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青石大路走了一段,卫璧与宋青书两人便来到一个大庄院之前,只见庄子周围有小河环绕,河边满是绿柳,此时庄门大开,吊桥早已放下,两人随着仆从直往里走,及至大厅。
大厅之上高悬匾额,写着“绿柳山庄”四个大字;中堂挂着一幅行草题诗,诗末却是题了一行小字:“夜试倚天宝剑,洵神物也,杂录‘说剑’诗以赞之。汴梁赵敏。”
正在此时,一个身穿嫩绿绸衫的少女款款走来,果然容光照人,俏丽无双,一双盈盈妙目流转生波,扫过卫璧和青书两人,竟也不让人觉得失礼。
这少女,自然就是赵敏。此时她已然换下了男装,见得两人都不甚惊讶,便知女扮男装早露了形迹,也不局促,只微微一笑说道:“明教卫教主和武当宋少侠今日驾临绿柳山庄,当真是蓬荜生辉。还请随我到园中一坐,用些粗浅酒饭。”
卫璧淡笑说道:“姑娘客气,倒是我们二人冒昧打扰了。”
赵敏微微颔首示意,而后便引着两人穿廊过院,到了一座大花园中。只见园中山石古拙,溪池清澈,花卉不多,却甚是雅致。
一路到了水阁之中,却见早已安排好了一桌酒席。赵敏请卫璧和青书两人入座,只见饭菜精致,还冒着袅袅的热气,然四下里除他们三人外却再不见半个人影。
卫璧始终一脸淡笑,坦然若定地入席就坐。宋青书也一直挂着温和的笑容,但眼中还是流露出了几分疑惑和好奇。
赵敏在三人身前的酒杯中都斟满了酒,而后举起自己身前的那杯,微笑说道:“这是鼎鼎大名的绍兴女儿红,已有一十八年功力,请两位尝尝这酒味如何?”说罢将杯中酒一口干了,仰头之时,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颈,莹莹如玉。
卫璧端起酒杯来,却是停顿了一会儿,这才一饮而尽,点头说道:“果然好酒,后劲十足。”
赵敏见状又端起酒壶给卫璧满上了酒,却又转而看向青书,略带疑惑地问道:“宋少侠可是对这酒不满意?”
青书依旧温和地笑着,但他却不喝酒,更连那酒杯也不碰一下,闻言语带客气地说道:“自然不是,只是我武当弟子幼承庭训,如此也只能辜负赵姑娘美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敏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略带好奇地问道:“哦?难不成武当弟子全是滴酒不沾的?”
青书淡笑答道:“那也不是,不过嗜酒伤身,在下自行约束自身罢了。”
赵敏“哦”了一声,便也不再纠缠此事,而是转而与卫璧谈论中原各派的武林轶事。这水阁四周池中种着七八株水仙一般的花卉,似水仙而大,花作白色,香气幽雅。如此这般临清芬,饮美酒,和风送香,真是畅快极了。
卫璧本就是擅长言辞之人,与赵敏真是相谈甚欢。
赵敏对各派武功路数知之甚详,出言似乎漫不经意,但一褒一赞,无不词中窍要。而卫璧非但在这方面见识不输于她,更能将许多百年前的武林旧事娓娓道来,对那些传奇人物的故事如数家珍一般,什么东邪西毒、南帝北丐、郭靖黄蓉,均在他寥寥数言之下生动了起来,种种风采气度,仿若就在眼前。
赵敏听得兴致盎然,双眼灵光透亮。且她更是极其豪迈,酒到杯干,只见酒过数巡后,她脸泛红霞,微带酒晕,容光更增丽色。自来美人,不是温雅秀美,便是娇艳姿媚,可这位赵姑娘却是十分美丽之中,更带着三分英气,三分豪态,同时雍容华贵,自有一副端严之致,令人耳目一新。
青书一直在旁边默默作陪,并不插话。他不但不去喝酒,便连吃菜,也只选赵敏和卫璧二人都夹过的那几盘,而且吃得分量极少,可以说只是做个样子罢了。
虽说赵敏的手段,青书和卫璧两人在书里都看到了,但谁说过招数就一定会一成不变的?时间对不上,人物也对不上,当时是明教群雄,此时只有他们两人,赵敏的手段又花样繁多,自然要小心为上了——若是一个不小心阴沟里翻船栽在小姑娘手里,岂不是白活了两辈子?
卫璧早已熟读毒仙王难姑的毒经,对各类毒物自是知之甚详,是而种种菜肴总要等他确认了,青书才敢入口。再则以青书的谨慎,他干脆就连酒杯子也不碰了——所幸赵敏似乎也不怎么把青书放在眼里,对他这些小动作视若无睹。
中途赵敏果然离席了一小段时间,却将那把“倚天剑”留在了桌上。青书脸上稍微带了些异色,却也没有轻举妄动,而是低声询问卫璧如何看待此事。卫璧自然不会让青书去碰那把剑,原著里明教众人就是动了那把剑才中的毒——卫璧本来还打算找些理由打消青书的好奇心,谁料青书一脸信任地表示“大哥说不碰就不碰”,真让卫璧又惊又喜,内心甜蜜,眼中都快冒出粉红色的桃心来了。
这时赵敏再度出来,身上已换了一件淡黄绸衫,衬着微红的双颊,更显容光照人。卫璧侧头瞧她,两人四目一对,赵敏却是不由得心里一跳。此时的卫璧目若朗星,眼带笑意,便连脸上的浅笑也温柔了几分,再不复刚才的客套疏离了。
卫璧本就生得俊朗不凡,再加上这真情和假意自然大是不同,难怪便连赵敏也看得停顿了片刻,这才微笑说道:“让贵客久等,小女子真是简慢了。”而后赵敏又执起酒杯向卫璧示意了一下,笑着说道:“这便自罚一杯。”依旧一饮而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又聊了一会儿,筵席将尽,赵敏微微一叹,仿若感慨地说道:“小女子也知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只叹今日一别可不知要何时才能再见了。”
卫璧微微敛目,若有所指地说道:“多谢姑娘款待,只是在告辞之前,卫某倒想问问姑娘,这把剑是从何而来?”说着以目看向那把“倚天剑”。
赵敏浅浅一笑,拿起剑就递到卫璧面前,说道:“卫教主认识这把剑?莫不是认错了吧?”这便示意他查验此剑。
卫璧才不会去查验那把假剑,非但如此,更在心念电转间,便已立时出手握住了……不是那把剑,而是赵敏的小臂——卫璧已打算好了,这附近确实有高手潜伏,但那距离已注定了援救不及——若这时能擒下赵敏,无论是黑玉断续膏也好消失的五大派也罢便都不成问题了。
赵敏小臂被握住,立时双目一凝,却依旧十分镇定地说道:“卫教主这是何意?”
卫璧挑眉看她,淡淡说道:“想请姑娘和在下走一遭。”
赵敏眼中光芒闪烁,只听她轻轻一笑,竟在与此同时有“嗤嗤”声乍然响起,几枚细微的暗器直往卫璧面上射到,卫璧左手袍袖一拂,将暗器纷纷挥开,只听得呼呼风响,桌上的茶壶、茶杯、盘碟等物齐被袖风带出,越过池塘,摔入了花木之中。
青书完全没料到卫璧会忽然动手,但他反应也快,此刻起身站起的同时也不及拔剑,便直接以左手连剑带鞘地点向赵敏身上大穴,以配合卫璧迅速拿下赵敏。
其实青书心里并不觉得这时是个抓赵敏的好时机,赵敏手段多变,一时间拿不下她,附近的高手肯定会围攻他们两人,麻烦很多。更重要的是此时拿下了赵敏麻烦更多——但奈何卫璧都已经动手了,那青书也只能出手帮忙了。
赵敏不去理她被卫璧抓住的右臂,左手一翻便从腰间抽出一柄薄如纸、白如霜的短剑,格住了青书的剑鞘。
青书的功夫也非等闲,两人夹击,赵敏恐怕连一招也再难以撑住,形势确实危急。
这时赵敏忽而肩膀一侧,长发一甩,几根泛着蓝光的细针直往正待上前攻来的青书身上射去——青书立时脚步变幻,往旁边错身开来避过毒针——孰料正在他惯性未止力道未卸之时竟是一脚踏空,当即便要落入不知何时已然露出峥嵘的陷阱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书眼中厉光一现,忽执剑鞘往他自己腿上猛地一敲,生生在那片刻间止住了下堕的趋势,更是趁着这挥手的力道旋转折过身来,用剑鞘顶端在深坑旁的地面上点击借力,旋身而上脱离陷阱,同时伸手便去掌击赵敏的小腿。
赵敏往后仰身意欲抬腿避过,却忽觉一股剧痛从右臂上传来,怕是连骨头都裂了——卫璧手下根本毫不容情,他担心青书掉落陷阱,一手折过赵敏手臂,另一手就要去拉青书——赵敏心下一恨,短剑脱手就往卫璧面门上飞去。
卫璧没料到青书能临机应变,以出乎意料的方式自行脱困,结果他这一拉之下不但对青书毫无益助,反而帮了倒忙,把青书拉得失去了平衡,膝盖磕在深坑边缘,顿时血染青衫,而且眼看又要往坑里落去。
此时青书眼见不妙,伸出的手立刻变掌为爪,扯住赵敏的小腿便要将她一起拉入陷阱。
这时的情形是,卫璧一手拉着赵敏一手拉着青书,青书又去拽赵敏,短剑又往卫璧面门上飞去,卫璧侧身一避,立时三人都失了平衡往坑里掉落了进去。
半空之中赵敏腿上一旋脱开青书的拉扯,又往陷阱边缘蹬去,想要摆脱困境。奈何卫璧紧紧拉住赵敏手臂,根本不给她机会逃离陷阱,而且瞬时手上一推一托,便把青书抛出了陷阱之外。
就在青书飞出深坑的刹那间,陷阱翻板顿时合上,卫璧和赵敏两人便都被关在了里面。
青书膝盖上磕得不轻,这时几乎连站起来都勉强——他心里郁闷得要命——卫璧你个大脑里长草的傻货!
青书简直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卫璧陡然向赵敏动手,青书除了帮忙别无选择,这也就罢了。可刚刚若卫璧不拉他那一下,赵敏早就束手就擒了,青书也不至于白白受伤,当然看在卫璧这也算是为了“救他”的份上还是可以勉强揭过了。
可是卫璧为什么要把他一个人抛上来?!青书看着已经站在他身前的煞气冲天的玄冥二老,真想掀开陷阱挡板自己跳下去——若是他们都掉下去了,有赵敏在手上,他们略施手段,不但能脱离陷阱,说不定还能抢占先机——可现在青书必然只剩下落在玄冥二老手里这一个结果了,双方互有人质,这下才真是麻烦大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陷阱之中漆黑一片,卫璧落到实地上,也不松开抓着赵敏的手,生怕她再趁机使什么别样手段。
事实上卫璧真是恼怒极了,他掉下来之前已然看到青书受了伤,心下火大,便咬牙切齿地想要从赵敏身上讨回债来。
赵敏只觉得右小臂剧痛,轻轻挣脱了两下未果,便轻哼了一声嗔道:“你还不放开?好一个明教教主,倒是欺负我这个小女子。”
卫璧才不吃这套,冷声回应道:“好一个绿柳山庄,倒是别有玄机。”
赵敏见卫璧软硬不吃,只得温言低声问道:“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开我?”
卫璧淡淡说道:“那要看姑娘到底要怎样才肯让卫某出这陷阱了。”
赵敏不答他的话,反而笑道:“你不用心急,好好休息一会,刚刚才吃过喝过,一时半会儿咱们也不会饿死在这里。待会儿我的手下寻我不见,自会放咱们出去。”
赵敏这般轻描淡写,卫璧却真是怒气上涌了——其实他此时已然后悔了,刚刚不该把青书一个人留在陷阱外面的。
大抵上人在危急关头总会有些下意识的行为,这是很难自控的。卫璧当时一心也只是不想青书落入陷阱而已,这时反应过来,却也知他一片拳拳真心反倒是做了错事。
陷阱在旁人眼里自然比陷阱之外要危险,但此时此刻事实显然并非如此。这陷阱的主人赵敏也一起落了进来,那至少能保证卫璧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麻烦了。可与之恰好相反的是,在陷阱外面的青书,怕是要独自面对赵敏手下的一众高手了,卫璧一想起这事,简直牙都快咬碎了。
是而卫璧才不想和赵敏多说废话拖延时间,只冷冷地说道:“赵姑娘,我卫某人可没有什么怜香惜玉之心,奉劝姑娘还是不要挑战我的耐性为好。”
赵敏顿了顿,悠悠地说道:“总之我也没办法,卫大教主你再没耐心,打不破这纯钢所铸的陷阱,除了等,还能怎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璧气极反笑地说道:“你的手下就在上面,你敢说你没办法?”
赵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说道:“就是没办法啊,外面的声音我们听不到,外面的人自然也听不到我们的声音,要说我的手下在外面,与卫教主同来的宋少侠不也在外面?你何不让他打开陷阱呢?”
如若不是这陷阱中全然漆黑无法视物,赵敏必然能看到卫璧脸上结满的寒霜,然而她虽然看不到,却也能听到卫璧寒气森森地说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赵姑娘还是最好祈祷等我们上去的时候,你的那些识相的手下没有对与我同来的宋少侠做些什么不该做的事,否则我总要让你们尝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好滋味。”
赵敏似乎也被卫璧这阴森森的口气吓了一跳,但她心气甚高,脾气也倔,反倒以微嘲的语气反问道:“哟,明教教主和武当派的弟子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这话一出,赵敏只觉得握住她右臂的手力道更大了几分,然而奇怪的是,片刻之后,卫璧竟然就放开了赵敏。心下觉得奇怪,赵敏刚想发问,便被一阵箫声打断了。
箫声,就是箫声。那箫声初时缓缓流泻而出,悠扬渺远,一如大海般浩淼,万里无波。此时明明是在这漆黑一片的陷阱内,赵敏却觉得她仿若身处高高的山崖之上,远眺着无边无际的蔚蓝海洋。
这时箫声渐急,正如远处潮水缓缓推近,渐近渐快,其后洪涛汹涌,白浪连山,而潮水中鱼跃鲸浮,海面上风啸鸥飞,再加上水妖海怪,群魔弄潮,音渐靡靡,乱人心弦。赵敏不自觉地沉迷于这音潮之中,霎时间有一股热流从她下腹处急蹿而上,那热力很快便散进了四肢百骸之中。
这时赵敏虽察觉不对,但她却已无法控制自己了,她只觉得自己正身处于极乐之中,热浪一股一股地冲击着心扉,她想大喊,想狂歌,想热烈地舞动,将生命中所有的热情都宣泄出来,忘却一切,只记今朝。
忽而箫声一变,恰如冰山飘至,瞬间压抑了如沸的热海,赵敏猛地清醒过来,发现她已将自己的衣襟扯得散乱,顿时脸红得如煮虾一般,所幸这陷阱里什么也看不见,她看不见卫璧,卫璧自然也看不见她。
赵敏真是又羞又恼,理好衣饰,跺脚嗔道:“你……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卫璧依旧颇为冷淡地说道:“无非是请姑娘欣赏了一曲箫音罢了,莫不是姑娘这就心神震动,把持不住了?”
赵敏更是羞怒说道:“你……你不要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璧淡淡说道:“若非我及时停下,姑娘可不知还要做出什么羞人的事来,可该谢我才是……”说着话音一转,问道:“姑娘是想和在下继续在此处欣赏美乐呢,还是想个法子出去呢?”
赵敏忽而有点儿发怵,刚刚那种感觉,自然只有她自己最清楚。若非忽而似有冰水入心一般浇灭了那股热浪,她恐怕真会不由自主地放浪形骸,做出些没脸皮的事了。
怎么说赵敏也只是个未经人事的女孩子,若是卫璧对她动手动脚,她还能言辞上反击或是施手段报复;可若是她自己把持不住倒贴上去,这样的事非但尴尬难以启齿,更会让她尊严尽丧,颜面尽失。
赵敏无可奈何,只得伸手摸到钢壁上刻着的一个圆圈,拔出小腿上绑着的匕首,倒转过来以短柄在圆圈中忽快忽慢、忽长忽短地敲击了七八下,敲击之声甫停,便听“豁喇”一响,一道亮光从头顶照射下来,那翻板登时开了。原来这钢壁的圆圈之处有细管和外边相连,她以约定的讯号敲击,管机关的人便会立即打开翻板。
亮光忽闪,卫璧微微眯了眯眼,而后颔首说道:“姑娘倒是爽快。”说着挽着赵敏,施展壁虎游墙功顺壁而上,飞身出了陷阱——在出去时尚且拂袖遮脸,又以赵敏挡住身上要害,担心有人偷袭。
终于两人又回到了这水阁之中,但见桌上饭菜狼藉,杯盘碎裂,一如之前。赵敏背过身去低下头,肩头耸动,似在微微抽泣。她背影婀娜苗条,后颈中肌肤莹白胜玉,秀发蓬松,真是好不惹人怜惜。
然而卫璧环顾四周,渺无人影,又见地上尚有未干涸的血迹,心中愈发沉重,一把握住赵敏的香肩,扣住要穴,沉声说道:“姑娘还是赶紧让手下把人交出来为好,莫要一再惹怒于我……”
赵敏侧过身来,撇嘴说道:“什么人?武当派的宋少侠吗?也许他早就自己走啦,你管我要人,我去哪里找给你?”
卫璧冷笑一声,内力一吐,立时封住赵敏身上大穴,让她动弹不得,又将她拉到身边,以内力将声音传开,说道:“暗处的人也不用躲了,这贵人的命就在我手上,耍什么心机诡计也是无用。”
赵敏神色不变,一派悠然,暗处的人也没有动静。
卫璧眉头一皱,手上使劲,“喀嚓”一声,便把赵敏肩臂关节错了开来,赵敏“啊哟”一声,顿时泪眼迷蒙,她从小到大何曾吃过这般苦头,当即怒道:“你……你欺负我一个小女子,也不害臊!我都放你出陷阱了,你自己走便是,还想怎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璧丝毫不为所动地说道:“既是两个人一起来的,便也该两个人一起走。我知他必不会一个人先走,你也毋需和我装糊涂,否则受苦的也只是姑娘你而已。”
赵敏也恼了,冷笑道:“怎么,我不放人,你还能杀了我不成?”
卫璧淡淡说道:“我杀的人多了,其中也不乏女人,我看不出姑娘你有什么让我不能杀的理由。”
赵敏哼了一声,心中恼怒,便大声说道:“你们都出来,把宋少侠也带出来。”
话音才落,玄冥二老已然联袂而至,而后又缓步走出三个人来,却是把青书也带了出来。
青书面色微微有些苍白,但观其周身上下却也无甚大碍,膝上伤势应该已经处理过了,只是走起路来颇有些不灵便,衣服上也带着些血迹,略微显得有些狼狈。
赵敏翘起嘴角说道:“这下好了吧,卫大教主,不知还有什么指教?”
卫璧看到青书走出来,总算是放下了一大半的心,之前他可真是担心青书也像他那两个倒霉师叔一样,被赵敏手下那个专爱折人四肢的阿三给弄个全身残疾——那样即使最后能弄来黑玉断续膏,也不能抵消这期间所受的非人折磨了。
卫璧刚要开口说话,却被青书给打断了,青书只是淡淡笑道:“郡主的手下给在下治伤,在下可真是受宠若惊。只不过这伤药里混了七虫七花膏,在下无法可施,也只好向郡主讨个恩典了。”
这话一出,卫璧和赵敏的面色同时都变了。
赵敏微微一怔,颇为好奇地问道:“郡主?什么郡主?宋少侠这是何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书依旧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悠悠说道:“汝阳王的千金,朝廷的绍敏郡主,身份何等尊贵?在下区区一个武当三代弟子,若能以这一条贱命陪郡主同死,倒还真是不亏,不知卫教主意下如何?”
