帖木儿的女儿绍敏郡主为了瓦解明教义军势力并控制各大门派的第一计。而这计谋,却又是一直为汝阳王出谋划策的混元霹雳手成昆所献的。
成昆此人,才是整个倚天屠龙记中种种纷争的幕后黑手——而综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瓦解明教,以报明教前教主阳顶天夺妻之仇。
一念生,一恶起。
成昆为了死去二十余年的心爱师妹做下种种恶事,奔波筹划二十年,甚至不惜忘祖背宗投靠元蒙,将意欲整顿江湖重振朝纲的大元朝廷也牵扯了进来。谋天算地,以整个江湖为棋盘,开启了一场惊天对弈——这样的心机智谋,却陷入了仇恨的泥淖,钻进了名为明教的牛角尖里,一世不可自拔——可悲、可叹、可惜,亦可恨。
成昆在利用汝阳王的势力对付明教和六大派,汝阳王又何尝不是在利用成昆的谋略?
这本是一场滔天的阴谋,大元欲一举扑灭明教总舵,使各地义军成为无头之蛇;再渔翁得利,捕获六大派精英,彻底瓦解江湖各大势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成昆在暗中煽风点火,促使六大派联合起来讨伐明教——而这讨伐的理由,自然是冠冕堂皇。
少林以找出谢逊给空见报仇为由,同时也大义凛然地表示这是为了平息正邪多年的纷争;武当因张翠山被连累身死,殷梨亭未婚妻纪晓芙失贞一事而无法拒绝参与围剿光明顶;崆峒是为报七伤拳谱被盗之仇;峨眉派则因孤鸿子和纪晓芙之死深恨明教;华山派是为了报白桓之仇——说起来这几派的理由全和谢逊有关。至于昆仑派的理由则更是追溯久远,乃是因上上位掌门死于明教人手中一事去讨说法——可这事早已过去几十年了。
那么事实上呢?其实谁心里都清楚,无非是因为四个字“屠龙宝刀”,抑或者再加四个字“武林至尊”罢了。
少林寺尽管都是出家人,却也依旧执着于声望,执着于武林泰斗的地位。武当派纵使张三丰不稀罕屠龙刀,但其他人,就算表面上不说,心里也未必就不想了。即使真的觉得拿不拿到屠龙刀都无所谓,也不好拒绝其他门派大义凛然的号召。峨眉派灭绝师太倒真是深恨明教的,但压在她心底的倚天屠龙之秘,也促使她必要想法子得到屠龙刀。崆峒华山无疑是和明教有旧怨的,但既然正邪有别,哪家和明教没有旧怨?选在这个时机联手,目的不言而喻。至于昆仑派,因为前些年发生的内讧,掌门人何太冲全家身死,各弟子为争掌门之位闹了个不休,致使昆仑派声望大大下跌,所幸昆仑派远在西域,才没有被趁火打劫。这次参与围剿行动,一是为了保证“六大派之一”的名望,二也是为了扭转门派的不利形势,以新姿态重立于江湖之上。至于屠龙刀,没有谁心里不在打小九九的,也不差那几个了。
宋青书接到武当派传讯之后,自然要立刻启程赶回去参加六派齐聚的大事了。卫璧虽然心里不想和青书分开,但他也知道这次事关重大,可谓是他谋划已久的重大转折,不容半点有失,即使再不舍也没办法。
更何况卫璧其实心里也有些担忧,张无忌那家伙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对于这等天生身负金手指的娃儿,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会从地底下冒出来坏了你蓄谋已久的大事。
宋青书虽然也有些担心张无忌的问题,但他也不是没有准备的。更重要的是,能够远离卫璧这个无时无刻不在尝试把他掰弯的家伙,青书真是大松了一口气,简直想仰天长笑了。
于是就在卫璧的依依不舍中,宋青书一脸愁苦心下欢喜无限地离开了。
就在青书方才离开不久,卫璧也快马加鞭地往光明顶的方向赶去了——风云变幻,就在眼前。
宋青书赶回武当,与宋远桥、俞莲舟、张松溪、殷梨亭和莫声谷会合在一处,便率领近半三代弟子同去参与六大派围攻光明顶一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武当派一路往光明顶而去,路上遇到明教木、火两旗的阻截,双方交战三次,各有损伤。
宋青书钻研兵法谋略多时,又在这几年里相助义军攻城拔寨,实际经验亦是十分丰富,此时武当弟子与明教木、火两旗相遇,正是青书表现自己能力的机会。他初时只是恳切地提出建议,既不指手画脚,也不自负多言,但众人都发觉他所言条理清晰,计谋得当,更在交战时一对比,便凸显出青书的能耐来了。
武当诸侠自是大加称赞,宋远桥也觉欣慰不已,干脆放开手去由青书指挥,果然在第二次和第三次与木、火两旗的交锋中打得对方阵型错乱,不得不散沙一般退走了。
在宋青书的得力指挥下,武当派只有寥寥几人受了些轻伤,轻而易举地就到达了光明顶的门户一线峡畔处。武当上下都对青书十分满意,却不知青书采用游击手法打乱木、火两旗的阵型,固然是高明的手段,但却偏偏不设置后招将木、火两旗打残甚至解决掉,甚至完全规避了武当诸侠和木、火两旗掌旗使的交手——这样纵使武当几无损失,木、火两旗也只伤亡甚少——这分明就是在为明教保存实力。
明教五行旗是明教中只听令于教主的五支特殊部队,其功用相当于现代的特种部队一般,极其强悍却也训练不易,宋青书自然不想让他们损失太大,导致某个想当明教教主的傻货到时候一脸心痛地成了光头司令了。
而且,宋青书既有为卫璧谋划的成分在,自然为他自己考虑更多。他这般战略手段一使出来,自是大大震撼了向来只会硬碰硬喊打喊杀的江湖人士,给他在武当的声望再度加码。而且青书这般给了木、火两旗很是令对方狼狈的教训,令木、火两旗的掌旗使也对他刮目相看——如此也算是提前树立了青书的威望,为他以后给卫璧出谋划策,与明教并肩作战打下了一定的基础。
毫无疑问,武当派是第一个到达一线峡畔的,众人商议过后,便先在此处寻个恰当的地方扎营下寨,等候六大派齐聚再一起杀上光明顶去。
与此同时为了表现出武当派的友好以及实力,宋远桥决定让各师弟分别去接应一下各派。原本去峨眉派之人当是殷梨亭的,但当年青书就已将灭绝师太掌毙纪晓芙之事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殷梨亭自然不愿再和峨眉派有什么瓜葛了,这前去接应峨眉派的任务,就十分顺当地落在了青书头上。
宋青书一脸欣喜地在诸位师叔们鼓励和别有深意的眼光中踏上了征程——芷若妹妹,我来了……
说实在的,青书也不怎么喜欢周芷若,但谁让他是宋青书呢?再说了,相比起某个整天幻想着压倒他的自大的家伙来讲,人家芷若至少还是个娇滴滴的美人好吧——当然,虽说美人也不怎么看得上青书就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青书在路上自然遇到了天鹰教的人,但他又不傻,自然没必要上前去硬拼——直接绕路避走,不过两三日便遇上了峨眉派一行人。
宋青书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向着峨眉众人走了过去,眼光不经意间一扫,就看见了某个坐在雪橇上的长发长须的“野人”,还有那个拉着雪橇的面目浮肿的年轻女孩——青书不禁暗叹一声剧情的力量,这张无忌终究还是遇上了蛛儿,又和峨眉派搅合在了一起,想来应该也和周芷若有了默契了——真是的,貌比娇花的芷若妹妹看不上他这个气度轩昂的翩翩公子,却对某野人,这真是令人无语凝噎。也就是宋青书根本不喜欢周芷若才能受得起这个打击,换做原来那个对周芷若一片痴心的宋青书,他不想灭了那个某野人才奇哉怪也了。
当然,宋青书内心念头乱转,表面上却是一副目不斜视的样子,恭谨得体地快走几步到了灭绝师太跟前,躬身拱手说道:“武当末学晚进宋青书,见过峨眉灭绝前辈。”说罢行了一礼,才接着微笑说道:“敝派一共三十二人,已到了一线峡畔。晚辈奉家父宋远桥之命,前来迎接贵派会合,共襄大计。”
灭绝师太目光锐利地扫了宋青书几眼,微微颔首说道:“好,还是武当派先到了,可和妖人接过仗么?”
宋青书再度拱手道:“敝派曾和魔教的木、火两旗交战三次,杀伤了数十名妖人,我七师叔莫声谷受了一点儿小伤。”这个小伤,还真是小得不能再小了,乃是被火旗泼出来的火油溅了一丁点儿在手臂上给烧了块肉去——但青书这么说,却也是的的确确的实话,谁也找不出半点儿错来。
灭绝师太听闻此言却是点了点头,心里觉得宋青书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这三场恶斗却必定是惨酷异常了,要不怎会以武当五侠之能,尚且杀不了魔教的掌旗使,还让七侠莫谷声受了伤呢。于是灭绝师太又问:“贵派可曾查知光明顶上实力如何?”
宋青书答道:“晚辈听闻天鹰教等魔教支派大举赴援光明顶,还有传言说,紫衫龙王和青翼蝠王也到了。”灭绝师太一怔,不禁喃喃道:“紫衫龙王也来了么?”
两人一面说,灭绝师太一面往前走,宋青书也不和灭绝师太并肩而行,而是微微落后半分,以示尊敬。峨眉派众弟子跟在后面,小声议论,纷纷觉得宋青书俊朗非凡,不愧“玉面孟尝”的称号,还有不少峨眉女弟子面露红晕。
两人说了一阵,天色渐晚,峨眉静玄说道:“宋少侠,你来回奔波,必定饿了,便与我们峨眉弟子同用晚饭吧。”
宋青书微微一笑,也不过分客气,说道:“如此叨扰了。”于是峨嵋众女侠纷纷取出干粮,有的更堆沙为灶,搭起铁锅煮面,又将食物分了些给宋青书,青书自是笑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边厢“野人”张无忌频频往青书这边看,青书也回了他几眼,露出一副颇为不解的神色来,而后便也不再看张无忌,转而不时偷瞄周芷若去了。
蛛儿坐在张无忌身旁,见此状况,低声说道:“阿牛哥,这人可比你俊多啦。”张无忌淡笑说道:“当然,那还用说?”蛛儿道:“你喝醋不喝?”张无忌奇道:“笑话,我喝什么醋?”蛛儿撇嘴说道:“他在瞧你那位周姑娘,你还不喝醋?”
张无忌向宋青书望去,果见他似乎在瞧周芷若,也不在意,而是在心中踌躇要不要和师兄相认。
蛛儿看张无忌不再说话,便也撅嘴赌气,良久才终于忍不住对宋青书说道:“哎,那谁,你是武当派的吗?”
宋青书微微一怔,看向蛛儿,虽见她面目浮肿丑恶,却也不露出嫌弃厌恶之色来,连忙放下食物,坐正说道:“正是,在下武当宋青书,不知姑娘有何指教?”
蛛儿看青书面目俊朗坦荡,语气温和有礼,口气也和缓了不少,放低声音说道:“那我跟你打听一个人,成吗?”
宋青书淡笑着说道:“这位小师妹尊姓大名?不知要查问何事?但我所知,自当奉告。”神态很是谦和。
蛛儿却道:“我不是峨嵋派的。我是给他们捉了来的。”
宋青书面色一怔,却也没太诧异,只问道:“你是魔教的么?”蛛儿道:“不是,我是魔教的对头。”
宋青书沉吟片刻,为了尊重峨眉派,便眼望静玄,请她示意。静玄道:“你要问宋少侠何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蛛儿说道:“我想请问:令师叔张翠山张五侠,也到了一线峡么?”此话一出,宋青书和一旁的野人张无忌都是一副大吃一惊的样子。
宋青书语气略带为难地说道:“你打听我五师叔,究竟是为了何事?”
蛛儿脸上满布红晕,低声说道:“我是想知道他的公子张无忌,是不是也来了。”
张无忌自是更加吃惊,还道是蛛儿早知道了他的身份,这时要揭露出来了。心下不禁有些犹疑,既想和宋青书相认,又觉得在此六大派围攻明教的当头实在是不合适。
宋青书略微诧异地说道:“我五师叔逝世已过十年,此事难道姑娘不知么?”
蛛儿一惊站起,“啊”的一声,道:“原来张五侠早死了,那么……他……他早就是个孤儿了。”说着面色愁苦万分。
宋青书疑惑地问道:“姑娘认得我那无忌师弟么?”
蛛儿想了想,便将那年在蝶谷的种种故事都说了出来,她一面说,一面用左手轻轻抚摸着右手的手背,面上一片怀念之色。
张无忌此时心中真是一团混乱,他这时才知原来蛛儿便是在蝴蝶谷中抓他的那个少女阿离,而她心中念念不忘的情郎,居然就是他张无忌。他侧头细看,只见她脸颊浮肿,哪里还有初遇时的半分俏丽?但却眼如秋水,澄澈清亮,依稀记得仍如当年,心下也不禁感慨不已。
宋青书见她如此,语气略带哀戚地说道:“原来如此。姑娘,你对无忌师弟倒是一片好心,只可惜他福薄,我曾遇到朱武连环庄的雪岭双姝,得知无忌已于四五年前,失足摔入万丈深谷之中,尸骨无存。唉……”他话未说完,“啪”的一声,蛛儿仰天跌倒,竟是昏了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芷若抢上去扶了她起来,在她胸口推拿好一会,蛛儿方始转醒。张无忌眼见青书师兄和蛛儿为他如此伤心,甚是难过,一抬头,只见周芷若正瞧向自己,目光中大有疑问之色,似乎在问:“怎么他们会不认得你?”
张无忌却知自己这些年来身材相貌均已大变,若不是自己先行提到汉水舟中之事,周芷若也必认不出来。
蛛儿咬了咬牙,说道:“宋少侠,张无忌是给谁害死的?”宋青书微叹着说道:“不是给谁害死的。据那朱武连环庄的两位姑娘说,她们亲眼见到无忌自行失足,摔下深谷,就连庄主朱长龄,也一起摔死了。”蛛儿长叹一声,颓然坐下。
这时灭绝师太忽然说道:“张无忌这孽种,早死了倒好,否则定是为害人间的祸胎。”蛛儿大怒,厉声道:“老贼尼,你胡说八道什么?”峨嵋众弟子听她竟然胆敢辱骂师尊,早有四五人拔出长剑,指住她胸口背心。
蛛儿毫不畏惧,仍然骂道:“老贼尼,张无忌的父亲是武当五侠,侠名播于天下,有哪里不好?”灭绝师太冷笑不答。静玄接口说道:“你嘴里放干净些。张无忌的父亲固是名门正派的弟子,可是他母亲呢?魔教妖女生的儿子,不是孽种祸胎是什么?”
蛛儿问道:“张无忌的母亲是谁?怎会是魔教妖女?”峨嵋众弟子齐声大笑,只有周芷若垂头瞧着地下。宋青书也是一副颇为尴尬的神情,嘴唇微动,却终究没有多说什么。张无忌见此情形,不禁面红耳赤,热泪盈眶,若不是一头一脸的长发长须,早露出了端倪。
静虚为人忠厚,对蛛儿解释道:“张五侠的妻子便是天鹰教教主殷天正的女儿,名叫殷素素……”蛛儿“啊”的一声,神色大变。静玄续道:“张五侠便因娶了这妖女,以致身败名裂,在武当山上自刎而死。这件事天下皆闻,难道姑娘竟然不知么?”
蛛儿道:“我……我住在灵蛇岛上,对中原武林之事,全无听闻。”静玄道:“这便是了。你得罪了我师父,还不赶快谢罪。”蛛儿却问:“那殷素素呢?她在何处?”静虚答道:“她和张五侠一齐自刎了。”蛛儿身子又是一颤,语带哭腔说道:“她……她也死了?”静玄奇道:“你认得殷素素?”
蛛儿一脸大受刺激的样子,便在此时,突见东北方一道亮色火焰冲天而起——宋青书和峨眉众弟子都忽地站起身来,神情颇为凝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宋青书和峨眉众人看到火焰飞天,便知前方必有交战,连忙起身赶去。蛛儿一脸灰败之色,她心中以为殷素素和张无忌都已死了,不禁悲从中来。张无忌暗中疑惑,刚刚听蛛儿的语气倒像是认识他娘,可惜却不便细问,就把这疑惑暂且放在心底了。
一行人向东北方行了十四五里,来到了一个大沙丘前。方一迈上沙丘,都不禁齐声惊呼,只见沙丘之西,沙漠中横七竖八的躺着三十来具尸体——那些死者有老有少,不是头骨碎裂,便是胸口陷入,似乎个个受了巨棍大棒的重击。
宋青书观察片刻,沉声说道:“江西鄱阳帮全军覆没,是给魔教巨木旗歼灭的。”
灭绝师太皱眉道:“鄱阳帮来干什么?贵派邀了他们么?”言中颇有不悦之意。武林中的名门正派对各帮会向来颇有歧视,灭绝师太心中并不愿和他们混在一起。
宋青书忙躬身回答道:“回禀师太,敝派并没邀鄱阳帮。不过鄱阳帮刘帮主是崆峒派的记名弟子,他们想必听到六派围剿光明顶一事,便自告奋勇,前来为师门效力。”
灭绝师太哼了一声,便不再言语了。
众人将鄱阳帮帮众的尸体在沙中埋了,正要继续赶路,突然间最西一座坟墓从中裂开,沙尘飞扬中竟是跃出一个人来,抓住一名峨眉派男弟子后便疾驰而去。
这一下众人当真吓得呆了。七八个峨嵋女弟子尖声大叫。但见灭绝师太、宋青书、静玄三人一齐发足追赶。过了好一阵,众人这才醒悟,从坟墓中跳出来的那人正是魔教的青翼蝠王。他穿了鄱阳帮帮众的衣服,混在众尸首之中,闭住呼吸,假装死去,峨嵋群弟子不察,竟将他埋入沙坟。他艺高人胆大,当时却不发作,直到众人失了防备,这才突然破坟而出。
初时灭绝师太等三人并肩齐行,奔了大半个圈子,已然分出高低,变成一前二后。灭绝师太在前,宋青书和静玄在后。可是那青翼蝠王轻功之高,当真世上无双,他手中虽抱着一个男子,灭绝师太等依旧追赶不上。
眼看韦一笑第二个圈子已将要绕完,宋青书猛地立定当场,沉声喊道:“赵灵珠师叔、贝锦仪师叔,请向离位包抄,丁敏君师叔、李明霞师叔,请向震位堵截……”他随口呼喝,号令峨嵋派的三十多名弟子分占八卦方位。峨嵋众人正当群龙无首之际,听到他的号令之中自有一番威严,人人立即遵从。这么一来,青翼蝠王韦一笑已无法顺利大兜圈子,便纵声尖笑,将手中抱着那人向空中掷去,疾驰而逝。
灭绝师太伸手接住从空中落下的弟子,只听得韦一笑的声音隔着尘沙远远传来:“峨嵋派居然有这等人才,灭绝老尼了不起啊。”这几句话显是称赞宋青书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灭绝师太脸一沉,看手中那名弟子时,只见他咽喉上鲜血淋漓,露出两排齿印,已然气绝身亡了。她又是惭愧,又是痛恨,她自接任掌门以来,峨嵋派从未受过如此重大的挫折,加之前夜的静虚,已有两名弟子接连被敌人吸血而死。但却连敌人面目如何她身为掌门竟也没能瞧清。
张无忌旁观之下,又想起当初他被韦一笑掳走之事,当真是差点儿便被吸干了血,还好他够机灵,及时说出了白眉鹰王外孙的身份,才得以幸免——如今每每想起那一口白生生的牙齿张无忌还是背冒冷汗。
灭绝师太呆了半晌,才转头瞪目问青书道:“我门下这许多弟子的名字,你怎地竟都知道?”宋青书谦逊拱手说道:“适才静玄师叔给弟子引见过了。”
灭绝师太“哼”了一声道:“嘿,入耳不忘!我峨嵋派哪有这样的人才?”
当日晚间歇宿,宋青书恭恭敬敬的走到灭绝师太跟前,行了一礼,说道:“叨扰前辈,晚辈有一不情之请。”
灭绝师太冷冷说道:“既是不情之请,便不必开口了。”
宋青书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道:“是。”便回去坐下了。众人听到他向灭绝师太出言恳求却被拒绝,随即不再多言,都是好奇心起,不知他想求什么事。
丁敏君沉不住气,便过去问他:“宋兄弟,你想求我师父什么事?”
