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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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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书和峨眉众人看到火焰飞天,便知前方必有交战,连忙起身赶去。蛛儿一脸灰败之色,她心中以为殷素素和张无忌都已死了,不禁悲从中来。张无忌暗中疑惑,刚刚听蛛儿的语气倒像是认识他娘,可惜却不便细问,就把这疑惑暂且放在心底了。

一行人向东北方行了十四五里,来到了一个大沙丘前。方一迈上沙丘,都不禁齐声惊呼,只见沙丘之西,沙漠中横七竖八的躺着三十来具尸体——那些死者有老有少,不是头骨碎裂,便是胸口陷入,似乎个个受了巨棍大棒的重击。

宋青书观察片刻,沉声说道:“江西鄱阳帮全军覆没,是给魔教巨木旗歼灭的。”

灭绝师太皱眉道:“鄱阳帮来干什么?贵派邀了他们么?”言中颇有不悦之意。武林中的名门正派对各帮会向来颇有歧视,灭绝师太心中并不愿和他们混在一起。

宋青书忙躬身回答道:“回禀师太,敝派并没邀鄱阳帮。不过鄱阳帮刘帮主是崆峒派的记名弟子,他们想必听到六派围剿光明顶一事,便自告奋勇,前来为师门效力。”

灭绝师太哼了一声,便不再言语了。

众人将鄱阳帮帮众的尸体在沙中埋了,正要继续赶路,突然间最西一座坟墓从中裂开,沙尘飞扬中竟是跃出一个人来,抓住一名峨眉派男弟子后便疾驰而去。

这一下众人当真吓得呆了。七八个峨嵋女弟子尖声大叫。但见灭绝师太、宋青书、静玄三人一齐发足追赶。过了好一阵,众人这才醒悟,从坟墓中跳出来的那人正是魔教的青翼蝠王。他穿了鄱阳帮帮众的衣服,混在众尸首之中,闭住呼吸,假装死去,峨嵋群弟子不察,竟将他埋入沙坟。他艺高人胆大,当时却不发作,直到众人失了防备,这才突然破坟而出。

初时灭绝师太等三人并肩齐行,奔了大半个圈子,已然分出高低,变成一前二后。灭绝师太在前,宋青书和静玄在后。可是那青翼蝠王轻功之高,当真世上无双,他手中虽抱着一个男子,灭绝师太等依旧追赶不上。

眼看韦一笑第二个圈子已将要绕完,宋青书猛地立定当场,沉声喊道:“赵灵珠师叔、贝锦仪师叔,请向离位包抄,丁敏君师叔、李明霞师叔,请向震位堵截……”他随口呼喝,号令峨嵋派的三十多名弟子分占八卦方位。峨嵋众人正当群龙无首之际,听到他的号令之中自有一番威严,人人立即遵从。这么一来,青翼蝠王韦一笑已无法顺利大兜圈子,便纵声尖笑,将手中抱着那人向空中掷去,疾驰而逝。

灭绝师太伸手接住从空中落下的弟子,只听得韦一笑的声音隔着尘沙远远传来:“峨嵋派居然有这等人才,灭绝老尼了不起啊。”这几句话显是称赞宋青书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灭绝师太脸一沉,看手中那名弟子时,只见他咽喉上鲜血淋漓,露出两排齿印,已然气绝身亡了。她又是惭愧,又是痛恨,她自接任掌门以来,峨嵋派从未受过如此重大的挫折,加之前夜的静虚,已有两名弟子接连被敌人吸血而死。但却连敌人面目如何她身为掌门竟也没能瞧清。

张无忌旁观之下,又想起当初他被韦一笑掳走之事,当真是差点儿便被吸干了血,还好他够机灵,及时说出了白眉鹰王外孙的身份,才得以幸免——如今每每想起那一口白生生的牙齿张无忌还是背冒冷汗。

灭绝师太呆了半晌,才转头瞪目问青书道:“我门下这许多弟子的名字,你怎地竟都知道?”宋青书谦逊拱手说道:“适才静玄师叔给弟子引见过了。”

灭绝师太“哼”了一声道:“嘿,入耳不忘!我峨嵋派哪有这样的人才?”

当日晚间歇宿,宋青书恭恭敬敬的走到灭绝师太跟前,行了一礼,说道:“叨扰前辈,晚辈有一不情之请。”

灭绝师太冷冷说道:“既是不情之请,便不必开口了。”

宋青书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道:“是。”便回去坐下了。众人听到他向灭绝师太出言恳求却被拒绝,随即不再多言,都是好奇心起,不知他想求什么事。

丁敏君沉不住气,便过去问他:“宋兄弟,你想求我师父什么事?”

宋青书温声说道:“家父传授晚辈剑法之时,说当世剑术通神,自以本门师祖为第一,其次便是峨嵋派掌门灭绝前辈。家父说,武当和峨嵋剑法各有长短,例如本门这一招‘手挥五弦’,招式和贵派的‘轻罗小扇’大同小异。但剑刃上劲力强了,出招时便不够轻灵活泼,难免及不上‘轻罗小扇’的挥洒自如。”他一面说,一面拔出长剑比划了两招,使那一招“轻罗小扇”时却有些不伦不类。

丁敏君笑道:“这一招不对。”说着接过他手中长剑,一边试给他看,一边说道:“我手腕还痛着,使不出力,但就是这么一个模样。”宋青书大为叹服,说道:“家父常自言道,他自恨福薄,没能见到尊师的剑术。今日晚辈见到了丁师叔这招‘轻罗小扇’,当真是开了眼界。晚辈适才是想请师太指点几手,以解晚辈心中关于剑法的几个疑惑,但晚辈非贵派子弟,这些话原本不该出口。”

灭绝师太坐在远处,将他的话都听在耳里,听他说宋远桥推许自己为天下剑法第二,心中自然极是乐意。张三丰是当世武学中的泰山北斗,人人都是佩服的,她从未想过能盖过这位古今罕见的大宗师。但武当派大弟子居然认为她除张三丰外剑术最精,灭绝师太不自禁地颇感得意,对宋青书也生出了不少好感。然而她眼见丁敏君比划的这一招,精神劲力都只有三四分火候,名震天下的峨嵋剑法又岂只如此而已?当下走近身去,一言不发地从丁敏君手中接过长剑,手齐鼻尖,轻轻一颤,剑尖嗡嗡连响,自右至左、又自左至右的连晃九下,快得异乎寻常,但每一晃却又都清清楚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弟子见师父施展如此精妙剑法,无不看得心中剧跳,掌心出汗。宋青书亦是心下一震,大声赞道:“好剑法,好剑法!妙极!”青书暗暗心惊,从前他不过是在上看过描述,又不懂得武功,哪知这其中奥妙?此时亲眼所见,才深觉灭绝师太的厉害。张三丰自然更是了得,然而便是宋青书,这么多年来也没见过张三丰动手,因而无可比较。

宋青书一脸衷心钦服的样子,诚心诚意地向灭绝师太讨教起来。他问什么,灭绝师太便教什么,竟比传授本门弟子还要尽力,可见青书行事之圆滑得体。然而青书心下却暗暗替卫璧捏了把冷汗,在没练乾坤大挪移之前,卫璧是决计不是灭绝师太的对手的。

宋青书武学修为本来就高,人又聪明,每一句都问中了窍要。峨嵋群弟子围在两人之旁,见师父所施展的每一记剑招,无不精微奇奥,妙到巅毫,有的随师十余年,也未见师父显过如此神技。宋青书心知机会难得,也用心记下剑招,当真是收获良多。

便在这时,东南角上十余里外一道黄焰冲天升起,宋青书立时停手说道:“是崆峒派遇敌,咱们快去赴援。”这次六大派远赴西域围剿魔教,为了隐蔽行动,采取分进合击的方略,议定以六色火焰为联络信号,黄焰火箭是崆峒派的信号。

当下众人疾向火箭升起处奔去,但听得厮杀声大作,不时传来一两声临死时的呼叫。待得奔到临近,各人都大吃一惊。眼前竟是一个大屠杀的修罗场,双方各有数百人参战,明月照耀之下,刀光剑影,人人均在舍死忘生的恶斗。

张无忌心下难过极了,在他看来,这厮杀的两方,一边是父亲的一派,一边是母亲的一派,可是双方此时却在势不两立地恶斗,每一个人被杀,他都心中一痛。

宋青书微微眯眼观战,沉声说道:“敌方是锐金、洪水、烈火三旗;我方则是崆峒派、华山派和昆仑派的朋友们。”

灭绝师太面色一冷,长剑在空中虚劈一招,嗡嗡作响,眼看便要出手。

宋青书连忙劝道:“且慢,师太您瞧,那边尚有大批敌人在待机而动。”

众人顺着他手指向东方瞧去,果见战场数十丈外黑压压的站着三队人马,行列整齐,每队均有一百余人。战场中三派斗三旗,暂时还算是势均力敌的局面,打得热火朝天。但若魔教这三队投入战斗,崆峒、华山、昆仑三派势必大败,只是不知为何,这三队竟始终按兵不动。

灭绝师太暗暗心惊,便问宋青书道:“这些人为何不动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青书沉吟片刻说道:“那三队人是天鹰教的。天鹰教虽是明教的旁支,但向来和五行旗不睦……”

灭绝师太登时恍然大悟,蛛儿心下一惊,神情复杂地看向宋青书。

这时静玄说道:“宋少侠,说到布阵打仗,咱们谁也不及你,大伙儿都听你的号令,但求杀敌,你不用客气。”

宋青书一怔,微微赧然地说道:“这个晚辈如何敢当?”灭绝师太道:“这时候还讲究什么虚礼?快发号令罢。”

宋青书眼见战场中情势急迫,华山派和洪水旗斗得势均力敌,昆仑派对战锐金旗却是占了下风,崆峒派更是给烈火旗围在核心,大施屠戮,心里转了好几个心思,立时一脸肃然地说道:“咱们分三路冲下去,一齐攻击锐金旗。师太领人从东面杀入,晚辈领人从西面杀入,静玄师叔等从南面入……”

静玄奇道:“昆仑派虽有些吃紧,可崆峒派更加危急啊。”

宋青书敛目说道:“华山派暂无危险,而昆仑派只是稍占下风,咱们以雷霆万钧之势杀入,当能一举歼灭锐金旗,余下两旗便望风披靡。倘若去救援崆峒,杀了个难解难分,天鹰教来个渔翁得利,那便糟了。”

静玄大是钦服,道:“宋少侠说得不错。”当即将群弟子分为三路,依计而行。

灭绝师太也不及多想,只觉得青书计谋得当。却没人想到,若想迅速先灭一旗,应当去帮华山派才是,然而人总有一些固定思维,看华山派形势不紧急,就已在心中把他们划掉了。

宋青书献此计谋,自然是为了拖延时间减少明教五行旗的伤亡,但五行旗毕竟人少,虽说现在还算占着上风,却全是因为其中多是精锐高手的,一时压制了三派普通弟子的缘故。然而一旦有像灭绝师太这样的顶级高手参战,那还真就是顶不了多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见灭绝师太长剑挥动,喝道:“今日大开杀戒,除灭妖邪。”说着便和宋青书、静玄各率一队,直向锐金旗冲去。昆仑派新掌门领着门人弟子对抗锐金旗本是颇为吃力,峨嵋派一冲入,声势顿时扭转,灭绝师太剑法凌厉绝伦,没一名明教的教众能挡得了她三剑的,但见她高大的身形在人丛中穿来插去,瞬息间便有七名教众丧生在她的长剑之下。宋青书不动声色地把明教教众击倒却不杀死,心中暗想卫璧那家伙究竟在哪里——眼看灭绝师太这砍瓜切菜的样子,青书就算有再多计谋也不顶用啊。

锐金旗掌旗使庄铮见情势不对,手挺狼牙棒抢上迎敌,才将灭绝师太挡住。十余招一过,灭绝师太展开峨嵋剑法,越打越快,竭力抢攻。但庄铮武艺甚精,一时竟和她斗了个旗鼓相当。

宋青书暗道不妙,他知道各掌旗使都是明教难得的高手,实在已尽力避免他们折损于此战中,但此时庄铮既已和灭绝师太对上,便是青书也无法可施了。

那边厢庄铮砰砰砰三棒,竟将灭绝师太逼得后退了一步,跟着又是一棒,劈头盖脸地压了下来——灭绝师太长剑斜走,在狼牙棒上一点,使一招“顺水推舟”,便要将他的狼牙棒带开。哪知庄铮是明教中非同小可的人物,在武林中实可算得是一流高手,他天生臂力奇大,内外功俱臻上乘。这时狼牙棒上感到对方剑上内力,大喝一声,一股刚猛的臂力反弹出去,拍的一响,灭绝师太长剑断为三截。

灭绝师太兵刃断折,手臂酸麻,却不退开闪避,反手抽出背上负着的倚天剑,寒芒吞吐,电闪星飞,一招“铁锁横江”推送而上。庄铮猛觉手下一轻,狼牙棒生满尖齿的棒头已被倚天剑从中剖开,跟着眼看剑锋已到眼前,半个头颅也将被这柄锋利无匹的利剑削下——此时情势危急,而庄铮却已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孰料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剑芒斜飞而来,直点在倚天剑的剑脊之上,将剑锋荡开数寸,堪堪在庄铮耳旁擦过,而那倚天剑气竟是使庄铮的肩膀撕裂开来,鲜血直涌。

这一变故令场上众人都愣住了——竟有人敢在倚天剑下救人?!抬眼望去,只见一个风姿俊朗的白衣青年飘然落入场内,执剑反手行了一礼,歉声说道:“晚辈冒昧出手,实是情非得已,还望峨眉灭绝前辈见谅。”

锐金旗纷纷退到受伤的掌旗使身边,将他团团围住。洪水、烈火二旗也损伤不少,几乎人人带伤,便也趁此机会撤退到锐金旗旁布阵,一时间正邪双方顿时划开了明显的界线,而站在中央的,正是灭绝师太和那白衣青年。

宋青书身处峨眉弟子之中,看着这正邪双方对立的情形,心里咯噔一下,连手心都冒出了些许冷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卫璧听到灭绝师太讥讽于他,心下亦是不虞,但表面上依旧恭敬地问道:“前辈当真如此决绝,不肯慈悲为怀么?”

此时场中昆仑、峨嵋、华山、崆峒四派已隐隐堵住四周退路,而锐金、洪水、烈火三旗本就人数不多,只以精锐为主,此时历经惨战后更是几乎个个带伤,显得狼狈无比。但这锐金、洪水、烈火三旗却也够硬气,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隐隐令人生敬。

卫璧又恳切说道:“在场的同是汉家子孙,便是明教中人,也照样有妻儿子女,师太您是出家之人,又何以忍心让那么多无辜稚子全变成孤儿?”他这话说得十分真挚,在场众人都隐隐有所触动,张无忌想到自己身世,忍不住悲从中来,险些流下泪来。

灭绝师太脸色依旧木然,冷冰冰地说道:“好个牙尖嘴利的小子,我还用得着你来教训么?你自负内力深厚,就在这儿胡吹大气。好,你要能接住我三掌,我便放了这些人走路。”

卫璧面色凝重地说道:“师太乃是前辈高人,既然愿意屈尊指教晚辈,晚辈也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卫璧此言一出,场上顿时寂静无声,众人都觉得他太过托大不晓得天高地厚——灭绝师太是何等高手?纵使不用锋锐如斯的倚天剑,掌力亦是深重浑厚——眼见这样一个风度翩翩的俊朗少侠,却可惜要折在此地了。

宋青书已然面沉如水了,便连峨眉派众人也心下戚戚,丁敏君更是忍不住说道:“你这是何必?只要你立时退到一边,我师父是当世高人,又怎会为难于你?”

卫璧看向丁敏君,淡淡笑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丁女侠好意卫某心领了。”

丁敏君一窒,还待再说什么,却见自家师父灭绝师太微微侧首,冷冷地瞥了过来,顿时心中一颤,不敢再言。

灭绝师太盯着卫璧,忽然问道:“你师父是谁?”

卫璧肃然拱手说道:“先师乃是朱武连环庄武烈庄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灭绝师太一愣,不禁重复地缓缓说道:“朱武连环庄?”却是朱武连环庄远在西域昆仑山脉,且在卫璧出道之前又没有什么惊采绝艳之人出世,故而在江湖上还当真是名声不显。

在场众人也窃窃私语,卫璧“雪衣侠剑”的名号近年来倒是越发显赫了,但还真没几个人知道他的师门来处,更多人连朱武连环庄也是第一次听到。倒是昆仑派众人恍然想起,前几年死在他们门内的,不就是什么朱武连环庄的庄主武烈吗?那人武功平平,怎会有这样一个出色的弟子?心下依旧茫茫然不解。

卫璧语调尊崇地对灭绝师太说道:“先师祖上乃是郭靖大侠的亲传弟子武修文,其后人自郭大侠殉国后远走昆仑建立了朱武连环庄。追溯往事,晚辈师祖与峨眉派祖师郭襄女侠乃是同门师兄妹,师太与晚辈亦是渊源颇深。”

这下场中众人真是大愕不止,想不到这么个几乎没听说过名字的庄子,竟还有这样深厚的传承,也难怪能有这样出色的传人了。

宋青书眼中划过一丝笑意,心下暗定,这卫璧总算也还不是完全没脑子的——之前宋青书简直快被气死了,那卫璧难道以为他身上真有像张无忌一样的金手指存在?就连去接灭绝师太三掌,人家灭绝师太的前两掌都能没出全力。这换成了卫璧,要是灭绝师太一个不爽,直接倚天剑出鞘给他戳个对穿,那可真是什么都完了。

然而卫璧如此这般将师门渊源缓缓道出,他的祖师竟是峨眉派祖师郭襄的师兄——那他便也算是人人尊崇的郭靖大侠的传人一系了,灭绝师太就算再生气,也得掂量两下不能轻易杀他了。

果不其然,灭绝师太面色微变,凝重地说道:“既然如此,你只应允不再管今日之事,往后峨眉派无论如何也当照拂你一二。”这话一出,峨眉派众人都是惊讶不已,眼看情势突变,就连丁敏君也是一脸喜色。

与之相反的是,明教三旗之人都是脸色灰暗,隐约有拼死一搏舍生成仁的气势抑制不住地泄露了出来。

孰料卫璧却微微摇头说道:“义气之所在,虽万死而不辞。晚辈近年来常与明教义军协力共抗元军,此时决不能放手不理。故而晚辈不自量力,愿意领教师太高招。”说罢双目炯然地凝视灭绝师太。

一时间在场的明教中人真是感动得热泪盈眶,纷纷劝卫璧不要冒险,然卫璧却毅然坚持要接灭绝师太三掌。

灭绝师太见卫璧如此不识相,冷哼一声,说道:“既然如此,那便接招罢!”说着右手一伸,就这样随随便便地拍了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此情势,卫璧双目一凝,不敢稍有大意,立时双掌并推,以两只手同时来接她一掌。不料灭绝师太手掌忽高忽低,像一尾滑溜无比,迅捷无伦的小鱼一般,霎时间便从卫璧的双掌之下穿过,“啪”的一声响,拍在他的胸前——纵使卫璧早做了准备,还是难以躲过这一掌。卫璧一惊之下,护体的九阳神功自然而出,和对方拍来的掌力一抵——可谁料到就在这两股巨大的内劲将触未撞、方遇未接之际,灭绝师太的掌力忽然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卫璧内心一紧,不敢分神,猛然间只觉得胸口犹似受了铁锤一击一般——所幸他心有防备,九阳神功时时皆在,受此一掌,也只是后退了两步,嘴角溢出鲜血来。

灭绝师太的掌力如此忽吞忽吐,闪烁不定,引开敌人的内力,然后再行发力,实是内家武学中精奥之极的修为。旁观众人中武功深湛之士识得这一掌的妙处,都忍不住喝彩。同时他们也对卫璧称赞不已,虽是略逊一筹,但也没有被那忽闪的掌力乱了心神,仍能以内力护体,实属不易,不愧师门渊源。

卫璧胸中气血翻滚,但其实伤得并不算重,他心中暗喜,又不禁往青书所在之处望去——他早看到青书了,只是此时事关重大,实不便一述离别之情,所以才装作没看到。但他刚刚接掌之时,分明感觉到青书目光灼灼直直地盯着他,内心欣喜不已,自觉青书肯定也十分担心他,便想以目示意安慰一二——孰料他这一眼望去,却恰好看见青书略作掩饰地往一个身穿葱绿衣衫的峨眉女弟子那边瞥去,不禁眼前一黑,又吐出了一口血,才慢慢平复下来,心中真是苦涩万分,比挨上灭绝师太一掌还要严重。

卫璧就算是傻子,也能猜到那个身穿葱绿衣衫的峨眉女弟子便是周芷若了,当下简直如同咬碎了一个苦胆一般,却又只能和着血给吞了。

此时灭绝师太也起了惜才之意,方才接掌之时,感受到卫璧的内功正大浑厚,毫无半分妖邪内力,而且和她自己所学颇有相似之处,已全然信了卫璧的师门渊源之说,便也不愿伤他性命了,当下只淡淡说道:“年轻人前途远大,别再多管闲事了,正邪之分,该当清清楚楚。适才这一掌,我只用了五分力道,你可知道?”

卫璧微微苦笑,却朗声说道:“师太神功,晚辈拜服不已。但若就此退却,不但会悔恨终生,将来更无面目去见死战襄阳不退半步的郭靖大侠——是而晚辈不才,还想再接师太两掌。”

灭绝师太又哼了一声说道:“你既要硬充英雄好汉,那是自己找死,须怪我不得。”右手一起,风声猎猎,直袭卫璧胸口。卫璧身形一侧,意欲避开她掌力——然而灭绝师太却忽然右臂斜弯急转,手掌竟从绝不可能的弯角横将过来——卫璧大骇,扭身举掌抗之,只听“喀嚓”一声,那一掌却是击中了他的右臂,立时使整条手臂弯曲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而且那一掌力道之大,竟在折臂之后仍将卫璧打飞了出去——他连连在空中双脚互相借力十余步,才落地站稳,又喷出一口血来。

卫璧心知这次伤得不轻,连忙就着站姿闭眼凝神运起功来,以缓解伤势。

灭绝师太这一招手法精妙无比,本来旁观众人都会喝彩,但各人都对卫璧的侠义胸怀暗中钦佩,见他伤势颇重,只有惊呼叹息,竟没一人叫好。

而灭绝师太见卫璧运气疗伤,心下也不禁暗自讶异,这年轻人果是有非常之能。她打卫璧的第一掌乃是“飘雪穿云掌”中的一招,第二掌更加厉害,是“截手九式”的第三式,这都是峨嵋派掌法中精华所在。第一掌她只出五分力,第二掌将力道加到八成,料想至少要叫他五脏皆损,全身萎瘫,再也动弹不得。哪知他竟能及时以手臂相抗,避免脏腑受损,而且只被打飞了几步,实是大出她意料之外。

依照武林中的比武惯例,灭绝师太根本不必等候卫璧运息疗伤,直接便能出第三掌。灭绝师太乃当代高人,本自重身份,自不应该在此时乘人之危,对一个后辈动手——然而她又觉卫璧实在了得,这三掌若真奈何不得他,岂不是真要放了魔教的那些妖人?此时想到师兄孤鸿子的血海深仇,灭绝师太不禁气息渐粗,眼神也狠辣起来,当即便想直接出手,再不顾虑其它,于是寒声说道:“小子,你还要当场疗伤不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青书一直在暗中观察灭绝师太的神情,见此情形大感不妙,连忙上前几步,噙着温和的微笑说道:“峨眉灭绝前辈果然是当世数一数二的前辈高人,功力分明远胜那后辈,却也还屡屡留手,不和他一般见识。峨眉派更不愧是以侠义之名传承百年的泱泱大派,灭绝前辈仁侠宽厚,谁不钦仰赞叹?这人萤火之光,如何能与日月争辉?便让他再去练上一百年,也绝不是师太您的对手,此时便是多养一会儿伤,又算得了什么?”

这一番话说得十分得体,即使灭绝师太被青书用话语拿住无法立时出手,也丝毫没觉得不快,反觉得被武当第三代首席弟子这么一赞,顿时显出了峨眉派的能耐来。

卫璧与青书相处这么多年,互相早有默契,一听此言,便知是青书在回护于他,迫使灭绝师太顾及颜面不立时对他出手。卫璧心中顿时欣喜非常,再加上体内真气一流转,霎时间神光焕发,猛然睁开眼来,朗声说道:“还请师太赐教第三掌。”

灭绝师太见卫璧只调息了这么一小会儿,便立时精神奕奕,暗道:“这小子年纪轻轻,内力却如此浑厚,当真邪门。”

毕竟是起了爱才之念,灭绝师太心想:“我第三掌全力一出,他非死不可。这人与我师门渊源颇深,若是年纪轻轻的如此送命,实在太过可惜!”微一沉吟,心中决定要将这第三掌打在卫璧的丹田要穴之上,运内力震荡他的丹田,使他立时闭气晕厥,待诛尽魔教妖人之后,再将他救醒。

灭绝师太左袖一拂,第三掌正要击出,忽听得一人叫道:“灭绝师太,掌下留人!”这八个字的声音有如针尖一般的钻入各人耳中,人人均觉得极不舒服。

众人转眼望去,只见西北角上一个白衫男子手摇折扇,穿过人群,走了过来,行路时足下生沙不起,便如是在水面上飘浮一般。又见这人白衫的左襟上绣着一只小小黑鹰,双翅展开。众人一看,便知他是天鹰教中的高手人物。原来天鹰教教众的法服和明教一般,也是白袍,只是明教教袍上绣着一个红色火焰,天鹰教则是绣了一头黑鹰。

那人走到离灭绝师太三丈开外,拱手笑道:“师太请了,这第三掌嘛,便由区区代领如何?”

灭绝师太冷声问道:“你是谁?”那人笑着摇摇折扇说道:“在下姓殷,草字野王。”

他“殷野王”三字一出口,旁观众人登时起了哄。殷野王的名声,这二十年来在江湖上着实响亮,武林中人多说他武功之高,跟他父亲白眉鹰王殷天正实已差不了多少,他是天鹰教天微堂堂主,权位仅次于教主。

躲在人群里的张无忌更是激动万分,心下反复念着“舅舅”两个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灭绝师太见这人不过四十来岁年纪,但一双眼睛犹如冷电,精光四射,气势慑人,倒也不能小觑于他,何况平时也颇听到他的名头,当下冷冷的道:“这小子是你什么人,要你代接我这一掌?”

殷野王哈哈一笑道:“我跟他素不相识,只是见他年纪轻轻,骨头倒硬,颇不像武林中那些假仁假义、沽名钓誉之徒。心中一喜,便想领教一下师太的功力如何?”最后一句话说得颇不客气,意下似乎全没将灭绝师太放在眼里。

灭绝师太却也并不动怒,只对卫璧说道:“小子,你倘若还想多活几年,这时候便走,还来得及。”

卫璧恭敬拱手说道:“晚辈不敢贪生忘义。”心下却暗道殷野王坏事,简直就和刚刚张无忌一个样子——这舅舅外甥两个真是他卫璧天降的灾星啊。

灭绝师太点了点头,向殷野王道:“这小子还欠我一掌。咱们的帐一笔归一笔,回头定然不教阁下失望便是。”

殷野王嘿嘿一笑,眼露寒光地说道:“灭绝师太,你有本事便打死这个年轻人。这年轻人若是活不了,我教你们人人死无葬身之地。”一说完,立时飘身而退,穿过人群后大声喝道:“现身!”

霎时之间,只见沙地中涌出无数人头,每人身前立一块盾牌,各持强弓,一排排的利箭对着众人。原来天鹰教教众在沙中挖掘地道,早将众人团团围住了。

众人之前都在全神注视灭绝师太和卫璧对掌,毫没分心,哪料得他们乘着沙土松软,竟然挖掘地道,冷不防占尽了周遭有利的地形。青书倒是早想到了,但他当然不可能说出来,毕竟这也算是卫璧那家伙的性命保障之一了。

殷野王如此一来,众人脸上尽皆色变,眼见利箭上的箭头在日光下发出暗蓝光芒,显是喂有剧毒,只消殷野王一声令下,各派除了武功最高强的数人之外,其余的只怕都要性命难保。在场众人之中,论到资望年岁,均以灭绝师太为长,于是大家便一齐望着她,听她号令。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灭绝师太拂袖而去,正道各派也如数跟上,然每个人的心中却都因为卫璧、明教三旗和天鹰教的事转着念头,却没有什么人留意到,张无忌和蛛儿也脱离了队伍,留在了那里。

宋青书并不去理会卫璧、张无忌的那些事,只跟着怒气冲冲的灭绝师太快步而行,身后则是一群满脸小心翼翼连大声呼吸都不敢的峨眉弟子们——相比起来,依旧比较镇定的周芷若可算是出类拔萃了。

“偷偷摸摸”地打量着芷若妹妹,青书真的觉得,清丽秀雅,容色极美的芷若妹妹可比某个自大的家伙好多了……于是青书在瞬息间变换神色,脸上带着六分傲气,三分半的倾慕外加半分忐忑羞意,频频看向周芷若。

周芷若自然能感觉到那灼灼的目光,心下不耐,又觉被冒犯,便快走几步追上灭绝师太,小声地在师父耳边凑趣,果然不过多久,灭绝师太的脸色就好了很多。

青书心下暗暗赞叹,灭绝师太脾气有多硬,都能给周芷若哄了回来,可见周芷若自有其手段能力。

事实上青书也曾想过,若他的这一世全然没有顾忌和约束的话,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是必然的——待得一统天下后,这最适合做皇后的女人,该是周芷若才是。

周芷若外柔内刚,有手段也有野心,对待爱人时温柔可人,对待敌人时毫不手软,该做决断时不拖泥带水,一旦断情后决绝不可追——这样的女人,实在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奇女子——得她之爱,夫妻齐心,何愁大事不成?只可惜张无忌不是她的良人,她的良人应该是身居高位的强者,爱她敬她,举案齐眉;而张无忌敬她有余,爱她不足,反倒隐隐有些畏她,实非良配。

宋青书的那一脸爱意,简直掩都掩饰不住,不知伤了多少峨眉女弟子的心——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周芷若看也不看青书一眼,更让其他峨眉女弟子们恨不能狠狠地跺几下脚,说上一声“身在福中不知福”。

然而却没人知道,此时青书心里,实是唏嘘不已。他这世是注定和周芷若无缘的了,且不说青书虽然欣赏她,但却不爱她;周芷若对青书的印象更是差得很——而更可虑的是,卫璧那个家伙对青书好像还真是很有几分认真的。

宋青书微微敛目想到,他已经在不断地找机会打击卫璧了,可是那家伙不但没退缩,反而更是竭心尽力地表现自己——青书真想叹气,因为如果卫璧不放弃的话,那他这辈子可能还真得跟这个男人在一起了。

其实说实在的,青书也并不讨厌卫璧。就像之前卫璧硬撑着挨上灭绝师太三掌而不还手,青书明知道他有做戏博同情的成分在,也依旧会为他担心——这已经不仅仅是因为所谓的限制和任务了,不经意间的表现,最是骗不了人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无论宋青书是如何的心机无穷,谋略过人,对于这情之一字,也非是那么容易勘破的。且不论青书对卫璧究竟是怎样的感觉,总有那么一根刺横亘在他们之间,却非人力可以拔除的。

青书心里十分清楚,卫璧所认知的那个宋青书,所喜欢的那个人,并非是真实的他。一直以来,青书不过是在演戏罢了——那么这样的感情,又该怎样算呢?

演戏演久了,便会入戏;感情投入得多了,自然也就不再无情了。

人心真是最复杂不过了。青书不愿意接受卫璧的感情,一来他觉得因着他所受到的限制,这份感情总有令人无奈的妥协在内;二来若是青书真答应了,也付出了感情,那么他又何尝不会去介意——卫璧心里的那个人,分明是他却也不是他呢?

感情,本来应该是平等的——可这世上的感情,又有多少可以摆在天平上面衡量呢?

卫璧心有所爱却求之不得固然是苦涩心酸,可宋青书心里无可开解的矛盾才是真的苦——倘若他哪天也对卫璧动了真情深情,那就更苦了——所以就如青书这般心硬如石之人,竟也生出了逃避、不敢面对的心思来了。

人生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恚,求不得,五阴盛。生老病死其实不苦,苦的是,因躁动的心所生出的痴心怨念:爱却别离,于是忧愁怨恨滋生;求而不得,于是恩怨情仇牵扯;而后五阴炽盛,纷扰不断,皆源心乱。

与其一切都清楚明白,以至心苦难当;倒不如活在虚构的美梦中,纵苦而不自知——这究竟是因懦弱而生的逃避之心,还是无可奈何下的自欺欺人?抑或是,豁出一切,只求眼前一时之乐的决绝?

宋青书暂时不愿去想这些事……可又有些不能自已——这样在一幕幕戏中扮演着虚假的人物,却又把那一颗本心扔去哪里了呢?

青书微微恍惚地跟着一众名门正派人士往一线峡畔赶去,耳畔听着些除魔卫道的高谈阔论,眼高于顶的自矜自傲之辞,旁观这一幕幕戏或人生,心下的郁郁之气便也不知不觉的消散了——苦者自苦之,困者自困之——何妨便循着心中既定之路走下去,未来怎样,谁去管它?

无论人生抑或情爱,本就是一个过程,而非结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到此处,青书洒然一笑,快走几步,正好与周芷若分处于灭绝师太两旁,频频出言凑趣,恍惚让人生出了金童玉女的错觉来。峨眉派众弟子都不禁心想,方才宋青书忽然间面色便微有了些许不同,怕也是因为周芷若了吧——唉,其实他们两个,还真是颇为般配……

一众人走了一日有余,终于到达了一线峡畔,除武当之外,少林也已到达多时了。众人互述路上经历,却发现少林也不知是走了大运还是真有佛祖庇佑,众僧所行的路上除了几个诡异陷阱外,竟是全没有遭到魔教的其它袭击,因而损失的也只是寥寥数个不慎落入陷阱中的武僧罢了——这让浴血奋战甚至险些全灭的崆峒、昆仑、华山三派真是情何以堪……相较之下,武当至少还和木火两旗交战了三次,便也不那么惹人眼了。

既然六派已经会合,当下自然是应该杀上光明顶去除灭妖邪,捍卫正道了。宋青书也回到了武当派中,向宋远桥及各位师叔报告之前所经历的种种事端。

六大派联袂开拔上山,一路上当真是所向披靡,万邪辟易,明教弟子死伤无数,却依旧浴血抵抗,双方一路杀将上去,留下满山碎尸残肢,血映残阳。

面对这种实打实的正邪对抗,宋青书自然也没什么好办法了,只能暗自庆幸精锐部队五行旗向来不做先锋军只打游击战,此时更是早藏进了山中保存实力,这些个普通教众真是只能早死早超生了。

正道中人终于扬眉吐气,杀了个热火朝天,青书身为其中的一员,自然也“不能免俗”地拔剑出鞘,戳死了不少明教弟子——同时也收到了各类赞赏的眼神,尤以灭绝师太“年轻人大有前途”的眼神最为炽热。

为此就连武当诸侠中最为严肃的俞莲舟都拍了拍青书的肩膀,表明支持他做峨眉派的女婿了。性格跳脱的莫声谷更是不断地拿周芷若来和宋青书打趣,对此“脸皮甚薄”的青书只好双颊微红地沐浴在长辈们关爱的眼神里,提剑去把周芷若身边的“妖人”给清理一空了。

周芷若心思细腻,又怎么看不出众人撮合她和宋青书的意思?心下又羞又怒,只得和青书离得远远地,径自拔剑杀敌——却不知那时的周芷若更是风姿美艳慑人心魄,岂止是宋青书一人,各大派的青年俊杰多少眼睛都黏再她身上离不开了。

所幸还有灭绝师太坐镇,只须她老人家无敌寒光眼一扫,冒着绿光的眼珠子立时掉了满地,青年俊彦们只得纷纷转头,对着明教中人“撒气”去了。

经过一日一夜的血战连场,六大派终于杀上了明教总舵光明顶,将一众残兵败将以及憋屈无比的杨逍、韦一笑、五散人等明教高层以及天鹰教众人给团团围住了。

此时众人皆在一片广场之上,黑压压的到处都站满了人。西首是明教的一方,人数较少,十之八九身上鲜血淋漓,或坐或卧。东首的人数多出数倍,六派均已到齐,分而立之,隐然对明教作包围之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青书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一周,见杨逍、韦一笑、彭和尚、说不得诸人都坐在明教人众之内,却是行动艰难的样子,杨不悔也坐在她父亲身旁。天鹰教中殷野王已然倒地昏迷不醒,想是受了重伤,唯有白眉鹰王一人昂首站立,独对六大派。

六大派中许多人已是一脸兴奋的神情,看那样子恨不能立时冲上去一刀一个把明教中人都杀个精光了事。

少林寺僧举掌默念佛偈,神色中却也丝毫没有阻止之意,全然是一派冷漠。

武当诸侠的心思最为矛盾,他们一来想起张翠山和殷素素的夫妻情分,这白眉鹰王和武当派就算是亲家了。可从另一方面来讲,他们又始终认为是殷素素害死了张翠山,武当派与天鹰教的矛盾也因此而来。然而武当诸侠终究是有一股浩然正气在心,此时见明教诸人已几无反抗之力了,却也实在不愿意趁人之危行此有违侠义之事了。

峨眉派灭绝师太那绝对是双眼冒火,手中紧握倚天剑,怒气和杀意都快化成实质了。

宋青书心念百转,暂时也只不动声色,静观其变。

眼看六大派就要一拥而上,明教五散人中的周颠哈哈一笑,语带讥讽地说道:“这便是所谓的名门正派,也不过是些以多欺少、趁人之危的货色罢了,我周颠今天总算是见识到啦!哈哈哈哈……”

华山掌门鲜于通冷哼一声说道:“对付你们这些魔教妖人,还需要讲什么江湖道义?”

彭莹玉也哼了一声,洒然说道:“至少我彭和尚此生就没做过亏心之事!这辈子杀了几百个鞑子,到头来死在汉人手里,说我是魔教妖人我也认了!”

这话说得铿锵有力,直教场上众人一时间哑口无言,就连灭绝师太那满身的杀气都在那瞬间停滞了片刻。

宋青书心下叫好,难怪原著里张无忌出场的时候,六大派围成一圈在那里看一对一了,最后才造就了张无忌以一人之力对抗六大派拯救明教的壮举——青书就想了,这六大派还是要面子的,若是当时直接一股脑冲上去大杀特杀,别说一个张无忌了,就是十个也给你剁碎了,哪还轮得到他来逞英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事实上六大派可不都是什么正人君子,里面的败类可多了去了。此时是被明教中人用话语拿住了,为顾及正道声望不得不提出一对一的打法——但即使是那样,到头来照样是一堆高手车轮战一个眉毛都白了的老人家。

而青书此时暗中嘲讽不已,这也就是六大派齐聚,若是这时场上只有一个门派对阵无力反抗的明教,那绝对是振臂一呼全冲上前去杀干净了事了——反正到时候明教中人都被杀光了,这其中内情也只有本门内部人士知晓,心里也就没什么压力了。

场中此时静谧无声,周颠再度狂笑了起来,指着彭莹玉笑道:“和尚啊和尚,你和这些道貌岸然之辈多说个什么?你当他们真是和你一样吃斋念佛杀鞑子的吗?哈哈哈……”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少林寺方丈空闻举掌而出,缓缓说道:“施主既有所言,吾辈正道中人又如何能不顾道义?你我且在此处约定,始终以一对一,绝不一拥而上。若贵教中人能如数挫败各派中人,我等也就此退下光明顶,尔等以为如何?”

少林方丈既这样说了,其余各派自然也是点头应允——此时武当张三丰未至,六派中自然以少林为首。更何况,看明教众人这东倒西歪的样子,就算一对一又怎样?无非是一堆人头一起落地和一颗一颗接连落地的区别罢了,结果终归是一样的。

明教众人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总也算是还有那么半分生机,但凡热血男儿,非至死时,谁不想再拼上一拼?

此时场中属明教一方的诸位高手之中,也只剩白眉鹰王尚且还有一战之力了,殷天正当下往前一步,高声说道:“老夫白眉鹰王,今日便来领教一番六大派的高招!”这一句话说得如轰轰雷动一般,直震得各派弟子们耳内嗡嗡作响,心神动荡,难以自制。眼见他白发白眉,神威凛凛,众人无不心下生骇。

白眉鹰王殷天正武功精深,迄今为止,武林中跟他动过手的,还没有一个能挡得住他十招以上。可此时他虽仍有余力,却也是连战多场,精力不济了。六派中人虽大多惧他威名赫赫,却也有许多人觉得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若能挫败甚至一举击杀白眉鹰王,那是何等荣耀?提起来也是值得标榜的大事,谁还会去管白眉鹰王之前打过几场?

然而正派武林总也要讲究一个资历先后,刚才少林寺站出来约定,便算是已出了一次风头了,是而场中众人一时间全将目光放在了武当派这边。

局势一触即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武当派见此情形,自是当仁不让,四侠张松溪当即走前几步,拱手说道:“晚辈张松溪先来领教殷老前辈神功。”

殷天正双目一凝,拂袖而上,两人立时便激烈地交战起来。双方都是空手,场中众人但闻掌风呼呼,威力远及数丈,显然二人都是绝顶高手。初时那两人身形转动,打得快极,却突然间四掌相交,立时胶住不动,只在一瞬之间,便自奇速的跃动转为全然静止——众人皆惊诧不已,知他二人这是拼上了内力。

他们一个是天鹰教教主、明教四大护教法王之一,一个是张三丰的得意弟子、分属威震天下的武当七侠——明教和六大派双方都是屏气凝息,为自己人担心,均知这一场比拼,不但是明教和武当双方威名所系,而且高手以真力决胜,败的一方多半有性命之忧。

所幸过不多时,两人便齐声大喝,四掌发力,各退几步分了开来,并未有人死伤。

众人定睛看去,只见张松溪拱手说道:“殷老前辈神功卓绝,佩服佩服!”