卫璧心中恼怒焦虑,却强自镇定,表面上便也波澜不兴了——在他心底自然是觉得一万个赵敏也比不上一个青书了,但他也知道,双方谈条件的时候,自然还是要显得越不在乎就越占优势了。
于是卫璧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瓷瓶来,两指夹开盖子,轻轻巧巧地倒了点儿粉末状的东西在赵敏□□在外的雪白脖颈上,那粉末就那么悠悠然地滑进了她的衣服里面。
赵敏心下一惊,声音微颤地问道:“什么东西?”
卫璧不说话,又掏出另外一个小瓶子,这瓶子里装的却是液体。他伸手指沾了一点儿,顺势就用那液体在赵敏吹弹可破的脸蛋上画了个交叉。然后这才悠悠地说道:“卫某不才,曾与毒仙王难姑学了一些小手段,要说女人的心思还是女人比较了解,毒仙她老人家最讨厌娇花一样的年轻姑娘了,于是就专门配置了这‘溃肌烂肉粉’和最为阴毒的‘破相神水’,保管叫一个娇滴滴的美人,转眼间就变成了一个浑身散发恶臭的老乞婆……”
赵敏又惊又怕,一时间觉得身上沾到药粉的地方痒痒的,又觉得脸上凉凉的,还带着点儿刺痛,简直都快哭了出来,语带哭腔地喊道:“阿大、阿二、阿三,放了宋少侠,把解药也给他。”
三人犹豫了一下,看向卫璧,卫璧却不放人,淡笑着说道:“总之我们还在这绿柳山庄之中,诸位高手的眼皮子底下,那解药也不知是真是假,大不了我们两人和这位大元郡主同归于尽,倒也成就了一番美名。”
赵敏跺脚说道:“我都说了放人你们还敢不听?卫教主怎么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次交换了解药,咱们就彼此揭过,谁也不欠谁的了,卫教主也不会言而无信的。”
阿三便听令放开青书,又递给他一个瓶子,青书也不查验,接了过来,就那么慢慢地一瘸一拐地走到卫璧和赵敏两人身前,微微一笑,拱手说道:“卫教主对在下多有照拂,真是感激不尽,只是在下尚有所求,不知是否冒昧?”
卫璧朗声说道:“宋贤弟所言何事?你我相交莫逆,又何须客气?”
青书笑笑说道:“卫大哥所言甚是。”说着竟就直接掀开腿上伤处,将那沾着药膏的纱布揭了下来,和那阿三给他的解药瓶子一起举到赵敏面前,漫不经心地说道:“只是想请郡主也试试这两种药,想来郡主也不会拒绝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璧颔首说道:“郡主善解人意,定然不会拒绝的。而且为兄颇善医道,知这七虫七花膏发作需要时间,咱们倒不妨请郡主同去作客,慢慢尝试。”
赵敏忍不住说道:“你们可不要得寸进尺。”
卫璧正色说道:“郡主这样说可就不对了,那‘溃肌烂肉粉’和‘破相神水’的解药也不是说有就有的,请郡主同去作客那可是为了你好啊。”
赵敏没办法,她不知她的身份是如何泄露的,给抓住了这个命门,也只得一退再退了;再加上卫璧这人软硬不吃,她再怎么演戏也没用,便也不再装可怜柔弱,而是语气一正,微微扬起下巴说道:“阿三,把真正的解药拿过来。”
阿三才要依言而行,卫璧又说:“把那七虫七花的配方和解法也写来给我。”见赵敏并无异议,阿三也不拖延,交出解药后直接就将一张纸也递了过去,却是早就写好了的。
卫璧身兼医术毒术,确认无误后将解药和方子都收入怀内,这才放开赵敏。
赵敏压抑着怒气问道:“我的解药呢?”
卫璧还未答话,青书忽然插口说道:“听闻郡主手上有一种断骨再生的灵药,名为黑玉断续膏,不是能否借来一观?”
赵敏咬牙切齿,最终还是把黑玉断续膏也给了两人。卫璧这才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扔给她,同时说道:“放入澡桶泡上一泡,不但□□尽去,还保管郡主姿容更甚从前。”话音未落,卫璧已然揽着青书的腰飞身而去了。
赵敏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不见,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才转身回房,背影颇为萧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卫璧揽着青书一溜烟儿地飞得不见了踪影,自然是担心那位郡主又出些什么幺蛾子了。
回到客栈后和明教中人打了个招呼,卫璧便心急火燎地把“貌似饱受摧残”了的青书拉到房间里疗伤去了。
卫璧小心翼翼地帮青书敷药解毒,大概在他眼里青书腿上这个深可见骨的伤口比人家全身骨头都碎了的殷六侠还严重,看着卫璧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青书心里的那点儿小火苗也就那样熄灭了……看来他们之间的默契还需要好好培养,这默契不够……也不能全怪卫大教主不是?
处理好青书的伤势,卫璧这才坐下来喝了一大口茶,关心地问道:“青书你感觉怎么样?”
青书淡淡笑道:“不过是小伤而已,大哥不用这样紧张。”
卫璧一脸郁郁地说道:“怎么会是小伤?都能看见骨头了……总算还是拿到了解药,不然可麻烦了……”说着卫璧忽然疑惑地问道:“青书你是怎会知道那赵姑娘是绍敏郡主的?”
青书微微眯眼说道:“那赵姑娘的手下把我困在山庄内时,我发觉那间房里有几件珍贵的摆设,可不是普通人家能有的,细细思量一番,倒是汝阳王最有可能。一来汝阳王总领扑灭义军之事,身边高手众多,能得到玄冥二老这样的异人相助便也不足为奇了;二来曾听闻绍敏郡主聪慧果敢,极受宠爱……我也不过是猜测一二,误打误撞而已。”
卫璧一脸赞赏地说道:“青书果然心思缜密,如此这般便让我们占了上风,拿到了解药和黑玉断续膏。”说着顿了顿,又奇道:“可那黑玉断续膏你又是从何得知?”
青书微微一笑说道:“大哥忘了吗?胡青牛的医经之中有言,‘西域有一路外家武功,疑是少林旁支,手法极其怪异,断人肢骨,无药可治,仅其本门秘药黑玉断续膏可救,然此膏如何配制,却其方不传。’大哥之前让我也去看看医经,可那些医理于我实在难懂,唯有这类的奇闻异事倒是记了不少。当时那阿三曾想要折断我的四肢,我便想起这黑玉断续膏来,看来六叔也是给他们伤的,这药刚好能帮到六叔。”
卫璧一听,立刻就不淡定了,怒声说道:“那什么阿三的竟然敢……哼……可恶,下次非要让他付出代价不可……”说着又担忧地说道:“那青书是怎样幸免于难的?”
青书悠悠说道:“大哥,我总也算是熟读兵法之辈,又怎会连些许莽夫也诓不住?说起来要不是大哥你不信我能自己脱险去拉了我一下,也不至于……”说着青书似笑非笑地看着卫璧说道:“倒是大哥你和那位貌比娇花的郡主孤男寡女共处暗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璧面色一窒,窘迫道:“青书……那是绝对没有的事……”
青书笑眯眯地说道:“噢?可我看那位郡主脸颊微红,看向大哥的眼神也是含羞带涩的,却不知大哥是如何脱困的?”
卫璧支支吾吾了半天,心下觉得那碧海潮生曲的功效实在是……不怎么好说出口……更重要的是,他面对青书的时候,就似乎连谎话也说不出来或是不愿意说了。
青书端起茶来喝了一口,淡淡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大哥,就是真与她有了什么,到时候一并要了便是,以大哥之能,多几个女人又能怎的。”
卫璧脸色一变,肃然说道:“青书,我真没那样的想法。”
青书看卫璧严肃了起来,也没太在意的样子,只淡笑说道:“大哥真的不用太过介怀,蒙元郡主的身份又如何?新君纳前朝贵女之事大有先例,至少我是绝对支持大哥的。”
卫璧语气有些不对劲地说道:“青书你……怎会这样想?我从来便没有过什么三妻四妾的想法……只要一人足矣……”
青书略带疑惑地看着卫璧,浅笑说道:“大哥说笑了,大哥与我又怎会一样?莫说三妻四妾,便是三宫六院也属正常,青书才是一生只要一人足矣……”
强行克制住表情并留下一句话让青书好好休息养伤之后,卫璧就失魂落魄地踉跄而去了——他只觉得他那颗向来算是比较坚韧的心都碎成粉末随风飘散了……
卫璧不禁心下愤愤地想到,都怪赵敏……全是她的错,什么孤男寡女共处暗室,什么脸颊微红含羞带涩……真是,真是太可恶了!不过相比之下,还是周芷若更可恶一点儿——卫璧又酸涩又愤恨又难过地想到,青书所说的那个“一生只要一人”,恐怕就是周芷若吧……
卫璧真是难过极了,他先是无精打采地在杨不悔泛着泪光的双眼的注视下给殷六侠用上了黑玉断续膏,然后又无精打采地领着众人启程上路,往武当山这一路上,卫璧都是无精打采的——即使他表面上看起来精神奕奕,其实他心里可真是,怎一个萧瑟了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顾及两个伤员,这一队人马在路上走得颇慢,自然而然,很快两个伤员就只剩下一个了,这赶路的速度也就提升了。他们这队人有车有马,一路之上都扮作商队,之前青书因受了伤,一直与殷六侠杨不悔一起坐马车。总算是伤好了,青书简直就是迫不及待地出车骑马了——这打扰人家两位那什么,可不是很不合适嘛……
然而奇怪的是,之前卫璧总会巴巴地跑上来黏着青书,简直都恨不得共乘一骑了。可这次卫璧却依旧一个人骑马走在队伍最前方,也不来黏着青书了。
开始几天青书还没觉得怎样,可眼见着卫璧整天不是看着他发呆走神,就是一个人伤心落寞,不禁想着这个玩笑莫不是开得有点儿大了,一开始青书只是想转移话题,顺便为了上次卫璧帮倒忙的事给他添点儿堵而已……可眼看这都快到武当山了,卫大教主整的这一个“断肠人”的形象那怎么行,到时候岂不是撑不起场子了。
于是青书策马向前几步,与卫璧并行。侧头关切地问道:“大哥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近几日倒有些精神不济的样子。”
卫璧颇有些勉强地笑笑说道:“没什么,就是……大概是有些倦吧……”
青书一脸严肃地说道:“大哥,这样可不行,不然今日我们还是早些入镇休息吧,我总觉得武当山上不会平静,我们还得养精蓄锐才是。”
“嗯?”卫璧仿佛才反应过来一般,说道:“青书你是说,你觉得武当山上会发生些意料之外的事?”
“不错,”青书点头说道:“我感觉那绍敏郡主不会轻易罢休,她明显是想把武林大势力一网打尽,又怎会放过武当?所以我真是担心……”说着青书顿了顿,看向卫璧淡笑着说道:“说起来,到时候要是真遇到了她,大哥你可不能偏向她呀……”
卫璧面色微变地说道:“我自然不会……我……”
“那是当然的,”青书微微一笑打断卫璧的话,接口道:“大哥,我还不了解你嘛,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大哥又怎会为一个蒙古郡主坏了我们兄弟情义?”
卫璧不禁连连点头说道:“正是如此,她怎么能和你相比……”说到这儿卫璧忽而一顿,连忙改口说道:“不是,我是说,我和她之间根本什么都没有,青书你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说着便看向青书,像是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书却是依旧浅浅地笑着说道:“大哥对我而言也是最重要的……”说着认真地看着卫璧说道:“一直都是。”
卫璧心下一跳,忽而有种冲动想明明白白地把心中的爱意说出来,再问一问,心上的那个人,他又是怎么想的?
可这时青书却很自然地转换了话题说道:“大哥,前面便到镇上了,今晚就在那儿歇下吧,也不急着赶路了。”
卫璧“嗯”了一声,便把将要到嘴边的话又给生生咽了下去,心下有些叹息,却也没有之前那么伤心颓丧了——至少青书都说了嘛,他才是他这辈子最重要的人……希望,真能一直如是吧……
这一日他们已经离武当山很近了,正走在山间小道上。便在此时,忽有两个人拦路,手中均执钢杖。当先开路的韦一笑喝道:“让开!”马鞭拦腰卷去,纵马便冲。一人举杖挡开马鞭,另一名汉子唿哨一声,左手一扬。韦一笑的坐骑因此受惊,瞬时立了起来。便在此时,树丛中又窜出四个黑衣汉子,看各人身法竟都是高手。
卫璧见此状况神色一凝,纵马向前的同时清啸一声,顿时林中一直随行潜伏的的锐金旗和烈火旗旗众纷纷按阵而出,将来敌围在中央。
青书控马追上卫璧,扬声说道:“大哥,恐怕武当危矣,不若我俩先行赶去?”
卫璧微微颔首,随即高声喝令道:“锐金旗杀敌无赦,烈火旗护持马车随后,韦蝠王随我速走!”
锐金旗教众每人一套弓箭、一杆长标枪、一把短飞斧,对敌之时百发百中,可组成刀枪箭网,围敌杀之。得令之后,锐金旗立时布阵包围敌人,锐光铺天盖地而去,不多时地上便只剩下一片碎肉了。
烈火旗护持马车慢行,韦一笑则是立时突围而出,策马赶上卫璧和青书二人,三匹马飞速疾行,往武当山而去。
三人驰马过一山口之时,卫璧余光扫见有亮光一闪,心下一惊,大喝道:“小心!”而后策马一跃避过飞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书反应极快,夹马腹一偏马头,那飞刀便从侧面飞空而去。
韦一笑收势不及,快马与刀光相撞,竟是直接便将那马头给斩了下来,热血四溅——韦一笑身影闪现几下,直往飞刀来处扑去,不多时便抓回了一个黑衣汉子,腰上还挂着几把飞刀。
卫璧心知那人绝不会透露任何消息,而他本身就不需要什么消息,是而直接重掌一击,那人当即毙命。卫璧肃然说道:“辛苦韦蝠王施展轻功赶往武当。”
韦一笑一声“得令”还在耳边,人影却早已飘渺无踪了。
说起来韦一笑的轻功比马要快得多了,但卫璧和青书担心在路上消耗过多内力到时于对敌无益,故而继续策马疾行。
却说此时在武当山上,后山竹林深处,张三丰闭关静修的小院,武当几名三代弟子簇拥着一个身穿袈裟的僧人一齐而至,俞岱岩则是坐着软椅由道童抬着引路。方到地头,还未开口求见,忽听得隔门传出张三丰苍老的声音道:“少林派哪一位高僧光临寒居,老道未克远迎,还请恕罪。”
“吱呀”一声,竹门推开,张三丰已缓步而出。张三丰此时虽然红光满面,但须眉俱白,比之当年却是老了许多了。人生不过匆匆百余年间,纵是顶尖高手,也难以逆天抗命。
那自称空相的僧人双手合十说道:“小僧少林空相,参见武当前辈张真人。”
张三丰合十还礼,道:“不敢,大师不必多礼,请进来说话。”几个三代弟子不敢擅专,便在院外等候,只两个道童抬着俞岱岩一同入内。
空相才进了小院,便大哭道:“张真人,少林派惨遭千年未遇之浩劫,本派自方丈空闻师兄以下,或殉寺战死,或力屈被擒,仅小僧一个拚死逃脱。魔教大队人众已向武当而来,今日中原武林存亡荣辱,全系于张真人一人之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那自称少林空相的僧人哭喊间涕泗横流,好不凄惨。
饶是张三丰百年修为,猛地听到少林全派遭难的这个噩耗,也不禁大吃一惊,良久才定神问道:“少林寺高手如云,不知如何竟会遭了魔教的毒手?”
空相抽噎着说道:“方丈空闻及空性、空智两位师兄率同门下弟子参与围攻光明顶,我等留寺僧众,日日静候佳音。那日众人得讯,迎出山门,果见空智、空性两位师兄带领西征弟子回寺,还押着数百名俘虏,却是不见了方丈。众人到得大院之中,问起方丈下落,空智师兄讷讷无言,空性师兄却忽地叫道:‘师兄留神,我等落入人手,众俘虏尽是敌人……’我正当惊愕之间,众俘虏已抽出兵刃,突然动手。那时院子的前后出路均已被敌人堵死,一场激斗,我们终于落了个一败涂地,空性师兄也当场殉难……”说到这里,已是泣不成声。而后空相伸手解下背上的黄布包袱,打开包袱,里面是一层油布,再打开油布,赫然露出一颗首级,脸露愤怒之色,正是少林三大神僧之一的空性大师。
张三丰一见那首级,当真是内心动荡,又见空相伏地久久不起,哭泣甚哀,便伸手相扶,说道:“空相大师,少林武当本是一家,此仇非报不可……”他话语还未尽,冷不防“嘭”地一声,空相双手一齐击在他小腹之上。这一下变故突如其来,张三丰武功之深,虽已到了从心所欲、无不如意的最高境界,但哪能料到这位身负血仇、远来报讯的少林高僧,竟会对他忽施袭击?而且小腹中所中掌力,竟是少林派外门神功“金刚般若掌”,掌力浑厚无匹。那空相将内力绵绵不绝地催送过来,嘴角还挂着狞笑。
俞岱岩和道童三人蓦地见此变故,都惊得呆了,只惊呼了一声,便见张三丰左掌挥出,拍的一声轻响,击在空相的天灵盖上。这一掌其软如绵,却其坚胜铁,空相登时脑骨粉碎,如烂泥般瘫了下来,一声也没哼出,便即毙命。俞岱岩忙道:“师父,你……”只说了一个“你”,便即住口。只见张三丰闭目坐下,片刻之间,头顶升出丝丝白气,猛地里口一张,喷出几口鲜血。
正在这时,忽听得脚步声响,有两人到了院外,却不敢贸然进来,也不敢出声。俞岱岩问道:“是灵虚么?还有谁?”
“三叔,是我。”这一声喊出来,俞岱岩心中一喜,说道:“青书回来了?快进来!灵虚有什么事?”
那知客道人灵虚不敢进去,只在门口答道:“禀报三师叔,魔教大队已到了大殿外,闹着要见祖师爷爷,还口出污言秽语,说要踏平武当派……”俞岱岩连忙喝道:“住口!”却是他怕张三丰为此分心,影响伤势。
片刻后,张三丰终于缓缓睁开眼来,说道:“少林派金刚般若掌的威力果是非同小可,看来非得静养三月,否则伤势难愈。”说着又看向青书,双眼中精光一闪,沉声问道:“青书何以会一人归来?”
青书连忙拱手说道:“太师父容禀,此时情势危急,青书也只能捡要紧的来说了。”
张三丰沉稳说道:“你说。”
青书极其简练地将六大派围攻光明顶,遇到无忌,卫璧力救明教,殷梨亭受伤等种种事由快速道来,却是让张三丰和俞岱岩都听得大是惊讶。而后青书接着说道:“那些自称明教之辈实是大元朝廷之人,首领便是汝阳王的女儿绍敏郡主,此次只为将中原武林一网打尽。青书原与卫大哥及韦蝠王一路赶来,然而路上多有阻截,山脚下更是有大批高手,卫大哥他们暂与敌人纠缠,是而只有青书一人脱身上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三丰面色凝重说道:“此次当真是武林之一大浩劫……青书,你父亲他们又在何处?”