宋青书温声说道:“家父传授晚辈剑法之时,说当世剑术通神,自以本门师祖为第一,其次便是峨嵋派掌门灭绝前辈。家父说,武当和峨嵋剑法各有长短,例如本门这一招‘手挥五弦’,招式和贵派的‘轻罗小扇’大同小异。但剑刃上劲力强了,出招时便不够轻灵活泼,难免及不上‘轻罗小扇’的挥洒自如。”他一面说,一面拔出长剑比划了两招,使那一招“轻罗小扇”时却有些不伦不类。
丁敏君笑道:“这一招不对。”说着接过他手中长剑,一边试给他看,一边说道:“我手腕还痛着,使不出力,但就是这么一个模样。”宋青书大为叹服,说道:“家父常自言道,他自恨福薄,没能见到尊师的剑术。今日晚辈见到了丁师叔这招‘轻罗小扇’,当真是开了眼界。晚辈适才是想请师太指点几手,以解晚辈心中关于剑法的几个疑惑,但晚辈非贵派子弟,这些话原本不该出口。”
灭绝师太坐在远处,将他的话都听在耳里,听他说宋远桥推许自己为天下剑法第二,心中自然极是乐意。张三丰是当世武学中的泰山北斗,人人都是佩服的,她从未想过能盖过这位古今罕见的大宗师。但武当派大弟子居然认为她除张三丰外剑术最精,灭绝师太不自禁地颇感得意,对宋青书也生出了不少好感。然而她眼见丁敏君比划的这一招,精神劲力都只有三四分火候,名震天下的峨嵋剑法又岂只如此而已?当下走近身去,一言不发地从丁敏君手中接过长剑,手齐鼻尖,轻轻一颤,剑尖嗡嗡连响,自右至左、又自左至右的连晃九下,快得异乎寻常,但每一晃却又都清清楚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弟子见师父施展如此精妙剑法,无不看得心中剧跳,掌心出汗。宋青书亦是心下一震,大声赞道:“好剑法,好剑法!妙极!”青书暗暗心惊,从前他不过是在上看过描述,又不懂得武功,哪知这其中奥妙?此时亲眼所见,才深觉灭绝师太的厉害。张三丰自然更是了得,然而便是宋青书,这么多年来也没见过张三丰动手,因而无可比较。
宋青书一脸衷心钦服的样子,诚心诚意地向灭绝师太讨教起来。他问什么,灭绝师太便教什么,竟比传授本门弟子还要尽力,可见青书行事之圆滑得体。然而青书心下却暗暗替卫璧捏了把冷汗,在没练乾坤大挪移之前,卫璧是决计不是灭绝师太的对手的。
宋青书武学修为本来就高,人又聪明,每一句都问中了窍要。峨嵋群弟子围在两人之旁,见师父所施展的每一记剑招,无不精微奇奥,妙到巅毫,有的随师十余年,也未见师父显过如此神技。宋青书心知机会难得,也用心记下剑招,当真是收获良多。
便在这时,东南角上十余里外一道黄焰冲天升起,宋青书立时停手说道:“是崆峒派遇敌,咱们快去赴援。”这次六大派远赴西域围剿魔教,为了隐蔽行动,采取分进合击的方略,议定以六色火焰为联络信号,黄焰火箭是崆峒派的信号。
当下众人疾向火箭升起处奔去,但听得厮杀声大作,不时传来一两声临死时的呼叫。待得奔到临近,各人都大吃一惊。眼前竟是一个大屠杀的修罗场,双方各有数百人参战,明月照耀之下,刀光剑影,人人均在舍死忘生的恶斗。
张无忌心下难过极了,在他看来,这厮杀的两方,一边是父亲的一派,一边是母亲的一派,可是双方此时却在势不两立地恶斗,每一个人被杀,他都心中一痛。
宋青书微微眯眼观战,沉声说道:“敌方是锐金、洪水、烈火三旗;我方则是崆峒派、华山派和昆仑派的朋友们。”
灭绝师太面色一冷,长剑在空中虚劈一招,嗡嗡作响,眼看便要出手。
宋青书连忙劝道:“且慢,师太您瞧,那边尚有大批敌人在待机而动。”
众人顺着他手指向东方瞧去,果见战场数十丈外黑压压的站着三队人马,行列整齐,每队均有一百余人。战场中三派斗三旗,暂时还算是势均力敌的局面,打得热火朝天。但若魔教这三队投入战斗,崆峒、华山、昆仑三派势必大败,只是不知为何,这三队竟始终按兵不动。
灭绝师太暗暗心惊,便问宋青书道:“这些人为何不动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青书沉吟片刻说道:“那三队人是天鹰教的。天鹰教虽是明教的旁支,但向来和五行旗不睦……”
灭绝师太登时恍然大悟,蛛儿心下一惊,神情复杂地看向宋青书。
这时静玄说道:“宋少侠,说到布阵打仗,咱们谁也不及你,大伙儿都听你的号令,但求杀敌,你不用客气。”
宋青书一怔,微微赧然地说道:“这个晚辈如何敢当?”灭绝师太道:“这时候还讲究什么虚礼?快发号令罢。”
宋青书眼见战场中情势急迫,华山派和洪水旗斗得势均力敌,昆仑派对战锐金旗却是占了下风,崆峒派更是给烈火旗围在核心,大施屠戮,心里转了好几个心思,立时一脸肃然地说道:“咱们分三路冲下去,一齐攻击锐金旗。师太领人从东面杀入,晚辈领人从西面杀入,静玄师叔等从南面入……”
静玄奇道:“昆仑派虽有些吃紧,可崆峒派更加危急啊。”
宋青书敛目说道:“华山派暂无危险,而昆仑派只是稍占下风,咱们以雷霆万钧之势杀入,当能一举歼灭锐金旗,余下两旗便望风披靡。倘若去救援崆峒,杀了个难解难分,天鹰教来个渔翁得利,那便糟了。”
静玄大是钦服,道:“宋少侠说得不错。”当即将群弟子分为三路,依计而行。
灭绝师太也不及多想,只觉得青书计谋得当。却没人想到,若想迅速先灭一旗,应当去帮华山派才是,然而人总有一些固定思维,看华山派形势不紧急,就已在心中把他们划掉了。
宋青书献此计谋,自然是为了拖延时间减少明教五行旗的伤亡,但五行旗毕竟人少,虽说现在还算占着上风,却全是因为其中多是精锐高手的,一时压制了三派普通弟子的缘故。然而一旦有像灭绝师太这样的顶级高手参战,那还真就是顶不了多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见灭绝师太长剑挥动,喝道:“今日大开杀戒,除灭妖邪。”说着便和宋青书、静玄各率一队,直向锐金旗冲去。昆仑派新掌门领着门人弟子对抗锐金旗本是颇为吃力,峨嵋派一冲入,声势顿时扭转,灭绝师太剑法凌厉绝伦,没一名明教的教众能挡得了她三剑的,但见她高大的身形在人丛中穿来插去,瞬息间便有七名教众丧生在她的长剑之下。宋青书不动声色地把明教教众击倒却不杀死,心中暗想卫璧那家伙究竟在哪里——眼看灭绝师太这砍瓜切菜的样子,青书就算有再多计谋也不顶用啊。
锐金旗掌旗使庄铮见情势不对,手挺狼牙棒抢上迎敌,才将灭绝师太挡住。十余招一过,灭绝师太展开峨嵋剑法,越打越快,竭力抢攻。但庄铮武艺甚精,一时竟和她斗了个旗鼓相当。
宋青书暗道不妙,他知道各掌旗使都是明教难得的高手,实在已尽力避免他们折损于此战中,但此时庄铮既已和灭绝师太对上,便是青书也无法可施了。
那边厢庄铮砰砰砰三棒,竟将灭绝师太逼得后退了一步,跟着又是一棒,劈头盖脸地压了下来——灭绝师太长剑斜走,在狼牙棒上一点,使一招“顺水推舟”,便要将他的狼牙棒带开。哪知庄铮是明教中非同小可的人物,在武林中实可算得是一流高手,他天生臂力奇大,内外功俱臻上乘。这时狼牙棒上感到对方剑上内力,大喝一声,一股刚猛的臂力反弹出去,拍的一响,灭绝师太长剑断为三截。
灭绝师太兵刃断折,手臂酸麻,却不退开闪避,反手抽出背上负着的倚天剑,寒芒吞吐,电闪星飞,一招“铁锁横江”推送而上。庄铮猛觉手下一轻,狼牙棒生满尖齿的棒头已被倚天剑从中剖开,跟着眼看剑锋已到眼前,半个头颅也将被这柄锋利无匹的利剑削下——此时情势危急,而庄铮却已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孰料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剑芒斜飞而来,直点在倚天剑的剑脊之上,将剑锋荡开数寸,堪堪在庄铮耳旁擦过,而那倚天剑气竟是使庄铮的肩膀撕裂开来,鲜血直涌。
这一变故令场上众人都愣住了——竟有人敢在倚天剑下救人?!抬眼望去,只见一个风姿俊朗的白衣青年飘然落入场内,执剑反手行了一礼,歉声说道:“晚辈冒昧出手,实是情非得已,还望峨眉灭绝前辈见谅。”
锐金旗纷纷退到受伤的掌旗使身边,将他团团围住。洪水、烈火二旗也损伤不少,几乎人人带伤,便也趁此机会撤退到锐金旗旁布阵,一时间正邪双方顿时划开了明显的界线,而站在中央的,正是灭绝师太和那白衣青年。
宋青书身处峨眉弟子之中,看着这正邪双方对立的情形,心里咯噔一下,连手心都冒出了些许冷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卫璧听到灭绝师太讥讽于他,心下亦是不虞,但表面上依旧恭敬地问道:“前辈当真如此决绝,不肯慈悲为怀么?”
此时场中昆仑、峨嵋、华山、崆峒四派已隐隐堵住四周退路,而锐金、洪水、烈火三旗本就人数不多,只以精锐为主,此时历经惨战后更是几乎个个带伤,显得狼狈无比。但这锐金、洪水、烈火三旗却也够硬气,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隐隐令人生敬。
卫璧又恳切说道:“在场的同是汉家子孙,便是明教中人,也照样有妻儿子女,师太您是出家之人,又何以忍心让那么多无辜稚子全变成孤儿?”他这话说得十分真挚,在场众人都隐隐有所触动,张无忌想到自己身世,忍不住悲从中来,险些流下泪来。
灭绝师太脸色依旧木然,冷冰冰地说道:“好个牙尖嘴利的小子,我还用得着你来教训么?你自负内力深厚,就在这儿胡吹大气。好,你要能接住我三掌,我便放了这些人走路。”
卫璧面色凝重地说道:“师太乃是前辈高人,既然愿意屈尊指教晚辈,晚辈也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卫璧此言一出,场上顿时寂静无声,众人都觉得他太过托大不晓得天高地厚——灭绝师太是何等高手?纵使不用锋锐如斯的倚天剑,掌力亦是深重浑厚——眼见这样一个风度翩翩的俊朗少侠,却可惜要折在此地了。
宋青书已然面沉如水了,便连峨眉派众人也心下戚戚,丁敏君更是忍不住说道:“你这是何必?只要你立时退到一边,我师父是当世高人,又怎会为难于你?”
卫璧看向丁敏君,淡淡笑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丁女侠好意卫某心领了。”
丁敏君一窒,还待再说什么,却见自家师父灭绝师太微微侧首,冷冷地瞥了过来,顿时心中一颤,不敢再言。
灭绝师太盯着卫璧,忽然问道:“你师父是谁?”
卫璧肃然拱手说道:“先师乃是朱武连环庄武烈庄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灭绝师太一愣,不禁重复地缓缓说道:“朱武连环庄?”却是朱武连环庄远在西域昆仑山脉,且在卫璧出道之前又没有什么惊采绝艳之人出世,故而在江湖上还当真是名声不显。
在场众人也窃窃私语,卫璧“雪衣侠剑”的名号近年来倒是越发显赫了,但还真没几个人知道他的师门来处,更多人连朱武连环庄也是第一次听到。倒是昆仑派众人恍然想起,前几年死在他们门内的,不就是什么朱武连环庄的庄主武烈吗?那人武功平平,怎会有这样一个出色的弟子?心下依旧茫茫然不解。
卫璧语调尊崇地对灭绝师太说道:“先师祖上乃是郭靖大侠的亲传弟子武修文,其后人自郭大侠殉国后远走昆仑建立了朱武连环庄。追溯往事,晚辈师祖与峨眉派祖师郭襄女侠乃是同门师兄妹,师太与晚辈亦是渊源颇深。”
这下场中众人真是大愕不止,想不到这么个几乎没听说过名字的庄子,竟还有这样深厚的传承,也难怪能有这样出色的传人了。
宋青书眼中划过一丝笑意,心下暗定,这卫璧总算也还不是完全没脑子的——之前宋青书简直快被气死了,那卫璧难道以为他身上真有像张无忌一样的金手指存在?就连去接灭绝师太三掌,人家灭绝师太的前两掌都能没出全力。这换成了卫璧,要是灭绝师太一个不爽,直接倚天剑出鞘给他戳个对穿,那可真是什么都完了。
然而卫璧如此这般将师门渊源缓缓道出,他的祖师竟是峨眉派祖师郭襄的师兄——那他便也算是人人尊崇的郭靖大侠的传人一系了,灭绝师太就算再生气,也得掂量两下不能轻易杀他了。
果不其然,灭绝师太面色微变,凝重地说道:“既然如此,你只应允不再管今日之事,往后峨眉派无论如何也当照拂你一二。”这话一出,峨眉派众人都是惊讶不已,眼看情势突变,就连丁敏君也是一脸喜色。
与之相反的是,明教三旗之人都是脸色灰暗,隐约有拼死一搏舍生成仁的气势抑制不住地泄露了出来。
孰料卫璧却微微摇头说道:“义气之所在,虽万死而不辞。晚辈近年来常与明教义军协力共抗元军,此时决不能放手不理。故而晚辈不自量力,愿意领教师太高招。”说罢双目炯然地凝视灭绝师太。
一时间在场的明教中人真是感动得热泪盈眶,纷纷劝卫璧不要冒险,然卫璧却毅然坚持要接灭绝师太三掌。
灭绝师太见卫璧如此不识相,冷哼一声,说道:“既然如此,那便接招罢!”说着右手一伸,就这样随随便便地拍了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此情势,卫璧双目一凝,不敢稍有大意,立时双掌并推,以两只手同时来接她一掌。不料灭绝师太手掌忽高忽低,像一尾滑溜无比,迅捷无伦的小鱼一般,霎时间便从卫璧的双掌之下穿过,“啪”的一声响,拍在他的胸前——纵使卫璧早做了准备,还是难以躲过这一掌。卫璧一惊之下,护体的九阳神功自然而出,和对方拍来的掌力一抵——可谁料到就在这两股巨大的内劲将触未撞、方遇未接之际,灭绝师太的掌力忽然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卫璧内心一紧,不敢分神,猛然间只觉得胸口犹似受了铁锤一击一般——所幸他心有防备,九阳神功时时皆在,受此一掌,也只是后退了两步,嘴角溢出鲜血来。
灭绝师太的掌力如此忽吞忽吐,闪烁不定,引开敌人的内力,然后再行发力,实是内家武学中精奥之极的修为。旁观众人中武功深湛之士识得这一掌的妙处,都忍不住喝彩。同时他们也对卫璧称赞不已,虽是略逊一筹,但也没有被那忽闪的掌力乱了心神,仍能以内力护体,实属不易,不愧师门渊源。
卫璧胸中气血翻滚,但其实伤得并不算重,他心中暗喜,又不禁往青书所在之处望去——他早看到青书了,只是此时事关重大,实不便一述离别之情,所以才装作没看到。但他刚刚接掌之时,分明感觉到青书目光灼灼直直地盯着他,内心欣喜不已,自觉青书肯定也十分担心他,便想以目示意安慰一二——孰料他这一眼望去,却恰好看见青书略作掩饰地往一个身穿葱绿衣衫的峨眉女弟子那边瞥去,不禁眼前一黑,又吐出了一口血,才慢慢平复下来,心中真是苦涩万分,比挨上灭绝师太一掌还要严重。
卫璧就算是傻子,也能猜到那个身穿葱绿衣衫的峨眉女弟子便是周芷若了,当下简直如同咬碎了一个苦胆一般,却又只能和着血给吞了。
此时灭绝师太也起了惜才之意,方才接掌之时,感受到卫璧的内功正大浑厚,毫无半分妖邪内力,而且和她自己所学颇有相似之处,已全然信了卫璧的师门渊源之说,便也不愿伤他性命了,当下只淡淡说道:“年轻人前途远大,别再多管闲事了,正邪之分,该当清清楚楚。适才这一掌,我只用了五分力道,你可知道?”
卫璧微微苦笑,却朗声说道:“师太神功,晚辈拜服不已。但若就此退却,不但会悔恨终生,将来更无面目去见死战襄阳不退半步的郭靖大侠——是而晚辈不才,还想再接师太两掌。”
灭绝师太又哼了一声说道:“你既要硬充英雄好汉,那是自己找死,须怪我不得。”右手一起,风声猎猎,直袭卫璧胸口。卫璧身形一侧,意欲避开她掌力——然而灭绝师太却忽然右臂斜弯急转,手掌竟从绝不可能的弯角横将过来——卫璧大骇,扭身举掌抗之,只听“喀嚓”一声,那一掌却是击中了他的右臂,立时使整条手臂弯曲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而且那一掌力道之大,竟在折臂之后仍将卫璧打飞了出去——他连连在空中双脚互相借力十余步,才落地站稳,又喷出一口血来。
卫璧心知这次伤得不轻,连忙就着站姿闭眼凝神运起功来,以缓解伤势。
灭绝师太这一招手法精妙无比,本来旁观众人都会喝彩,但各人都对卫璧的侠义胸怀暗中钦佩,见他伤势颇重,只有惊呼叹息,竟没一人叫好。
而灭绝师太见卫璧运气疗伤,心下也不禁暗自讶异,这年轻人果是有非常之能。她打卫璧的第一掌乃是“飘雪穿云掌”中的一招,第二掌更加厉害,是“截手九式”的第三式,这都是峨嵋派掌法中精华所在。第一掌她只出五分力,第二掌将力道加到八成,料想至少要叫他五脏皆损,全身萎瘫,再也动弹不得。哪知他竟能及时以手臂相抗,避免脏腑受损,而且只被打飞了几步,实是大出她意料之外。
依照武林中的比武惯例,灭绝师太根本不必等候卫璧运息疗伤,直接便能出第三掌。灭绝师太乃当代高人,本自重身份,自不应该在此时乘人之危,对一个后辈动手——然而她又觉卫璧实在了得,这三掌若真奈何不得他,岂不是真要放了魔教的那些妖人?此时想到师兄孤鸿子的血海深仇,灭绝师太不禁气息渐粗,眼神也狠辣起来,当即便想直接出手,再不顾虑其它,于是寒声说道:“小子,你还要当场疗伤不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青书一直在暗中观察灭绝师太的神情,见此情形大感不妙,连忙上前几步,噙着温和的微笑说道:“峨眉灭绝前辈果然是当世数一数二的前辈高人,功力分明远胜那后辈,却也还屡屡留手,不和他一般见识。峨眉派更不愧是以侠义之名传承百年的泱泱大派,灭绝前辈仁侠宽厚,谁不钦仰赞叹?这人萤火之光,如何能与日月争辉?便让他再去练上一百年,也绝不是师太您的对手,此时便是多养一会儿伤,又算得了什么?”
这一番话说得十分得体,即使灭绝师太被青书用话语拿住无法立时出手,也丝毫没觉得不快,反觉得被武当第三代首席弟子这么一赞,顿时显出了峨眉派的能耐来。
卫璧与青书相处这么多年,互相早有默契,一听此言,便知是青书在回护于他,迫使灭绝师太顾及颜面不立时对他出手。卫璧心中顿时欣喜非常,再加上体内真气一流转,霎时间神光焕发,猛然睁开眼来,朗声说道:“还请师太赐教第三掌。”
灭绝师太见卫璧只调息了这么一小会儿,便立时精神奕奕,暗道:“这小子年纪轻轻,内力却如此浑厚,当真邪门。”
毕竟是起了爱才之念,灭绝师太心想:“我第三掌全力一出,他非死不可。这人与我师门渊源颇深,若是年纪轻轻的如此送命,实在太过可惜!”微一沉吟,心中决定要将这第三掌打在卫璧的丹田要穴之上,运内力震荡他的丹田,使他立时闭气晕厥,待诛尽魔教妖人之后,再将他救醒。
灭绝师太左袖一拂,第三掌正要击出,忽听得一人叫道:“灭绝师太,掌下留人!”这八个字的声音有如针尖一般的钻入各人耳中,人人均觉得极不舒服。
众人转眼望去,只见西北角上一个白衫男子手摇折扇,穿过人群,走了过来,行路时足下生沙不起,便如是在水面上飘浮一般。又见这人白衫的左襟上绣着一只小小黑鹰,双翅展开。众人一看,便知他是天鹰教中的高手人物。原来天鹰教教众的法服和明教一般,也是白袍,只是明教教袍上绣着一个红色火焰,天鹰教则是绣了一头黑鹰。
那人走到离灭绝师太三丈开外,拱手笑道:“师太请了,这第三掌嘛,便由区区代领如何?”
灭绝师太冷声问道:“你是谁?”那人笑着摇摇折扇说道:“在下姓殷,草字野王。”
他“殷野王”三字一出口,旁观众人登时起了哄。殷野王的名声,这二十年来在江湖上着实响亮,武林中人多说他武功之高,跟他父亲白眉鹰王殷天正实已差不了多少,他是天鹰教天微堂堂主,权位仅次于教主。
躲在人群里的张无忌更是激动万分,心下反复念着“舅舅”两个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灭绝师太见这人不过四十来岁年纪,但一双眼睛犹如冷电,精光四射,气势慑人,倒也不能小觑于他,何况平时也颇听到他的名头,当下冷冷的道:“这小子是你什么人,要你代接我这一掌?”
殷野王哈哈一笑道:“我跟他素不相识,只是见他年纪轻轻,骨头倒硬,颇不像武林中那些假仁假义、沽名钓誉之徒。心中一喜,便想领教一下师太的功力如何?”最后一句话说得颇不客气,意下似乎全没将灭绝师太放在眼里。
灭绝师太却也并不动怒,只对卫璧说道:“小子,你倘若还想多活几年,这时候便走,还来得及。”
卫璧恭敬拱手说道:“晚辈不敢贪生忘义。”心下却暗道殷野王坏事,简直就和刚刚张无忌一个样子——这舅舅外甥两个真是他卫璧天降的灾星啊。
灭绝师太点了点头,向殷野王道:“这小子还欠我一掌。咱们的帐一笔归一笔,回头定然不教阁下失望便是。”
殷野王嘿嘿一笑,眼露寒光地说道:“灭绝师太,你有本事便打死这个年轻人。这年轻人若是活不了,我教你们人人死无葬身之地。”一说完,立时飘身而退,穿过人群后大声喝道:“现身!”
霎时之间,只见沙地中涌出无数人头,每人身前立一块盾牌,各持强弓,一排排的利箭对着众人。原来天鹰教教众在沙中挖掘地道,早将众人团团围住了。
众人之前都在全神注视灭绝师太和卫璧对掌,毫没分心,哪料得他们乘着沙土松软,竟然挖掘地道,冷不防占尽了周遭有利的地形。青书倒是早想到了,但他当然不可能说出来,毕竟这也算是卫璧那家伙的性命保障之一了。
殷野王如此一来,众人脸上尽皆色变,眼见利箭上的箭头在日光下发出暗蓝光芒,显是喂有剧毒,只消殷野王一声令下,各派除了武功最高强的数人之外,其余的只怕都要性命难保。在场众人之中,论到资望年岁,均以灭绝师太为长,于是大家便一齐望着她,听她号令。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灭绝师太拂袖而去,正道各派也如数跟上,然每个人的心中却都因为卫璧、明教三旗和天鹰教的事转着念头,却没有什么人留意到,张无忌和蛛儿也脱离了队伍,留在了那里。
宋青书并不去理会卫璧、张无忌的那些事,只跟着怒气冲冲的灭绝师太快步而行,身后则是一群满脸小心翼翼连大声呼吸都不敢的峨眉弟子们——相比起来,依旧比较镇定的周芷若可算是出类拔萃了。
“偷偷摸摸”地打量着芷若妹妹,青书真的觉得,清丽秀雅,容色极美的芷若妹妹可比某个自大的家伙好多了……于是青书在瞬息间变换神色,脸上带着六分傲气,三分半的倾慕外加半分忐忑羞意,频频看向周芷若。
周芷若自然能感觉到那灼灼的目光,心下不耐,又觉被冒犯,便快走几步追上灭绝师太,小声地在师父耳边凑趣,果然不过多久,灭绝师太的脸色就好了很多。
青书心下暗暗赞叹,灭绝师太脾气有多硬,都能给周芷若哄了回来,可见周芷若自有其手段能力。
事实上青书也曾想过,若他的这一世全然没有顾忌和约束的话,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是必然的——待得一统天下后,这最适合做皇后的女人,该是周芷若才是。
周芷若外柔内刚,有手段也有野心,对待爱人时温柔可人,对待敌人时毫不手软,该做决断时不拖泥带水,一旦断情后决绝不可追——这样的女人,实在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奇女子——得她之爱,夫妻齐心,何愁大事不成?只可惜张无忌不是她的良人,她的良人应该是身居高位的强者,爱她敬她,举案齐眉;而张无忌敬她有余,爱她不足,反倒隐隐有些畏她,实非良配。
宋青书的那一脸爱意,简直掩都掩饰不住,不知伤了多少峨眉女弟子的心——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周芷若看也不看青书一眼,更让其他峨眉女弟子们恨不能狠狠地跺几下脚,说上一声“身在福中不知福”。
然而却没人知道,此时青书心里,实是唏嘘不已。他这世是注定和周芷若无缘的了,且不说青书虽然欣赏她,但却不爱她;周芷若对青书的印象更是差得很——而更可虑的是,卫璧那个家伙对青书好像还真是很有几分认真的。
宋青书微微敛目想到,他已经在不断地找机会打击卫璧了,可是那家伙不但没退缩,反而更是竭心尽力地表现自己——青书真想叹气,因为如果卫璧不放弃的话,那他这辈子可能还真得跟这个男人在一起了。
其实说实在的,青书也并不讨厌卫璧。就像之前卫璧硬撑着挨上灭绝师太三掌而不还手,青书明知道他有做戏博同情的成分在,也依旧会为他担心——这已经不仅仅是因为所谓的限制和任务了,不经意间的表现,最是骗不了人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无论宋青书是如何的心机无穷,谋略过人,对于这情之一字,也非是那么容易勘破的。且不论青书对卫璧究竟是怎样的感觉,总有那么一根刺横亘在他们之间,却非人力可以拔除的。
青书心里十分清楚,卫璧所认知的那个宋青书,所喜欢的那个人,并非是真实的他。一直以来,青书不过是在演戏罢了——那么这样的感情,又该怎样算呢?
演戏演久了,便会入戏;感情投入得多了,自然也就不再无情了。
人心真是最复杂不过了。青书不愿意接受卫璧的感情,一来他觉得因着他所受到的限制,这份感情总有令人无奈的妥协在内;二来若是青书真答应了,也付出了感情,那么他又何尝不会去介意——卫璧心里的那个人,分明是他却也不是他呢?
感情,本来应该是平等的——可这世上的感情,又有多少可以摆在天平上面衡量呢?
卫璧心有所爱却求之不得固然是苦涩心酸,可宋青书心里无可开解的矛盾才是真的苦——倘若他哪天也对卫璧动了真情深情,那就更苦了——所以就如青书这般心硬如石之人,竟也生出了逃避、不敢面对的心思来了。
人生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恚,求不得,五阴盛。生老病死其实不苦,苦的是,因躁动的心所生出的痴心怨念:爱却别离,于是忧愁怨恨滋生;求而不得,于是恩怨情仇牵扯;而后五阴炽盛,纷扰不断,皆源心乱。
与其一切都清楚明白,以至心苦难当;倒不如活在虚构的美梦中,纵苦而不自知——这究竟是因懦弱而生的逃避之心,还是无可奈何下的自欺欺人?抑或是,豁出一切,只求眼前一时之乐的决绝?
宋青书暂时不愿去想这些事……可又有些不能自已——这样在一幕幕戏中扮演着虚假的人物,却又把那一颗本心扔去哪里了呢?
青书微微恍惚地跟着一众名门正派人士往一线峡畔赶去,耳畔听着些除魔卫道的高谈阔论,眼高于顶的自矜自傲之辞,旁观这一幕幕戏或人生,心下的郁郁之气便也不知不觉的消散了——苦者自苦之,困者自困之——何妨便循着心中既定之路走下去,未来怎样,谁去管它?