殷天正声若洪钟,说道:“张四侠的内家修为超凡入圣,老夫自愧不如。”

张松溪双目浩然,微微摇首说道:“晚辈适才多退了一步,已输了半招。”说罢躬身一揖,便神定气闲的退了下去。

顿时场中六大派中除武当之外都有些议论传出——这武当四侠张松溪竟是这么轻易就认输了,有人不虞,有人不屑,有人愤怒,亦有人若有所思。

宋青书心下有几分玩味,这张松溪算是武当诸侠之中计谋上等之人,心里怕是……也打着小九九吧……这次武当派参与围攻光明顶,本就是因江湖道义有些拒绝不能——张翠山和殷素素的事天下皆知,尽管正因此事致使武当派和天鹰教起了龃龉,江湖中也有不少人叹息张五侠是被魔教妖女所惑。但若殷天正真的败在武当派手下,其余各派不甘让武当赚了这个名声,那怕是什么传言都会传出来了。张翠山与殷素素毕竟是有夫妻之实,更有张无忌的存在,武当派和天鹰教本是亲家这点便也无可推卸——亲家之间有矛盾,错在天鹰教一方,那谁也说不得武当一句不是;可若是武当派的人把白眉鹰王怎么样了,那可就显得武当无情了。

再加上白眉鹰王可以算是明教最后的希望了,这个大功劳,武当还是不争的好——否则就算张松溪不是殷天正的对手,也断不至于轻易落败的——而张松溪选择比拼内力,迅速落败便是打着这个主意吧……败而不伤声誉——毕竟殷天正比张松溪大了近二十岁,内力自然更为深厚,赢上半招,本就正常。

所谓名门正派,内里就是有这些个弯弯绕的——不过场上的除了几个老狐狸以及青书这个异数,又有几人能明白这些道理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华山派的那个嚷嚷着就冲上去拔第二筹的家伙,那是必然不明白的,青书一脸严肃的样子,眼神却幽深莫测。

毫无疑问,殷天正与张松溪的比拼对他消耗本就不大,华山派很快就落败了,但偏偏那人还一脸不甘愤恨的样子,致使华山派不得已又上了一个人,依旧是没几招就给打了下来,简直颜面尽失。

见此情状少林寺必然要出手挽回正道武林的声望了,立时派圆音出战殷天正。

众人只见一名身披大红袈裟的高大僧人闪身而出,手中金光闪闪的长大禅杖当头就往殷天正脑门砸下。殷天正双手上格,绝技鹰爪擒拿手使出,两人顿时打得好不热闹。

便在此时宋青书忽而心神一动,不动声色地往一个角落里瞥去,不由自主地双目微缩,心里一跳——那个衣衫褴褛长须长发的少年,不是张无忌还能是谁?

青书稍稍一想便知道了,那少林僧圆音,正是当年少林派上武当山兴师问罪时的证人,便是他力证张翠山打死少林弟子。张无忌其时将这一干人的形相牢记于心,此刻一见仇人,自是胸口热血上冲,气息也粗重起来——便是听得他呼吸有异,青书才注意到他,不然这大厅内许多人,还真没什么人会去注意一个偏远角落。

说实在的,青书看到张无忌,当真是吃了一惊——因为这张无忌此时出场,简直和原著中的情形相差无几——他竟然到了这里,那卫璧跑到哪里去了?

更严重的是,那和张无忌站在一处的秀美绝伦的小姑娘,不是小昭还能是谁?小昭居然也和张无忌在一起……不知道卫璧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心下虽有不少疑惑,青书却也没有乱了分寸,只是微微敛目,静观其变。

圆音的棒法开阖睥睨,大有横扫千军之势,与殷天正实打实地相拼,着实十分耗费真气内力。百余招后圆音虽是仍旧落败不敌,但殷天正也略有气喘,初显疲相了。

眼看少林也落败,众人又将目光放在了武当派这边——要说为什么不让峨眉派上场,其实这道理也很简单,峨眉派男弟子向来不传高深武学,这不提也罢,故而峨眉派除灭绝师太以外,功夫排的上号的都是娇滴滴的女儿家,而且全是晚辈。此时少林方丈老神在在地站在一边,武当张三丰根本不在,连宋远桥也未有上场,灭绝师太当然也不愿意亲身上阵落了身价了,可她门下的女弟子又有哪个能和白眉鹰王动手?众人心下清明,自然就不找峨眉而找武当了。

宋远桥尚在考虑该由何人上场,可这时殷天正忽而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武当诸侠皆是小婿同门师兄弟,老夫实不愿与你们动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场中众人都是一愣,突然武当派中抢出一个汉子,指着殷天正怒喝道:“殷老儿,你不提我张五哥,那也罢了!今日提起,叫人好生恼恨。我俞三哥、张五哥两人,全是伤折在你天鹰教手中,此仇不报,我莫声谷枉居‘武当七侠’之名。”说着呛啷啷一声,长剑出鞘,剑光闪闪,摆了一招“万岳朝宗”的姿式。这是武当子弟和长辈动手过招时的起手式,莫声谷虽然怒气勃勃,但此时早已是武林中极有身分的高手,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举一动自不能失了礼数。

宋远桥和张松溪等诸侠的脸色都有些微变,青书心下暗暗摇头,莫声谷在武当七侠中年纪最小,脾气也烈,这么多年都改不了莽撞的脾气,竟就这样冲了上去。

殷天正叹了口气,脸上闪过一阵黯然之色,缓缓道:“老夫自小女死后,不愿再动刀剑。但若和武当诸侠空手过招,却又未免托大不敬。”说罢从旁边的明教教徒手上接过一根镔铁棍,双手一拗,那铁棍登时断为两截。

旁观众人皆心下暗惊,都没有想到这老儿久战之后,仍具如此神力。莫声谷先行发招,数招一过,旁观众人群情耸动,但见莫声谷剑走轻灵,光闪如虹,端的是名家风范。殷天正的两根断铁棍本已笨重,招数更是呆滞,东打一棍,西砸一棍,当真不成章法。但有识之士见了,却知他大智若愚,大巧若拙,实已臻武学中的极高境界。

再斗数十合后,莫声谷的剑招愈来愈快,可是不论他如何腾挪劈刺,总是攻不进殷天正两根铁棍所严守的门户之内。眼见如此战况,莫声谷猛地一声清啸,剑法忽变,那柄长剑竟似成了一条软带,轻柔曲折,飘忽不定,正是武当派的七十二招“绕指柔剑”。旁观众人看到第十二三招时,忍不住齐声叫起好来。这时殷天正已不能守拙驭巧,便身形游走,也展开轻功,跟他以快打快。

突然间莫声谷长剑破空,疾刺殷天正胸膛,剑到中途,剑尖微颤,竟然弯了过去,斜刺他右肩。这路“绕指柔剑”全仗以浑厚内力逼弯剑刃,使剑招闪烁无常,敌人难以挡架。殷天正从未见过这等剑法,急忙沉肩相避,不料铮的一声轻响,那剑反弹过来,直刺入他的左手上臂。殷天正右臂一伸,不知如何,竟尔陡然间长了半尺,在莫声谷手腕上一拂,挟手将他长剑夺过,左手却已按住了他的“肩贞穴”。

白眉鹰王的鹰爪擒拿手乃百余年来武林一绝,莫声谷肩头落入他的掌心,他只须五指运劲一捏,莫声谷的肩头非碎成片片不可。武当诸侠大吃一惊,脸色全变了。

可殷天正却是叹了口气,说道:“罢了,罢了。”说着便放开了手,右手一缩,拔出长剑,左臂上伤口鲜血如泉涌出。他向长剑凝视半晌,说道:“老夫纵横半生,从未在招数上输过一招半式。好个张真人!”他称扬张三丰,那是钦佩他手创的七十二招“绕指柔剑”神妙难测,自己竟然挡架不了。

莫声谷呆在当场,他虽然先赢一招,但对方终究是有意的不下杀手。怔了片刻,莫声谷说道:“多蒙前辈手下留情。”殷天正一言不发,将长剑交还给他。莫声谷心下惭愧,也不接剑,便即退下。

这时武当派中又步出一人,却是武当七侠之首的宋远桥,只听他缓缓说道:“我替老前辈裹一裹伤。”说着便从怀中取出金创药,给殷天正敷在伤口之上,随即用帕子扎住,天鹰教和明教的教众见宋远桥一脸正气,料想他以武当七侠之首的身份,决不会公然下毒加害,殷天正更是坦然不疑。

孰料宋远桥裹好伤后,竟退一步,长袖一摆,说道:“宋某领教老前辈的高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下大出意料之外,在一旁忧心观战的张无忌忍不住叫出口道:“宋大……宋大侠,用车轮战打他老人家,这不公平!”

这一言出口,众人的目光都射向这衣衫褴褛的少年,均感愕然无比。

宋青书却是心中喟叹,这张无忌总算是忍不住了。其实宋远桥这时是非站出来不可了,一来少林、武当、峨眉三派中总要先有个领头人出马,宋远桥既不是掌门,那出手是最合适的了;二来莫声谷刚刚承了殷天正不伤之情,宋远桥非得先表示一番,再行挑战,这样既全了道义,又不坏了武当正邪分明的标准,行事分寸把握,实是精准无比。

宋远桥听到张无忌的话,颔首说道:“这位小朋友的话不错,趁人之危,君子不为。”说罢又看向殷天正,诚恳说道:“殷老前辈,我们六大派这一次乃是冲着明教而来。天鹰教已脱离明教,自立门户,江湖上人人皆知。殷老前辈何必饣胨炕骨肼柿旃蠼倘酥冢律饺グ眨彼卧肚啪谷惶嫣煊ソ炭眩魅司跃龋婕疵靼姿卧肚殴饷骼诼洌豢霞裾庀殖杀阋耍鄹阂筇煺蕉喑

殷天正哈哈一笑,说道:“宋大侠的好意,老夫心领。老夫是明教四大护教法王之一,虽已自立门户,但明教有难,又岂能置身事外?今日有死而已!”

宋远桥微叹道:“既然如此,得罪了!”说罢一招“请手式”挥击出去,乃是武当派拳法中晚辈和长辈过招的招数。殷天正见他弯腰弓背,微有下拜之态,便道:“不必客气。”双手一圈,封住心口。依照拳法,宋远桥必当抢步上前,伸臂出击,哪知宋远桥伸臂出击是一点不错,却没抢步上前,这拳打出,竟和殷天正的身子相距一丈有余。

殷天正心中大奇,只听宋远桥道:“久仰老前辈武功深湛,家师也常称道。但此刻前辈已力战数人,过招之际太不公平。故而咱们只较量招数,不比内力。”而后众人但见两人拳来脚往,斗得极是紧凑,可是始终相隔丈许之地,各打各的,全是虚打。

斗到胜负将分之际,宋远桥左掌拍出,右掌陡地里后发先至,跟着左掌斜穿,又从后面抢了上来。殷天正见自己上三路全被他掌势罩住,大吼一声,双拳“丁甲开山”,挥击出去。两人双掌对双拳,便此胶在空中——却是拆到这一招时,除了比拼内力,已无他途可循。

宋远桥微微一笑,收掌后跃,说道:“老前辈拳法精妙,佩服佩服!”殷天正也即收拳,说道:“武当拳法,果然冠绝古今。”两人说过不比内力,斗到此处,既然无法再行继续,便以和局收场。

宋青书暗里观察张无忌,看他一脸欣慰之色,心下暗笑不止——这张无忌还是太过单纯了,宋远桥行事分寸把握得极其精准,简直是道行深厚的老狐狸一只——不过遍观场中众人,又有几人能看出这些道道来呢?青书摸下巴想着,自己这便宜老爹处事圆润好生了得,怎么也不指点他儿子一二,愣是把自己的独子养成了原著里的那个样子,令人费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适才这一场比试虽然不耗内力,但殷天正却已竭尽心智了,此时武当俞殷二侠任何一人下场,立时便可将他打倒,稳享“打败白眉鹰王”的美誉。但俞莲舟和殷梨亭都不欲乘人之危,便微微摇头作罢。

可旁人却未必都有君子之风,只见崆峒派中一个矮小老者纵身而出,说道:“我姓唐的跟你殷老儿玩玩!”说话的语气极是轻薄,却是崆峒五老之一的唐文亮。

这唐文亮分明就是趁人之危,果然才斗了数合,殷天正就眼前一黑,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一下坐倒在地。唐文亮大喜,喝道:“殷天正,今日叫你死在我唐文亮拳下!”说时纵起身子,凌空下击,孰料殷天正忽然右手斜翻,姿式妙到巅毫,正是对付敌人从上空进攻的一招杀手,眼看两人处此方位之下,唐文亮已然无法自救,果然听得喀喀两响,唐文亮双臂已被殷天正施展“鹰爪擒拿手”折断,跟着又是喀喀两响,连两条大腿也折断了,接着“嘭”的一声,被摔在数尺之外,四肢骨断,再也动弹不得。

旁观众人见殷天正于重伤之余仍具如此神威,无不骇然。

这时崆峒派中一个弓着背脊的高大老人重重踏步而出,右足踢起一块石头,直向殷天正飞去,口中喝道:“白眉老儿,也和我姓宗的过两招。”这人是崆峒五老中的宗维侠,只见这块石头飞出去,“突”的一声,正中殷天正的额角,立时鲜血长流。这一下各人都大吃一惊,宗维侠踢这块石头过去,原也没想能击中,哪知殷天正已是半昏半醒,无力避让了。当此情势之下,宗维侠上前只随意一招,便能致殷天正于死地了。

宗维侠心下一喜,便向殷天正身前走去。

此时杨逍、韦一笑、彭和尚等人全身瘫痪,天鹰教和五行旗下的高手个个非死即伤;殷野王伏地昏迷,生死未卜,殷天正也已是油尽灯枯了。

眼看明教已然无力再战,以一对一也找不出人来了,少林方丈空闻大师当即大声发令道:“华山派和崆峒派各位,请将场上的魔教余孽一概诛灭了。武当派从西往东搜索,峨嵋派从东往西搜索,别让魔教有一人漏网。昆仑派预备火种,焚烧魔教巢穴。”他吩咐五派后,双手合十,说道:“少林子弟各取法器,诵念往生经文,替六派殉难的英雄、魔教教众超度,化除冤孽。”

众人只待殷天正在宗维侠一拳之下丧命,六派围剿魔教的豪举便即大功告成。当此之际,明教和天鹰教教众俱知今日天数已尽,众教徒一齐挣扎爬起,除了身受重伤无法动弹者之外,各人盘膝而坐,双手十指张开,举在胸前,作火焰飞腾之状,跟着杨逍念诵明教的经文:“焚我残躯,熊熊圣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惟光明故,喜乐悲愁,皆归尘土。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明教众人便连厨工仆役,也是个个神态庄严,丝毫不以身死教灭为惧,令人心下暗生敬意。

张无忌终于忍无可忍,当即大踏步抢出,挡在宗维侠身前,说道:“且慢动手!”这句话声音清朗,响彻全场。各派人众奉了空智大师的号令,本来便要分别出手,突然听到这句话,便一齐停步,回头瞧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宗维侠丝毫不以张无忌为意,伸手便要将他推在一旁,上前打死殷天正。张无忌见他伸掌推到,便也一掌拍出,“嘭”的一响,宗维侠竟然倒退三步,侍要站定,却不由得又踉踉跄跄连退七八步,这才停下。

宗维侠心中惊怒莫名,指着张无忌喝道:“小子,你是谁?”张无忌道:“我叫曾阿牛。”一面说,一面伸掌贴在殷天正背心“灵台穴”上,将内力源源输入。他的九阳真气浑厚之极,殷天正颤抖了几下,便即睁开眼来,望着这少年,颇感奇怪。张无忌向他微微一笑,加紧输送内力。片刻之间,殷天正胸口和丹田中闭塞之处已然畅通无阻,低声道:“多谢小友!”说着站起身来,向少林空闻说道:“空闻大师,姓殷的还没死,还没认输,你便出尔反尔,想要倚多取胜吗?”

空闻左手一挥,说道:“好!大伙儿稍待片刻,又有何妨!”

张无忌见状自然提出要代替殷天正接招。宗维侠大怒,喝道:“你这小子是什么东西?我叫你知道崆峒派七伤拳的厉害。”说着便出拳打去——偏偏张无忌幼年时便在谢逊的教导下对七伤拳了然于心,又有九阳神功护体,宗维侠竟是全然奈何不了他,大失了颜面,暗恨不已。

可六大派又岂容一个奇怪少年坏了他们的好事?少林空性当即踏上几步,大喝道:“既是魔教中人,便与我们再来比试吧!”说着右手就向张无忌的头顶抓了下来,这一抓自腕至指,伸得笔直,劲道凌厉已极。殷天正喝道:“是龙爪手,不可大意!”

张无忌身形一侧,轻飘飘的让了开去。空性一抓不中,次抓随至,这一招来势更加迅捷刚猛。张无忌斜身又向左侧闪避。空性第三抓、第四抓、第五抓呼呼发出,瞬息之间,一个灰袍僧人便似变成了一条灰龙,龙影飞空,龙爪急舞,将张无忌压制得无处躲闪。猛听得嗤的一声响,张无忌横身飞出,右手衣袖已被空性抓在手中,右臂裸露,现出长长五条血痕,鲜血淋漓而下——在少林僧众喝彩声中,小昭的惊呼声中,空性又是一抓当头而来,张无忌眼看避无可避,只能闭目待死。

正在此时,忽而有两道剑光从场下不同的方向分别射出,一剑直攻空性肩膀,逼他回手自救,另一剑又扫空性下盘,使他不得不跳起后撤,顿时解了张无忌的危难——这两把剑分明分属二人,却配合得默契无比——众人寻着剑光来处望去,正见一白衣人飞身而至,而另一人竟是从武当派中快步走出。

张无忌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此时睁开眼来,心神激荡,不由自主便喊了出来:“卫大哥!青书师兄!”

张无忌这一声喊出来,场上众人真是大愕不止,全部屏气凝神,望向中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卫璧高声一言,自然是震惊全场。

而且更重要的是,卫璧可不是一身邋遢狼狈野人一样的曾阿牛,他风姿卓越,俊朗不凡,气质过人,双目更是精光内敛,全身上下有一种浑厚圆润之感,显然是顶尖的高手。

场中认识卫璧的人可不少,且不说明教一众,包括杨逍、韦一笑、五散人等,应该是之前已经照过面了,此时都面露激赏感慨之色;便是六大派中,除了少林派外之前全都和他打过交道了——事实上这时卫璧站出来,倒让人有种意料之外却情理之中的感觉了。

宋远桥不由得神色颇为凝重地看向青书,见青书不动声色地微微皱眉,依旧静静地待在武当众人之中,便也心下松了一口气——之前青书已经将卫璧受灭绝师太三掌“义释”五行旗的事细细说与了武当诸侠听,也表明了他自己的态度——青书自然是说,他是支持卫璧的。然而青书又表达出不能因为个人私交连累武当派的一片赤子之心,故而只能装作和卫璧并不相熟,与此同时还恳请父亲和师叔们在可能的情况下多多照料卫璧。

毫无疑问,武当诸侠都觉得青书行事十分有分寸。武当弟子们也明白,宋师兄装作与卫璧不大熟悉,无非是不想连累武当而已。但其实青书越这样说,武当众人反而会越偏向卫璧。因为本来武当上下都对卫璧的印象极佳,况且卫璧救援明教的理由也是如此大义凛然,心往那边偏也很正常——当然青书的正确引导也很重要,他若是一开始就把武当派和卫璧强行扯在一起,反倒可能令武当众人心中不悦;但经他以退为进一番,这效果自然显著了。

峨眉派灭绝师太的心思更是复杂,她也知道卫璧这人实在是“倔强”,既是认定此事,便再难以打消他的念头了——可偏偏灭绝师太还算有几分欣赏卫璧,再加上师门渊源,故而峨眉派一时也沉默了。

崆峒、昆仑和华山三派诸人都是亲眼见到卫璧接灭绝师太三掌的,也知道这年轻人实力不俗,却也不想当这个出头鸟了——更何况刚刚只是一个曾阿牛,啊不,是张无忌,都让崆峒大大跌了颜面,这卫璧看起来可比张无忌难对付多了,出不出手还真得好好斟酌一番。

场上诸派脸色纷呈,明教众人则是又惊又喜又感激——身为六大派联军之首的少林派自是必须表态了。

只见少林方丈空闻大师口念佛偈缓缓步出,沉声说道:“阿弥陀佛,这位施主不知是从何而来,又意欲何为?”

卫璧敛容躬身,恭谨说道:“晚辈卫璧,仅为调和六大派与明教的矛盾而来,只盼双方能各罢刀兵,同舟共济,光复我汉家河山,莫再自相残杀,反倒让蒙元鞑虏钻了空子。”

空闻大师耸然动容,亦不禁喟叹着说道:“施主此言倒让贫僧惭愧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璧连忙拱手说道:“大师严重了,晚辈年幼识浅,做事也不甚妥当,然我师门夙愿便是驱逐鞑虏,光复我汉家河山,故而晚辈纵是自不量力,也总盼能出一份绵薄之力。”

少林空性原本就性子比较急躁,况且方才他出手对付张无忌之时还差点吃了卫璧一剑,此时果然被卫璧牵住了思路,开口就问:“你究竟师承何人?”

卫璧本来就在等着少林派发问,此时正中下怀,自是一番回溯师门往事,深沉感慨汉家艰辛,又很是崇敬地表达了对郭靖大侠的“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理论的汲汲追寻和不懈求索,直把自己塑造成了忧国忧民的仁人志士,大大震撼了场中六大派和明教的所有人。

不得不说,卫璧这家伙表面工程向来做得很好,一身白衣翩翩又如斯出色俊秀,本来就给人以正道俊杰的表观印象;更何况他还口若悬河,舌灿莲花,这民族大义一说起来就滔滔不绝,更祥知当年郭靖黄蓉的种种故事,信手拈来的几个例子都能把众人的心神引往当年的豪情热血中……一时间众人仿佛亲眼所见郭靖为保襄阳不惜放弃自己的女儿,也就是峨眉派祖师郭襄时的心痛与决绝;又仿若亲历了千军万马中厮杀的惊险,目睹神雕大侠长矛远掷击杀蒙古大汗的壮举……就连宋青书都很是钦佩卫璧的口才,扪心自问,青书虽说智计过人,说话自然也得体到位,但却很难像卫璧这样说得人人热血沸腾,恨不能立刻杀上战场一般。

眼看一众人等都沉浸在了豪迈的思绪中,张无忌也听得眼中含泪,胸中一股热血激荡不已,不禁出声说道:“是啊!既然如此,今日何不就此罢战,大家握手言和,共抗外敌呢?”

卫璧此时刚讲完一段郭靖黄蓉与襄阳城同生死的豪迈大义,眼看众人都沉浸在了那壮烈的豪情中,便连卫璧自己也颇为激动,正待稍稍平复一下呼吸而后继续加码,重演一出诸葛亮舌战群雄的大戏——孰料张无忌乍然开口,一下子就打断了正在凝聚的气氛,让卫璧险些被一口气给呛死了。

宋青书也是面色微微扭曲,着实被噎住了——张无忌这家伙怎么总能这么应景呢……合着他主角光环太过闪烁,非得把众人的关注都引到他身上来不可吗?眼看卫璧险些都有些挂不住面具致使表情几乎碎裂了,还得硬撑着摆出一副正气浩然的模样来,青书简直又觉无奈,又想发笑。

其实本来张无忌这话没什么不妥,场中有不少人都是这样想的——可是很多时候,心里想的事是不能这么明白地说出来的,一如张无忌明明是好心,也可能办了坏事是一个道理。

卫璧此时道理讲了一箩筐,众人本来都有些动摇了,这时只要他先设想一番和舟共济的光辉未来,然后再摆低姿态表达一下他自己之前的行为失当,给六大派一个台阶下,今天这事说不定还真给他一番话忽悠过去了。

可偏偏张无忌横空出世,说了句“何不就此罢战”——这话一出,不是打了六大派的脸吗?卫璧一个年轻人,这么说了几句话,然后就双方罢战了,那六大派这么耗尽心力的围攻光明顶除魔卫道一事岂不是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什么道理声名和好处都给卫璧一个人占尽了,还反送了六大派一个大耳刮子——这换了谁也不能忍啊。

众人心绪一被打断,豪情顿消,反而生出些许恼羞成怒来了——他们一群武林名宿被一个年轻人的大道理说得哑口无言,这种丢份的事……如何能坐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果然,少林方丈空闻大师微叹一声,肃然说道:“施主所言颇有道理,可正邪分歧之重,不亚于汉蒙之世仇,又岂是一言可揭过?还是按武林规矩来办吧。”

卫璧微微一顿,牵起了一抹无奈的苦笑,这其中似乎包含了无数令人动容的遗憾和叹息,却又在下一刻都化作了决绝。只听他正色答道:“为‘大义’二字,晚辈愿领教各派高招,只盼各位前辈能信守约定,令今日之事终能收场。”

卫璧这话带了几分傲气、坚持和隐隐的迫意,但六大派也明白,事情既已到了如此地步,自然要把话说开来,把条件摊开来谈了。

空闻大师双目微阖,心绪无波地说道:“如若施主能挫败各派好手,我等自然依约下山,今日之事就此作罢不提。”

卫璧微微颔首,沉声说道:“一言为定。”此言方落,少林空性已经忍不住跳上了场来,大声说道:“那就先来领教一下我少林龙爪手罢!”却是空性一直对刚刚被卫璧出剑逼退一事耿耿于怀,非要和卫璧实打实地比一场不可。

当下空性和卫璧已然交上了手,场中呼呼声响,众人都被吸引了过去,纷纷凝神而视。

场中唯一的例外却是青书,他知道卫璧必能胜之,也不担心,而是趁机与张无忌和小昭搭话,想弄清楚之前光明顶上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善算者最怕的无非是两眼一抹黑了,信息不对等,很多手段便也施展不开了。

张无忌当然是对宋青书没半点儿防备,更何况青书还悠悠地叹着:“唉,无忌……当初我与那蛛儿姑娘说到你时,是真以为你……我与她可都是好生伤心……结果你竟也狠心在一旁看着……真是……”弄得张无忌愧疚不已,一股脑地就什么都说了,就如倒豆子一般。小昭虽是更有心机些,但她看青书一脸真挚,想他们是师兄弟,便也不多疑了,反而时不时补充两句。

于是就在卫璧打得好不热闹的时候,青书已经把前前后后的事都想了个通透明白。

原来卫璧还是遵从原著里张无忌的老路,给布袋和尚说不得装进了袋子里弄上了光明顶,顺带着把成昆和阳顶天的恩怨听了个完完全全。而后终于借着在布袋里的机会,一举突破九阳神功最后的壁障,达成圆满后又追击成昆下了地道,再然后自然是练了乾坤大挪移了。

而张无忌更是神奇,先是殷野王想杀蛛儿,而后蛛儿又被韦一笑掳走,张无忌狂奔去追,可惜轻功差太远了追不上——可张无忌既实心眼又坚韧,硬是追了一日一夜追上了光明顶,而且刚好光明顶上的守卫都给成昆解决了,等他到时成昆前脚刚跑,卫璧后脚去追,两人恰好是错过了,结果张无忌又阴错阳差地遇上了小昭,且从杨不悔手下救下了小昭,两人便一并来了。因而张无忌其实并不了解成昆的计谋和这其中的内情——所幸如此,若真让他在六大派面前把成昆也就是圆真的事嚷嚷出来,只会平添风波,反倒得罪了少林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书所料大致不差,卫璧假作“不留意、没防备”给说不得抓进了布袋里,无非是想趁机突破罢了。后来他去追成昆,自然也有放水的成分在——这时候绝对不是杀成昆的好时机,乾坤大挪移才是卫璧的目标。然而卫璧还是稍有疏漏,毕竟每个人资质不同,纵使卫璧的内力和武功比之当初的张无忌都要好,可偏偏他练乾坤大挪移的时间就花得更多些——待他功成出来的时候,张无忌这边都演上了,真是差点儿就功亏一篑了。所幸青书及时出招,把张无忌给拽走了,顺带着把他头上的光环给拨拉到了卫璧脑袋上。

于是卫璧现在可真是春风得意,他也不觉得他来晚了,反倒觉得他出场得正是时候——也不想想若非青书把张无忌拉走了,两个主角站在台上算是个什么事?

乾坤大挪移心法能在任何招数中找出破绽来,少林龙爪手威力虽大,卫璧却是怡然不惧。而与此同时,卫璧也知道不能得罪少林太狠,故而借着乾坤大挪移,以龙爪手对龙爪手胜了空性,又在空性万念俱灰,想自断五指之时出言劝道:“方才晚辈不才偷了个巧儿,乃是以少林派的龙爪手胜了大师,少林绝艺果然天下无解,若晚辈不用龙爪手,实在难以占得大师半点上风。”

空性听闻此言,不由得对卫璧大是感激,眼中泪光莹莹,双手合十说道:“卫施主仁义过人,老衲既感且佩。”

卫璧深深一揖,恳切说道:“晚辈犯上不敬,还望请大师恕罪。”

空性微笑说道:“这龙爪手到了卫施主手中,竟然能有如此威力,老衲以前做梦也料想不到,日后有暇,还望驾临敝寺,老衲要一尽地主之谊,多多请教。”其实本来武林中人说到“请教”两字,往往含有挑战之义,但空性语意诚恳,确实是佩服对方武艺,自愧不如,有意求教。

卫璧忙拱手说道:“大师谬赞,晚辈愧不敢当。少林派武功博大精深,晚辈年幼浅学,深盼他日得有机缘求大师指点。”言语间恳切之极。

空性在少林派中身分极是崇高,虽因生性纯朴,全无治事之才,在寺中不任重要职司,但人品武功,素为僧众推服。少林派中自空闻以下见他如此,既觉气沮,但对卫璧顾全本派颜面也是暗暗感激,都觉今日之事,本门是决计不能再出手向他索战的了。

卫璧一举击败少林空字辈高僧,立时震慑全场,声势大涨,明教中人更是眼睛发亮,对卫璧好不心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少林方丈空闻大师是这次六大派围攻明教的首领,眼见情势如此,空性败在卫璧手下,还心服口服,身为少林方丈真是大觉尴尬。眼看魔教覆灭在即,即使他有意收手,也怕被天下豪杰耻笑。空闻大师一时拿不定主意,便斜眼向华山派的掌门人神机子鲜于通使了个眼色。鲜于通足智多谋,是这次围攻明教的军师,见空闻大师向他使眼色,当即折扇轻挥,缓步而出。

来者是个四十余岁的中年文士,眉目清秀,俊雅潇洒,正是鲜于通。他走到卫璧身前一丈开外,立定脚步,拱手说道:“卫少侠请了!”

卫璧亦还礼道:“鲜于掌门请了。”

鲜于通眼珠子一转,朗声说道:“卫少侠口中大义凛然,却对魔教妖人所为恶事视而不见,莫不是有失偏颇?”

卫璧淡淡一笑,说道:“明教中人又没在苗疆中过非死不可的剧毒,也没害死过金兰之交的妹子,我却不觉得有失偏颇?”

卫璧这话说得隐晦之极,然鲜于通听了这句话,却不由得全身一颤,背上冷汗直冒——这原是当年他得胡青牛救治性命后,和胡青牛之妹胡青羊相恋。胡青羊以身相许,竟致怀孕,哪知鲜于通后来贪图华山派掌门之位,弃了胡青羊不理,和当时华山派掌门的独生爱女成亲。胡青羊羞愤自尽,造成一尸两命的惨事。这件事鲜于通一直遮掩得密不通风,不料事隔十余年,突然被卫璧当众揭了出来,如何不令他惊惶失措?

鲜于通不让卫璧再说下去,立即扑上去展开疾攻,使的是华山派绝技之一的七十二路“鹰蛇生死搏”。他收拢折扇,握在右手,露出铸作蛇头之形的尖利扇柄,左手使的则是鹰抓功路子;右手蛇头点打刺戳,左手则是擒拿扭勾,双手招数截然不同。这路“鹰蛇生死搏”乃华山派已传之百余年的绝技,鹰蛇双式齐施,苍鹰矫矢之姿,毒蛇灵动之势,于一式中同时现出,迅捷狠辣,兼而有之。

卫璧一边从容应对,一边用话语不断质问鲜于通,六大派众人皆面有异色,看向鲜于通时也带上了怀疑审视之色。青书暗里一笑,知道卫璧先是对少林恭敬有礼博得好感,但一味做小伏低必然会被人看轻——华山派实力不强,卫璧又有鲜于通的把柄在手中,拿他来立威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鲜于通越打越急,恼羞成怒,当即用折扇柄向着卫璧面门一点,同时向旁跃开。卫璧似是中了招,脚下几个踉跄——鲜于通趁势大喝道:“小子,教你知道我华山绝艺‘鹰蛇生死搏’的厉害!”说着纵身上前,左手五指向卫璧右腋下的“渊腋穴”上抓了下去。他只道这一把抓落,卫璧已绝无反抗之能,哪知着手之处,便如抓到了一张滑溜溜的大鱼皮,竟使不出半点劲道。

鲜于通愕然抬头,却见卫璧朝他微微一笑,一口气向鲜于通鼻间吹了过去。鲜于通陡然闻到一股甜香,头脑立时昏晕,这一下当真是吓得魂飞魄散,张口待欲呼唤。卫璧左手又在他双脚膝弯中一拂,鲜于通立足不定,顿时扑地跪倒,伏在卫璧面前,便似磕拜求饶一般。

这一下变故人人大出意料之外,却见卫璧弯下腰去,从鲜于通手中取过折扇,朗声说道:“华山派乃是名门正派,怎会有一位善于放蛊下毒的掌门?”说着手执扇子,走到一棵花树之前,以扇柄对着鲜花挥了几下,片刻之间,花瓣纷纷萎谢,树叶也渐转淡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鲜于通伏在地下,犹如杀猪般的惨叫,声音凄厉,撼人心弦,只听他大失身分地呼痛道:“啊……这……这是金蚕……金蚕蛊毒……快……快打死我……啊……啊……”

这下正道众人齐齐变色,对华山派也鄙夷了起来。原来这“金蚕蛊毒”乃天下毒物之最,无形无色,中毒者有如千万条蚕虫同时在周身咬啮,痛楚难当,无可形容。华山派众人只觉颜面尽失,又怒又恨。然而刚刚卫璧所言却也给华山派留了几分后路,当下华山派也只能选择放弃鲜于通保全华山派的名声了。

当年鲜于通在苗疆对一个苗家女子始乱终弃,那女子便在他身上下了金蚕蛊毒。但仍盼他回心转意,下的分量不重,以便解救。鲜于通中毒后当即逃出,他也真工于心计,逃出之时,竟偷了那苗家女子的两对金蚕,但逃出不久便即瘫倒。恰好胡青牛正在苗疆采药,将他救活。鲜于通此后依法饲养金蚕,制成毒粉,藏在扇柄之中。扇柄上装有机括,一加揿按,再以内力逼出,便能伤人于无形。

他适才射出蛊毒,卫璧早有防备,只是假作踉跄,诱他出手罢了。这时卫璧朗声道:“这金蚕蛊毒救治之法,我倒也懂得,只请阁下当众说说,你一生之中做过的亏心事。”

鲜于通大是为难,他嗫嚅半晌,还是犹豫。这时华山派中高矮二老一同跃出,对卫璧说道:“卫少侠,我华山派鲜于掌门纵是先有不当之处,阁下这般逼迫非英雄好汉所为罢。”

卫璧躬身抱拳,正待答话,却忽而听得鲜于通惨叫道:“啊……受不了了……快救我……快救我……白垣白师哥,是我用这金蚕蛊毒害死的,此外再也没有了,再也没亏心事了。”

他此言一出,那高矮二老以及华山派众人一齐大惊。矮老者问道:“白垣是你害死的?此言可真?你怎说他死于明教之手?”鲜于通只一面惨叫,一面不住的磕头求告,叫道:“白师哥……你死得很惨,可我给你烧了多少纸钱,又给你做了多少法事,你怎么还来索我的命?”

高矮二老脸色一变再变,终于是拖着鲜于通回到华山派中,整个华山派亦灰溜溜再不出头了。

这时灭绝师太终于再忍不住,拔出背上倚天剑,缓步走到卫璧身前。

明教教众丧生在她这倚天剑下的不计其数,这时场畔教众见她出来,无不目眦欲裂,大声鼓噪起来。灭绝师太冷笑道:“吵什么?待我料理了这小子,就一个个来收拾你们,都嫌死得不够快么?”殷天正知她这柄倚天剑极是难当,本教不少好手都是未经一合,便即兵刃被她削断,死于剑底,心下担忧,便问道:“卫少侠,你用什么兵刃?”

卫璧看看手中十分普通的佩剑,不禁面有难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状殷天正从身旁包袱中取出一口长剑,说道:“这柄白虹剑送了给你。这剑虽不如老贼尼的倚天剑有名,但也是江湖上罕见的利器。”卫璧双手接过,说了声“多谢”。

当下卫璧提起白虹剑,转过身来,走上几步,剑尖向下,恭恭敬敬地向灭绝师太说道:“晚辈剑法平庸之极,决非师太敌手,实不敢和前辈动手。前辈曾对明教三旗高抬贵手,何不再慈悲一次?”灭绝师太的两条长眉垂了下来,冷冷的道:“上次他们是你救的,我灭绝师太下手决不饶人。你胜得我手中长剑,那时再来任性妄为不迟。”

明教锐金、巨木、洪水、烈火、厚土五行旗下的教众纷纷鼓噪,叫道:“老贼尼,有本事就跟卫少侠肉掌过招。”“你剑法有甚么了不起,徒然仗着一把利剑而已。”“卫少侠的剑法比你高得多了,你去换一把平常长剑,若能在卫少侠手下走得了三招,算你峨嵋派高明。”“什么三招?简直一招半式也挡不住。”灭绝师太神色木然,对这些相激的言语全然不理,只朗声道:“进招罢!”

卫璧微微一叹,随即伸指在白虹剑的剑刃上一弹,那剑陡地弯了起来,而后弹直,嗡嗡作响,声音清越,果然是一把好剑。是时卫璧双目一凝,直视灭绝师太说道:“晚辈得罪了。”立时一招箫史乘龙翩然使出。

灭绝师太是剑法宗师,然卫璧的剑法来自桃花岛黄药师的剑法残本,算来黄药师还是峨眉祖师郭襄的外公,何其了得?卫璧研习剑法多年,此时终于能与剑法宗师一较高下,真是大感兴奋,是以身随剑动,心随剑舞,剑影飘飘,身形无踪,剑法精深,却又信手拈来,直令观战之人大开眼界。

卫璧知道倚天剑锋利无匹,也不以白虹剑硬拼,只仗着身法飘忽,剑法轻盈,绕着灭绝师太出招。每当灭绝师太正要递剑出招,卫璧早已转得不知去向,还顺手刺上几剑,占尽了便宜。

峨嵋弟子眼见不对,如此缠斗下去,师父定要吃亏。为了峨眉声誉,静玄叫道:“今日咱们是剿灭魔教,可不是比武争胜。众位师妹师弟,大伙儿齐上,拦住这小子,教他不得取巧,乖乖的跟师父较量真实本领。”说着提剑跃出。峨嵋派男女弟子立时涌上,手执兵刃,占住了八面方位。

卫璧才不把峨眉众弟子放在眼里,右手使剑,左手兰花拂穴手已然使出,将峨眉弟子一一制服。忽然他瞥到周芷若站在西南角上,心下可没半点怜香惜玉之情,出手直击几个重穴,周芷若不能抵挡,卫璧竟还补上一掌把她拍出几丈开外,最终面色煞白地倒在地上。

青书在场下看得眼角一跳,简直快要笑出声来了,卫璧这家伙竟这么小心眼——可他这小心眼着实是给青书惹了麻烦,眼看周芷若被打出圈外,别说武当派了,就连别派许多人也纷纷看向宋青书——盖因不少人都觉得宋青书和周芷若是武当峨眉内定的一对,这时眼见周芷若受辱,宋青书怎能不出头?青书脸色微变,当即摆出了一副恼怒的神情,仿佛想要冲上去英雄救美一般。

此时场中灭绝师太举剑削卫璧左手手腕,孰料卫璧竟陡然变拍为拿,反手勾处,已将倚天剑轻轻巧巧的夺了过来——这招却属于乾坤大挪移神功,卫璧从兰花拂穴手陡然变招,灭绝师太反应不及,竟给他当场夺去了倚天剑,霎时间便愣住了。

卫璧将白虹剑收回鞘内,双手托着倚天剑,对灭绝师太躬身说道:“晚辈承让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灭绝师太又惊又怒,呼吸急促,一拂袖将倚天剑卷了回来,二话不说便回了峨眉众人所在之处,面色冷凝如冰。

原本就不怎么想上场的昆仑、崆峒两派,此时更不想自取其辱了——之前他们目睹卫璧接灭绝师太三掌,便知这年轻人好生了得。此时卫璧竟连倚天剑都能从灭绝师太手中夺去,他们还凑个什么热闹?于是众人又将眼光放在了武当派这边。

少林、峨眉接连受挫,华山更不用说,丢尽了脸,这时只得看武当的了。

武当诸侠其实并不想和卫璧动手,这时青书走前两步,拱手说道:“青书不才,愿意一试卫少侠高招。”

青书此举其实是正中下怀。一来武当诸侠不愿与卫璧动手,无论输赢影响都很不好;二来青书本来就与卫璧年纪相当,由他出场也没什么不合适的;三来连灭绝师太都败了,青书就算败了也没什么了,到时六派一起下山去便是,其实这个结果已经挺明显的了。

武当诸侠心想青书和卫璧交情甚好,也不需要担心青书安危,实在很合适。少林派和峨眉其实已算是默认卫璧胜了,此时武当不过应个景而已,谁上都无所谓,但显然青书比较合适,输了也不难看。但别派却有些倾慕周芷若的人以为宋青书是为美人出头,觉得他真是自不量力,要是能出个大丑也不错。

这种种想法青书清楚得很,总之他不过是最后一片衬托卫璧的小绿叶而已,既然前面都有了灭绝师太这么一大片绿叶了,青书就更加无甚所谓了。

可是青书独独没料到的是卫璧的想法。

所谓当局者迷其实就是这个道理,卫璧方才沉浸在打败灭绝师太的壮举里沾沾自喜,这时青书陡然出阵挑战,还客客气气地喊他“卫少侠”,真是仿若一桶冰水就这么当头罩下,给他浇了个透心凉。

卫璧一时间愣在当场,都不知如何反应了。此时他心乱如麻,既酸涩心痛,又带着些心虚——他刚刚偏偏对周芷若特别不友好,其实分明就是喝醋——他此时也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因为那样的行为根本无可解释,他又哪里晓得青书早就知道了他心底的小九九呢?然而与此同时卫璧也觉得心下忿忿——难不成他和青书这么多年的交情,还比不上个周芷若?才打了她一下,青书就要帮她出头?