青书面色也有些沉重地说道:“父亲和师叔们说是要去少林寺为六叔讨回公道,此时却不知身在何方。”
张三丰点头说道:“远桥他们有了防备,便不会轻易遭暗算了。今日大劫之中,只盼武当绝学不会因此而中断……”说着张三丰站起身来,竟是将他闭关新创的一套太极拳缓缓使出,更兼讲解精要。
俞岱岩和青书都凝神观看,默记于心。青书本在前世便学过那些普及健身的太极拳——但那些个粗浅把式又怎么能和这太极宗师张三丰亲自使出的太极拳相提并论?简直如同拿污泥比之皓月一般。但见张三丰双手圆转,每一招都含着太极式的阴阳变化,精微奥妙,实是开辟了武学中从所未有的新天地。青书看得目不转睛,一时间仿若心神都为之所夺,全然沉浸在这太极的奥妙之中了。
这太极本是以慢打快、以静制动的上乘武学,却是与青书不骄不躁、智珠在握的心境何其相似相通?青书缓缓闭上双眼,脑海中不断回放那太极拳的招招式式,耳边回响着‘虚灵顶劲、涵胸拔背、松腰垂臀、沉肩坠肘’的拳法要旨,一时间就如醍醐灌顶一般——他这才感受到前世打了几十年的养身拳法,不过是徒具其形而失其神,徒知模仿而失其意罢了,但那贯穿两世的经验,再加上张三丰亲自讲解的奥义,却是让青书在一瞬间就那样顿悟了——太极阴阳,只在一悟。
青书缓缓睁开双眼,有锐芒一闪而逝,便连那俞岱岩身旁的两个道童都能感觉到,就在这一闭眼一睁眼之间,青书整个人的精气神似乎都已大不相同,他的眼前蓦然出现了一条通往顶级高手的大道,高深武学之门这才算是真正向他打开了。
张三丰和俞岱岩都一脸欣慰地看着青书,张三丰更是大笑道:“好!好!好!真是天不绝我武当……”他正要继续往下说,却听得前面三清殿上远远传来一个苍老悠长的声音:“张三丰那老道既然缩头不出,咱们便把他的徒子徒孙们先行宰了。”另一个粗豪的声音也应和道:“好啊!先一把火烧了这道观再说。”又有一个尖锐的声音道:“烧死老道,那是便宜了他。咱们擒住了他,绑到各处门派中游行示众,让大家瞧瞧这武学泰斗老而不死的模样。”
后山小院和前殿相距二里有余,但这几个人的语声都清楚传至,足见敌人有意炫耀功力,而他们也确实功力不凡。俞岱岩听到这等侮辱师尊的言语,心下大怒,眼中如要喷出火来。青书双眼微眯,厉声说道:“太师父,岂容这等贼子在我武当嚣张?且让青书去会一会他们。”此时青书得传太极,更顿悟了许多人生道理,心性却是越发显露了。其实青书本质上就不是什么忍气吞声温润绵软之辈,压抑了这许久时间,初得神功,还真想放纵一次。
更重要的是,在青书心中本就将武当派看得很重,此时他更已相当于得传武当道统,又怎能容忍那些个卑劣小人侮辱武当派?一时间心下杀机涌动。
张三丰却是缓缓摇头说道:“青书不要冲动,生死胜负,无足介怀,只怕武当绝艺不能传之后世,实是可惜。等会儿咱们共去迎敌,但若敌人实在太强,青书你便想法子自去吧。”
青书一怔,眼眶微红地说道:“太师父放心,青书明白,但事情断不至于到那个地步的。”
张三丰微微颔首,便抬步往大殿走去。两个道童抬起软椅,跟在张三丰的后面,青书跟在软椅旁边,神情肃然地一同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来到三清殿上,只见殿中或坐或站,黑压压的都是人头,总有三四百人之众。张三丰居中一站,打个问讯为礼,却不说话。俞岱岩立时大声说道:“这位是我师尊张真人。各位来到武当山,不知有何见教?”
张三丰大名威震武林,一时人人目光尽皆集于其身,但见他身穿一袭污秽的灰布道袍,须眉如银,身材十分高大,此外也没有什么特异之处。
青书暗暗打量这几百人,果然是高手不少,心下也有几分沉重。
便在此时,门外有人传呼道:“教主到!”殿中众人一听,立时肃然无声,为首的十多人抢先出殿迎接,余人也跟着快步出殿。霎时之间,大殿中数百人走了个乾乾净净。而后只听得十余人的脚步声自远而近,走到殿外停住。
武当众人抬眼望去,只见八个人抬着一座黄缎大轿,另有七八人前后拥卫,停在门口,而后轿门掀起,轿中走出一个少年公子,一身白袍,袍上绣着个血红的火焰纹饰,折扇轻摇,正是女扮男装的赵敏。
赵敏缓步走进殿中,有十余人跟进殿来。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踏上一步,躬身说道:“启禀教主,这个就是武当派的张三丰老道,那个残废人想必是他的第三弟子俞岱岩。”赵敏点点头,上前几步,收拢折扇,向张三丰长揖到地,说道:“晚生明教教主卫璧,今日得见武林中北斗之望,幸也何如!”
张三丰早从青书口中得知事情始末,当下合十还礼,说道:“原来是卫教主大驾光临,未克远迎,还请恕罪!”赵敏笑道:“好说,好说……”
她话还未说完,张三丰又道:“只是不知教主到底练了何等神功,不但样貌与几年前来武当时大大不同,竟还成了女子之身,真让老道大开了眼界。”
赵敏神情一窒,顿时脸上便不那么好看了,脸色也是红红白白的。青书也不知怎的,在这如此严肃的当头,脑海里竟浮现出了“葵花宝典”四个大字,险些忍不住笑出声来,好不容易才保持住了一脸严肃的模样。
赵敏之前还真是不知道卫璧曾来过武当山,此时被当众拂了脸面,恼怒不已,冷声说道:“张真人老当益壮,记性倒是不错。”
青书走前几步,淡淡说道:“郡主的记性却不怎么好,就连自己姓甚名谁是何身份都给忘了。”
赵敏看到青书,心下恍然,却是怒气更甚,也不再故弄玄虚掩饰身份了,而是寒声说道:“本郡主在与张真人说话,哪里轮得到你来插嘴?武当上下全是尊卑不分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书依旧淡淡说道:“我太师父何等身份,你怎配和他老人家说话?难不成大元朝廷全是颠倒辈分,乱认身份的吗?郡主既说自己是明教教主,怎不说你是大元皇帝?”
这时赵敏身后突然闪出一条大汉,大声喝道:“大胆小辈,言语不知轻重!你自己找死,还要连累武当派转眼全灭。难道这山上百余名道人弟子,个个都不怕死么?”
赵敏也不再做口舌之争,而是转向张三丰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蒙古皇帝威加四海,张真人声望甚高,若能报效朝廷,皇上立颁殊封,武当派自当大蒙荣宠,流芳百世不在话下,张真人意下如何?”
这两人一个红脸一个白脸,一个威逼一个利诱,又是全派皆灭,又是流芳百世,说得头头是道。然张三丰只是长声吟道:“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说着他顿了一顿,又道:“说来文丞相也不免有所拘执,但求我自丹心一片,管他日后史书如何书写!”
如此豪迈一言后,张三丰看了青书一眼,心道:“我期盼这套太极拳剑得能流传后世,又何尝不是和文丞相一般,顾全身后之名?其实但教行事无愧于天地,何必管他太极拳能不能传,武当派能不能存?”
赵敏见状也不再多言,一挥手说道:“张真人既如此固执,暂且不必说了。就请各位一起跟我走罢!”话毕她身后四个人身形晃动,团团将张三丰围住。这四人一个便是那魁梧大汉,一个鹑衣百结,一个是身形瘦削的和尚,另一个虬髯碧眼,乃西域胡人。这四人的身法或凝重、或飘逸,真是个个非同小可。
青书心下微沉,暗里正盘算着擒贼先擒王,忽听得门外阴恻恻一声长笑,一个青色人影闪进殿来,这人身法如鬼如魅,如风如电,倏忽欺身赵敏身后,带起一阵风来,赵敏下意识一偏头,便觉得脸上被抹了一条水印。她身旁的高手连连出招,却都打在了空处。
那青衣人并不理会敌人,只用无匹的轻功穿过人群来到大殿中央,躬身向张三丰拜了下去,说道:“明教卫教主座下,晚辈韦一笑,参见张真人!”看来韦一笑已先摆脱了途中敌人的纠缠,兼程赶至。
青书很想知道卫璧跑哪里去了,不过现在不好问,便只能作罢。
赵敏却是眸光一闪,若有所思,不自觉地四下瞟了几眼,似是想找出某人来。
这时韦一笑歪嘴对赵敏说道:“郡主,教主让我带话给你,那‘破相神水’的作用,郡主可是忘记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赵敏一听到“破相神水”这四个字,面色就是一变。她心有戚戚,却又不甘心退走。但她也知道决不能像她之前所打算的那样,仗着高手众多,张三丰又被暗算受伤,就一股脑地把武当众人全部掳走了。
韦一笑随手一抹,也不知这“破相神水”到底是真是假,但赵敏总归不好做得太过,以防万一撕破脸皮,毁了她这般美貌。事实上韦一笑还真是随手沾了些水抹在了赵敏脸上吓唬她,这“破相神水”的名字也只是从卫璧那里听来的。然而使赵敏心有顾虑,她便也不敢在武当山上恣意妄为了。
赵敏想到卫璧,心下不知是什么感觉,是欣赏?还是厌恶?是愤恨?还是……还是爱慕?赵敏总也忘不了那漆黑陷阱之中的一曲碧海潮生,卫璧那家伙分明总是坏她的好事,还欺负她,可她反而更是对他好奇,想探究,又想接近。
这少女的心思,便连那少女自己都摸不清猜不透,外人又如何得知?
众人只见赵敏秀眉微蹙,似有难以决断之事,而后便颇有些急切地问道:“卫教主他人呢?叫他来见我。”说着直盯着韦一笑看。
韦一笑嘲讽一笑,也不理她,一脸不屑一顾的样子。
赵敏心中暗道她自己原本安排得妥妥帖帖的计谋,今日怕是难以成功了,但好不容易暗算了张三丰,本就是千载难逢的良机,今日若不乘此机会收拾了武当派,日后待张三丰养好了伤,那便真是棘手之极了……她一双灵动的慧目转了两转,便扬起下巴冷笑道:“江湖上传言武当派乃正道魁首,岂知耳闻不如目见,原来武当派暗中和魔教勾勾搭搭,全仗魔教撑腰,本门武功可说不值一哂。”
韦一笑反讥道:“张真人威震武林之时,连你祖父都尚未出世,曾祖父怕是还在塞外牧羊呢,个小丫头懂得什么?”
赵敏身后的十余人一齐踏上一步,向韦一笑怒目而视。那瘦削僧人怒道:“主人,待属下将这多嘴多舌的老蝙蝠给料理了!”
赵敏微微摇头,故作正色说道:“今日我们是来讨教武当绝学的,武当派不论哪一位下场,我们都乐于奉陪。武当派到底是确有真才实学,还是浪得虚名,今日一战便可天下尽知。至于明教和我们的过节,日后再慢慢算帐不迟……卫大教主与我的恩怨,迟早会有个决断。”
青书蓦然出声说道:“我们武当究竟是真才实学,还是浪得虚名,可轮不到蒙元鞑子来妄加评说!”他话才说完,赵敏身后众人已轰雷般怒喝起来:“住嘴!”
青书冷笑一声,淡淡说道:“数典忘祖之辈,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敏不去理青书,又举手压下暴怒的身后手下,只看向张三丰说道:“张真人,你今日若不肯露上一手,那便留下一句话来,说你武当派乃欺世盗名之辈,我们大伙儿立时便走,绝不为难,你看怎样?”
韦一笑忍不住接口道:“好不要脸的蒙古小妞儿,来和你爷爷我过两招!”
此时赵敏心想:“张三丰之所以成为朝廷心腹之患,全因他威名太盛,给武林中人奉为泰山北斗,他既与朝廷为敌,中原武人便也都不肯归附。可凭他这等风烛残年,还能活得多少时候?今日也不须取他性命,只要折辱他一番,令武当派威望尽失,此行便算大功告成。”
想到这里,赵敏便说:“我们造访武当,只是想领教张真人的武功高低,若要去剿灭明教,难道我们不认得光明顶的道路么?又何必在武当山上与你韦蝠王比武?这样罢,我这里有三个家人,一个练过几天杀猪屠狗的剑法,一个会得一点粗浅内功,还有一个学过几招三脚猫的拳脚。阿大、阿二、阿三,你们站出来,张真人只须将我这三个不中用的家人打发了,我们便佩服武当派的功夫果然是名不虚传。否则……也用不着我多说了。”说着双手一拍。她身后便缓步走出了三个人来。
众人一看,都是心下一惊——这阿大、阿二、阿三自进殿后,一直跟在赵敏身后,只是始终垂目低头,神情猥琐,谁也没加留神,不料就这么向前一站,登时如渊停岳峙,俨然大宗匠的气派,显然是顶尖的高手。
赵敏微微一笑,说道:“张真人,就请你先跟我家的阿三比比拳脚罢。”那阿三闻言踏上一步,抱拳说道:“张真人请!”说着左足一蹬,只听“喀喇”一声响,立时蹬碎了地下三块方砖。着脚处的青砖被他蹬碎并不希奇,难在邻近的两块方砖竟也被这一脚之力蹬得粉碎,青书眸光微沉,自认做不到这地步。
但当此情形,已是由不得青书退缩了,此时什么谋略心机都不管用,最重要的还是实力。想到此处,青书上前一步,沉声说道:“我太师父是何等身分,岂能和这等低三下四的家奴动手过招?便先让我来领教一番吧。”
赵敏向来颇看不上青书,而且近来不知为何,更是对青书隐隐生厌,巴不得当场解决了他,顺带着大大打落武当的脸面,当下傲然说道:“既是武当弟子,便来领教一番罢,这打了小的,还怕老的不出来?”
青书并不再多言语,而是凝神戒备。说实在的青书现在的功夫那绝对是比不上原著里此时的张无忌的,但他胜在心思灵慧,善于变通。而且青书至始至终学的都是武当派的功夫,一脉相承,对太极的理解自是更为深刻。况且九阳神功又很好地弥补了武当九阳功的缺憾,使青书的内力更为精纯深厚,若以同辈较之,当今世上除了那个不知深浅的古墓派传人以及占了先机的卫璧以外,便是也练了九阳神功的张无忌怕也不是青书的对手。
青书的实力不可小觑,但阿三可不那样想,尤其是之前在绿柳庄之时,青书几乎相当于束手就擒了,令阿三十分看不起——世人往往会因第一印象而错看一个人,而且这种印象还甚难改变。
阿三冷哼一声,大力一拳已往青书胸前打到,还带着呼呼的风声,凛冽逼人。青书神情淡然,微微侧身,一招“揽雀尾”已然使出,右脚实,左脚虚,搭上阿三的手臂一带,那千钧重力就被斜带了开来——这正是后世人十分熟悉的一招太极拳,此番使出借力卸力竟有如此妙用,直令场上所有人大开眼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三丰眼神一亮,颇带了些赞赏之意,青书这番活学活用,实在让张三丰很是满意。
阿三见自己这一拳中千百斤的力气犹似打入了汪洋大海,无影无踪,无声无息,连身子也被带得斜移两步,不禁既惊且怒。再加上之前他对青书的不屑此时反倒如同讽刺,顿时怒气填膺,开始快拳连攻,只见他臂影晃动,便似有数十条手臂、数十个拳头同时击出一般。
青书不急不躁,一招一招连绵不绝的太极拳法使出,单鞭、提手上势、白鹤亮翅、搂膝拗步,这一番圆转轮回,真如行云流水一般,显得潇洒无比,衬着他一袭青衣,更是气质出众,俊秀不凡。
阿三的上盘各路已全处在青书双掌的笼罩之下,无可闪避,无可抵御,心下焦急无奈,却也只得运劲于背,硬接青书一掌,同时阿三右拳猛挥,只盼两人各受一招,成个两败俱伤之局。不料青书只是轻轻巧巧地双手一圈,如抱太极,一股雄浑无比的力道顿时犹如一个旋涡般,带得阿三在原地急转了七八下,如转陀螺,如旋纺锤,好容易使出“千斤坠”之力定住身形,却已满脸胀得通红,狼狈万状。
韦一笑站在张三丰身旁微后,见状哈哈大笑说道:“武当派拳法果然神妙无匹,有趣,太有趣啦!这阿三也别叫什么阿三了,干脆就叫‘阿转’算啦,哈哈哈!”
阿三只气得脸色自红转青,怒吼一声,纵身扑上,左手或拳或掌,变幻莫测,右手却纯是手指的功夫,拿抓点戳、勾挖拂挑,五根手指如判官笔,如点穴橛,如刀如剑,如枪如戟,攻势凌厉之极。青书不敢硬接他的狠招,只得施展轻功转避开来,一时间场上形势陡转,仿佛是在一追一逃。
正在此时,赵敏手下那些堵在殿外之人忽然“啊呀”地叫了起来,然后呼啦啦地倒了一片——赵敏一惊,转头望去,便见得卫璧一袭白衣翩翩而至,英姿出彩,气势慑人。此时他经过一路急赶,身上带了几分仆仆风尘,却不但魅力未减,反倒更添几分潇洒不羁,赵敏微愣之下,一颗心就忽如撞鹿一般跳了起来。
卫璧大步跨入大殿,锐金、烈火两旗的旗主跟在左右,其余旗众应当也已经潜伏得当,随时可以发动攻势了。
青书正在左避右闪躲开阿三的凌厉攻势,忽而余光瞥见卫璧,脚下步伐微错,“刺啦”一声,衣袖便被那阿三撕下了一截,他心下一惊,连忙再度转身闪过。
卫璧进殿时正见了这一幕,心下大怒,更兼担忧,当即便想出手相助青书。可他刚前迈一步,便被一把白玉为柄的折扇拦在胸前,而那只握着玉柄折扇的手,白得和扇柄竟无分别。
只听赵敏悠悠笑道:“明教的卫大教主也在这里,可真是巧,却不知卫大教主你意欲何为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璧眼中厉光一现,微微侧头说道:“不知郡主又意欲何为?”
赵敏微微一笑,容光耀人,朗声说道:“不过是想见识一下武当派的功夫,看他们究竟能不能当起武林泰山北斗的声名罢了……怎么,我也不过是让三个家仆去领教一番武当神功而已,明教的卫大教主难道还要插一手吗?”
卫璧抿唇不语,心下暗恨。他自然是和张无忌大不一样的,事实上原著里张无忌的运气那真是没得说的,掉个悬崖都能练成神功也不说了,单看他身份通吃正邪两道,既是张三丰的徒孙又是殷天正的外孙,学了乾坤大挪移还要学太极拳,这就是活生生的“武二代”啊,他不天下第一,谁还能天下第一?
但他卫璧呢,和武当派可没有什么关系,所以也轮不到他出手——虽说他心里是无比希望能成为武当派的“儿婿”,巴上宋远桥这个岳父和张三丰这个太师父的……但这能说嘛?说出来他还不被张真人一掌拍死。因此即使卫璧再担心青书,也是不能上场相助的……那样即使赢了,武当派也未必就会乐意的——这不是坐实了赵敏说武当浪得虚名的话了吗?