无论人生抑或情爱,本就是一个过程,而非结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到此处,青书洒然一笑,快走几步,正好与周芷若分处于灭绝师太两旁,频频出言凑趣,恍惚让人生出了金童玉女的错觉来。峨眉派众弟子都不禁心想,方才宋青书忽然间面色便微有了些许不同,怕也是因为周芷若了吧——唉,其实他们两个,还真是颇为般配……
一众人走了一日有余,终于到达了一线峡畔,除武当之外,少林也已到达多时了。众人互述路上经历,却发现少林也不知是走了大运还是真有佛祖庇佑,众僧所行的路上除了几个诡异陷阱外,竟是全没有遭到魔教的其它袭击,因而损失的也只是寥寥数个不慎落入陷阱中的武僧罢了——这让浴血奋战甚至险些全灭的崆峒、昆仑、华山三派真是情何以堪……相较之下,武当至少还和木火两旗交战了三次,便也不那么惹人眼了。
既然六派已经会合,当下自然是应该杀上光明顶去除灭妖邪,捍卫正道了。宋青书也回到了武当派中,向宋远桥及各位师叔报告之前所经历的种种事端。
六大派联袂开拔上山,一路上当真是所向披靡,万邪辟易,明教弟子死伤无数,却依旧浴血抵抗,双方一路杀将上去,留下满山碎尸残肢,血映残阳。
面对这种实打实的正邪对抗,宋青书自然也没什么好办法了,只能暗自庆幸精锐部队五行旗向来不做先锋军只打游击战,此时更是早藏进了山中保存实力,这些个普通教众真是只能早死早超生了。
正道中人终于扬眉吐气,杀了个热火朝天,青书身为其中的一员,自然也“不能免俗”地拔剑出鞘,戳死了不少明教弟子——同时也收到了各类赞赏的眼神,尤以灭绝师太“年轻人大有前途”的眼神最为炽热。
为此就连武当诸侠中最为严肃的俞莲舟都拍了拍青书的肩膀,表明支持他做峨眉派的女婿了。性格跳脱的莫声谷更是不断地拿周芷若来和宋青书打趣,对此“脸皮甚薄”的青书只好双颊微红地沐浴在长辈们关爱的眼神里,提剑去把周芷若身边的“妖人”给清理一空了。
周芷若心思细腻,又怎么看不出众人撮合她和宋青书的意思?心下又羞又怒,只得和青书离得远远地,径自拔剑杀敌——却不知那时的周芷若更是风姿美艳慑人心魄,岂止是宋青书一人,各大派的青年俊杰多少眼睛都黏再她身上离不开了。
所幸还有灭绝师太坐镇,只须她老人家无敌寒光眼一扫,冒着绿光的眼珠子立时掉了满地,青年俊彦们只得纷纷转头,对着明教中人“撒气”去了。
经过一日一夜的血战连场,六大派终于杀上了明教总舵光明顶,将一众残兵败将以及憋屈无比的杨逍、韦一笑、五散人等明教高层以及天鹰教众人给团团围住了。
此时众人皆在一片广场之上,黑压压的到处都站满了人。西首是明教的一方,人数较少,十之八九身上鲜血淋漓,或坐或卧。东首的人数多出数倍,六派均已到齐,分而立之,隐然对明教作包围之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青书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一周,见杨逍、韦一笑、彭和尚、说不得诸人都坐在明教人众之内,却是行动艰难的样子,杨不悔也坐在她父亲身旁。天鹰教中殷野王已然倒地昏迷不醒,想是受了重伤,唯有白眉鹰王一人昂首站立,独对六大派。
六大派中许多人已是一脸兴奋的神情,看那样子恨不能立时冲上去一刀一个把明教中人都杀个精光了事。
少林寺僧举掌默念佛偈,神色中却也丝毫没有阻止之意,全然是一派冷漠。
武当诸侠的心思最为矛盾,他们一来想起张翠山和殷素素的夫妻情分,这白眉鹰王和武当派就算是亲家了。可从另一方面来讲,他们又始终认为是殷素素害死了张翠山,武当派与天鹰教的矛盾也因此而来。然而武当诸侠终究是有一股浩然正气在心,此时见明教诸人已几无反抗之力了,却也实在不愿意趁人之危行此有违侠义之事了。
峨眉派灭绝师太那绝对是双眼冒火,手中紧握倚天剑,怒气和杀意都快化成实质了。
宋青书心念百转,暂时也只不动声色,静观其变。
眼看六大派就要一拥而上,明教五散人中的周颠哈哈一笑,语带讥讽地说道:“这便是所谓的名门正派,也不过是些以多欺少、趁人之危的货色罢了,我周颠今天总算是见识到啦!哈哈哈哈……”
华山掌门鲜于通冷哼一声说道:“对付你们这些魔教妖人,还需要讲什么江湖道义?”
彭莹玉也哼了一声,洒然说道:“至少我彭和尚此生就没做过亏心之事!这辈子杀了几百个鞑子,到头来死在汉人手里,说我是魔教妖人我也认了!”
这话说得铿锵有力,直教场上众人一时间哑口无言,就连灭绝师太那满身的杀气都在那瞬间停滞了片刻。
宋青书心下叫好,难怪原著里张无忌出场的时候,六大派围成一圈在那里看一对一了,最后才造就了张无忌以一人之力对抗六大派拯救明教的壮举——青书就想了,这六大派还是要面子的,若是当时直接一股脑冲上去大杀特杀,别说一个张无忌了,就是十个也给你剁碎了,哪还轮得到他来逞英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事实上六大派可不都是什么正人君子,里面的败类可多了去了。此时是被明教中人用话语拿住了,为顾及正道声望不得不提出一对一的打法——但即使是那样,到头来照样是一堆高手车轮战一个眉毛都白了的老人家。
而青书此时暗中嘲讽不已,这也就是六大派齐聚,若是这时场上只有一个门派对阵无力反抗的明教,那绝对是振臂一呼全冲上前去杀干净了事了——反正到时候明教中人都被杀光了,这其中内情也只有本门内部人士知晓,心里也就没什么压力了。
场中此时静谧无声,周颠再度狂笑了起来,指着彭莹玉笑道:“和尚啊和尚,你和这些道貌岸然之辈多说个什么?你当他们真是和你一样吃斋念佛杀鞑子的吗?哈哈哈……”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少林寺方丈空闻举掌而出,缓缓说道:“施主既有所言,吾辈正道中人又如何能不顾道义?你我且在此处约定,始终以一对一,绝不一拥而上。若贵教中人能如数挫败各派中人,我等也就此退下光明顶,尔等以为如何?”
少林方丈既这样说了,其余各派自然也是点头应允——此时武当张三丰未至,六派中自然以少林为首。更何况,看明教众人这东倒西歪的样子,就算一对一又怎样?无非是一堆人头一起落地和一颗一颗接连落地的区别罢了,结果终归是一样的。
明教众人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总也算是还有那么半分生机,但凡热血男儿,非至死时,谁不想再拼上一拼?
此时场中属明教一方的诸位高手之中,也只剩白眉鹰王尚且还有一战之力了,殷天正当下往前一步,高声说道:“老夫白眉鹰王,今日便来领教一番六大派的高招!”这一句话说得如轰轰雷动一般,直震得各派弟子们耳内嗡嗡作响,心神动荡,难以自制。眼见他白发白眉,神威凛凛,众人无不心下生骇。
白眉鹰王殷天正武功精深,迄今为止,武林中跟他动过手的,还没有一个能挡得住他十招以上。可此时他虽仍有余力,却也是连战多场,精力不济了。六派中人虽大多惧他威名赫赫,却也有许多人觉得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若能挫败甚至一举击杀白眉鹰王,那是何等荣耀?提起来也是值得标榜的大事,谁还会去管白眉鹰王之前打过几场?
然而正派武林总也要讲究一个资历先后,刚才少林寺站出来约定,便算是已出了一次风头了,是而场中众人一时间全将目光放在了武当派这边。
局势一触即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武当派见此情形,自是当仁不让,四侠张松溪当即走前几步,拱手说道:“晚辈张松溪先来领教殷老前辈神功。”
殷天正双目一凝,拂袖而上,两人立时便激烈地交战起来。双方都是空手,场中众人但闻掌风呼呼,威力远及数丈,显然二人都是绝顶高手。初时那两人身形转动,打得快极,却突然间四掌相交,立时胶住不动,只在一瞬之间,便自奇速的跃动转为全然静止——众人皆惊诧不已,知他二人这是拼上了内力。
他们一个是天鹰教教主、明教四大护教法王之一,一个是张三丰的得意弟子、分属威震天下的武当七侠——明教和六大派双方都是屏气凝息,为自己人担心,均知这一场比拼,不但是明教和武当双方威名所系,而且高手以真力决胜,败的一方多半有性命之忧。
所幸过不多时,两人便齐声大喝,四掌发力,各退几步分了开来,并未有人死伤。
众人定睛看去,只见张松溪拱手说道:“殷老前辈神功卓绝,佩服佩服!”
殷天正声若洪钟,说道:“张四侠的内家修为超凡入圣,老夫自愧不如。”
张松溪双目浩然,微微摇首说道:“晚辈适才多退了一步,已输了半招。”说罢躬身一揖,便神定气闲的退了下去。
顿时场中六大派中除武当之外都有些议论传出——这武当四侠张松溪竟是这么轻易就认输了,有人不虞,有人不屑,有人愤怒,亦有人若有所思。
宋青书心下有几分玩味,这张松溪算是武当诸侠之中计谋上等之人,心里怕是……也打着小九九吧……这次武当派参与围攻光明顶,本就是因江湖道义有些拒绝不能——张翠山和殷素素的事天下皆知,尽管正因此事致使武当派和天鹰教起了龃龉,江湖中也有不少人叹息张五侠是被魔教妖女所惑。但若殷天正真的败在武当派手下,其余各派不甘让武当赚了这个名声,那怕是什么传言都会传出来了。张翠山与殷素素毕竟是有夫妻之实,更有张无忌的存在,武当派和天鹰教本是亲家这点便也无可推卸——亲家之间有矛盾,错在天鹰教一方,那谁也说不得武当一句不是;可若是武当派的人把白眉鹰王怎么样了,那可就显得武当无情了。
再加上白眉鹰王可以算是明教最后的希望了,这个大功劳,武当还是不争的好——否则就算张松溪不是殷天正的对手,也断不至于轻易落败的——而张松溪选择比拼内力,迅速落败便是打着这个主意吧……败而不伤声誉——毕竟殷天正比张松溪大了近二十岁,内力自然更为深厚,赢上半招,本就正常。
所谓名门正派,内里就是有这些个弯弯绕的——不过场上的除了几个老狐狸以及青书这个异数,又有几人能明白这些道理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华山派的那个嚷嚷着就冲上去拔第二筹的家伙,那是必然不明白的,青书一脸严肃的样子,眼神却幽深莫测。
毫无疑问,殷天正与张松溪的比拼对他消耗本就不大,华山派很快就落败了,但偏偏那人还一脸不甘愤恨的样子,致使华山派不得已又上了一个人,依旧是没几招就给打了下来,简直颜面尽失。
见此情状少林寺必然要出手挽回正道武林的声望了,立时派圆音出战殷天正。
众人只见一名身披大红袈裟的高大僧人闪身而出,手中金光闪闪的长大禅杖当头就往殷天正脑门砸下。殷天正双手上格,绝技鹰爪擒拿手使出,两人顿时打得好不热闹。
便在此时宋青书忽而心神一动,不动声色地往一个角落里瞥去,不由自主地双目微缩,心里一跳——那个衣衫褴褛长须长发的少年,不是张无忌还能是谁?
青书稍稍一想便知道了,那少林僧圆音,正是当年少林派上武当山兴师问罪时的证人,便是他力证张翠山打死少林弟子。张无忌其时将这一干人的形相牢记于心,此刻一见仇人,自是胸口热血上冲,气息也粗重起来——便是听得他呼吸有异,青书才注意到他,不然这大厅内许多人,还真没什么人会去注意一个偏远角落。
说实在的,青书看到张无忌,当真是吃了一惊——因为这张无忌此时出场,简直和原著中的情形相差无几——他竟然到了这里,那卫璧跑到哪里去了?
更严重的是,那和张无忌站在一处的秀美绝伦的小姑娘,不是小昭还能是谁?小昭居然也和张无忌在一起……不知道卫璧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心下虽有不少疑惑,青书却也没有乱了分寸,只是微微敛目,静观其变。
圆音的棒法开阖睥睨,大有横扫千军之势,与殷天正实打实地相拼,着实十分耗费真气内力。百余招后圆音虽是仍旧落败不敌,但殷天正也略有气喘,初显疲相了。
眼看少林也落败,众人又将目光放在了武当派这边——要说为什么不让峨眉派上场,其实这道理也很简单,峨眉派男弟子向来不传高深武学,这不提也罢,故而峨眉派除灭绝师太以外,功夫排的上号的都是娇滴滴的女儿家,而且全是晚辈。此时少林方丈老神在在地站在一边,武当张三丰根本不在,连宋远桥也未有上场,灭绝师太当然也不愿意亲身上阵落了身价了,可她门下的女弟子又有哪个能和白眉鹰王动手?众人心下清明,自然就不找峨眉而找武当了。
宋远桥尚在考虑该由何人上场,可这时殷天正忽而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武当诸侠皆是小婿同门师兄弟,老夫实不愿与你们动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场中众人都是一愣,突然武当派中抢出一个汉子,指着殷天正怒喝道:“殷老儿,你不提我张五哥,那也罢了!今日提起,叫人好生恼恨。我俞三哥、张五哥两人,全是伤折在你天鹰教手中,此仇不报,我莫声谷枉居‘武当七侠’之名。”说着呛啷啷一声,长剑出鞘,剑光闪闪,摆了一招“万岳朝宗”的姿式。这是武当子弟和长辈动手过招时的起手式,莫声谷虽然怒气勃勃,但此时早已是武林中极有身分的高手,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举一动自不能失了礼数。
宋远桥和张松溪等诸侠的脸色都有些微变,青书心下暗暗摇头,莫声谷在武当七侠中年纪最小,脾气也烈,这么多年都改不了莽撞的脾气,竟就这样冲了上去。
殷天正叹了口气,脸上闪过一阵黯然之色,缓缓道:“老夫自小女死后,不愿再动刀剑。但若和武当诸侠空手过招,却又未免托大不敬。”说罢从旁边的明教教徒手上接过一根镔铁棍,双手一拗,那铁棍登时断为两截。
旁观众人皆心下暗惊,都没有想到这老儿久战之后,仍具如此神力。莫声谷先行发招,数招一过,旁观众人群情耸动,但见莫声谷剑走轻灵,光闪如虹,端的是名家风范。殷天正的两根断铁棍本已笨重,招数更是呆滞,东打一棍,西砸一棍,当真不成章法。但有识之士见了,却知他大智若愚,大巧若拙,实已臻武学中的极高境界。
再斗数十合后,莫声谷的剑招愈来愈快,可是不论他如何腾挪劈刺,总是攻不进殷天正两根铁棍所严守的门户之内。眼见如此战况,莫声谷猛地一声清啸,剑法忽变,那柄长剑竟似成了一条软带,轻柔曲折,飘忽不定,正是武当派的七十二招“绕指柔剑”。旁观众人看到第十二三招时,忍不住齐声叫起好来。这时殷天正已不能守拙驭巧,便身形游走,也展开轻功,跟他以快打快。
突然间莫声谷长剑破空,疾刺殷天正胸膛,剑到中途,剑尖微颤,竟然弯了过去,斜刺他右肩。这路“绕指柔剑”全仗以浑厚内力逼弯剑刃,使剑招闪烁无常,敌人难以挡架。殷天正从未见过这等剑法,急忙沉肩相避,不料铮的一声轻响,那剑反弹过来,直刺入他的左手上臂。殷天正右臂一伸,不知如何,竟尔陡然间长了半尺,在莫声谷手腕上一拂,挟手将他长剑夺过,左手却已按住了他的“肩贞穴”。
白眉鹰王的鹰爪擒拿手乃百余年来武林一绝,莫声谷肩头落入他的掌心,他只须五指运劲一捏,莫声谷的肩头非碎成片片不可。武当诸侠大吃一惊,脸色全变了。
可殷天正却是叹了口气,说道:“罢了,罢了。”说着便放开了手,右手一缩,拔出长剑,左臂上伤口鲜血如泉涌出。他向长剑凝视半晌,说道:“老夫纵横半生,从未在招数上输过一招半式。好个张真人!”他称扬张三丰,那是钦佩他手创的七十二招“绕指柔剑”神妙难测,自己竟然挡架不了。
莫声谷呆在当场,他虽然先赢一招,但对方终究是有意的不下杀手。怔了片刻,莫声谷说道:“多蒙前辈手下留情。”殷天正一言不发,将长剑交还给他。莫声谷心下惭愧,也不接剑,便即退下。
这时武当派中又步出一人,却是武当七侠之首的宋远桥,只听他缓缓说道:“我替老前辈裹一裹伤。”说着便从怀中取出金创药,给殷天正敷在伤口之上,随即用帕子扎住,天鹰教和明教的教众见宋远桥一脸正气,料想他以武当七侠之首的身份,决不会公然下毒加害,殷天正更是坦然不疑。
孰料宋远桥裹好伤后,竟退一步,长袖一摆,说道:“宋某领教老前辈的高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下大出意料之外,在一旁忧心观战的张无忌忍不住叫出口道:“宋大……宋大侠,用车轮战打他老人家,这不公平!”
这一言出口,众人的目光都射向这衣衫褴褛的少年,均感愕然无比。
宋青书却是心中喟叹,这张无忌总算是忍不住了。其实宋远桥这时是非站出来不可了,一来少林、武当、峨眉三派中总要先有个领头人出马,宋远桥既不是掌门,那出手是最合适的了;二来莫声谷刚刚承了殷天正不伤之情,宋远桥非得先表示一番,再行挑战,这样既全了道义,又不坏了武当正邪分明的标准,行事分寸把握,实是精准无比。
宋远桥听到张无忌的话,颔首说道:“这位小朋友的话不错,趁人之危,君子不为。”说罢又看向殷天正,诚恳说道:“殷老前辈,我们六大派这一次乃是冲着明教而来。天鹰教已脱离明教,自立门户,江湖上人人皆知。殷老前辈何必饣胨炕骨肼柿旃蠼倘酥冢律饺グ眨彼卧肚啪谷惶嫣煊ソ炭眩魅司跃龋婕疵靼姿卧肚殴饷骼诼洌豢霞裾庀殖杀阋耍鄹阂筇煺蕉喑
殷天正哈哈一笑,说道:“宋大侠的好意,老夫心领。老夫是明教四大护教法王之一,虽已自立门户,但明教有难,又岂能置身事外?今日有死而已!”
宋远桥微叹道:“既然如此,得罪了!”说罢一招“请手式”挥击出去,乃是武当派拳法中晚辈和长辈过招的招数。殷天正见他弯腰弓背,微有下拜之态,便道:“不必客气。”双手一圈,封住心口。依照拳法,宋远桥必当抢步上前,伸臂出击,哪知宋远桥伸臂出击是一点不错,却没抢步上前,这拳打出,竟和殷天正的身子相距一丈有余。
殷天正心中大奇,只听宋远桥道:“久仰老前辈武功深湛,家师也常称道。但此刻前辈已力战数人,过招之际太不公平。故而咱们只较量招数,不比内力。”而后众人但见两人拳来脚往,斗得极是紧凑,可是始终相隔丈许之地,各打各的,全是虚打。
斗到胜负将分之际,宋远桥左掌拍出,右掌陡地里后发先至,跟着左掌斜穿,又从后面抢了上来。殷天正见自己上三路全被他掌势罩住,大吼一声,双拳“丁甲开山”,挥击出去。两人双掌对双拳,便此胶在空中——却是拆到这一招时,除了比拼内力,已无他途可循。
宋远桥微微一笑,收掌后跃,说道:“老前辈拳法精妙,佩服佩服!”殷天正也即收拳,说道:“武当拳法,果然冠绝古今。”两人说过不比内力,斗到此处,既然无法再行继续,便以和局收场。
宋青书暗里观察张无忌,看他一脸欣慰之色,心下暗笑不止——这张无忌还是太过单纯了,宋远桥行事分寸把握得极其精准,简直是道行深厚的老狐狸一只——不过遍观场中众人,又有几人能看出这些道道来呢?青书摸下巴想着,自己这便宜老爹处事圆润好生了得,怎么也不指点他儿子一二,愣是把自己的独子养成了原著里的那个样子,令人费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适才这一场比试虽然不耗内力,但殷天正却已竭尽心智了,此时武当俞殷二侠任何一人下场,立时便可将他打倒,稳享“打败白眉鹰王”的美誉。但俞莲舟和殷梨亭都不欲乘人之危,便微微摇头作罢。
可旁人却未必都有君子之风,只见崆峒派中一个矮小老者纵身而出,说道:“我姓唐的跟你殷老儿玩玩!”说话的语气极是轻薄,却是崆峒五老之一的唐文亮。
这唐文亮分明就是趁人之危,果然才斗了数合,殷天正就眼前一黑,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一下坐倒在地。唐文亮大喜,喝道:“殷天正,今日叫你死在我唐文亮拳下!”说时纵起身子,凌空下击,孰料殷天正忽然右手斜翻,姿式妙到巅毫,正是对付敌人从上空进攻的一招杀手,眼看两人处此方位之下,唐文亮已然无法自救,果然听得喀喀两响,唐文亮双臂已被殷天正施展“鹰爪擒拿手”折断,跟着又是喀喀两响,连两条大腿也折断了,接着“嘭”的一声,被摔在数尺之外,四肢骨断,再也动弹不得。
旁观众人见殷天正于重伤之余仍具如此神威,无不骇然。
这时崆峒派中一个弓着背脊的高大老人重重踏步而出,右足踢起一块石头,直向殷天正飞去,口中喝道:“白眉老儿,也和我姓宗的过两招。”这人是崆峒五老中的宗维侠,只见这块石头飞出去,“突”的一声,正中殷天正的额角,立时鲜血长流。这一下各人都大吃一惊,宗维侠踢这块石头过去,原也没想能击中,哪知殷天正已是半昏半醒,无力避让了。当此情势之下,宗维侠上前只随意一招,便能致殷天正于死地了。
宗维侠心下一喜,便向殷天正身前走去。
此时杨逍、韦一笑、彭和尚等人全身瘫痪,天鹰教和五行旗下的高手个个非死即伤;殷野王伏地昏迷,生死未卜,殷天正也已是油尽灯枯了。
眼看明教已然无力再战,以一对一也找不出人来了,少林方丈空闻大师当即大声发令道:“华山派和崆峒派各位,请将场上的魔教余孽一概诛灭了。武当派从西往东搜索,峨嵋派从东往西搜索,别让魔教有一人漏网。昆仑派预备火种,焚烧魔教巢穴。”他吩咐五派后,双手合十,说道:“少林子弟各取法器,诵念往生经文,替六派殉难的英雄、魔教教众超度,化除冤孽。”
众人只待殷天正在宗维侠一拳之下丧命,六派围剿魔教的豪举便即大功告成。当此之际,明教和天鹰教教众俱知今日天数已尽,众教徒一齐挣扎爬起,除了身受重伤无法动弹者之外,各人盘膝而坐,双手十指张开,举在胸前,作火焰飞腾之状,跟着杨逍念诵明教的经文:“焚我残躯,熊熊圣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惟光明故,喜乐悲愁,皆归尘土。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明教众人便连厨工仆役,也是个个神态庄严,丝毫不以身死教灭为惧,令人心下暗生敬意。
张无忌终于忍无可忍,当即大踏步抢出,挡在宗维侠身前,说道:“且慢动手!”这句话声音清朗,响彻全场。各派人众奉了空智大师的号令,本来便要分别出手,突然听到这句话,便一齐停步,回头瞧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宗维侠丝毫不以张无忌为意,伸手便要将他推在一旁,上前打死殷天正。张无忌见他伸掌推到,便也一掌拍出,“嘭”的一响,宗维侠竟然倒退三步,侍要站定,却不由得又踉踉跄跄连退七八步,这才停下。
宗维侠心中惊怒莫名,指着张无忌喝道:“小子,你是谁?”张无忌道:“我叫曾阿牛。”一面说,一面伸掌贴在殷天正背心“灵台穴”上,将内力源源输入。他的九阳真气浑厚之极,殷天正颤抖了几下,便即睁开眼来,望着这少年,颇感奇怪。张无忌向他微微一笑,加紧输送内力。片刻之间,殷天正胸口和丹田中闭塞之处已然畅通无阻,低声道:“多谢小友!”说着站起身来,向少林空闻说道:“空闻大师,姓殷的还没死,还没认输,你便出尔反尔,想要倚多取胜吗?”
空闻左手一挥,说道:“好!大伙儿稍待片刻,又有何妨!”