青书已然说完了开场白,就要动手了,卫璧还处在脑袋里装杂草的状态里不可自拔——青书稍稍客气了一下,便率先出招,一式“迎客苍松”斜斜地刺了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招“迎客苍松”分明是双方过招时为了显示客气的起手式,普天之下就是个才学武功的小娃娃也能躲开,可谁知青书这一剑过去竟是直刺入肉,卫璧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挨了一下,雪白的锦衣瞬时染上了一片刺目的鲜红。

所有人都愣住了。

青书当然是立时收手了,他哪知道会出现这样的事,卡壳了好一会儿,才摆正表情,微微侧行了一礼说道:“卫少侠内力精深,青书拜服不已。”说罢便转身回了武当派那边。

众人一头雾水——这就结束了?武当派输了?可是卫璧也受了伤?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其中另有玄机?

卫璧此时心里更是五味陈杂,他方才走神片刻,刚反应过来,就看到青书一剑直接向他刺了过来,他当下大脑一懵,连躲都忘了躲,直挺挺地挨了一下“起手式”,直到现在青书都下场了,卫璧还是处于一片混沌的状态中。

眼看少林、华山、峨眉、武当先后落败,按理说这六大派也该退走了。可偏偏这时昆仑和崆峒又不干了——眼看着卫璧被戳了一剑,这么大好的机会怎么能不好好把握?

于是几个跳梁小丑在少林、武当、峨眉以及明教等人全然不屑的眼神中叫嚣着上了场。卫璧此时正是心痛难当,郁气集结于胸,当下就把满腔火气都发泄在了昆仑和崆峒两派的人身上,带伤逞威,大败崆峒五老并破了昆仑的“正两仪剑法”,终于在众人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英勇形象。

六大派围攻光明顶这震惊江湖的大事,竟就这样结束了——江湖传言,卫璧神功盖世,以一人之力挫败六大派高手,简直可从他身上窥见当年郭靖大侠的无敌风采。

不过卫璧一直神勇无敌,大败少林空性神僧的龙爪手和峨眉灭绝师太的倚天剑,却不知怎的偏偏挨了武当宋青书一剑,这事真是奇也怪哉,就是在场观看之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有人说是卫璧故意相让,又有人说武当张三丰才是天下第一,就连他的徒孙也剑术通神,在所难挡……不过真相究竟是怎样的,大概也只有那么两个人心里清楚了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六大派就这么表面上昂首挺胸威风凛凛心里却灰溜溜地下了光明顶各回各派去了,徒留下一地的断肢碎旗枯血残骸,和一群早已分裂多年,却又因这一场浩劫再度凝聚在了一起的明教教众。

武当派一路上颇为沉默地慢慢往山下走,终于还是莫声谷最沉不住气,重重地拍了拍青书的肩膀,大声说道:“哎,青书啊,你那一剑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怎么看都是一招‘迎客苍松’啊?还有那小卫他到底出手了吗?我觉着他根本就没动啊?”当初在武当山上的时候卫璧就和莫声谷混得挺熟,是而莫声谷直接都叫上“小卫”了。

宋青书脚步一顿,微微带着点儿苦笑地说道:“七叔……那确实就是一招‘迎客苍松’……而且卫大哥他也的的确确就是没动……”

“啊?”莫声谷张大了嘴,神情呆滞。

张松溪转过头来,面色略微凝重地说道:“青书,这是怎么回事?”

青书心里一跳,这张松溪还有宋远桥俞莲舟他们可不像莫声谷这样跳脱缺少心机……同时心里也有些埋怨卫璧那个大脑里长草的家伙,就算想被他戳一剑,至少也该多过上几招再放水吧……弄得这么古怪,要是让别人也察觉了这其中内情怎么办?

青书连忙做出一副略带悲痛、悔恨和惭愧的神情,微微叹息说道:“大哥他……他大概是不愿与我动手……唉,都是我的错……”

宋远桥拍了拍青书的肩膀,半是感慨半是安慰地说道:“好啦,男子汉大丈夫,莫要再作小儿女姿态了。能得这样的兄弟相待,是你的运气啊,青书,就像我和你师叔们一样,这我们都能理解的。”

其余武当诸侠也纷纷安慰青书表示理解,殷梨亭还十分“体贴”地问了一句:“青书啊,要不你再去看看卫少侠?他这一番照顾我们也总该表示一下吧。”

青书一脸想去又犹豫的表情,踟蹰地说道:“这……会不会影响我们武当……”

莫声谷“嗤”了一声,大大咧咧地说道:“这有什么可影响的,小卫这次是光明磊落地把咱们‘请’下了光明顶,江湖上谁也说不出个不好来,再说了咱们武当向来以义气为先,青书你和小卫关系好,去看看又怎地?谁敢胡乱攀扯武当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远桥也说道:“也是,那青书你就留下来看看吧,可别和卫少侠互相生了嫌隙才是。我们先往武当而去,之后你快马赶上我们也罢,多留几日自己回武当去也行。”

青书点头应是,远眺着武当派消失在路的尽头,才转身又往光明顶去了。

光明顶上,明教众伤患已在各自疗伤,互相搀扶着收拾残局了。作为明教大救星的卫璧自然受到了顶级待遇,一众明教高手纷纷对他嘘寒问暖,有的裹伤,有的端茶,还有的送药,那真是发自内心的服气。

可是身为当事人的卫少侠,此时表面上挂着一脸谦虚的微笑,嘴里说着些“不敢当”、“太客气”什么的,心底里却着实还是恍恍惚惚的。

卫璧觉得他的心已经碎成一片片的了,这么多年的满腔情意都付诸流水了,可偏偏一想到青书,他非但没法生气,反而想见他,想得心都痛了。

卫璧心下虽难受,可此时明教众人都对他大是恭敬,显然已存了让他当教主的心思了,在这种重要关头,卫璧当然不能乱了方寸,是而便强打精神,一一应付得当,令明教上下对他更是敬服,心里都想让他留下来做教主。

殷天正对卫璧大是欣赏,卫璧也很敬佩这位重义轻生、纵横江湖数十载的白眉鹰王,两人交谈数句,真是大感投缘。也围坐在一起的杨逍、韦一笑、五散人等也纷纷加入,一时间气氛好不融洽。

这时卫璧见殷天正面上颇有异色,忽然心下一动,便问道:“殷老前辈可是在想无忌兄弟?”

殷天正微微一愣,复又一叹,缓缓说道:“唉,我女儿素素向来是我掌中之宝,可叹她年纪轻轻就失了踪迹,一去十年,好不容易回了中土,我得了消息,欣喜若狂,谁料还未和她见上一面,竟就已天人永隔了……”这般说起当年往事,纵是威名赫赫的白眉鹰王,也眼中含泪,声音哽咽,而后他又接着说道:“我心里悲痛,但想着素素还给我留下了一个外孙,也算是略有慰藉了。只是因着我天鹰教和武当派的隔阂,我竟是一次也没能见着那无忌孩儿……今日见他为我涉险,真是百感交集……”

卫璧微微一笑,温言说道:“我与无忌兄弟相识甚早,他确是一个重义纯孝的好男儿。”说着卫璧便从最初与张翠山一家在安徽铜陵的铜官山脚下的相遇讲起,一直讲到蝴蝶谷,又讲到共赴昆仑的种种情形,听得白眉鹰王一阵大叹。

殷天正感慨万分地说道:“想不到无忌孩儿这些年来竟是历经了种种坎坷和磨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杨逍也点头说道:“张无忌对不悔多有照顾,这么多年来不悔还常常提起他呢。”

殷天正听到此处,忽然一拍大腿,指着韦一笑说道:“你……你个老蝙蝠,当年你把我无忌孩儿给抓走了,害他失踪五年也不知遇到了多少危机困苦……昨天你又抓了我孙女儿阿离,到底是也不是?”

韦一笑尖声一笑,挑眉说道:“白眉老儿,当年我可算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把那小子给放了。昨天的事你更该谢我,要不是我把你孙女儿带走,你儿子早把她给打死了!我可都是一片好心啊!”

殷天正哼哼几声,无言可对,想着等会儿要好好教训殷野王一顿,此事便也揭过不提了。但殷天正对于卫璧多次救了张无忌着实是真心感谢,在卫璧的连连阻止之下还是躬身行了一礼表达谢意。

其实明教之中,四大法王、杨逍、五散人之间都各自有着不少矛盾,可经历一场生死与共后,那些多年的隔阂便也不算什么了,再有卫璧从中调剂,众人便都释怀了,更在心里觉得,这明教还真是不能再分裂下去了……应该要有个教主将大家都团结起来,而卫璧简直就是个从天而降的好人选……

就在众人正东聊西侃之际,一个明教弟子却匆匆跑进了大堂,屈膝跪地说道:“武当派的宋青书此时正在外面,说是想求见卫少侠。”

卫璧心下大震,一时愣在当场。五散人中的张中、周颠等人却是当先吆喝了起来,纷纷说道“他来干什么”,“难道是六大派不守承诺”等等,均对卫璧挨了宋青书一剑这事有颇多不满。

杨逍连忙拉住了脾气暴躁差点要直接杀出去的周颠,出声说道:“我记得当时武当派的这位宋少侠也一路将小女不悔送到了昆仑,他与卫少侠应该颇有交情,我们还是听听卫少侠怎么说吧。”

众人一齐看向卫璧,卫璧大脑有点儿周转不灵,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还是彭和尚最为冷静地问道:“卫少侠究竟是见还是不见?”

卫璧连忙点头——见啊,当然要见,怎么能不见呢……

于是青书便在一众面色各异的明教中人的注视下快步走进了明教的议事大堂,眉目间略带担忧,语气焦急而恳切地说道:“大哥你伤势怎样?对不起……我真是没有想到……大哥你有意让我,我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宋青书这一脸焦急又踌躇,话都快说不清楚的样子,就连脾气最烈的周颠都觉得之前肯定是想岔了错怪宋青书了,更别说卫璧了,他当下眼睛一亮,只觉一股柔柔的风吹过心间,把那一片片的心又给粘合了起来,随即微微笑着说道:“我就知道青书你非是有意伤我,又怎会怪你呢?”

青书微微舒了口气,依旧带着焦急跨步走到卫璧身边说道:“那究竟是……伤得怎样了?”

卫璧淡笑着说道:“小伤而已,倒是青书又怎会去而复返的?”

青书顿了顿,略带迟疑地解释道:“我……我担心你……所以就禀明父亲想暂时留下……”

这下卫璧连眼睛里都染上了满满的笑意,却是看向杨逍问道:“杨左使,却不知道我二人是否方便在光明顶上暂住一二?”

明教众人巴不得卫璧以后都住在光明顶上,杨逍自是满口答应,随即为两人安排好了房间。经过这一场大战,明教和天鹰教众人也是累得不行,此时天亦向晚,便各自休息去了。

当晚卫璧在自己房里转圈圈,青书就住在他隔壁,他既想去找又有些拿不定主意,就只好继续转圈圈了。

所幸青书真是“善解人意”,当下就自己送上门来了——转圈圈的卫璧听到门上敲了两下,随即便是一句“大哥,你休息了吗?”

卫璧连说没有,打开门便把青书迎了进来,然后淡笑着说道:“青书找我有事?”

“嗯,”青书微微犹豫了一下,小声地问道:“大哥没有生我的气吧?”

“当然不会,”卫璧肯定地说道,然后微微撇开眼不再看青书,接着说道:“总之……总之无论你做了什么,我……我都不会生你气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哥对我最好了,”青书坦然又感慨地说道:“不生气就好,大哥让我看看你的伤吧。”说着就拉着卫璧往床边走。

卫璧细细地打量青书的神色,看他没有半分“他想”,心下既有些侥幸,又觉隐隐失落——其实卫璧此时处在既想赌一把,却又不敢赌的状态里,有点儿想要豁出去表白,又怕把人吓走了竹篮子打水一场空,真是不上不下,挠心挠肺。

卫璧在这边东想西想,恍恍惚惚地给青书拉到床边按坐在床沿上,然后青书伸手就去扯他的腰带——卫璧吓了一大跳,立时清醒起来,按住青书的手说:“青书……你……你在做什么?”

青书略有些奇怪地看着他,语气十分自然地说道:“让我看看你的伤势,帮你换药啊。”

卫璧连忙摆手说道:“不必了,刚刚已经换过药了。”

“哦,”青书听闻此言便收回了手,又扯了几句,看卫璧一脸神思不属的样子,便浅笑着说道:“天色已晚,大哥你又受了伤,还是早些休息吧,我也回去了。”

卫璧微微颔首,青书便出门回他自己房间去了。待得青书掩上了门,卫璧才一下子捂着脸倒进了床里,咬牙切齿地对自己无声地呐喊着:卫璧你个蠢蛋……兄弟之间看看伤势什么的不是正常得很嘛……怎么一到青书面前就什么正确的反应都做不出来了呢……

卫璧内心哀嚎着滚进床里,那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过了许久才冷静下来,可一想到青书不过只把他当作“兄弟”而已,又不由得一阵气闷,便将被子掀开扔到一边,躺在床上挺尸。

然而挺尸兄却不知道,那边厢青书刚走出门去,嘴角就不禁微微上挑了一个弧度……卫璧这家伙原来是有贼心没贼胆,死皮赖脸扒着他这么多年,竟是个连脱衣服都会不好意思的货色,也未免太……太让人无语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次日一早,天方亮时,青书尚且还躺在床上,就听得西面、南面同时哨子声大作,心下一动,立时起身梳洗得当,而后便赶往光明顶议事大厅去了。

当青书走进大厅时,便看到厅内所有人,包括明教的杨逍韦一笑五散人等以及天鹰教诸人如数拜倒在地,高呼“参见教主”。

卫璧这时立在高台之上,肃然说道:“诸位请起,自今日起,只要我卫璧一日还是明教教主,便与明教与诸位共存亡。”话毕停顿片刻,便开始一条条地下达指令:“杨左使,请你传下号令:本教上下人等,一齐退入秘道;烈火旗纵火阻敌,将光明顶上房舍烧尽。”

杨逍大声答道:“是,谨遵教主令谕。”当即便传出令去,撤回守御各处的教众,有条不紊地退入秘道。

青书站在大厅门口,远远地看着卫璧得偿所愿,荣登明教教主之位,而后发号施令,条理不乱,令诸多老江湖皆倾心拜服,依计而行——真是好一番气度,好一番能耐——青书只觉得心底有种感觉就在这不经意之间已然破土而出,抽枝发芽……

其实若能与这样一个人并肩而立,共看天下风云变幻,岂非也是人生一大幸事?他们各有能耐,谁也不是谁的拖累,而且在这世上,也唯有彼此,与其他人全然不同……

可是青书又想到,他心中的那个秘密,却是全然无法与卫璧分享,纵使心意互许,也无可改变命运的判决……

霎时间,青书忽而发觉,他向来坚定如磐石的心,竟是在这一刻乱了……心就这样乱了,纵是他自己,也难以控制。

抑或者冥冥之中,真有天定的缘分。

待得大厅中的人都各自离去后,卫璧几步走到青书身边,淡笑着说道:“青书你来得正好,我正准备去找你呢。”

此时站在青书面前的卫璧已然没有了刚才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也褪去了平时总是环绕全身的那种浩然正气,就连情感的掩饰也是那样粗糙,全然不复平日里的处事精明和演技老练,却让青书觉得很真实,很舒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书微微一笑,朗声说道:“恭喜大哥做了明教教主。”

卫璧一愣,下意识地左右看了看,确认无人,才压低声音说道:“青书你……你会因此不快吗?”这般说着,脸上便带出了几分忐忑。

青书笑意更深,悠悠地说道:“大哥这是什么话,别说只是做了明教教主,就算你成了九五之尊,不也是我大哥?我也只是认你这个人而已……”说着牵起卫璧的手,很自然拉着他往外走,并转换话题说道:“说来大哥既要明教上下避入密道,倒还可以再多做些安排,好让来犯之敌吃个大亏,得不偿失……只不知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卫璧愣愣地被青书牵着走,大脑里全是浆糊,而且还都是些甜甜蜜蜜的浆糊,是而青书问他什么,他都一并说了个清清楚楚,详详细细。

原来今日一大早,明教便接到了警讯,巨鲸帮、海沙派、神拳门各路人物已然开始直往光明顶上杀来,同时丐帮也勾结了三门帮、巫山帮来乘火打劫,甚至就连五凤刀和断魂枪这些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门派,都敢趁着明教元气大伤之际打上门来,想捡个现成便宜。

明教众人自是大怒,这些个小帮会小门派,平时见了明教教众那都是夹着尾巴走的,这时竟敢来光明顶挑衅,真是吃了豹子胆了!

然而怎奈何历经六大派围攻光明顶一役后,明教损失甚大,高手更是个个带伤,真是落了个虎落平阳被犬欺,就是想教训那些胆肥了的家伙,也有心无力了。

这时卫璧自然是将他之前“偶然”发现的明教禁地密道提了出来,请明教和天鹰教众人暂避风头,以待来日再雪前耻。明教众人顺势以“禁地唯有教主能进,纵是危急关头,也必须是教主有命,号令教众进入秘道,那才不算是坏了规矩”的理由拜请卫璧担任明教教主。

说到这里,卫璧却忽然停了下来,看着青书,脸上竟是带了几分犹豫之色。

青书见状淡淡一笑,说道:“大哥可是因势所迫,为救明教上下,‘不得已’而接任了教主之位?”

“嗯……”卫璧低低地应了一声,却还有些欲言又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书眼中笑意更浓,他猜都能猜到卫璧肯定又是一番舌灿莲花说得大义凛然,然后奋然挑起明教重担,发誓会带领明教众人共谋大业云云——可是卫璧此时却已不愿再在青书面前说这些个“家国大义”和“正义言论”了,青书便知道,卫璧确实是对他用情已深了。

尤且记得最开始的时候,卫璧在写给青书的信中还常常有些饱含汉家大义的慎言警句,“规劝”和“教育”青书要把眼光放得长远些,不拘泥于门户之见,也不要沉迷美色云云……那时的卫璧虽也是带着“不让宋青书长歪了”的好意,但明显只是想收个听话好用的小弟而已。

然而此时,情况已然大大不同。卫璧已不再在青书面前摆出那副他在外人前大义凛然的形象了,也再不说那些空话虚话英雄故事大道理了……这种种改变,青书又怎会察觉不到?

青书收了笑意,颇为严肃地看着卫璧,低声说道:“其实……不光是‘因势所迫’和‘救人为先’,大哥你本来也想要做这个明教教主的是不是?”

卫璧心下一震,定定地看着青书说道:“你……”

青书静静地看着卫璧,直把卫璧看得都快冒冷汗了,才浅笑着悠悠说道:“想便想了,又有什么所谓?男子汉大丈夫,有野心,岂非再正常不过了?”而后在卫璧难掩惊讶的神情中继续说道:“更何况大哥你本就有这个实力,若再得明教之助,便真如潜龙入海,势必有一日飞龙在天了……大哥,你说是也不是?”

卫璧神情有些复杂地看着青书说道:“青书……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宋青书微微眯起了眼,这时的他一扫往日的温软腼腆,倒似是一把入鞘的神兵,让人猜不出也摸不透——只听他淡淡地说道:“大哥,你我相交多年,我又怎会不懂你的心思?”说着深深地看进卫璧的眼中,正色说道:“建功立业,逐鹿天下——大哥,你只需永远记得,我总在你身边就是了。”

卫璧神情变幻,又欣喜又恍惚,略有些紧张地说道:“青书你此言当真?”

青书看他良久,微微一笑说道:“自然当真,乱世生豪杰,扫平贼寇,使天下清明,大哥当仁不让,青书愿鞍前马后,任凭驱使。”

“哦,”卫璧应了一声,勉强地点头笑了笑,心想:原来青书想的只是风虎云龙,君臣相得而已……刚才还以为……这样想着,卫璧既觉失落,又觉希望将近——青书既然说了“我总在你身边”、“任凭驱使”什么的,岂不是注定跑不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书看卫璧的神思都不知道飞去了哪里,一副神游天外畅想未来的样子,便轻咳了一声,脸上带了几分犹疑和失望,淡淡地说道:“大哥可是觉得青书不堪大用?”

卫璧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他的表情让青书误会了,连连解释,又是赌咒又是发誓,一副恨不能掏心挖肺和剖心表白的样子——青书自然是顺着台阶下了,两人经此一事,默契更深,卫璧就更没有什么事需要瞒着青书的了。

其实青书这次把话稍稍说开,主要是为了以后他能直接为卫璧谋算了——既然卫璧都已经是明教教主了,逐鹿天下已成必然,青书自然是要帮他的,但要是总躲在幕后,一边演戏假作天真,一边还得想法子帮卫璧补漏洞,这也未免太耗心神了……再这样下去,青书都觉得他自己非得未老先衰不可,还是说清楚,直接当个谋臣算了。

青书和卫璧两人就这样手牵着手在光明顶上逛了一圈,途中青书还指点烈火旗更改或是增加了一些布置,卫璧自然对此毫无异义。

而后明教一众人等退入密道,各帮会宵小杀上光明顶,却发现各处空无一人。待得他们冲进房舍中想捞上一笔时,四周却忽然烧起了熊熊大火,有不少人被陷阱绊住或是因钱财诱惑身陷火海中烧成了枯骨,各帮会便宜没拣着反而吃了大亏,只得灰溜溜地下山离开了。

经此一事明教中人也对宋青书大是改观,再加上五行旗旗主的补充说明,这些江湖中人也充分认识到了谋略和战术的重要性,不自觉地对宋青书又多了几分服气。卫璧也及时宣布他和青书“亲若兄弟”、“不分彼此”,进一步抬高青书的地位和声望。

光明顶上的这场大火直烧了两日两夜,兀自未熄,将明教百余年的经营,数百间美轮美奂的厅堂屋宇全数烧成了焦土,也将无数贪婪的心烧作了飞灰。

而此时天鹰教与明教人众按着秘道地图,已分别入住一间间石室之中。因众人带足了粮食清水,便一两个月不出去也不致饥渴,卫璧便决定等大家伤势尽复后再出去。

明教和天鹰教人众各旗归旗、各坛归坛,皆肃静无声。众人均知这秘道是向来不许擅入的圣地,承蒙教主恩典,才得入来避难,因此谁也不敢任意走动。

杨逍等首脑人物都聚在阳顶天的遗骸之旁,听卫璧述说如何见到阳前教主的遗书、如何练成乾坤大挪移心法等等经历。他说完后,又将记述乾坤大挪移心法的羊皮交给杨逍。杨逍却也不接,只躬身说道:“阳前教主的遗书上写得明白:‘乾坤大挪移心法,暂由谢逊接掌,日后转奉新教主。’这份心法,自当由教主掌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下众人传阅阳顶天的遗书,尽皆慨叹,说道:“哪料到阳教主一世神勇睿智,竟因夫妇之情而致走火归天。咱们若得早日见此遗书,何致有今日的一败涂地。”各人想到死难同伴之惨、自己狼狈逃命之辱,无不咬牙切齿的痛骂成昆。杨逍道:“这成昆虽是阳教主夫人的师兄、是金毛狮王的师父,可是我们以前都未能见他一面,可见此人心计之工。原来数十年前,他便处心积虑想要摧毁本教。”

众人唏嘘了一阵儿,当下分别静坐用功,疗养伤势。在秘道中的这几日内,卫璧亲自给受了外伤的明教和天鹰教的弟兄们治疗,虽然药物多缺,但他针灸推拿一番,当真是妙手回春,令众人大是惊讶。初时众人只道这位年轻的教主武功深不可测,岂知他医道竟也如此精湛,几已可直追当年的“蝶谷医仙”胡青牛。

而后卫璧又运起九阳神功,给杨逍、韦一笑及五散人逼出体内玄阴指的寒毒。三日之内,众大高手内伤尽去,无不意气风发,韦一笑多年的旧疾尽复,从此也不用再饮人血,对卫璧当真是感激涕零,恨不能粉身相报。

期间殷天正越发对卫璧欣赏感佩,便提出当年分裂一事全数成昆暗里使坏,此时既然明教已有了教主,那天鹰教便不应再存在于世了,只盼能重返明教——殷野王和天鹰教其余人等也诚心支持,恳切请求。卫璧自是欣然应允,还温言抚慰,做了诸多宽限,只令天鹰教成为明教下一个颇为超然的分舵便罢,原天鹰教众人也大松口气,人心尽归。

再几日后,明教众人终于走出密道,此时光明顶上虽成了一片焦土,但看众人精完神足,意气风发,明教之再起实是势不可挡。

就在光明顶上众人齐心戮力重建明教总舵之时,宋青书却忽然想起一事,心下一沉,暗里大呼失策……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当初他戳了卫璧一剑,卫璧固然是心神恍惚,但其实青书又何尝不是失了分寸?他虽是以十分得当的理由留了下来,本也想着这样他就不会被赵敏抓到万安寺里了,到时还能和卫璧一起解决万安寺的事,彻底使江湖群雄归心……

可那时青书却是疏忽了——张无忌和小昭两人也跟着武当派走了!

张无忌!他本身就是这整个世界里最大的变数……此时有他同行,武当众人还会中了十香软经散被赵敏捉走吗?

剧情改变,竟是先机尽失……青书微微有些懊恼,但他很快便又恢复了信心——变数已生又如何?以他和卫璧两人,迟早改天换地……任何事,也无法阻挡他们的脚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光明顶上被烧掉的不过是华屋美舍,明教数代积累的金银粮草早就被搬到了密道里,有这些钱粮的支持,重建光明顶也不过是挥手之间的事罢了。

在这期间,卫璧等人暂住在临时搭建的帐篷内,虽简陋些,但这些年他和青书参与义军东奔西跑,更恶劣的条件也不知经历过多少了,自是不在乎这些。

这天吃过晚饭后,众人各自回房休息,杨逍却是将明教的教义宗旨、教中历代相传的规矩、明教在各地支坛的势力和教中首要人物的才能性格等,一一向卫璧详为禀告。

卫璧听得极为认真,一点不漏地记在心里,又让杨逍清点明教多年积蓄的钱粮,汇成总账,杨逍自是点头应允。

然而当杨逍掀开帐篷挡帘准备走出去时,却是稍愣了一下,原来他看到宋青书站在帐外不远,那距离却又恰好难以听到他们的谈话——杨逍微怔之下,却也是若有所思。

卫璧自然也看到了青书,当即走出帐外问道:“青书怎么站在这里也不进来?”

青书对杨逍行了个半礼,淡淡笑着说道:“杨左使定是有教务与大哥商议,我又怎好窥听明教内务?”

卫璧洒然一笑,拉着青书就往帐内走去,边走边说道:“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可见外的……杨左使定也是这样想的,是不?”

杨逍神色一正,颔首说道:“宋少侠与教主情逾骨肉,明教上下无有不知,自是无妨。”

青书向杨逍微笑点头示意,便随着卫璧进帐去了,杨逍便也自行离去了。

其实青书这般作为,无非是为了两点,一则要显示出他的行事不逾矩;二则是再次让杨逍明白卫璧对他的信任程度。之前虽说明教上下也认可了宋青书的能力,但青书十分清楚,包括杨逍、殷天正、韦一笑和五散人在内的明教高层对他依旧是隔阂颇深的,因为无论如何,宋青书是武当弟子,甚至有可能是未来的武当掌门——这样的身份,又怎么可能完全融入明教?

当然青书也没打算让明教高层对他完全信任完全接纳,不过至少要让他们真正明白卫璧对他的态度和信任,以避免在重要关头因为内部不和而对大计有所妨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璧自然也明白这些个道理,更怕在他无法顾及之时有明教中偏激之人对青书不利,是而处处回护,表明态度。

青书倒也不会太过干涉明教内务,卫璧本身就见识过人,再加上杨逍等人的辅助,打理明教事务绰绰有余。然卫璧却也不想隐瞒什么,便把刚刚杨逍和他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青书沉吟片刻,便问道:“大哥何不传讯给明教在各地的势力之首,让他们前来拜见新教主?”

卫璧想了想,也知青书所言很有道理,明教虽说势力广布,但在各地的势力都隐隐有不服总舵,各自为政的苗头在了,毕竟明教教主之位空虚多年,总舵各首领又不和,难免对分舵势力失去掌控力。此时卫璧新登教主之位,当然应该召回各地首领,重振教主声望,并趁机将些不听话的刺头除掉才是。

可卫璧心中却另有他想,皆因他知道这时赵敏对六大派的种种手段应该都已经使出来了,当务之急是救援六大派稳固明教总舵,然后才能腾出手来调整各分舵势力。但这样类似于未卜先知的理由,卫璧当然无法和青书直说了,他只得含糊地表示他打算先完全掌控总舵之后再谈其它。

青书大约也知道卫璧的心思,便扯开话题,两人如平时一般东聊西侃,很是随意快活。但其实青书此来却是想着,卫璧暗处的人手消息颇为灵通,若是剧情真因张无忌而偏离了方向,卫璧肯定难以再这么若无其事了,这样看来说不定一点儿偏差影响不大……于是青书便也把心思抛了开来,随意地和卫璧从江湖风波聊到天下大势,又从兵法谋略聊到朝堂内幕,如此聊到月上中天,两人都大感舒畅。

孰料青书当晚才稍稍放下心,第二天一大早,光明顶上便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张无忌和小昭急匆匆地来见卫璧,后面还跟着殷天正和杨逍。

“卫大哥,青书师兄……”张无忌喊了一声,接着无比焦急地说道:“出大事了……”

卫璧连忙让张无忌坐下慢慢说,青书也让明教弟子将茶水奉了上来,两人便都面色坦然却心思各异地等着张无忌的下文。

张无忌喝了口水,略略平复了一下呼吸,当即就是一句:“师伯和师叔们都受了伤,现在正在山下的镇子里。”

青书立马坐不住了,还是卫璧拉着他,才没有马上冲下山去,而是直直地盯着张无忌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张无忌立时便将一应遭遇细细道出,小昭也时时做些补充,听完这种种情况,卫璧简直是目瞪口呆,青书也是一脸错愕的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那日青书与武当派暂别后,张无忌便随着武当诸侠一同往武当而去了。小昭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离开,而她手脚上还戴着玄铁镣铐,张无忌本就心软,自是答应带小昭一起走,还想着要寻来倚天剑或是屠龙刀帮小昭劈开镣铐。

于是一行人便上路了,武当诸侠素来心疼张无忌,这些年来张无忌一人在崖底已将九阳神功练至最高层,然而他空有内力,招式却没有什么长进,当年他虽也在武当派住了两年,可那时他身中寒毒,也没什么机会多学武当功夫,是而这一路上武当诸侠便给张无忌开了小灶。而张无忌果然天资聪颖,悟性奇高,就连见多识广的武当诸侠也赞叹不已。

当然武当诸侠绝不会想到他们给张无忌开小灶的这件事竟会带来无法预料的蝴蝶风暴,最终导致赵敏设计的环环相扣的抓捕方案就在武当手底下宣告失败了。

却说武当派诸人一路快行赶回武当山,这夜恰好错过了城镇,便在野外露宿。白日里在路上宋远桥刚指点了张无忌几招剑法,半夜里张无忌竟就迫不及待地一个人跑到林子里演练去了。

想来智谋算计信手拈来,聪敏灵慧狡诈多变的赵敏也决计想不到张无忌这人的运气到底是有多么地逆天——半夜里张无忌一个人跑树林里去练剑,就偏偏能撞见赵敏的手下鬼鬼祟祟地在林子里穿梭,似要对在林边扎寨的武当派不利——张无忌自然是高声示警,顿时武当众人都提高了警惕应对来敌。

这下无色无味的十香软筋散也大失其效,武当诸侠哪个不是老江湖,看对方一脸不怀好意的样子,手里还握着几个小瓶子,难道还会凑过去吸两口不成?毫无疑问,这第一波功夫不济的暗算者就这样“光明正大”地被武当众人给解决了。

武当诸侠自然感觉出不对来,张松溪更是推测是否有人想将六大派一网打尽,这下众人都不淡定了,宋远桥顾及江湖道义,决定知会其余五派保持警惕。

张无忌心中还是挂怀一直对他照顾有加的周芷若,便说要去提醒峨眉派小心防备,宋远桥见他内力深厚,便在嘱咐他多加小心后也由得他去了。

可惜张无忌最终还是慢了一步,当他赶到的时候,峨眉众人已经中了十香软经散,并被暂时拘禁在一处破庙内,只待次日便被押送离去了。那破庙四周有不少高手看管峨眉派众人,张无忌知道光靠他一个人定是不行的,便也不莽撞救人,只趁夜潜了进去,找到了周芷若,和她做了一番约定……这里张无忌讲得颇为模糊,不过卫璧和青书都能想到,这两人之间的感情,怕是慢慢地开始变质了……

卫璧心里暗喜,忽然觉得这个老是坏他好事,这次还大扇蝴蝶翅膀的张无忌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了……那话是怎么说的来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咳,错了,是情敌的恋人也是朋友……

不过卫璧可不敢把欣喜之情表现出来,他还是带着满脸的沉重之色听张无忌继续讲下去,不过在偷偷瞥到青书脸色微变的时候,那就更沉重了,这次是真的沉重了……卫璧酸酸地想着青书肯定是在担心那个什么周芷若,真是……真是可恶至极——是周芷若可恶至极,青书一点儿也不可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说张无忌夜半和周芷若一番约定后,便急速赶回武当众人所在之处,想让师伯师叔们想办法救峨眉派的人。孰料当张无忌赶回去的时候,正遇上武当诸侠与赵敏手下的一众高手交战,其中甚至包括了玄冥二老等人,局势十分危急。

而且高手交战本就凶险,武当诸侠又在千防万防之下还是中了赵敏的诡计,吸入了一些十香软经散,虽以内力强行压制,但还是对实力有了极大影响。

而后在张无忌的护持下众人且战且退,又往光明顶的方向退走,所幸张无忌的九阳神功恰能克制玄冥神掌,双方暂时势均力敌,谁也奈何不了谁。

更幸运的是,武当众人竟在路上遇到了亲率原天鹰教弟子往光明顶运送物资的殷天正——殷天正一看外孙遇险,自然不能不帮,这下赵敏众人只能退走了,殷天正安排了部分人手看护受伤的武当众人,便带着张无忌和小昭一起往光明顶来了。

卫璧听完这一系列的事,心里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但他自然还是忧心忡忡地说道:“我怀疑这些事都和蒙古人脱不了关系,妄想一举生擒六大派的势力背后绝对酝酿了一个大阴谋。”

青书眉头紧皱,语调中带着难以掩饰的焦急说道:“大哥,我须得马上下山去看看父亲和师叔他们……”

卫璧点头说道:“这是自然,我和你一起去,不过这种情况下我们可不能轻举妄动……”言下之意就是担心青书为了某个美人莽莽撞撞地自己跑去救人去了,卫璧觉得他还是和青书保持寸步不离比较好。

两人稍作打点,卫璧又安排了明教中人暗加防范,这才和张无忌他们一起下了光明顶。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一个绝顶聪明、有着倾国之貌,眉宇间却也带着三分英气的妙龄少女,一把将鞘中宝剑拔出,只见银光一现,仿若有剑音轻吟,映着那双盈盈美目的,正是古朴威严的“倚天”二字。

“好一把倚天剑!”少女嘴角微翘,双眸亮似璀璨明星,却微微蹙起柳眉说道:“居然敢坏了我的布置……卫璧、张无忌……以后走着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宋青书赶到武当诸侠所在之处时,便见得自家父亲和几位师叔都在各自疗伤,宋远桥脸色虽有些不好,想是被十香软经散影响了内力,又与玄冥二老对掌,被寒气侵入了——但宋远桥乃是张三丰的大弟子,一身功力何等了得?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大碍了。

“爹!你和师叔们可是受了伤?”青书一脸焦急地冲到宋远桥身边,而后又快速地扫视了一圈,顿时心中一凛。

武当诸侠难得吃上这样的大亏,宋远桥沉声说道:“敌人狡诈无比,手段花样也多,看来就是冲着我们来的,却不知究竟是哪路人马。”说着宋远桥也看见了紧跟着青书进来的卫璧,微微颔首说道:“卫少侠也来了,多谢挂怀。”

卫璧一脸恭敬地拱手说道:“宋伯父太客气了,青书的事便是我的事,伯父和诸位叔父的伤势可有大碍?”

宋远桥刚要客气几句,青书忽然开口问道:“爹,殷六叔呢?”青书此前从未曾如此打断过宋远桥说话,是而此时宋远桥也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看儿子也是关心师叔,便也没了不虞,而是拍拍青书的肩膀说道:“你六叔是去通知少林派了,为父担心其余各派也会遭遇敌人,按无忌所说果然如此!唉,倒是不知峨眉派如今怎样了,又会被带去哪里……”

青书一下子站了起来,皱眉说道:“爹,这事情本就不简单,殷六叔一个人前去通知少林派如何使得?若是路上出了什么事……”

卫璧也想起了这件事,立时神色凝重起来,对宋远桥说道:“伯父,此事不可不防,敢问殷六侠是往哪个方向去了?我和青书立刻追上去,若是无事也罢,有事也能帮把手。”

宋远桥也有些担心,连忙将方向说了,卫璧让殷天正率本部人马留下来照看武当诸侠,这便要离开。然这时青书却拉住他说:“大哥,以防路上遇到强敌,还是多带些人手吧?”

杨逍一旁听闻立即自荐同往,韦一笑也说要一起去,卫璧想了想便答应了,干脆一挥手把其余明教跟来的手下都带去了。张无忌看似也有些想跟着,还是青书拜托他留下来照顾武当诸侠此事才作罢了。

这日一众人等行到傍晚,厚土旗掌旗使颜垣忽道:“启禀教主,这里有些古怪!”说着奔向左前方的一排矮树之间察看,从一名本旗教众手里接过一把铁铲,在地下挖掘起来,过不多时,赫然露出一具尸体。尸首已然腐烂,面目殊不可辩,但从身上衣着看来,显是昆仑派的弟子。厚土旗教众一齐动手挖掘,不久掘出一个大坑,坑中横七竖八的堆着十六具尸体,尽是昆仑弟子。若是他们本派掩埋,决不致如此草草,显是敌人所为。再查那些尸体,人人身上带伤。

卫璧神色有些凝重,吩咐厚土旗把尸身处理妥当。明教众人想了一会儿,彭莹玉才道:“教主,此事倘不查个水落石出,这笔烂帐定然要被算在本教头上。”

卫璧双目微眯地说道:“想要嫁祸本教,也要看她是否有那个本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青书想了想,轻声说道:“若是明刀明枪的交战,诸位在大哥的率领之下,虽不敢说天下无敌,也决不致输于旁人。只是暗箭难防,这以后饮水食饭、行路住宿,可要处处提防敌人下毒暗算才是。”卫璧神色一正,将这话大声重复了一遍,教众皆齐声答应。

又行一阵,眼见夕阳似血,天色一阵阵的黑了下来,众人正要觅地休息,只见东北角天边有四头兀鹰在天空中不住地盘旋。突然间一头兀鹰俯冲下去,立即又急飞而上,羽毛纷落,啾啾哀鸣,显是给下面甚么东西击中,吃了大亏。

锐金旗掌旗使庄铮伤在了倚天剑下,此时是副旗使吴劲草跟在卫璧身边,他见兀鹰古怪,便拱手说道:“教主,且让属下去瞧瞧?”卫璧颔首应允,吴劲草便带了两名弟兄,急奔过去。

过了一会,一名教众先行奔回,向卫璧禀报道:“禀告教主,武当派殷六侠摔在沙谷之中。”

卫璧神色一凝,青书皱眉问道:“确定是六叔?可是受了伤?”

那人道:“似乎是受了重伤,吴副旗使见是殷六侠,命属下急速禀报教主。同时吴旗使已下谷救援去了……”

卫璧想青书定然心急如焚,不等他说完,便牵起青书往前奔去。杨逍、韦一笑等人紧跟在后。得到近处,只见是个大沙谷,足有十余丈深,吴劲草左手抱着殷梨亭,一步一陷,正在十分吃力的上来。

青书刚想抢上前去,卫璧却先行一步,一手抓住吴劲草右臂,另一手便去接过殷梨亭的身子,几个纵跃便出了沙谷,将他横放在地,青书连忙上前查看,一时间呼吸一滞,眼眶都有些微红。

但见殷梨亭膝、肘、踝、腕、足趾、手指以及所有四肢的关节全都被人折断了,气息奄奄,动弹不得,对方下手之毒,实是骇人听闻。殷梨亭神智尚未迷糊,见到青书,脸上微露喜色,头一歪吐出了口中的两颗石子——原来他受伤后被人推下沙谷,仗着内力精纯,一时不死,兀鹰想来吃他,被他侧头咬起地下石子,喷石射击,如此苦苦撑持,已有数日。

青书抱着殷梨亭,给他服下止痛护心的药丸后,语带哽咽地喊了一声:“六叔……”

殷梨亭低声道:“跟你三叔一样,是少林派……金刚指……指力所伤……”

青书神情更是哀戚,卫璧连忙握着他的手说道:“青书无需伤怀,这事只管交给大哥,定让奸人授首,再觅得灵药,治好殷六侠的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梨亭身受重伤,又在数日里苦苦挣命,竟不闭眼,早已是筋疲力尽,此刻再也支持不住,双眼一闭便昏了过去。

卫璧和青书带着殷梨亭,并明教一众人等急往回赶,不日便回到了武当诸侠所在之处。

武当诸侠的伤势已好得差不多了,此时看到被担架抬进来的殷梨亭,全抢上前去查看,待得查验了伤势,几人都快要流下泪来了。

这时殷梨亭终于茫茫然清醒了一些,宋远桥轻声问道:“六弟,究竟是谁伤了你?”这向来敦厚的武当诸侠之首,此时眼中竟是杀机涌动。

殷梨亭依旧迷迷茫茫,只气息奄奄地开口说道:“是少林派的和尚,五个围攻我一个。是少林派的武功,决计错不了。”

莫声谷双眼通红,大喝道:“少林的贼秃驴!当年伤了三哥还不认,这次竟又伤了六哥,真当我武当七侠是好欺负的吗?!”说着提剑就想冲出去,张松溪连忙拉住他,沉声说道:“七弟!不要莽撞,此事恐怕有诈。六弟是去示警的,我们一片好意,就算少林派不接受,也断断没有害了六弟的理由。”

莫声谷怒声说道:“六哥都说了是少林派做的,这还有错吗?”