卫璧心下又忧又怒,只得站在一旁观战,但他也不是什么善茬儿,若是眼看他的心上人陷入了危险,那他不出手才怪了,何止出手,说不得还得和赵敏拼命。
那边厢青书被阿三追着跑了一会儿,心下一动,立时站定不动,阿三见此机会,右手五指猛力戳出,直往青书面门上来;左手五指并拢,成刀形往肩上斩落——青书心念“圆转不断”的四字精义,一招“双风贯耳”使出,双手拢成圆形,随即左圈右圈,一个圆圈跟着一个圆圈,大圈、小圈、平圈、立圈、正圈、斜圈,一个个太极圆圈发出,登时便套得阿三跌跌撞撞,便连卫璧也看得大大叫好,心中若有所思,这太极拳借力打力,卸力送力的方法,倒与乾坤大挪移颇有相似之处。
就在阿三跌跌撞撞昏昏沉沉之际,青书忽而使出一招“云手”,左手高,右手低,一个圆圈将他的右手臂套住,一拧一拉一拽再一转,顿时只听“喀喇”一声,阿三的一条手臂臂骨立时断成了六七截,骨骼碎裂,疼得他嘶声叫喊。青书不为所动,一个圆圈未完,第二个圆圈已生,只听又是喀喇一响,阿三的左臂亦断,跟着青书继续连绵不断的圆转如意,便有“喀喀喀”几声响起,直将阿三的左腿右腿也一一绞断。
赵敏大怒,一挥手便有一人抢出,将倒地痛嚎的阿三抱起退开。
目光冷凝地瞪着青书,赵敏语气中略带着怒意和讽刺说道:“想不到堂堂道门正宗武当门下的弟子,出手竟也如斯狠毒!”
青书背手而立,淡漠说道:“害人者,终将反受其害。这人施辣手折断我武当三侠六侠手足,今日也不过是一报还一报……可即便如此,他的债,也尚且没能还完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青书一言既出,赵敏愤而无语,只让阿二上场比试。
卫璧倒是心下微有异样,他向来只觉得青书温润如玉,却少见他如此淡漠无情言辞犀利的模样,犹记得他只在义军战场上与鞑子交战的时候才感受过青书身上的杀气,但那是的杀意凛然却也不像此时这般……这般狠,这般绝,却又这般冷——分明是面无表情一脸冷淡的样子,却让人不由得隐然敬畏。
卫璧若有所思,却也发现,无论是怎样的青书,他都还是喜欢。此时看到了不一样的青书,他既觉微讶,又觉新奇,还觉欣喜,想要更全面的了解这个人,看到独属于他的不同风采,最终走进他难以捉摸的心里。
青书言语中提到那阿三便是使俞岱岩残废二十年的元凶,一旁软椅上的俞岱岩顿时呼吸粗重,心下既痛恨……又悔憾。他自然深恨阿三害他二十年残废的痛苦,这种仰人鼻息不能自主的生活,便是一日也难捱,更何况是二十年?便是青书折断了阿三的四肢,也不能稍偿其苦,稍解其恨……可他更悔——悔恨噬心——为他的五弟张翠山痛心!当年张翠山自刎而死,整个江湖都以为是为了顾全与谢逊的义气,或说他是被魔教妖女迷惑。但他俞岱岩又怎会不知?张翠山分明是因为他曾伤于殷素素的银针之下,自觉无颜以对师兄。然而其实俞岱岩当年中了银针之后,殷素素曾托龙门镖局将他运回武当,只要医治月余,自会安好如初。可他四肢却被人折断,殷素素无可推脱责任,张翠山也只得自刎以谢兄弟情义了。倘若当日便找到了这罪魁祸首,那张翠山夫妇也不致惨死了。
想到其中纠葛,便连不萦外物的张三丰也怒气满膺,他本最疼张翠山,为他之死长年痛心,原来罪魁祸首却是这些人——此时他只觉得,青书很该再下更重的手才是。
阿二是个枯瘦老者,身材略矮,头顶秃得不剩半根头发,两边太阳穴却是凹了进去,深陷半寸,一看便知是顶尖高手。
只见那阿二闪身飞出,右掌便疾向青书胸口劈去,他掌尖未至,青书已觉气息微窒,当下一招“斜飞势”,将他掌力引偏。然而这阿二下盘凝稳,如牢钉在地,一掌接一掌劈出,内力实在是雄浑无比。
青书本不欲与阿二硬碰硬,在他看来,以智巧取胜为上策,以蛮力取胜则为下策,可这阿二内力太过浑厚,而太极拳的真正精要青书也尚未完全领悟参透,这圆柔之力虽能暂时将掌力引去一边,但也实在颇为吃力。想到此处,青书忽而心中一动,也出一掌迎了上去,与阿二对起掌来。
这下旁观众人都大是吃惊,青书这样年轻,内力又怎能比得那阿二几十年的深厚功力?如此双掌相对,怕是转眼就要重伤。
卫璧眸光一暗,掌中已不知何时扣了几枚石子,想是若青书那边有半点变故,这弹指神通便要施展出来了。
孰料这两人一掌对上,竟没有想象中的轰天大响,只有闷闷的一声传出,而后阿二竟是退后了两步面色煞白,青书依旧神定气闲地站在当场,不惊不乍。
原来当时青书忽而福至心灵,用九阳神功配合武当绵掌使出,先以九阳至刚内力克制了阿二,绵掌中又暗藏后劲,阿二还未反应过来,便已内腑受创,内伤不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二见自己的无匹掌力不但被一个青年接住,反倒将他自己逼退两步,双目一凸,周身骨节便噼里啪啦地发出响声来,他这却是在运劲以待强力一击。阿二本就内力强猛,这一运功劲,掌力必将非同小可——然而在比武当中本就不须等待敌人运劲,青书才不理那许多,机不可失,他瞬间快移两步至阿二身前,一招震山掌伴随着九阳内力直击阿二,带起呼呼风响。
阿二提掌就挡,谁知那震山掌竟是倏忽间就换成了太极的借力打力之法——顿时阿二惨叫一声,被击得倒飞出去,瘫软在地上,只见他双臂臂骨、胸前肋骨、肩头锁骨已然全数折断。
赵敏见青书连败自己麾下的两大高手,心下更怒,大喝道:“阿大,给我杀了这个小子!”
阿大应声而出,双手捧着一柄长剑,赫然便是那柄倚天宝剑。这下众人尽皆变色,倚天剑何等锋利?过招之中只要稍触剑气,轻则缺胳膊少腿,重则性命难保。
卫璧面色一变,微眯双目盯着赵敏,沉声说道:“若他伤在倚天剑下,我必让你以百倍还之。”
赵敏闻言一窒,心里不知怎的有些难受,倒越发激起了她的桀骜之性,冷哼说道:“他若学艺不精,就是身死当场也怪不得别人!”
“你!”卫璧双眼简直冒出火来,恨不能立刻用眼光杀死赵敏;赵敏斜睨了他一眼,毫不露怯,下巴微扬,一身傲气贵气更甚。
青书心里其实也有些打鼓,要说让他用太极拳去夺倚天剑?他可不想少只胳膊。若是用剑的话,就他那把佩剑,怕是倚天剑不出鞘都能给他削断了。然而表面上青书倒是镇定依旧,坦然凝视阿大。
这时张三丰忽而说道:“青书,我的太极拳,你已学会了,另有一套太极剑,不妨现下也传给你,用来跟这位剑术大家过过招。”
青书微微躬身说道:“多谢太师父。”而后转头向阿大说道:“这位前辈,晚辈剑术未精,怕难尽兴,便请我太师父稍作指点,不知前辈能否稍候?”
阿大自恃前辈高手身份,又有宝剑在手,自然点头答应。又觉得临阵学剑,必然生疏无比,又有何用?想到此处,阿大面无表情,淡淡说道:“你去学招罢,两个时辰可够?”张三丰微微笑道:“不用到旁的地方,我就在这儿教,青书在这儿学,不用半个时辰,一套太极剑法便能教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此言一出,场上几乎人人惊骇,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就在这里公然传授,招数都被敌人瞧得明明白白,那剑法还有什么秘奥可言?
阿大道:“那也行,我在外殿等候便是。”他竟是不欲占这个便宜,以佣仆身分,却行武林宗师之事。张三丰摆手说道:“不必了,我这套剑法初创,也不知管用不管用。阁下是剑术名家,正要请你瞧瞧,指出其中的缺陷破绽。”
这时韦一笑心念一动,突然大声说道:“你……你不就是‘八臂神剑’方长老么,怎么竟做了蒙古郡主的奴仆?”
众人听了,都大吃一惊——八臂神剑方东白乃是当年丐帮四大长老之首,剑术之精,名动江湖。十多年前听说他身染重病身亡,当时人人都感惋惜,不想他竟尚在人世,还做了蒙古郡主的家仆,一时间场中有人疑惑不解,有人目露不屑,有人暗自惊异,真是不一而足。
张三丰淡然说道:“老道的这路太极剑法能得八臂神剑指点几招,真是荣宠无量。青书,把佩剑给我。”青书恭恭敬敬地上前几步,呈上佩剑。张三丰接在手里,当下站起身来,左手持剑,右手捏个剑法,双手成环,缓缓抬起,这起手式一展,跟着三环套月、大魁星、燕子抄水、左拦扫、右拦扫……一招招的演示下来,直到第五十四式“持剑归原”。
青书心知这其中奥妙,是而也不记招式,只是细看他剑招中“神在剑先、绵绵不绝”的剑意。张三丰一路剑法使完,竟无一人喝彩,众人都诧异无比:“这等慢吞吞、软绵绵的剑法,如何能用来对敌过招?”转念又想:“也许是张真人有意放慢了招数,好让宋青书瞧得明白。”
卫璧之前便为青书高兴,他这番得传太极真功,必然实力大进——卫璧心系青书,自然盼他越强越好,最好这世上再无人能威胁到他心上人的安危,他才最是满意。
这时张三丰问:“青书,你看清楚了没有?”青书答道:“看清楚了。”张三丰又问道:“可都记得了?”
青书微微摇头说道:“已忘记了一小半。”张三丰道:“好,那也难为了你。你
自己去想想罢。”青书低头默想。过了一会,张三丰问:“现下怎样了?”青书沉稳说道:“已忘记了一大半。”
赵敏听到此处,面上微露不屑,便是她自己也难得亲见宗师传招,自然是凝神记忆,以她能力,此时倒还能记下大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眸光一转,赵敏笑意嫣然地说道:“哎哟!宋少侠忘记得越来越多了,这可怎么是好?张真人,你何不再使一遍给他瞧瞧?”她却是心想,再来一遍,她必能将剑招全部记下来。
张三丰微笑点头道:“好,我就再使一遍。”说着便提剑出招,再度演示起来。
众人只看了数招,全都心下大奇,原来这张三丰第二次所使的剑招,和他第一次使的竟然没一招相同。赵敏眨了眨眼,心下也颇为不解。卫璧淡笑视之,心无所求,却刚好暗合心境,又与乾坤大挪移道理相同,竟是收获良多。
张三丰又演示完一遍,问道:“青书,现下如何?”
青书低头沉思半晌,抬起头来,眸光微敛,若有所指地说道:“太师父,现下我已全忘了,一招也不剩。”
张三丰笑道:“不坏,不坏!忘得真快,你这就请八臂神剑指教罢!”说着将手中佩剑递了给他。青书躬身接过,转身向方东白道:“方前辈请。”
方东白也不再客气,直接猱身进剑,口中说道:“小心了!”便见一剑刺到,倚天剑青光闪闪,这方东白内力之强,真使众人凛然而惊,心想他手中所持莫说是砍金断玉的倚天宝剑,便是一根废铜烂铁,在这等内力运使之下也必威力惊人,“神剑”果然名不虚传。
青书左手剑诀斜引,佩剑画了个半圆,虚点在倚天剑的剑脊之上,劲力传出,倚天剑登时一沉。方东白心下暗赞,当即抖腕翻剑,剑尖向他左臂刺到。青书回剑圈转,顿时双剑相交,各自飞身而起。方东白手中的倚天宝剑被这么一震,顿时不住颤动,发出嗡嗡之声,良久不绝。这两把兵刃一是绝世宝剑,另一把只是普通佩剑,但双剑的剑面相交,其实殊无分别。
这正是以己之钝,挡敌之无锋的道理,青书实已得了太极剑法的精奥。他心知张三丰要传给他的乃是“剑意”,而非“剑招”——故而他便将所见到的剑招忘得半点不剩,终于得其神髓,临敌时能以意驭剑,千变万化,无穷无尽——简而言之,就是后世人颇为熟悉的“无招胜有招”的意境。
此时殿中剑光飞闪,剑气纵横。方东白剑招凌厉狠辣,真是青光荡漾,剑气弥漫——而青书的剑则在这团青光中画着一个个圆圈,每一招均是以弧形刺出,又以弧形收回,他以意运剑,每发一招,便似放出一条细丝,缠在了倚天宝剑之上,这些细丝越积越多,似是积成了一团团丝绵,将倚天剑裹了起来。两人拆到二百招上下时,方东白的剑招已渐见涩滞,偶尔一剑刺出,真力运得不足,便会被青书的剑带着转圈。
方东白越斗越心惊,激斗三百余招而双方居然剑锋不交,这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方东白连换六七套剑术,纵横变化,奇幻无方,旁观众人只瞧得眼都花了——而青书却始终在持剑画圆,大圆小圆,各种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东白眼见不妙,顿时朗声长啸,须眉皆竖,倚天剑中宫疾进,那是他竭尽全力的孤注一掷,乾坤一击!
青书见倚天剑来势汹汹,只能回剑格挡,方东白手腕微转,倚天剑侧了过来,擦的一声轻响,青书的剑尖已被削断数寸,而倚天剑却不受丝毫阻挠,直往青书胸口刺来。
青书眼光一厉,左手翻转,本来捏着剑诀的食中两指一张,已挟住倚天剑的剑身,手指顿时被剑气所伤,鲜血淋漓。同时青书右手的半截剑直向方东白右臂斩落。方东白右手运力欲回夺倚天剑,但青书竟硬顶着不松手。方东白一咬牙,便也不松手,只在这电光石火的一瞬之间,他一条右臂已被斩了下来。但就在断臂的那一瞬,方东白将内力吐在倚天剑上,便也非得削掉青书的手指不可。
便在这时“嗖”的一声响起,竟有三颗石子同时飞来,一击手,一击剑柄,一击剑脊,顿时将那倚天剑上的力劲击散开来——方东白手臂已断,青书的手指却还在。
青书提手甩掉握剑的断臂,回手就要收起倚天剑,这时嗖嗖两道人影以极快的速度左右蹿出,一股阴冷无比的寒气已扑面而来。青书不得已只能让倚天剑脱手,回身接掌。而这时卫璧也已飞至场中,顿时“砰砰”两声,双方骤然相碰又骤然分开——正是青书卫璧两人与玄冥二老分立两端。
青书面色微微有些苍白,却也没落了下风;卫璧面色凝重地看着玄冥二老,这两个老家伙的功夫确实了得,若是二人齐上对卫璧一人,他还真是输面很大。
赵敏轻哼一声,缓步走上前来,脆声说道:“双方公平比试,卫大教主这样横插一杠,是何道理?”
卫璧还未回答,青书便淡笑说道:“以我两根手指换一把倚天剑,这可是只赚不赔的生意。”这便是说,玄冥二老不也出来抢剑了吗?半斤八两,谁也不占理。
赵敏对他全不理睬,只盯着卫璧说道:“今日瞧在卫大教主的面子上,便放过了武当这一次。”说着左手一挥,她的手下部属已会意抱起伤者,一群人转身便走,毫不拖泥带水。
瞬息之间,殿上便只剩下了武当和明教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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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书这次连对三名高手,挽救武当上下,当真是令一众武当弟子又敬又佩,倾心拜服。便是张三丰也大加赞赏,言辞之中已明白表示青书便是武当的掌门继承人了。
卫璧心下虽也为此欣喜,但更多的却是在想,像武当这样的名门正派还真是锣侣榉车煤埽饷粗鸶龇13阅憷次彝模豢醇嗍槭种干匣乖诘窝矗
等啊等啊等啊等到武当的重要人物都进行了总结性发言,又对明教的友情支援表示了由衷感谢之后,卫璧终于等到了送入洞房这一步……咳、不是,是送入客房……
很显然卫璧和武当关系不错,就连客房都一直给他留着呢,顺理成章地就住进去了。倒是明教其他人可是费了武当不少工夫来安排住处,尤其是有吸人血的恶名在外的韦一笑,没哪个武当弟子愿意和他做邻居,谁知道有这样的邻居在旁,一觉睡下去还能不能醒来?于是自然有一通鸡飞狗跳不提。
这边厢卫璧跟着青书一路走到房前,然后就眼巴巴地看着一脸送客表情的青书。青书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说道:“大哥还有什么事?一路奔波也累了,倒不如早些休息罢。”言下之意就是,你丫不回自己客房,跟着我做什么?
卫璧连忙摆正脸色说道:“青书你受了伤,还是让我看看吧。”心里想着让我进去让我进去让我进去。
青书抬起手来看了两眼,又晃了晃,淡笑着说道:“这么点儿小伤,都快自己好了。说来要不是大哥及时出手,我这手怕是真要残了。”说着还没等卫璧接话,便又说:“不过大哥和我是什么关系,想来也用不着道谢了不是?”
于是被绕得眼冒红心的卫璧就这样脚底虚浮地回客房去了。
那边厢赵敏下了山去,心中却犹自浮动,脸上也飞起了两抹嫣红,她便知道,她当真是被那个气度风采过人的白衣男子给迷了眼了。其实赵敏也不是不知道,大抵上这种身穿白衣提剑挽萧的青年最易吸引女孩子们的目光了,她自幼生在大都,什么俊俏青年、富贵王公不曾见过?却也从不曾动了半分心思。唯有这次,与卫璧的几次相遇,便把那人放在了心上,挥之不去。
这般想着卫璧,赵敏却也有了几分恼意。想她天生丽质难自弃,容貌娇媚灼人眼,哪个男人见了她不要目瞪口呆说话结结巴巴的?可卫璧偏偏对她不假辞色,甚至还横眉冷目,恶言相向——不得不说,这叛逆心可不只是十五六岁的小男孩有,十五六岁的小女孩也照样有,尤其是性烈外向的女孩子,越对她不屑一顾的男人,她就越想去招惹,想让他拜倒在石榴裙下,如此越陷越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敏心思乱飞,终于定下神来,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微笑来——卫璧,这万安寺里,我们总还要比上几场……且看你我谁先认输……
却说千里姻缘一线牵,这缘分二字看不清猜不透,从不是人力可及。当初宋远桥几人往少林而去,青书卫璧及殷六侠明教众人赶往武当,却是把张无忌留在了原地。
张无忌这样身负气运的人,哪天你把他给忘到了脑后,指望他做个路人甲背景板,最终的结局总会大出所料的。
当初青书和卫璧都不约而同地想到要将张无忌留下,皆因实在不希望他再插一脚进这摊浑水里把事情弄得更加复杂了,毕竟张无忌在光明顶之役的过程中的几次开口,都差点坏了卫璧的大事。
于是卫璧便与张无忌约定,让他留在离光明顶不远的地方等他,待得从武当回转,他们便一起去接回金毛狮王谢逊。
阳顶天的书信中曾说让谢逊代掌明教教主之位,虽说卫璧如今已然是教主了,地位也颇为稳固,但这样子还是得做的——总不能让这四大法王之一,还几乎成为代教主的谢逊流落海外孤岛吧?