张无忌见状自然提出要代替殷天正接招。宗维侠大怒,喝道:“你这小子是什么东西?我叫你知道崆峒派七伤拳的厉害。”说着便出拳打去——偏偏张无忌幼年时便在谢逊的教导下对七伤拳了然于心,又有九阳神功护体,宗维侠竟是全然奈何不了他,大失了颜面,暗恨不已。
可六大派又岂容一个奇怪少年坏了他们的好事?少林空性当即踏上几步,大喝道:“既是魔教中人,便与我们再来比试吧!”说着右手就向张无忌的头顶抓了下来,这一抓自腕至指,伸得笔直,劲道凌厉已极。殷天正喝道:“是龙爪手,不可大意!”
张无忌身形一侧,轻飘飘的让了开去。空性一抓不中,次抓随至,这一招来势更加迅捷刚猛。张无忌斜身又向左侧闪避。空性第三抓、第四抓、第五抓呼呼发出,瞬息之间,一个灰袍僧人便似变成了一条灰龙,龙影飞空,龙爪急舞,将张无忌压制得无处躲闪。猛听得嗤的一声响,张无忌横身飞出,右手衣袖已被空性抓在手中,右臂裸露,现出长长五条血痕,鲜血淋漓而下——在少林僧众喝彩声中,小昭的惊呼声中,空性又是一抓当头而来,张无忌眼看避无可避,只能闭目待死。
正在此时,忽而有两道剑光从场下不同的方向分别射出,一剑直攻空性肩膀,逼他回手自救,另一剑又扫空性下盘,使他不得不跳起后撤,顿时解了张无忌的危难——这两把剑分明分属二人,却配合得默契无比——众人寻着剑光来处望去,正见一白衣人飞身而至,而另一人竟是从武当派中快步走出。
张无忌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此时睁开眼来,心神激荡,不由自主便喊了出来:“卫大哥!青书师兄!”
张无忌这一声喊出来,场上众人真是大愕不止,全部屏气凝神,望向中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卫璧高声一言,自然是震惊全场。
而且更重要的是,卫璧可不是一身邋遢狼狈野人一样的曾阿牛,他风姿卓越,俊朗不凡,气质过人,双目更是精光内敛,全身上下有一种浑厚圆润之感,显然是顶尖的高手。
场中认识卫璧的人可不少,且不说明教一众,包括杨逍、韦一笑、五散人等,应该是之前已经照过面了,此时都面露激赏感慨之色;便是六大派中,除了少林派外之前全都和他打过交道了——事实上这时卫璧站出来,倒让人有种意料之外却情理之中的感觉了。
宋远桥不由得神色颇为凝重地看向青书,见青书不动声色地微微皱眉,依旧静静地待在武当众人之中,便也心下松了一口气——之前青书已经将卫璧受灭绝师太三掌“义释”五行旗的事细细说与了武当诸侠听,也表明了他自己的态度——青书自然是说,他是支持卫璧的。然而青书又表达出不能因为个人私交连累武当派的一片赤子之心,故而只能装作和卫璧并不相熟,与此同时还恳请父亲和师叔们在可能的情况下多多照料卫璧。
毫无疑问,武当诸侠都觉得青书行事十分有分寸。武当弟子们也明白,宋师兄装作与卫璧不大熟悉,无非是不想连累武当而已。但其实青书越这样说,武当众人反而会越偏向卫璧。因为本来武当上下都对卫璧的印象极佳,况且卫璧救援明教的理由也是如此大义凛然,心往那边偏也很正常——当然青书的正确引导也很重要,他若是一开始就把武当派和卫璧强行扯在一起,反倒可能令武当众人心中不悦;但经他以退为进一番,这效果自然显著了。
峨眉派灭绝师太的心思更是复杂,她也知道卫璧这人实在是“倔强”,既是认定此事,便再难以打消他的念头了——可偏偏灭绝师太还算有几分欣赏卫璧,再加上师门渊源,故而峨眉派一时也沉默了。
崆峒、昆仑和华山三派诸人都是亲眼见到卫璧接灭绝师太三掌的,也知道这年轻人实力不俗,却也不想当这个出头鸟了——更何况刚刚只是一个曾阿牛,啊不,是张无忌,都让崆峒大大跌了颜面,这卫璧看起来可比张无忌难对付多了,出不出手还真得好好斟酌一番。
场上诸派脸色纷呈,明教众人则是又惊又喜又感激——身为六大派联军之首的少林派自是必须表态了。
只见少林方丈空闻大师口念佛偈缓缓步出,沉声说道:“阿弥陀佛,这位施主不知是从何而来,又意欲何为?”
卫璧敛容躬身,恭谨说道:“晚辈卫璧,仅为调和六大派与明教的矛盾而来,只盼双方能各罢刀兵,同舟共济,光复我汉家河山,莫再自相残杀,反倒让蒙元鞑虏钻了空子。”
空闻大师耸然动容,亦不禁喟叹着说道:“施主此言倒让贫僧惭愧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璧连忙拱手说道:“大师严重了,晚辈年幼识浅,做事也不甚妥当,然我师门夙愿便是驱逐鞑虏,光复我汉家河山,故而晚辈纵是自不量力,也总盼能出一份绵薄之力。”
少林空性原本就性子比较急躁,况且方才他出手对付张无忌之时还差点吃了卫璧一剑,此时果然被卫璧牵住了思路,开口就问:“你究竟师承何人?”
卫璧本来就在等着少林派发问,此时正中下怀,自是一番回溯师门往事,深沉感慨汉家艰辛,又很是崇敬地表达了对郭靖大侠的“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理论的汲汲追寻和不懈求索,直把自己塑造成了忧国忧民的仁人志士,大大震撼了场中六大派和明教的所有人。
不得不说,卫璧这家伙表面工程向来做得很好,一身白衣翩翩又如斯出色俊秀,本来就给人以正道俊杰的表观印象;更何况他还口若悬河,舌灿莲花,这民族大义一说起来就滔滔不绝,更祥知当年郭靖黄蓉的种种故事,信手拈来的几个例子都能把众人的心神引往当年的豪情热血中……一时间众人仿佛亲眼所见郭靖为保襄阳不惜放弃自己的女儿,也就是峨眉派祖师郭襄时的心痛与决绝;又仿若亲历了千军万马中厮杀的惊险,目睹神雕大侠长矛远掷击杀蒙古大汗的壮举……就连宋青书都很是钦佩卫璧的口才,扪心自问,青书虽说智计过人,说话自然也得体到位,但却很难像卫璧这样说得人人热血沸腾,恨不能立刻杀上战场一般。
眼看一众人等都沉浸在了豪迈的思绪中,张无忌也听得眼中含泪,胸中一股热血激荡不已,不禁出声说道:“是啊!既然如此,今日何不就此罢战,大家握手言和,共抗外敌呢?”
卫璧此时刚讲完一段郭靖黄蓉与襄阳城同生死的豪迈大义,眼看众人都沉浸在了那壮烈的豪情中,便连卫璧自己也颇为激动,正待稍稍平复一下呼吸而后继续加码,重演一出诸葛亮舌战群雄的大戏——孰料张无忌乍然开口,一下子就打断了正在凝聚的气氛,让卫璧险些被一口气给呛死了。
宋青书也是面色微微扭曲,着实被噎住了——张无忌这家伙怎么总能这么应景呢……合着他主角光环太过闪烁,非得把众人的关注都引到他身上来不可吗?眼看卫璧险些都有些挂不住面具致使表情几乎碎裂了,还得硬撑着摆出一副正气浩然的模样来,青书简直又觉无奈,又想发笑。
其实本来张无忌这话没什么不妥,场中有不少人都是这样想的——可是很多时候,心里想的事是不能这么明白地说出来的,一如张无忌明明是好心,也可能办了坏事是一个道理。
卫璧此时道理讲了一箩筐,众人本来都有些动摇了,这时只要他先设想一番和舟共济的光辉未来,然后再摆低姿态表达一下他自己之前的行为失当,给六大派一个台阶下,今天这事说不定还真给他一番话忽悠过去了。
可偏偏张无忌横空出世,说了句“何不就此罢战”——这话一出,不是打了六大派的脸吗?卫璧一个年轻人,这么说了几句话,然后就双方罢战了,那六大派这么耗尽心力的围攻光明顶除魔卫道一事岂不是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什么道理声名和好处都给卫璧一个人占尽了,还反送了六大派一个大耳刮子——这换了谁也不能忍啊。
众人心绪一被打断,豪情顿消,反而生出些许恼羞成怒来了——他们一群武林名宿被一个年轻人的大道理说得哑口无言,这种丢份的事……如何能坐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果然,少林方丈空闻大师微叹一声,肃然说道:“施主所言颇有道理,可正邪分歧之重,不亚于汉蒙之世仇,又岂是一言可揭过?还是按武林规矩来办吧。”
卫璧微微一顿,牵起了一抹无奈的苦笑,这其中似乎包含了无数令人动容的遗憾和叹息,却又在下一刻都化作了决绝。只听他正色答道:“为‘大义’二字,晚辈愿领教各派高招,只盼各位前辈能信守约定,令今日之事终能收场。”
卫璧这话带了几分傲气、坚持和隐隐的迫意,但六大派也明白,事情既已到了如此地步,自然要把话说开来,把条件摊开来谈了。
空闻大师双目微阖,心绪无波地说道:“如若施主能挫败各派好手,我等自然依约下山,今日之事就此作罢不提。”
卫璧微微颔首,沉声说道:“一言为定。”此言方落,少林空性已经忍不住跳上了场来,大声说道:“那就先来领教一下我少林龙爪手罢!”却是空性一直对刚刚被卫璧出剑逼退一事耿耿于怀,非要和卫璧实打实地比一场不可。
当下空性和卫璧已然交上了手,场中呼呼声响,众人都被吸引了过去,纷纷凝神而视。
场中唯一的例外却是青书,他知道卫璧必能胜之,也不担心,而是趁机与张无忌和小昭搭话,想弄清楚之前光明顶上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善算者最怕的无非是两眼一抹黑了,信息不对等,很多手段便也施展不开了。
张无忌当然是对宋青书没半点儿防备,更何况青书还悠悠地叹着:“唉,无忌……当初我与那蛛儿姑娘说到你时,是真以为你……我与她可都是好生伤心……结果你竟也狠心在一旁看着……真是……”弄得张无忌愧疚不已,一股脑地就什么都说了,就如倒豆子一般。小昭虽是更有心机些,但她看青书一脸真挚,想他们是师兄弟,便也不多疑了,反而时不时补充两句。
于是就在卫璧打得好不热闹的时候,青书已经把前前后后的事都想了个通透明白。
原来卫璧还是遵从原著里张无忌的老路,给布袋和尚说不得装进了袋子里弄上了光明顶,顺带着把成昆和阳顶天的恩怨听了个完完全全。而后终于借着在布袋里的机会,一举突破九阳神功最后的壁障,达成圆满后又追击成昆下了地道,再然后自然是练了乾坤大挪移了。
而张无忌更是神奇,先是殷野王想杀蛛儿,而后蛛儿又被韦一笑掳走,张无忌狂奔去追,可惜轻功差太远了追不上——可张无忌既实心眼又坚韧,硬是追了一日一夜追上了光明顶,而且刚好光明顶上的守卫都给成昆解决了,等他到时成昆前脚刚跑,卫璧后脚去追,两人恰好是错过了,结果张无忌又阴错阳差地遇上了小昭,且从杨不悔手下救下了小昭,两人便一并来了。因而张无忌其实并不了解成昆的计谋和这其中的内情——所幸如此,若真让他在六大派面前把成昆也就是圆真的事嚷嚷出来,只会平添风波,反倒得罪了少林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书所料大致不差,卫璧假作“不留意、没防备”给说不得抓进了布袋里,无非是想趁机突破罢了。后来他去追成昆,自然也有放水的成分在——这时候绝对不是杀成昆的好时机,乾坤大挪移才是卫璧的目标。然而卫璧还是稍有疏漏,毕竟每个人资质不同,纵使卫璧的内力和武功比之当初的张无忌都要好,可偏偏他练乾坤大挪移的时间就花得更多些——待他功成出来的时候,张无忌这边都演上了,真是差点儿就功亏一篑了。所幸青书及时出招,把张无忌给拽走了,顺带着把他头上的光环给拨拉到了卫璧脑袋上。
于是卫璧现在可真是春风得意,他也不觉得他来晚了,反倒觉得他出场得正是时候——也不想想若非青书把张无忌拉走了,两个主角站在台上算是个什么事?
乾坤大挪移心法能在任何招数中找出破绽来,少林龙爪手威力虽大,卫璧却是怡然不惧。而与此同时,卫璧也知道不能得罪少林太狠,故而借着乾坤大挪移,以龙爪手对龙爪手胜了空性,又在空性万念俱灰,想自断五指之时出言劝道:“方才晚辈不才偷了个巧儿,乃是以少林派的龙爪手胜了大师,少林绝艺果然天下无解,若晚辈不用龙爪手,实在难以占得大师半点上风。”
空性听闻此言,不由得对卫璧大是感激,眼中泪光莹莹,双手合十说道:“卫施主仁义过人,老衲既感且佩。”
卫璧深深一揖,恳切说道:“晚辈犯上不敬,还望请大师恕罪。”
空性微笑说道:“这龙爪手到了卫施主手中,竟然能有如此威力,老衲以前做梦也料想不到,日后有暇,还望驾临敝寺,老衲要一尽地主之谊,多多请教。”其实本来武林中人说到“请教”两字,往往含有挑战之义,但空性语意诚恳,确实是佩服对方武艺,自愧不如,有意求教。
卫璧忙拱手说道:“大师谬赞,晚辈愧不敢当。少林派武功博大精深,晚辈年幼浅学,深盼他日得有机缘求大师指点。”言语间恳切之极。
空性在少林派中身分极是崇高,虽因生性纯朴,全无治事之才,在寺中不任重要职司,但人品武功,素为僧众推服。少林派中自空闻以下见他如此,既觉气沮,但对卫璧顾全本派颜面也是暗暗感激,都觉今日之事,本门是决计不能再出手向他索战的了。
卫璧一举击败少林空字辈高僧,立时震慑全场,声势大涨,明教中人更是眼睛发亮,对卫璧好不心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少林方丈空闻大师是这次六大派围攻明教的首领,眼见情势如此,空性败在卫璧手下,还心服口服,身为少林方丈真是大觉尴尬。眼看魔教覆灭在即,即使他有意收手,也怕被天下豪杰耻笑。空闻大师一时拿不定主意,便斜眼向华山派的掌门人神机子鲜于通使了个眼色。鲜于通足智多谋,是这次围攻明教的军师,见空闻大师向他使眼色,当即折扇轻挥,缓步而出。
来者是个四十余岁的中年文士,眉目清秀,俊雅潇洒,正是鲜于通。他走到卫璧身前一丈开外,立定脚步,拱手说道:“卫少侠请了!”
卫璧亦还礼道:“鲜于掌门请了。”
鲜于通眼珠子一转,朗声说道:“卫少侠口中大义凛然,却对魔教妖人所为恶事视而不见,莫不是有失偏颇?”
卫璧淡淡一笑,说道:“明教中人又没在苗疆中过非死不可的剧毒,也没害死过金兰之交的妹子,我却不觉得有失偏颇?”
卫璧这话说得隐晦之极,然鲜于通听了这句话,却不由得全身一颤,背上冷汗直冒——这原是当年他得胡青牛救治性命后,和胡青牛之妹胡青羊相恋。胡青羊以身相许,竟致怀孕,哪知鲜于通后来贪图华山派掌门之位,弃了胡青羊不理,和当时华山派掌门的独生爱女成亲。胡青羊羞愤自尽,造成一尸两命的惨事。这件事鲜于通一直遮掩得密不通风,不料事隔十余年,突然被卫璧当众揭了出来,如何不令他惊惶失措?
鲜于通不让卫璧再说下去,立即扑上去展开疾攻,使的是华山派绝技之一的七十二路“鹰蛇生死搏”。他收拢折扇,握在右手,露出铸作蛇头之形的尖利扇柄,左手使的则是鹰抓功路子;右手蛇头点打刺戳,左手则是擒拿扭勾,双手招数截然不同。这路“鹰蛇生死搏”乃华山派已传之百余年的绝技,鹰蛇双式齐施,苍鹰矫矢之姿,毒蛇灵动之势,于一式中同时现出,迅捷狠辣,兼而有之。
卫璧一边从容应对,一边用话语不断质问鲜于通,六大派众人皆面有异色,看向鲜于通时也带上了怀疑审视之色。青书暗里一笑,知道卫璧先是对少林恭敬有礼博得好感,但一味做小伏低必然会被人看轻——华山派实力不强,卫璧又有鲜于通的把柄在手中,拿他来立威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鲜于通越打越急,恼羞成怒,当即用折扇柄向着卫璧面门一点,同时向旁跃开。卫璧似是中了招,脚下几个踉跄——鲜于通趁势大喝道:“小子,教你知道我华山绝艺‘鹰蛇生死搏’的厉害!”说着纵身上前,左手五指向卫璧右腋下的“渊腋穴”上抓了下去。他只道这一把抓落,卫璧已绝无反抗之能,哪知着手之处,便如抓到了一张滑溜溜的大鱼皮,竟使不出半点劲道。
鲜于通愕然抬头,却见卫璧朝他微微一笑,一口气向鲜于通鼻间吹了过去。鲜于通陡然闻到一股甜香,头脑立时昏晕,这一下当真是吓得魂飞魄散,张口待欲呼唤。卫璧左手又在他双脚膝弯中一拂,鲜于通立足不定,顿时扑地跪倒,伏在卫璧面前,便似磕拜求饶一般。
这一下变故人人大出意料之外,却见卫璧弯下腰去,从鲜于通手中取过折扇,朗声说道:“华山派乃是名门正派,怎会有一位善于放蛊下毒的掌门?”说着手执扇子,走到一棵花树之前,以扇柄对着鲜花挥了几下,片刻之间,花瓣纷纷萎谢,树叶也渐转淡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鲜于通伏在地下,犹如杀猪般的惨叫,声音凄厉,撼人心弦,只听他大失身分地呼痛道:“啊……这……这是金蚕……金蚕蛊毒……快……快打死我……啊……啊……”
这下正道众人齐齐变色,对华山派也鄙夷了起来。原来这“金蚕蛊毒”乃天下毒物之最,无形无色,中毒者有如千万条蚕虫同时在周身咬啮,痛楚难当,无可形容。华山派众人只觉颜面尽失,又怒又恨。然而刚刚卫璧所言却也给华山派留了几分后路,当下华山派也只能选择放弃鲜于通保全华山派的名声了。
当年鲜于通在苗疆对一个苗家女子始乱终弃,那女子便在他身上下了金蚕蛊毒。但仍盼他回心转意,下的分量不重,以便解救。鲜于通中毒后当即逃出,他也真工于心计,逃出之时,竟偷了那苗家女子的两对金蚕,但逃出不久便即瘫倒。恰好胡青牛正在苗疆采药,将他救活。鲜于通此后依法饲养金蚕,制成毒粉,藏在扇柄之中。扇柄上装有机括,一加揿按,再以内力逼出,便能伤人于无形。
他适才射出蛊毒,卫璧早有防备,只是假作踉跄,诱他出手罢了。这时卫璧朗声道:“这金蚕蛊毒救治之法,我倒也懂得,只请阁下当众说说,你一生之中做过的亏心事。”
鲜于通大是为难,他嗫嚅半晌,还是犹豫。这时华山派中高矮二老一同跃出,对卫璧说道:“卫少侠,我华山派鲜于掌门纵是先有不当之处,阁下这般逼迫非英雄好汉所为罢。”
卫璧躬身抱拳,正待答话,却忽而听得鲜于通惨叫道:“啊……受不了了……快救我……快救我……白垣白师哥,是我用这金蚕蛊毒害死的,此外再也没有了,再也没亏心事了。”
他此言一出,那高矮二老以及华山派众人一齐大惊。矮老者问道:“白垣是你害死的?此言可真?你怎说他死于明教之手?”鲜于通只一面惨叫,一面不住的磕头求告,叫道:“白师哥……你死得很惨,可我给你烧了多少纸钱,又给你做了多少法事,你怎么还来索我的命?”
高矮二老脸色一变再变,终于是拖着鲜于通回到华山派中,整个华山派亦灰溜溜再不出头了。
这时灭绝师太终于再忍不住,拔出背上倚天剑,缓步走到卫璧身前。
明教教众丧生在她这倚天剑下的不计其数,这时场畔教众见她出来,无不目眦欲裂,大声鼓噪起来。灭绝师太冷笑道:“吵什么?待我料理了这小子,就一个个来收拾你们,都嫌死得不够快么?”殷天正知她这柄倚天剑极是难当,本教不少好手都是未经一合,便即兵刃被她削断,死于剑底,心下担忧,便问道:“卫少侠,你用什么兵刃?”
卫璧看看手中十分普通的佩剑,不禁面有难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状殷天正从身旁包袱中取出一口长剑,说道:“这柄白虹剑送了给你。这剑虽不如老贼尼的倚天剑有名,但也是江湖上罕见的利器。”卫璧双手接过,说了声“多谢”。
当下卫璧提起白虹剑,转过身来,走上几步,剑尖向下,恭恭敬敬地向灭绝师太说道:“晚辈剑法平庸之极,决非师太敌手,实不敢和前辈动手。前辈曾对明教三旗高抬贵手,何不再慈悲一次?”灭绝师太的两条长眉垂了下来,冷冷的道:“上次他们是你救的,我灭绝师太下手决不饶人。你胜得我手中长剑,那时再来任性妄为不迟。”
明教锐金、巨木、洪水、烈火、厚土五行旗下的教众纷纷鼓噪,叫道:“老贼尼,有本事就跟卫少侠肉掌过招。”“你剑法有甚么了不起,徒然仗着一把利剑而已。”“卫少侠的剑法比你高得多了,你去换一把平常长剑,若能在卫少侠手下走得了三招,算你峨嵋派高明。”“什么三招?简直一招半式也挡不住。”灭绝师太神色木然,对这些相激的言语全然不理,只朗声道:“进招罢!”
卫璧微微一叹,随即伸指在白虹剑的剑刃上一弹,那剑陡地弯了起来,而后弹直,嗡嗡作响,声音清越,果然是一把好剑。是时卫璧双目一凝,直视灭绝师太说道:“晚辈得罪了。”立时一招箫史乘龙翩然使出。
灭绝师太是剑法宗师,然卫璧的剑法来自桃花岛黄药师的剑法残本,算来黄药师还是峨眉祖师郭襄的外公,何其了得?卫璧研习剑法多年,此时终于能与剑法宗师一较高下,真是大感兴奋,是以身随剑动,心随剑舞,剑影飘飘,身形无踪,剑法精深,却又信手拈来,直令观战之人大开眼界。
卫璧知道倚天剑锋利无匹,也不以白虹剑硬拼,只仗着身法飘忽,剑法轻盈,绕着灭绝师太出招。每当灭绝师太正要递剑出招,卫璧早已转得不知去向,还顺手刺上几剑,占尽了便宜。
峨嵋弟子眼见不对,如此缠斗下去,师父定要吃亏。为了峨眉声誉,静玄叫道:“今日咱们是剿灭魔教,可不是比武争胜。众位师妹师弟,大伙儿齐上,拦住这小子,教他不得取巧,乖乖的跟师父较量真实本领。”说着提剑跃出。峨嵋派男女弟子立时涌上,手执兵刃,占住了八面方位。
卫璧才不把峨眉众弟子放在眼里,右手使剑,左手兰花拂穴手已然使出,将峨眉弟子一一制服。忽然他瞥到周芷若站在西南角上,心下可没半点怜香惜玉之情,出手直击几个重穴,周芷若不能抵挡,卫璧竟还补上一掌把她拍出几丈开外,最终面色煞白地倒在地上。
青书在场下看得眼角一跳,简直快要笑出声来了,卫璧这家伙竟这么小心眼——可他这小心眼着实是给青书惹了麻烦,眼看周芷若被打出圈外,别说武当派了,就连别派许多人也纷纷看向宋青书——盖因不少人都觉得宋青书和周芷若是武当峨眉内定的一对,这时眼见周芷若受辱,宋青书怎能不出头?青书脸色微变,当即摆出了一副恼怒的神情,仿佛想要冲上去英雄救美一般。
此时场中灭绝师太举剑削卫璧左手手腕,孰料卫璧竟陡然变拍为拿,反手勾处,已将倚天剑轻轻巧巧的夺了过来——这招却属于乾坤大挪移神功,卫璧从兰花拂穴手陡然变招,灭绝师太反应不及,竟给他当场夺去了倚天剑,霎时间便愣住了。
卫璧将白虹剑收回鞘内,双手托着倚天剑,对灭绝师太躬身说道:“晚辈承让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灭绝师太又惊又怒,呼吸急促,一拂袖将倚天剑卷了回来,二话不说便回了峨眉众人所在之处,面色冷凝如冰。
原本就不怎么想上场的昆仑、崆峒两派,此时更不想自取其辱了——之前他们目睹卫璧接灭绝师太三掌,便知这年轻人好生了得。此时卫璧竟连倚天剑都能从灭绝师太手中夺去,他们还凑个什么热闹?于是众人又将眼光放在了武当派这边。
少林、峨眉接连受挫,华山更不用说,丢尽了脸,这时只得看武当的了。
武当诸侠其实并不想和卫璧动手,这时青书走前两步,拱手说道:“青书不才,愿意一试卫少侠高招。”
青书此举其实是正中下怀。一来武当诸侠不愿与卫璧动手,无论输赢影响都很不好;二来青书本来就与卫璧年纪相当,由他出场也没什么不合适的;三来连灭绝师太都败了,青书就算败了也没什么了,到时六派一起下山去便是,其实这个结果已经挺明显的了。
武当诸侠心想青书和卫璧交情甚好,也不需要担心青书安危,实在很合适。少林派和峨眉其实已算是默认卫璧胜了,此时武当不过应个景而已,谁上都无所谓,但显然青书比较合适,输了也不难看。但别派却有些倾慕周芷若的人以为宋青书是为美人出头,觉得他真是自不量力,要是能出个大丑也不错。
这种种想法青书清楚得很,总之他不过是最后一片衬托卫璧的小绿叶而已,既然前面都有了灭绝师太这么一大片绿叶了,青书就更加无甚所谓了。
可是青书独独没料到的是卫璧的想法。
所谓当局者迷其实就是这个道理,卫璧方才沉浸在打败灭绝师太的壮举里沾沾自喜,这时青书陡然出阵挑战,还客客气气地喊他“卫少侠”,真是仿若一桶冰水就这么当头罩下,给他浇了个透心凉。
卫璧一时间愣在当场,都不知如何反应了。此时他心乱如麻,既酸涩心痛,又带着些心虚——他刚刚偏偏对周芷若特别不友好,其实分明就是喝醋——他此时也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因为那样的行为根本无可解释,他又哪里晓得青书早就知道了他心底的小九九呢?然而与此同时卫璧也觉得心下忿忿——难不成他和青书这么多年的交情,还比不上个周芷若?才打了她一下,青书就要帮她出头?