卫璧有些想要开口,青书却是抢在他前面说道:“七叔,这事若真是少林做的,我们何妨便上少林去,怎么也得讨个公道回来,难不成我们武当还会怕了他们?可若是奸人挑拨,我们也断断不可中了计,让六叔白受了这些苦楚。”这话还是青书来说更为妥当些,卫璧毕竟是明教教主,又不是武林盟主,怎么也轮不到他来说。

莫声谷果然稍微冷静了一点儿,宋远桥也当即拍板决定道:“事不宜迟,这事也暂时不要禀告师父他老人家了,我们先去少林走一遭。”

二十余年前俞岱岩的事一直是张三丰心中憾事,此时殷梨亭又遭此大祸,自是能瞒一时是一时,张三丰已是一百一十余岁的老人了,众人都不忍让他多受刺激。

青书沉吟片刻说道:“爹,您和诸位师叔往少林去,殷六叔伤得这样重,却不好同行,还是留下来让儿子照顾吧,我定将六叔安然送回武当去。”

宋远桥也觉颇有道理,殷梨亭这般伤势,又何必再去少林和他们争吵?有他们武当诸侠前去,难道少林僧人还敢颠倒黑白不成?于是便也应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即宋远桥、俞莲舟、张松溪和莫声谷四人立时启程赶往少林,青书一直目送他们远去无踪,这才一脸郁色地回转。

卫璧心下也不好受,事实上他早将殷梨亭会残废这事给抛诸脑后了,这时看青书难过,自然也免不了自责。

倒是青书,其实是在感慨命运的难测,原本殷梨亭是听到纪晓芙死亡的真相,难以接受,独自奔下光明顶才被废了四肢的;这次真相他早在几年前便从青书口中知道了,也是随着武当诸侠一起走的,谁能料到竟还是着了道?

两人回到客栈后,却见殷梨亭已然醒来,却是一脸迷糊地拉着杨不悔的手,大声喊道:“晓芙妹子,我想得你好苦,你知道么?”杨不悔满脸通红,神色既尴尬又羞涩,却是右手拿着匙羹,低声道:“你再喝几口汤吧。”殷梨亭喃喃说道:“你要答应我,永远不离开我。”杨不悔道:“好啦,好啦!你先喝了这汤再说。”殷梨亭似乎甚为喜悦,张口便把汤给喝了。

青书和卫璧两人微微一怔,卫璧立时拉着青书的手低声说道:“青书不必担心,不悔是女孩子,心细,让她照顾殷六侠再合适不过了。”说着就把青书给拉走了,心下暗想,让杨不悔来照顾殷梨亭也总比让青书去照顾他好,再说了,杨逍你抢了人家老婆,最后赔人家一个女儿也怪不得谁,总之别累到青书才是最重要的。

其实青书也对杨不悔和殷梨亭一事乐见其成,因为他知道,杨逍难免存着想当教主岳父的心思……这下把他女儿扔给六叔,那自然是什么想头都没有了……于是青书也乖乖地给卫璧拉着走,暗里瞥向卫璧,心里想着,谁让你偏偏惹上了我,桃花什么的,还是让给别人好了,也别浪费了……

青书要送殷梨亭回武当派,卫璧自然提出要跟着去,还带上了韦一笑和五行旗中的金、火两旗,留杨逍、殷天正和五散人暂理明教事务,但也要求他们时时飞鸽传信给他,大事不可擅专。杨逍见卫璧要带上杨不悔也毫无异义,虽说是为了照顾殷梨亭,但他本就觉得自己愧对殷梨亭,也不反对女儿为他补偿一二。再说了,这不也是跟在教主身边吗?能多相处,自然是好事。

一行人这便出发了。这日众人进了玉门关,到了这关内的第一个大市镇上,这里沟通关内关外,商人小贩络绎不绝,倒是颇为热闹。

殷梨亭伤势太重,不宜劳累,此时才过午时,众人便订下客栈将殷梨亭安置好了,杨不悔一直在殷梨亭身边服侍,卫璧又让韦一笑和五行旗主暗里护持,便拉着青书逛市镇去了。

两人走在镇里,忽而卫璧瞥见一个身穿宝蓝绸衫,轻摇折扇的年轻公子,带着通身的雍容华贵之气。

青书顺着卫璧的目光也向那年轻公子看了过去,只见他相貌俊美异常,双目黑白分明,炯炯有神,但更引人注意的是那公子的腰间,只见他以黄金为钩、宝带为束,悬着一柄长剑,剑柄上赫然镂着“倚天”两个篆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书心下一动,低声对卫璧说道:“大哥……你看那是倚天剑吗?”

卫璧当然知道那所谓的公子就是那化名赵敏的蒙古郡主敏敏帖木儿,汝阳王察罕帖木儿的女儿,面上不动声色,拉着青书便往反方向走了开去。

其实卫璧根本不想和赵敏这样的人磨磨唧唧,只因他太清楚赵敏心计过人,谋略手段不输男儿,武功也算得不弱,实在是难缠得很。他真想直接就杀上去,二话不说把赵敏干掉了事,免去了以后许许多多的麻烦,可偏偏黑玉断续膏还要着落在赵敏身上,这自然不是为了什么俞岱岩殷梨亭,只是为了青书而已。

当然,直接干掉赵敏其实也只是想想而已,且不说玄冥二老等高手应该就在左近,想干掉赵敏谈何容易?再说落在赵敏手上的各派高手还没救,要是赵敏死了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呢。更重要的是,赵敏是大元朝廷的绍敏郡主,此时若是被卫璧给杀了,那无疑将明教推到了风口浪尖上,殊为不智。

此时卫璧才做教主,总舵堪堪收服,但各地分舵义军还未能握在掌中,此时若把元朝大军都给引来,那可真是后果难测了。

事实上此时汝阳王以及元朝大部分兵马所针对的都不是明教义军,而是很多其他各地的义军,要不也不会让个郡主小姑娘来负责对付明教了。此时朝堂重心放在别处,可也怕明教趁势坐大,故而才想下手对付明教,顺带着将江湖势力连根拔起,除掉这颗毒瘤。

卫璧权衡利弊,最后也只能无奈地想着,看来这“女主角”还真是杀不得。既然杀不得,自然就要想办法对付,怎样才能让她把黑玉断续膏拿出来呢?

不过很快卫璧就不用烦了,因为面前出现了两个人——只见那两人恭恭敬敬地拱手说道:“敝上仰慕明教卫教主仁侠高义,武当宋少侠青年翘楚,特命小人邀请两位赴敝庄用膳,以表钦敬之忱。”

卫璧神色一肃,青书倒是一副略微好奇的样子问道:“不知贵上名讳如何称呼?”

另外一人说道:“敝上姓赵,只盼一叙,还请两位不必多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沿着青石大路走了一段,卫璧与宋青书两人便来到一个大庄院之前,只见庄子周围有小河环绕,河边满是绿柳,此时庄门大开,吊桥早已放下,两人随着仆从直往里走,及至大厅。

大厅之上高悬匾额,写着“绿柳山庄”四个大字;中堂挂着一幅行草题诗,诗末却是题了一行小字:“夜试倚天宝剑,洵神物也,杂录‘说剑’诗以赞之。汴梁赵敏。”

正在此时,一个身穿嫩绿绸衫的少女款款走来,果然容光照人,俏丽无双,一双盈盈妙目流转生波,扫过卫璧和青书两人,竟也不让人觉得失礼。

这少女,自然就是赵敏。此时她已然换下了男装,见得两人都不甚惊讶,便知女扮男装早露了形迹,也不局促,只微微一笑说道:“明教卫教主和武当宋少侠今日驾临绿柳山庄,当真是蓬荜生辉。还请随我到园中一坐,用些粗浅酒饭。”

卫璧淡笑说道:“姑娘客气,倒是我们二人冒昧打扰了。”

赵敏微微颔首示意,而后便引着两人穿廊过院,到了一座大花园中。只见园中山石古拙,溪池清澈,花卉不多,却甚是雅致。

一路到了水阁之中,却见早已安排好了一桌酒席。赵敏请卫璧和青书两人入座,只见饭菜精致,还冒着袅袅的热气,然四下里除他们三人外却再不见半个人影。

卫璧始终一脸淡笑,坦然若定地入席就坐。宋青书也一直挂着温和的笑容,但眼中还是流露出了几分疑惑和好奇。

赵敏在三人身前的酒杯中都斟满了酒,而后举起自己身前的那杯,微笑说道:“这是鼎鼎大名的绍兴女儿红,已有一十八年功力,请两位尝尝这酒味如何?”说罢将杯中酒一口干了,仰头之时,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颈,莹莹如玉。

卫璧端起酒杯来,却是停顿了一会儿,这才一饮而尽,点头说道:“果然好酒,后劲十足。”

赵敏见状又端起酒壶给卫璧满上了酒,却又转而看向青书,略带疑惑地问道:“宋少侠可是对这酒不满意?”

青书依旧温和地笑着,但他却不喝酒,更连那酒杯也不碰一下,闻言语带客气地说道:“自然不是,只是我武当弟子幼承庭训,如此也只能辜负赵姑娘美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敏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略带好奇地问道:“哦?难不成武当弟子全是滴酒不沾的?”

青书淡笑答道:“那也不是,不过嗜酒伤身,在下自行约束自身罢了。”

赵敏“哦”了一声,便也不再纠缠此事,而是转而与卫璧谈论中原各派的武林轶事。这水阁四周池中种着七八株水仙一般的花卉,似水仙而大,花作白色,香气幽雅。如此这般临清芬,饮美酒,和风送香,真是畅快极了。

卫璧本就是擅长言辞之人,与赵敏真是相谈甚欢。

赵敏对各派武功路数知之甚详,出言似乎漫不经意,但一褒一赞,无不词中窍要。而卫璧非但在这方面见识不输于她,更能将许多百年前的武林旧事娓娓道来,对那些传奇人物的故事如数家珍一般,什么东邪西毒、南帝北丐、郭靖黄蓉,均在他寥寥数言之下生动了起来,种种风采气度,仿若就在眼前。

赵敏听得兴致盎然,双眼灵光透亮。且她更是极其豪迈,酒到杯干,只见酒过数巡后,她脸泛红霞,微带酒晕,容光更增丽色。自来美人,不是温雅秀美,便是娇艳姿媚,可这位赵姑娘却是十分美丽之中,更带着三分英气,三分豪态,同时雍容华贵,自有一副端严之致,令人耳目一新。

青书一直在旁边默默作陪,并不插话。他不但不去喝酒,便连吃菜,也只选赵敏和卫璧二人都夹过的那几盘,而且吃得分量极少,可以说只是做个样子罢了。

虽说赵敏的手段,青书和卫璧两人在书里都看到了,但谁说过招数就一定会一成不变的?时间对不上,人物也对不上,当时是明教群雄,此时只有他们两人,赵敏的手段又花样繁多,自然要小心为上了——若是一个不小心阴沟里翻船栽在小姑娘手里,岂不是白活了两辈子?

卫璧早已熟读毒仙王难姑的毒经,对各类毒物自是知之甚详,是而种种菜肴总要等他确认了,青书才敢入口。再则以青书的谨慎,他干脆就连酒杯子也不碰了——所幸赵敏似乎也不怎么把青书放在眼里,对他这些小动作视若无睹。

中途赵敏果然离席了一小段时间,却将那把“倚天剑”留在了桌上。青书脸上稍微带了些异色,却也没有轻举妄动,而是低声询问卫璧如何看待此事。卫璧自然不会让青书去碰那把剑,原著里明教众人就是动了那把剑才中的毒——卫璧本来还打算找些理由打消青书的好奇心,谁料青书一脸信任地表示“大哥说不碰就不碰”,真让卫璧又惊又喜,内心甜蜜,眼中都快冒出粉红色的桃心来了。

这时赵敏再度出来,身上已换了一件淡黄绸衫,衬着微红的双颊,更显容光照人。卫璧侧头瞧她,两人四目一对,赵敏却是不由得心里一跳。此时的卫璧目若朗星,眼带笑意,便连脸上的浅笑也温柔了几分,再不复刚才的客套疏离了。

卫璧本就生得俊朗不凡,再加上这真情和假意自然大是不同,难怪便连赵敏也看得停顿了片刻,这才微笑说道:“让贵客久等,小女子真是简慢了。”而后赵敏又执起酒杯向卫璧示意了一下,笑着说道:“这便自罚一杯。”依旧一饮而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又聊了一会儿,筵席将尽,赵敏微微一叹,仿若感慨地说道:“小女子也知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只叹今日一别可不知要何时才能再见了。”

卫璧微微敛目,若有所指地说道:“多谢姑娘款待,只是在告辞之前,卫某倒想问问姑娘,这把剑是从何而来?”说着以目看向那把“倚天剑”。

赵敏浅浅一笑,拿起剑就递到卫璧面前,说道:“卫教主认识这把剑?莫不是认错了吧?”这便示意他查验此剑。

卫璧才不会去查验那把假剑,非但如此,更在心念电转间,便已立时出手握住了……不是那把剑,而是赵敏的小臂——卫璧已打算好了,这附近确实有高手潜伏,但那距离已注定了援救不及——若这时能擒下赵敏,无论是黑玉断续膏也好消失的五大派也罢便都不成问题了。

赵敏小臂被握住,立时双目一凝,却依旧十分镇定地说道:“卫教主这是何意?”

卫璧挑眉看她,淡淡说道:“想请姑娘和在下走一遭。”

赵敏眼中光芒闪烁,只听她轻轻一笑,竟在与此同时有“嗤嗤”声乍然响起,几枚细微的暗器直往卫璧面上射到,卫璧左手袍袖一拂,将暗器纷纷挥开,只听得呼呼风响,桌上的茶壶、茶杯、盘碟等物齐被袖风带出,越过池塘,摔入了花木之中。

青书完全没料到卫璧会忽然动手,但他反应也快,此刻起身站起的同时也不及拔剑,便直接以左手连剑带鞘地点向赵敏身上大穴,以配合卫璧迅速拿下赵敏。

其实青书心里并不觉得这时是个抓赵敏的好时机,赵敏手段多变,一时间拿不下她,附近的高手肯定会围攻他们两人,麻烦很多。更重要的是此时拿下了赵敏麻烦更多——但奈何卫璧都已经动手了,那青书也只能出手帮忙了。

赵敏不去理她被卫璧抓住的右臂,左手一翻便从腰间抽出一柄薄如纸、白如霜的短剑,格住了青书的剑鞘。

青书的功夫也非等闲,两人夹击,赵敏恐怕连一招也再难以撑住,形势确实危急。

这时赵敏忽而肩膀一侧,长发一甩,几根泛着蓝光的细针直往正待上前攻来的青书身上射去——青书立时脚步变幻,往旁边错身开来避过毒针——孰料正在他惯性未止力道未卸之时竟是一脚踏空,当即便要落入不知何时已然露出峥嵘的陷阱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书眼中厉光一现,忽执剑鞘往他自己腿上猛地一敲,生生在那片刻间止住了下堕的趋势,更是趁着这挥手的力道旋转折过身来,用剑鞘顶端在深坑旁的地面上点击借力,旋身而上脱离陷阱,同时伸手便去掌击赵敏的小腿。

赵敏往后仰身意欲抬腿避过,却忽觉一股剧痛从右臂上传来,怕是连骨头都裂了——卫璧手下根本毫不容情,他担心青书掉落陷阱,一手折过赵敏手臂,另一手就要去拉青书——赵敏心下一恨,短剑脱手就往卫璧面门上飞去。

卫璧没料到青书能临机应变,以出乎意料的方式自行脱困,结果他这一拉之下不但对青书毫无益助,反而帮了倒忙,把青书拉得失去了平衡,膝盖磕在深坑边缘,顿时血染青衫,而且眼看又要往坑里落去。

此时青书眼见不妙,伸出的手立刻变掌为爪,扯住赵敏的小腿便要将她一起拉入陷阱。

这时的情形是,卫璧一手拉着赵敏一手拉着青书,青书又去拽赵敏,短剑又往卫璧面门上飞去,卫璧侧身一避,立时三人都失了平衡往坑里掉落了进去。

半空之中赵敏腿上一旋脱开青书的拉扯,又往陷阱边缘蹬去,想要摆脱困境。奈何卫璧紧紧拉住赵敏手臂,根本不给她机会逃离陷阱,而且瞬时手上一推一托,便把青书抛出了陷阱之外。

就在青书飞出深坑的刹那间,陷阱翻板顿时合上,卫璧和赵敏两人便都被关在了里面。

青书膝盖上磕得不轻,这时几乎连站起来都勉强——他心里郁闷得要命——卫璧你个大脑里长草的傻货!

青书简直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卫璧陡然向赵敏动手,青书除了帮忙别无选择,这也就罢了。可刚刚若卫璧不拉他那一下,赵敏早就束手就擒了,青书也不至于白白受伤,当然看在卫璧这也算是为了“救他”的份上还是可以勉强揭过了。

可是卫璧为什么要把他一个人抛上来?!青书看着已经站在他身前的煞气冲天的玄冥二老,真想掀开陷阱挡板自己跳下去——若是他们都掉下去了,有赵敏在手上,他们略施手段,不但能脱离陷阱,说不定还能抢占先机——可现在青书必然只剩下落在玄冥二老手里这一个结果了,双方互有人质,这下才真是麻烦大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陷阱之中漆黑一片,卫璧落到实地上,也不松开抓着赵敏的手,生怕她再趁机使什么别样手段。

事实上卫璧真是恼怒极了,他掉下来之前已然看到青书受了伤,心下火大,便咬牙切齿地想要从赵敏身上讨回债来。

赵敏只觉得右小臂剧痛,轻轻挣脱了两下未果,便轻哼了一声嗔道:“你还不放开?好一个明教教主,倒是欺负我这个小女子。”

卫璧才不吃这套,冷声回应道:“好一个绿柳山庄,倒是别有玄机。”

赵敏见卫璧软硬不吃,只得温言低声问道:“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开我?”

卫璧淡淡说道:“那要看姑娘到底要怎样才肯让卫某出这陷阱了。”

赵敏不答他的话,反而笑道:“你不用心急,好好休息一会,刚刚才吃过喝过,一时半会儿咱们也不会饿死在这里。待会儿我的手下寻我不见,自会放咱们出去。”

赵敏这般轻描淡写,卫璧却真是怒气上涌了——其实他此时已然后悔了,刚刚不该把青书一个人留在陷阱外面的。

大抵上人在危急关头总会有些下意识的行为,这是很难自控的。卫璧当时一心也只是不想青书落入陷阱而已,这时反应过来,却也知他一片拳拳真心反倒是做了错事。

陷阱在旁人眼里自然比陷阱之外要危险,但此时此刻事实显然并非如此。这陷阱的主人赵敏也一起落了进来,那至少能保证卫璧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麻烦了。可与之恰好相反的是,在陷阱外面的青书,怕是要独自面对赵敏手下的一众高手了,卫璧一想起这事,简直牙都快咬碎了。

是而卫璧才不想和赵敏多说废话拖延时间,只冷冷地说道:“赵姑娘,我卫某人可没有什么怜香惜玉之心,奉劝姑娘还是不要挑战我的耐性为好。”

赵敏顿了顿,悠悠地说道:“总之我也没办法,卫大教主你再没耐心,打不破这纯钢所铸的陷阱,除了等,还能怎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璧气极反笑地说道:“你的手下就在上面,你敢说你没办法?”

赵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说道:“就是没办法啊,外面的声音我们听不到,外面的人自然也听不到我们的声音,要说我的手下在外面,与卫教主同来的宋少侠不也在外面?你何不让他打开陷阱呢?”

如若不是这陷阱中全然漆黑无法视物,赵敏必然能看到卫璧脸上结满的寒霜,然而她虽然看不到,却也能听到卫璧寒气森森地说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赵姑娘还是最好祈祷等我们上去的时候,你的那些识相的手下没有对与我同来的宋少侠做些什么不该做的事,否则我总要让你们尝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好滋味。”

赵敏似乎也被卫璧这阴森森的口气吓了一跳,但她心气甚高,脾气也倔,反倒以微嘲的语气反问道:“哟,明教教主和武当派的弟子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这话一出,赵敏只觉得握住她右臂的手力道更大了几分,然而奇怪的是,片刻之后,卫璧竟然就放开了赵敏。心下觉得奇怪,赵敏刚想发问,便被一阵箫声打断了。

箫声,就是箫声。那箫声初时缓缓流泻而出,悠扬渺远,一如大海般浩淼,万里无波。此时明明是在这漆黑一片的陷阱内,赵敏却觉得她仿若身处高高的山崖之上,远眺着无边无际的蔚蓝海洋。

这时箫声渐急,正如远处潮水缓缓推近,渐近渐快,其后洪涛汹涌,白浪连山,而潮水中鱼跃鲸浮,海面上风啸鸥飞,再加上水妖海怪,群魔弄潮,音渐靡靡,乱人心弦。赵敏不自觉地沉迷于这音潮之中,霎时间有一股热流从她下腹处急蹿而上,那热力很快便散进了四肢百骸之中。

这时赵敏虽察觉不对,但她却已无法控制自己了,她只觉得自己正身处于极乐之中,热浪一股一股地冲击着心扉,她想大喊,想狂歌,想热烈地舞动,将生命中所有的热情都宣泄出来,忘却一切,只记今朝。

忽而箫声一变,恰如冰山飘至,瞬间压抑了如沸的热海,赵敏猛地清醒过来,发现她已将自己的衣襟扯得散乱,顿时脸红得如煮虾一般,所幸这陷阱里什么也看不见,她看不见卫璧,卫璧自然也看不见她。

赵敏真是又羞又恼,理好衣饰,跺脚嗔道:“你……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卫璧依旧颇为冷淡地说道:“无非是请姑娘欣赏了一曲箫音罢了,莫不是姑娘这就心神震动,把持不住了?”

赵敏更是羞怒说道:“你……你不要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璧淡淡说道:“若非我及时停下,姑娘可不知还要做出什么羞人的事来,可该谢我才是……”说着话音一转,问道:“姑娘是想和在下继续在此处欣赏美乐呢,还是想个法子出去呢?”

赵敏忽而有点儿发怵,刚刚那种感觉,自然只有她自己最清楚。若非忽而似有冰水入心一般浇灭了那股热浪,她恐怕真会不由自主地放浪形骸,做出些没脸皮的事了。

怎么说赵敏也只是个未经人事的女孩子,若是卫璧对她动手动脚,她还能言辞上反击或是施手段报复;可若是她自己把持不住倒贴上去,这样的事非但尴尬难以启齿,更会让她尊严尽丧,颜面尽失。

赵敏无可奈何,只得伸手摸到钢壁上刻着的一个圆圈,拔出小腿上绑着的匕首,倒转过来以短柄在圆圈中忽快忽慢、忽长忽短地敲击了七八下,敲击之声甫停,便听“豁喇”一响,一道亮光从头顶照射下来,那翻板登时开了。原来这钢壁的圆圈之处有细管和外边相连,她以约定的讯号敲击,管机关的人便会立即打开翻板。

亮光忽闪,卫璧微微眯了眯眼,而后颔首说道:“姑娘倒是爽快。”说着挽着赵敏,施展壁虎游墙功顺壁而上,飞身出了陷阱——在出去时尚且拂袖遮脸,又以赵敏挡住身上要害,担心有人偷袭。

终于两人又回到了这水阁之中,但见桌上饭菜狼藉,杯盘碎裂,一如之前。赵敏背过身去低下头,肩头耸动,似在微微抽泣。她背影婀娜苗条,后颈中肌肤莹白胜玉,秀发蓬松,真是好不惹人怜惜。

然而卫璧环顾四周,渺无人影,又见地上尚有未干涸的血迹,心中愈发沉重,一把握住赵敏的香肩,扣住要穴,沉声说道:“姑娘还是赶紧让手下把人交出来为好,莫要一再惹怒于我……”

赵敏侧过身来,撇嘴说道:“什么人?武当派的宋少侠吗?也许他早就自己走啦,你管我要人,我去哪里找给你?”

卫璧冷笑一声,内力一吐,立时封住赵敏身上大穴,让她动弹不得,又将她拉到身边,以内力将声音传开,说道:“暗处的人也不用躲了,这贵人的命就在我手上,耍什么心机诡计也是无用。”

赵敏神色不变,一派悠然,暗处的人也没有动静。

卫璧眉头一皱,手上使劲,“喀嚓”一声,便把赵敏肩臂关节错了开来,赵敏“啊哟”一声,顿时泪眼迷蒙,她从小到大何曾吃过这般苦头,当即怒道:“你……你欺负我一个小女子,也不害臊!我都放你出陷阱了,你自己走便是,还想怎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璧丝毫不为所动地说道:“既是两个人一起来的,便也该两个人一起走。我知他必不会一个人先走,你也毋需和我装糊涂,否则受苦的也只是姑娘你而已。”

赵敏也恼了,冷笑道:“怎么,我不放人,你还能杀了我不成?”

卫璧淡淡说道:“我杀的人多了,其中也不乏女人,我看不出姑娘你有什么让我不能杀的理由。”

赵敏哼了一声,心中恼怒,便大声说道:“你们都出来,把宋少侠也带出来。”

话音才落,玄冥二老已然联袂而至,而后又缓步走出三个人来,却是把青书也带了出来。

青书面色微微有些苍白,但观其周身上下却也无甚大碍,膝上伤势应该已经处理过了,只是走起路来颇有些不灵便,衣服上也带着些血迹,略微显得有些狼狈。

赵敏翘起嘴角说道:“这下好了吧,卫大教主,不知还有什么指教?”

卫璧看到青书走出来,总算是放下了一大半的心,之前他可真是担心青书也像他那两个倒霉师叔一样,被赵敏手下那个专爱折人四肢的阿三给弄个全身残疾——那样即使最后能弄来黑玉断续膏,也不能抵消这期间所受的非人折磨了。

卫璧刚要开口说话,却被青书给打断了,青书只是淡淡笑道:“郡主的手下给在下治伤,在下可真是受宠若惊。只不过这伤药里混了七虫七花膏,在下无法可施,也只好向郡主讨个恩典了。”

这话一出,卫璧和赵敏的面色同时都变了。

赵敏微微一怔,颇为好奇地问道:“郡主?什么郡主?宋少侠这是何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书依旧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悠悠说道:“汝阳王的千金,朝廷的绍敏郡主,身份何等尊贵?在下区区一个武当三代弟子,若能以这一条贱命陪郡主同死,倒还真是不亏,不知卫教主意下如何?”

卫璧心中恼怒焦虑,却强自镇定,表面上便也波澜不兴了——在他心底自然是觉得一万个赵敏也比不上一个青书了,但他也知道,双方谈条件的时候,自然还是要显得越不在乎就越占优势了。

于是卫璧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瓷瓶来,两指夹开盖子,轻轻巧巧地倒了点儿粉末状的东西在赵敏□□在外的雪白脖颈上,那粉末就那么悠悠然地滑进了她的衣服里面。

赵敏心下一惊,声音微颤地问道:“什么东西?”

卫璧不说话,又掏出另外一个小瓶子,这瓶子里装的却是液体。他伸手指沾了一点儿,顺势就用那液体在赵敏吹弹可破的脸蛋上画了个交叉。然后这才悠悠地说道:“卫某不才,曾与毒仙王难姑学了一些小手段,要说女人的心思还是女人比较了解,毒仙她老人家最讨厌娇花一样的年轻姑娘了,于是就专门配置了这‘溃肌烂肉粉’和最为阴毒的‘破相神水’,保管叫一个娇滴滴的美人,转眼间就变成了一个浑身散发恶臭的老乞婆……”

赵敏又惊又怕,一时间觉得身上沾到药粉的地方痒痒的,又觉得脸上凉凉的,还带着点儿刺痛,简直都快哭了出来,语带哭腔地喊道:“阿大、阿二、阿三,放了宋少侠,把解药也给他。”

三人犹豫了一下,看向卫璧,卫璧却不放人,淡笑着说道:“总之我们还在这绿柳山庄之中,诸位高手的眼皮子底下,那解药也不知是真是假,大不了我们两人和这位大元郡主同归于尽,倒也成就了一番美名。”

赵敏跺脚说道:“我都说了放人你们还敢不听?卫教主怎么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次交换了解药,咱们就彼此揭过,谁也不欠谁的了,卫教主也不会言而无信的。”

阿三便听令放开青书,又递给他一个瓶子,青书也不查验,接了过来,就那么慢慢地一瘸一拐地走到卫璧和赵敏两人身前,微微一笑,拱手说道:“卫教主对在下多有照拂,真是感激不尽,只是在下尚有所求,不知是否冒昧?”

卫璧朗声说道:“宋贤弟所言何事?你我相交莫逆,又何须客气?”

青书笑笑说道:“卫大哥所言甚是。”说着竟就直接掀开腿上伤处,将那沾着药膏的纱布揭了下来,和那阿三给他的解药瓶子一起举到赵敏面前,漫不经心地说道:“只是想请郡主也试试这两种药,想来郡主也不会拒绝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璧颔首说道:“郡主善解人意,定然不会拒绝的。而且为兄颇善医道,知这七虫七花膏发作需要时间,咱们倒不妨请郡主同去作客,慢慢尝试。”

赵敏忍不住说道:“你们可不要得寸进尺。”

卫璧正色说道:“郡主这样说可就不对了,那‘溃肌烂肉粉’和‘破相神水’的解药也不是说有就有的,请郡主同去作客那可是为了你好啊。”

赵敏没办法,她不知她的身份是如何泄露的,给抓住了这个命门,也只得一退再退了;再加上卫璧这人软硬不吃,她再怎么演戏也没用,便也不再装可怜柔弱,而是语气一正,微微扬起下巴说道:“阿三,把真正的解药拿过来。”

阿三才要依言而行,卫璧又说:“把那七虫七花的配方和解法也写来给我。”见赵敏并无异议,阿三也不拖延,交出解药后直接就将一张纸也递了过去,却是早就写好了的。

卫璧身兼医术毒术,确认无误后将解药和方子都收入怀内,这才放开赵敏。

赵敏压抑着怒气问道:“我的解药呢?”

卫璧还未答话,青书忽然插口说道:“听闻郡主手上有一种断骨再生的灵药,名为黑玉断续膏,不是能否借来一观?”

赵敏咬牙切齿,最终还是把黑玉断续膏也给了两人。卫璧这才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扔给她,同时说道:“放入澡桶泡上一泡,不但□□尽去,还保管郡主姿容更甚从前。”话音未落,卫璧已然揽着青书的腰飞身而去了。

赵敏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不见,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才转身回房,背影颇为萧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卫璧揽着青书一溜烟儿地飞得不见了踪影,自然是担心那位郡主又出些什么幺蛾子了。

回到客栈后和明教中人打了个招呼,卫璧便心急火燎地把“貌似饱受摧残”了的青书拉到房间里疗伤去了。

卫璧小心翼翼地帮青书敷药解毒,大概在他眼里青书腿上这个深可见骨的伤口比人家全身骨头都碎了的殷六侠还严重,看着卫璧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青书心里的那点儿小火苗也就那样熄灭了……看来他们之间的默契还需要好好培养,这默契不够……也不能全怪卫大教主不是?

处理好青书的伤势,卫璧这才坐下来喝了一大口茶,关心地问道:“青书你感觉怎么样?”

青书淡淡笑道:“不过是小伤而已,大哥不用这样紧张。”

卫璧一脸郁郁地说道:“怎么会是小伤?都能看见骨头了……总算还是拿到了解药,不然可麻烦了……”说着卫璧忽然疑惑地问道:“青书你是怎会知道那赵姑娘是绍敏郡主的?”

青书微微眯眼说道:“那赵姑娘的手下把我困在山庄内时,我发觉那间房里有几件珍贵的摆设,可不是普通人家能有的,细细思量一番,倒是汝阳王最有可能。一来汝阳王总领扑灭义军之事,身边高手众多,能得到玄冥二老这样的异人相助便也不足为奇了;二来曾听闻绍敏郡主聪慧果敢,极受宠爱……我也不过是猜测一二,误打误撞而已。”

卫璧一脸赞赏地说道:“青书果然心思缜密,如此这般便让我们占了上风,拿到了解药和黑玉断续膏。”说着顿了顿,又奇道:“可那黑玉断续膏你又是从何得知?”

青书微微一笑说道:“大哥忘了吗?胡青牛的医经之中有言,‘西域有一路外家武功,疑是少林旁支,手法极其怪异,断人肢骨,无药可治,仅其本门秘药黑玉断续膏可救,然此膏如何配制,却其方不传。’大哥之前让我也去看看医经,可那些医理于我实在难懂,唯有这类的奇闻异事倒是记了不少。当时那阿三曾想要折断我的四肢,我便想起这黑玉断续膏来,看来六叔也是给他们伤的,这药刚好能帮到六叔。”

卫璧一听,立刻就不淡定了,怒声说道:“那什么阿三的竟然敢……哼……可恶,下次非要让他付出代价不可……”说着又担忧地说道:“那青书是怎样幸免于难的?”

青书悠悠说道:“大哥,我总也算是熟读兵法之辈,又怎会连些许莽夫也诓不住?说起来要不是大哥你不信我能自己脱险去拉了我一下,也不至于……”说着青书似笑非笑地看着卫璧说道:“倒是大哥你和那位貌比娇花的郡主孤男寡女共处暗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璧面色一窒,窘迫道:“青书……那是绝对没有的事……”

青书笑眯眯地说道:“噢?可我看那位郡主脸颊微红,看向大哥的眼神也是含羞带涩的,却不知大哥是如何脱困的?”

卫璧支支吾吾了半天,心下觉得那碧海潮生曲的功效实在是……不怎么好说出口……更重要的是,他面对青书的时候,就似乎连谎话也说不出来或是不愿意说了。

青书端起茶来喝了一口,淡淡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大哥,就是真与她有了什么,到时候一并要了便是,以大哥之能,多几个女人又能怎的。”

卫璧脸色一变,肃然说道:“青书,我真没那样的想法。”

青书看卫璧严肃了起来,也没太在意的样子,只淡笑说道:“大哥真的不用太过介怀,蒙元郡主的身份又如何?新君纳前朝贵女之事大有先例,至少我是绝对支持大哥的。”

卫璧语气有些不对劲地说道:“青书你……怎会这样想?我从来便没有过什么三妻四妾的想法……只要一人足矣……”

青书略带疑惑地看着卫璧,浅笑说道:“大哥说笑了,大哥与我又怎会一样?莫说三妻四妾,便是三宫六院也属正常,青书才是一生只要一人足矣……”

强行克制住表情并留下一句话让青书好好休息养伤之后,卫璧就失魂落魄地踉跄而去了——他只觉得他那颗向来算是比较坚韧的心都碎成粉末随风飘散了……

卫璧不禁心下愤愤地想到,都怪赵敏……全是她的错,什么孤男寡女共处暗室,什么脸颊微红含羞带涩……真是,真是太可恶了!不过相比之下,还是周芷若更可恶一点儿——卫璧又酸涩又愤恨又难过地想到,青书所说的那个“一生只要一人”,恐怕就是周芷若吧……

卫璧真是难过极了,他先是无精打采地在杨不悔泛着泪光的双眼的注视下给殷六侠用上了黑玉断续膏,然后又无精打采地领着众人启程上路,往武当山这一路上,卫璧都是无精打采的——即使他表面上看起来精神奕奕,其实他心里可真是,怎一个萧瑟了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顾及两个伤员,这一队人马在路上走得颇慢,自然而然,很快两个伤员就只剩下一个了,这赶路的速度也就提升了。他们这队人有车有马,一路之上都扮作商队,之前青书因受了伤,一直与殷六侠杨不悔一起坐马车。总算是伤好了,青书简直就是迫不及待地出车骑马了——这打扰人家两位那什么,可不是很不合适嘛……

然而奇怪的是,之前卫璧总会巴巴地跑上来黏着青书,简直都恨不得共乘一骑了。可这次卫璧却依旧一个人骑马走在队伍最前方,也不来黏着青书了。

开始几天青书还没觉得怎样,可眼见着卫璧整天不是看着他发呆走神,就是一个人伤心落寞,不禁想着这个玩笑莫不是开得有点儿大了,一开始青书只是想转移话题,顺便为了上次卫璧帮倒忙的事给他添点儿堵而已……可眼看这都快到武当山了,卫大教主整的这一个“断肠人”的形象那怎么行,到时候岂不是撑不起场子了。

于是青书策马向前几步,与卫璧并行。侧头关切地问道:“大哥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近几日倒有些精神不济的样子。”

卫璧颇有些勉强地笑笑说道:“没什么,就是……大概是有些倦吧……”

青书一脸严肃地说道:“大哥,这样可不行,不然今日我们还是早些入镇休息吧,我总觉得武当山上不会平静,我们还得养精蓄锐才是。”

“嗯?”卫璧仿佛才反应过来一般,说道:“青书你是说,你觉得武当山上会发生些意料之外的事?”

“不错,”青书点头说道:“我感觉那绍敏郡主不会轻易罢休,她明显是想把武林大势力一网打尽,又怎会放过武当?所以我真是担心……”说着青书顿了顿,看向卫璧淡笑着说道:“说起来,到时候要是真遇到了她,大哥你可不能偏向她呀……”

卫璧面色微变地说道:“我自然不会……我……”

“那是当然的,”青书微微一笑打断卫璧的话,接口道:“大哥,我还不了解你嘛,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大哥又怎会为一个蒙古郡主坏了我们兄弟情义?”

卫璧不禁连连点头说道:“正是如此,她怎么能和你相比……”说到这儿卫璧忽而一顿,连忙改口说道:“不是,我是说,我和她之间根本什么都没有,青书你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说着便看向青书,像是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书却是依旧浅浅地笑着说道:“大哥对我而言也是最重要的……”说着认真地看着卫璧说道:“一直都是。”

卫璧心下一跳,忽而有种冲动想明明白白地把心中的爱意说出来,再问一问,心上的那个人,他又是怎么想的?

可这时青书却很自然地转换了话题说道:“大哥,前面便到镇上了,今晚就在那儿歇下吧,也不急着赶路了。”

卫璧“嗯”了一声,便把将要到嘴边的话又给生生咽了下去,心下有些叹息,却也没有之前那么伤心颓丧了——至少青书都说了嘛,他才是他这辈子最重要的人……希望,真能一直如是吧……

这一日他们已经离武当山很近了,正走在山间小道上。便在此时,忽有两个人拦路,手中均执钢杖。当先开路的韦一笑喝道:“让开!”马鞭拦腰卷去,纵马便冲。一人举杖挡开马鞭,另一名汉子唿哨一声,左手一扬。韦一笑的坐骑因此受惊,瞬时立了起来。便在此时,树丛中又窜出四个黑衣汉子,看各人身法竟都是高手。

卫璧见此状况神色一凝,纵马向前的同时清啸一声,顿时林中一直随行潜伏的的锐金旗和烈火旗旗众纷纷按阵而出,将来敌围在中央。

青书控马追上卫璧,扬声说道:“大哥,恐怕武当危矣,不若我俩先行赶去?”

卫璧微微颔首,随即高声喝令道:“锐金旗杀敌无赦,烈火旗护持马车随后,韦蝠王随我速走!”

锐金旗教众每人一套弓箭、一杆长标枪、一把短飞斧,对敌之时百发百中,可组成刀枪箭网,围敌杀之。得令之后,锐金旗立时布阵包围敌人,锐光铺天盖地而去,不多时地上便只剩下一片碎肉了。

烈火旗护持马车慢行,韦一笑则是立时突围而出,策马赶上卫璧和青书二人,三匹马飞速疾行,往武当山而去。

三人驰马过一山口之时,卫璧余光扫见有亮光一闪,心下一惊,大喝道:“小心!”而后策马一跃避过飞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书反应极快,夹马腹一偏马头,那飞刀便从侧面飞空而去。

韦一笑收势不及,快马与刀光相撞,竟是直接便将那马头给斩了下来,热血四溅——韦一笑身影闪现几下,直往飞刀来处扑去,不多时便抓回了一个黑衣汉子,腰上还挂着几把飞刀。

卫璧心知那人绝不会透露任何消息,而他本身就不需要什么消息,是而直接重掌一击,那人当即毙命。卫璧肃然说道:“辛苦韦蝠王施展轻功赶往武当。”

韦一笑一声“得令”还在耳边,人影却早已飘渺无踪了。

说起来韦一笑的轻功比马要快得多了,但卫璧和青书担心在路上消耗过多内力到时于对敌无益,故而继续策马疾行。

却说此时在武当山上,后山竹林深处,张三丰闭关静修的小院,武当几名三代弟子簇拥着一个身穿袈裟的僧人一齐而至,俞岱岩则是坐着软椅由道童抬着引路。方到地头,还未开口求见,忽听得隔门传出张三丰苍老的声音道:“少林派哪一位高僧光临寒居,老道未克远迎,还请恕罪。”

“吱呀”一声,竹门推开,张三丰已缓步而出。张三丰此时虽然红光满面,但须眉俱白,比之当年却是老了许多了。人生不过匆匆百余年间,纵是顶尖高手,也难以逆天抗命。

那自称空相的僧人双手合十说道:“小僧少林空相,参见武当前辈张真人。”

张三丰合十还礼,道:“不敢,大师不必多礼,请进来说话。”几个三代弟子不敢擅专,便在院外等候,只两个道童抬着俞岱岩一同入内。

空相才进了小院,便大哭道:“张真人,少林派惨遭千年未遇之浩劫,本派自方丈空闻师兄以下,或殉寺战死,或力屈被擒,仅小僧一个拚死逃脱。魔教大队人众已向武当而来,今日中原武林存亡荣辱,全系于张真人一人之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那自称少林空相的僧人哭喊间涕泗横流,好不凄惨。

饶是张三丰百年修为,猛地听到少林全派遭难的这个噩耗,也不禁大吃一惊,良久才定神问道:“少林寺高手如云,不知如何竟会遭了魔教的毒手?”

空相抽噎着说道:“方丈空闻及空性、空智两位师兄率同门下弟子参与围攻光明顶,我等留寺僧众,日日静候佳音。那日众人得讯,迎出山门,果见空智、空性两位师兄带领西征弟子回寺,还押着数百名俘虏,却是不见了方丈。众人到得大院之中,问起方丈下落,空智师兄讷讷无言,空性师兄却忽地叫道:‘师兄留神,我等落入人手,众俘虏尽是敌人……’我正当惊愕之间,众俘虏已抽出兵刃,突然动手。那时院子的前后出路均已被敌人堵死,一场激斗,我们终于落了个一败涂地,空性师兄也当场殉难……”说到这里,已是泣不成声。而后空相伸手解下背上的黄布包袱,打开包袱,里面是一层油布,再打开油布,赫然露出一颗首级,脸露愤怒之色,正是少林三大神僧之一的空性大师。

张三丰一见那首级,当真是内心动荡,又见空相伏地久久不起,哭泣甚哀,便伸手相扶,说道:“空相大师,少林武当本是一家,此仇非报不可……”他话语还未尽,冷不防“嘭”地一声,空相双手一齐击在他小腹之上。这一下变故突如其来,张三丰武功之深,虽已到了从心所欲、无不如意的最高境界,但哪能料到这位身负血仇、远来报讯的少林高僧,竟会对他忽施袭击?而且小腹中所中掌力,竟是少林派外门神功“金刚般若掌”,掌力浑厚无匹。那空相将内力绵绵不绝地催送过来,嘴角还挂着狞笑。

俞岱岩和道童三人蓦地见此变故,都惊得呆了,只惊呼了一声,便见张三丰左掌挥出,拍的一声轻响,击在空相的天灵盖上。这一掌其软如绵,却其坚胜铁,空相登时脑骨粉碎,如烂泥般瘫了下来,一声也没哼出,便即毙命。俞岱岩忙道:“师父,你……”只说了一个“你”,便即住口。只见张三丰闭目坐下,片刻之间,头顶升出丝丝白气,猛地里口一张,喷出几口鲜血。

正在这时,忽听得脚步声响,有两人到了院外,却不敢贸然进来,也不敢出声。俞岱岩问道:“是灵虚么?还有谁?”