卫璧将这其中缘由一一与张无忌说明,话语自然是诚恳真挚的,顺带表明屠龙刀是谢逊私有之物,明教绝不会擅专,而且若有人胆敢谋夺屠龙刀伤害谢法王的话,那便等同于与明教为敌。
张无忌本来就很信任卫璧,这下见卫璧处处为自己义父着想,哪还能不答应?其实张无忌也早想接回义父一尽孝心了,这般让他一个目盲的老人抱着一把刀独处孤岛,那孤岛还时常不是有海啸就是有火山喷发,张无忌又怎能忍心?
做好约定稳住张无忌后,卫璧他们就离开了,青书也表明会将无忌的事原原本本地告知太师父,不让他老人家担心,张无忌就更是没什么可多想的了。
而后张无忌和小昭两人便在那个小镇子上住了下来,他们一个温厚亲和,一个婉柔贴心,倒是过了一段平淡幸福的日子——当然,这两人的关系其实也没越界,但毫无疑问的是,心中不可能没有生出绮念来。
小昭对张无忌那是真动了情意,她自幼便没有被人这样关心爱护过,便是连亲生母亲也对她存着利用的心思,乍见这样敦和亲切的张无忌,又怎会不动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无忌心下也感念怜惜小昭的贴心可人,但他心中却仍在挂怀不知安危的峨眉派周姑娘,以及光明顶之后便不见了踪迹的表妹蛛儿——如此这般纠结犹豫,既觉得该做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往何处,又想着和卫大哥他们有了约定在此等候,那峨眉派的事若被太师父知道了,武当也不会不理;可还是担心救兵去得晚了,那周姑娘会不会生了什么意外……
而在张无忌心底藏得更深的,却是那一抹绝艳无俦,气度天成的丽影——那夜他往寻峨眉派踪迹,又和周芷若私下见面后,回转武当派时便见到了正在率领高手与武当诸侠过招的赵敏。
一眼相见,终生难忘。
张无忌从来也没有见过那样灵动飞扬,那样威严骄傲,那样狡黠又……活生生的女孩子。她的身上没有一般汉家姑娘的矜持腼腆,内秀自敛,她只要往那里一站,便是全场的中心,是万众的焦点,耀眼夺目,甚至让人生出飞蛾扑火尤不悔的心思来。
但张无忌对感情一事向来模糊又带着犹豫,他心里存着四个各有千秋的女孩子,却不愿意深思,只把那些情怀深深地埋在心底,而非主动争取。
然而命运的难测之处正在于,有些事,非是你想避就能避,想逃就能逃的。张无忌与小昭住在这镇子上,却毕竟不是普通村民。他们那日往镇旁山中游玩打猎,便就撞上了命运的车轮,与那轨迹再度相交了。
张无忌先是在山中发现了一些车轮的印迹,循迹而去,却是见到六七辆大车和一些面貌颇为不善的武夫正在山坳间稍歇造饭。
张无忌心下暗自起疑,想着要不要多观察一阵,那边的大车却已准备好要起行了。这时小昭低声提示,那些大车里看似被押运的人,不正是华山、崆峒派等人?张无忌仔细一看,果然如此,当即决定暗中跟随这些车马,说不定能找到同被押走的峨眉派呢。
于是张无忌留了封信托明教分舵的人转交给卫璧,便带着小昭一路追踪而去了。
而另一边,宋远桥俞莲舟他们到达少林的时候,少林已是空无一人了。经过查探之后,武当诸侠却是在少林的十八尊罗汉像身后看到了“先诛少林,再灭武当,惟我明教,武林称王”的十六个大字。
除了莫声谷焦急之下恨不能插翅膀飞往武当山以外,宋远桥他们终究是经验老道,镇定地察觉出了许多疑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且不说作为明教教主的卫璧本就才和他们分手不久,正和殷梨亭、青书他们一起往武当而去;就是明教经此一役元气大伤他们也全都看在眼里,又怎会来得及向少林下手?
更何况卫璧已向他们明确表示,希望武林正道能不计前嫌与明教精诚合作共抗蒙元,武当诸侠对卫璧的人品也甚是确信,自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就把这些事记在明教头上了。
宋远桥他们又想起之前武当众人也险些着了道,种种迹象皆指向大元朝廷,如此一想,便也不急着赶回武当了,只让莫声谷先回去策应,顺带着将消息带给张三丰他们,而宋远桥俞莲舟张松溪三人则是快马加鞭往元大都赶去,打算将这武林危机的线索给找出来。
这种种事由皆发生在同一时段,故而武当山上竟也没及时得到各路消息。
此时殷梨亭已渐渐好转,便是连残废二十余年的俞岱岩的手脚也在黑玉断续膏的治疗下稍有了知觉,武当上下真是一片欢欣。
杨不悔日夜照顾殷梨亭,这份细致体贴,终于便连张三丰也察觉到了。所幸张三丰豁达开朗,只要殷梨亭自己愿意,他便放开手去不多管了。卫璧见状便传讯给杨逍,让他召集明教分舵主在武当山下齐聚,共商抗元大计,顺带着也商量一下他女儿的婚事……当然此事在信中并未提及,还是留待当面分说吧。
事实上卫璧住在武当山上颇有些乐不思蜀的味道——只要青书稍有闲暇,他便和青书形影不离;如若青书去处理武当琐事了,他便去找张三丰谈武论道,插科打诨,一老一少两人竟是引为了忘年之交,每每聊得好不快活。
说来因着辈分的关系,青书对张三丰崇敬恭谨,从不敢放肆妄言;虽说青书知道张三丰并不是那等老古板,而是个颇为诙谐随和的老人,但青书也不好转变太过,只能徐徐图之,行事也不敢多有逾矩。
卫璧则大是不同,他身为明教教主,虽对张三丰执晚辈礼节,但从地位讲本是无分高下的。再加上卫璧本就十分健谈,能言善道,表情丰富,说起民族大义时正气凛然,讲到武林逸事时又神采飞扬,纵张三丰百年阅历,也未曾见过这样特别的年轻人,故而对他大是欣赏。
卫璧与张三丰混熟了,言谈间就越发没了顾忌。那日青书处理武当事毕,按例到张三丰的院子里问安,顺带着准备把某个夸夸其谈的家伙拖走还太师父一个清静时,便看见卫璧一脸八卦地问起张三丰关于郭襄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书一时间只觉得额角青筋暴起,恨不能把卫璧拖出去海扁一通,但抵不住他还得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无辜样子,看着自家太师父一脸怀念地说起了那多年前的江湖风烟,青葱往事。
其实要说张三丰是为了郭襄终身不娶,青书只能说这种想法太过肤浅。同理思之,若说那小东邪郭襄,这个一手创立了峨眉派,还自创了峨眉武功的传奇女子只是为了少年时的一遇杨过就误了终身,那也未免将他们看得太低了。
故而心中真有情思,但似他们这等豁达之人,分别开创武当和峨眉两派的开山祖师,也不会是为了那么一点儿朦胧私情就固执一生的人。
至于不嫁不娶,也无非是初时心有挂碍,难遇有缘;及后退而思之,豁然开朗,情不强求,唯余怀念而已。郭襄笑傲江湖的光辉一世,张三丰百年悟道的太极人生,又岂是区区情之一字就能囊括的?
郭襄将她的传人弟子取号风陵师太,以纪念她与杨过的风陵初遇,固然惹人遐思,使江湖上纷说不断——但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傲意和洒脱?与其让你们无端猜测,倒不如明明白白地摆出来给天下人看,这份感情,何其豁达?真不愧为小东邪之名。
相较而言,灭绝师太的“灭绝”二字,也是为情,但她的境界比之其祖师郭襄,确是高下立见了。纵是不同际遇不可相比,但想当年那东邪黄药师便是亦正亦邪的人物,郭襄自也不会固执于正邪之分,然灭绝师太却是要对邪魔外道“灭之绝之”,也未免太过偏执了。
这一番畅所欲言,真是大大拉近了张三丰和卫璧以及青书的关系,那少年时便耳熟能详的故事,从张三丰这亲身经历之口中说出,与那上的只言片语又怎会相同?张三丰年少时曾亲见神雕大侠杨过的英姿风采,此时叙来,还真令人遐想不已。而卫璧也及时将那些连张三丰也不甚清楚的武林传说人物的故事娓娓道来,互相补充印证,如同遍历传奇,真是快意非凡。
青书在一旁微笑倾听,一脸兴致盎然,确实也被那些传奇人物的绚烂人生所吸引了——但他心中却隐隐觉得有些遗憾……这些故事,他又何尝不是知之甚详?何尝不能娓娓道来引人入胜?但他始终只能装作一无所知……这此中心情,真是无可倾诉……
人在剧中,无可脱身;而人不在戏中,又怎知那戏中人的悲欢苦辣?青书微微偏着头看向卫璧,见他眉飞色舞极是开心的模样,一时间心下纷纷扰扰神思不定……千百世的谋算和劳心劳力,却连最真实的自己也无法展现,其实真还不如,痛快潇洒自如的一生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明教诸人在武当山脚齐聚一事,实是在江湖上掀起了轩然大波。六大派围攻光明顶后,除武当外的五大派人马皆消失无踪,更连山头留守弟子也被掳走,让整个江湖人心惶惶。
因而武当派便成了所有人关注的焦点。日前赵敏大张旗鼓上山一事已被武当派放出了风声来,说是大元朝廷之人假扮明教中人前来清剿江湖各大派,但这所谓的真相还是令许多人将信将疑。
孰料随即明教新任教主卫璧便广昭天下,令明教各分舵派人前来武当山脚齐聚,并邀正道江湖侠义之辈共襄盛举,抗元驱蒙,同时找出并营救五大派的英豪们。
这时纵然还有口放狂言之人谩骂武当与明教合谋,但大多数人都相信了五大派确实是被大元朝廷掳走的了。毕竟张三丰亲自出面为明教辟谣,武林上下还有谁的辈分声望能高过与各派祖师同辈的张三丰?他老人家立身持正百年有余,要说他会和魔头同流合污,根本没人会相信。而且卫璧当众下令明教个各分舵即时开始听从统一调配,全力与大元军队周旋,攻城拔寨;而明教总舵高手们则会尽全力营救五大派众人,为明教洗脱恶名的同时保存中原武林的势力——如若真是明教掳走了五大派高手,那他这般作为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相反,若此事当真不是明教所为,那此次齐聚之后,明教必然势力大涨,并第一次以正面形象登上了江湖的大舞台——只待营救五大派这幕大戏一过,便再没什么人有那资格说明教是魔教了。
卫璧忙着在整个江湖的见证下洗白明教,他多年来行走江湖本就有着不错的人脉,此时他当了明教教主,从前就认识他的人却发现卫璧依然是那个仁侠仗义,为国为民的大好男儿——他那副形象往那里一站,说他是明教教主都没人愿意相信明教是邪魔外道了——这教主一看就是正道侠客的样子,哪里邪魔外道了?由此可见表面工程的重要性,若是卫璧也像韦蝠王那样穿成一副非主流的样子,那明教永远也别想洗白了。
青书也没有闲着,还是有不少对卫璧不怎么熟悉的正道耆老们不怎么想多和明教打交道,那么既然他们来到了武当山脚,自然由青书带领武当弟子们来接待招呼了。
两人各有分工,倒是将这次集聚办得犹如一次武林大会一般了。青书和卫璧都大出风头,自然也引起了多方的关注——尤其是这么两个优秀的年轻人,当代武林的俊秀翘楚,竟然都还是单身而且也都无婚约在身——某些人的态度就更热烈了。
这个某些人,对卫璧来说是些如花似玉的侠女闺秀,而对于青书来说,却是各路侠女闺秀的老爹们。
毫无疑问,相较而言,身为武当未来掌门人的青书绝对是个做女婿的好人选。武当在江湖上地位本就崇高,青书又是张三丰大弟子宋远桥的独生儿子,这未来掌门人的地位稳固,功夫实力也十分不俗,再加上青书一身温润如玉的气质和浅笑温和待人有礼的谦逊态度,那绝对会是个好丈夫和好父亲——这孩子说不定还能得到武林泰斗张三丰的亲自教导,前途不可限量——就算是生得迟了点儿,错过了,不还有宋远桥吗?总而言之,这么好的家世背景人品实力,这个女婿可真够抢手。
于是卫璧虽然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微笑,但若是有人去摸摸他的脸就会发现,那全是寒霜啊……表情都僵硬了……如若不是此次聚会对明教关系重大,卫璧真想直接上前去给那些围着青书滔滔不绝推销自家女儿的老爹们一人一掌拍飞数百米,然后揽着青书大声表示——这是老子的人,你们统统给老子退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很快,卫璧就从满脸寒霜变成大汗淋漓了……因为那些开朗热情的侠女们都围了上来,开始无比直白的自荐了……
正所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相对于广受老爹们好评的翩翩佳公子一般的青书,年轻的女孩子们却是更喜欢潇洒不羁的白衣少侠卫璧。武当掌门听起来就像白胡子爷爷老道士,怎么比得上明教教主这么的亦正亦邪神秘有型?无论是说起民族大义时的浩然正气,还是畅谈武林逸事挑起嘴角时的一抹狡黠邪气,卫璧总是那样光芒四射,仿若一把出鞘的神兵,令人难以挪开眼去。
是喜欢锐利的宝剑还是偏爱温润的美玉,美人们和美人的老爹们的眼光果然相左。那么相比之下,在老爹之中依旧游刃有余温声慢言的青书就比在美人丛中笑容僵硬时不时抹汗的卫璧要技高一筹了。
尤其是接受到青书似笑非笑的眼神的时候,卫璧抹汗的频率更是各种加快了。
终于这场武林盛事圆满落幕,送走了一批含情脉脉依依不舍的美人和笑得满含深意的美人老爹们,卫璧着实松了一口气——可转眼看看依旧风轻云淡的青书,卫璧已然完全无力了……
不过正值大事当前,私情只好暂时摆在一边了。在送走各路人马之后,卫璧就要好好地和明教各分舵的舵主和势力大头们打打机锋,施施手段了。
这些舵主们很多都是手握义军的一方豪强,他们可不是能被民族大义轻易忽悠得热血沸腾愿效犬马之劳的江湖莽汉,而是做着封侯拜将甚至登极大宝美梦的各路军阀。
卫璧其实心下也颇为没底,他也知道该威逼利诱软硬兼施地把那些家伙们都绑上自己的战车——可是这又谈何容易?那些权谋之术绝不是随便就能掌握的,这其中的“力”、“势”、“度”可真是大有学问的。所幸这些年卫璧在义军中声望也颇高,总算给他添加了几分底气。
此事不容有失,青书最终还是帮了把手,不再继续藏拙了。挑拨离间,拉拢利用,诱之以利,慑之以武,分化联盟,提拔压制……卫璧按着他和青书讨论出来的计策周旋在各路人马之中,果然稳住了大部分人马,也挖掘出了一些暗藏心机的奸猾之徒,把他们的名字都写在了死亡名单上,只等日后采取各种手段清理了。
这一番行动下来,卫璧着实是大大吃惊了——青书竟有这番能耐手段……这究竟该如何解释?
不过卫璧并没有追根究底,待得诸事皆毕,他也只是朗声一笑说道:“青书,还是你有办法,我原以为你是能当大元帅的军事人才,如今方知你就是做丞相也绰绰有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书也只是淡淡地笑着回道:“青书想要帮到大哥,总要有点儿真本事才行。”
既然青书都这样说了,卫璧便也没再纠结此事,开始着手准备与青书一起往大都去了。
有些事情是不需要计较太多的,这个道理卫璧十分清楚。青书的渐露峥嵘究竟是因为他卫璧扇动了蝴蝶翅膀而造成了不可思议的大风暴,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都好,总之卫璧此生已经认定了青书这个人,便会给予青书足够的信任。
青书对于卫璧这样默契的行为也十分满意。要说这么多年来其实青书担当军师排兵布阵也很多次了,若说循序渐进的话,也可以算是个理由。但这次是青书第一次让卫璧了解到他的权谋能力,还显示出了如此高超的斡旋能力和老道的行事手段,要说卫璧一点儿也不怀疑的话,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卫璧没有揭破这件事,对青书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神情中也不见犹疑和不自然,更没有虚情假意蓄意试探——那么青书这番所为也总算是达到了效果。
青书自然不是那么不谨慎的人,可他这次却漏了这样一个破绽给卫璧,自有其深意所在。但是卫璧没有问,青书也不想他问——若是卫璧真的问出口,那青书也只能选择欺骗隐瞒了,其实青书若想找个好理由,也并不难——但卫璧没有问,这样很好,有些事,本来就不能说出口,心里大约明白,也就够了。
明教集会之时,莫声谷也回到了武当派,将武当诸侠所遇之事一一禀报,两下互相印证,线索直指大都。
于是便在这日,卫璧、青书、杨逍和韦一笑四人纵马疾行,直往北方而去。
此时在大都之中,这日张无忌外出采买用品,留小昭在暂租的小院中等候,皆因小昭手脚上都带着玄铁镣铐,行动十分不便,而且容易引人注意。
张无忌乍一转身,竟是见到宋远桥俞莲舟和张松溪三人迎面走来——此时他们三人身穿粗布麻衣,打扮的如同普通村汉一般,哪里还见半点儿身穿武当道袍时的高手风范?
张无忌一怔之下,也瞬时反应了过来,招手喊道:“大伯、二伯、四伯……”说着便往那边挤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都街上人潮涌动,但宋远桥他们耳目何等灵敏?听到熟悉的声音,转头一看,便见到张无忌左手提着一只鸡,右手抓着把大葱向他们挥舞着。
宋远桥还未开口,张松溪连忙哈哈一笑说道:“哎呀,是阿牛啊,真巧啊,没想到能在这儿碰到你。”
然后几人就寒暄着往张无忌暂居之地行去了,说来这几人还真像乡下亲戚,丝毫也没有惹人怀疑,却是近来大都戒严,凡是可疑的江湖人物都免不了要受一番盘查甚至被抓走,所以他们才乔装改扮混了进来。
方一关上院门,宋远桥便低声问道:“无忌,你怎么在这里?”
将三人请进屋里,小昭也奉了茶上来,张无忌这才把他偶然看见车队然后一路跟踪的事说了出来,又说起在路上听到的一些武当派的传闻。
俞莲舟颔首说道:“那件事我们也听说了,料想青书他们不日也会来大都查明此事,倒是无忌来大都有些时日了,可有找到线索?”