青书已然说完了开场白,就要动手了,卫璧还处在脑袋里装杂草的状态里不可自拔——青书稍稍客气了一下,便率先出招,一式“迎客苍松”斜斜地刺了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招“迎客苍松”分明是双方过招时为了显示客气的起手式,普天之下就是个才学武功的小娃娃也能躲开,可谁知青书这一剑过去竟是直刺入肉,卫璧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挨了一下,雪白的锦衣瞬时染上了一片刺目的鲜红。
所有人都愣住了。
青书当然是立时收手了,他哪知道会出现这样的事,卡壳了好一会儿,才摆正表情,微微侧行了一礼说道:“卫少侠内力精深,青书拜服不已。”说罢便转身回了武当派那边。
众人一头雾水——这就结束了?武当派输了?可是卫璧也受了伤?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其中另有玄机?
卫璧此时心里更是五味陈杂,他方才走神片刻,刚反应过来,就看到青书一剑直接向他刺了过来,他当下大脑一懵,连躲都忘了躲,直挺挺地挨了一下“起手式”,直到现在青书都下场了,卫璧还是处于一片混沌的状态中。
眼看少林、华山、峨眉、武当先后落败,按理说这六大派也该退走了。可偏偏这时昆仑和崆峒又不干了——眼看着卫璧被戳了一剑,这么大好的机会怎么能不好好把握?
于是几个跳梁小丑在少林、武当、峨眉以及明教等人全然不屑的眼神中叫嚣着上了场。卫璧此时正是心痛难当,郁气集结于胸,当下就把满腔火气都发泄在了昆仑和崆峒两派的人身上,带伤逞威,大败崆峒五老并破了昆仑的“正两仪剑法”,终于在众人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英勇形象。
六大派围攻光明顶这震惊江湖的大事,竟就这样结束了——江湖传言,卫璧神功盖世,以一人之力挫败六大派高手,简直可从他身上窥见当年郭靖大侠的无敌风采。
不过卫璧一直神勇无敌,大败少林空性神僧的龙爪手和峨眉灭绝师太的倚天剑,却不知怎的偏偏挨了武当宋青书一剑,这事真是奇也怪哉,就是在场观看之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有人说是卫璧故意相让,又有人说武当张三丰才是天下第一,就连他的徒孙也剑术通神,在所难挡……不过真相究竟是怎样的,大概也只有那么两个人心里清楚了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六大派就这么表面上昂首挺胸威风凛凛心里却灰溜溜地下了光明顶各回各派去了,徒留下一地的断肢碎旗枯血残骸,和一群早已分裂多年,却又因这一场浩劫再度凝聚在了一起的明教教众。
武当派一路上颇为沉默地慢慢往山下走,终于还是莫声谷最沉不住气,重重地拍了拍青书的肩膀,大声说道:“哎,青书啊,你那一剑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怎么看都是一招‘迎客苍松’啊?还有那小卫他到底出手了吗?我觉着他根本就没动啊?”当初在武当山上的时候卫璧就和莫声谷混得挺熟,是而莫声谷直接都叫上“小卫”了。
宋青书脚步一顿,微微带着点儿苦笑地说道:“七叔……那确实就是一招‘迎客苍松’……而且卫大哥他也的的确确就是没动……”
“啊?”莫声谷张大了嘴,神情呆滞。
张松溪转过头来,面色略微凝重地说道:“青书,这是怎么回事?”
青书心里一跳,这张松溪还有宋远桥俞莲舟他们可不像莫声谷这样跳脱缺少心机……同时心里也有些埋怨卫璧那个大脑里长草的家伙,就算想被他戳一剑,至少也该多过上几招再放水吧……弄得这么古怪,要是让别人也察觉了这其中内情怎么办?
青书连忙做出一副略带悲痛、悔恨和惭愧的神情,微微叹息说道:“大哥他……他大概是不愿与我动手……唉,都是我的错……”
宋远桥拍了拍青书的肩膀,半是感慨半是安慰地说道:“好啦,男子汉大丈夫,莫要再作小儿女姿态了。能得这样的兄弟相待,是你的运气啊,青书,就像我和你师叔们一样,这我们都能理解的。”
其余武当诸侠也纷纷安慰青书表示理解,殷梨亭还十分“体贴”地问了一句:“青书啊,要不你再去看看卫少侠?他这一番照顾我们也总该表示一下吧。”
青书一脸想去又犹豫的表情,踟蹰地说道:“这……会不会影响我们武当……”
莫声谷“嗤”了一声,大大咧咧地说道:“这有什么可影响的,小卫这次是光明磊落地把咱们‘请’下了光明顶,江湖上谁也说不出个不好来,再说了咱们武当向来以义气为先,青书你和小卫关系好,去看看又怎地?谁敢胡乱攀扯武当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远桥也说道:“也是,那青书你就留下来看看吧,可别和卫少侠互相生了嫌隙才是。我们先往武当而去,之后你快马赶上我们也罢,多留几日自己回武当去也行。”
青书点头应是,远眺着武当派消失在路的尽头,才转身又往光明顶去了。
光明顶上,明教众伤患已在各自疗伤,互相搀扶着收拾残局了。作为明教大救星的卫璧自然受到了顶级待遇,一众明教高手纷纷对他嘘寒问暖,有的裹伤,有的端茶,还有的送药,那真是发自内心的服气。
可是身为当事人的卫少侠,此时表面上挂着一脸谦虚的微笑,嘴里说着些“不敢当”、“太客气”什么的,心底里却着实还是恍恍惚惚的。
卫璧觉得他的心已经碎成一片片的了,这么多年的满腔情意都付诸流水了,可偏偏一想到青书,他非但没法生气,反而想见他,想得心都痛了。
卫璧心下虽难受,可此时明教众人都对他大是恭敬,显然已存了让他当教主的心思了,在这种重要关头,卫璧当然不能乱了方寸,是而便强打精神,一一应付得当,令明教上下对他更是敬服,心里都想让他留下来做教主。
殷天正对卫璧大是欣赏,卫璧也很敬佩这位重义轻生、纵横江湖数十载的白眉鹰王,两人交谈数句,真是大感投缘。也围坐在一起的杨逍、韦一笑、五散人等也纷纷加入,一时间气氛好不融洽。
这时卫璧见殷天正面上颇有异色,忽然心下一动,便问道:“殷老前辈可是在想无忌兄弟?”
殷天正微微一愣,复又一叹,缓缓说道:“唉,我女儿素素向来是我掌中之宝,可叹她年纪轻轻就失了踪迹,一去十年,好不容易回了中土,我得了消息,欣喜若狂,谁料还未和她见上一面,竟就已天人永隔了……”这般说起当年往事,纵是威名赫赫的白眉鹰王,也眼中含泪,声音哽咽,而后他又接着说道:“我心里悲痛,但想着素素还给我留下了一个外孙,也算是略有慰藉了。只是因着我天鹰教和武当派的隔阂,我竟是一次也没能见着那无忌孩儿……今日见他为我涉险,真是百感交集……”
卫璧微微一笑,温言说道:“我与无忌兄弟相识甚早,他确是一个重义纯孝的好男儿。”说着卫璧便从最初与张翠山一家在安徽铜陵的铜官山脚下的相遇讲起,一直讲到蝴蝶谷,又讲到共赴昆仑的种种情形,听得白眉鹰王一阵大叹。
殷天正感慨万分地说道:“想不到无忌孩儿这些年来竟是历经了种种坎坷和磨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杨逍也点头说道:“张无忌对不悔多有照顾,这么多年来不悔还常常提起他呢。”
殷天正听到此处,忽然一拍大腿,指着韦一笑说道:“你……你个老蝙蝠,当年你把我无忌孩儿给抓走了,害他失踪五年也不知遇到了多少危机困苦……昨天你又抓了我孙女儿阿离,到底是也不是?”
韦一笑尖声一笑,挑眉说道:“白眉老儿,当年我可算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把那小子给放了。昨天的事你更该谢我,要不是我把你孙女儿带走,你儿子早把她给打死了!我可都是一片好心啊!”
殷天正哼哼几声,无言可对,想着等会儿要好好教训殷野王一顿,此事便也揭过不提了。但殷天正对于卫璧多次救了张无忌着实是真心感谢,在卫璧的连连阻止之下还是躬身行了一礼表达谢意。
其实明教之中,四大法王、杨逍、五散人之间都各自有着不少矛盾,可经历一场生死与共后,那些多年的隔阂便也不算什么了,再有卫璧从中调剂,众人便都释怀了,更在心里觉得,这明教还真是不能再分裂下去了……应该要有个教主将大家都团结起来,而卫璧简直就是个从天而降的好人选……
就在众人正东聊西侃之际,一个明教弟子却匆匆跑进了大堂,屈膝跪地说道:“武当派的宋青书此时正在外面,说是想求见卫少侠。”
卫璧心下大震,一时愣在当场。五散人中的张中、周颠等人却是当先吆喝了起来,纷纷说道“他来干什么”,“难道是六大派不守承诺”等等,均对卫璧挨了宋青书一剑这事有颇多不满。
杨逍连忙拉住了脾气暴躁差点要直接杀出去的周颠,出声说道:“我记得当时武当派的这位宋少侠也一路将小女不悔送到了昆仑,他与卫少侠应该颇有交情,我们还是听听卫少侠怎么说吧。”
众人一齐看向卫璧,卫璧大脑有点儿周转不灵,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还是彭和尚最为冷静地问道:“卫少侠究竟是见还是不见?”
卫璧连忙点头——见啊,当然要见,怎么能不见呢……
于是青书便在一众面色各异的明教中人的注视下快步走进了明教的议事大堂,眉目间略带担忧,语气焦急而恳切地说道:“大哥你伤势怎样?对不起……我真是没有想到……大哥你有意让我,我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宋青书这一脸焦急又踌躇,话都快说不清楚的样子,就连脾气最烈的周颠都觉得之前肯定是想岔了错怪宋青书了,更别说卫璧了,他当下眼睛一亮,只觉一股柔柔的风吹过心间,把那一片片的心又给粘合了起来,随即微微笑着说道:“我就知道青书你非是有意伤我,又怎会怪你呢?”
青书微微舒了口气,依旧带着焦急跨步走到卫璧身边说道:“那究竟是……伤得怎样了?”
卫璧淡笑着说道:“小伤而已,倒是青书又怎会去而复返的?”
青书顿了顿,略带迟疑地解释道:“我……我担心你……所以就禀明父亲想暂时留下……”
这下卫璧连眼睛里都染上了满满的笑意,却是看向杨逍问道:“杨左使,却不知道我二人是否方便在光明顶上暂住一二?”
明教众人巴不得卫璧以后都住在光明顶上,杨逍自是满口答应,随即为两人安排好了房间。经过这一场大战,明教和天鹰教众人也是累得不行,此时天亦向晚,便各自休息去了。
当晚卫璧在自己房里转圈圈,青书就住在他隔壁,他既想去找又有些拿不定主意,就只好继续转圈圈了。
所幸青书真是“善解人意”,当下就自己送上门来了——转圈圈的卫璧听到门上敲了两下,随即便是一句“大哥,你休息了吗?”
卫璧连说没有,打开门便把青书迎了进来,然后淡笑着说道:“青书找我有事?”
“嗯,”青书微微犹豫了一下,小声地问道:“大哥没有生我的气吧?”
“当然不会,”卫璧肯定地说道,然后微微撇开眼不再看青书,接着说道:“总之……总之无论你做了什么,我……我都不会生你气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哥对我最好了,”青书坦然又感慨地说道:“不生气就好,大哥让我看看你的伤吧。”说着就拉着卫璧往床边走。
卫璧细细地打量青书的神色,看他没有半分“他想”,心下既有些侥幸,又觉隐隐失落——其实卫璧此时处在既想赌一把,却又不敢赌的状态里,有点儿想要豁出去表白,又怕把人吓走了竹篮子打水一场空,真是不上不下,挠心挠肺。
卫璧在这边东想西想,恍恍惚惚地给青书拉到床边按坐在床沿上,然后青书伸手就去扯他的腰带——卫璧吓了一大跳,立时清醒起来,按住青书的手说:“青书……你……你在做什么?”
青书略有些奇怪地看着他,语气十分自然地说道:“让我看看你的伤势,帮你换药啊。”
卫璧连忙摆手说道:“不必了,刚刚已经换过药了。”
“哦,”青书听闻此言便收回了手,又扯了几句,看卫璧一脸神思不属的样子,便浅笑着说道:“天色已晚,大哥你又受了伤,还是早些休息吧,我也回去了。”
卫璧微微颔首,青书便出门回他自己房间去了。待得青书掩上了门,卫璧才一下子捂着脸倒进了床里,咬牙切齿地对自己无声地呐喊着:卫璧你个蠢蛋……兄弟之间看看伤势什么的不是正常得很嘛……怎么一到青书面前就什么正确的反应都做不出来了呢……
卫璧内心哀嚎着滚进床里,那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过了许久才冷静下来,可一想到青书不过只把他当作“兄弟”而已,又不由得一阵气闷,便将被子掀开扔到一边,躺在床上挺尸。
然而挺尸兄却不知道,那边厢青书刚走出门去,嘴角就不禁微微上挑了一个弧度……卫璧这家伙原来是有贼心没贼胆,死皮赖脸扒着他这么多年,竟是个连脱衣服都会不好意思的货色,也未免太……太让人无语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次日一早,天方亮时,青书尚且还躺在床上,就听得西面、南面同时哨子声大作,心下一动,立时起身梳洗得当,而后便赶往光明顶议事大厅去了。
当青书走进大厅时,便看到厅内所有人,包括明教的杨逍韦一笑五散人等以及天鹰教诸人如数拜倒在地,高呼“参见教主”。
卫璧这时立在高台之上,肃然说道:“诸位请起,自今日起,只要我卫璧一日还是明教教主,便与明教与诸位共存亡。”话毕停顿片刻,便开始一条条地下达指令:“杨左使,请你传下号令:本教上下人等,一齐退入秘道;烈火旗纵火阻敌,将光明顶上房舍烧尽。”
杨逍大声答道:“是,谨遵教主令谕。”当即便传出令去,撤回守御各处的教众,有条不紊地退入秘道。
青书站在大厅门口,远远地看着卫璧得偿所愿,荣登明教教主之位,而后发号施令,条理不乱,令诸多老江湖皆倾心拜服,依计而行——真是好一番气度,好一番能耐——青书只觉得心底有种感觉就在这不经意之间已然破土而出,抽枝发芽……
其实若能与这样一个人并肩而立,共看天下风云变幻,岂非也是人生一大幸事?他们各有能耐,谁也不是谁的拖累,而且在这世上,也唯有彼此,与其他人全然不同……
可是青书又想到,他心中的那个秘密,却是全然无法与卫璧分享,纵使心意互许,也无可改变命运的判决……
霎时间,青书忽而发觉,他向来坚定如磐石的心,竟是在这一刻乱了……心就这样乱了,纵是他自己,也难以控制。
抑或者冥冥之中,真有天定的缘分。
待得大厅中的人都各自离去后,卫璧几步走到青书身边,淡笑着说道:“青书你来得正好,我正准备去找你呢。”
此时站在青书面前的卫璧已然没有了刚才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也褪去了平时总是环绕全身的那种浩然正气,就连情感的掩饰也是那样粗糙,全然不复平日里的处事精明和演技老练,却让青书觉得很真实,很舒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书微微一笑,朗声说道:“恭喜大哥做了明教教主。”
卫璧一愣,下意识地左右看了看,确认无人,才压低声音说道:“青书你……你会因此不快吗?”这般说着,脸上便带出了几分忐忑。
青书笑意更深,悠悠地说道:“大哥这是什么话,别说只是做了明教教主,就算你成了九五之尊,不也是我大哥?我也只是认你这个人而已……”说着牵起卫璧的手,很自然拉着他往外走,并转换话题说道:“说来大哥既要明教上下避入密道,倒还可以再多做些安排,好让来犯之敌吃个大亏,得不偿失……只不知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卫璧愣愣地被青书牵着走,大脑里全是浆糊,而且还都是些甜甜蜜蜜的浆糊,是而青书问他什么,他都一并说了个清清楚楚,详详细细。
原来今日一大早,明教便接到了警讯,巨鲸帮、海沙派、神拳门各路人物已然开始直往光明顶上杀来,同时丐帮也勾结了三门帮、巫山帮来乘火打劫,甚至就连五凤刀和断魂枪这些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门派,都敢趁着明教元气大伤之际打上门来,想捡个现成便宜。
明教众人自是大怒,这些个小帮会小门派,平时见了明教教众那都是夹着尾巴走的,这时竟敢来光明顶挑衅,真是吃了豹子胆了!
然而怎奈何历经六大派围攻光明顶一役后,明教损失甚大,高手更是个个带伤,真是落了个虎落平阳被犬欺,就是想教训那些胆肥了的家伙,也有心无力了。
这时卫璧自然是将他之前“偶然”发现的明教禁地密道提了出来,请明教和天鹰教众人暂避风头,以待来日再雪前耻。明教众人顺势以“禁地唯有教主能进,纵是危急关头,也必须是教主有命,号令教众进入秘道,那才不算是坏了规矩”的理由拜请卫璧担任明教教主。
说到这里,卫璧却忽然停了下来,看着青书,脸上竟是带了几分犹豫之色。
青书见状淡淡一笑,说道:“大哥可是因势所迫,为救明教上下,‘不得已’而接任了教主之位?”
“嗯……”卫璧低低地应了一声,却还有些欲言又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书眼中笑意更浓,他猜都能猜到卫璧肯定又是一番舌灿莲花说得大义凛然,然后奋然挑起明教重担,发誓会带领明教众人共谋大业云云——可是卫璧此时却已不愿再在青书面前说这些个“家国大义”和“正义言论”了,青书便知道,卫璧确实是对他用情已深了。
尤且记得最开始的时候,卫璧在写给青书的信中还常常有些饱含汉家大义的慎言警句,“规劝”和“教育”青书要把眼光放得长远些,不拘泥于门户之见,也不要沉迷美色云云……那时的卫璧虽也是带着“不让宋青书长歪了”的好意,但明显只是想收个听话好用的小弟而已。
然而此时,情况已然大大不同。卫璧已不再在青书面前摆出那副他在外人前大义凛然的形象了,也再不说那些空话虚话英雄故事大道理了……这种种改变,青书又怎会察觉不到?
青书收了笑意,颇为严肃地看着卫璧,低声说道:“其实……不光是‘因势所迫’和‘救人为先’,大哥你本来也想要做这个明教教主的是不是?”
卫璧心下一震,定定地看着青书说道:“你……”
青书静静地看着卫璧,直把卫璧看得都快冒冷汗了,才浅笑着悠悠说道:“想便想了,又有什么所谓?男子汉大丈夫,有野心,岂非再正常不过了?”而后在卫璧难掩惊讶的神情中继续说道:“更何况大哥你本就有这个实力,若再得明教之助,便真如潜龙入海,势必有一日飞龙在天了……大哥,你说是也不是?”
卫璧神情有些复杂地看着青书说道:“青书……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宋青书微微眯起了眼,这时的他一扫往日的温软腼腆,倒似是一把入鞘的神兵,让人猜不出也摸不透——只听他淡淡地说道:“大哥,你我相交多年,我又怎会不懂你的心思?”说着深深地看进卫璧的眼中,正色说道:“建功立业,逐鹿天下——大哥,你只需永远记得,我总在你身边就是了。”
卫璧神情变幻,又欣喜又恍惚,略有些紧张地说道:“青书你此言当真?”
青书看他良久,微微一笑说道:“自然当真,乱世生豪杰,扫平贼寇,使天下清明,大哥当仁不让,青书愿鞍前马后,任凭驱使。”
“哦,”卫璧应了一声,勉强地点头笑了笑,心想:原来青书想的只是风虎云龙,君臣相得而已……刚才还以为……这样想着,卫璧既觉失落,又觉希望将近——青书既然说了“我总在你身边”、“任凭驱使”什么的,岂不是注定跑不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书看卫璧的神思都不知道飞去了哪里,一副神游天外畅想未来的样子,便轻咳了一声,脸上带了几分犹疑和失望,淡淡地说道:“大哥可是觉得青书不堪大用?”
卫璧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他的表情让青书误会了,连连解释,又是赌咒又是发誓,一副恨不能掏心挖肺和剖心表白的样子——青书自然是顺着台阶下了,两人经此一事,默契更深,卫璧就更没有什么事需要瞒着青书的了。
其实青书这次把话稍稍说开,主要是为了以后他能直接为卫璧谋算了——既然卫璧都已经是明教教主了,逐鹿天下已成必然,青书自然是要帮他的,但要是总躲在幕后,一边演戏假作天真,一边还得想法子帮卫璧补漏洞,这也未免太耗心神了……再这样下去,青书都觉得他自己非得未老先衰不可,还是说清楚,直接当个谋臣算了。
青书和卫璧两人就这样手牵着手在光明顶上逛了一圈,途中青书还指点烈火旗更改或是增加了一些布置,卫璧自然对此毫无异义。
而后明教一众人等退入密道,各帮会宵小杀上光明顶,却发现各处空无一人。待得他们冲进房舍中想捞上一笔时,四周却忽然烧起了熊熊大火,有不少人被陷阱绊住或是因钱财诱惑身陷火海中烧成了枯骨,各帮会便宜没拣着反而吃了大亏,只得灰溜溜地下山离开了。
经此一事明教中人也对宋青书大是改观,再加上五行旗旗主的补充说明,这些江湖中人也充分认识到了谋略和战术的重要性,不自觉地对宋青书又多了几分服气。卫璧也及时宣布他和青书“亲若兄弟”、“不分彼此”,进一步抬高青书的地位和声望。
光明顶上的这场大火直烧了两日两夜,兀自未熄,将明教百余年的经营,数百间美轮美奂的厅堂屋宇全数烧成了焦土,也将无数贪婪的心烧作了飞灰。
而此时天鹰教与明教人众按着秘道地图,已分别入住一间间石室之中。因众人带足了粮食清水,便一两个月不出去也不致饥渴,卫璧便决定等大家伤势尽复后再出去。
明教和天鹰教人众各旗归旗、各坛归坛,皆肃静无声。众人均知这秘道是向来不许擅入的圣地,承蒙教主恩典,才得入来避难,因此谁也不敢任意走动。
杨逍等首脑人物都聚在阳顶天的遗骸之旁,听卫璧述说如何见到阳前教主的遗书、如何练成乾坤大挪移心法等等经历。他说完后,又将记述乾坤大挪移心法的羊皮交给杨逍。杨逍却也不接,只躬身说道:“阳前教主的遗书上写得明白:‘乾坤大挪移心法,暂由谢逊接掌,日后转奉新教主。’这份心法,自当由教主掌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下众人传阅阳顶天的遗书,尽皆慨叹,说道:“哪料到阳教主一世神勇睿智,竟因夫妇之情而致走火归天。咱们若得早日见此遗书,何致有今日的一败涂地。”各人想到死难同伴之惨、自己狼狈逃命之辱,无不咬牙切齿的痛骂成昆。杨逍道:“这成昆虽是阳教主夫人的师兄、是金毛狮王的师父,可是我们以前都未能见他一面,可见此人心计之工。原来数十年前,他便处心积虑想要摧毁本教。”
众人唏嘘了一阵儿,当下分别静坐用功,疗养伤势。在秘道中的这几日内,卫璧亲自给受了外伤的明教和天鹰教的弟兄们治疗,虽然药物多缺,但他针灸推拿一番,当真是妙手回春,令众人大是惊讶。初时众人只道这位年轻的教主武功深不可测,岂知他医道竟也如此精湛,几已可直追当年的“蝶谷医仙”胡青牛。
而后卫璧又运起九阳神功,给杨逍、韦一笑及五散人逼出体内玄阴指的寒毒。三日之内,众大高手内伤尽去,无不意气风发,韦一笑多年的旧疾尽复,从此也不用再饮人血,对卫璧当真是感激涕零,恨不能粉身相报。
期间殷天正越发对卫璧欣赏感佩,便提出当年分裂一事全数成昆暗里使坏,此时既然明教已有了教主,那天鹰教便不应再存在于世了,只盼能重返明教——殷野王和天鹰教其余人等也诚心支持,恳切请求。卫璧自是欣然应允,还温言抚慰,做了诸多宽限,只令天鹰教成为明教下一个颇为超然的分舵便罢,原天鹰教众人也大松口气,人心尽归。
再几日后,明教众人终于走出密道,此时光明顶上虽成了一片焦土,但看众人精完神足,意气风发,明教之再起实是势不可挡。
就在光明顶上众人齐心戮力重建明教总舵之时,宋青书却忽然想起一事,心下一沉,暗里大呼失策……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当初他戳了卫璧一剑,卫璧固然是心神恍惚,但其实青书又何尝不是失了分寸?他虽是以十分得当的理由留了下来,本也想着这样他就不会被赵敏抓到万安寺里了,到时还能和卫璧一起解决万安寺的事,彻底使江湖群雄归心……
可那时青书却是疏忽了——张无忌和小昭两人也跟着武当派走了!