“三叔,是我。”这一声喊出来,俞岱岩心中一喜,说道:“青书回来了?快进来!灵虚有什么事?”

那知客道人灵虚不敢进去,只在门口答道:“禀报三师叔,魔教大队已到了大殿外,闹着要见祖师爷爷,还口出污言秽语,说要踏平武当派……”俞岱岩连忙喝道:“住口!”却是他怕张三丰为此分心,影响伤势。

片刻后,张三丰终于缓缓睁开眼来,说道:“少林派金刚般若掌的威力果是非同小可,看来非得静养三月,否则伤势难愈。”说着又看向青书,双眼中精光一闪,沉声问道:“青书何以会一人归来?”

青书连忙拱手说道:“太师父容禀,此时情势危急,青书也只能捡要紧的来说了。”

张三丰沉稳说道:“你说。”

青书极其简练地将六大派围攻光明顶,遇到无忌,卫璧力救明教,殷梨亭受伤等种种事由快速道来,却是让张三丰和俞岱岩都听得大是惊讶。而后青书接着说道:“那些自称明教之辈实是大元朝廷之人,首领便是汝阳王的女儿绍敏郡主,此次只为将中原武林一网打尽。青书原与卫大哥及韦蝠王一路赶来,然而路上多有阻截,山脚下更是有大批高手,卫大哥他们暂与敌人纠缠,是而只有青书一人脱身上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三丰面色凝重说道:“此次当真是武林之一大浩劫……青书,你父亲他们又在何处?”

青书面色也有些沉重地说道:“父亲和师叔们说是要去少林寺为六叔讨回公道,此时却不知身在何方。”

张三丰点头说道:“远桥他们有了防备,便不会轻易遭暗算了。今日大劫之中,只盼武当绝学不会因此而中断……”说着张三丰站起身来,竟是将他闭关新创的一套太极拳缓缓使出,更兼讲解精要。

俞岱岩和青书都凝神观看,默记于心。青书本在前世便学过那些普及健身的太极拳——但那些个粗浅把式又怎么能和这太极宗师张三丰亲自使出的太极拳相提并论?简直如同拿污泥比之皓月一般。但见张三丰双手圆转,每一招都含着太极式的阴阳变化,精微奥妙,实是开辟了武学中从所未有的新天地。青书看得目不转睛,一时间仿若心神都为之所夺,全然沉浸在这太极的奥妙之中了。

这太极本是以慢打快、以静制动的上乘武学,却是与青书不骄不躁、智珠在握的心境何其相似相通?青书缓缓闭上双眼,脑海中不断回放那太极拳的招招式式,耳边回响着‘虚灵顶劲、涵胸拔背、松腰垂臀、沉肩坠肘’的拳法要旨,一时间就如醍醐灌顶一般——他这才感受到前世打了几十年的养身拳法,不过是徒具其形而失其神,徒知模仿而失其意罢了,但那贯穿两世的经验,再加上张三丰亲自讲解的奥义,却是让青书在一瞬间就那样顿悟了——太极阴阳,只在一悟。

青书缓缓睁开双眼,有锐芒一闪而逝,便连那俞岱岩身旁的两个道童都能感觉到,就在这一闭眼一睁眼之间,青书整个人的精气神似乎都已大不相同,他的眼前蓦然出现了一条通往顶级高手的大道,高深武学之门这才算是真正向他打开了。

张三丰和俞岱岩都一脸欣慰地看着青书,张三丰更是大笑道:“好!好!好!真是天不绝我武当……”他正要继续往下说,却听得前面三清殿上远远传来一个苍老悠长的声音:“张三丰那老道既然缩头不出,咱们便把他的徒子徒孙们先行宰了。”另一个粗豪的声音也应和道:“好啊!先一把火烧了这道观再说。”又有一个尖锐的声音道:“烧死老道,那是便宜了他。咱们擒住了他,绑到各处门派中游行示众,让大家瞧瞧这武学泰斗老而不死的模样。”

后山小院和前殿相距二里有余,但这几个人的语声都清楚传至,足见敌人有意炫耀功力,而他们也确实功力不凡。俞岱岩听到这等侮辱师尊的言语,心下大怒,眼中如要喷出火来。青书双眼微眯,厉声说道:“太师父,岂容这等贼子在我武当嚣张?且让青书去会一会他们。”此时青书得传太极,更顿悟了许多人生道理,心性却是越发显露了。其实青书本质上就不是什么忍气吞声温润绵软之辈,压抑了这许久时间,初得神功,还真想放纵一次。

更重要的是,在青书心中本就将武当派看得很重,此时他更已相当于得传武当道统,又怎能容忍那些个卑劣小人侮辱武当派?一时间心下杀机涌动。

张三丰却是缓缓摇头说道:“青书不要冲动,生死胜负,无足介怀,只怕武当绝艺不能传之后世,实是可惜。等会儿咱们共去迎敌,但若敌人实在太强,青书你便想法子自去吧。”

青书一怔,眼眶微红地说道:“太师父放心,青书明白,但事情断不至于到那个地步的。”

张三丰微微颔首,便抬步往大殿走去。两个道童抬起软椅,跟在张三丰的后面,青书跟在软椅旁边,神情肃然地一同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来到三清殿上,只见殿中或坐或站,黑压压的都是人头,总有三四百人之众。张三丰居中一站,打个问讯为礼,却不说话。俞岱岩立时大声说道:“这位是我师尊张真人。各位来到武当山,不知有何见教?”

张三丰大名威震武林,一时人人目光尽皆集于其身,但见他身穿一袭污秽的灰布道袍,须眉如银,身材十分高大,此外也没有什么特异之处。

青书暗暗打量这几百人,果然是高手不少,心下也有几分沉重。

便在此时,门外有人传呼道:“教主到!”殿中众人一听,立时肃然无声,为首的十多人抢先出殿迎接,余人也跟着快步出殿。霎时之间,大殿中数百人走了个乾乾净净。而后只听得十余人的脚步声自远而近,走到殿外停住。

武当众人抬眼望去,只见八个人抬着一座黄缎大轿,另有七八人前后拥卫,停在门口,而后轿门掀起,轿中走出一个少年公子,一身白袍,袍上绣着个血红的火焰纹饰,折扇轻摇,正是女扮男装的赵敏。

赵敏缓步走进殿中,有十余人跟进殿来。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踏上一步,躬身说道:“启禀教主,这个就是武当派的张三丰老道,那个残废人想必是他的第三弟子俞岱岩。”赵敏点点头,上前几步,收拢折扇,向张三丰长揖到地,说道:“晚生明教教主卫璧,今日得见武林中北斗之望,幸也何如!”

张三丰早从青书口中得知事情始末,当下合十还礼,说道:“原来是卫教主大驾光临,未克远迎,还请恕罪!”赵敏笑道:“好说,好说……”

她话还未说完,张三丰又道:“只是不知教主到底练了何等神功,不但样貌与几年前来武当时大大不同,竟还成了女子之身,真让老道大开了眼界。”

赵敏神情一窒,顿时脸上便不那么好看了,脸色也是红红白白的。青书也不知怎的,在这如此严肃的当头,脑海里竟浮现出了“葵花宝典”四个大字,险些忍不住笑出声来,好不容易才保持住了一脸严肃的模样。

赵敏之前还真是不知道卫璧曾来过武当山,此时被当众拂了脸面,恼怒不已,冷声说道:“张真人老当益壮,记性倒是不错。”

青书走前几步,淡淡说道:“郡主的记性却不怎么好,就连自己姓甚名谁是何身份都给忘了。”

赵敏看到青书,心下恍然,却是怒气更甚,也不再故弄玄虚掩饰身份了,而是寒声说道:“本郡主在与张真人说话,哪里轮得到你来插嘴?武当上下全是尊卑不分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书依旧淡淡说道:“我太师父何等身份,你怎配和他老人家说话?难不成大元朝廷全是颠倒辈分,乱认身份的吗?郡主既说自己是明教教主,怎不说你是大元皇帝?”

这时赵敏身后突然闪出一条大汉,大声喝道:“大胆小辈,言语不知轻重!你自己找死,还要连累武当派转眼全灭。难道这山上百余名道人弟子,个个都不怕死么?”

赵敏也不再做口舌之争,而是转向张三丰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蒙古皇帝威加四海,张真人声望甚高,若能报效朝廷,皇上立颁殊封,武当派自当大蒙荣宠,流芳百世不在话下,张真人意下如何?”

这两人一个红脸一个白脸,一个威逼一个利诱,又是全派皆灭,又是流芳百世,说得头头是道。然张三丰只是长声吟道:“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说着他顿了一顿,又道:“说来文丞相也不免有所拘执,但求我自丹心一片,管他日后史书如何书写!”

如此豪迈一言后,张三丰看了青书一眼,心道:“我期盼这套太极拳剑得能流传后世,又何尝不是和文丞相一般,顾全身后之名?其实但教行事无愧于天地,何必管他太极拳能不能传,武当派能不能存?”

赵敏见状也不再多言,一挥手说道:“张真人既如此固执,暂且不必说了。就请各位一起跟我走罢!”话毕她身后四个人身形晃动,团团将张三丰围住。这四人一个便是那魁梧大汉,一个鹑衣百结,一个是身形瘦削的和尚,另一个虬髯碧眼,乃西域胡人。这四人的身法或凝重、或飘逸,真是个个非同小可。

青书心下微沉,暗里正盘算着擒贼先擒王,忽听得门外阴恻恻一声长笑,一个青色人影闪进殿来,这人身法如鬼如魅,如风如电,倏忽欺身赵敏身后,带起一阵风来,赵敏下意识一偏头,便觉得脸上被抹了一条水印。她身旁的高手连连出招,却都打在了空处。

那青衣人并不理会敌人,只用无匹的轻功穿过人群来到大殿中央,躬身向张三丰拜了下去,说道:“明教卫教主座下,晚辈韦一笑,参见张真人!”看来韦一笑已先摆脱了途中敌人的纠缠,兼程赶至。

青书很想知道卫璧跑哪里去了,不过现在不好问,便只能作罢。

赵敏却是眸光一闪,若有所思,不自觉地四下瞟了几眼,似是想找出某人来。

这时韦一笑歪嘴对赵敏说道:“郡主,教主让我带话给你,那‘破相神水’的作用,郡主可是忘记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赵敏一听到“破相神水”这四个字,面色就是一变。她心有戚戚,却又不甘心退走。但她也知道决不能像她之前所打算的那样,仗着高手众多,张三丰又被暗算受伤,就一股脑地把武当众人全部掳走了。

韦一笑随手一抹,也不知这“破相神水”到底是真是假,但赵敏总归不好做得太过,以防万一撕破脸皮,毁了她这般美貌。事实上韦一笑还真是随手沾了些水抹在了赵敏脸上吓唬她,这“破相神水”的名字也只是从卫璧那里听来的。然而使赵敏心有顾虑,她便也不敢在武当山上恣意妄为了。

赵敏想到卫璧,心下不知是什么感觉,是欣赏?还是厌恶?是愤恨?还是……还是爱慕?赵敏总也忘不了那漆黑陷阱之中的一曲碧海潮生,卫璧那家伙分明总是坏她的好事,还欺负她,可她反而更是对他好奇,想探究,又想接近。

这少女的心思,便连那少女自己都摸不清猜不透,外人又如何得知?

众人只见赵敏秀眉微蹙,似有难以决断之事,而后便颇有些急切地问道:“卫教主他人呢?叫他来见我。”说着直盯着韦一笑看。

韦一笑嘲讽一笑,也不理她,一脸不屑一顾的样子。

赵敏心中暗道她自己原本安排得妥妥帖帖的计谋,今日怕是难以成功了,但好不容易暗算了张三丰,本就是千载难逢的良机,今日若不乘此机会收拾了武当派,日后待张三丰养好了伤,那便真是棘手之极了……她一双灵动的慧目转了两转,便扬起下巴冷笑道:“江湖上传言武当派乃正道魁首,岂知耳闻不如目见,原来武当派暗中和魔教勾勾搭搭,全仗魔教撑腰,本门武功可说不值一哂。”

韦一笑反讥道:“张真人威震武林之时,连你祖父都尚未出世,曾祖父怕是还在塞外牧羊呢,个小丫头懂得什么?”

赵敏身后的十余人一齐踏上一步,向韦一笑怒目而视。那瘦削僧人怒道:“主人,待属下将这多嘴多舌的老蝙蝠给料理了!”

赵敏微微摇头,故作正色说道:“今日我们是来讨教武当绝学的,武当派不论哪一位下场,我们都乐于奉陪。武当派到底是确有真才实学,还是浪得虚名,今日一战便可天下尽知。至于明教和我们的过节,日后再慢慢算帐不迟……卫大教主与我的恩怨,迟早会有个决断。”

青书蓦然出声说道:“我们武当究竟是真才实学,还是浪得虚名,可轮不到蒙元鞑子来妄加评说!”他话才说完,赵敏身后众人已轰雷般怒喝起来:“住嘴!”

青书冷笑一声,淡淡说道:“数典忘祖之辈,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敏不去理青书,又举手压下暴怒的身后手下,只看向张三丰说道:“张真人,你今日若不肯露上一手,那便留下一句话来,说你武当派乃欺世盗名之辈,我们大伙儿立时便走,绝不为难,你看怎样?”

韦一笑忍不住接口道:“好不要脸的蒙古小妞儿,来和你爷爷我过两招!”

此时赵敏心想:“张三丰之所以成为朝廷心腹之患,全因他威名太盛,给武林中人奉为泰山北斗,他既与朝廷为敌,中原武人便也都不肯归附。可凭他这等风烛残年,还能活得多少时候?今日也不须取他性命,只要折辱他一番,令武当派威望尽失,此行便算大功告成。”

想到这里,赵敏便说:“我们造访武当,只是想领教张真人的武功高低,若要去剿灭明教,难道我们不认得光明顶的道路么?又何必在武当山上与你韦蝠王比武?这样罢,我这里有三个家人,一个练过几天杀猪屠狗的剑法,一个会得一点粗浅内功,还有一个学过几招三脚猫的拳脚。阿大、阿二、阿三,你们站出来,张真人只须将我这三个不中用的家人打发了,我们便佩服武当派的功夫果然是名不虚传。否则……也用不着我多说了。”说着双手一拍。她身后便缓步走出了三个人来。

众人一看,都是心下一惊——这阿大、阿二、阿三自进殿后,一直跟在赵敏身后,只是始终垂目低头,神情猥琐,谁也没加留神,不料就这么向前一站,登时如渊停岳峙,俨然大宗匠的气派,显然是顶尖的高手。

赵敏微微一笑,说道:“张真人,就请你先跟我家的阿三比比拳脚罢。”那阿三闻言踏上一步,抱拳说道:“张真人请!”说着左足一蹬,只听“喀喇”一声响,立时蹬碎了地下三块方砖。着脚处的青砖被他蹬碎并不希奇,难在邻近的两块方砖竟也被这一脚之力蹬得粉碎,青书眸光微沉,自认做不到这地步。

但当此情形,已是由不得青书退缩了,此时什么谋略心机都不管用,最重要的还是实力。想到此处,青书上前一步,沉声说道:“我太师父是何等身分,岂能和这等低三下四的家奴动手过招?便先让我来领教一番吧。”

赵敏向来颇看不上青书,而且近来不知为何,更是对青书隐隐生厌,巴不得当场解决了他,顺带着大大打落武当的脸面,当下傲然说道:“既是武当弟子,便来领教一番罢,这打了小的,还怕老的不出来?”

青书并不再多言语,而是凝神戒备。说实在的青书现在的功夫那绝对是比不上原著里此时的张无忌的,但他胜在心思灵慧,善于变通。而且青书至始至终学的都是武当派的功夫,一脉相承,对太极的理解自是更为深刻。况且九阳神功又很好地弥补了武当九阳功的缺憾,使青书的内力更为精纯深厚,若以同辈较之,当今世上除了那个不知深浅的古墓派传人以及占了先机的卫璧以外,便是也练了九阳神功的张无忌怕也不是青书的对手。

青书的实力不可小觑,但阿三可不那样想,尤其是之前在绿柳庄之时,青书几乎相当于束手就擒了,令阿三十分看不起——世人往往会因第一印象而错看一个人,而且这种印象还甚难改变。

阿三冷哼一声,大力一拳已往青书胸前打到,还带着呼呼的风声,凛冽逼人。青书神情淡然,微微侧身,一招“揽雀尾”已然使出,右脚实,左脚虚,搭上阿三的手臂一带,那千钧重力就被斜带了开来——这正是后世人十分熟悉的一招太极拳,此番使出借力卸力竟有如此妙用,直令场上所有人大开眼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三丰眼神一亮,颇带了些赞赏之意,青书这番活学活用,实在让张三丰很是满意。

阿三见自己这一拳中千百斤的力气犹似打入了汪洋大海,无影无踪,无声无息,连身子也被带得斜移两步,不禁既惊且怒。再加上之前他对青书的不屑此时反倒如同讽刺,顿时怒气填膺,开始快拳连攻,只见他臂影晃动,便似有数十条手臂、数十个拳头同时击出一般。

青书不急不躁,一招一招连绵不绝的太极拳法使出,单鞭、提手上势、白鹤亮翅、搂膝拗步,这一番圆转轮回,真如行云流水一般,显得潇洒无比,衬着他一袭青衣,更是气质出众,俊秀不凡。

阿三的上盘各路已全处在青书双掌的笼罩之下,无可闪避,无可抵御,心下焦急无奈,却也只得运劲于背,硬接青书一掌,同时阿三右拳猛挥,只盼两人各受一招,成个两败俱伤之局。不料青书只是轻轻巧巧地双手一圈,如抱太极,一股雄浑无比的力道顿时犹如一个旋涡般,带得阿三在原地急转了七八下,如转陀螺,如旋纺锤,好容易使出“千斤坠”之力定住身形,却已满脸胀得通红,狼狈万状。

韦一笑站在张三丰身旁微后,见状哈哈大笑说道:“武当派拳法果然神妙无匹,有趣,太有趣啦!这阿三也别叫什么阿三了,干脆就叫‘阿转’算啦,哈哈哈!”

阿三只气得脸色自红转青,怒吼一声,纵身扑上,左手或拳或掌,变幻莫测,右手却纯是手指的功夫,拿抓点戳、勾挖拂挑,五根手指如判官笔,如点穴橛,如刀如剑,如枪如戟,攻势凌厉之极。青书不敢硬接他的狠招,只得施展轻功转避开来,一时间场上形势陡转,仿佛是在一追一逃。

正在此时,赵敏手下那些堵在殿外之人忽然“啊呀”地叫了起来,然后呼啦啦地倒了一片——赵敏一惊,转头望去,便见得卫璧一袭白衣翩翩而至,英姿出彩,气势慑人。此时他经过一路急赶,身上带了几分仆仆风尘,却不但魅力未减,反倒更添几分潇洒不羁,赵敏微愣之下,一颗心就忽如撞鹿一般跳了起来。

卫璧大步跨入大殿,锐金、烈火两旗的旗主跟在左右,其余旗众应当也已经潜伏得当,随时可以发动攻势了。

青书正在左避右闪躲开阿三的凌厉攻势,忽而余光瞥见卫璧,脚下步伐微错,“刺啦”一声,衣袖便被那阿三撕下了一截,他心下一惊,连忙再度转身闪过。

卫璧进殿时正见了这一幕,心下大怒,更兼担忧,当即便想出手相助青书。可他刚前迈一步,便被一把白玉为柄的折扇拦在胸前,而那只握着玉柄折扇的手,白得和扇柄竟无分别。

只听赵敏悠悠笑道:“明教的卫大教主也在这里,可真是巧,却不知卫大教主你意欲何为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璧眼中厉光一现,微微侧头说道:“不知郡主又意欲何为?”

赵敏微微一笑,容光耀人,朗声说道:“不过是想见识一下武当派的功夫,看他们究竟能不能当起武林泰山北斗的声名罢了……怎么,我也不过是让三个家仆去领教一番武当神功而已,明教的卫大教主难道还要插一手吗?”

卫璧抿唇不语,心下暗恨。他自然是和张无忌大不一样的,事实上原著里张无忌的运气那真是没得说的,掉个悬崖都能练成神功也不说了,单看他身份通吃正邪两道,既是张三丰的徒孙又是殷天正的外孙,学了乾坤大挪移还要学太极拳,这就是活生生的“武二代”啊,他不天下第一,谁还能天下第一?

但他卫璧呢,和武当派可没有什么关系,所以也轮不到他出手——虽说他心里是无比希望能成为武当派的“儿婿”,巴上宋远桥这个岳父和张三丰这个太师父的……但这能说嘛?说出来他还不被张真人一掌拍死。因此即使卫璧再担心青书,也是不能上场相助的……那样即使赢了,武当派也未必就会乐意的——这不是坐实了赵敏说武当浪得虚名的话了吗?

卫璧心下又忧又怒,只得站在一旁观战,但他也不是什么善茬儿,若是眼看他的心上人陷入了危险,那他不出手才怪了,何止出手,说不得还得和赵敏拼命。

那边厢青书被阿三追着跑了一会儿,心下一动,立时站定不动,阿三见此机会,右手五指猛力戳出,直往青书面门上来;左手五指并拢,成刀形往肩上斩落——青书心念“圆转不断”的四字精义,一招“双风贯耳”使出,双手拢成圆形,随即左圈右圈,一个圆圈跟着一个圆圈,大圈、小圈、平圈、立圈、正圈、斜圈,一个个太极圆圈发出,登时便套得阿三跌跌撞撞,便连卫璧也看得大大叫好,心中若有所思,这太极拳借力打力,卸力送力的方法,倒与乾坤大挪移颇有相似之处。

就在阿三跌跌撞撞昏昏沉沉之际,青书忽而使出一招“云手”,左手高,右手低,一个圆圈将他的右手臂套住,一拧一拉一拽再一转,顿时只听“喀喇”一声,阿三的一条手臂臂骨立时断成了六七截,骨骼碎裂,疼得他嘶声叫喊。青书不为所动,一个圆圈未完,第二个圆圈已生,只听又是喀喇一响,阿三的左臂亦断,跟着青书继续连绵不断的圆转如意,便有“喀喀喀”几声响起,直将阿三的左腿右腿也一一绞断。

赵敏大怒,一挥手便有一人抢出,将倒地痛嚎的阿三抱起退开。

目光冷凝地瞪着青书,赵敏语气中略带着怒意和讽刺说道:“想不到堂堂道门正宗武当门下的弟子,出手竟也如斯狠毒!”

青书背手而立,淡漠说道:“害人者,终将反受其害。这人施辣手折断我武当三侠六侠手足,今日也不过是一报还一报……可即便如此,他的债,也尚且没能还完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青书一言既出,赵敏愤而无语,只让阿二上场比试。

卫璧倒是心下微有异样,他向来只觉得青书温润如玉,却少见他如此淡漠无情言辞犀利的模样,犹记得他只在义军战场上与鞑子交战的时候才感受过青书身上的杀气,但那是的杀意凛然却也不像此时这般……这般狠,这般绝,却又这般冷——分明是面无表情一脸冷淡的样子,却让人不由得隐然敬畏。

卫璧若有所思,却也发现,无论是怎样的青书,他都还是喜欢。此时看到了不一样的青书,他既觉微讶,又觉新奇,还觉欣喜,想要更全面的了解这个人,看到独属于他的不同风采,最终走进他难以捉摸的心里。

青书言语中提到那阿三便是使俞岱岩残废二十年的元凶,一旁软椅上的俞岱岩顿时呼吸粗重,心下既痛恨……又悔憾。他自然深恨阿三害他二十年残废的痛苦,这种仰人鼻息不能自主的生活,便是一日也难捱,更何况是二十年?便是青书折断了阿三的四肢,也不能稍偿其苦,稍解其恨……可他更悔——悔恨噬心——为他的五弟张翠山痛心!当年张翠山自刎而死,整个江湖都以为是为了顾全与谢逊的义气,或说他是被魔教妖女迷惑。但他俞岱岩又怎会不知?张翠山分明是因为他曾伤于殷素素的银针之下,自觉无颜以对师兄。然而其实俞岱岩当年中了银针之后,殷素素曾托龙门镖局将他运回武当,只要医治月余,自会安好如初。可他四肢却被人折断,殷素素无可推脱责任,张翠山也只得自刎以谢兄弟情义了。倘若当日便找到了这罪魁祸首,那张翠山夫妇也不致惨死了。

想到其中纠葛,便连不萦外物的张三丰也怒气满膺,他本最疼张翠山,为他之死长年痛心,原来罪魁祸首却是这些人——此时他只觉得,青书很该再下更重的手才是。

阿二是个枯瘦老者,身材略矮,头顶秃得不剩半根头发,两边太阳穴却是凹了进去,深陷半寸,一看便知是顶尖高手。

只见那阿二闪身飞出,右掌便疾向青书胸口劈去,他掌尖未至,青书已觉气息微窒,当下一招“斜飞势”,将他掌力引偏。然而这阿二下盘凝稳,如牢钉在地,一掌接一掌劈出,内力实在是雄浑无比。

青书本不欲与阿二硬碰硬,在他看来,以智巧取胜为上策,以蛮力取胜则为下策,可这阿二内力太过浑厚,而太极拳的真正精要青书也尚未完全领悟参透,这圆柔之力虽能暂时将掌力引去一边,但也实在颇为吃力。想到此处,青书忽而心中一动,也出一掌迎了上去,与阿二对起掌来。

这下旁观众人都大是吃惊,青书这样年轻,内力又怎能比得那阿二几十年的深厚功力?如此双掌相对,怕是转眼就要重伤。

卫璧眸光一暗,掌中已不知何时扣了几枚石子,想是若青书那边有半点变故,这弹指神通便要施展出来了。

孰料这两人一掌对上,竟没有想象中的轰天大响,只有闷闷的一声传出,而后阿二竟是退后了两步面色煞白,青书依旧神定气闲地站在当场,不惊不乍。

原来当时青书忽而福至心灵,用九阳神功配合武当绵掌使出,先以九阳至刚内力克制了阿二,绵掌中又暗藏后劲,阿二还未反应过来,便已内腑受创,内伤不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二见自己的无匹掌力不但被一个青年接住,反倒将他自己逼退两步,双目一凸,周身骨节便噼里啪啦地发出响声来,他这却是在运劲以待强力一击。阿二本就内力强猛,这一运功劲,掌力必将非同小可——然而在比武当中本就不须等待敌人运劲,青书才不理那许多,机不可失,他瞬间快移两步至阿二身前,一招震山掌伴随着九阳内力直击阿二,带起呼呼风响。

阿二提掌就挡,谁知那震山掌竟是倏忽间就换成了太极的借力打力之法——顿时阿二惨叫一声,被击得倒飞出去,瘫软在地上,只见他双臂臂骨、胸前肋骨、肩头锁骨已然全数折断。

赵敏见青书连败自己麾下的两大高手,心下更怒,大喝道:“阿大,给我杀了这个小子!”

阿大应声而出,双手捧着一柄长剑,赫然便是那柄倚天宝剑。这下众人尽皆变色,倚天剑何等锋利?过招之中只要稍触剑气,轻则缺胳膊少腿,重则性命难保。

卫璧面色一变,微眯双目盯着赵敏,沉声说道:“若他伤在倚天剑下,我必让你以百倍还之。”

赵敏闻言一窒,心里不知怎的有些难受,倒越发激起了她的桀骜之性,冷哼说道:“他若学艺不精,就是身死当场也怪不得别人!”

“你!”卫璧双眼简直冒出火来,恨不能立刻用眼光杀死赵敏;赵敏斜睨了他一眼,毫不露怯,下巴微扬,一身傲气贵气更甚。

青书心里其实也有些打鼓,要说让他用太极拳去夺倚天剑?他可不想少只胳膊。若是用剑的话,就他那把佩剑,怕是倚天剑不出鞘都能给他削断了。然而表面上青书倒是镇定依旧,坦然凝视阿大。

这时张三丰忽而说道:“青书,我的太极拳,你已学会了,另有一套太极剑,不妨现下也传给你,用来跟这位剑术大家过过招。”

青书微微躬身说道:“多谢太师父。”而后转头向阿大说道:“这位前辈,晚辈剑术未精,怕难尽兴,便请我太师父稍作指点,不知前辈能否稍候?”

阿大自恃前辈高手身份,又有宝剑在手,自然点头答应。又觉得临阵学剑,必然生疏无比,又有何用?想到此处,阿大面无表情,淡淡说道:“你去学招罢,两个时辰可够?”张三丰微微笑道:“不用到旁的地方,我就在这儿教,青书在这儿学,不用半个时辰,一套太极剑法便能教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此言一出,场上几乎人人惊骇,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就在这里公然传授,招数都被敌人瞧得明明白白,那剑法还有什么秘奥可言?

阿大道:“那也行,我在外殿等候便是。”他竟是不欲占这个便宜,以佣仆身分,却行武林宗师之事。张三丰摆手说道:“不必了,我这套剑法初创,也不知管用不管用。阁下是剑术名家,正要请你瞧瞧,指出其中的缺陷破绽。”

这时韦一笑心念一动,突然大声说道:“你……你不就是‘八臂神剑’方长老么,怎么竟做了蒙古郡主的奴仆?”

众人听了,都大吃一惊——八臂神剑方东白乃是当年丐帮四大长老之首,剑术之精,名动江湖。十多年前听说他身染重病身亡,当时人人都感惋惜,不想他竟尚在人世,还做了蒙古郡主的家仆,一时间场中有人疑惑不解,有人目露不屑,有人暗自惊异,真是不一而足。

张三丰淡然说道:“老道的这路太极剑法能得八臂神剑指点几招,真是荣宠无量。青书,把佩剑给我。”青书恭恭敬敬地上前几步,呈上佩剑。张三丰接在手里,当下站起身来,左手持剑,右手捏个剑法,双手成环,缓缓抬起,这起手式一展,跟着三环套月、大魁星、燕子抄水、左拦扫、右拦扫……一招招的演示下来,直到第五十四式“持剑归原”。

青书心知这其中奥妙,是而也不记招式,只是细看他剑招中“神在剑先、绵绵不绝”的剑意。张三丰一路剑法使完,竟无一人喝彩,众人都诧异无比:“这等慢吞吞、软绵绵的剑法,如何能用来对敌过招?”转念又想:“也许是张真人有意放慢了招数,好让宋青书瞧得明白。”

卫璧之前便为青书高兴,他这番得传太极真功,必然实力大进——卫璧心系青书,自然盼他越强越好,最好这世上再无人能威胁到他心上人的安危,他才最是满意。

这时张三丰问:“青书,你看清楚了没有?”青书答道:“看清楚了。”张三丰又问道:“可都记得了?”

青书微微摇头说道:“已忘记了一小半。”张三丰道:“好,那也难为了你。你

自己去想想罢。”青书低头默想。过了一会,张三丰问:“现下怎样了?”青书沉稳说道:“已忘记了一大半。”

赵敏听到此处,面上微露不屑,便是她自己也难得亲见宗师传招,自然是凝神记忆,以她能力,此时倒还能记下大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眸光一转,赵敏笑意嫣然地说道:“哎哟!宋少侠忘记得越来越多了,这可怎么是好?张真人,你何不再使一遍给他瞧瞧?”她却是心想,再来一遍,她必能将剑招全部记下来。

张三丰微笑点头道:“好,我就再使一遍。”说着便提剑出招,再度演示起来。

众人只看了数招,全都心下大奇,原来这张三丰第二次所使的剑招,和他第一次使的竟然没一招相同。赵敏眨了眨眼,心下也颇为不解。卫璧淡笑视之,心无所求,却刚好暗合心境,又与乾坤大挪移道理相同,竟是收获良多。

张三丰又演示完一遍,问道:“青书,现下如何?”

青书低头沉思半晌,抬起头来,眸光微敛,若有所指地说道:“太师父,现下我已全忘了,一招也不剩。”

张三丰笑道:“不坏,不坏!忘得真快,你这就请八臂神剑指教罢!”说着将手中佩剑递了给他。青书躬身接过,转身向方东白道:“方前辈请。”

方东白也不再客气,直接猱身进剑,口中说道:“小心了!”便见一剑刺到,倚天剑青光闪闪,这方东白内力之强,真使众人凛然而惊,心想他手中所持莫说是砍金断玉的倚天宝剑,便是一根废铜烂铁,在这等内力运使之下也必威力惊人,“神剑”果然名不虚传。

青书左手剑诀斜引,佩剑画了个半圆,虚点在倚天剑的剑脊之上,劲力传出,倚天剑登时一沉。方东白心下暗赞,当即抖腕翻剑,剑尖向他左臂刺到。青书回剑圈转,顿时双剑相交,各自飞身而起。方东白手中的倚天宝剑被这么一震,顿时不住颤动,发出嗡嗡之声,良久不绝。这两把兵刃一是绝世宝剑,另一把只是普通佩剑,但双剑的剑面相交,其实殊无分别。

这正是以己之钝,挡敌之无锋的道理,青书实已得了太极剑法的精奥。他心知张三丰要传给他的乃是“剑意”,而非“剑招”——故而他便将所见到的剑招忘得半点不剩,终于得其神髓,临敌时能以意驭剑,千变万化,无穷无尽——简而言之,就是后世人颇为熟悉的“无招胜有招”的意境。

此时殿中剑光飞闪,剑气纵横。方东白剑招凌厉狠辣,真是青光荡漾,剑气弥漫——而青书的剑则在这团青光中画着一个个圆圈,每一招均是以弧形刺出,又以弧形收回,他以意运剑,每发一招,便似放出一条细丝,缠在了倚天宝剑之上,这些细丝越积越多,似是积成了一团团丝绵,将倚天剑裹了起来。两人拆到二百招上下时,方东白的剑招已渐见涩滞,偶尔一剑刺出,真力运得不足,便会被青书的剑带着转圈。

方东白越斗越心惊,激斗三百余招而双方居然剑锋不交,这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方东白连换六七套剑术,纵横变化,奇幻无方,旁观众人只瞧得眼都花了——而青书却始终在持剑画圆,大圆小圆,各种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东白眼见不妙,顿时朗声长啸,须眉皆竖,倚天剑中宫疾进,那是他竭尽全力的孤注一掷,乾坤一击!

青书见倚天剑来势汹汹,只能回剑格挡,方东白手腕微转,倚天剑侧了过来,擦的一声轻响,青书的剑尖已被削断数寸,而倚天剑却不受丝毫阻挠,直往青书胸口刺来。

青书眼光一厉,左手翻转,本来捏着剑诀的食中两指一张,已挟住倚天剑的剑身,手指顿时被剑气所伤,鲜血淋漓。同时青书右手的半截剑直向方东白右臂斩落。方东白右手运力欲回夺倚天剑,但青书竟硬顶着不松手。方东白一咬牙,便也不松手,只在这电光石火的一瞬之间,他一条右臂已被斩了下来。但就在断臂的那一瞬,方东白将内力吐在倚天剑上,便也非得削掉青书的手指不可。

便在这时“嗖”的一声响起,竟有三颗石子同时飞来,一击手,一击剑柄,一击剑脊,顿时将那倚天剑上的力劲击散开来——方东白手臂已断,青书的手指却还在。

青书提手甩掉握剑的断臂,回手就要收起倚天剑,这时嗖嗖两道人影以极快的速度左右蹿出,一股阴冷无比的寒气已扑面而来。青书不得已只能让倚天剑脱手,回身接掌。而这时卫璧也已飞至场中,顿时“砰砰”两声,双方骤然相碰又骤然分开——正是青书卫璧两人与玄冥二老分立两端。

青书面色微微有些苍白,却也没落了下风;卫璧面色凝重地看着玄冥二老,这两个老家伙的功夫确实了得,若是二人齐上对卫璧一人,他还真是输面很大。

赵敏轻哼一声,缓步走上前来,脆声说道:“双方公平比试,卫大教主这样横插一杠,是何道理?”

卫璧还未回答,青书便淡笑说道:“以我两根手指换一把倚天剑,这可是只赚不赔的生意。”这便是说,玄冥二老不也出来抢剑了吗?半斤八两,谁也不占理。

赵敏对他全不理睬,只盯着卫璧说道:“今日瞧在卫大教主的面子上,便放过了武当这一次。”说着左手一挥,她的手下部属已会意抱起伤者,一群人转身便走,毫不拖泥带水。

瞬息之间,殿上便只剩下了武当和明教众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赵敏也是个果断利落的人,说退下山去,便当真在片刻之内领着一众高手走得干干净净,什么也没留下。

青书这次连对三名高手,挽救武当上下,当真是令一众武当弟子又敬又佩,倾心拜服。便是张三丰也大加赞赏,言辞之中已明白表示青书便是武当的掌门继承人了。

卫璧心下虽也为此欣喜,但更多的却是在想,像武当这样的名门正派还真是锣侣榉车煤埽饷粗鸶龇13阅憷次彝模豢醇嗍槭种干匣乖诘窝矗

等啊等啊等啊等到武当的重要人物都进行了总结性发言,又对明教的友情支援表示了由衷感谢之后,卫璧终于等到了送入洞房这一步……咳、不是,是送入客房……

很显然卫璧和武当关系不错,就连客房都一直给他留着呢,顺理成章地就住进去了。倒是明教其他人可是费了武当不少工夫来安排住处,尤其是有吸人血的恶名在外的韦一笑,没哪个武当弟子愿意和他做邻居,谁知道有这样的邻居在旁,一觉睡下去还能不能醒来?于是自然有一通鸡飞狗跳不提。

这边厢卫璧跟着青书一路走到房前,然后就眼巴巴地看着一脸送客表情的青书。青书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说道:“大哥还有什么事?一路奔波也累了,倒不如早些休息罢。”言下之意就是,你丫不回自己客房,跟着我做什么?

卫璧连忙摆正脸色说道:“青书你受了伤,还是让我看看吧。”心里想着让我进去让我进去让我进去。

青书抬起手来看了两眼,又晃了晃,淡笑着说道:“这么点儿小伤,都快自己好了。说来要不是大哥及时出手,我这手怕是真要残了。”说着还没等卫璧接话,便又说:“不过大哥和我是什么关系,想来也用不着道谢了不是?”

于是被绕得眼冒红心的卫璧就这样脚底虚浮地回客房去了。

那边厢赵敏下了山去,心中却犹自浮动,脸上也飞起了两抹嫣红,她便知道,她当真是被那个气度风采过人的白衣男子给迷了眼了。其实赵敏也不是不知道,大抵上这种身穿白衣提剑挽萧的青年最易吸引女孩子们的目光了,她自幼生在大都,什么俊俏青年、富贵王公不曾见过?却也从不曾动了半分心思。唯有这次,与卫璧的几次相遇,便把那人放在了心上,挥之不去。

这般想着卫璧,赵敏却也有了几分恼意。想她天生丽质难自弃,容貌娇媚灼人眼,哪个男人见了她不要目瞪口呆说话结结巴巴的?可卫璧偏偏对她不假辞色,甚至还横眉冷目,恶言相向——不得不说,这叛逆心可不只是十五六岁的小男孩有,十五六岁的小女孩也照样有,尤其是性烈外向的女孩子,越对她不屑一顾的男人,她就越想去招惹,想让他拜倒在石榴裙下,如此越陷越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敏心思乱飞,终于定下神来,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微笑来——卫璧,这万安寺里,我们总还要比上几场……且看你我谁先认输……

却说千里姻缘一线牵,这缘分二字看不清猜不透,从不是人力可及。当初宋远桥几人往少林而去,青书卫璧及殷六侠明教众人赶往武当,却是把张无忌留在了原地。

张无忌这样身负气运的人,哪天你把他给忘到了脑后,指望他做个路人甲背景板,最终的结局总会大出所料的。

当初青书和卫璧都不约而同地想到要将张无忌留下,皆因实在不希望他再插一脚进这摊浑水里把事情弄得更加复杂了,毕竟张无忌在光明顶之役的过程中的几次开口,都差点坏了卫璧的大事。

于是卫璧便与张无忌约定,让他留在离光明顶不远的地方等他,待得从武当回转,他们便一起去接回金毛狮王谢逊。

阳顶天的书信中曾说让谢逊代掌明教教主之位,虽说卫璧如今已然是教主了,地位也颇为稳固,但这样子还是得做的——总不能让这四大法王之一,还几乎成为代教主的谢逊流落海外孤岛吧?

卫璧将这其中缘由一一与张无忌说明,话语自然是诚恳真挚的,顺带表明屠龙刀是谢逊私有之物,明教绝不会擅专,而且若有人胆敢谋夺屠龙刀伤害谢法王的话,那便等同于与明教为敌。

张无忌本来就很信任卫璧,这下见卫璧处处为自己义父着想,哪还能不答应?其实张无忌也早想接回义父一尽孝心了,这般让他一个目盲的老人抱着一把刀独处孤岛,那孤岛还时常不是有海啸就是有火山喷发,张无忌又怎能忍心?