张无忌点头答道:“我已查明五大派的高手们都被关在西城的万安寺里,我曾想进去探探,但那里防守严备,甚难下手救人。”
张松溪皱起眉头说道:“五派高手何等了得,竟被关押在一处,想必是中了毒又有重兵看守了,今晚我们同去探探,但切切不可莽撞行事,以免露了行迹。”
几人纷纷点头,又细细商议了一番,这才散去准备。
晚饭后四人各自合眼养神,等到二更时分,四人飞身跃出,向西纵身而去。那万安寺楼高四层,寺后的一座十三级宝塔更老远便可望见。张无忌、宋远桥、俞莲舟和张松溪四人展开轻功,片刻间便已到了寺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四人一打手势,绕到寺院左侧,想登上宝塔,居高临下的察看寺中情势,不料离塔二十余丈,便见塔上人影绰绰,每一层中都有人来回巡查,塔下更有二三十人守着。四人一见此塔守卫既如此严密,料想少林峨眉各派人众必是囚禁在内,倒省了一番探访功夫。只是敌方戒备森严,救人必定极不容易。何况空闻、空智、灭绝师太等人,哪一个不是武功卓绝,竟然尽数遭擒,则对方能人之多,手段之厉害,自是不言可喻。
四人也不鲁莽从事,当下悄悄退开。突然之间,第六层宝塔上亮起火光,有八九人手执火把缓缓移动,火把从第六层亮到第五层,又从第五层亮到第四层,一路下来,到了底层后,从宝塔正门出来,走向寺后。
宋远桥挥了挥手,领着三人从侧面慢慢欺近。万安寺后院一株株都是参天古树,四人躲在树后以为掩蔽,一听有风声响动,便即奔上数丈。他们轻功虽高,却也唯恐为人察觉,须得乘着风动落叶之声,才敢移步。如此走上二十多丈,已看清楚十余名黄袍男子,手中各执兵刃,押着一个弓着背脊的高大老人,却正是崆峒五老中的第二老宗维侠。
眼见一干人进了万安寺的后门,四人等了一会儿,见确实无人之后,这才从后门中闪身而入。那寺院房舍众多,规模之大,几乎和少林寺相仿佛,见中间一座大殿的长窗内灯火明亮,料得宗维侠是被押到了该处。四人闪身而前,到了殿外,伏身在地下,从长窗缝隙中向殿内张望,呼吸不敢稍重。
从张无忌的角度看去,只见一张铺着锦缎的矮几之上踏着一双脚,脚上穿一对鹅黄缎鞋,鞋头上各缀一颗明珠。张无忌心中一动,眼见这双踏在锦凳上的纤足,脚掌纤美,踝骨浑圆,不知为何,竟然忍不住面红耳赤,心跳加剧。
这锦凳上纤足的主人,自然是赵敏。但见赵敏的右足轻轻点动,全神贯注地在看宗维侠和她手下人比武,拳风呼呼作响,然而宗维侠却像是失了内力一般,脚步虚浮无力,不多时便败下阵来。
这时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响起,正是玄冥二老之一,只听他淡漠说道:“宗维侠,你降不降?”宗维侠怒道:“降你老子,我内力若在,这番僧焉是我的对手?”
那声音又冷冷地响起:“斩下他左手无名指,送回塔去。”张无忌心下一惊,侧过头来,张松溪向他摇了摇手,意思显然是说:“此刻冲进殿去救人,不免误了大事。”但听得殿中断指、敷药、止血、裹伤,宗维侠只冷哼了一声,便再没了声响。而后那群黄衣人手执火把,将他送回高塔囚禁。
一行人走远后,忽听得一个娇柔清脆的声音在殿内响起,说道:“鹿杖先生,崆峒派的拳法真是有点儿意思,你看是不是这样……”张无忌又凑眼去瞧,见说话的正是赵敏,只见她容光四射,极是自信的样子,简直让人移不开眼去。
赵敏便练起招来,由鹿杖客在旁指点。这时宋远桥他们都已瞧出端倪,那赵敏显是内力不足,情知难以速成,是以想尽学诸家门派之所长,俾成一代高手,这条路子原亦可行,招数练到极精之时,大可补功力之不足。这般想着,武当诸侠的神情都十分凝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敏练过拳法,又说道:“叫灭绝老尼来!”一名黄衣人禀道:“灭绝老尼已绝食五天,今日仍是倔强异常,不肯奉命。”赵敏笑道:“饿死了她也罢!唔,叫峨嵋派那个小姑娘周芷若来。”手下人答应了,转身出殿。
张无忌对周芷若当日在汉水舟中照顾之情,常怀感激。而在光明顶上,他和蛛儿与峨眉派同行时也多蒙周芷若照拂。那日夜里他曾与周芷若约定必要想法子救出她们峨眉众人,犹记得当时周芷若眼波流转地看着他,柔情荡漾。这时听赵敏吩咐带她前来,张无忌不禁心头一震。过了片刻,一群黄衣人押着周芷若进殿。张无忌见她清丽如昔,只比在光明顶之时略显憔悴,虽身处敌人手中,却依旧泰然自若,似乎早将生死置之度外。鹿杖客照例问她降是不降,周芷若只摇了摇头,并不说话。
鹿杖客正要派人和她比剑,赵敏忽然说道:“周姑娘,你这么年轻,已是峨嵋派的及门高弟,着实令人生羡。听说你是灭绝大师的得意弟子,深得她老人家剑招绝学,是也不是?”
周芷若淡淡说道:“家师武功博大精深,说到传她老人家剑招绝学,小女子年轻学浅,可差得远了。”赵敏笑道:“这里的规矩,只要谁能胜得我们三人,便平平安安的送他出门,再无丝毫留难。尊师何以这般涯岸自高,不屑跟我们切磋一下武学?”
周芷若正色道:“家师是宁死不辱。堂堂峨嵋派掌门,岂肯在你们手下苟且求生?你说得不错,家师确是瞧不起卑鄙阴毒的小人,不屑跟你们动手过招。”赵敏竟不生气,笑道:“那周姑娘你呢?”周芷若道:“我小小女子,有什么主张?师父怎么说,我便怎么做。”
赵敏又问道:“尊师叫你也不要跟我们动手,是不是?那又为什么呢?”周芷若道:“峨嵋派的剑法,虽不能说是甚么了不起的绝学,终究是中原正大门派的武功,不能让番邦胡虏的无耻之徒偷学了去。”她说话神态斯斯文文,但言辞锋利,竟是丝毫不留情面。
赵敏一怔,没料到自己的用心,居然会给灭绝师太猜到了,听周芷若左一句“阴毒小人”,右一句“无耻之徒”,忍不住心中有气,嗤的一声轻响,倚天剑已执在手中,怒道:“哼!瞧不出你嘴上倒厉害得紧。你是决意不肯出手的了?”周芷若依旧摇了摇头。
赵敏冷笑道:“旁人比武输了,或是不肯动手,我都截下他们一根指头。你这个妞儿想必自负花容月貌,以致这般骄傲,我也不截你的指头。”说着伸手向苦头陀一指,说道:“我要叫你跟这位大师父一样,脸上划上二三十道剑痕,瞧你还骄傲不骄傲?”她左手一挥,两个黄衣人就抢上了前来,执住了周芷若的双臂。
周芷若珠泪盈眶,身子发颤,却依旧抿唇不语。赵敏微微一笑,悠悠说道:“要划得你的俏脸蛋变成一个蜜蜂窝,也不必使什么峨嵋派的精妙剑法。你以为我这三脚猫的把式,就不能叫你变成个丑八怪么?”说着倚天剑已递了上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倚天剑锋的森森寒气扑面而来,周芷若心知不能幸免,只能紧紧地闭上眼睛,脑海中一片空落落的。
霎时间只见寒光一闪,赵敏手中长剑便往周芷若脸上划去,突然间“铛”的一响,从殿外掷进来一件物事,直将倚天剑撞斜了几分。而在此同时,殿上长窗震破,一人飞身而入。“扑扑”两掌将那两名握住周芷若的黄衣人打飞,又回过左臂,护住了周芷若,赵敏抬头一看,那人正是张无忌。
周芷若本心存绝念,孰料片刻之间峰回路转,竟被张无忌搂在胸前,一时脸颊通红,心如撞鹿,只软软地任由张无忌抱着她。
赵敏悠悠笑着说道:“哟,原来是姓张的小子,你倒是和泥鳅一样滑溜,夜探我汝阳王府邸多次,竟都给你逃掉了……怎么今天倒是送上门来了?”
张无忌见赵敏巧笑嫣然,一双妙目盈盈地看着他,忽而就说不出话来了。
这时宋远桥俞莲舟张松溪三人也一齐破窗而入,齐立在张无忌身边,赵敏眼珠子一转,轻轻挥手,殿内殿外的守卫武士便已呼哨相应,立即堵死了各处门户,以图瓮中捉鳖。
赵敏看看几人,语调轻松地说道:“原来是武当诸侠莅临敝寺,真是幸甚。”
宋远桥沉声说道:“郡主好手段,我们这些个老江湖在郡主面前真如三岁小儿一般。”俞莲舟和张松溪都神情凝重,他们已看到四周重兵环绕,心知今日必有一场血战,当下都暗自呼吸吐纳以作准备。
其实他们今日本不想暴露行迹,只想查探一番再作打算的,是而之前宗维侠断指之时也未曾露面。然而眼看周芷若将要毁容,武当诸侠也实在无法坐视不理,皆因他们都知道青书对周芷若早就“情根深种”了,宋远桥更是不能看着自己的“未来儿媳妇”毁容吧,便已决定出手了。
刚刚其实是宋远桥掷出的瓦片撞歪了倚天剑,但谁想张无忌却是先飞了出去,而且这两人的暧昧情状看在武当诸侠眼里,实在令他们心下有些不虞,之前是为救人也就罢了,可他们在大庭广众之下一直抱到现在,若非大敌当前,几人真忍不住想说上两句了。
殊不知此时还有四人隐身在赵敏身后窗外的大树上,气氛也着实……有些古怪。
这四个人自然是一路急赶至大都的青书、卫璧、杨逍和韦一笑了。
此时卫璧正牢牢地抓着青书的手,青书则是“一脸幽怨”地瞪着卫璧;至于杨逍和韦一笑,正在充当背景暂且不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说当时倚天剑递到周芷若的俏脸旁边,青书脸色一变,当即就要飞身出去“英雄救美”——然后……就被某个比他更快的人给拽住了,再然后……张无忌和周芷若就这么抱上了。
青书呆呆地看着卫璧,心里想着,哟,这人什么时候这么直接了?说实在的青书也不怎么想去“英雄救美”来着,更何况他们地势较高,刚刚就已经看到张无忌他们了,青书便想“迟上一步”,让张无忌把周芷若给“抱了”,青书自己则是应付一下敌人顺便甩几个“来迟了”的幽怨眼神就好了。谁知道卫璧竟然就这样把他拽住了?青书表情到位欲语还休心下却十分玩味地看着卫璧,想看这位舌灿莲花的卫教主这次要找个什么好理由呢?
在卫璧看来,这次自然要直接了——必须直接啊——要不然让青书来个英雄救美,那周芷若大脑一开窍,瞬间发现以前她根本就是被那啥啥啥糊了眼,青书实在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儿——那可怎么是好?于是结局就是他和她幸福地生活在一起,那不没他卫璧什么事儿了吗?这绝对不能忍啊!
卫璧心下各种胡思乱想,一时觉得赵敏这种帮他“□□”的行为十分值得赞赏,然后又想,她怎么不把倚天剑再往前递上几分呢……不对,是为什么不昨天就把周芷若的脸蛋给划花了,非得等到今天的齐聚一堂才大戏开唱呢?这剧本大神也太坑爹了,合着早就选好了英雄救美的日期了!然后卫璧看看那对旁若无人紧紧相拥的男女,心下便是一阵庆幸——要是刚刚没拉住青书,那现在他恐怕已经憋屈得吐血了……最后卫璧总结到,欺负周芷若的赵敏是不错的,抱着周芷若的张无忌也是不错的……唔,果然是剧本大神他儿子和儿媳妇,必然都是好人……
当然很快卫璧便从他美好的幻想中清醒了过来,对上了一双既痛苦、又伤怀,带着不甘的落寞和失恋的苦涩的眼睛……只一双眼睛怎么能表达出这么多深刻的情感来?其实青书自己也不怎么晓得,他只是摆正表情看着卫璧,卫璧就自动脑补出了无数心酸悲苦,仿若一场无疾而终的爱恋……不是,是单恋……
青书怔怔地看了卫璧一会儿,然后便偏过头去,将大半张脸埋在了树叶投下的阴影中,浑身散发着淡淡的愁绪。卫璧微微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他忽然觉得很难过——因为他居然用这样卑劣的手段对待他喜欢的人,他就是想让青书亲眼看着张无忌和周芷若成为一对,然后……咳,卫璧承认他这样做很自私,但感情本来就是自私的……
就在青书满身落寞,卫璧咬牙切齿的时候,下面已经打起来了。玄冥二老以及众高手一同出手,武当诸侠的处境也颇为不妙了。张无忌更是左支右绌,还要护着失了内力的周芷若,着实陷入了危机之中。
赵敏靠坐在虎皮躺椅上淡淡地笑着,仿佛在看一场毫无悬念的大戏,那结局早就在她的掌握之中了。
这时趁着杂音四起,青书忽然凑到卫璧耳边说了几句话,卫璧眼神一闪,随即点了点头,向杨逍和韦一笑吩咐了几句,四人便一齐出手了。
青书一剑光寒,飞身入场,瞬间就将赵敏身边的几名护卫纳入了太极剑圈之中;卫璧更是立时扑身至躺椅之上,手卡在赵敏的雪颈之上,凑近赵敏耳边寒声说道:“郡主,还不让他们停手?”
杨逍帮着武当诸侠齐抗众高手对了几掌,韦一笑则是放翻了张无忌附近的十几人,而后便听得赵敏清清脆脆的声音响起:“都住手罢。”
汝阳王府众高手一看郡主落在了敌人手中,便立时围成圈子,随时准备出手。
青书和卫璧胁着赵敏缓缓退到武当诸侠身边,张无忌也揽着周芷若靠近这边,青书目光无波地扫了他二人一眼,便不再理会。张无忌却被那一眼看得心下一跳,暗里想到:我和芷若这般……却是对不起青书师兄了……可这感情之事,又怎能自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璧环过手来挟持着赵敏,赵敏也不惊不恼,顺势靠在卫璧的怀里,语气娇柔地低声说道:“你个小淫.贼,弄疼我了……”
卫璧嘴角一阵抽搐,险些手上施力把赵敏给掐死了,平复了一会儿,这才微微眯眼对着赵敏和她手下的一众高手说道:“有劳郡主,还请亲自送我们出去。”
赵敏悠悠一笑道:“卫大教主要走,谁能拦得住?”卫璧也不答话,只牵制着赵敏缓缓往门边退去,一众人等便都到了院子里。
卫璧环目一顾,见青书、武当诸侠和杨逍韦一笑他们都已准备妥当,随时可飞身退走,扫到张无忌那边时,却是不自觉地目光一闪。
赵敏一直在看卫璧,此时见他目光有异,循目看去却见是周芷若,心里一震,语气酸酸地说道:“卫大教主又看上哪家姑娘了?你们要走我不拦着,不过这周姑娘,可别想带走!”
卫璧看赵敏一脸含羞带怒的模样,真是艳丽不可逼视,心下也暗赞一声绝色,但动心却是半点没有,反而半眯着眼想到——这赵敏莫不是在吃周芷若的醋?搞什么……老子也吃周芷若的醋……
卫璧闭口不言,张无忌却是焦急地说道:“那怎么行?周姑娘要和我们一起走!”
赵敏轻笑一声,盯着周芷若说道:“周姑娘这是……有了情郎就忘了尊师了吗?”
周芷若脸上一热,挣开张无忌,微微垂首说道:“你们自行离去吧,不需顾念我,我要陪着师父。”
赵敏见周芷若面带娇羞,先是一怒,再细细看去,却见她和张无忌之间极是暧昧,心下又是一喜,便想着留着她这张娇俏的脸蛋也没什么不行的。
卫璧沉声说道:“既如此,我们便先走一步了。”他话语刚毕,众人已会意飞身离去,并无人阻拦。待得其余人等都出了院子,卫璧才放开赵敏,倏忽而去了。走时想着,这次没有韦一笑威胁赵敏,说不定下次见到周芷若的时候美人已经变成了丑八怪呢……
赵敏怔怔地望着卫璧的背影消失不见,不自觉地牵起一抹笑来。却没发觉,一旁的周芷若看她这样子,心下也是若有所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周芷若被押送回到高塔内,峨眉众人原以为她少说也要断上一指,心中都是戚戚然,可见周芷若竟是完好无损地回来,又不免心生疑惑。
一直绝食的灭绝师太这时缓缓睁开眼来,肃色询问周芷若脱险因由,周芷若自不敢隐瞒师父,将前后之事详细说来。
灭绝师太眼光何等老辣?她看周芷若脸上隐见娇羞之色,面色一寒,冷声问道:“芷若,你心里,在想着谁?”
被师父如刀割一般的目光扫过,周芷若心下一跳,眼中带泪,轻声呢喃道:“师父……我……”
丁敏君坐在一旁,看周芷若这般作态,心里又妒又怨,不禁开口说道:“哼,师妹定是看上那明教教主啦,可算是攀上了高枝……”
“够了!”灭绝师太打断丁敏君的话,盯着周芷若,厉声问道:“芷若,你说!你是不是和那魔头有牵扯?”
周芷若含泪摇头说道:“没有,我没有……师父,我与那……与那卫教主没有半分关联。”
“哼,最好没有!”灭绝师太恨恨地说道:“那小子奸猾似鬼,我原还当他身怀侠骨,仁义当头,现下看来,却是枭雄一类的人物,趁机掌了明教大权,接下来岂不要去坐那皇位?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峨眉派众人皆战战兢兢,不敢发出一点儿声响。灭绝师太骂了几句,又猛地看向周芷若问道:“不对,芷若你分明动了情,又怎么瞒得过为师?说!到底是谁?”
周芷若几乎将头垂到了胸口,诺诺地轻声说道:“是……是武当的……”
“武当?”灭绝师太的脸色缓和了几分,笑哼一声说道:“是宋青书那个小子罢?你……”说着面色忽变,语气急转地说道:“不对!你向来不喜欢那小子!是……是不是张无忌那个孽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芷若猛地抬起头来,泪眼迷蒙,极是可怜地摇头说道:“不……师父……他不是……”
“哼!”灭绝师太双目如电地直视周芷若,怒声说道:“他就是个孽种!张翠山和妖女之子,就和我峨眉弃徒纪晓芙为魔头所生的女儿一样,全是孽障!”说着伸出手去紧紧抓着周芷若的肩膀,盯着她说道:“芷若,我要你发誓,今生决不能和魔教有什么牵扯,更不能嫁给张无忌那样的孽种!立刻发誓!”