张无忌!他本身就是这整个世界里最大的变数……此时有他同行,武当众人还会中了十香软经散被赵敏捉走吗?
剧情改变,竟是先机尽失……青书微微有些懊恼,但他很快便又恢复了信心——变数已生又如何?以他和卫璧两人,迟早改天换地……任何事,也无法阻挡他们的脚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光明顶上被烧掉的不过是华屋美舍,明教数代积累的金银粮草早就被搬到了密道里,有这些钱粮的支持,重建光明顶也不过是挥手之间的事罢了。
在这期间,卫璧等人暂住在临时搭建的帐篷内,虽简陋些,但这些年他和青书参与义军东奔西跑,更恶劣的条件也不知经历过多少了,自是不在乎这些。
这天吃过晚饭后,众人各自回房休息,杨逍却是将明教的教义宗旨、教中历代相传的规矩、明教在各地支坛的势力和教中首要人物的才能性格等,一一向卫璧详为禀告。
卫璧听得极为认真,一点不漏地记在心里,又让杨逍清点明教多年积蓄的钱粮,汇成总账,杨逍自是点头应允。
然而当杨逍掀开帐篷挡帘准备走出去时,却是稍愣了一下,原来他看到宋青书站在帐外不远,那距离却又恰好难以听到他们的谈话——杨逍微怔之下,却也是若有所思。
卫璧自然也看到了青书,当即走出帐外问道:“青书怎么站在这里也不进来?”
青书对杨逍行了个半礼,淡淡笑着说道:“杨左使定是有教务与大哥商议,我又怎好窥听明教内务?”
卫璧洒然一笑,拉着青书就往帐内走去,边走边说道:“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可见外的……杨左使定也是这样想的,是不?”
杨逍神色一正,颔首说道:“宋少侠与教主情逾骨肉,明教上下无有不知,自是无妨。”
青书向杨逍微笑点头示意,便随着卫璧进帐去了,杨逍便也自行离去了。
其实青书这般作为,无非是为了两点,一则要显示出他的行事不逾矩;二则是再次让杨逍明白卫璧对他的信任程度。之前虽说明教上下也认可了宋青书的能力,但青书十分清楚,包括杨逍、殷天正、韦一笑和五散人在内的明教高层对他依旧是隔阂颇深的,因为无论如何,宋青书是武当弟子,甚至有可能是未来的武当掌门——这样的身份,又怎么可能完全融入明教?
当然青书也没打算让明教高层对他完全信任完全接纳,不过至少要让他们真正明白卫璧对他的态度和信任,以避免在重要关头因为内部不和而对大计有所妨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璧自然也明白这些个道理,更怕在他无法顾及之时有明教中偏激之人对青书不利,是而处处回护,表明态度。
青书倒也不会太过干涉明教内务,卫璧本身就见识过人,再加上杨逍等人的辅助,打理明教事务绰绰有余。然卫璧却也不想隐瞒什么,便把刚刚杨逍和他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青书沉吟片刻,便问道:“大哥何不传讯给明教在各地的势力之首,让他们前来拜见新教主?”
卫璧想了想,也知青书所言很有道理,明教虽说势力广布,但在各地的势力都隐隐有不服总舵,各自为政的苗头在了,毕竟明教教主之位空虚多年,总舵各首领又不和,难免对分舵势力失去掌控力。此时卫璧新登教主之位,当然应该召回各地首领,重振教主声望,并趁机将些不听话的刺头除掉才是。
可卫璧心中却另有他想,皆因他知道这时赵敏对六大派的种种手段应该都已经使出来了,当务之急是救援六大派稳固明教总舵,然后才能腾出手来调整各分舵势力。但这样类似于未卜先知的理由,卫璧当然无法和青书直说了,他只得含糊地表示他打算先完全掌控总舵之后再谈其它。
青书大约也知道卫璧的心思,便扯开话题,两人如平时一般东聊西侃,很是随意快活。但其实青书此来却是想着,卫璧暗处的人手消息颇为灵通,若是剧情真因张无忌而偏离了方向,卫璧肯定难以再这么若无其事了,这样看来说不定一点儿偏差影响不大……于是青书便也把心思抛了开来,随意地和卫璧从江湖风波聊到天下大势,又从兵法谋略聊到朝堂内幕,如此聊到月上中天,两人都大感舒畅。
孰料青书当晚才稍稍放下心,第二天一大早,光明顶上便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张无忌和小昭急匆匆地来见卫璧,后面还跟着殷天正和杨逍。
“卫大哥,青书师兄……”张无忌喊了一声,接着无比焦急地说道:“出大事了……”
卫璧连忙让张无忌坐下慢慢说,青书也让明教弟子将茶水奉了上来,两人便都面色坦然却心思各异地等着张无忌的下文。
张无忌喝了口水,略略平复了一下呼吸,当即就是一句:“师伯和师叔们都受了伤,现在正在山下的镇子里。”
青书立马坐不住了,还是卫璧拉着他,才没有马上冲下山去,而是直直地盯着张无忌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张无忌立时便将一应遭遇细细道出,小昭也时时做些补充,听完这种种情况,卫璧简直是目瞪口呆,青书也是一脸错愕的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那日青书与武当派暂别后,张无忌便随着武当诸侠一同往武当而去了。小昭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离开,而她手脚上还戴着玄铁镣铐,张无忌本就心软,自是答应带小昭一起走,还想着要寻来倚天剑或是屠龙刀帮小昭劈开镣铐。
于是一行人便上路了,武当诸侠素来心疼张无忌,这些年来张无忌一人在崖底已将九阳神功练至最高层,然而他空有内力,招式却没有什么长进,当年他虽也在武当派住了两年,可那时他身中寒毒,也没什么机会多学武当功夫,是而这一路上武当诸侠便给张无忌开了小灶。而张无忌果然天资聪颖,悟性奇高,就连见多识广的武当诸侠也赞叹不已。
当然武当诸侠绝不会想到他们给张无忌开小灶的这件事竟会带来无法预料的蝴蝶风暴,最终导致赵敏设计的环环相扣的抓捕方案就在武当手底下宣告失败了。
却说武当派诸人一路快行赶回武当山,这夜恰好错过了城镇,便在野外露宿。白日里在路上宋远桥刚指点了张无忌几招剑法,半夜里张无忌竟就迫不及待地一个人跑到林子里演练去了。
想来智谋算计信手拈来,聪敏灵慧狡诈多变的赵敏也决计想不到张无忌这人的运气到底是有多么地逆天——半夜里张无忌一个人跑树林里去练剑,就偏偏能撞见赵敏的手下鬼鬼祟祟地在林子里穿梭,似要对在林边扎寨的武当派不利——张无忌自然是高声示警,顿时武当众人都提高了警惕应对来敌。
这下无色无味的十香软筋散也大失其效,武当诸侠哪个不是老江湖,看对方一脸不怀好意的样子,手里还握着几个小瓶子,难道还会凑过去吸两口不成?毫无疑问,这第一波功夫不济的暗算者就这样“光明正大”地被武当众人给解决了。
武当诸侠自然感觉出不对来,张松溪更是推测是否有人想将六大派一网打尽,这下众人都不淡定了,宋远桥顾及江湖道义,决定知会其余五派保持警惕。
张无忌心中还是挂怀一直对他照顾有加的周芷若,便说要去提醒峨眉派小心防备,宋远桥见他内力深厚,便在嘱咐他多加小心后也由得他去了。
可惜张无忌最终还是慢了一步,当他赶到的时候,峨眉众人已经中了十香软经散,并被暂时拘禁在一处破庙内,只待次日便被押送离去了。那破庙四周有不少高手看管峨眉派众人,张无忌知道光靠他一个人定是不行的,便也不莽撞救人,只趁夜潜了进去,找到了周芷若,和她做了一番约定……这里张无忌讲得颇为模糊,不过卫璧和青书都能想到,这两人之间的感情,怕是慢慢地开始变质了……
卫璧心里暗喜,忽然觉得这个老是坏他好事,这次还大扇蝴蝶翅膀的张无忌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了……那话是怎么说的来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咳,错了,是情敌的恋人也是朋友……
不过卫璧可不敢把欣喜之情表现出来,他还是带着满脸的沉重之色听张无忌继续讲下去,不过在偷偷瞥到青书脸色微变的时候,那就更沉重了,这次是真的沉重了……卫璧酸酸地想着青书肯定是在担心那个什么周芷若,真是……真是可恶至极——是周芷若可恶至极,青书一点儿也不可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说张无忌夜半和周芷若一番约定后,便急速赶回武当众人所在之处,想让师伯师叔们想办法救峨眉派的人。孰料当张无忌赶回去的时候,正遇上武当诸侠与赵敏手下的一众高手交战,其中甚至包括了玄冥二老等人,局势十分危急。
而且高手交战本就凶险,武当诸侠又在千防万防之下还是中了赵敏的诡计,吸入了一些十香软经散,虽以内力强行压制,但还是对实力有了极大影响。
而后在张无忌的护持下众人且战且退,又往光明顶的方向退走,所幸张无忌的九阳神功恰能克制玄冥神掌,双方暂时势均力敌,谁也奈何不了谁。
更幸运的是,武当众人竟在路上遇到了亲率原天鹰教弟子往光明顶运送物资的殷天正——殷天正一看外孙遇险,自然不能不帮,这下赵敏众人只能退走了,殷天正安排了部分人手看护受伤的武当众人,便带着张无忌和小昭一起往光明顶来了。
卫璧听完这一系列的事,心里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但他自然还是忧心忡忡地说道:“我怀疑这些事都和蒙古人脱不了关系,妄想一举生擒六大派的势力背后绝对酝酿了一个大阴谋。”
青书眉头紧皱,语调中带着难以掩饰的焦急说道:“大哥,我须得马上下山去看看父亲和师叔他们……”
卫璧点头说道:“这是自然,我和你一起去,不过这种情况下我们可不能轻举妄动……”言下之意就是担心青书为了某个美人莽莽撞撞地自己跑去救人去了,卫璧觉得他还是和青书保持寸步不离比较好。
两人稍作打点,卫璧又安排了明教中人暗加防范,这才和张无忌他们一起下了光明顶。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一个绝顶聪明、有着倾国之貌,眉宇间却也带着三分英气的妙龄少女,一把将鞘中宝剑拔出,只见银光一现,仿若有剑音轻吟,映着那双盈盈美目的,正是古朴威严的“倚天”二字。
“好一把倚天剑!”少女嘴角微翘,双眸亮似璀璨明星,却微微蹙起柳眉说道:“居然敢坏了我的布置……卫璧、张无忌……以后走着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宋青书赶到武当诸侠所在之处时,便见得自家父亲和几位师叔都在各自疗伤,宋远桥脸色虽有些不好,想是被十香软经散影响了内力,又与玄冥二老对掌,被寒气侵入了——但宋远桥乃是张三丰的大弟子,一身功力何等了得?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大碍了。
“爹!你和师叔们可是受了伤?”青书一脸焦急地冲到宋远桥身边,而后又快速地扫视了一圈,顿时心中一凛。
武当诸侠难得吃上这样的大亏,宋远桥沉声说道:“敌人狡诈无比,手段花样也多,看来就是冲着我们来的,却不知究竟是哪路人马。”说着宋远桥也看见了紧跟着青书进来的卫璧,微微颔首说道:“卫少侠也来了,多谢挂怀。”
卫璧一脸恭敬地拱手说道:“宋伯父太客气了,青书的事便是我的事,伯父和诸位叔父的伤势可有大碍?”
宋远桥刚要客气几句,青书忽然开口问道:“爹,殷六叔呢?”青书此前从未曾如此打断过宋远桥说话,是而此时宋远桥也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看儿子也是关心师叔,便也没了不虞,而是拍拍青书的肩膀说道:“你六叔是去通知少林派了,为父担心其余各派也会遭遇敌人,按无忌所说果然如此!唉,倒是不知峨眉派如今怎样了,又会被带去哪里……”
青书一下子站了起来,皱眉说道:“爹,这事情本就不简单,殷六叔一个人前去通知少林派如何使得?若是路上出了什么事……”
卫璧也想起了这件事,立时神色凝重起来,对宋远桥说道:“伯父,此事不可不防,敢问殷六侠是往哪个方向去了?我和青书立刻追上去,若是无事也罢,有事也能帮把手。”
宋远桥也有些担心,连忙将方向说了,卫璧让殷天正率本部人马留下来照看武当诸侠,这便要离开。然这时青书却拉住他说:“大哥,以防路上遇到强敌,还是多带些人手吧?”
杨逍一旁听闻立即自荐同往,韦一笑也说要一起去,卫璧想了想便答应了,干脆一挥手把其余明教跟来的手下都带去了。张无忌看似也有些想跟着,还是青书拜托他留下来照顾武当诸侠此事才作罢了。
这日一众人等行到傍晚,厚土旗掌旗使颜垣忽道:“启禀教主,这里有些古怪!”说着奔向左前方的一排矮树之间察看,从一名本旗教众手里接过一把铁铲,在地下挖掘起来,过不多时,赫然露出一具尸体。尸首已然腐烂,面目殊不可辩,但从身上衣着看来,显是昆仑派的弟子。厚土旗教众一齐动手挖掘,不久掘出一个大坑,坑中横七竖八的堆着十六具尸体,尽是昆仑弟子。若是他们本派掩埋,决不致如此草草,显是敌人所为。再查那些尸体,人人身上带伤。
卫璧神色有些凝重,吩咐厚土旗把尸身处理妥当。明教众人想了一会儿,彭莹玉才道:“教主,此事倘不查个水落石出,这笔烂帐定然要被算在本教头上。”
卫璧双目微眯地说道:“想要嫁祸本教,也要看她是否有那个本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青书想了想,轻声说道:“若是明刀明枪的交战,诸位在大哥的率领之下,虽不敢说天下无敌,也决不致输于旁人。只是暗箭难防,这以后饮水食饭、行路住宿,可要处处提防敌人下毒暗算才是。”卫璧神色一正,将这话大声重复了一遍,教众皆齐声答应。
又行一阵,眼见夕阳似血,天色一阵阵的黑了下来,众人正要觅地休息,只见东北角天边有四头兀鹰在天空中不住地盘旋。突然间一头兀鹰俯冲下去,立即又急飞而上,羽毛纷落,啾啾哀鸣,显是给下面甚么东西击中,吃了大亏。
锐金旗掌旗使庄铮伤在了倚天剑下,此时是副旗使吴劲草跟在卫璧身边,他见兀鹰古怪,便拱手说道:“教主,且让属下去瞧瞧?”卫璧颔首应允,吴劲草便带了两名弟兄,急奔过去。
过了一会,一名教众先行奔回,向卫璧禀报道:“禀告教主,武当派殷六侠摔在沙谷之中。”
卫璧神色一凝,青书皱眉问道:“确定是六叔?可是受了伤?”
那人道:“似乎是受了重伤,吴副旗使见是殷六侠,命属下急速禀报教主。同时吴旗使已下谷救援去了……”
卫璧想青书定然心急如焚,不等他说完,便牵起青书往前奔去。杨逍、韦一笑等人紧跟在后。得到近处,只见是个大沙谷,足有十余丈深,吴劲草左手抱着殷梨亭,一步一陷,正在十分吃力的上来。
青书刚想抢上前去,卫璧却先行一步,一手抓住吴劲草右臂,另一手便去接过殷梨亭的身子,几个纵跃便出了沙谷,将他横放在地,青书连忙上前查看,一时间呼吸一滞,眼眶都有些微红。
但见殷梨亭膝、肘、踝、腕、足趾、手指以及所有四肢的关节全都被人折断了,气息奄奄,动弹不得,对方下手之毒,实是骇人听闻。殷梨亭神智尚未迷糊,见到青书,脸上微露喜色,头一歪吐出了口中的两颗石子——原来他受伤后被人推下沙谷,仗着内力精纯,一时不死,兀鹰想来吃他,被他侧头咬起地下石子,喷石射击,如此苦苦撑持,已有数日。
青书抱着殷梨亭,给他服下止痛护心的药丸后,语带哽咽地喊了一声:“六叔……”
殷梨亭低声道:“跟你三叔一样,是少林派……金刚指……指力所伤……”
青书神情更是哀戚,卫璧连忙握着他的手说道:“青书无需伤怀,这事只管交给大哥,定让奸人授首,再觅得灵药,治好殷六侠的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梨亭身受重伤,又在数日里苦苦挣命,竟不闭眼,早已是筋疲力尽,此刻再也支持不住,双眼一闭便昏了过去。
卫璧和青书带着殷梨亭,并明教一众人等急往回赶,不日便回到了武当诸侠所在之处。
武当诸侠的伤势已好得差不多了,此时看到被担架抬进来的殷梨亭,全抢上前去查看,待得查验了伤势,几人都快要流下泪来了。
这时殷梨亭终于茫茫然清醒了一些,宋远桥轻声问道:“六弟,究竟是谁伤了你?”这向来敦厚的武当诸侠之首,此时眼中竟是杀机涌动。
殷梨亭依旧迷迷茫茫,只气息奄奄地开口说道:“是少林派的和尚,五个围攻我一个。是少林派的武功,决计错不了。”
莫声谷双眼通红,大喝道:“少林的贼秃驴!当年伤了三哥还不认,这次竟又伤了六哥,真当我武当七侠是好欺负的吗?!”说着提剑就想冲出去,张松溪连忙拉住他,沉声说道:“七弟!不要莽撞,此事恐怕有诈。六弟是去示警的,我们一片好意,就算少林派不接受,也断断没有害了六弟的理由。”
莫声谷怒声说道:“六哥都说了是少林派做的,这还有错吗?”
卫璧有些想要开口,青书却是抢在他前面说道:“七叔,这事若真是少林做的,我们何妨便上少林去,怎么也得讨个公道回来,难不成我们武当还会怕了他们?可若是奸人挑拨,我们也断断不可中了计,让六叔白受了这些苦楚。”这话还是青书来说更为妥当些,卫璧毕竟是明教教主,又不是武林盟主,怎么也轮不到他来说。
莫声谷果然稍微冷静了一点儿,宋远桥也当即拍板决定道:“事不宜迟,这事也暂时不要禀告师父他老人家了,我们先去少林走一遭。”
二十余年前俞岱岩的事一直是张三丰心中憾事,此时殷梨亭又遭此大祸,自是能瞒一时是一时,张三丰已是一百一十余岁的老人了,众人都不忍让他多受刺激。
青书沉吟片刻说道:“爹,您和诸位师叔往少林去,殷六叔伤得这样重,却不好同行,还是留下来让儿子照顾吧,我定将六叔安然送回武当去。”
宋远桥也觉颇有道理,殷梨亭这般伤势,又何必再去少林和他们争吵?有他们武当诸侠前去,难道少林僧人还敢颠倒黑白不成?于是便也应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即宋远桥、俞莲舟、张松溪和莫声谷四人立时启程赶往少林,青书一直目送他们远去无踪,这才一脸郁色地回转。
卫璧心下也不好受,事实上他早将殷梨亭会残废这事给抛诸脑后了,这时看青书难过,自然也免不了自责。
倒是青书,其实是在感慨命运的难测,原本殷梨亭是听到纪晓芙死亡的真相,难以接受,独自奔下光明顶才被废了四肢的;这次真相他早在几年前便从青书口中知道了,也是随着武当诸侠一起走的,谁能料到竟还是着了道?
两人回到客栈后,却见殷梨亭已然醒来,却是一脸迷糊地拉着杨不悔的手,大声喊道:“晓芙妹子,我想得你好苦,你知道么?”杨不悔满脸通红,神色既尴尬又羞涩,却是右手拿着匙羹,低声道:“你再喝几口汤吧。”殷梨亭喃喃说道:“你要答应我,永远不离开我。”杨不悔道:“好啦,好啦!你先喝了这汤再说。”殷梨亭似乎甚为喜悦,张口便把汤给喝了。
青书和卫璧两人微微一怔,卫璧立时拉着青书的手低声说道:“青书不必担心,不悔是女孩子,心细,让她照顾殷六侠再合适不过了。”说着就把青书给拉走了,心下暗想,让杨不悔来照顾殷梨亭也总比让青书去照顾他好,再说了,杨逍你抢了人家老婆,最后赔人家一个女儿也怪不得谁,总之别累到青书才是最重要的。
其实青书也对杨不悔和殷梨亭一事乐见其成,因为他知道,杨逍难免存着想当教主岳父的心思……这下把他女儿扔给六叔,那自然是什么想头都没有了……于是青书也乖乖地给卫璧拉着走,暗里瞥向卫璧,心里想着,谁让你偏偏惹上了我,桃花什么的,还是让给别人好了,也别浪费了……
青书要送殷梨亭回武当派,卫璧自然提出要跟着去,还带上了韦一笑和五行旗中的金、火两旗,留杨逍、殷天正和五散人暂理明教事务,但也要求他们时时飞鸽传信给他,大事不可擅专。杨逍见卫璧要带上杨不悔也毫无异义,虽说是为了照顾殷梨亭,但他本就觉得自己愧对殷梨亭,也不反对女儿为他补偿一二。再说了,这不也是跟在教主身边吗?能多相处,自然是好事。
一行人这便出发了。这日众人进了玉门关,到了这关内的第一个大市镇上,这里沟通关内关外,商人小贩络绎不绝,倒是颇为热闹。
殷梨亭伤势太重,不宜劳累,此时才过午时,众人便订下客栈将殷梨亭安置好了,杨不悔一直在殷梨亭身边服侍,卫璧又让韦一笑和五行旗主暗里护持,便拉着青书逛市镇去了。
两人走在镇里,忽而卫璧瞥见一个身穿宝蓝绸衫,轻摇折扇的年轻公子,带着通身的雍容华贵之气。
青书顺着卫璧的目光也向那年轻公子看了过去,只见他相貌俊美异常,双目黑白分明,炯炯有神,但更引人注意的是那公子的腰间,只见他以黄金为钩、宝带为束,悬着一柄长剑,剑柄上赫然镂着“倚天”两个篆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书心下一动,低声对卫璧说道:“大哥……你看那是倚天剑吗?”