做好约定稳住张无忌后,卫璧他们就离开了,青书也表明会将无忌的事原原本本地告知太师父,不让他老人家担心,张无忌就更是没什么可多想的了。

而后张无忌和小昭两人便在那个小镇子上住了下来,他们一个温厚亲和,一个婉柔贴心,倒是过了一段平淡幸福的日子——当然,这两人的关系其实也没越界,但毫无疑问的是,心中不可能没有生出绮念来。

小昭对张无忌那是真动了情意,她自幼便没有被人这样关心爱护过,便是连亲生母亲也对她存着利用的心思,乍见这样敦和亲切的张无忌,又怎会不动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无忌心下也感念怜惜小昭的贴心可人,但他心中却仍在挂怀不知安危的峨眉派周姑娘,以及光明顶之后便不见了踪迹的表妹蛛儿——如此这般纠结犹豫,既觉得该做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往何处,又想着和卫大哥他们有了约定在此等候,那峨眉派的事若被太师父知道了,武当也不会不理;可还是担心救兵去得晚了,那周姑娘会不会生了什么意外……

而在张无忌心底藏得更深的,却是那一抹绝艳无俦,气度天成的丽影——那夜他往寻峨眉派踪迹,又和周芷若私下见面后,回转武当派时便见到了正在率领高手与武当诸侠过招的赵敏。

一眼相见,终生难忘。

张无忌从来也没有见过那样灵动飞扬,那样威严骄傲,那样狡黠又……活生生的女孩子。她的身上没有一般汉家姑娘的矜持腼腆,内秀自敛,她只要往那里一站,便是全场的中心,是万众的焦点,耀眼夺目,甚至让人生出飞蛾扑火尤不悔的心思来。

但张无忌对感情一事向来模糊又带着犹豫,他心里存着四个各有千秋的女孩子,却不愿意深思,只把那些情怀深深地埋在心底,而非主动争取。

然而命运的难测之处正在于,有些事,非是你想避就能避,想逃就能逃的。张无忌与小昭住在这镇子上,却毕竟不是普通村民。他们那日往镇旁山中游玩打猎,便就撞上了命运的车轮,与那轨迹再度相交了。

张无忌先是在山中发现了一些车轮的印迹,循迹而去,却是见到六七辆大车和一些面貌颇为不善的武夫正在山坳间稍歇造饭。

张无忌心下暗自起疑,想着要不要多观察一阵,那边的大车却已准备好要起行了。这时小昭低声提示,那些大车里看似被押运的人,不正是华山、崆峒派等人?张无忌仔细一看,果然如此,当即决定暗中跟随这些车马,说不定能找到同被押走的峨眉派呢。

于是张无忌留了封信托明教分舵的人转交给卫璧,便带着小昭一路追踪而去了。

而另一边,宋远桥俞莲舟他们到达少林的时候,少林已是空无一人了。经过查探之后,武当诸侠却是在少林的十八尊罗汉像身后看到了“先诛少林,再灭武当,惟我明教,武林称王”的十六个大字。

除了莫声谷焦急之下恨不能插翅膀飞往武当山以外,宋远桥他们终究是经验老道,镇定地察觉出了许多疑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且不说作为明教教主的卫璧本就才和他们分手不久,正和殷梨亭、青书他们一起往武当而去;就是明教经此一役元气大伤他们也全都看在眼里,又怎会来得及向少林下手?

更何况卫璧已向他们明确表示,希望武林正道能不计前嫌与明教精诚合作共抗蒙元,武当诸侠对卫璧的人品也甚是确信,自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就把这些事记在明教头上了。

宋远桥他们又想起之前武当众人也险些着了道,种种迹象皆指向大元朝廷,如此一想,便也不急着赶回武当了,只让莫声谷先回去策应,顺带着将消息带给张三丰他们,而宋远桥俞莲舟张松溪三人则是快马加鞭往元大都赶去,打算将这武林危机的线索给找出来。

这种种事由皆发生在同一时段,故而武当山上竟也没及时得到各路消息。

此时殷梨亭已渐渐好转,便是连残废二十余年的俞岱岩的手脚也在黑玉断续膏的治疗下稍有了知觉,武当上下真是一片欢欣。

杨不悔日夜照顾殷梨亭,这份细致体贴,终于便连张三丰也察觉到了。所幸张三丰豁达开朗,只要殷梨亭自己愿意,他便放开手去不多管了。卫璧见状便传讯给杨逍,让他召集明教分舵主在武当山下齐聚,共商抗元大计,顺带着也商量一下他女儿的婚事……当然此事在信中并未提及,还是留待当面分说吧。

事实上卫璧住在武当山上颇有些乐不思蜀的味道——只要青书稍有闲暇,他便和青书形影不离;如若青书去处理武当琐事了,他便去找张三丰谈武论道,插科打诨,一老一少两人竟是引为了忘年之交,每每聊得好不快活。

说来因着辈分的关系,青书对张三丰崇敬恭谨,从不敢放肆妄言;虽说青书知道张三丰并不是那等老古板,而是个颇为诙谐随和的老人,但青书也不好转变太过,只能徐徐图之,行事也不敢多有逾矩。

卫璧则大是不同,他身为明教教主,虽对张三丰执晚辈礼节,但从地位讲本是无分高下的。再加上卫璧本就十分健谈,能言善道,表情丰富,说起民族大义时正气凛然,讲到武林逸事时又神采飞扬,纵张三丰百年阅历,也未曾见过这样特别的年轻人,故而对他大是欣赏。

卫璧与张三丰混熟了,言谈间就越发没了顾忌。那日青书处理武当事毕,按例到张三丰的院子里问安,顺带着准备把某个夸夸其谈的家伙拖走还太师父一个清静时,便看见卫璧一脸八卦地问起张三丰关于郭襄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书一时间只觉得额角青筋暴起,恨不能把卫璧拖出去海扁一通,但抵不住他还得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无辜样子,看着自家太师父一脸怀念地说起了那多年前的江湖风烟,青葱往事。

其实要说张三丰是为了郭襄终身不娶,青书只能说这种想法太过肤浅。同理思之,若说那小东邪郭襄,这个一手创立了峨眉派,还自创了峨眉武功的传奇女子只是为了少年时的一遇杨过就误了终身,那也未免将他们看得太低了。

故而心中真有情思,但似他们这等豁达之人,分别开创武当和峨眉两派的开山祖师,也不会是为了那么一点儿朦胧私情就固执一生的人。

至于不嫁不娶,也无非是初时心有挂碍,难遇有缘;及后退而思之,豁然开朗,情不强求,唯余怀念而已。郭襄笑傲江湖的光辉一世,张三丰百年悟道的太极人生,又岂是区区情之一字就能囊括的?

郭襄将她的传人弟子取号风陵师太,以纪念她与杨过的风陵初遇,固然惹人遐思,使江湖上纷说不断——但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傲意和洒脱?与其让你们无端猜测,倒不如明明白白地摆出来给天下人看,这份感情,何其豁达?真不愧为小东邪之名。

相较而言,灭绝师太的“灭绝”二字,也是为情,但她的境界比之其祖师郭襄,确是高下立见了。纵是不同际遇不可相比,但想当年那东邪黄药师便是亦正亦邪的人物,郭襄自也不会固执于正邪之分,然灭绝师太却是要对邪魔外道“灭之绝之”,也未免太过偏执了。

这一番畅所欲言,真是大大拉近了张三丰和卫璧以及青书的关系,那少年时便耳熟能详的故事,从张三丰这亲身经历之口中说出,与那上的只言片语又怎会相同?张三丰年少时曾亲见神雕大侠杨过的英姿风采,此时叙来,还真令人遐想不已。而卫璧也及时将那些连张三丰也不甚清楚的武林传说人物的故事娓娓道来,互相补充印证,如同遍历传奇,真是快意非凡。

青书在一旁微笑倾听,一脸兴致盎然,确实也被那些传奇人物的绚烂人生所吸引了——但他心中却隐隐觉得有些遗憾……这些故事,他又何尝不是知之甚详?何尝不能娓娓道来引人入胜?但他始终只能装作一无所知……这此中心情,真是无可倾诉……

人在剧中,无可脱身;而人不在戏中,又怎知那戏中人的悲欢苦辣?青书微微偏着头看向卫璧,见他眉飞色舞极是开心的模样,一时间心下纷纷扰扰神思不定……千百世的谋算和劳心劳力,却连最真实的自己也无法展现,其实真还不如,痛快潇洒自如的一生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明教诸人在武当山脚齐聚一事,实是在江湖上掀起了轩然大波。六大派围攻光明顶后,除武当外的五大派人马皆消失无踪,更连山头留守弟子也被掳走,让整个江湖人心惶惶。

因而武当派便成了所有人关注的焦点。日前赵敏大张旗鼓上山一事已被武当派放出了风声来,说是大元朝廷之人假扮明教中人前来清剿江湖各大派,但这所谓的真相还是令许多人将信将疑。

孰料随即明教新任教主卫璧便广昭天下,令明教各分舵派人前来武当山脚齐聚,并邀正道江湖侠义之辈共襄盛举,抗元驱蒙,同时找出并营救五大派的英豪们。

这时纵然还有口放狂言之人谩骂武当与明教合谋,但大多数人都相信了五大派确实是被大元朝廷掳走的了。毕竟张三丰亲自出面为明教辟谣,武林上下还有谁的辈分声望能高过与各派祖师同辈的张三丰?他老人家立身持正百年有余,要说他会和魔头同流合污,根本没人会相信。而且卫璧当众下令明教个各分舵即时开始听从统一调配,全力与大元军队周旋,攻城拔寨;而明教总舵高手们则会尽全力营救五大派众人,为明教洗脱恶名的同时保存中原武林的势力——如若真是明教掳走了五大派高手,那他这般作为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相反,若此事当真不是明教所为,那此次齐聚之后,明教必然势力大涨,并第一次以正面形象登上了江湖的大舞台——只待营救五大派这幕大戏一过,便再没什么人有那资格说明教是魔教了。

卫璧忙着在整个江湖的见证下洗白明教,他多年来行走江湖本就有着不错的人脉,此时他当了明教教主,从前就认识他的人却发现卫璧依然是那个仁侠仗义,为国为民的大好男儿——他那副形象往那里一站,说他是明教教主都没人愿意相信明教是邪魔外道了——这教主一看就是正道侠客的样子,哪里邪魔外道了?由此可见表面工程的重要性,若是卫璧也像韦蝠王那样穿成一副非主流的样子,那明教永远也别想洗白了。

青书也没有闲着,还是有不少对卫璧不怎么熟悉的正道耆老们不怎么想多和明教打交道,那么既然他们来到了武当山脚,自然由青书带领武当弟子们来接待招呼了。

两人各有分工,倒是将这次集聚办得犹如一次武林大会一般了。青书和卫璧都大出风头,自然也引起了多方的关注——尤其是这么两个优秀的年轻人,当代武林的俊秀翘楚,竟然都还是单身而且也都无婚约在身——某些人的态度就更热烈了。

这个某些人,对卫璧来说是些如花似玉的侠女闺秀,而对于青书来说,却是各路侠女闺秀的老爹们。

毫无疑问,相较而言,身为武当未来掌门人的青书绝对是个做女婿的好人选。武当在江湖上地位本就崇高,青书又是张三丰大弟子宋远桥的独生儿子,这未来掌门人的地位稳固,功夫实力也十分不俗,再加上青书一身温润如玉的气质和浅笑温和待人有礼的谦逊态度,那绝对会是个好丈夫和好父亲——这孩子说不定还能得到武林泰斗张三丰的亲自教导,前途不可限量——就算是生得迟了点儿,错过了,不还有宋远桥吗?总而言之,这么好的家世背景人品实力,这个女婿可真够抢手。

于是卫璧虽然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微笑,但若是有人去摸摸他的脸就会发现,那全是寒霜啊……表情都僵硬了……如若不是此次聚会对明教关系重大,卫璧真想直接上前去给那些围着青书滔滔不绝推销自家女儿的老爹们一人一掌拍飞数百米,然后揽着青书大声表示——这是老子的人,你们统统给老子退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很快,卫璧就从满脸寒霜变成大汗淋漓了……因为那些开朗热情的侠女们都围了上来,开始无比直白的自荐了……

正所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相对于广受老爹们好评的翩翩佳公子一般的青书,年轻的女孩子们却是更喜欢潇洒不羁的白衣少侠卫璧。武当掌门听起来就像白胡子爷爷老道士,怎么比得上明教教主这么的亦正亦邪神秘有型?无论是说起民族大义时的浩然正气,还是畅谈武林逸事挑起嘴角时的一抹狡黠邪气,卫璧总是那样光芒四射,仿若一把出鞘的神兵,令人难以挪开眼去。

是喜欢锐利的宝剑还是偏爱温润的美玉,美人们和美人的老爹们的眼光果然相左。那么相比之下,在老爹之中依旧游刃有余温声慢言的青书就比在美人丛中笑容僵硬时不时抹汗的卫璧要技高一筹了。

尤其是接受到青书似笑非笑的眼神的时候,卫璧抹汗的频率更是各种加快了。

终于这场武林盛事圆满落幕,送走了一批含情脉脉依依不舍的美人和笑得满含深意的美人老爹们,卫璧着实松了一口气——可转眼看看依旧风轻云淡的青书,卫璧已然完全无力了……

不过正值大事当前,私情只好暂时摆在一边了。在送走各路人马之后,卫璧就要好好地和明教各分舵的舵主和势力大头们打打机锋,施施手段了。

这些舵主们很多都是手握义军的一方豪强,他们可不是能被民族大义轻易忽悠得热血沸腾愿效犬马之劳的江湖莽汉,而是做着封侯拜将甚至登极大宝美梦的各路军阀。

卫璧其实心下也颇为没底,他也知道该威逼利诱软硬兼施地把那些家伙们都绑上自己的战车——可是这又谈何容易?那些权谋之术绝不是随便就能掌握的,这其中的“力”、“势”、“度”可真是大有学问的。所幸这些年卫璧在义军中声望也颇高,总算给他添加了几分底气。

此事不容有失,青书最终还是帮了把手,不再继续藏拙了。挑拨离间,拉拢利用,诱之以利,慑之以武,分化联盟,提拔压制……卫璧按着他和青书讨论出来的计策周旋在各路人马之中,果然稳住了大部分人马,也挖掘出了一些暗藏心机的奸猾之徒,把他们的名字都写在了死亡名单上,只等日后采取各种手段清理了。

这一番行动下来,卫璧着实是大大吃惊了——青书竟有这番能耐手段……这究竟该如何解释?

不过卫璧并没有追根究底,待得诸事皆毕,他也只是朗声一笑说道:“青书,还是你有办法,我原以为你是能当大元帅的军事人才,如今方知你就是做丞相也绰绰有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书也只是淡淡地笑着回道:“青书想要帮到大哥,总要有点儿真本事才行。”

既然青书都这样说了,卫璧便也没再纠结此事,开始着手准备与青书一起往大都去了。

有些事情是不需要计较太多的,这个道理卫璧十分清楚。青书的渐露峥嵘究竟是因为他卫璧扇动了蝴蝶翅膀而造成了不可思议的大风暴,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都好,总之卫璧此生已经认定了青书这个人,便会给予青书足够的信任。

青书对于卫璧这样默契的行为也十分满意。要说这么多年来其实青书担当军师排兵布阵也很多次了,若说循序渐进的话,也可以算是个理由。但这次是青书第一次让卫璧了解到他的权谋能力,还显示出了如此高超的斡旋能力和老道的行事手段,要说卫璧一点儿也不怀疑的话,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卫璧没有揭破这件事,对青书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神情中也不见犹疑和不自然,更没有虚情假意蓄意试探——那么青书这番所为也总算是达到了效果。

青书自然不是那么不谨慎的人,可他这次却漏了这样一个破绽给卫璧,自有其深意所在。但是卫璧没有问,青书也不想他问——若是卫璧真的问出口,那青书也只能选择欺骗隐瞒了,其实青书若想找个好理由,也并不难——但卫璧没有问,这样很好,有些事,本来就不能说出口,心里大约明白,也就够了。

明教集会之时,莫声谷也回到了武当派,将武当诸侠所遇之事一一禀报,两下互相印证,线索直指大都。

于是便在这日,卫璧、青书、杨逍和韦一笑四人纵马疾行,直往北方而去。

此时在大都之中,这日张无忌外出采买用品,留小昭在暂租的小院中等候,皆因小昭手脚上都带着玄铁镣铐,行动十分不便,而且容易引人注意。

张无忌乍一转身,竟是见到宋远桥俞莲舟和张松溪三人迎面走来——此时他们三人身穿粗布麻衣,打扮的如同普通村汉一般,哪里还见半点儿身穿武当道袍时的高手风范?

张无忌一怔之下,也瞬时反应了过来,招手喊道:“大伯、二伯、四伯……”说着便往那边挤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都街上人潮涌动,但宋远桥他们耳目何等灵敏?听到熟悉的声音,转头一看,便见到张无忌左手提着一只鸡,右手抓着把大葱向他们挥舞着。

宋远桥还未开口,张松溪连忙哈哈一笑说道:“哎呀,是阿牛啊,真巧啊,没想到能在这儿碰到你。”

然后几人就寒暄着往张无忌暂居之地行去了,说来这几人还真像乡下亲戚,丝毫也没有惹人怀疑,却是近来大都戒严,凡是可疑的江湖人物都免不了要受一番盘查甚至被抓走,所以他们才乔装改扮混了进来。

方一关上院门,宋远桥便低声问道:“无忌,你怎么在这里?”

将三人请进屋里,小昭也奉了茶上来,张无忌这才把他偶然看见车队然后一路跟踪的事说了出来,又说起在路上听到的一些武当派的传闻。

俞莲舟颔首说道:“那件事我们也听说了,料想青书他们不日也会来大都查明此事,倒是无忌来大都有些时日了,可有找到线索?”

张无忌点头答道:“我已查明五大派的高手们都被关在西城的万安寺里,我曾想进去探探,但那里防守严备,甚难下手救人。”

张松溪皱起眉头说道:“五派高手何等了得,竟被关押在一处,想必是中了毒又有重兵看守了,今晚我们同去探探,但切切不可莽撞行事,以免露了行迹。”

几人纷纷点头,又细细商议了一番,这才散去准备。

晚饭后四人各自合眼养神,等到二更时分,四人飞身跃出,向西纵身而去。那万安寺楼高四层,寺后的一座十三级宝塔更老远便可望见。张无忌、宋远桥、俞莲舟和张松溪四人展开轻功,片刻间便已到了寺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四人一打手势,绕到寺院左侧,想登上宝塔,居高临下的察看寺中情势,不料离塔二十余丈,便见塔上人影绰绰,每一层中都有人来回巡查,塔下更有二三十人守着。四人一见此塔守卫既如此严密,料想少林峨眉各派人众必是囚禁在内,倒省了一番探访功夫。只是敌方戒备森严,救人必定极不容易。何况空闻、空智、灭绝师太等人,哪一个不是武功卓绝,竟然尽数遭擒,则对方能人之多,手段之厉害,自是不言可喻。

四人也不鲁莽从事,当下悄悄退开。突然之间,第六层宝塔上亮起火光,有八九人手执火把缓缓移动,火把从第六层亮到第五层,又从第五层亮到第四层,一路下来,到了底层后,从宝塔正门出来,走向寺后。

宋远桥挥了挥手,领着三人从侧面慢慢欺近。万安寺后院一株株都是参天古树,四人躲在树后以为掩蔽,一听有风声响动,便即奔上数丈。他们轻功虽高,却也唯恐为人察觉,须得乘着风动落叶之声,才敢移步。如此走上二十多丈,已看清楚十余名黄袍男子,手中各执兵刃,押着一个弓着背脊的高大老人,却正是崆峒五老中的第二老宗维侠。

眼见一干人进了万安寺的后门,四人等了一会儿,见确实无人之后,这才从后门中闪身而入。那寺院房舍众多,规模之大,几乎和少林寺相仿佛,见中间一座大殿的长窗内灯火明亮,料得宗维侠是被押到了该处。四人闪身而前,到了殿外,伏身在地下,从长窗缝隙中向殿内张望,呼吸不敢稍重。

从张无忌的角度看去,只见一张铺着锦缎的矮几之上踏着一双脚,脚上穿一对鹅黄缎鞋,鞋头上各缀一颗明珠。张无忌心中一动,眼见这双踏在锦凳上的纤足,脚掌纤美,踝骨浑圆,不知为何,竟然忍不住面红耳赤,心跳加剧。

这锦凳上纤足的主人,自然是赵敏。但见赵敏的右足轻轻点动,全神贯注地在看宗维侠和她手下人比武,拳风呼呼作响,然而宗维侠却像是失了内力一般,脚步虚浮无力,不多时便败下阵来。

这时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响起,正是玄冥二老之一,只听他淡漠说道:“宗维侠,你降不降?”宗维侠怒道:“降你老子,我内力若在,这番僧焉是我的对手?”

那声音又冷冷地响起:“斩下他左手无名指,送回塔去。”张无忌心下一惊,侧过头来,张松溪向他摇了摇手,意思显然是说:“此刻冲进殿去救人,不免误了大事。”但听得殿中断指、敷药、止血、裹伤,宗维侠只冷哼了一声,便再没了声响。而后那群黄衣人手执火把,将他送回高塔囚禁。

一行人走远后,忽听得一个娇柔清脆的声音在殿内响起,说道:“鹿杖先生,崆峒派的拳法真是有点儿意思,你看是不是这样……”张无忌又凑眼去瞧,见说话的正是赵敏,只见她容光四射,极是自信的样子,简直让人移不开眼去。

赵敏便练起招来,由鹿杖客在旁指点。这时宋远桥他们都已瞧出端倪,那赵敏显是内力不足,情知难以速成,是以想尽学诸家门派之所长,俾成一代高手,这条路子原亦可行,招数练到极精之时,大可补功力之不足。这般想着,武当诸侠的神情都十分凝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敏练过拳法,又说道:“叫灭绝老尼来!”一名黄衣人禀道:“灭绝老尼已绝食五天,今日仍是倔强异常,不肯奉命。”赵敏笑道:“饿死了她也罢!唔,叫峨嵋派那个小姑娘周芷若来。”手下人答应了,转身出殿。

张无忌对周芷若当日在汉水舟中照顾之情,常怀感激。而在光明顶上,他和蛛儿与峨眉派同行时也多蒙周芷若照拂。那日夜里他曾与周芷若约定必要想法子救出她们峨眉众人,犹记得当时周芷若眼波流转地看着他,柔情荡漾。这时听赵敏吩咐带她前来,张无忌不禁心头一震。过了片刻,一群黄衣人押着周芷若进殿。张无忌见她清丽如昔,只比在光明顶之时略显憔悴,虽身处敌人手中,却依旧泰然自若,似乎早将生死置之度外。鹿杖客照例问她降是不降,周芷若只摇了摇头,并不说话。

鹿杖客正要派人和她比剑,赵敏忽然说道:“周姑娘,你这么年轻,已是峨嵋派的及门高弟,着实令人生羡。听说你是灭绝大师的得意弟子,深得她老人家剑招绝学,是也不是?”

周芷若淡淡说道:“家师武功博大精深,说到传她老人家剑招绝学,小女子年轻学浅,可差得远了。”赵敏笑道:“这里的规矩,只要谁能胜得我们三人,便平平安安的送他出门,再无丝毫留难。尊师何以这般涯岸自高,不屑跟我们切磋一下武学?”

周芷若正色道:“家师是宁死不辱。堂堂峨嵋派掌门,岂肯在你们手下苟且求生?你说得不错,家师确是瞧不起卑鄙阴毒的小人,不屑跟你们动手过招。”赵敏竟不生气,笑道:“那周姑娘你呢?”周芷若道:“我小小女子,有什么主张?师父怎么说,我便怎么做。”

赵敏又问道:“尊师叫你也不要跟我们动手,是不是?那又为什么呢?”周芷若道:“峨嵋派的剑法,虽不能说是甚么了不起的绝学,终究是中原正大门派的武功,不能让番邦胡虏的无耻之徒偷学了去。”她说话神态斯斯文文,但言辞锋利,竟是丝毫不留情面。

赵敏一怔,没料到自己的用心,居然会给灭绝师太猜到了,听周芷若左一句“阴毒小人”,右一句“无耻之徒”,忍不住心中有气,嗤的一声轻响,倚天剑已执在手中,怒道:“哼!瞧不出你嘴上倒厉害得紧。你是决意不肯出手的了?”周芷若依旧摇了摇头。

赵敏冷笑道:“旁人比武输了,或是不肯动手,我都截下他们一根指头。你这个妞儿想必自负花容月貌,以致这般骄傲,我也不截你的指头。”说着伸手向苦头陀一指,说道:“我要叫你跟这位大师父一样,脸上划上二三十道剑痕,瞧你还骄傲不骄傲?”她左手一挥,两个黄衣人就抢上了前来,执住了周芷若的双臂。

周芷若珠泪盈眶,身子发颤,却依旧抿唇不语。赵敏微微一笑,悠悠说道:“要划得你的俏脸蛋变成一个蜜蜂窝,也不必使什么峨嵋派的精妙剑法。你以为我这三脚猫的把式,就不能叫你变成个丑八怪么?”说着倚天剑已递了上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倚天剑锋的森森寒气扑面而来,周芷若心知不能幸免,只能紧紧地闭上眼睛,脑海中一片空落落的。

霎时间只见寒光一闪,赵敏手中长剑便往周芷若脸上划去,突然间“铛”的一响,从殿外掷进来一件物事,直将倚天剑撞斜了几分。而在此同时,殿上长窗震破,一人飞身而入。“扑扑”两掌将那两名握住周芷若的黄衣人打飞,又回过左臂,护住了周芷若,赵敏抬头一看,那人正是张无忌。

周芷若本心存绝念,孰料片刻之间峰回路转,竟被张无忌搂在胸前,一时脸颊通红,心如撞鹿,只软软地任由张无忌抱着她。

赵敏悠悠笑着说道:“哟,原来是姓张的小子,你倒是和泥鳅一样滑溜,夜探我汝阳王府邸多次,竟都给你逃掉了……怎么今天倒是送上门来了?”

张无忌见赵敏巧笑嫣然,一双妙目盈盈地看着他,忽而就说不出话来了。

这时宋远桥俞莲舟张松溪三人也一齐破窗而入,齐立在张无忌身边,赵敏眼珠子一转,轻轻挥手,殿内殿外的守卫武士便已呼哨相应,立即堵死了各处门户,以图瓮中捉鳖。

赵敏看看几人,语调轻松地说道:“原来是武当诸侠莅临敝寺,真是幸甚。”

宋远桥沉声说道:“郡主好手段,我们这些个老江湖在郡主面前真如三岁小儿一般。”俞莲舟和张松溪都神情凝重,他们已看到四周重兵环绕,心知今日必有一场血战,当下都暗自呼吸吐纳以作准备。

其实他们今日本不想暴露行迹,只想查探一番再作打算的,是而之前宗维侠断指之时也未曾露面。然而眼看周芷若将要毁容,武当诸侠也实在无法坐视不理,皆因他们都知道青书对周芷若早就“情根深种”了,宋远桥更是不能看着自己的“未来儿媳妇”毁容吧,便已决定出手了。

刚刚其实是宋远桥掷出的瓦片撞歪了倚天剑,但谁想张无忌却是先飞了出去,而且这两人的暧昧情状看在武当诸侠眼里,实在令他们心下有些不虞,之前是为救人也就罢了,可他们在大庭广众之下一直抱到现在,若非大敌当前,几人真忍不住想说上两句了。

殊不知此时还有四人隐身在赵敏身后窗外的大树上,气氛也着实……有些古怪。

这四个人自然是一路急赶至大都的青书、卫璧、杨逍和韦一笑了。

此时卫璧正牢牢地抓着青书的手,青书则是“一脸幽怨”地瞪着卫璧;至于杨逍和韦一笑,正在充当背景暂且不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说当时倚天剑递到周芷若的俏脸旁边,青书脸色一变,当即就要飞身出去“英雄救美”——然后……就被某个比他更快的人给拽住了,再然后……张无忌和周芷若就这么抱上了。

青书呆呆地看着卫璧,心里想着,哟,这人什么时候这么直接了?说实在的青书也不怎么想去“英雄救美”来着,更何况他们地势较高,刚刚就已经看到张无忌他们了,青书便想“迟上一步”,让张无忌把周芷若给“抱了”,青书自己则是应付一下敌人顺便甩几个“来迟了”的幽怨眼神就好了。谁知道卫璧竟然就这样把他拽住了?青书表情到位欲语还休心下却十分玩味地看着卫璧,想看这位舌灿莲花的卫教主这次要找个什么好理由呢?

在卫璧看来,这次自然要直接了——必须直接啊——要不然让青书来个英雄救美,那周芷若大脑一开窍,瞬间发现以前她根本就是被那啥啥啥糊了眼,青书实在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儿——那可怎么是好?于是结局就是他和她幸福地生活在一起,那不没他卫璧什么事儿了吗?这绝对不能忍啊!

卫璧心下各种胡思乱想,一时觉得赵敏这种帮他“□□”的行为十分值得赞赏,然后又想,她怎么不把倚天剑再往前递上几分呢……不对,是为什么不昨天就把周芷若的脸蛋给划花了,非得等到今天的齐聚一堂才大戏开唱呢?这剧本大神也太坑爹了,合着早就选好了英雄救美的日期了!然后卫璧看看那对旁若无人紧紧相拥的男女,心下便是一阵庆幸——要是刚刚没拉住青书,那现在他恐怕已经憋屈得吐血了……最后卫璧总结到,欺负周芷若的赵敏是不错的,抱着周芷若的张无忌也是不错的……唔,果然是剧本大神他儿子和儿媳妇,必然都是好人……

当然很快卫璧便从他美好的幻想中清醒了过来,对上了一双既痛苦、又伤怀,带着不甘的落寞和失恋的苦涩的眼睛……只一双眼睛怎么能表达出这么多深刻的情感来?其实青书自己也不怎么晓得,他只是摆正表情看着卫璧,卫璧就自动脑补出了无数心酸悲苦,仿若一场无疾而终的爱恋……不是,是单恋……

青书怔怔地看了卫璧一会儿,然后便偏过头去,将大半张脸埋在了树叶投下的阴影中,浑身散发着淡淡的愁绪。卫璧微微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他忽然觉得很难过——因为他居然用这样卑劣的手段对待他喜欢的人,他就是想让青书亲眼看着张无忌和周芷若成为一对,然后……咳,卫璧承认他这样做很自私,但感情本来就是自私的……

就在青书满身落寞,卫璧咬牙切齿的时候,下面已经打起来了。玄冥二老以及众高手一同出手,武当诸侠的处境也颇为不妙了。张无忌更是左支右绌,还要护着失了内力的周芷若,着实陷入了危机之中。

赵敏靠坐在虎皮躺椅上淡淡地笑着,仿佛在看一场毫无悬念的大戏,那结局早就在她的掌握之中了。

这时趁着杂音四起,青书忽然凑到卫璧耳边说了几句话,卫璧眼神一闪,随即点了点头,向杨逍和韦一笑吩咐了几句,四人便一齐出手了。

青书一剑光寒,飞身入场,瞬间就将赵敏身边的几名护卫纳入了太极剑圈之中;卫璧更是立时扑身至躺椅之上,手卡在赵敏的雪颈之上,凑近赵敏耳边寒声说道:“郡主,还不让他们停手?”

杨逍帮着武当诸侠齐抗众高手对了几掌,韦一笑则是放翻了张无忌附近的十几人,而后便听得赵敏清清脆脆的声音响起:“都住手罢。”

汝阳王府众高手一看郡主落在了敌人手中,便立时围成圈子,随时准备出手。

青书和卫璧胁着赵敏缓缓退到武当诸侠身边,张无忌也揽着周芷若靠近这边,青书目光无波地扫了他二人一眼,便不再理会。张无忌却被那一眼看得心下一跳,暗里想到:我和芷若这般……却是对不起青书师兄了……可这感情之事,又怎能自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璧环过手来挟持着赵敏,赵敏也不惊不恼,顺势靠在卫璧的怀里,语气娇柔地低声说道:“你个小淫.贼,弄疼我了……”

卫璧嘴角一阵抽搐,险些手上施力把赵敏给掐死了,平复了一会儿,这才微微眯眼对着赵敏和她手下的一众高手说道:“有劳郡主,还请亲自送我们出去。”

赵敏悠悠一笑道:“卫大教主要走,谁能拦得住?”卫璧也不答话,只牵制着赵敏缓缓往门边退去,一众人等便都到了院子里。

卫璧环目一顾,见青书、武当诸侠和杨逍韦一笑他们都已准备妥当,随时可飞身退走,扫到张无忌那边时,却是不自觉地目光一闪。

赵敏一直在看卫璧,此时见他目光有异,循目看去却见是周芷若,心里一震,语气酸酸地说道:“卫大教主又看上哪家姑娘了?你们要走我不拦着,不过这周姑娘,可别想带走!”

卫璧看赵敏一脸含羞带怒的模样,真是艳丽不可逼视,心下也暗赞一声绝色,但动心却是半点没有,反而半眯着眼想到——这赵敏莫不是在吃周芷若的醋?搞什么……老子也吃周芷若的醋……

卫璧闭口不言,张无忌却是焦急地说道:“那怎么行?周姑娘要和我们一起走!”

赵敏轻笑一声,盯着周芷若说道:“周姑娘这是……有了情郎就忘了尊师了吗?”

周芷若脸上一热,挣开张无忌,微微垂首说道:“你们自行离去吧,不需顾念我,我要陪着师父。”

赵敏见周芷若面带娇羞,先是一怒,再细细看去,却见她和张无忌之间极是暧昧,心下又是一喜,便想着留着她这张娇俏的脸蛋也没什么不行的。

卫璧沉声说道:“既如此,我们便先走一步了。”他话语刚毕,众人已会意飞身离去,并无人阻拦。待得其余人等都出了院子,卫璧才放开赵敏,倏忽而去了。走时想着,这次没有韦一笑威胁赵敏,说不定下次见到周芷若的时候美人已经变成了丑八怪呢……

赵敏怔怔地望着卫璧的背影消失不见,不自觉地牵起一抹笑来。却没发觉,一旁的周芷若看她这样子,心下也是若有所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周芷若被押送回到高塔内,峨眉众人原以为她少说也要断上一指,心中都是戚戚然,可见周芷若竟是完好无损地回来,又不免心生疑惑。

一直绝食的灭绝师太这时缓缓睁开眼来,肃色询问周芷若脱险因由,周芷若自不敢隐瞒师父,将前后之事详细说来。

灭绝师太眼光何等老辣?她看周芷若脸上隐见娇羞之色,面色一寒,冷声问道:“芷若,你心里,在想着谁?”

被师父如刀割一般的目光扫过,周芷若心下一跳,眼中带泪,轻声呢喃道:“师父……我……”

丁敏君坐在一旁,看周芷若这般作态,心里又妒又怨,不禁开口说道:“哼,师妹定是看上那明教教主啦,可算是攀上了高枝……”

“够了!”灭绝师太打断丁敏君的话,盯着周芷若,厉声问道:“芷若,你说!你是不是和那魔头有牵扯?”

周芷若含泪摇头说道:“没有,我没有……师父,我与那……与那卫教主没有半分关联。”

“哼,最好没有!”灭绝师太恨恨地说道:“那小子奸猾似鬼,我原还当他身怀侠骨,仁义当头,现下看来,却是枭雄一类的人物,趁机掌了明教大权,接下来岂不要去坐那皇位?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峨眉派众人皆战战兢兢,不敢发出一点儿声响。灭绝师太骂了几句,又猛地看向周芷若问道:“不对,芷若你分明动了情,又怎么瞒得过为师?说!到底是谁?”

周芷若几乎将头垂到了胸口,诺诺地轻声说道:“是……是武当的……”

“武当?”灭绝师太的脸色缓和了几分,笑哼一声说道:“是宋青书那个小子罢?你……”说着面色忽变,语气急转地说道:“不对!你向来不喜欢那小子!是……是不是张无忌那个孽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芷若猛地抬起头来,泪眼迷蒙,极是可怜地摇头说道:“不……师父……他不是……”

“哼!”灭绝师太双目如电地直视周芷若,怒声说道:“他就是个孽种!张翠山和妖女之子,就和我峨眉弃徒纪晓芙为魔头所生的女儿一样,全是孽障!”说着伸出手去紧紧抓着周芷若的肩膀,盯着她说道:“芷若,我要你发誓,今生决不能和魔教有什么牵扯,更不能嫁给张无忌那样的孽种!立刻发誓!”

周芷若心中剧痛,但她无法违背师父,最终也还是立下誓言,绝不嫁张无忌,否则必会祸及子孙。

另一边厢八人从万安寺中脱身后,都暂且往张无忌所租借的院子而去。

两拨人齐聚一堂,分说种种经历,武当诸侠尽皆唏嘘,却看天已近白,一宿奔波,便也不再多言,分别休息去了。

青书一脸恹恹的样子,也不和卫璧多说,便自顾自地洗洗睡了。

卫璧心下有些忐忑,翻来覆去睡不着,这时忽觉窗上有声,立时睁开眼看过去,只见窗子缓缓打开,有人探进头来,正是那个赵敏身边的苦头陀。

卫璧心念电转,低声喝道:“杨左使!韦蝠王!”杨韦二人在邻室齐声应道“教主!”,苦头陀立时从窗边隐去,卫璧纵身出窗追了上去,杨逍韦一笑也施展轻功跟上。

苦头陀等在街角,眼见三人追来,立即转身向北,脚步甚大,却非奔跑。三人跟随其后,此时天方黎明,街上行人稀少,不多时便出了北门。

苦头陀继续前行,折向小路,又走了七八里,来到一处乱石冈上,这才停步转身,向杨逍和韦一笑摆了摆手,要他二人退开,随即抱拳向卫璧行礼。

卫璧淡笑回礼,一脸坦然之色。那苦头陀却忽然“嗬”了一声,双爪齐向卫璧扑了上来。他左手虎爪,右手龙爪,十指成钩,攻势极是猛恶。卫璧左掌挥出,轻易化开了一招,苦头陀立时左手自虎爪变成鹰爪,右手却自龙爪变成虎爪,一攻左肩,一取右腹,出手狠辣之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璧一一拆解招式,身形犹如行云流水一般,便和苦头陀在乱石冈上斗了起来。这苦头陀的招数甚是繁复,有时大开大阖,门户正大,但倏然之间,又是诡秘古怪,全是邪派武功,显是正邪兼修,渊博无比。

卫璧以兰花拂穴手和落英神剑掌与苦头陀过招,招式清丽多变,身姿飘忽不定,霎时间左掌已诡异折回拍在苦头陀的背上,只是这一掌没发内力,手掌一沾即离。苦头陀知他手下留情,向后跃开,斜眼向卫璧望了半晌,突然向杨逍做个手势,要借他腰间长剑一用。杨逍解下剑绦,连着剑鞘双手托住,送到苦头陀面前。

卫璧镇定自若地看杨逍如此行径,不疑不急,也缓缓取下佩剑执在手中,却不拔剑,直接以剑鞘横在身前。

苦头陀一剑斜刺而至,随即施展开来,剑招忽快忽慢,处处暗藏机锋。卫璧心下暗赞,拔剑出鞘,玉漏催银剑法霎时使出,剑锋成弧,将苦头陀的剑招一一化解。交了十数剑后,卫璧又换了玉箫剑法,剑式潇洒,剑客俊朗,真如剑舞潇湘,花团锦簇——只听“铛”的一声脆响,苦头陀手中之剑已被击飞上天,又斜插入地,兀自震荡不休。

苦头陀微微一愣,随即立定身形,双手作火焰飞腾之状,放在胸口,躬身向卫璧拜了下去,说道:“小人光明右使范遥,参见教主,敬谢教主留手之情。小人无礼冒犯,还请恕罪。”他十多年来从不开口,说起话来声调已颇不自然。

卫璧面露喜色,连忙伸手扶起苦头陀,说道:“原来是范右使,久闻大名。今日得见,实是不胜之喜,自家人不须多礼。”

杨逍和韦一笑见范遥施展武功时,便已猜到了七八分,这时听他自报姓名,两人都立时抢上了前来,紧紧握住了范遥的手,激动不已。

杨逍向他脸上凝望半晌,潸然泪下,说道:“范兄弟,做哥哥的想得你好苦。”范遥抱住杨逍,说道:“大哥,多谢明尊佑护,赐下教主这等能人,你我兄弟终有重会之日。”

杨逍又问道:“兄弟怎地变成这等模样?”范遥道:“我若非自毁容貌,怎瞒得过混元霹雳手成昆那奸贼?”

卫璧极是感动地说道:“右使一片苦心,真令人既敬佩又汗颜。”

杨逍更是伤感,说道:“兄弟,这可苦了你了。”杨逍、范遥当年江湖上人称“逍遥二仙”,都是英俊潇洒的美男子,范遥竟然将自己伤残得如此丑陋不堪,其苦心孤诣,实非常人所能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韦一笑向来和范遥不睦,但这时也不由得深为所感,拜了下去,说道:“范右使,韦一笑到今日才真正服了你。”范遥跪下还拜,笑道:“可真难得让韦蝠王服一次软。”

卫璧顿了顿,说道:“此处离城不远,敌人耳目众多,咱们到前面山坳中去。”

四人奔出十余里,到了一个小冈之后,该处一望数里,不愁有人隐伏偷听,但从远处却瞧不见冈后的情景。四人坐地,说起别来情由。

原来当年阳顶天突然间不知所踪,明教众高手为争教主之位,互不相下,以致四分五裂。范遥却认定教主并未逝世,是而独行江湖,寻访他的下落。

那一日他在大都闹市上见到一人,正是阳教主夫人的师兄成昆,心下疑惑,于是便远远地跟着。他见成昆走上一座酒楼,酒楼上有两个老者等着,却是玄冥二老。范遥知道成昆武功高强,便远远坐着假装喝酒,隐隐约约只听到三言两语,但“须当毁了光明顶”这七个字却听得清清楚楚。

范遥听得本教有难,不能袖手不理,当下暗中跟随,眼见三人走进了汝阳王府中,又打听了汝阳王的种种事,心下越是为明教担忧。后来他接连暗算了成昆三次,都没成功。于是范遥决定混入汝阳王府,便一咬牙毁了自己容貌,扮作个带发头陀,更用药物染了头发,投到了西域花刺子模。

韦一笑奇道:“到花刺子模?万里迢迢的,跟这事又有甚么相干?”范遥一笑,正待回答,卫璧淡笑说道:“蝠王,范右使到了花刺子模,只要找个机缘一显身手,那边的蒙古王公必定收录。而汝阳王正在招聘四方武士,花刺子模的王公为了讨好汝阳王,定然会送他到王府效力。这么一来,范右使成了西域花刺子模国进献的色目武士,他容貌已变,又不开口,成昆便有天大本事,也认他不出了。”

韦一笑大赞不已,范遥笑道:“韦兄,你赞得我也够了。正如教主所说,我在花刺子模杀狮毙虎,颇立威名,当地王公便送我到汝阳王府中。但那成昆其时已不在王府,不知去了何方。”杨逍当下略述成昆何以和明教结仇、如何偷袭光明顶、卫璧如何救了明教做了教主的经过。范遥听罢,呆了半晌,才知中间原来有这许多曲折,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对卫璧说道:“教主,有一件事属下向你领罪。”卫璧语气和缓地说道:“范右使所言何事?”

范遥道:“属下到了汝阳王府,为了坚王爷之信,在大都闹市之中,亲手格毙了本教三名香主,显得本人和明教早就结下深仇。”

卫璧面色肃然片刻,正色说道:“右使所为皆为我明教,所谓事急从权,此事当恕尔无罪。然而身故的三名香主依旧有家人弟子旧属在教中,此事将由我亲自当众说明,既褒奖右使一心为教的功绩,又补偿三名香主殉教之事,你们认为如此可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范遥、杨逍、韦一笑大是叹服,一起拜伏在地说道:“教主英明!”