周芷若心中剧痛,但她无法违背师父,最终也还是立下誓言,绝不嫁张无忌,否则必会祸及子孙。
另一边厢八人从万安寺中脱身后,都暂且往张无忌所租借的院子而去。
两拨人齐聚一堂,分说种种经历,武当诸侠尽皆唏嘘,却看天已近白,一宿奔波,便也不再多言,分别休息去了。
青书一脸恹恹的样子,也不和卫璧多说,便自顾自地洗洗睡了。
卫璧心下有些忐忑,翻来覆去睡不着,这时忽觉窗上有声,立时睁开眼看过去,只见窗子缓缓打开,有人探进头来,正是那个赵敏身边的苦头陀。
卫璧心念电转,低声喝道:“杨左使!韦蝠王!”杨韦二人在邻室齐声应道“教主!”,苦头陀立时从窗边隐去,卫璧纵身出窗追了上去,杨逍韦一笑也施展轻功跟上。
苦头陀等在街角,眼见三人追来,立即转身向北,脚步甚大,却非奔跑。三人跟随其后,此时天方黎明,街上行人稀少,不多时便出了北门。
苦头陀继续前行,折向小路,又走了七八里,来到一处乱石冈上,这才停步转身,向杨逍和韦一笑摆了摆手,要他二人退开,随即抱拳向卫璧行礼。
卫璧淡笑回礼,一脸坦然之色。那苦头陀却忽然“嗬”了一声,双爪齐向卫璧扑了上来。他左手虎爪,右手龙爪,十指成钩,攻势极是猛恶。卫璧左掌挥出,轻易化开了一招,苦头陀立时左手自虎爪变成鹰爪,右手却自龙爪变成虎爪,一攻左肩,一取右腹,出手狠辣之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璧一一拆解招式,身形犹如行云流水一般,便和苦头陀在乱石冈上斗了起来。这苦头陀的招数甚是繁复,有时大开大阖,门户正大,但倏然之间,又是诡秘古怪,全是邪派武功,显是正邪兼修,渊博无比。
卫璧以兰花拂穴手和落英神剑掌与苦头陀过招,招式清丽多变,身姿飘忽不定,霎时间左掌已诡异折回拍在苦头陀的背上,只是这一掌没发内力,手掌一沾即离。苦头陀知他手下留情,向后跃开,斜眼向卫璧望了半晌,突然向杨逍做个手势,要借他腰间长剑一用。杨逍解下剑绦,连着剑鞘双手托住,送到苦头陀面前。
卫璧镇定自若地看杨逍如此行径,不疑不急,也缓缓取下佩剑执在手中,却不拔剑,直接以剑鞘横在身前。
苦头陀一剑斜刺而至,随即施展开来,剑招忽快忽慢,处处暗藏机锋。卫璧心下暗赞,拔剑出鞘,玉漏催银剑法霎时使出,剑锋成弧,将苦头陀的剑招一一化解。交了十数剑后,卫璧又换了玉箫剑法,剑式潇洒,剑客俊朗,真如剑舞潇湘,花团锦簇——只听“铛”的一声脆响,苦头陀手中之剑已被击飞上天,又斜插入地,兀自震荡不休。
苦头陀微微一愣,随即立定身形,双手作火焰飞腾之状,放在胸口,躬身向卫璧拜了下去,说道:“小人光明右使范遥,参见教主,敬谢教主留手之情。小人无礼冒犯,还请恕罪。”他十多年来从不开口,说起话来声调已颇不自然。
卫璧面露喜色,连忙伸手扶起苦头陀,说道:“原来是范右使,久闻大名。今日得见,实是不胜之喜,自家人不须多礼。”
杨逍和韦一笑见范遥施展武功时,便已猜到了七八分,这时听他自报姓名,两人都立时抢上了前来,紧紧握住了范遥的手,激动不已。
杨逍向他脸上凝望半晌,潸然泪下,说道:“范兄弟,做哥哥的想得你好苦。”范遥抱住杨逍,说道:“大哥,多谢明尊佑护,赐下教主这等能人,你我兄弟终有重会之日。”
杨逍又问道:“兄弟怎地变成这等模样?”范遥道:“我若非自毁容貌,怎瞒得过混元霹雳手成昆那奸贼?”
卫璧极是感动地说道:“右使一片苦心,真令人既敬佩又汗颜。”
杨逍更是伤感,说道:“兄弟,这可苦了你了。”杨逍、范遥当年江湖上人称“逍遥二仙”,都是英俊潇洒的美男子,范遥竟然将自己伤残得如此丑陋不堪,其苦心孤诣,实非常人所能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韦一笑向来和范遥不睦,但这时也不由得深为所感,拜了下去,说道:“范右使,韦一笑到今日才真正服了你。”范遥跪下还拜,笑道:“可真难得让韦蝠王服一次软。”
卫璧顿了顿,说道:“此处离城不远,敌人耳目众多,咱们到前面山坳中去。”
四人奔出十余里,到了一个小冈之后,该处一望数里,不愁有人隐伏偷听,但从远处却瞧不见冈后的情景。四人坐地,说起别来情由。
原来当年阳顶天突然间不知所踪,明教众高手为争教主之位,互不相下,以致四分五裂。范遥却认定教主并未逝世,是而独行江湖,寻访他的下落。
那一日他在大都闹市上见到一人,正是阳教主夫人的师兄成昆,心下疑惑,于是便远远地跟着。他见成昆走上一座酒楼,酒楼上有两个老者等着,却是玄冥二老。范遥知道成昆武功高强,便远远坐着假装喝酒,隐隐约约只听到三言两语,但“须当毁了光明顶”这七个字却听得清清楚楚。
范遥听得本教有难,不能袖手不理,当下暗中跟随,眼见三人走进了汝阳王府中,又打听了汝阳王的种种事,心下越是为明教担忧。后来他接连暗算了成昆三次,都没成功。于是范遥决定混入汝阳王府,便一咬牙毁了自己容貌,扮作个带发头陀,更用药物染了头发,投到了西域花刺子模。
韦一笑奇道:“到花刺子模?万里迢迢的,跟这事又有甚么相干?”范遥一笑,正待回答,卫璧淡笑说道:“蝠王,范右使到了花刺子模,只要找个机缘一显身手,那边的蒙古王公必定收录。而汝阳王正在招聘四方武士,花刺子模的王公为了讨好汝阳王,定然会送他到王府效力。这么一来,范右使成了西域花刺子模国进献的色目武士,他容貌已变,又不开口,成昆便有天大本事,也认他不出了。”
韦一笑大赞不已,范遥笑道:“韦兄,你赞得我也够了。正如教主所说,我在花刺子模杀狮毙虎,颇立威名,当地王公便送我到汝阳王府中。但那成昆其时已不在王府,不知去了何方。”杨逍当下略述成昆何以和明教结仇、如何偷袭光明顶、卫璧如何救了明教做了教主的经过。范遥听罢,呆了半晌,才知中间原来有这许多曲折,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对卫璧说道:“教主,有一件事属下向你领罪。”卫璧语气和缓地说道:“范右使所言何事?”
范遥道:“属下到了汝阳王府,为了坚王爷之信,在大都闹市之中,亲手格毙了本教三名香主,显得本人和明教早就结下深仇。”
卫璧面色肃然片刻,正色说道:“右使所为皆为我明教,所谓事急从权,此事当恕尔无罪。然而身故的三名香主依旧有家人弟子旧属在教中,此事将由我亲自当众说明,既褒奖右使一心为教的功绩,又补偿三名香主殉教之事,你们认为如此可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范遥、杨逍、韦一笑大是叹服,一起拜伏在地说道:“教主英明!”
卫璧将三人一一扶起,又说道:“此时正值我汉家子孙生死存亡之际,只要所为于百姓有利,便是行事有错,或是被人视作邪魔外道又如何?”
范遥大是惭愧,只说为教,但决口不提为民——他当时确无此想,亦不愿担此虚名,却对卫璧的胸怀决策真心拜服。
卫璧做了明教教主之后,并没有和下属们称兄道弟,这距离保持得不远不近,也不猜不疑,确实是十分合适的领导者。称兄道弟甚至自认晚辈固然可以一时间拉近关系,但长久下去必然君不君臣不臣,这对彼此都有大害处。卫璧早把心思放在了荣登大宝之上,自然处处留心。便是再见常遇春时,他客气了一句常大哥,常遇春立时推脱不敢,他也未再强求。恩宠太过则易奴大欺主,便是无此顾虑,也易让人暗生轻视妄想利用。而若是心思深重之人,被主上称兄道弟,更会心中忧惧——那些曾与开国君主称兄道弟之辈,大多都被飞鸟尽良弓藏了——因此最好还是一开始便分清楚君臣,公正严明,不偏不倚,决断有据,赏罚适当比较好。
至始至终,能与卫璧称兄道弟的,仅青书一人而已。他们之间,自然是不同的。当然,其实还有张无忌,但张无忌既不是卫璧下属,未来也不大可能为他所用,卫璧便无需计较这些了。兄弟二字可不是说说就算的,表面上喊兄弟背地里捅几刀的事可不是没有。再说了,其实就卫璧而言,他也没想把任何人当做兄弟,张无忌他一直防备,至于青书,那真是不用说了。
此时范遥继续陈述投入汝阳王府后所见所闻。那汝阳王察罕帖木儿实有经国用兵的大才,虽握兵权,朝政却被奸相把持,加之当今皇帝昏庸无道,弄得天下大乱,民心沸腾,全仗汝阳王东征西讨,击溃义军无数。可是此灭彼起,岁无宁日,汝阳王忙于调兵遣将,将扑灭江湖上教派帮会之事,暂且搁在一边。数年之后,他一子一女长大,世子库库帖木儿随父带兵,女儿敏敏帖木儿竟然统率蒙汉西域的武士番僧,向门派帮会大举进击,由成昆暗中助她策划。
得知卫璧想要救出被囚禁的五派高手时,范遥提出可由他去偷盗解药,卫璧却是拒绝了。
范遥已在汝阳王府中潜伏了这么久,若是只用来偷个十香软筋散的解药,也未免太过浪费了,留他做个内应,以后或有大用。
几人又多叙了几句,便互相告别,静待时机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十香软筋散”无色无香,它的□□和解药赵敏交给了玄冥二老分别掌管,一个管□□,一个管解药,而且经常互相交换。更重要的是,□□和解药的气味颜色全然一般无异,若非掌药之人知晓,旁人去偷解药,说不定反而偷了□□。况且那十香软筋散另有厉害,中了此毒后,筋萎骨软,自是不在话下,但倘若第二次再服□□,就算只有一点儿粉末,也是立时血逆气绝,无药可救。
当范遥将这此中情况道出时,杨逍和韦一笑都咋舌不已,既叹赵敏心机毒辣,又说这十香软筋散阴毒难解。若让范遥为内应或还可偷得解药,但卫璧偏偏不允,只说听他安排而行,杨逍、范遥和韦一笑虽有担忧,却也完全相信自家教主,这便养精蓄锐只待吩咐了。
其实卫璧也没想到太好的办法,他只是因剧情先知之便知晓在这个时间段内解药是由鹿杖客掌管的,而且鹿杖客十分好色,想来偷解药还得着落在这些信息上面。
卫璧想了想,决定还是要找青书讨论一下。又想起昨夜之事,心下惴惴,更要探探青书的态度了,于是卫璧便走去隔壁,敲了敲门,压低声音问道:“青书,你可起了?”
“大哥请进。”青书的声音很平静,事实上他的人也很平静,淡淡笑着把卫璧请进房来,关上门,又倒了杯茶,这才问道:“大哥休息得可好?”
这话倒有点儿明知故问,看卫璧眼下两片青黑就知他没休息好了,他们一路奔波赶到大都,万安寺里打了一场,卫璧又早早和范遥他们出去,却是半点儿也没来得及休息。卫璧苦笑了一下说道:“还真不怎么好。”
青书也坐了下来,轻声问道:“大哥可是在想救人一事?”
“嗯,”卫璧稍有些踟蹰,看着青书说道:“昨晚,我……”
“大哥,”青书却是打断了他,也不提周芷若的事,却是神情颇有几分严肃地说道:“我倒有几句话想和大哥说,只不知……当不当讲。”
卫璧怔了怔,说道:“你我之间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无论是什么话,我总也不会和你生气便是了。”
青书淡淡一笑,低声说道:“大哥可是真心想救五大派之人吗?”
卫璧一震,神色有些复杂,却还是坦然一叹说道:“以五大派对我明教成见之深……便是救了他们也未必讨得了什么好处,只不过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罢了……”他这话说得倒是坦诚,明摆着就是不想救但又必须救。
卫璧心下确实是打着些小九九,他可不像张无忌那样无私奉献——这张无忌救了几派也就是得了个感谢,结果还不照样来个少林屠狮大会?虽说那是成昆的计谋,但也没见几大派多给张无忌的面子,还不是胡乱猜疑?甚至怀疑他早和赵敏勾结,一个做坏人另一个卖人情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事实上是,这些名门正派其实并不想领明教这个人情,可偏偏又被张无忌救了,只得想法子找借口,偏要将白的也说成黑的,再加上张无忌对赵敏情根深种,便是被误会了也无可解释,真是打落了牙齿和血吞,憋屈极了。那时张无忌救六大派之事被轻易否定,其实也是否定了范遥这么多年的苦心孤诣,可张无忌却为了赵敏不去解释分说,怎会不令人心寒?
卫璧自然不想去做冤大头,他心知就算救了那些人,他们对明教的抗元大业也未必能有什么益助,还难说不会挟恩撒泼,真是没脸皮之极。
但是救人却又是必须的。一来这是洗白明教的绝佳时机,卫璧已在天下英雄面前信誓旦旦地表明会全力营救五大派了,这自然得做出些成就来。二来武当派也不可能不去救人,武当派要救人,青书就得参与,那卫璧也没法坐视不理。
思及此,卫璧有些摸不准青书的想法,便略带着些为难地看着他问道:“青书你是怎么想的?”
青书淡淡一笑,端起茶杯来抿了一小口,悠悠然说道:“也幸而我武当派逃过一劫,否则岂不是会令大哥你为难?”说着看向卫璧,眼中似有流光闪过。
卫璧一怔,却是瞬间了然——此时武当派事先脱险,就只有五大派被掳进了万安寺高塔之中,那么回旋的余地可就大得多了。若是武当派也被掳走,看在青书面子上卫璧不可能不救,要救也就不可能只救一个武当派了。
卫璧眼神一亮,看向青书说道:“那青书以为现下该当如何?”他刹那间心思一开,恍然察觉之前他自己是陷入了剧情的误区中,总想着像张无忌一样去高塔下充当救生软垫……然而此时想想,少林派的老和尚们迂腐不堪,昆仑派几乎已全灭,华山派各种伪君子,崆峒派人才凋零——难道还指望他们加入义军作战不成?!唯一还算有些实力的峨眉派,卫璧却不想去救灭绝师太——那灭绝师太实力高又死心眼,一心和明教过不去,救了也得不到好处——至于未来的峨眉掌门周芷若,正所谓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卫璧真恨不得她从塔上掉下来摔死,又怎么可能想去救她?但是……那周芷若是青书的“梦中女神”,不知道青书怎样想……于是卫璧便紧紧盯着青书,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青书依旧是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还随意地晃了晃手中的半杯茶水,盯着那点点涟漪,浅浅地笑道:“人是必须救的,但倘若这救出来的……身负重伤……或是不幸身故了……总也不能怪到大哥你的头上不是?”
青书的意思已再明显不过了,那便是——救人没问题,但救出来的人要是缺胳膊少腿了,那也不能怪“救世主”卫璧吧?那分明全是赵敏的错,是大元朝廷的错。到时候卫璧只要洒两滴鳄鱼眼泪,再来一场声泪俱下的演讲,那全江湖还不得把最佳男主角……啊不,是把最正义教主奖颁发给他?这才真是得了便宜又卖乖。
卫璧一脸笑意,他也没想到青书竟会这样为他着想,全不顾武当与各大派的情谊,心里甜滋滋的,便打趣说道:“青书你身为武当弟子,竟和我这明教魔头相互勾结,想出这等奸计……可真是出人意表啊。”
青书笑着答道:“此事一过……倒要看谁还敢说大哥是魔头?”到时候卫璧以德报怨义救五大派之事传遍江湖,再统领义军与大元朝廷交战,声势必然更为浩大,各派也不能再说他半句坏话,否则就是不感恩图报,是以怨报德,必然会被众人所鄙视。
卫璧心中大定,紧紧地握着青书的手说道:“青书你……你真是我的知己……”何止是知己,干脆做媳妇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是卫璧一脸荡漾地畅想着——到时候他带领人马高喊着“为了人民”的光辉口号冲进高塔中去救人,终于打倒了以赵敏为首的反动派,救出一干五大派的老弱病残,彻底打响了他卫璧“正义使者”、“武林救星”等名号,从此号令江湖莫敢不从。只可惜什么少林方丈啊峨眉掌门啊掌门继承人啊统统都殉难了……真是太可惜了,太难过了,此后谁还能和明教争锋?
但是从幻想里抽身出来,卫璧其实也没那么乐观。赵敏手下的高手们可不是吃素的,而且事情闹得大了,说不定要引来大元官兵——任你武林高手再是了得,万箭齐发也够你受的了,少说也会被戳上十几个血窟窿。
而且……卫璧想要炮灰掉峨眉派的掌门继承人……咳,就是那位周姑娘,也总要问问青书肯不肯……不,是根本不能问……说不定青书会当场翻脸,那可就真糟糕了。
卫璧正在想东想西,这时却听青书说道:“我们还得想法子弄来那十香软筋散的解药,再给他们送进去……”
卫璧心下咬牙切齿,却挤出一个笑脸来说道:“这事颇不好办,而且青书你刚刚不是说……”不是说要炮灰五大派高手,一心为了你的大哥我着想嘛,怎么还想着给周芷若弄解药?!
青书带着几分疑惑的眼神看向卫璧说道:“那些固执的老家伙们自然要……可其他人总要救出来给天下人看的……”
卫璧咬牙说道:“解药实在很难……”心想还是让周芷若和她固执的老师父一起退场算了。
青书悠悠一叹,微有遗憾地说道:“既是如此……那也无法,我只是怕全赖大哥的教众杀进去救人损伤太大了……”意思是说,全靠明教教众冲进去救人那可都是卫璧的损失,倒不如给五大派的人弄一些解药,让他们恢复一些力气好去当炮灰不是?
卫璧一愣,心下瞬间由酸变甜,连忙说道:“解药也不是全没办法,我已查明解药在谁的身上了,只是暂时想不到法子偷来。”原来还是为了我,那解药自然也是有的。
当下卫璧便将解药在鹿杖客身上之事细细说来,与青书商议计策——毕竟鹿杖客身上的解药该怎么偷,然后怎么把解药送进塔内,又该怎么应付赵敏,这些都是问题,而且不是小问题。
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其实只要两人在一起,什么问题那都不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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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另一边的小酒馆内,赵敏和张无忌正在“相谈甚欢”。
之前赵敏当先引路,和张无忌一同来到这家小酒馆,其时天已向晚,店中一个客人也无。赵敏和张无忌相对而坐。范遥打手势说自己到外堂喝酒。赵敏点了点头,便吩咐店小二拿来一只火锅,切了三斤生羊肉,并打了两斤白酒。
张无忌满腹疑团,心内乱跳,他已知道赵敏身份,也知卫璧他们已往万安寺救人去了,只不晓得赵敏约他来此是安排了什么诡计。
赵敏斟了两杯酒,拿过张无忌的酒杯,喝了一口,笑道:“这酒里没下毒药,你尽管放心饮用便是。”张无忌忐忑答道:“姑娘召我来此,不知有何见教?”赵敏豪爽说道:“先喝三杯酒,咱们再说正事不迟,我先干为敬。”说着举杯一饮而尽。
张无忌拿起酒杯,映着火锅的炭火光,只见杯边留着淡淡的胭脂唇印,鼻中闻到一阵清幽的香气,也不知这香气是从杯上的唇印而来,还是从她身上而来,不禁心中一荡,便仰首把酒喝了。
赵敏笑道:“再喝两杯。”她也不矫情,每一杯都先尝了一口。张无忌接连喝了三杯她饮过的残酒,心神不禁有些异样,一抬头,只见她浅笑盈盈,酒气将她粉颊一蒸,更是娇艳万状。张无忌哪敢多看,忙将头转了开去。
赵敏娇笑着低声说道:“张公子,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罢?”张无忌微微点了点头。
赵敏又道:“张公子的爹爹武当五侠翠山公就是被少林派、华山派、崆峒派那些人给逼死的,你却是没想过要讨上这笔债么?”