卫璧当然知道那所谓的公子就是那化名赵敏的蒙古郡主敏敏帖木儿,汝阳王察罕帖木儿的女儿,面上不动声色,拉着青书便往反方向走了开去。
其实卫璧根本不想和赵敏这样的人磨磨唧唧,只因他太清楚赵敏心计过人,谋略手段不输男儿,武功也算得不弱,实在是难缠得很。他真想直接就杀上去,二话不说把赵敏干掉了事,免去了以后许许多多的麻烦,可偏偏黑玉断续膏还要着落在赵敏身上,这自然不是为了什么俞岱岩殷梨亭,只是为了青书而已。
当然,直接干掉赵敏其实也只是想想而已,且不说玄冥二老等高手应该就在左近,想干掉赵敏谈何容易?再说落在赵敏手上的各派高手还没救,要是赵敏死了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呢。更重要的是,赵敏是大元朝廷的绍敏郡主,此时若是被卫璧给杀了,那无疑将明教推到了风口浪尖上,殊为不智。
此时卫璧才做教主,总舵堪堪收服,但各地分舵义军还未能握在掌中,此时若把元朝大军都给引来,那可真是后果难测了。
事实上此时汝阳王以及元朝大部分兵马所针对的都不是明教义军,而是很多其他各地的义军,要不也不会让个郡主小姑娘来负责对付明教了。此时朝堂重心放在别处,可也怕明教趁势坐大,故而才想下手对付明教,顺带着将江湖势力连根拔起,除掉这颗毒瘤。
卫璧权衡利弊,最后也只能无奈地想着,看来这“女主角”还真是杀不得。既然杀不得,自然就要想办法对付,怎样才能让她把黑玉断续膏拿出来呢?
不过很快卫璧就不用烦了,因为面前出现了两个人——只见那两人恭恭敬敬地拱手说道:“敝上仰慕明教卫教主仁侠高义,武当宋少侠青年翘楚,特命小人邀请两位赴敝庄用膳,以表钦敬之忱。”
卫璧神色一肃,青书倒是一副略微好奇的样子问道:“不知贵上名讳如何称呼?”
另外一人说道:“敝上姓赵,只盼一叙,还请两位不必多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沿着青石大路走了一段,卫璧与宋青书两人便来到一个大庄院之前,只见庄子周围有小河环绕,河边满是绿柳,此时庄门大开,吊桥早已放下,两人随着仆从直往里走,及至大厅。
大厅之上高悬匾额,写着“绿柳山庄”四个大字;中堂挂着一幅行草题诗,诗末却是题了一行小字:“夜试倚天宝剑,洵神物也,杂录‘说剑’诗以赞之。汴梁赵敏。”
正在此时,一个身穿嫩绿绸衫的少女款款走来,果然容光照人,俏丽无双,一双盈盈妙目流转生波,扫过卫璧和青书两人,竟也不让人觉得失礼。
这少女,自然就是赵敏。此时她已然换下了男装,见得两人都不甚惊讶,便知女扮男装早露了形迹,也不局促,只微微一笑说道:“明教卫教主和武当宋少侠今日驾临绿柳山庄,当真是蓬荜生辉。还请随我到园中一坐,用些粗浅酒饭。”
卫璧淡笑说道:“姑娘客气,倒是我们二人冒昧打扰了。”
赵敏微微颔首示意,而后便引着两人穿廊过院,到了一座大花园中。只见园中山石古拙,溪池清澈,花卉不多,却甚是雅致。
一路到了水阁之中,却见早已安排好了一桌酒席。赵敏请卫璧和青书两人入座,只见饭菜精致,还冒着袅袅的热气,然四下里除他们三人外却再不见半个人影。
卫璧始终一脸淡笑,坦然若定地入席就坐。宋青书也一直挂着温和的笑容,但眼中还是流露出了几分疑惑和好奇。
赵敏在三人身前的酒杯中都斟满了酒,而后举起自己身前的那杯,微笑说道:“这是鼎鼎大名的绍兴女儿红,已有一十八年功力,请两位尝尝这酒味如何?”说罢将杯中酒一口干了,仰头之时,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颈,莹莹如玉。
卫璧端起酒杯来,却是停顿了一会儿,这才一饮而尽,点头说道:“果然好酒,后劲十足。”
赵敏见状又端起酒壶给卫璧满上了酒,却又转而看向青书,略带疑惑地问道:“宋少侠可是对这酒不满意?”
青书依旧温和地笑着,但他却不喝酒,更连那酒杯也不碰一下,闻言语带客气地说道:“自然不是,只是我武当弟子幼承庭训,如此也只能辜负赵姑娘美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敏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略带好奇地问道:“哦?难不成武当弟子全是滴酒不沾的?”
青书淡笑答道:“那也不是,不过嗜酒伤身,在下自行约束自身罢了。”
赵敏“哦”了一声,便也不再纠缠此事,而是转而与卫璧谈论中原各派的武林轶事。这水阁四周池中种着七八株水仙一般的花卉,似水仙而大,花作白色,香气幽雅。如此这般临清芬,饮美酒,和风送香,真是畅快极了。
卫璧本就是擅长言辞之人,与赵敏真是相谈甚欢。
赵敏对各派武功路数知之甚详,出言似乎漫不经意,但一褒一赞,无不词中窍要。而卫璧非但在这方面见识不输于她,更能将许多百年前的武林旧事娓娓道来,对那些传奇人物的故事如数家珍一般,什么东邪西毒、南帝北丐、郭靖黄蓉,均在他寥寥数言之下生动了起来,种种风采气度,仿若就在眼前。
赵敏听得兴致盎然,双眼灵光透亮。且她更是极其豪迈,酒到杯干,只见酒过数巡后,她脸泛红霞,微带酒晕,容光更增丽色。自来美人,不是温雅秀美,便是娇艳姿媚,可这位赵姑娘却是十分美丽之中,更带着三分英气,三分豪态,同时雍容华贵,自有一副端严之致,令人耳目一新。
青书一直在旁边默默作陪,并不插话。他不但不去喝酒,便连吃菜,也只选赵敏和卫璧二人都夹过的那几盘,而且吃得分量极少,可以说只是做个样子罢了。
虽说赵敏的手段,青书和卫璧两人在书里都看到了,但谁说过招数就一定会一成不变的?时间对不上,人物也对不上,当时是明教群雄,此时只有他们两人,赵敏的手段又花样繁多,自然要小心为上了——若是一个不小心阴沟里翻船栽在小姑娘手里,岂不是白活了两辈子?
卫璧早已熟读毒仙王难姑的毒经,对各类毒物自是知之甚详,是而种种菜肴总要等他确认了,青书才敢入口。再则以青书的谨慎,他干脆就连酒杯子也不碰了——所幸赵敏似乎也不怎么把青书放在眼里,对他这些小动作视若无睹。
中途赵敏果然离席了一小段时间,却将那把“倚天剑”留在了桌上。青书脸上稍微带了些异色,却也没有轻举妄动,而是低声询问卫璧如何看待此事。卫璧自然不会让青书去碰那把剑,原著里明教众人就是动了那把剑才中的毒——卫璧本来还打算找些理由打消青书的好奇心,谁料青书一脸信任地表示“大哥说不碰就不碰”,真让卫璧又惊又喜,内心甜蜜,眼中都快冒出粉红色的桃心来了。
这时赵敏再度出来,身上已换了一件淡黄绸衫,衬着微红的双颊,更显容光照人。卫璧侧头瞧她,两人四目一对,赵敏却是不由得心里一跳。此时的卫璧目若朗星,眼带笑意,便连脸上的浅笑也温柔了几分,再不复刚才的客套疏离了。
卫璧本就生得俊朗不凡,再加上这真情和假意自然大是不同,难怪便连赵敏也看得停顿了片刻,这才微笑说道:“让贵客久等,小女子真是简慢了。”而后赵敏又执起酒杯向卫璧示意了一下,笑着说道:“这便自罚一杯。”依旧一饮而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又聊了一会儿,筵席将尽,赵敏微微一叹,仿若感慨地说道:“小女子也知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只叹今日一别可不知要何时才能再见了。”
卫璧微微敛目,若有所指地说道:“多谢姑娘款待,只是在告辞之前,卫某倒想问问姑娘,这把剑是从何而来?”说着以目看向那把“倚天剑”。
赵敏浅浅一笑,拿起剑就递到卫璧面前,说道:“卫教主认识这把剑?莫不是认错了吧?”这便示意他查验此剑。
卫璧才不会去查验那把假剑,非但如此,更在心念电转间,便已立时出手握住了……不是那把剑,而是赵敏的小臂——卫璧已打算好了,这附近确实有高手潜伏,但那距离已注定了援救不及——若这时能擒下赵敏,无论是黑玉断续膏也好消失的五大派也罢便都不成问题了。
赵敏小臂被握住,立时双目一凝,却依旧十分镇定地说道:“卫教主这是何意?”
卫璧挑眉看她,淡淡说道:“想请姑娘和在下走一遭。”
赵敏眼中光芒闪烁,只听她轻轻一笑,竟在与此同时有“嗤嗤”声乍然响起,几枚细微的暗器直往卫璧面上射到,卫璧左手袍袖一拂,将暗器纷纷挥开,只听得呼呼风响,桌上的茶壶、茶杯、盘碟等物齐被袖风带出,越过池塘,摔入了花木之中。
青书完全没料到卫璧会忽然动手,但他反应也快,此刻起身站起的同时也不及拔剑,便直接以左手连剑带鞘地点向赵敏身上大穴,以配合卫璧迅速拿下赵敏。
其实青书心里并不觉得这时是个抓赵敏的好时机,赵敏手段多变,一时间拿不下她,附近的高手肯定会围攻他们两人,麻烦很多。更重要的是此时拿下了赵敏麻烦更多——但奈何卫璧都已经动手了,那青书也只能出手帮忙了。
赵敏不去理她被卫璧抓住的右臂,左手一翻便从腰间抽出一柄薄如纸、白如霜的短剑,格住了青书的剑鞘。
青书的功夫也非等闲,两人夹击,赵敏恐怕连一招也再难以撑住,形势确实危急。
这时赵敏忽而肩膀一侧,长发一甩,几根泛着蓝光的细针直往正待上前攻来的青书身上射去——青书立时脚步变幻,往旁边错身开来避过毒针——孰料正在他惯性未止力道未卸之时竟是一脚踏空,当即便要落入不知何时已然露出峥嵘的陷阱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书眼中厉光一现,忽执剑鞘往他自己腿上猛地一敲,生生在那片刻间止住了下堕的趋势,更是趁着这挥手的力道旋转折过身来,用剑鞘顶端在深坑旁的地面上点击借力,旋身而上脱离陷阱,同时伸手便去掌击赵敏的小腿。
赵敏往后仰身意欲抬腿避过,却忽觉一股剧痛从右臂上传来,怕是连骨头都裂了——卫璧手下根本毫不容情,他担心青书掉落陷阱,一手折过赵敏手臂,另一手就要去拉青书——赵敏心下一恨,短剑脱手就往卫璧面门上飞去。
卫璧没料到青书能临机应变,以出乎意料的方式自行脱困,结果他这一拉之下不但对青书毫无益助,反而帮了倒忙,把青书拉得失去了平衡,膝盖磕在深坑边缘,顿时血染青衫,而且眼看又要往坑里落去。
此时青书眼见不妙,伸出的手立刻变掌为爪,扯住赵敏的小腿便要将她一起拉入陷阱。
这时的情形是,卫璧一手拉着赵敏一手拉着青书,青书又去拽赵敏,短剑又往卫璧面门上飞去,卫璧侧身一避,立时三人都失了平衡往坑里掉落了进去。
半空之中赵敏腿上一旋脱开青书的拉扯,又往陷阱边缘蹬去,想要摆脱困境。奈何卫璧紧紧拉住赵敏手臂,根本不给她机会逃离陷阱,而且瞬时手上一推一托,便把青书抛出了陷阱之外。
就在青书飞出深坑的刹那间,陷阱翻板顿时合上,卫璧和赵敏两人便都被关在了里面。
青书膝盖上磕得不轻,这时几乎连站起来都勉强——他心里郁闷得要命——卫璧你个大脑里长草的傻货!
青书简直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卫璧陡然向赵敏动手,青书除了帮忙别无选择,这也就罢了。可刚刚若卫璧不拉他那一下,赵敏早就束手就擒了,青书也不至于白白受伤,当然看在卫璧这也算是为了“救他”的份上还是可以勉强揭过了。
可是卫璧为什么要把他一个人抛上来?!青书看着已经站在他身前的煞气冲天的玄冥二老,真想掀开陷阱挡板自己跳下去——若是他们都掉下去了,有赵敏在手上,他们略施手段,不但能脱离陷阱,说不定还能抢占先机——可现在青书必然只剩下落在玄冥二老手里这一个结果了,双方互有人质,这下才真是麻烦大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陷阱之中漆黑一片,卫璧落到实地上,也不松开抓着赵敏的手,生怕她再趁机使什么别样手段。
事实上卫璧真是恼怒极了,他掉下来之前已然看到青书受了伤,心下火大,便咬牙切齿地想要从赵敏身上讨回债来。
赵敏只觉得右小臂剧痛,轻轻挣脱了两下未果,便轻哼了一声嗔道:“你还不放开?好一个明教教主,倒是欺负我这个小女子。”
卫璧才不吃这套,冷声回应道:“好一个绿柳山庄,倒是别有玄机。”
赵敏见卫璧软硬不吃,只得温言低声问道:“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开我?”
卫璧淡淡说道:“那要看姑娘到底要怎样才肯让卫某出这陷阱了。”
赵敏不答他的话,反而笑道:“你不用心急,好好休息一会,刚刚才吃过喝过,一时半会儿咱们也不会饿死在这里。待会儿我的手下寻我不见,自会放咱们出去。”
赵敏这般轻描淡写,卫璧却真是怒气上涌了——其实他此时已然后悔了,刚刚不该把青书一个人留在陷阱外面的。
大抵上人在危急关头总会有些下意识的行为,这是很难自控的。卫璧当时一心也只是不想青书落入陷阱而已,这时反应过来,却也知他一片拳拳真心反倒是做了错事。
陷阱在旁人眼里自然比陷阱之外要危险,但此时此刻事实显然并非如此。这陷阱的主人赵敏也一起落了进来,那至少能保证卫璧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麻烦了。可与之恰好相反的是,在陷阱外面的青书,怕是要独自面对赵敏手下的一众高手了,卫璧一想起这事,简直牙都快咬碎了。
是而卫璧才不想和赵敏多说废话拖延时间,只冷冷地说道:“赵姑娘,我卫某人可没有什么怜香惜玉之心,奉劝姑娘还是不要挑战我的耐性为好。”
赵敏顿了顿,悠悠地说道:“总之我也没办法,卫大教主你再没耐心,打不破这纯钢所铸的陷阱,除了等,还能怎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璧气极反笑地说道:“你的手下就在上面,你敢说你没办法?”
赵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说道:“就是没办法啊,外面的声音我们听不到,外面的人自然也听不到我们的声音,要说我的手下在外面,与卫教主同来的宋少侠不也在外面?你何不让他打开陷阱呢?”
如若不是这陷阱中全然漆黑无法视物,赵敏必然能看到卫璧脸上结满的寒霜,然而她虽然看不到,却也能听到卫璧寒气森森地说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赵姑娘还是最好祈祷等我们上去的时候,你的那些识相的手下没有对与我同来的宋少侠做些什么不该做的事,否则我总要让你们尝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好滋味。”
赵敏似乎也被卫璧这阴森森的口气吓了一跳,但她心气甚高,脾气也倔,反倒以微嘲的语气反问道:“哟,明教教主和武当派的弟子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这话一出,赵敏只觉得握住她右臂的手力道更大了几分,然而奇怪的是,片刻之后,卫璧竟然就放开了赵敏。心下觉得奇怪,赵敏刚想发问,便被一阵箫声打断了。
箫声,就是箫声。那箫声初时缓缓流泻而出,悠扬渺远,一如大海般浩淼,万里无波。此时明明是在这漆黑一片的陷阱内,赵敏却觉得她仿若身处高高的山崖之上,远眺着无边无际的蔚蓝海洋。
这时箫声渐急,正如远处潮水缓缓推近,渐近渐快,其后洪涛汹涌,白浪连山,而潮水中鱼跃鲸浮,海面上风啸鸥飞,再加上水妖海怪,群魔弄潮,音渐靡靡,乱人心弦。赵敏不自觉地沉迷于这音潮之中,霎时间有一股热流从她下腹处急蹿而上,那热力很快便散进了四肢百骸之中。
这时赵敏虽察觉不对,但她却已无法控制自己了,她只觉得自己正身处于极乐之中,热浪一股一股地冲击着心扉,她想大喊,想狂歌,想热烈地舞动,将生命中所有的热情都宣泄出来,忘却一切,只记今朝。
忽而箫声一变,恰如冰山飘至,瞬间压抑了如沸的热海,赵敏猛地清醒过来,发现她已将自己的衣襟扯得散乱,顿时脸红得如煮虾一般,所幸这陷阱里什么也看不见,她看不见卫璧,卫璧自然也看不见她。
赵敏真是又羞又恼,理好衣饰,跺脚嗔道:“你……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卫璧依旧颇为冷淡地说道:“无非是请姑娘欣赏了一曲箫音罢了,莫不是姑娘这就心神震动,把持不住了?”
赵敏更是羞怒说道:“你……你不要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璧淡淡说道:“若非我及时停下,姑娘可不知还要做出什么羞人的事来,可该谢我才是……”说着话音一转,问道:“姑娘是想和在下继续在此处欣赏美乐呢,还是想个法子出去呢?”
赵敏忽而有点儿发怵,刚刚那种感觉,自然只有她自己最清楚。若非忽而似有冰水入心一般浇灭了那股热浪,她恐怕真会不由自主地放浪形骸,做出些没脸皮的事了。
怎么说赵敏也只是个未经人事的女孩子,若是卫璧对她动手动脚,她还能言辞上反击或是施手段报复;可若是她自己把持不住倒贴上去,这样的事非但尴尬难以启齿,更会让她尊严尽丧,颜面尽失。
赵敏无可奈何,只得伸手摸到钢壁上刻着的一个圆圈,拔出小腿上绑着的匕首,倒转过来以短柄在圆圈中忽快忽慢、忽长忽短地敲击了七八下,敲击之声甫停,便听“豁喇”一响,一道亮光从头顶照射下来,那翻板登时开了。原来这钢壁的圆圈之处有细管和外边相连,她以约定的讯号敲击,管机关的人便会立即打开翻板。
亮光忽闪,卫璧微微眯了眯眼,而后颔首说道:“姑娘倒是爽快。”说着挽着赵敏,施展壁虎游墙功顺壁而上,飞身出了陷阱——在出去时尚且拂袖遮脸,又以赵敏挡住身上要害,担心有人偷袭。
终于两人又回到了这水阁之中,但见桌上饭菜狼藉,杯盘碎裂,一如之前。赵敏背过身去低下头,肩头耸动,似在微微抽泣。她背影婀娜苗条,后颈中肌肤莹白胜玉,秀发蓬松,真是好不惹人怜惜。
然而卫璧环顾四周,渺无人影,又见地上尚有未干涸的血迹,心中愈发沉重,一把握住赵敏的香肩,扣住要穴,沉声说道:“姑娘还是赶紧让手下把人交出来为好,莫要一再惹怒于我……”
赵敏侧过身来,撇嘴说道:“什么人?武当派的宋少侠吗?也许他早就自己走啦,你管我要人,我去哪里找给你?”
卫璧冷笑一声,内力一吐,立时封住赵敏身上大穴,让她动弹不得,又将她拉到身边,以内力将声音传开,说道:“暗处的人也不用躲了,这贵人的命就在我手上,耍什么心机诡计也是无用。”
赵敏神色不变,一派悠然,暗处的人也没有动静。
卫璧眉头一皱,手上使劲,“喀嚓”一声,便把赵敏肩臂关节错了开来,赵敏“啊哟”一声,顿时泪眼迷蒙,她从小到大何曾吃过这般苦头,当即怒道:“你……你欺负我一个小女子,也不害臊!我都放你出陷阱了,你自己走便是,还想怎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璧丝毫不为所动地说道:“既是两个人一起来的,便也该两个人一起走。我知他必不会一个人先走,你也毋需和我装糊涂,否则受苦的也只是姑娘你而已。”
赵敏也恼了,冷笑道:“怎么,我不放人,你还能杀了我不成?”
卫璧淡淡说道:“我杀的人多了,其中也不乏女人,我看不出姑娘你有什么让我不能杀的理由。”
赵敏哼了一声,心中恼怒,便大声说道:“你们都出来,把宋少侠也带出来。”
话音才落,玄冥二老已然联袂而至,而后又缓步走出三个人来,却是把青书也带了出来。
青书面色微微有些苍白,但观其周身上下却也无甚大碍,膝上伤势应该已经处理过了,只是走起路来颇有些不灵便,衣服上也带着些血迹,略微显得有些狼狈。
赵敏翘起嘴角说道:“这下好了吧,卫大教主,不知还有什么指教?”
卫璧看到青书走出来,总算是放下了一大半的心,之前他可真是担心青书也像他那两个倒霉师叔一样,被赵敏手下那个专爱折人四肢的阿三给弄个全身残疾——那样即使最后能弄来黑玉断续膏,也不能抵消这期间所受的非人折磨了。
卫璧刚要开口说话,却被青书给打断了,青书只是淡淡笑道:“郡主的手下给在下治伤,在下可真是受宠若惊。只不过这伤药里混了七虫七花膏,在下无法可施,也只好向郡主讨个恩典了。”
这话一出,卫璧和赵敏的面色同时都变了。
赵敏微微一怔,颇为好奇地问道:“郡主?什么郡主?宋少侠这是何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书依旧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悠悠说道:“汝阳王的千金,朝廷的绍敏郡主,身份何等尊贵?在下区区一个武当三代弟子,若能以这一条贱命陪郡主同死,倒还真是不亏,不知卫教主意下如何?”
卫璧心中恼怒焦虑,却强自镇定,表面上便也波澜不兴了——在他心底自然是觉得一万个赵敏也比不上一个青书了,但他也知道,双方谈条件的时候,自然还是要显得越不在乎就越占优势了。
于是卫璧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瓷瓶来,两指夹开盖子,轻轻巧巧地倒了点儿粉末状的东西在赵敏□□在外的雪白脖颈上,那粉末就那么悠悠然地滑进了她的衣服里面。
赵敏心下一惊,声音微颤地问道:“什么东西?”
卫璧不说话,又掏出另外一个小瓶子,这瓶子里装的却是液体。他伸手指沾了一点儿,顺势就用那液体在赵敏吹弹可破的脸蛋上画了个交叉。然后这才悠悠地说道:“卫某不才,曾与毒仙王难姑学了一些小手段,要说女人的心思还是女人比较了解,毒仙她老人家最讨厌娇花一样的年轻姑娘了,于是就专门配置了这‘溃肌烂肉粉’和最为阴毒的‘破相神水’,保管叫一个娇滴滴的美人,转眼间就变成了一个浑身散发恶臭的老乞婆……”
赵敏又惊又怕,一时间觉得身上沾到药粉的地方痒痒的,又觉得脸上凉凉的,还带着点儿刺痛,简直都快哭了出来,语带哭腔地喊道:“阿大、阿二、阿三,放了宋少侠,把解药也给他。”
三人犹豫了一下,看向卫璧,卫璧却不放人,淡笑着说道:“总之我们还在这绿柳山庄之中,诸位高手的眼皮子底下,那解药也不知是真是假,大不了我们两人和这位大元郡主同归于尽,倒也成就了一番美名。”
赵敏跺脚说道:“我都说了放人你们还敢不听?卫教主怎么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次交换了解药,咱们就彼此揭过,谁也不欠谁的了,卫教主也不会言而无信的。”
阿三便听令放开青书,又递给他一个瓶子,青书也不查验,接了过来,就那么慢慢地一瘸一拐地走到卫璧和赵敏两人身前,微微一笑,拱手说道:“卫教主对在下多有照拂,真是感激不尽,只是在下尚有所求,不知是否冒昧?”
卫璧朗声说道:“宋贤弟所言何事?你我相交莫逆,又何须客气?”
青书笑笑说道:“卫大哥所言甚是。”说着竟就直接掀开腿上伤处,将那沾着药膏的纱布揭了下来,和那阿三给他的解药瓶子一起举到赵敏面前,漫不经心地说道:“只是想请郡主也试试这两种药,想来郡主也不会拒绝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璧颔首说道:“郡主善解人意,定然不会拒绝的。而且为兄颇善医道,知这七虫七花膏发作需要时间,咱们倒不妨请郡主同去作客,慢慢尝试。”
赵敏忍不住说道:“你们可不要得寸进尺。”
卫璧正色说道:“郡主这样说可就不对了,那‘溃肌烂肉粉’和‘破相神水’的解药也不是说有就有的,请郡主同去作客那可是为了你好啊。”
赵敏没办法,她不知她的身份是如何泄露的,给抓住了这个命门,也只得一退再退了;再加上卫璧这人软硬不吃,她再怎么演戏也没用,便也不再装可怜柔弱,而是语气一正,微微扬起下巴说道:“阿三,把真正的解药拿过来。”
阿三才要依言而行,卫璧又说:“把那七虫七花的配方和解法也写来给我。”见赵敏并无异议,阿三也不拖延,交出解药后直接就将一张纸也递了过去,却是早就写好了的。
卫璧身兼医术毒术,确认无误后将解药和方子都收入怀内,这才放开赵敏。
赵敏压抑着怒气问道:“我的解药呢?”