卫璧将三人一一扶起,又说道:“此时正值我汉家子孙生死存亡之际,只要所为于百姓有利,便是行事有错,或是被人视作邪魔外道又如何?”

范遥大是惭愧,只说为教,但决口不提为民——他当时确无此想,亦不愿担此虚名,却对卫璧的胸怀决策真心拜服。

卫璧做了明教教主之后,并没有和下属们称兄道弟,这距离保持得不远不近,也不猜不疑,确实是十分合适的领导者。称兄道弟甚至自认晚辈固然可以一时间拉近关系,但长久下去必然君不君臣不臣,这对彼此都有大害处。卫璧早把心思放在了荣登大宝之上,自然处处留心。便是再见常遇春时,他客气了一句常大哥,常遇春立时推脱不敢,他也未再强求。恩宠太过则易奴大欺主,便是无此顾虑,也易让人暗生轻视妄想利用。而若是心思深重之人,被主上称兄道弟,更会心中忧惧——那些曾与开国君主称兄道弟之辈,大多都被飞鸟尽良弓藏了——因此最好还是一开始便分清楚君臣,公正严明,不偏不倚,决断有据,赏罚适当比较好。

至始至终,能与卫璧称兄道弟的,仅青书一人而已。他们之间,自然是不同的。当然,其实还有张无忌,但张无忌既不是卫璧下属,未来也不大可能为他所用,卫璧便无需计较这些了。兄弟二字可不是说说就算的,表面上喊兄弟背地里捅几刀的事可不是没有。再说了,其实就卫璧而言,他也没想把任何人当做兄弟,张无忌他一直防备,至于青书,那真是不用说了。

此时范遥继续陈述投入汝阳王府后所见所闻。那汝阳王察罕帖木儿实有经国用兵的大才,虽握兵权,朝政却被奸相把持,加之当今皇帝昏庸无道,弄得天下大乱,民心沸腾,全仗汝阳王东征西讨,击溃义军无数。可是此灭彼起,岁无宁日,汝阳王忙于调兵遣将,将扑灭江湖上教派帮会之事,暂且搁在一边。数年之后,他一子一女长大,世子库库帖木儿随父带兵,女儿敏敏帖木儿竟然统率蒙汉西域的武士番僧,向门派帮会大举进击,由成昆暗中助她策划。

得知卫璧想要救出被囚禁的五派高手时,范遥提出可由他去偷盗解药,卫璧却是拒绝了。

范遥已在汝阳王府中潜伏了这么久,若是只用来偷个十香软筋散的解药,也未免太过浪费了,留他做个内应,以后或有大用。

几人又多叙了几句,便互相告别,静待时机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十香软筋散”无色无香,它的□□和解药赵敏交给了玄冥二老分别掌管,一个管□□,一个管解药,而且经常互相交换。更重要的是,□□和解药的气味颜色全然一般无异,若非掌药之人知晓,旁人去偷解药,说不定反而偷了□□。况且那十香软筋散另有厉害,中了此毒后,筋萎骨软,自是不在话下,但倘若第二次再服□□,就算只有一点儿粉末,也是立时血逆气绝,无药可救。

当范遥将这此中情况道出时,杨逍和韦一笑都咋舌不已,既叹赵敏心机毒辣,又说这十香软筋散阴毒难解。若让范遥为内应或还可偷得解药,但卫璧偏偏不允,只说听他安排而行,杨逍、范遥和韦一笑虽有担忧,却也完全相信自家教主,这便养精蓄锐只待吩咐了。

其实卫璧也没想到太好的办法,他只是因剧情先知之便知晓在这个时间段内解药是由鹿杖客掌管的,而且鹿杖客十分好色,想来偷解药还得着落在这些信息上面。

卫璧想了想,决定还是要找青书讨论一下。又想起昨夜之事,心下惴惴,更要探探青书的态度了,于是卫璧便走去隔壁,敲了敲门,压低声音问道:“青书,你可起了?”

“大哥请进。”青书的声音很平静,事实上他的人也很平静,淡淡笑着把卫璧请进房来,关上门,又倒了杯茶,这才问道:“大哥休息得可好?”

这话倒有点儿明知故问,看卫璧眼下两片青黑就知他没休息好了,他们一路奔波赶到大都,万安寺里打了一场,卫璧又早早和范遥他们出去,却是半点儿也没来得及休息。卫璧苦笑了一下说道:“还真不怎么好。”

青书也坐了下来,轻声问道:“大哥可是在想救人一事?”

“嗯,”卫璧稍有些踟蹰,看着青书说道:“昨晚,我……”

“大哥,”青书却是打断了他,也不提周芷若的事,却是神情颇有几分严肃地说道:“我倒有几句话想和大哥说,只不知……当不当讲。”

卫璧怔了怔,说道:“你我之间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无论是什么话,我总也不会和你生气便是了。”

青书淡淡一笑,低声说道:“大哥可是真心想救五大派之人吗?”

卫璧一震,神色有些复杂,却还是坦然一叹说道:“以五大派对我明教成见之深……便是救了他们也未必讨得了什么好处,只不过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罢了……”他这话说得倒是坦诚,明摆着就是不想救但又必须救。

卫璧心下确实是打着些小九九,他可不像张无忌那样无私奉献——这张无忌救了几派也就是得了个感谢,结果还不照样来个少林屠狮大会?虽说那是成昆的计谋,但也没见几大派多给张无忌的面子,还不是胡乱猜疑?甚至怀疑他早和赵敏勾结,一个做坏人另一个卖人情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事实上是,这些名门正派其实并不想领明教这个人情,可偏偏又被张无忌救了,只得想法子找借口,偏要将白的也说成黑的,再加上张无忌对赵敏情根深种,便是被误会了也无可解释,真是打落了牙齿和血吞,憋屈极了。那时张无忌救六大派之事被轻易否定,其实也是否定了范遥这么多年的苦心孤诣,可张无忌却为了赵敏不去解释分说,怎会不令人心寒?

卫璧自然不想去做冤大头,他心知就算救了那些人,他们对明教的抗元大业也未必能有什么益助,还难说不会挟恩撒泼,真是没脸皮之极。

但是救人却又是必须的。一来这是洗白明教的绝佳时机,卫璧已在天下英雄面前信誓旦旦地表明会全力营救五大派了,这自然得做出些成就来。二来武当派也不可能不去救人,武当派要救人,青书就得参与,那卫璧也没法坐视不理。

思及此,卫璧有些摸不准青书的想法,便略带着些为难地看着他问道:“青书你是怎么想的?”

青书淡淡一笑,端起茶杯来抿了一小口,悠悠然说道:“也幸而我武当派逃过一劫,否则岂不是会令大哥你为难?”说着看向卫璧,眼中似有流光闪过。

卫璧一怔,却是瞬间了然——此时武当派事先脱险,就只有五大派被掳进了万安寺高塔之中,那么回旋的余地可就大得多了。若是武当派也被掳走,看在青书面子上卫璧不可能不救,要救也就不可能只救一个武当派了。

卫璧眼神一亮,看向青书说道:“那青书以为现下该当如何?”他刹那间心思一开,恍然察觉之前他自己是陷入了剧情的误区中,总想着像张无忌一样去高塔下充当救生软垫……然而此时想想,少林派的老和尚们迂腐不堪,昆仑派几乎已全灭,华山派各种伪君子,崆峒派人才凋零——难道还指望他们加入义军作战不成?!唯一还算有些实力的峨眉派,卫璧却不想去救灭绝师太——那灭绝师太实力高又死心眼,一心和明教过不去,救了也得不到好处——至于未来的峨眉掌门周芷若,正所谓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卫璧真恨不得她从塔上掉下来摔死,又怎么可能想去救她?但是……那周芷若是青书的“梦中女神”,不知道青书怎样想……于是卫璧便紧紧盯着青书,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青书依旧是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还随意地晃了晃手中的半杯茶水,盯着那点点涟漪,浅浅地笑道:“人是必须救的,但倘若这救出来的……身负重伤……或是不幸身故了……总也不能怪到大哥你的头上不是?”

青书的意思已再明显不过了,那便是——救人没问题,但救出来的人要是缺胳膊少腿了,那也不能怪“救世主”卫璧吧?那分明全是赵敏的错,是大元朝廷的错。到时候卫璧只要洒两滴鳄鱼眼泪,再来一场声泪俱下的演讲,那全江湖还不得把最佳男主角……啊不,是把最正义教主奖颁发给他?这才真是得了便宜又卖乖。

卫璧一脸笑意,他也没想到青书竟会这样为他着想,全不顾武当与各大派的情谊,心里甜滋滋的,便打趣说道:“青书你身为武当弟子,竟和我这明教魔头相互勾结,想出这等奸计……可真是出人意表啊。”

青书笑着答道:“此事一过……倒要看谁还敢说大哥是魔头?”到时候卫璧以德报怨义救五大派之事传遍江湖,再统领义军与大元朝廷交战,声势必然更为浩大,各派也不能再说他半句坏话,否则就是不感恩图报,是以怨报德,必然会被众人所鄙视。

卫璧心中大定,紧紧地握着青书的手说道:“青书你……你真是我的知己……”何止是知己,干脆做媳妇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是卫璧一脸荡漾地畅想着——到时候他带领人马高喊着“为了人民”的光辉口号冲进高塔中去救人,终于打倒了以赵敏为首的反动派,救出一干五大派的老弱病残,彻底打响了他卫璧“正义使者”、“武林救星”等名号,从此号令江湖莫敢不从。只可惜什么少林方丈啊峨眉掌门啊掌门继承人啊统统都殉难了……真是太可惜了,太难过了,此后谁还能和明教争锋?

但是从幻想里抽身出来,卫璧其实也没那么乐观。赵敏手下的高手们可不是吃素的,而且事情闹得大了,说不定要引来大元官兵——任你武林高手再是了得,万箭齐发也够你受的了,少说也会被戳上十几个血窟窿。

而且……卫璧想要炮灰掉峨眉派的掌门继承人……咳,就是那位周姑娘,也总要问问青书肯不肯……不,是根本不能问……说不定青书会当场翻脸,那可就真糟糕了。

卫璧正在想东想西,这时却听青书说道:“我们还得想法子弄来那十香软筋散的解药,再给他们送进去……”

卫璧心下咬牙切齿,却挤出一个笑脸来说道:“这事颇不好办,而且青书你刚刚不是说……”不是说要炮灰五大派高手,一心为了你的大哥我着想嘛,怎么还想着给周芷若弄解药?!

青书带着几分疑惑的眼神看向卫璧说道:“那些固执的老家伙们自然要……可其他人总要救出来给天下人看的……”

卫璧咬牙说道:“解药实在很难……”心想还是让周芷若和她固执的老师父一起退场算了。

青书悠悠一叹,微有遗憾地说道:“既是如此……那也无法,我只是怕全赖大哥的教众杀进去救人损伤太大了……”意思是说,全靠明教教众冲进去救人那可都是卫璧的损失,倒不如给五大派的人弄一些解药,让他们恢复一些力气好去当炮灰不是?

卫璧一愣,心下瞬间由酸变甜,连忙说道:“解药也不是全没办法,我已查明解药在谁的身上了,只是暂时想不到法子偷来。”原来还是为了我,那解药自然也是有的。

当下卫璧便将解药在鹿杖客身上之事细细说来,与青书商议计策——毕竟鹿杖客身上的解药该怎么偷,然后怎么把解药送进塔内,又该怎么应付赵敏,这些都是问题,而且不是小问题。

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其实只要两人在一起,什么问题那都不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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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另一边的小酒馆内,赵敏和张无忌正在“相谈甚欢”。

之前赵敏当先引路,和张无忌一同来到这家小酒馆,其时天已向晚,店中一个客人也无。赵敏和张无忌相对而坐。范遥打手势说自己到外堂喝酒。赵敏点了点头,便吩咐店小二拿来一只火锅,切了三斤生羊肉,并打了两斤白酒。

张无忌满腹疑团,心内乱跳,他已知道赵敏身份,也知卫璧他们已往万安寺救人去了,只不晓得赵敏约他来此是安排了什么诡计。

赵敏斟了两杯酒,拿过张无忌的酒杯,喝了一口,笑道:“这酒里没下毒药,你尽管放心饮用便是。”张无忌忐忑答道:“姑娘召我来此,不知有何见教?”赵敏豪爽说道:“先喝三杯酒,咱们再说正事不迟,我先干为敬。”说着举杯一饮而尽。

张无忌拿起酒杯,映着火锅的炭火光,只见杯边留着淡淡的胭脂唇印,鼻中闻到一阵清幽的香气,也不知这香气是从杯上的唇印而来,还是从她身上而来,不禁心中一荡,便仰首把酒喝了。

赵敏笑道:“再喝两杯。”她也不矫情,每一杯都先尝了一口。张无忌接连喝了三杯她饮过的残酒,心神不禁有些异样,一抬头,只见她浅笑盈盈,酒气将她粉颊一蒸,更是娇艳万状。张无忌哪敢多看,忙将头转了开去。

赵敏娇笑着低声说道:“张公子,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罢?”张无忌微微点了点头。

赵敏又道:“张公子的爹爹武当五侠翠山公就是被少林派、华山派、崆峒派那些人给逼死的,你却是没想过要讨上这笔债么?”

张无忌沉吟半晌,说道:“逼死我父母的,确实可以说是少林派、华山派、崆峒派的那些人。可我后来年纪大了,却越来越是不懂:到底是谁害死了我的爹娘?这中间阴错阳差,有许许多多我想不明白的道理。就算那些人真是凶手,我将他们一一杀了,又有什么用?我爹娘总是活转不过来了。赵姑娘,我只是想,倘若大家全不杀人,和和气气地都做朋友,岂不是好?我不想报仇杀人,也盼别人也不要杀人害人。”

赵敏原本只是想套他的话,却没料到他说得这样诚恳,一时间心中也生出许多感触来,思考着张无忌所说的话。

这时张无忌问道:“你杀过人没有?”赵敏笑道:“现下还没有,将来我年纪大了,要杀很多人。我的祖先是成吉思汗,是拖雷、拔都、旭烈兀、忽必烈这些英雄。我只恨自己是女子,要是男人,那可真要轰轰烈烈的干一番大事业呢。”

一番豪言后,赵敏又斟了一杯酒,自己喝了,忽而问道:“张公子,你说是我美呢,还是那位峨眉派的周姑娘美?”张无忌没料到她竟会问出这句话来,惊讶之下抬眼看去,却见灯光掩映之下,赵敏娇美无限,又带着几分凛然尊贵,不禁脱口而出说道:“自然是你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敏微微一笑,尚未答话。这时忽听得门外有几声叮咚声响,张无忌霎时转头望去,却见果然是小昭,她正被那苦头陀死死抓着,眉头微皱,极是可怜的模样。

张无忌大惊,看向赵姑娘问道:“姑娘这是何意?还请吩咐手下不要为难小昭。”

赵敏浅抿了半口酒,言笑晏晏地说道:“张公子这么紧张这个小丫头,却不知是她在你的心里地位重,还是峨眉派的周姑娘更要紧?”

听闻此言,张无忌只觉得心下纷乱如麻,便是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又怎能回答?

眼见张无忌面露难色,赵敏也不再多加逼迫,只悠悠笑道:“张公子,我也不愿为难于你,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便不再为难这小丫头,还能用我手上这倚天剑帮她把镣铐给去了,你看怎样?”

张无忌无法,只得应道:“请姑娘即行示下,我一定尽力去做。”

赵敏直视着他的脸,正色说道:“我只想,借那屠龙宝刀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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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酒馆中赵敏一番软硬皆施,和张无忌说定了要借屠龙刀看上一个时辰,又用倚天剑斩断了小昭手脚上的玄铁镣铐,正在志得意满之时,便见得万安寺方向浓烟升空,心下一惊,连忙和苦头陀往那边疾奔而去。

要说赵敏还真是挺了解张无忌的,她心知张无忌不会违背诺言,只约定一场便即作罢——当然,即使张无忌真的违约了,赵敏也有信心再度使计拿捏住他,故而就放开了手去。眼下还是万安寺的事比较要紧。

苦头陀范遥跟在赵敏身后,看着那浓烟滚滚,心知是教主他们已经动了手,也不禁有些担忧。但他忆起卫璧吩咐他只要跟在赵敏身旁进一步取得信任,最好能接近汝阳王或是世子王保保他们,也就放开了心去,一心一意护着赵敏一路急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到得万安寺高塔下,只见那火势都蔓延到五六层了,浓烟更是笼罩全塔,还见得塔上人影纷纷,赵敏连忙奔到带兵而来的王保保马前,大声问道:“哥!这是怎么回事?”

王保保面罩寒霜,双目如电,极是威严的样子,淡淡说道:“敏敏,这些人妄图杀进塔去救人,我便命人放火烧塔。准叫他们一个人也走不脱。”

赵敏一怔之下,往塔上望去,心里忽而就生起了一股犹豫担忧之情。

一直跟在赵敏身后的范遥此时忧心更甚,他已看到杨逍韦一笑及五行旗正与塔下元兵厮杀,还有武当诸侠等人,却没有卫璧的踪迹;又见杨逍他们目露狰狞焦急之色,五行旗还有人企图救火,便知卫璧极有可能也被困在了火塔之上,心内不断下沉。

范遥暗自偷瞥王保保,心想若是事态无可控制,便抓住王保保威胁元兵帮忙救火,非把教主救出来不可。

塔下的明教众人想救教主,武当诸侠也怕青书有了个万一,人人都杀红了眼。而此时塔上更是乱成了一团。

眼见出路都被大火封死,塔上众人心内皆彷徨无措——原本已得了解药,生机就在眼前,孰料最后竟是个被烧死的结果,这等生死顷刻之间的大起大落,心境之起伏,真不是常人能体会的。

眼看大火就要烧上七层,浓烟已呛得人都快睁不开眼了,五大派众人都纷纷往更上层挤去,能活得一刻是一刻。

卫璧站在外围往塔下望去,见得弓箭手都被五行旗解决了,心下一定,看看静立在他身边的青书,向他伸出手去,低声问道:“青书,我若要你同我一起跳下去,你可信我?”

青书眼中映着艳艳的火光,那一刻竟少见地有几分情思流露出来,与那烧进了心底的火苗一起跳跃……他也伸出手去反握着卫璧,正色说道:“自然信你,便是死也死在一起。”说着便纵身一跃而下。

耳边有风声呼呼作响,还有闪亮亮的火星子飞溅在染血的衣服上,心都跳得极快——在这急速下落的片刻间,两人的手紧紧交握,仿佛世间只剩下彼此——于是除了彼此,什么都不需要多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飞身跃下不过是片刻之间,塔上塔下同时响起了惊呼声。那高塔离地十余丈,纵有绝顶轻功而内力又丝毫未失,就这么跳下去也非活活摔死不可——更何况刚才他们两人才大杀一通损耗不少,难道真是心存死志不成?

且不管有多少人惊呼担忧呆滞或是幸灾乐祸,一切都只在眨眼间便结束了——两人离地面尚有十余尺时,卫璧蓦地往下斜击一掌,手上一旋一带,施展出乾坤大挪移来将这下坠的千钧巨力转移到横向;青书亦早就做好了准备,便在乾坤大挪移化力之时,一把将卫璧抱了个满怀,两人在空中侧旋几圈,以太极圆转之理反倒借那下坠之力回高几寸,这才施展轻功安然落地。

不料竟能见此举世奇观,塔上塔下都安静了好一会儿,这才爆发出各种呐喊声来——这两人功夫神妙,而且彼此配合默契无间,出手时机分毫不差——若是单靠卫璧施展乾坤大挪移,两人虽不至于摔死,但少说也得横飞出去好几丈,撞进蒙古官兵之中;可青书及时借力回旋,巧妙无匹,这等奇思妙想,真让众人大开眼界。

一青一白两个身影交织于重火掩映中翩然而下,这一幕怕是会永远留在场上所有人心中。

赵敏全然被那个从火塔上飞下的人摄去了心魄,一时间满心满眼就只剩下了那一个人,不复往日的清俊潇洒,白衣染血反倒更显豪迈壮烈之气——成吉思汗的子孙,自然更喜欢英雄。

然而郡主满心满眼里的那位英雄教主,此时满心满眼里全是另外一个人——他此时和青书紧紧相拥,什么大火烧塔,什么蒙古郡主,那全成了天边的浮云。

等到青书松开卫璧时,卫璧还是两眼冒着桃心一脸傻笑的样子。青书轻咳了一声,侧身不让正往这边跑来的笑得合不拢嘴的杨逍韦一笑他们看到卫璧的傻样,然后拍拍他的肩膀,低声说道:“大哥你来救人,我去解决四周的元兵。”

“哦。”卫璧回过神来,看青书已经往满面红光的宋远桥那边去了,这才摆正表情,转过身来,大义凛然地灌输内力朝塔上高喊道:“塔上诸派前辈,请逐一跳下来,我必全力相助各位脱险……”

眼见卫璧和青书都安然无恙,塔上众人也对卫璧印象颇佳,此时当然大都答应了,有些人便是不放心,也想着摔死总比烧死好。

五大派中人一一跳落,都被卫璧以乾坤大挪移接住,但下落之力何止千斤,几乎人人都受了些内伤——但劫后余生哪管这么许多,安然落地的各派高手纷纷捡起地上的武器就朝元兵们杀了过去。

青书护住卫璧左右,免得他救人之时被打扰暗算;又见韦一笑杨逍五行旗主也在左近,便渐渐靠近韦一笑身旁低声说道:“蝠王,还请立时前往汝阳王府放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韦一笑一愣,随即了然,这援兵源源不断很是麻烦,但汝阳王府一起火,他们这边便能压力骤减——当下一点头,转瞬间就飞得没了影子。

果不其然,王保保见情势不佳,立时传令道:“调我飞弩亲兵队来!”哈总管正要去传小王爷号令,突然间只见东南角上火光冲天。他大吃一惊,叫道:“小王爷,王府失火!咱们快去保护王爷要紧。”王保保关怀父亲安危,顾不得擒杀叛贼,忙道:“敏敏,我先回府救火,你自己要多加小心!”不等赵敏答应,就掉转马头,直冲出去。王保保这一走,王府武士也去了一大半,各派众人压力骤减。

这边眼看崆峒派一人跳了出去,塔上便只剩灭绝师太和周芷若两人了。灭绝师太立刻伸臂抱了周芷若,纵身便往下跳,而此时那崆峒派弟子还未落地,卫璧出手接他,便顾不得灭绝师太师徒两人了。

峨眉派弟子们见此情状一齐惊叫,别派人等也诧异非凡——这灭绝师太怎么也不再等上片刻?如此跳下来岂不是等同于自尽?

只见灭绝师太和周芷若离地面约有丈许时,灭绝师太双臂运劲上托,反将周芷若托高了数尺。这么一来,周芷若变成只是从丈许高的空中落下,丝毫无碍,而灭绝师太则重重摔在地下,脊骨立时断成数截,眼看是活不了了。

卫璧方才接下崆峒派弟子,此时一脸诧异,走前几步憾然说道:“师太你……这又是何苦?”

这时周芷若扑到师父身上,哭叫道:“师父,师父!”其余峨嵋派众男女弟子都围在师父身旁,乱成一团。灭绝师太说道:“芷若,从今日起,你便是本派掌门,我要你做的事,你都……都不会违背么?”周芷若哭道:“是,师父,弟子不敢忘记。”灭绝师太微微一笑,道:“如此,我死也瞑目……”眼见卫璧走上前来,灭绝师太蓦地双眼一瞪,厉声说道:“魔教的恩惠,我灭绝师太誓死不受……”说着便气绝身亡了。

这时青书走上前来沉声说道:“大伙儿须得立时出城,否则给元兵封锁了大都那便麻烦了。”众人纷纷颔首同意,互相搀扶着退走;明教五行旗损失极小,此时也都隐入暗处护卫。

青书走到周芷若身旁,低声说道:“先出城罢。”说着便伸手想去帮忙抱起灭绝师太的尸身,可周芷若却伸手一把推开他,自行抱起尸身,一眼也不瞧青书,便向寺外走去。

面上带了几分尴尬之色,青书侧过头来,却正见卫璧直直地看着他,神情莫测;而且从青书这角度望去,正可见赵敏就在卫璧身后不远处,也在目不转瞬地瞧着卫璧,只可惜卫璧一直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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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厢青书和卫璧两人既是经过了一次酒后乱性,互相之间把话说开有了默契,那真是各种甜甜蜜蜜。

卫璧本来还对他自己的“马失前蹄”颇有一两分别扭,但看此事之后青书对他各种体贴,那也无谓计较了,总之下次再……再倒转过来不就好了,有什么关系嘛。

两人过了几天逍遥日子,这日晚间吃过饭夜幕已至,小镇上民风淳朴,街道上早已空无一人。青书和卫璧便也无所顾忌,执手并行,也不说话,只这样慢慢地走着,仿佛被那柔柔的风吹得心里熏熏然有了几分醉意一般。

这时忽听得远处传来几下唿哨之声,三长两短,声音尖锐。青书微微一怔,侧头低声说道:“这是峨嵋派招聚同门的讯号。”不料竟是恰好赶上这档子事,还真是凑巧得很。

卫璧也是一愣,然后霎时间便从脑后把早被他忘到了天边的某位周姑娘给扒拉了出来,轻哼一声,语调怪异地说道:“你倒是记得清楚。”

青书哭笑不得,也是他以前作弄卫璧,不叫他知道自己的心思,所以卫璧在他面前从不敢稍有逾矩;而此时他们既彼此互许,反倒是青书给卫璧捉住了周芷若这个“前科”,看来古人云风水轮流转真是所言非虚。

卫璧见青书不答话,心下有些不虞,便说:“去看看罢。”说着便飞身往那边赶去。

青书任由卫璧牵着自己走,也不出言反驳——他自然不能说他从没爱过周芷若,说了卫璧也不会相信,反而可能越抹越黑,还是不说也罢。可是青书越不说话,卫璧反倒越生气。

不多时两人越过几条僻静小路,来到一堵半塌的围墙之外,便听到墙内隐隐有女子争执的声音,知道峨嵋派就在其内,于是两人一齐越墙而入,黑暗中落地无声,又趁势悄然上了树,隐身在树梢之中。

这里原来是个废园,围墙内遍地长草。卫璧心下有气,只瞪着凉亭那边,亭中影影绰绰的聚集着二十来人,正是峨眉派的弟子们。这树梢上居高临下,正可把全院收入眼中,青书随意一扫,便看见那边长草之中伏着三个人,正是张无忌、赵敏和小昭。

青书轻碰卫璧的胳膊,见他转过身来,还皱着眉头一脸怒意的样子,便无声一笑,伸手去抚平他眉心,又凑到他耳边,极低声地说道:“大哥你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你看那边是谁?”

卫璧被青书抚在眉心上,气本已消了大半,结果听到前半句,刚要发作,后半句便听得他一愣,什么怒气都成了天边的浮云,只顺着青书的目光看去,果见张无忌、赵敏和小昭三人在伏身偷听,立时在心中暗自思量起来——他们本是说好和张无忌一起出海的,怎么会多了个赵敏?而且以现在这样的情况看来,恐怕事情的走向又会回归到原处了,真是麻烦。

便在此时,忽听得凉亭中一个女子声音尖锐说道:“你是本门最年轻的弟子,论资望,说武功,哪一桩都轮不到你来做本派掌门……”这正是丁敏君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芷若缓缓地回道:“丁师姐说的是,小妹是本门最年轻的弟子,不论资历、武功、才干、品德,哪一项都够不上做本派掌门。师父命小妹当此大任,小妹原曾一再苦苦推辞,但先师厉言重责,要小妹发下毒誓,不得有负师父的嘱咐。”峨嵋大弟子静玄说道:“师父英明,既命周师妹继任掌门,必有深意。咱们同受师父栽培的大恩,自当遵奉她老人家遗志,同心辅佐周师妹,以光本派武德。”

丁敏君冷笑道:“什么必有深意,分明是周师妹欺骗了师父她老人家。平日里装作一副至孝纯善的样子,结果师父尸骨未寒,你便要去找野男人了。”

周芷若颤声道:“丁师姐,你若不服小妹接任掌门,尽可明白言讲。你这般胡言乱语,败坏同门清誉,该当何罪?”

丁敏君冷笑道:“你想任本派掌门,尚未得同门公认,便想作威作福,想来治我的罪了,是不是?我倒要问,你既受师父之嘱继承掌门,便该即日回归峨嵋,是不是?师父逝世,本派事务千头万绪,件件均要掌门人来打理,你却说要孤身一人脱离大家独自离去,又是为何?”

周芷若正色说道:“师父交下了一副极重的担子,放在小妹身上,是以小妹非这般不可。”丁敏君问道:“那是什么事?此处除了本派同门,并无外人,你尽可明白言讲。”周芷若摇头道:“这是本派最大的机密,除了本派掌门人之外,不能告知旁人。”

丁敏君冷笑道:“哼,哼!你什么都往‘掌门人’这三个字上一推,可真是好算计,好理由。我问你,你是不是想去寻那姓张的孽种?师父曾让你发誓与他断了往来,谁料到师父才去几日,你便迫不及待要与他私会了!”

周芷若给丁敏君逼得泪睫于盈,无话可说,看得人大是怜惜。卫璧偷偷去看青书,见他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另一边厢张无忌真是听得气血浮动,他既想去帮周芷若,却也知道此时他不宜出面,否则只会更糟糕。听到“姓张的孽种”这几个字时,怎么还会不知道那说的就是他自己?他暗恨丁敏君辱他父母,又内心忐忑还隐含欣喜地想到:难道周姑娘真的是来找我的么?

这时丁敏君又趁热打铁说道:“周师妹,你由武当派张真人引入师父门下,那孽种又是武当张五侠之子。这中间到底有甚么古怪,真是谁也不知底细。”而后她提高了嗓子说道:“众位师兄师姐师弟师妹,师父虽有遗言命周师妹接任掌门,可是她老人家万万料想不到,她圆寂之后尸骨未寒,本派掌门人立即便去寻那姘头相叙私情。此事和本派存亡兴衰干系太大,先师若知此事,她老人家必定另选掌门。师父的遗志乃是要本派光大发扬,依小妹之见,咱们须得继承先师遗志,请周师妹交出掌门铁指环,咱们另推一位德才兼备、资望武功足为同门表率的师姐,出任本派掌门。”她说了这几句话后,同门中便有六七人出言附和。

周芷若美目盈泪,摇头说道:“我受先师之命,接任本派掌门,这铁指环决不能交。我实在不想当这掌门,可是我曾对师父立下重誓,决不能……决不能有负她老人家的托付。”她这几句话说来半点力道也无,有些同门本来心无偏袒,听了这话也不禁暗暗摇头。

丁敏君上前一步逼近周芷若,厉声说道:“这掌门铁指环,你不交也得交!本派门规严戒欺师灭祖,严戒淫邪无耻,你犯了这两条最最首要的大戒,还能掌理峨嵋门户么?”

突然间墙外传来几声咳嗽,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说道:“黑夜之中,你峨嵋派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干什么?”一阵衣襟带风之声掠过空际,凉亭外已多了两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二人一个是佝偻龙钟的老妇,手持拐杖,正是金花婆婆,另一个是身形婀娜的少女,容貌奇丑,却是殷野王之女、张无忌的表妹蛛儿。原来那日韦一笑将蛛儿擒去,还没上光明顶便已寒毒发作,却依旧强忍着不去吸她热血,终于不支倒地,后来得周颠救醒后,再寻蛛儿时却已不知去向。

张无忌乍一见蛛儿,大喜之下,几欲出声招呼,还是被赵敏伸手捂住了嘴才兀自咽下。然而他感觉到一根根柔腻的手指触在他的唇上,顿时热血上涌,满脸通红。

场上忽而乱了起来,峨眉派众人有些骚动不安。青书在树上看得分明,凑近卫璧耳边说道:“大哥,今夜倒是热闹得很。”

卫璧心里正自盘算接下来该怎样做比较得利,乍听青书此言,撇嘴回道:“你就不担心你的周姑娘了?”

青书暗暗一笑,伸出手去揽着卫璧的腰,咬着他的耳垂语带笑意地说道:“大哥你这莫不是在吃醋?”两人现下姿势极是暧昧,所幸也没人看到。卫璧心下微恼,但也知不能乱动,否则必然会被下面的人发现,于是便抿唇不语,任由青书抱着他,一脸忿忿。

哪知青书这人的脸皮自那一夜后仿佛增厚了几十倍,他见卫璧满脸的不高兴,便伸出舌头在那耳垂上舔了一下,又趁着卫璧诧异转头过来的时候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卫璧这时哪还顾得上生气,只觉得脸上热热的,又连忙去看树下,见果真没人察觉到他们俩才松了口气。

那边厢丁敏君差点儿便能逼得周芷若把铁指环给她,却被打断了好事,心里憋着一股怒气,冷冷地说道:“金花婆婆,你来干什么?”金花婆婆道:“你师父在哪里?”丁敏君怒道:“先师已圆寂了,你在园外听了这么久,却还来明知故问?”

金花婆婆失声道:“啊,灭绝师太已圆寂了!是怎样死的?为什么不等着再见我一面?唉,唉,可惜,可惜……”一句话没说完,便弯了腰不住地咳嗽。蛛儿轻轻拍着她的背,向丁敏君冷笑道:“谁耐烦来偷听你们说话?我和婆婆经过这里,听得你叽哩咕噜的说个不停,我认得你的声音,这才进来瞧瞧,婆婆问你,你没听见么?你师父是怎样死的?”

丁敏君怒道:“这干你什么事?我为什么要跟你说?”金花婆婆舒了口长气,缓缓的道:“我生平和人动手,只在你师父手下输过一次,可是那并非武功招数不及,只是挡不了倚天剑的锋利。这几年来发愿要找一口利刃,再与你师父一较高下。老婆子走遍了天涯海角,总算不枉了这番苦心,一位故人答应借宝刀给我一用。我打听得峨嵋派人众被朝廷囚禁在万安寺中,有心要去救你师父出来,和她较量一下真实本领,岂知今日来到,万安寺已成了一片瓦砾。唉!命中注定,金花婆婆毕生不能再雪此败之辱。灭绝师太啊灭绝师太,你便不能迟死上几天吗?”

丁敏君冷笑道:“我师父此刻倘若尚在人世,你也不过再多败一场,叫你输得死心塌……”话还没说完,突然间只听得四下清脆的声响,丁敏君目眩头晕,几欲摔倒,脸上已被金花婆婆左右开弓的连击了四掌。别看这老婆婆病骨支离,咳嗽连连,岂知出手竟然迅捷无伦,手法又怪异之极,这四掌打得丁敏君竟无丝毫抗拒躲闪的余地。她与丁敏君相距本有两丈,但顷刻间欺近身去,打了四掌后又即退过,行动直似鬼魅。

丁敏君惊怒交集,立即拔出长剑,抢上前去,指着金花婆婆骂道:“你这老乞婆,当真活得不耐烦了?”金花婆婆似乎没听到她的辱骂,对她手中长剑也似视而不见,只缓缓问道:“你师父到底是怎么死的?”语意萧索,似乎十分的心灰意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丁敏君手中长剑的剑尖距她胸口不过三尺,终究不敢刺过去,只继续骂:“老乞婆,我为什么要跟你说?”金花婆婆长叹一声,自言自语道:“灭绝师太,你一世英雄,可算得武林中出类拔萃的人物,一旦身故,弟子之中,竟无一个像样的人出来接掌门户吗?”

这时静玄师太走上一步,合掌说道:“贫尼静玄,参见婆婆。先师圆逝之时,遗命由周芷若周师妹接任掌门。只是本派之中尚有若干同门未服。先师既已圆寂,令婆婆难偿心愿,大数如此,夫复何言?本派掌门未定,不能和婆婆定下什么约定。但峨嵋乃武林大派,决不能堕了先师的威名。婆婆有甚么吩咐,便请示下,日后本派掌门自当凭武林规矩和你作一了断。但若婆婆自恃前辈,逞强欺人,峨嵋派虽然今遭丧师大难,也唯有和你周旋到底,血溅荒园,有死而已。”这一番话侃侃道来,不亢不卑,便连卫璧也微微点头,暗暗叫好。

金花婆婆眼中亮光一闪,说道:“原来尊师圆寂之时,已然传下遗命,定下了继任的掌门人,那好极了。是哪一位?便请一见。”语气已比对丁敏君说话时客气得多了。周芷若上前施礼,说道:“婆婆万福!峨嵋派第四代掌门人周芷若,问婆婆安好。”

丁敏君大声道:“也不害臊,便自封为本派第四代掌门人了。”

蛛儿冷笑道:“这位周姐姐为人很好,我在西域之时,多承她的照料。若她不配做掌门人,难道你配么?你再在我婆婆面前放肆。瞧我不再赏你几个嘴巴!”

丁敏君大怒,刷的一剑便向蛛儿刺来。蛛儿一斜身,伸掌便往丁敏君脸上击去。她这身法和金花婆婆一模一样,但出手之迅捷却差得远了。丁敏君立即低头躲开,她那一剑却也没能刺中蛛儿。金花婆婆笑道:“小妮子,我教了多少次,这么容易的一招还是没学会。瞧仔细了!”右手挥去,顺手在丁敏君左颊上一掌,反手在她右颊上一掌,跟着又是顺手击左颊,反手击右颊,这四掌段落分明,人人都瞧得清清楚楚,但丁敏君全身给一股大力笼罩住了,四肢全然动弹不得,面颊连中四掌,绝无招架之能,总算金花婆婆掌上未运劲力,她才没受到重伤。

蛛儿笑道:“婆婆,你这手法我是学会了,就是没你这股内劲。我再来试试!”丁敏君仍是被金花婆婆的内力逼住了,眼见蛛儿这一掌又要打到脸上,又惊又怒。突然间周芷若闪身而上,左手伸出,架开了蛛儿这一掌,说道:“姐姐且住!”

而后周芷若转头向金花婆婆道:“婆婆,适才我静玄师姐已说得明白,本派同门武学上虽不及婆婆精湛,却也不容婆婆肆意欺凌。”金花婆婆笑道:“这姓丁的女子牙尖齿利,口口声声的不服你做掌门,你还来代她出头么?”周芷若道:“本派门户之事,不与外人相干。小女子既受先师遗命,虽然本领低微,却也不容外人辱及本派门人。”

金花婆婆大笑道:“好,好,好!”峨眉众人也瞬时便对周芷若大大改观。

卫璧亲眼见此情状心下一动,思及周芷若“将要”做的事,微微偏头对将脸靠在他肩膀上的青书说道:“这周姑娘可不简单,你当她真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吗?”这时他却不是为了吃醋,而是怕青书看不清周芷若的本性,将来不慎被利用了那可就糟了。

青书手上更施了几分力,让两人紧紧贴在一处,这才低叹一声说道:“我与周姑娘统共相处也没几日,无非是少年时见的第一个女孩子罢了,又怎知她本性黑白?大哥你也毋要再介怀了,你我相识至今已近十年,就是一万个她也比不上一个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却说那金花婆婆哈哈大笑后,突然间双掌齐出,一掌按在周芷若前胸,一掌按在她后心,将她身子平平地挟在双掌之间,双掌着手之处,均是致命大穴。这一招真是怪异之极,周芷若虽然学武为时无多,却也得了灭绝师太的三分真传,不料莫名其妙地便被对方制住了前胸后心要穴,只被吓得花容失色,一时间话也说不出来了。

张无忌当年就知道这老婆婆下手之毒辣,江湖上实所罕有,有心出去相救,可转念又想:“这一来帮了周姑娘,却得罪了蛛儿。我这个表妹不但对我甚好,且是骨肉至亲,我如何可以厚此薄彼?”

就在张无忌迟疑之时,那边金花婆婆已森然说道:“周姑娘,你这掌门人委实稀松平常,难道尊师竟将峨嵋派掌门的重任,交了给你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么?我瞧你呀,多半是胡吹大气。”

周芷若一定心神,肃然举起右手说道:“这是峨嵋派掌门的铁指环,是先师亲手套在我的手上,岂有虚假?”

金花婆婆一笑,说道:“刚才你那师姐言道,峨嵋乃武林大派。此话倒也不错。可是凭你这点儿本领,能做这武林大派的掌门人吗?我瞧你还是乖乖听我吩咐的好。”

周芷若淡淡摇头说道:“金花婆婆,先师虽已圆寂,但我峨嵋派并非就此毁了。我落在你的手中,你要杀便杀,若想胁迫我做甚不应为之事,那叫休想。本派陷于朝廷奸计,被囚高塔,却有哪一个肯降服了?周芷若虽是年轻弱女,既受重任,自知艰巨,却也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只听金花婆婆哈哈一笑,说道:“灭绝师太也不算怎么走眼啊。你这小掌门武功虽弱,性格儿倒强。嗯,不错,不错,武功差的可以练好,但是江山易改,本性却是难移。”

峨嵋众同门本来都瞧不起周芷若,但此刻见她不计私嫌,挺身而出回护丁敏君,而在强敌挟持之下丝毫不堕本派威名,心中均起了对她敬佩之意。静玄长剑一晃,几声唿哨,峨嵋群弟子倏地散开,各出兵刃,团团将凉亭围住了。金花婆婆笑道:“怎么样?”静玄道:“婆婆劫持峨嵋掌门,意欲何为?”

金花婆婆咳了几声,道:“你们想倚多为胜?嘿嘿,在我金花婆婆眼下,再多十倍,又有什么分别?”说着便已出手。

果然最终峨眉众弟子都被金花婆婆点穴制住,她又从怀中取出一枚丸药,说是剧毒,让周芷若服下才肯放人。

那边长草之中张无忌想要起身阻止,却是被赵敏强行按下。

只见周芷若服下那药丸后,金花婆婆便解开了峨眉众人的穴道,携着周芷若飞身而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无忌当即和赵敏小昭起身追去,峨眉弟子从没料到长草中还躲着三人,此时一见,无不惊愕。青书和卫璧两人也趁乱随后追去,却是没让一人发觉。

然而金花婆婆轻功高妙,半途中已将张无忌三人甩下。卫璧本来觉得青书大概会和他一起追上去,这超过张无忌他们的时候很难不被察觉;孰料青书却是也停了下来,只跟着张无忌他们。卫璧顿时大喜,只觉得压在他心上的那块名为周芷若的大石头真是成了浮云,又想起之前青书说的“一万个周芷若也比不上你”,简直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舒畅感,整个人都快飘起来了。

那边赵敏说服张无忌,说那金花婆婆之前言语中提及一把可与倚天剑争锋的宝刀,那必是屠龙刀无疑,怕是要去和金毛狮王为难。张无忌忧心忡忡,便听从赵敏安排,和她一起往海边赶去。

一路上赵敏向地方官出示汝阳王调动天下兵马的金牌,不断更换坐骑,不过一日有余便已驰抵海边。

青书和卫璧两人施展轻功尾随,还真是消耗不少;所幸他们都功力深厚,一路上又轮流出力,一人带着另一人追上一段路后再交换继续,这才没有跟丢。

期间青书心下一动,曾问卫璧:“大哥,若你想要那把倚天剑,我便去引开张无忌,由你来对付那郡主把宝剑抢过来如何?”