卫璧还未答话,青书忽然插口说道:“听闻郡主手上有一种断骨再生的灵药,名为黑玉断续膏,不是能否借来一观?”
赵敏咬牙切齿,最终还是把黑玉断续膏也给了两人。卫璧这才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扔给她,同时说道:“放入澡桶泡上一泡,不但□□尽去,还保管郡主姿容更甚从前。”话音未落,卫璧已然揽着青书的腰飞身而去了。
赵敏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不见,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才转身回房,背影颇为萧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卫璧揽着青书一溜烟儿地飞得不见了踪影,自然是担心那位郡主又出些什么幺蛾子了。
回到客栈后和明教中人打了个招呼,卫璧便心急火燎地把“貌似饱受摧残”了的青书拉到房间里疗伤去了。
卫璧小心翼翼地帮青书敷药解毒,大概在他眼里青书腿上这个深可见骨的伤口比人家全身骨头都碎了的殷六侠还严重,看着卫璧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青书心里的那点儿小火苗也就那样熄灭了……看来他们之间的默契还需要好好培养,这默契不够……也不能全怪卫大教主不是?
处理好青书的伤势,卫璧这才坐下来喝了一大口茶,关心地问道:“青书你感觉怎么样?”
青书淡淡笑道:“不过是小伤而已,大哥不用这样紧张。”
卫璧一脸郁郁地说道:“怎么会是小伤?都能看见骨头了……总算还是拿到了解药,不然可麻烦了……”说着卫璧忽然疑惑地问道:“青书你是怎会知道那赵姑娘是绍敏郡主的?”
青书微微眯眼说道:“那赵姑娘的手下把我困在山庄内时,我发觉那间房里有几件珍贵的摆设,可不是普通人家能有的,细细思量一番,倒是汝阳王最有可能。一来汝阳王总领扑灭义军之事,身边高手众多,能得到玄冥二老这样的异人相助便也不足为奇了;二来曾听闻绍敏郡主聪慧果敢,极受宠爱……我也不过是猜测一二,误打误撞而已。”
卫璧一脸赞赏地说道:“青书果然心思缜密,如此这般便让我们占了上风,拿到了解药和黑玉断续膏。”说着顿了顿,又奇道:“可那黑玉断续膏你又是从何得知?”
青书微微一笑说道:“大哥忘了吗?胡青牛的医经之中有言,‘西域有一路外家武功,疑是少林旁支,手法极其怪异,断人肢骨,无药可治,仅其本门秘药黑玉断续膏可救,然此膏如何配制,却其方不传。’大哥之前让我也去看看医经,可那些医理于我实在难懂,唯有这类的奇闻异事倒是记了不少。当时那阿三曾想要折断我的四肢,我便想起这黑玉断续膏来,看来六叔也是给他们伤的,这药刚好能帮到六叔。”
卫璧一听,立刻就不淡定了,怒声说道:“那什么阿三的竟然敢……哼……可恶,下次非要让他付出代价不可……”说着又担忧地说道:“那青书是怎样幸免于难的?”
青书悠悠说道:“大哥,我总也算是熟读兵法之辈,又怎会连些许莽夫也诓不住?说起来要不是大哥你不信我能自己脱险去拉了我一下,也不至于……”说着青书似笑非笑地看着卫璧说道:“倒是大哥你和那位貌比娇花的郡主孤男寡女共处暗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璧面色一窒,窘迫道:“青书……那是绝对没有的事……”
青书笑眯眯地说道:“噢?可我看那位郡主脸颊微红,看向大哥的眼神也是含羞带涩的,却不知大哥是如何脱困的?”
卫璧支支吾吾了半天,心下觉得那碧海潮生曲的功效实在是……不怎么好说出口……更重要的是,他面对青书的时候,就似乎连谎话也说不出来或是不愿意说了。
青书端起茶来喝了一口,淡淡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大哥,就是真与她有了什么,到时候一并要了便是,以大哥之能,多几个女人又能怎的。”
卫璧脸色一变,肃然说道:“青书,我真没那样的想法。”
青书看卫璧严肃了起来,也没太在意的样子,只淡笑说道:“大哥真的不用太过介怀,蒙元郡主的身份又如何?新君纳前朝贵女之事大有先例,至少我是绝对支持大哥的。”
卫璧语气有些不对劲地说道:“青书你……怎会这样想?我从来便没有过什么三妻四妾的想法……只要一人足矣……”
青书略带疑惑地看着卫璧,浅笑说道:“大哥说笑了,大哥与我又怎会一样?莫说三妻四妾,便是三宫六院也属正常,青书才是一生只要一人足矣……”
强行克制住表情并留下一句话让青书好好休息养伤之后,卫璧就失魂落魄地踉跄而去了——他只觉得他那颗向来算是比较坚韧的心都碎成粉末随风飘散了……
卫璧不禁心下愤愤地想到,都怪赵敏……全是她的错,什么孤男寡女共处暗室,什么脸颊微红含羞带涩……真是,真是太可恶了!不过相比之下,还是周芷若更可恶一点儿——卫璧又酸涩又愤恨又难过地想到,青书所说的那个“一生只要一人”,恐怕就是周芷若吧……
卫璧真是难过极了,他先是无精打采地在杨不悔泛着泪光的双眼的注视下给殷六侠用上了黑玉断续膏,然后又无精打采地领着众人启程上路,往武当山这一路上,卫璧都是无精打采的——即使他表面上看起来精神奕奕,其实他心里可真是,怎一个萧瑟了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顾及两个伤员,这一队人马在路上走得颇慢,自然而然,很快两个伤员就只剩下一个了,这赶路的速度也就提升了。他们这队人有车有马,一路之上都扮作商队,之前青书因受了伤,一直与殷六侠杨不悔一起坐马车。总算是伤好了,青书简直就是迫不及待地出车骑马了——这打扰人家两位那什么,可不是很不合适嘛……
然而奇怪的是,之前卫璧总会巴巴地跑上来黏着青书,简直都恨不得共乘一骑了。可这次卫璧却依旧一个人骑马走在队伍最前方,也不来黏着青书了。
开始几天青书还没觉得怎样,可眼见着卫璧整天不是看着他发呆走神,就是一个人伤心落寞,不禁想着这个玩笑莫不是开得有点儿大了,一开始青书只是想转移话题,顺便为了上次卫璧帮倒忙的事给他添点儿堵而已……可眼看这都快到武当山了,卫大教主整的这一个“断肠人”的形象那怎么行,到时候岂不是撑不起场子了。
于是青书策马向前几步,与卫璧并行。侧头关切地问道:“大哥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近几日倒有些精神不济的样子。”
卫璧颇有些勉强地笑笑说道:“没什么,就是……大概是有些倦吧……”
青书一脸严肃地说道:“大哥,这样可不行,不然今日我们还是早些入镇休息吧,我总觉得武当山上不会平静,我们还得养精蓄锐才是。”
“嗯?”卫璧仿佛才反应过来一般,说道:“青书你是说,你觉得武当山上会发生些意料之外的事?”
“不错,”青书点头说道:“我感觉那绍敏郡主不会轻易罢休,她明显是想把武林大势力一网打尽,又怎会放过武当?所以我真是担心……”说着青书顿了顿,看向卫璧淡笑着说道:“说起来,到时候要是真遇到了她,大哥你可不能偏向她呀……”
卫璧面色微变地说道:“我自然不会……我……”
“那是当然的,”青书微微一笑打断卫璧的话,接口道:“大哥,我还不了解你嘛,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大哥又怎会为一个蒙古郡主坏了我们兄弟情义?”
卫璧不禁连连点头说道:“正是如此,她怎么能和你相比……”说到这儿卫璧忽而一顿,连忙改口说道:“不是,我是说,我和她之间根本什么都没有,青书你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说着便看向青书,像是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书却是依旧浅浅地笑着说道:“大哥对我而言也是最重要的……”说着认真地看着卫璧说道:“一直都是。”
卫璧心下一跳,忽而有种冲动想明明白白地把心中的爱意说出来,再问一问,心上的那个人,他又是怎么想的?
可这时青书却很自然地转换了话题说道:“大哥,前面便到镇上了,今晚就在那儿歇下吧,也不急着赶路了。”
卫璧“嗯”了一声,便把将要到嘴边的话又给生生咽了下去,心下有些叹息,却也没有之前那么伤心颓丧了——至少青书都说了嘛,他才是他这辈子最重要的人……希望,真能一直如是吧……
这一日他们已经离武当山很近了,正走在山间小道上。便在此时,忽有两个人拦路,手中均执钢杖。当先开路的韦一笑喝道:“让开!”马鞭拦腰卷去,纵马便冲。一人举杖挡开马鞭,另一名汉子唿哨一声,左手一扬。韦一笑的坐骑因此受惊,瞬时立了起来。便在此时,树丛中又窜出四个黑衣汉子,看各人身法竟都是高手。
卫璧见此状况神色一凝,纵马向前的同时清啸一声,顿时林中一直随行潜伏的的锐金旗和烈火旗旗众纷纷按阵而出,将来敌围在中央。
青书控马追上卫璧,扬声说道:“大哥,恐怕武当危矣,不若我俩先行赶去?”
卫璧微微颔首,随即高声喝令道:“锐金旗杀敌无赦,烈火旗护持马车随后,韦蝠王随我速走!”
锐金旗教众每人一套弓箭、一杆长标枪、一把短飞斧,对敌之时百发百中,可组成刀枪箭网,围敌杀之。得令之后,锐金旗立时布阵包围敌人,锐光铺天盖地而去,不多时地上便只剩下一片碎肉了。
烈火旗护持马车慢行,韦一笑则是立时突围而出,策马赶上卫璧和青书二人,三匹马飞速疾行,往武当山而去。
三人驰马过一山口之时,卫璧余光扫见有亮光一闪,心下一惊,大喝道:“小心!”而后策马一跃避过飞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书反应极快,夹马腹一偏马头,那飞刀便从侧面飞空而去。
韦一笑收势不及,快马与刀光相撞,竟是直接便将那马头给斩了下来,热血四溅——韦一笑身影闪现几下,直往飞刀来处扑去,不多时便抓回了一个黑衣汉子,腰上还挂着几把飞刀。
卫璧心知那人绝不会透露任何消息,而他本身就不需要什么消息,是而直接重掌一击,那人当即毙命。卫璧肃然说道:“辛苦韦蝠王施展轻功赶往武当。”
韦一笑一声“得令”还在耳边,人影却早已飘渺无踪了。
说起来韦一笑的轻功比马要快得多了,但卫璧和青书担心在路上消耗过多内力到时于对敌无益,故而继续策马疾行。
却说此时在武当山上,后山竹林深处,张三丰闭关静修的小院,武当几名三代弟子簇拥着一个身穿袈裟的僧人一齐而至,俞岱岩则是坐着软椅由道童抬着引路。方到地头,还未开口求见,忽听得隔门传出张三丰苍老的声音道:“少林派哪一位高僧光临寒居,老道未克远迎,还请恕罪。”
“吱呀”一声,竹门推开,张三丰已缓步而出。张三丰此时虽然红光满面,但须眉俱白,比之当年却是老了许多了。人生不过匆匆百余年间,纵是顶尖高手,也难以逆天抗命。
那自称空相的僧人双手合十说道:“小僧少林空相,参见武当前辈张真人。”
张三丰合十还礼,道:“不敢,大师不必多礼,请进来说话。”几个三代弟子不敢擅专,便在院外等候,只两个道童抬着俞岱岩一同入内。
空相才进了小院,便大哭道:“张真人,少林派惨遭千年未遇之浩劫,本派自方丈空闻师兄以下,或殉寺战死,或力屈被擒,仅小僧一个拚死逃脱。魔教大队人众已向武当而来,今日中原武林存亡荣辱,全系于张真人一人之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那自称少林空相的僧人哭喊间涕泗横流,好不凄惨。
饶是张三丰百年修为,猛地听到少林全派遭难的这个噩耗,也不禁大吃一惊,良久才定神问道:“少林寺高手如云,不知如何竟会遭了魔教的毒手?”
空相抽噎着说道:“方丈空闻及空性、空智两位师兄率同门下弟子参与围攻光明顶,我等留寺僧众,日日静候佳音。那日众人得讯,迎出山门,果见空智、空性两位师兄带领西征弟子回寺,还押着数百名俘虏,却是不见了方丈。众人到得大院之中,问起方丈下落,空智师兄讷讷无言,空性师兄却忽地叫道:‘师兄留神,我等落入人手,众俘虏尽是敌人……’我正当惊愕之间,众俘虏已抽出兵刃,突然动手。那时院子的前后出路均已被敌人堵死,一场激斗,我们终于落了个一败涂地,空性师兄也当场殉难……”说到这里,已是泣不成声。而后空相伸手解下背上的黄布包袱,打开包袱,里面是一层油布,再打开油布,赫然露出一颗首级,脸露愤怒之色,正是少林三大神僧之一的空性大师。
张三丰一见那首级,当真是内心动荡,又见空相伏地久久不起,哭泣甚哀,便伸手相扶,说道:“空相大师,少林武当本是一家,此仇非报不可……”他话语还未尽,冷不防“嘭”地一声,空相双手一齐击在他小腹之上。这一下变故突如其来,张三丰武功之深,虽已到了从心所欲、无不如意的最高境界,但哪能料到这位身负血仇、远来报讯的少林高僧,竟会对他忽施袭击?而且小腹中所中掌力,竟是少林派外门神功“金刚般若掌”,掌力浑厚无匹。那空相将内力绵绵不绝地催送过来,嘴角还挂着狞笑。
俞岱岩和道童三人蓦地见此变故,都惊得呆了,只惊呼了一声,便见张三丰左掌挥出,拍的一声轻响,击在空相的天灵盖上。这一掌其软如绵,却其坚胜铁,空相登时脑骨粉碎,如烂泥般瘫了下来,一声也没哼出,便即毙命。俞岱岩忙道:“师父,你……”只说了一个“你”,便即住口。只见张三丰闭目坐下,片刻之间,头顶升出丝丝白气,猛地里口一张,喷出几口鲜血。
正在这时,忽听得脚步声响,有两人到了院外,却不敢贸然进来,也不敢出声。俞岱岩问道:“是灵虚么?还有谁?”
“三叔,是我。”这一声喊出来,俞岱岩心中一喜,说道:“青书回来了?快进来!灵虚有什么事?”
那知客道人灵虚不敢进去,只在门口答道:“禀报三师叔,魔教大队已到了大殿外,闹着要见祖师爷爷,还口出污言秽语,说要踏平武当派……”俞岱岩连忙喝道:“住口!”却是他怕张三丰为此分心,影响伤势。
片刻后,张三丰终于缓缓睁开眼来,说道:“少林派金刚般若掌的威力果是非同小可,看来非得静养三月,否则伤势难愈。”说着又看向青书,双眼中精光一闪,沉声问道:“青书何以会一人归来?”
青书连忙拱手说道:“太师父容禀,此时情势危急,青书也只能捡要紧的来说了。”
张三丰沉稳说道:“你说。”
青书极其简练地将六大派围攻光明顶,遇到无忌,卫璧力救明教,殷梨亭受伤等种种事由快速道来,却是让张三丰和俞岱岩都听得大是惊讶。而后青书接着说道:“那些自称明教之辈实是大元朝廷之人,首领便是汝阳王的女儿绍敏郡主,此次只为将中原武林一网打尽。青书原与卫大哥及韦蝠王一路赶来,然而路上多有阻截,山脚下更是有大批高手,卫大哥他们暂与敌人纠缠,是而只有青书一人脱身上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三丰面色凝重说道:“此次当真是武林之一大浩劫……青书,你父亲他们又在何处?”
青书面色也有些沉重地说道:“父亲和师叔们说是要去少林寺为六叔讨回公道,此时却不知身在何方。”
张三丰点头说道:“远桥他们有了防备,便不会轻易遭暗算了。今日大劫之中,只盼武当绝学不会因此而中断……”说着张三丰站起身来,竟是将他闭关新创的一套太极拳缓缓使出,更兼讲解精要。
俞岱岩和青书都凝神观看,默记于心。青书本在前世便学过那些普及健身的太极拳——但那些个粗浅把式又怎么能和这太极宗师张三丰亲自使出的太极拳相提并论?简直如同拿污泥比之皓月一般。但见张三丰双手圆转,每一招都含着太极式的阴阳变化,精微奥妙,实是开辟了武学中从所未有的新天地。青书看得目不转睛,一时间仿若心神都为之所夺,全然沉浸在这太极的奥妙之中了。
这太极本是以慢打快、以静制动的上乘武学,却是与青书不骄不躁、智珠在握的心境何其相似相通?青书缓缓闭上双眼,脑海中不断回放那太极拳的招招式式,耳边回响着‘虚灵顶劲、涵胸拔背、松腰垂臀、沉肩坠肘’的拳法要旨,一时间就如醍醐灌顶一般——他这才感受到前世打了几十年的养身拳法,不过是徒具其形而失其神,徒知模仿而失其意罢了,但那贯穿两世的经验,再加上张三丰亲自讲解的奥义,却是让青书在一瞬间就那样顿悟了——太极阴阳,只在一悟。
青书缓缓睁开双眼,有锐芒一闪而逝,便连那俞岱岩身旁的两个道童都能感觉到,就在这一闭眼一睁眼之间,青书整个人的精气神似乎都已大不相同,他的眼前蓦然出现了一条通往顶级高手的大道,高深武学之门这才算是真正向他打开了。
张三丰和俞岱岩都一脸欣慰地看着青书,张三丰更是大笑道:“好!好!好!真是天不绝我武当……”他正要继续往下说,却听得前面三清殿上远远传来一个苍老悠长的声音:“张三丰那老道既然缩头不出,咱们便把他的徒子徒孙们先行宰了。”另一个粗豪的声音也应和道:“好啊!先一把火烧了这道观再说。”又有一个尖锐的声音道:“烧死老道,那是便宜了他。咱们擒住了他,绑到各处门派中游行示众,让大家瞧瞧这武学泰斗老而不死的模样。”
后山小院和前殿相距二里有余,但这几个人的语声都清楚传至,足见敌人有意炫耀功力,而他们也确实功力不凡。俞岱岩听到这等侮辱师尊的言语,心下大怒,眼中如要喷出火来。青书双眼微眯,厉声说道:“太师父,岂容这等贼子在我武当嚣张?且让青书去会一会他们。”此时青书得传太极,更顿悟了许多人生道理,心性却是越发显露了。其实青书本质上就不是什么忍气吞声温润绵软之辈,压抑了这许久时间,初得神功,还真想放纵一次。
更重要的是,在青书心中本就将武当派看得很重,此时他更已相当于得传武当道统,又怎能容忍那些个卑劣小人侮辱武当派?一时间心下杀机涌动。
张三丰却是缓缓摇头说道:“青书不要冲动,生死胜负,无足介怀,只怕武当绝艺不能传之后世,实是可惜。等会儿咱们共去迎敌,但若敌人实在太强,青书你便想法子自去吧。”
青书一怔,眼眶微红地说道:“太师父放心,青书明白,但事情断不至于到那个地步的。”
张三丰微微颔首,便抬步往大殿走去。两个道童抬起软椅,跟在张三丰的后面,青书跟在软椅旁边,神情肃然地一同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来到三清殿上,只见殿中或坐或站,黑压压的都是人头,总有三四百人之众。张三丰居中一站,打个问讯为礼,却不说话。俞岱岩立时大声说道:“这位是我师尊张真人。各位来到武当山,不知有何见教?”
张三丰大名威震武林,一时人人目光尽皆集于其身,但见他身穿一袭污秽的灰布道袍,须眉如银,身材十分高大,此外也没有什么特异之处。
青书暗暗打量这几百人,果然是高手不少,心下也有几分沉重。
便在此时,门外有人传呼道:“教主到!”殿中众人一听,立时肃然无声,为首的十多人抢先出殿迎接,余人也跟着快步出殿。霎时之间,大殿中数百人走了个乾乾净净。而后只听得十余人的脚步声自远而近,走到殿外停住。
武当众人抬眼望去,只见八个人抬着一座黄缎大轿,另有七八人前后拥卫,停在门口,而后轿门掀起,轿中走出一个少年公子,一身白袍,袍上绣着个血红的火焰纹饰,折扇轻摇,正是女扮男装的赵敏。
赵敏缓步走进殿中,有十余人跟进殿来。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踏上一步,躬身说道:“启禀教主,这个就是武当派的张三丰老道,那个残废人想必是他的第三弟子俞岱岩。”赵敏点点头,上前几步,收拢折扇,向张三丰长揖到地,说道:“晚生明教教主卫璧,今日得见武林中北斗之望,幸也何如!”
张三丰早从青书口中得知事情始末,当下合十还礼,说道:“原来是卫教主大驾光临,未克远迎,还请恕罪!”赵敏笑道:“好说,好说……”
她话还未说完,张三丰又道:“只是不知教主到底练了何等神功,不但样貌与几年前来武当时大大不同,竟还成了女子之身,真让老道大开了眼界。”
赵敏神情一窒,顿时脸上便不那么好看了,脸色也是红红白白的。青书也不知怎的,在这如此严肃的当头,脑海里竟浮现出了“葵花宝典”四个大字,险些忍不住笑出声来,好不容易才保持住了一脸严肃的模样。
赵敏之前还真是不知道卫璧曾来过武当山,此时被当众拂了脸面,恼怒不已,冷声说道:“张真人老当益壮,记性倒是不错。”
青书走前几步,淡淡说道:“郡主的记性却不怎么好,就连自己姓甚名谁是何身份都给忘了。”
赵敏看到青书,心下恍然,却是怒气更甚,也不再故弄玄虚掩饰身份了,而是寒声说道:“本郡主在与张真人说话,哪里轮得到你来插嘴?武当上下全是尊卑不分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书依旧淡淡说道:“我太师父何等身份,你怎配和他老人家说话?难不成大元朝廷全是颠倒辈分,乱认身份的吗?郡主既说自己是明教教主,怎不说你是大元皇帝?”
这时赵敏身后突然闪出一条大汉,大声喝道:“大胆小辈,言语不知轻重!你自己找死,还要连累武当派转眼全灭。难道这山上百余名道人弟子,个个都不怕死么?”
赵敏也不再做口舌之争,而是转向张三丰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蒙古皇帝威加四海,张真人声望甚高,若能报效朝廷,皇上立颁殊封,武当派自当大蒙荣宠,流芳百世不在话下,张真人意下如何?”
这两人一个红脸一个白脸,一个威逼一个利诱,又是全派皆灭,又是流芳百世,说得头头是道。然张三丰只是长声吟道:“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说着他顿了一顿,又道:“说来文丞相也不免有所拘执,但求我自丹心一片,管他日后史书如何书写!”
如此豪迈一言后,张三丰看了青书一眼,心道:“我期盼这套太极拳剑得能流传后世,又何尝不是和文丞相一般,顾全身后之名?其实但教行事无愧于天地,何必管他太极拳能不能传,武当派能不能存?”
赵敏见状也不再多言,一挥手说道:“张真人既如此固执,暂且不必说了。就请各位一起跟我走罢!”话毕她身后四个人身形晃动,团团将张三丰围住。这四人一个便是那魁梧大汉,一个鹑衣百结,一个是身形瘦削的和尚,另一个虬髯碧眼,乃西域胡人。这四人的身法或凝重、或飘逸,真是个个非同小可。
青书心下微沉,暗里正盘算着擒贼先擒王,忽听得门外阴恻恻一声长笑,一个青色人影闪进殿来,这人身法如鬼如魅,如风如电,倏忽欺身赵敏身后,带起一阵风来,赵敏下意识一偏头,便觉得脸上被抹了一条水印。她身旁的高手连连出招,却都打在了空处。
那青衣人并不理会敌人,只用无匹的轻功穿过人群来到大殿中央,躬身向张三丰拜了下去,说道:“明教卫教主座下,晚辈韦一笑,参见张真人!”看来韦一笑已先摆脱了途中敌人的纠缠,兼程赶至。
青书很想知道卫璧跑哪里去了,不过现在不好问,便只能作罢。
赵敏却是眸光一闪,若有所思,不自觉地四下瞟了几眼,似是想找出某人来。
这时韦一笑歪嘴对赵敏说道:“郡主,教主让我带话给你,那‘破相神水’的作用,郡主可是忘记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赵敏一听到“破相神水”这四个字,面色就是一变。她心有戚戚,却又不甘心退走。但她也知道决不能像她之前所打算的那样,仗着高手众多,张三丰又被暗算受伤,就一股脑地把武当众人全部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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