其实青书此举只是想探知卫璧究竟有何打算而已,没料到卫璧想了想,却是把屠龙刀倚天剑的秘密给说了出来——只要刀剑互斫,便会同时折断,到时即可取出藏在刀身和剑刃中的秘笈和兵法了。

卫璧将黄蓉熔炼杨过的玄铁重剑铸成刀剑的故事一一讲来,青书真是听得目瞪口呆——他之前就知道这故事,当然不是因此目瞪口呆——而是见卫璧竟真是什么都不愿瞒他,心下十分感动,便也不想让卫璧为难,不去问他如何得知此事,反而恍然大悟说道:“大哥你师门祖上本就是郭靖大侠的弟子,难怪能得知这等隐秘。”

卫璧微微顿了顿,自然顺势默认了这个“误解”。而后两人便决定跟着张无忌等人,待得倚天屠龙相会时再作打算。

赵敏命人备好大船,和张无忌小昭一起装作水手,静待金花婆婆。原来他们策马急赶,却是赶在了金花婆婆之前了。

见此状况,卫璧微有些苦恼地说道:“其余那些水手都是赵敏急调而来的王府高手,想混进去几无可能,难道我们要自己划小船跟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书淡笑说道:“划小船跟着?卫教主会划船不会?”卫璧轻哼一声转过头去,却是默认了不会。

青书也不再打趣他,接着说道:“我们去准备些干粮食水,然后躲在船上就好了。这船这么大,他们总有地方无可顾及,而且我们还可以随时换地方藏身,总能随机应变。”

卫璧点头赞成,随后两人速去速回,带了几天分量的食水,便偷偷潜入船内,暂时躲在了杂物之中。

果然等到傍晚,一辆大车来到海滨,金花婆婆携着蛛儿和周芷若前来雇船。船上水手早受赵敏之嘱,诸多推托,说道这是一艘旧炮船改装的渔船,专门捕鱼,决不载客,直到金花婆婆取出两锭黄金作为船资,船老大这才勉强答应。

于是金花婆婆便带同蛛儿、周芷若上船,命扬帆向东。

赵敏张无忌他们扮作水手只在船舱里歇息,青书他们便干脆躲在赵敏所在船舱正下方的底舱内,这样虽然他们出不去,但赵敏隐蔽自身的时候也就相当于顺带帮青书他们遮掩了。

其时已是初冬天气,青书和卫璧两人挤在底舱的狭小空间里,紧紧贴在一起,暖暖的,也暧昧得很。但此时他们耳边却全是赵敏和张无忌的对话,真是令人十分无语……

只听那张无忌一个人来到赵敏的舱内,先是和她商量:“我义父是在极北的冰火岛上,咱们去找他,须得北行才是,怎么反向南去?”赵敏想想答道:“这金花婆婆必定另有古怪。何况这时节南风不起,便要北驶,也没法子。”

这时张无忌突然心一动,说道:“啊,是了!莫非她是回灵蛇岛?”赵敏问道:“什么灵蛇岛?”张无忌奇道:“金花婆婆的老家——灵蛇岛啊,她故世的丈夫叫银叶先生,灵蛇岛金花银叶,难道你没听说过吗?”

赵敏噗哧一笑,说道:“这江湖上的事儿,你倒挺内行似的。”张无忌见她笑靥如花,心里一荡,脸颊也带了几分热度,便老老实实地把蝴蝶谷中的事都给说了。

赵敏听得卫璧当时也在蝴蝶谷,心中一动,笑着说道:“哎?原来你多年前就认得那位明教教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无忌点头应道:“要不是卫大哥……我早就死了……”总算他没把九阳神功直接给说出来,只含糊带过,又说道:“那时他可不是什么明教教主,而是行走江湖的侠客。”

赵敏知他有所隐瞒,也不追问,心下倒想:明教教主可比江湖侠客威风得多啦。她面泛霞光,容色动人,看得张无忌目眩神迷,不经意之间便被赵敏套了许多话去,将那远去昆仑的种种事也一一说了出来。

赵敏听完种种,微带些迷惑地说道:“看来那位卫教主和武当派的宋青书感情倒好……”

张无忌连连点头说道:“是啊,卫大哥和青书师兄相识很多年,感情好似一人那般。”

赵敏心里一震,有些模模糊糊地奇怪感觉涌了上来,先是想起光明顶上卫璧一人单挑各派高手都不落下风,偏偏给宋青书刺了一剑;而后又想到绿柳庄里一见宋青书踩到陷阱,卫璧便眼冒凶光地瞪她;更别提武当山上,当时她说要杀宋青书,卫璧浑身冒寒气……这联系起来一想,赵敏脸色数变,她越不想相信,那脑海中模模糊糊的认知更是越发清晰起来——他们两个……难道……

这时张无忌微微一叹打断了赵敏的深思,赵敏转目看去,见张无忌面带红晕,眼含怀念之色,便压下心中的纷乱,强笑着打趣说道:“哟,又在想你的周姑娘了?”

张无忌连连摇头说道:“没有!”其实他确实不是在想周芷若,而是在想蛛儿。

张无忌想到蛛儿为了练那“千蛛万毒手”的阴毒功夫,以致面容浮肿,凹凸不平,如今重见,唯觉更甚于昔时,念及此,故而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又想到那时再去光明顶路上,青书师兄说起自己堕崖身亡时,蛛儿昏厥过去的一番真情,心下更是感激。他自到光明顶上之后,一直与小昭相伴,又为周芷若奔波,此时还与赵敏同舟出海,却将蛛儿给抛之脑后了。想及此处,张无忌心下深深自责:“蛛儿对我这么好,可是我对她却如此寡情薄义……何以这些时日之中,我竟全没将她放在心上?”

不说赵敏怎样心乱如麻,张无忌如何纠结不已,正与他们一板之隔的青书和卫璧也是各种郁闷——他们郁闷的原因是……卫璧晕船了。

青书本来是在听赵敏套张无忌的话,心下颇为玩味,岂料一转头便看到卫璧脸色青白,额上全是冷汗,连忙凑过去抱着他,低声问道:“大哥你不舒服?”此时他们躲在底舱,四周都是巨浪翻滚的声音,低声说话倒也不会露了行迹。

卫璧这下真是郁闷了,苦笑说道:“我……长在昆仑……第一次出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书微有些惊讶地问道:“大哥你可识水性?”

卫璧点了点头,也不再说话,再话说怕就要吐了。青书心下了然,其实他们也曾在江河之上坐过船,卫璧也没怎么样。然而这次却是不同,出海本就浪大颠簸,他们还躲在这么狭小憋闷的底舱里,难怪吃不消了。

看来就算是武林高手,该晕船的时候也会晕船。青书想了想,低声安慰道:“睡一觉醒来就到了。”说着便伸手拂过卫璧的昏睡穴。

卫璧也没意见,窝进青书怀里就会周公去了。

便是这一段小插曲,等青书抱着沉沉睡去的卫璧再去听赵敏他们说话的时候,已将中间那段漏掉了。

过了一段时间,只听得船而上传来一阵吆喝之声,接着便有水手下来禀报赵敏:“前面已见陆地,老婆子命我们驶近。”

赵敏与张无忌从窗孔中望出去,只见数里外是个树木葱翠的大岛,岛上奇峰挺拔,耸立着好几座高山。座船吃饱了风,直驶而前。只一顿饭功夫,已到岛前。船尚且停泊未定,猛听得山冈上传来一声大叫,中气充沛,极是威猛。这一来张无忌当真惊喜交集,全因这叫声熟悉之极,正是他的义父金毛狮王谢逊所发。

张无忌瞬间将什么都抛开了,急步从木梯走上后梢,向叫声所发出的山冈上望去。只见四条汉子手执兵刃,正在围攻一个身形高大之人。那人空手迎敌,正是金毛狮王谢逊。张无忌凝神侧耳,只听一人说道:“交出屠龙刀……饶你不死……宝刀换命……”山间劲风将他的言语断断续续地送了下来,让张无忌恨不能长翅膀飞过去相助义父。

这时金花婆婆身形一晃,已到了岸上,咳嗽数声,冷然说道:“丐帮群侠光临灵蛇岛,不来跟我老婆子说话,却去骚扰灵蛇岛的贵宾,这是想干什么?”

“……”外面是热闹得要命,然而在某个黑漆漆的船底,青书抱着某个睡得一脸荡漾都快要流口水了的家伙,真不知该作何感想——灵蛇岛怎么不再远一点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金花婆婆的声音传到,山冈上那四人听得岛主人到了,只盼及早收拾了谢逊,攻得更加紧急。岂知这么一来,登时犯了武学中的大忌。谢逊双眼已盲,全凭从敌人兵刃的风声中辨位应敌——而这四人出手一快,风声自然更响,谢逊长笑一声,砰的一拳,击中在一人前胸,那人长声惨呼,从山冈上直堕下来,摔得头盖破裂,脑浆四溅。在旁掠阵的三人中有人喝道:“退开!”轻飘飘的一拳击了出去,拳力若有若无,教谢逊无法辨明来路。果然拳头直击到谢逊身前数寸之处,他才察觉到,急忙应招,已是手忙脚乱,大为狼狈。

而后又有在旁掠阵的一个老者加入了战团,此人与先前那人一般打法,也是出掌轻柔。数招一过,谢逊已然左支右绌,迭遇险招。

金花婆婆高声喝道:“季长老,郑长老,金毛狮王眼睛不便,你们使这等卑鄙手段,枉为江湖上成名的英雄。”她一面说,一面撑着拐杖,走上冈去。别看她颤巍巍的龙钟支离,似乎被山风一吹便要摔下来的样子,她身形移动竟是极快。但见她拐杖在地下一撑,身子便乘风凌虚般的飘行而前,几个起落,已到了山腰。

蛛儿紧随在后,却落后了一大截路。张无忌挂念义父安危,也快步登山。赵敏跟着上来,低声嘱咐道:“有这老婆子在,狮王不会有何凶险,你不必出手,隐藏形迹要紧。”

张无忌点了点头,跟在蛛儿身后。这时只看到蛛儿婀娜苗条的背影,若不瞧她面目,何尝不是个绝色美女,何尝输与赵敏、周芷若、小昭三人?他心念一动之下,随即自责:“张无忌啊张无忌,你义父身处大险,这当口你却去瞧人家姑娘,心中品评她相貌身材美是不美?”

那边厢几人都奔下了船往山冈而去,船上水手却是井然有序地布置了起来,看样子是得了赵敏的吩咐另有安排。

眼看着一众人等都赶场开演大戏了,青书只好附在卫璧耳边唤道:“大哥?大哥你快醒醒……”

不料卫璧睡得很熟,也不知在做着什么美梦,直让青书摇晃呼唤了半天险些咆哮了才茫然地睁开眼来,还带着点儿不知身在何处的恍惚感。

青书无奈之极,他早已发觉自他俩情定以后卫璧仿若是放下了心中大石一般,心情轻松愉悦之下也频频出些小状况。

微叹一口气,青书轻声说道:“他们都已下了船,我们也该赶紧追上去才是。”

卫璧恍然清醒,连连点头,两人这才偷偷离船朝山冈上飞身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青书他们到得冈上时,正见谢逊手中提着一柄黑沉沉的大刀,横刀站在山巅,威风凛凛,宛如战神一般;而那些围攻谢逊的丐帮中人除了一站一倒以外其余的全在屠龙刀下成了残肢碎片了。

金花婆婆不住地喃喃道:“武林至尊,宝刀屠龙!武林至尊,宝刀屠龙!”

青书双眼微眯,偷偷去看赵敏,见得她眼中光芒闪烁,显然是对这屠龙宝刀志在必得,心下思索片刻,便低声对卫璧说道:“大哥,那郡主想抢屠龙刀,我们何不等她去动手?”

卫璧也扫了赵敏一眼,心想这次赵敏没看上张无忌,还不知道要使出怎样的手段呢……念头转了几下,却是说道:“青书,此次在这灵蛇岛上,我想趁机取了两人的性命。”

青书微微一顿,问道:“是赵敏?还有谁?”

卫璧沉声说道:“便是那……陈友谅!”

正在此时,眼见丐帮在屠龙刀之下一败涂地,陈友谅脸色惨白,却是高声说道:“谢大侠武功盖世,在下十分佩服。这位郑长老已断了一臂,还请你放他下山去,在下抵他一命便是,请谢大侠动手!”

陈友谅此言一出,众人尽皆动容,没料到此人倒是义气深重。那边的张无忌心中也不由得好生敬重他,赵敏倒是眉头微皱,却什么也没多说。

谢逊点头说道:“陈友谅,嗯,你倒是条好汉,将这姓郑的抱了去罢,我也不来难为于你!”

陈友谅凛然答道:“在下先行谢过谢大侠不杀之恩。只是丐帮已有五人命丧谢大侠之手,在下十年之内若是习武有成,当再来了断今日的恩仇。”

谢逊心想,自己只须踏前一步,宝刀一挥,此人万难逃命,在这凶险之极的境地下,居然还敢说出日后寻仇的话来,实是极有胆色,当下说道:“老夫若再活得十年,自当领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友谅立时抱拳向金花婆婆行了一礼,说道:“丐帮擅闯贵岛,在这里谢罪了!”说着抱起唯一活着的却也断了一臂的丐帮郑长老,就大踏步走下了山去。

青书目光微沉,那陈友谅果然是个厉害角色,刚刚在屠龙刀下,普通人不是上前拼命送死,便是跪地求饶。可便是磕上三百个响头,谢逊也不可能心软。因此这时除了假装仁侠重义,实在没有别的好方法了。而且那陈友谅说话之时右手略举,左手横摆,那是一招“狮子搏兔”,出手去抓的是殷离;他两只脚摆的是“降魔踢斗式”,踢的是躺在地下的郑长老——如若谢逊不饶他,他便一脚踢起郑长老往谢逊身前飞去,再抓着殷离往谢逊身前推去,这么缓得一缓,或许便能趁机逃得性命了。此人能在顷刻之间机变如此,当真了不得。

想到此处,青书也不迟疑,当下对卫璧说:“我们立时追上去,现在就杀了他。”

卫璧一怔,暗赞青书决策果断——他自己总想着这陈友谅未来还有种种阴谋,吃不准什么时候杀他合适——其实与其一拖再拖使自己这方处于被动,倒不如直接就杀了他,一了百了。

当即两人自行离去,向陈友谅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那陈友谅抱着郑长老走到一处乱石后,便把他放了下来,面色沉重,似在算计着些什么。

郑长老断了一臂,面色痛苦地躺在地下,用仅剩的一只手指着陈友谅说道:“你……你原来是这种人!我可算看清了你的真面目,你当我和谢逊那老贼一样是眼瞎的吗?”

这时青书和卫璧已然追到左近,暂时隐身在石堆后面,听到了郑长老的这句话,青书不禁心下嘲讽地想到:您老眼睛不瞎,心可真是瞎了——这个时候说这种话,不是找死是什么?不过……即使这郑长老不说这话,陈友谅也必然不会留他这个累赘了,所以其实结果还是一样。

果然陈友谅冷笑道:“老不死的废话这多,还是早死了干净!”话还未说完就已出手击去。

郑长老身为丐帮耆老,武功本高于陈友谅,然而此时他才断了一臂,气血流失大半,哪里还有能力抵挡?再加上陈友谅身为成昆的徒弟,更是一直隐藏了实力,此时全力出手,片刻间郑长老便死在了陈友谅掌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友谅才杀了郑长老,还未缓口气,便忽而听得一句话从身后传来:“奸诈小人心狠手辣,倒不如早杀了干净!”陈友谅大吃一惊转过头去,便看到一个白衣男子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后,正目露杀意地看着他。

听着那明显是讽刺他的话,陈友谅竟是面色如常,只此便知他心机深重。他神情一凛,恍然一笑说道:“阁下可是明教卫教主?竟也到了此地,真是好生凑巧。在下区区一个小人,哪值得卫教主亲自动手?咱们不妨好好谈谈,说不定能让彼此都得利呢?”

卫璧冷笑一声说道:“你倒清楚我是谁,不过你今天说什么也没用了。”卫璧本就打定主意要杀他,更何况想到原著中就是陈友谅算计了宋青书害他最终万劫不复,卫璧就更是恨不能把他剁成十七八块——因此废话少说,这便动上了手。

卫璧剑剑直指要害,摆明了要杀陈友谅;才狼狈躲闪了两下,陈友谅心都凉了——他自知武功和卫璧相差太远,今日怕是不得幸免——然而他内心里不知多少野心还来不及实现,又怎甘心死在这里?故而他夺路就跑,便是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也要争一争性命。

然而陈友谅才跑出两步,另一边又一道剑光闪烁,直往他心口刺来——陈友谅抬眼一看,来人一袭青衣,正是宋青书。青书早知陈友谅狡猾,是而暗中策应,绝不让陈友谅找到机会逃跑。

陈友谅咬牙一侧身,青书那一剑便刺入了他的左肩,顿时鲜血飞溅。然而陈友谅一声不哼,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左手就死死攥住青书的剑刃,同时右手一抬就是寒星点点,十余种暗器全往青书身上打去。

卫璧从后而至,本是要出剑直削陈友谅咽喉处,乍一看此情形剑锋一转,挽出朵朵剑花一个不漏地把暗器全打了下来。

青书当时一看佩剑被陈友谅攥住,便已放手撤剑防备了,果然有暗器袭来,于是很自然地就侧身躲闪了。

如此这般,陈友谅果然抓住了仅有的一个小机会,撒腿就往另一边跑去。

其实陈友谅的这一手着实达到了他自己也没想到的效果,原本以兵器对武者的意义而言,一般江湖中人很少会放手撤剑的,下意识就会继续拉扯,那么倘若青书被带毒的暗器打中,怎么也能让陈友谅得保性命了;然而青书在眨眼之间毫不犹豫地就弃剑了,这真是大出陈友谅的意料之外,孰料更意外的是卫璧下意识地就选择先击飞暗器——纵使青书自己能躲过,卫璧也不愿意冒这个险——这就给了陈友谅一个机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书自然知道卫璧一片心意,直接一闪身又去追陈友谅——事实上青书觉得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陈友谅就是再怎么心机深重也逃不过他们两人的联手追杀了。

然而在这世上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意外。

陈友谅大概也知他是难以幸免了,捂着伤口一边跑一边喊道:“好个明教教主,和未来的武当掌门搅合在一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的事……”

原本陈友谅的这句话只会让他死得更快,但没想到“明教教主”这四个字竟是救了他一命!

正在此时,青书、卫璧和陈友谅三人忽听得侧面传来两下“玎玎”异声,又有三个人疾奔而至。一瞥之下,只见那三人都身穿宽大白袍,两男一女,每个人的白袍角上都赫然绣着一个火焰之形,竟是明教的标志。

那三人将双手高高举起,每只手中各拿着一条两尺来长的黑牌,只听中间那身材最高之人朗声说道:“明教圣火令到,哪位是中土明教教主,还不下跪迎接?”他的语调不准,显得极是生硬。

卫璧才不理会那三人,此时当然是杀陈友谅要紧,他一剑刺出,眼看就要将陈友谅毙于剑下了,这时横里伸出一根圣火令来,“铛”得一响架住了卫璧的剑,陈友谅趁机抱头往地上一滚出好几步去,随后青书腾空一掌往他头顶击来,却也被另一个白袍怪人挡住——那一掌重重击在不明材质的圣火令上,直让青书感觉手心剧痛,而后便是一阵发麻。

陈友谅踉跄而走,身上还插着一把剑,就直奔到乱石崖边,毫不犹豫地往下一纵身,便落入了茫茫大海中身影无踪了。是生是死,全由命定。

卫璧心下大怒,一剑挑开圣火令,与青书并立直面那三个白袍人,冷声说道:“多管闲事的杂碎,简直找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那身穿白袍的虬髯人听得卫璧口出骂言,高举圣火令大喝道:“见圣火令如见教主,你不但不跪迎,反倒口出狂言,该当何罪?”

卫璧闻言厉声说道:“我便是明教教主,在这天下间只有别人跪我,没有我跪别人!”

虬髯人怒道:“胡说!中土明教本源于波斯。我乃波斯明教总教流云使,另外两位是妙风使、辉月使。我等奉总教主之命,特从波斯来至中土。中土明教合教上下,须得齐奉我等号令,你敢对我等不尊,当以教规处置!”

青书上前一步冷笑道:“番邦胡虏也敢来我中原撒野,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管叫你们来得去不得!”说着侧头向卫璧示意,显是要动手杀人。

卫璧本就怒火高涨,早已起了杀机,自然不会向这些自以为是的波斯人低头——再说了,源于你就要听从于你?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火药本来源于中国,可没见别国不用火药来炮轰华人了!想到此处卫璧眼光一闪,提剑就杀了上去。

三使同时一瞪眼,口中呼啸着一些叽里呱啦的喝骂,便也举着圣火令杀了过来。

卫璧剑影连闪,同时击向三使,登时“铛铛”声纷纷作响,剑势都被圣火令挡下来了。

那三使身法极其怪异,大出中原武学所知,纵是卫璧心里早知这其中有古怪,还是防不慎防,被那些左拐右拐的拳头击中了好几下。

青书暂未上前相助,一是因为他的佩剑被陈友谅带着一起跳海了,此时赤手空拳,占不了什么好处;二来他也想先研究一下这三使的武功路数,好一击而中。

那边厢辉月使欺身直进,左手持令向卫璧天灵盖上拍落。卫璧回剑一荡,将圣火令挑开。便在这一瞬之间,流云使滚身向左,已然一拳打在卫璧腿上。卫璧一个踉跄,妙风使立刻趁机横令戳他后心——这三人配合默契,阵法不似阵法,合击不似合击,却实在是诡异莫测,厉害得紧。

突然间妙风使手腕一紧,圣火令已被人夹手夺了去。他大惊之下,回过身来,只见一个青衣男子的右手中正拿着那根圣火令。青书这一下纵身夺令,身法快速无比,手法巧妙无伦。流云使和辉月使惊怒之下,齐从两侧攻上。

青书身形一转,向左避开,这时辉月使一令向他后背击来。便在此时卫璧一剑横削辉月使手腕,气劲带得圣火令一歪,自然打不到青书身上了。

那三使时而飞跃时而翻地滚落,相互配合十分默契。然而卫璧以凛冽多变的桃花岛剑法点挑划刺,信手拈来,攻势随心所欲,直击三人;青书则是用手中夺来的圣火令使出太极剑法护住两人周身,更如行云流水一般,守势泼墨不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一来双方顿显势均力敌,交战数十招,各无所得。

这时青书右手持令画圈挡开流云使的攻势,左手倏地伸出,已抓住了辉月使左手的圣火令。辉月使见状立时忽地放手,那圣火令尾端向上弹起,眼看就要打中青书的手腕。青书早有准备,手腕一弓以太极拳奥义卸力,又一转一收便顺手将那圣火令放进了怀里。

眼见青书连夺两令,三使又惊又怒,霎时间妙风使忽然低头,一个头锤向青书撞来,如此打法原是武学中大忌,竟以自己最要紧的部位送向敌人。但他这一招似拙实巧,必定伏下厉害异常的后招——可青书不惊不乍,右手继续画圈,将那妙风使上半身都笼罩在圈中,卫璧趁机出剑,直往妙风使颈部刺去。

妙风使此时后招使不出来,想退又被太极剑圈圈住,眼看利剑即将加颈,真是生死顷刻之间。

蓦地里流云使跃身半空,立时便向青书头顶坐了下来。这一招更是怪异,竟是以臀部攻人,天下武学之道虽繁,也从未有过像这一路这样既无用、又笨拙的招数。青书不躲不避,右手依旧以剑圈制住妙风使,口中快速而低声说道:“别担心我。”

卫璧当下会意,青书这是让他先杀了妙风使——于是他剑势更急,一剑便将妙风使的头给削了下来——但此时他想再助青书也来不及了,心下担忧要是被那么一个大屁股砸中,岂不是脊椎都要给压折了?不知青书会怎样应对?思及此处,左手却是同时出掌将眼见妙风使身死而大喊着杀上来的辉月使击飞开去。

再说那流云使跃身半空,向青书头顶坐了下来——而青书右手剑势不变,左手瞬间从怀中摸出刚刚抢到的圣火令,直往上去,对准流云使的□□就刺了进去,此时瞥见看到妙风使已死,青书便身往前倾躲开流云使的泰山压顶,更以左手掌力一吐,那圣火令竟穿过流云使的身体从其背部穿出,同时带出了浓稠的血液。

以上种种只在眨眼间发生,此时妙风使已头断身死;流云使倒地抽搐不止,眼看也活不了了;辉月使被掌力击飞,此时眼见两同伴惨状,呆坐在地,仿佛失了神智一般。

这等变故,便连卫璧也看得目瞪口呆。那波斯三使招数诡异,令人防不胜防,却是占了些许便宜。哪知青书反应极快,手段不羁,招数更是毫无章法,甚至不讲道德……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这真是传说中的以怪制怪,以暴制暴——效果自然也很是显著。

这时青书轻呼了口气,拍拍卫璧的肩膀,以目示意让他去解决辉月使。卫璧怔怔地点点头,走上前去,一剑便了结了她。而后卫璧又走到还未断气但显然十分痛苦的流云使身前,看着他这血肉飞溅的惨状,卫璧忽而就浑身一个激灵,脑海里浮现出“爆菊”两个大字,面有戚戚地一剑给了他个痛快。

及至此时夜幕降临,四周都静了下来。

青书去撕了波斯三使的一块相对干净的袍子,将那些圣火令一一捡起来包好提在手中,这才走到依旧有些愣神的卫璧身前,握着他的手低声说道:“刚刚看大哥挨了好几下,伤势可有大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璧回过神来,看青书面露温柔地对他说话,一时间有种如梦似幻的不真实感,顿了顿,才摇头说道:“没事……”而后看着青书的双眼说道:“倒是青书你……还真是让我……大吃一惊……”

青书也顿了顿,而后眼中便泛起了几分笑意,低声笑着说道:“大哥不喜欢我这样?”

卫璧愣了愣,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句话怎么有点儿调笑的意思,这才脸色微赧地说道:“当然不会……你怎样我都喜欢……”

青书轻轻地笑了起来,拉着卫璧的手走到一块大石头旁边,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而后把手里的一包圣火令放在卫璧怀里让他抱着,这才凑近他耳边说道:“你坐着就好,等我一会儿。”

而后青书将那三具尸体都搬到碎石坑里,再转身回到双方交战之处,把那些染了血迹的杂草石块也都扔进了石坑里,还拿杂草树叶盖了一层,最后才用石块压了上去,掩盖了一切痕迹。

卫璧坐在一旁看青书十分细致地把方方面面都顾及到了,毫无疏漏,不知怎的,心下就诡异地想到了某个颇有名气的“杀、刮、抬、埋”一条龙服务的夫妻档人肉包子店了……想着想着,之前那血淋淋的一幕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卫璧不自主地就笑了起来。

青书正解决了一切回转身来,便看到卫璧一个人在那儿傻乐,心下无奈摇头,走前几步拉起他说道:“我们这一身血迹,还是去海边清理一番罢……话说大哥你刚刚一个人在笑什么?”

卫璧任由青书拉着他往海边走,兴致颇好地说道:“青书,我给你说个故事——那是在宋朝,有一对夫妻,一起开了家黑店……”

“……”青书一边听一边点头附和,心下无奈想到:上次给我讲了射雕神雕的故事,这次还要讲水浒传……完了,这辈子不知道还要听多少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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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书和卫璧这边“杀、刮、抬、埋”一条龙服务地把波斯三使给人道毁灭了,那边厢金毛狮王和金花婆婆两个故人却是当面锣对面鼓地交起了锋来。

谢逊质问金花婆婆是如何得知他身在冰火岛的,又说当日她请他到灵蛇岛来,分明是答应他帮他查找张无忌的下落,他也念在彼此交情上信了她一次,可此时她却背信弃义,又有何解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金花婆婆便将种种事由款款道来,原来那一日她偶然听得两个美貌女子争吵,其中一人说道:“你拉我做什么,江湖上人人都在传,表哥他做了明教教主了,我这便上光明顶找他去。”

另一女子说道:“朱九真,你当你找到师兄,便能做明教教主夫人了吗?他把我们安置在这儿遣人照顾,衣食无忧,却是这么多年也不来看我们一眼,每次来信也只寥寥几句,最多也不过是兄妹之情罢了,你难道还不明白?”

原来这两人赫然便是朱九真和武青婴。

朱九真哭道:“不会的,不会的。从小到大我一颗心全在他身上,便是要和你分享我也认了,他不会不要我们的。”

武青婴微微叹气说道:“小时候我们三个倒算是青梅竹马,可自从师兄行走江湖多年不归,与我们感情就越是淡薄,渐渐也再不见那些随信而来的讨我们欢喜的小礼物了,从前我还自欺欺人,现在却是想明白了。”

朱九真依旧不愿相信,摇头说道:“不会的……是了,我去找到他,把那金毛狮王谢逊的下落告诉他,他定会十分欢喜的……”

便是这话一出,金花婆婆立刻抓了二女来严加拷问,不多时便问出了谢逊身在冰火岛的消息,同时也把当年朱长龄是怎样诓骗张无忌的种种情由都问了出来。那卫璧做了明教教主的事天下皆知,但张无忌也在光明顶露面的事也就六大派知道,而后又是万安寺的事,便也没怎么传出消息来,是而蛛儿把二女的话与之前青书和她说的话两相对照之下,更确定张无忌是真的死了,当下悲痛不能自已。

谢逊听到这里,先因明教终于不再分裂而欣喜,又因张无忌之死痛不欲生,仰天长啸——便在这时金花婆婆突然偷袭谢逊,两人顿时打得飞沙走石,不可开交。

张无忌此时正和赵敏、小昭及周芷若隐身在旁。原来他们白日里露了行迹,赵敏却谎称他们是巨鲸帮的人,金花婆婆顾着谢逊,也不与他们多做纠缠。张无忌和赵敏趁机跑到船上,找到了昏迷的周芷若,将她救醒过来,一行四人便要去找谢逊。

结果他们在路上不经意间发现金花婆婆在地上埋了钢针,又和谢逊约定在此处相见,张无忌自然又怒又急,打定主意要相助他义父。同时张无忌也看到蛛儿对他一片情真意切,分明不愿意帮金花婆婆害他义父,却是身不由己,他心中真是感激不已。

此时四个女孩子,蛛儿正焦急地看着金花婆婆和谢逊打得天昏地暗,纠结难过不知如何是好;小昭这时却没有像往常一样一双眼只看着她的公子了,而是直直盯着金花婆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赵敏手中握着倚天剑,双目灼灼地看着屠龙刀被谢逊舞得呼呼作响,嘴角微微上翘,笑容里带着些许志在必得的意味;然而就连赵敏也没有留意到,周芷若只看了两眼屠龙刀,便一直不着痕迹地瞥向倚天剑和赵敏,眼中流露出难以形容的恨意和煞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青书和卫璧两人走到海边,把衣服里藏着的各种瓶子袋子取出来放在岸边,而后便就着海水把外衣上的血迹都给洗去了,又架起火堆来烘烤衣物。

此时本是初冬时分,他们各自身上只穿着中衣,以九阳神功烘干后,便继续运转内力护体,而后就相靠着坐在海边大石块上背着海风烤鱼吃,听着海浪拍岸的声音,两人心里都是既宁静又舒畅。

那海鱼本身就带着咸味,肉质又鲜美,这般烤得半糊来吃,又和相爱之人依偎在一起,真是比坐在豪华包厢内吃着大厨掌勺的精致菜肴更有十分滋味。

青书凑在卫璧耳边与他低声说笑,忽而看到卫璧左臂上袖子半落,露出一点儿紫青的颜色来,当下伸手把他的袖子更往下拉了几分,只见果然是一片淤青黑紫,不禁皱眉说道:“刚刚被打中的?竟是伤得不轻。”说着便用手盖在那淤肿上,运了内力帮他热敷消肿。

卫璧很不在意地看了一眼说道:“也没伤及筋骨,算不得什么。”武林高手嘛,这么点儿小伤,难道还要嗷嗷叫痛不成?不过青书这样细致体贴,真让卫璧受用得很,心里甜滋滋的。

青书轻抚他手上伤处,忽而心下一动,从旁边拿起一枚圣火令映在火前,话语中带些许疑惑地说道:“大哥你看,这些不就是波斯文?”从前他们俩在一起行走江湖相助各路义军之时,也曾遇到过来自波斯的商客,那时卫璧便很有兴致地要去学波斯文,倒是学了个半上不下的,青书也跟着他一起向那些商人们学了一些,语言天赋却是比卫璧好得多了。

卫璧当然知道这圣火令上的就是波斯文,而且还是一套能够弥补乾坤大挪移心法的武学变化的要义,当下便和青书一起研究了起来。

“应左则前,须右乃后,三虚七实,无中生有,天方地圆……”青书将那六枚圣火令上的文字大致翻译了过来,卫璧听着听着便闭目沉思起来,不多时便想了个清楚通透——其实这分明是旁门左道之学的极端,在乾坤大挪移之上又添了许多变化以及配合之法。

当时那波斯三使其实也不过会那乾坤大挪移的第一层心法,加上这些变化和配合,倒能让卫璧吃了些小亏。如今卫璧弄清楚了这些变化,再与他们之前所使的功夫两相对照,对乾坤大挪移的领悟更上层楼。同时又想到,他和青书两人的武功相互配合实在是契合无比,攻守转化圆转如意,若能再进一步创出一套联手对敌的方法来,即便不说是天下无敌,至少天下间也无人再能威胁他们二人了。

想到此处,卫璧忽而眼睛一亮,兴奋说道:“青书,这圣火令上的配合奥义十分有趣,不如我将那乾坤大挪移的心法告诉你,你练好了我们也可以试试。”

青书心下一动,淡笑说道:“大哥,其实这乾坤大挪移和武当太极岂非是同源而出的两种分支?一是化力转移,彼道我道;另一个则是以弱击强,借力打力……我们何不互相借鉴补充一番,各自专精于一,更上层楼,到时候我们两人配合起来,倒比同练两种武功要更好了。”

卫璧连连点头,当下两人就在这初冬海岛边,乱石沙滩上,杀人埋尸夜里,一边烤着鱼虾扇贝,吃着螃蟹海螺;一边将各自身上的武功招式心法领悟款款道来,互相印证,畅所欲言,不分彼此。

兴起时两人便赤着脚在沙滩上徒手拆上几招,又以叉鱼的树枝当剑,比划剑法,无论是桃花岛飘逸清隽又诡异多变的剑法,还是武当守成持正延绵不绝的剑势,其中奥秘都被他们一一详解,毫不藏私,互相教授,而后又动手比拼,无谓胜负,最后一起在沙滩上翻滚,对着已然漫过海平面的朝阳放声大笑,高谈阔论点评历史上的英雄豪杰,畅谈古往今来的武学大家,又就着涨潮打水仗,玩闹嬉戏,仿佛把种种阴谋算计、苦恼心结、宏图大业全部抛到了天边去,天地之间唯余彼此,两心相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这一夜里青书和卫璧两人逍遥无穷,那边厢张无忌他们却是乱成了一团。

先是金花婆婆与谢逊交锋,眼看谢逊就要遭到暗算之时,张无忌出手相助义父,而蛛儿竟也飞身为谢逊挡了几朵金花暗器,身受重伤,最后倒在她的“阿牛哥哥”怀里人事不省了。

便在几人同斗金花婆婆,小昭满脸痛苦犹豫之时,忽有五六个波斯人飞身而至,刚好听到谢逊揭破了金花婆婆的真实身份——那便是紫衫龙王黛绮丝,波斯总教曾经的圣女。

顿时场上情况急转,金花婆婆落入了波斯人手中,而那些人本是来寻找迟迟未归的风云月三使者的,张无忌他们又一口咬定根本没见过什么三使者圣火令之类的,双方交恶,大打出手后,最后竟连周芷若也被他们掳去,张无忌只能抱着蛛儿护着义父和赵敏小昭一起往他们的船上退走。

上船后张无忌便与谢逊说明身份,初时谢逊并不相信,于是张无忌把儿时往事一一说出,又将七伤拳拳谱背了出来,父子俩最终相认,抱头痛哭,激动不已。后来张无忌问起义父和金花婆婆的关系,谢逊便将当年黛绮丝入明教一事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原来金花婆婆原名黛绮丝,乃是汉人和波斯人的混血儿,身份是波斯明教总教的三位圣处女之一。她父亲死时怀念故土,便让她前来中原,托付给明教照料。黛绮丝肤色较中原女子白皙,又高鼻深目,容貌生得绝美,号称当年江湖上第一美人,明教上下倾心于她的人真是数不胜数。赵敏和张无忌听闻此言都吃惊不已,想起金花婆婆那塌鼻眯眼的样子,怎么也看不出半分江湖第一美人的风采来。唯有小昭低下头去,默不作声。

谢逊又说到黛绮丝代替阳顶天在碧水寒潭中与韩千叶比武一事,那韩千叶是阳顶天的仇人之子,但阳顶天也很敬佩韩千叶的父亲,故而让韩千叶来指定决斗的地点和内容。孰料韩千叶竟会指定在比冷刺骨的碧水寒潭之中比武,令明教上下颇有些为难。于是黛绮丝挺身而出,认阳顶天为义父,要替父比武。谢逊尤其记得,当时黛绮丝穿了一身淡紫色的衣衫,在冰上这么一站,真胜如凌波仙子,不知让多少人心生荡漾。

而后黛绮丝比武得胜,被封做紫衫龙王,明教上下心服口服,其他三大法王也自甘排名在她之后,号称紫白金青,互相以兄妹相称。但谁知黛绮丝后来竟对那韩千叶因怜生爱,从歉种情,等到韩千叶伤愈,黛绮丝便禀明阳顶天,说要嫁给韩千叶,更执剑护夫,当众朗声说道:“从今而后,韩千叶已是我的夫君。哪一位侮辱韩郎,便来试试我紫衫龙王的长剑!”引得明教上下轰动不满,婚礼也只有阳顶天和谢逊等寥寥数人参加。

及至阳顶天夫妇忽然失踪,黛绮丝叛教而去,明教也四分五裂,由盛转衰……忆及往事,谢逊真是唏嘘不已。

这时小昭终于含泪说出黛绮丝其实就是她的亲生母亲,又将往事内情略略述来,提及母亲违背教义嫁了人,会被那些波斯人烧死的。故而恳求谢逊和张无忌父子帮她救母,张无忌深感小昭情谊,自是连连答应。谢逊念及从前的兄妹情分,也不愿让黛绮丝被波斯人活活烧死,便也对救人毫无异议。

赵敏却说要将船暂时驶离岸边,以防敌人杀上船来,再想法子救人。张无忌不疑有他,自然答应。

几人都累得狠了,上船后倒头就睡。张无忌却是做了一个好梦,梦见自己娶了赵敏,又娶了周芷若。殷离浮肿的相貌也变得美了,和小昭一起也都嫁了他。四个姑娘人人都好,他个个都喜欢,梦中真是说不出的温馨甜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孰料却是谢逊的一声大喊令他惊醒过来,张无忌一睁眼便看到赵敏带领手下正和义父动手——原来赵敏此时既不爱张无忌,自然不想掺和进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里,也不可能愿帮张无忌去救什么黛绮丝周姑娘,何况她心里还有更重要的事想要回去确定一番,这时只想趁机夺了屠龙刀后乘船离开,是而便令船上的手下一齐动手,翻脸夺刀。

张无忌又惊又怒又苦又痛,却还未及动手,便听得一声炮响,整艘船都摇晃了起来。赵敏也是心下一惊,抬眼看去,竟是波斯人的三艘炮船驶了过来。

赵敏暗暗叫糟,只能转头与张无忌他们暂放恩怨联手抗敌,又令手下全力抵挡波斯人,以示诚意。张无忌勉强信她,谢逊却是对赵敏极度防备,赵敏也不去理会。

最终还是波斯人的炮船占了上风,赵敏的船被火炮击沉,手下也被波斯人擒杀殆尽,幸而此时海上漫起了大雾,一行人才得以摆脱波斯炮船的追击,各自抱着破碎的木板又飘回到了灵蛇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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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书和卫璧两人一整夜都在研究武学奥义,拆招嬉戏,及至辰时才感到疲累,双双倒在海边沙滩上浅眠。

忽而另一边的海上有炮声响起,远远传来,两人骤然惊醒,青书微有些惊疑不定地说道:“怎么竟会有炮船交战?”

卫璧心下也颇为没底,料想是波斯人的炮船,便微微摇头,一把将青书拉了起来,两人互相拍去对方身上的沙粒,很快地穿好衣物,抹去四周痕迹,往另一侧海边纵身而去。

他们伏在大石之后,便见得海上一片浓雾,过不多时开始有碎木片飘上岸来,而后张无忌抱着蛛儿,和谢逊、赵敏、小昭一一上了岸来,都是浑身湿透,狼狈不已。

远远地见此状况,青书忽而笑了一声,而后又故意叹息着说道:“大哥,我们来时的那艘船怕是已成了碎木屑了,就算得了倚天剑屠龙刀,怕也要在这岛上做野人了,这可怎么是好?”

卫璧顿了顿,伸过手来紧紧握着青书的手,忽有些感慨地说道:“其实在海岛上做野人也没什么不好的,我们便一直像昨夜那般无忧无虑,就是金山银山万里江山也不换,还管什么倚天屠龙……”

青书心下一怔,转眼看他,顿时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们一直留在岛上做野人当然是不可能的,但卫璧说的话却着实让青书动容了。卫璧这人虽然有些爱现,有时还会帮倒忙,可他好就好在一心一意。而且说他傻吧,其实很多时候,他看得比谁都清楚——金山银山万里江山和一份真挚的感情相比究竟哪个更重要?遇到这个问题,也许很多人都会犹豫,会推脱,会虚伪……但对于他们两人来说,或者至少对于把这一世当做末日狂欢的卫璧来讲,什么都是虚假的,只有感情才是真的。

感情不仅仅是得到,也是付出。不管青书到底有多喜欢卫璧,卫璧从一开始就敢赌,敢付出,不怕失败,死缠烂打……总之他在这一世结束时什么都带不走——在这种时刻的选择,才能看出一个人的智慧和深度。

青书心下震动,面上不显,却已将话题带了开去。而后两人继续跟着张无忌他们,看他们找了一处暂歇,张无忌又去采了草药给殷离敷上,缓解伤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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