张无忌沉吟半晌,说道:“逼死我父母的,确实可以说是少林派、华山派、崆峒派的那些人。可我后来年纪大了,却越来越是不懂:到底是谁害死了我的爹娘?这中间阴错阳差,有许许多多我想不明白的道理。就算那些人真是凶手,我将他们一一杀了,又有什么用?我爹娘总是活转不过来了。赵姑娘,我只是想,倘若大家全不杀人,和和气气地都做朋友,岂不是好?我不想报仇杀人,也盼别人也不要杀人害人。”
赵敏原本只是想套他的话,却没料到他说得这样诚恳,一时间心中也生出许多感触来,思考着张无忌所说的话。
这时张无忌问道:“你杀过人没有?”赵敏笑道:“现下还没有,将来我年纪大了,要杀很多人。我的祖先是成吉思汗,是拖雷、拔都、旭烈兀、忽必烈这些英雄。我只恨自己是女子,要是男人,那可真要轰轰烈烈的干一番大事业呢。”
一番豪言后,赵敏又斟了一杯酒,自己喝了,忽而问道:“张公子,你说是我美呢,还是那位峨眉派的周姑娘美?”张无忌没料到她竟会问出这句话来,惊讶之下抬眼看去,却见灯光掩映之下,赵敏娇美无限,又带着几分凛然尊贵,不禁脱口而出说道:“自然是你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敏微微一笑,尚未答话。这时忽听得门外有几声叮咚声响,张无忌霎时转头望去,却见果然是小昭,她正被那苦头陀死死抓着,眉头微皱,极是可怜的模样。
张无忌大惊,看向赵姑娘问道:“姑娘这是何意?还请吩咐手下不要为难小昭。”
赵敏浅抿了半口酒,言笑晏晏地说道:“张公子这么紧张这个小丫头,却不知是她在你的心里地位重,还是峨眉派的周姑娘更要紧?”
听闻此言,张无忌只觉得心下纷乱如麻,便是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又怎能回答?
眼见张无忌面露难色,赵敏也不再多加逼迫,只悠悠笑道:“张公子,我也不愿为难于你,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便不再为难这小丫头,还能用我手上这倚天剑帮她把镣铐给去了,你看怎样?”
张无忌无法,只得应道:“请姑娘即行示下,我一定尽力去做。”
赵敏直视着他的脸,正色说道:“我只想,借那屠龙宝刀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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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酒馆中赵敏一番软硬皆施,和张无忌说定了要借屠龙刀看上一个时辰,又用倚天剑斩断了小昭手脚上的玄铁镣铐,正在志得意满之时,便见得万安寺方向浓烟升空,心下一惊,连忙和苦头陀往那边疾奔而去。
要说赵敏还真是挺了解张无忌的,她心知张无忌不会违背诺言,只约定一场便即作罢——当然,即使张无忌真的违约了,赵敏也有信心再度使计拿捏住他,故而就放开了手去。眼下还是万安寺的事比较要紧。
苦头陀范遥跟在赵敏身后,看着那浓烟滚滚,心知是教主他们已经动了手,也不禁有些担忧。但他忆起卫璧吩咐他只要跟在赵敏身旁进一步取得信任,最好能接近汝阳王或是世子王保保他们,也就放开了心去,一心一意护着赵敏一路急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到得万安寺高塔下,只见那火势都蔓延到五六层了,浓烟更是笼罩全塔,还见得塔上人影纷纷,赵敏连忙奔到带兵而来的王保保马前,大声问道:“哥!这是怎么回事?”
王保保面罩寒霜,双目如电,极是威严的样子,淡淡说道:“敏敏,这些人妄图杀进塔去救人,我便命人放火烧塔。准叫他们一个人也走不脱。”
赵敏一怔之下,往塔上望去,心里忽而就生起了一股犹豫担忧之情。
一直跟在赵敏身后的范遥此时忧心更甚,他已看到杨逍韦一笑及五行旗正与塔下元兵厮杀,还有武当诸侠等人,却没有卫璧的踪迹;又见杨逍他们目露狰狞焦急之色,五行旗还有人企图救火,便知卫璧极有可能也被困在了火塔之上,心内不断下沉。
范遥暗自偷瞥王保保,心想若是事态无可控制,便抓住王保保威胁元兵帮忙救火,非把教主救出来不可。
塔下的明教众人想救教主,武当诸侠也怕青书有了个万一,人人都杀红了眼。而此时塔上更是乱成了一团。
眼见出路都被大火封死,塔上众人心内皆彷徨无措——原本已得了解药,生机就在眼前,孰料最后竟是个被烧死的结果,这等生死顷刻之间的大起大落,心境之起伏,真不是常人能体会的。
眼看大火就要烧上七层,浓烟已呛得人都快睁不开眼了,五大派众人都纷纷往更上层挤去,能活得一刻是一刻。
卫璧站在外围往塔下望去,见得弓箭手都被五行旗解决了,心下一定,看看静立在他身边的青书,向他伸出手去,低声问道:“青书,我若要你同我一起跳下去,你可信我?”
青书眼中映着艳艳的火光,那一刻竟少见地有几分情思流露出来,与那烧进了心底的火苗一起跳跃……他也伸出手去反握着卫璧,正色说道:“自然信你,便是死也死在一起。”说着便纵身一跃而下。
耳边有风声呼呼作响,还有闪亮亮的火星子飞溅在染血的衣服上,心都跳得极快——在这急速下落的片刻间,两人的手紧紧交握,仿佛世间只剩下彼此——于是除了彼此,什么都不需要多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飞身跃下不过是片刻之间,塔上塔下同时响起了惊呼声。那高塔离地十余丈,纵有绝顶轻功而内力又丝毫未失,就这么跳下去也非活活摔死不可——更何况刚才他们两人才大杀一通损耗不少,难道真是心存死志不成?
且不管有多少人惊呼担忧呆滞或是幸灾乐祸,一切都只在眨眼间便结束了——两人离地面尚有十余尺时,卫璧蓦地往下斜击一掌,手上一旋一带,施展出乾坤大挪移来将这下坠的千钧巨力转移到横向;青书亦早就做好了准备,便在乾坤大挪移化力之时,一把将卫璧抱了个满怀,两人在空中侧旋几圈,以太极圆转之理反倒借那下坠之力回高几寸,这才施展轻功安然落地。
不料竟能见此举世奇观,塔上塔下都安静了好一会儿,这才爆发出各种呐喊声来——这两人功夫神妙,而且彼此配合默契无间,出手时机分毫不差——若是单靠卫璧施展乾坤大挪移,两人虽不至于摔死,但少说也得横飞出去好几丈,撞进蒙古官兵之中;可青书及时借力回旋,巧妙无匹,这等奇思妙想,真让众人大开眼界。
一青一白两个身影交织于重火掩映中翩然而下,这一幕怕是会永远留在场上所有人心中。
赵敏全然被那个从火塔上飞下的人摄去了心魄,一时间满心满眼就只剩下了那一个人,不复往日的清俊潇洒,白衣染血反倒更显豪迈壮烈之气——成吉思汗的子孙,自然更喜欢英雄。
然而郡主满心满眼里的那位英雄教主,此时满心满眼里全是另外一个人——他此时和青书紧紧相拥,什么大火烧塔,什么蒙古郡主,那全成了天边的浮云。
等到青书松开卫璧时,卫璧还是两眼冒着桃心一脸傻笑的样子。青书轻咳了一声,侧身不让正往这边跑来的笑得合不拢嘴的杨逍韦一笑他们看到卫璧的傻样,然后拍拍他的肩膀,低声说道:“大哥你来救人,我去解决四周的元兵。”
“哦。”卫璧回过神来,看青书已经往满面红光的宋远桥那边去了,这才摆正表情,转过身来,大义凛然地灌输内力朝塔上高喊道:“塔上诸派前辈,请逐一跳下来,我必全力相助各位脱险……”
眼见卫璧和青书都安然无恙,塔上众人也对卫璧印象颇佳,此时当然大都答应了,有些人便是不放心,也想着摔死总比烧死好。
五大派中人一一跳落,都被卫璧以乾坤大挪移接住,但下落之力何止千斤,几乎人人都受了些内伤——但劫后余生哪管这么许多,安然落地的各派高手纷纷捡起地上的武器就朝元兵们杀了过去。
青书护住卫璧左右,免得他救人之时被打扰暗算;又见韦一笑杨逍五行旗主也在左近,便渐渐靠近韦一笑身旁低声说道:“蝠王,还请立时前往汝阳王府放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韦一笑一愣,随即了然,这援兵源源不断很是麻烦,但汝阳王府一起火,他们这边便能压力骤减——当下一点头,转瞬间就飞得没了影子。
果不其然,王保保见情势不佳,立时传令道:“调我飞弩亲兵队来!”哈总管正要去传小王爷号令,突然间只见东南角上火光冲天。他大吃一惊,叫道:“小王爷,王府失火!咱们快去保护王爷要紧。”王保保关怀父亲安危,顾不得擒杀叛贼,忙道:“敏敏,我先回府救火,你自己要多加小心!”不等赵敏答应,就掉转马头,直冲出去。王保保这一走,王府武士也去了一大半,各派众人压力骤减。
这边眼看崆峒派一人跳了出去,塔上便只剩灭绝师太和周芷若两人了。灭绝师太立刻伸臂抱了周芷若,纵身便往下跳,而此时那崆峒派弟子还未落地,卫璧出手接他,便顾不得灭绝师太师徒两人了。
峨眉派弟子们见此情状一齐惊叫,别派人等也诧异非凡——这灭绝师太怎么也不再等上片刻?如此跳下来岂不是等同于自尽?
只见灭绝师太和周芷若离地面约有丈许时,灭绝师太双臂运劲上托,反将周芷若托高了数尺。这么一来,周芷若变成只是从丈许高的空中落下,丝毫无碍,而灭绝师太则重重摔在地下,脊骨立时断成数截,眼看是活不了了。
卫璧方才接下崆峒派弟子,此时一脸诧异,走前几步憾然说道:“师太你……这又是何苦?”
这时周芷若扑到师父身上,哭叫道:“师父,师父!”其余峨嵋派众男女弟子都围在师父身旁,乱成一团。灭绝师太说道:“芷若,从今日起,你便是本派掌门,我要你做的事,你都……都不会违背么?”周芷若哭道:“是,师父,弟子不敢忘记。”灭绝师太微微一笑,道:“如此,我死也瞑目……”眼见卫璧走上前来,灭绝师太蓦地双眼一瞪,厉声说道:“魔教的恩惠,我灭绝师太誓死不受……”说着便气绝身亡了。
这时青书走上前来沉声说道:“大伙儿须得立时出城,否则给元兵封锁了大都那便麻烦了。”众人纷纷颔首同意,互相搀扶着退走;明教五行旗损失极小,此时也都隐入暗处护卫。
青书走到周芷若身旁,低声说道:“先出城罢。”说着便伸手想去帮忙抱起灭绝师太的尸身,可周芷若却伸手一把推开他,自行抱起尸身,一眼也不瞧青书,便向寺外走去。
面上带了几分尴尬之色,青书侧过头来,却正见卫璧直直地看着他,神情莫测;而且从青书这角度望去,正可见赵敏就在卫璧身后不远处,也在目不转瞬地瞧着卫璧,只可惜卫璧一直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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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厢青书和卫璧两人既是经过了一次酒后乱性,互相之间把话说开有了默契,那真是各种甜甜蜜蜜。
卫璧本来还对他自己的“马失前蹄”颇有一两分别扭,但看此事之后青书对他各种体贴,那也无谓计较了,总之下次再……再倒转过来不就好了,有什么关系嘛。
两人过了几天逍遥日子,这日晚间吃过饭夜幕已至,小镇上民风淳朴,街道上早已空无一人。青书和卫璧便也无所顾忌,执手并行,也不说话,只这样慢慢地走着,仿佛被那柔柔的风吹得心里熏熏然有了几分醉意一般。
这时忽听得远处传来几下唿哨之声,三长两短,声音尖锐。青书微微一怔,侧头低声说道:“这是峨嵋派招聚同门的讯号。”不料竟是恰好赶上这档子事,还真是凑巧得很。
卫璧也是一愣,然后霎时间便从脑后把早被他忘到了天边的某位周姑娘给扒拉了出来,轻哼一声,语调怪异地说道:“你倒是记得清楚。”
青书哭笑不得,也是他以前作弄卫璧,不叫他知道自己的心思,所以卫璧在他面前从不敢稍有逾矩;而此时他们既彼此互许,反倒是青书给卫璧捉住了周芷若这个“前科”,看来古人云风水轮流转真是所言非虚。
卫璧见青书不答话,心下有些不虞,便说:“去看看罢。”说着便飞身往那边赶去。
青书任由卫璧牵着自己走,也不出言反驳——他自然不能说他从没爱过周芷若,说了卫璧也不会相信,反而可能越抹越黑,还是不说也罢。可是青书越不说话,卫璧反倒越生气。
不多时两人越过几条僻静小路,来到一堵半塌的围墙之外,便听到墙内隐隐有女子争执的声音,知道峨嵋派就在其内,于是两人一齐越墙而入,黑暗中落地无声,又趁势悄然上了树,隐身在树梢之中。
这里原来是个废园,围墙内遍地长草。卫璧心下有气,只瞪着凉亭那边,亭中影影绰绰的聚集着二十来人,正是峨眉派的弟子们。这树梢上居高临下,正可把全院收入眼中,青书随意一扫,便看见那边长草之中伏着三个人,正是张无忌、赵敏和小昭。
青书轻碰卫璧的胳膊,见他转过身来,还皱着眉头一脸怒意的样子,便无声一笑,伸手去抚平他眉心,又凑到他耳边,极低声地说道:“大哥你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你看那边是谁?”
卫璧被青书抚在眉心上,气本已消了大半,结果听到前半句,刚要发作,后半句便听得他一愣,什么怒气都成了天边的浮云,只顺着青书的目光看去,果见张无忌、赵敏和小昭三人在伏身偷听,立时在心中暗自思量起来——他们本是说好和张无忌一起出海的,怎么会多了个赵敏?而且以现在这样的情况看来,恐怕事情的走向又会回归到原处了,真是麻烦。
便在此时,忽听得凉亭中一个女子声音尖锐说道:“你是本门最年轻的弟子,论资望,说武功,哪一桩都轮不到你来做本派掌门……”这正是丁敏君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芷若缓缓地回道:“丁师姐说的是,小妹是本门最年轻的弟子,不论资历、武功、才干、品德,哪一项都够不上做本派掌门。师父命小妹当此大任,小妹原曾一再苦苦推辞,但先师厉言重责,要小妹发下毒誓,不得有负师父的嘱咐。”峨嵋大弟子静玄说道:“师父英明,既命周师妹继任掌门,必有深意。咱们同受师父栽培的大恩,自当遵奉她老人家遗志,同心辅佐周师妹,以光本派武德。”
丁敏君冷笑道:“什么必有深意,分明是周师妹欺骗了师父她老人家。平日里装作一副至孝纯善的样子,结果师父尸骨未寒,你便要去找野男人了。”
周芷若颤声道:“丁师姐,你若不服小妹接任掌门,尽可明白言讲。你这般胡言乱语,败坏同门清誉,该当何罪?”
丁敏君冷笑道:“你想任本派掌门,尚未得同门公认,便想作威作福,想来治我的罪了,是不是?我倒要问,你既受师父之嘱继承掌门,便该即日回归峨嵋,是不是?师父逝世,本派事务千头万绪,件件均要掌门人来打理,你却说要孤身一人脱离大家独自离去,又是为何?”
周芷若正色说道:“师父交下了一副极重的担子,放在小妹身上,是以小妹非这般不可。”丁敏君问道:“那是什么事?此处除了本派同门,并无外人,你尽可明白言讲。”周芷若摇头道:“这是本派最大的机密,除了本派掌门人之外,不能告知旁人。”
丁敏君冷笑道:“哼,哼!你什么都往‘掌门人’这三个字上一推,可真是好算计,好理由。我问你,你是不是想去寻那姓张的孽种?师父曾让你发誓与他断了往来,谁料到师父才去几日,你便迫不及待要与他私会了!”
周芷若给丁敏君逼得泪睫于盈,无话可说,看得人大是怜惜。卫璧偷偷去看青书,见他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另一边厢张无忌真是听得气血浮动,他既想去帮周芷若,却也知道此时他不宜出面,否则只会更糟糕。听到“姓张的孽种”这几个字时,怎么还会不知道那说的就是他自己?他暗恨丁敏君辱他父母,又内心忐忑还隐含欣喜地想到:难道周姑娘真的是来找我的么?
这时丁敏君又趁热打铁说道:“周师妹,你由武当派张真人引入师父门下,那孽种又是武当张五侠之子。这中间到底有甚么古怪,真是谁也不知底细。”而后她提高了嗓子说道:“众位师兄师姐师弟师妹,师父虽有遗言命周师妹接任掌门,可是她老人家万万料想不到,她圆寂之后尸骨未寒,本派掌门人立即便去寻那姘头相叙私情。此事和本派存亡兴衰干系太大,先师若知此事,她老人家必定另选掌门。师父的遗志乃是要本派光大发扬,依小妹之见,咱们须得继承先师遗志,请周师妹交出掌门铁指环,咱们另推一位德才兼备、资望武功足为同门表率的师姐,出任本派掌门。”她说了这几句话后,同门中便有六七人出言附和。
周芷若美目盈泪,摇头说道:“我受先师之命,接任本派掌门,这铁指环决不能交。我实在不想当这掌门,可是我曾对师父立下重誓,决不能……决不能有负她老人家的托付。”她这几句话说来半点力道也无,有些同门本来心无偏袒,听了这话也不禁暗暗摇头。
丁敏君上前一步逼近周芷若,厉声说道:“这掌门铁指环,你不交也得交!本派门规严戒欺师灭祖,严戒淫邪无耻,你犯了这两条最最首要的大戒,还能掌理峨嵋门户么?”
突然间墙外传来几声咳嗽,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说道:“黑夜之中,你峨嵋派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干什么?”一阵衣襟带风之声掠过空际,凉亭外已多了两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二人一个是佝偻龙钟的老妇,手持拐杖,正是金花婆婆,另一个是身形婀娜的少女,容貌奇丑,却是殷野王之女、张无忌的表妹蛛儿。原来那日韦一笑将蛛儿擒去,还没上光明顶便已寒毒发作,却依旧强忍着不去吸她热血,终于不支倒地,后来得周颠救醒后,再寻蛛儿时却已不知去向。
张无忌乍一见蛛儿,大喜之下,几欲出声招呼,还是被赵敏伸手捂住了嘴才兀自咽下。然而他感觉到一根根柔腻的手指触在他的唇上,顿时热血上涌,满脸通红。
场上忽而乱了起来,峨眉派众人有些骚动不安。青书在树上看得分明,凑近卫璧耳边说道:“大哥,今夜倒是热闹得很。”
卫璧心里正自盘算接下来该怎样做比较得利,乍听青书此言,撇嘴回道:“你就不担心你的周姑娘了?”
青书暗暗一笑,伸出手去揽着卫璧的腰,咬着他的耳垂语带笑意地说道:“大哥你这莫不是在吃醋?”两人现下姿势极是暧昧,所幸也没人看到。卫璧心下微恼,但也知不能乱动,否则必然会被下面的人发现,于是便抿唇不语,任由青书抱着他,一脸忿忿。
哪知青书这人的脸皮自那一夜后仿佛增厚了几十倍,他见卫璧满脸的不高兴,便伸出舌头在那耳垂上舔了一下,又趁着卫璧诧异转头过来的时候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卫璧这时哪还顾得上生气,只觉得脸上热热的,又连忙去看树下,见果真没人察觉到他们俩才松了口气。
那边厢丁敏君差点儿便能逼得周芷若把铁指环给她,却被打断了好事,心里憋着一股怒气,冷冷地说道:“金花婆婆,你来干什么?”金花婆婆道:“你师父在哪里?”丁敏君怒道:“先师已圆寂了,你在园外听了这么久,却还来明知故问?”
金花婆婆失声道:“啊,灭绝师太已圆寂了!是怎样死的?为什么不等着再见我一面?唉,唉,可惜,可惜……”一句话没说完,便弯了腰不住地咳嗽。蛛儿轻轻拍着她的背,向丁敏君冷笑道:“谁耐烦来偷听你们说话?我和婆婆经过这里,听得你叽哩咕噜的说个不停,我认得你的声音,这才进来瞧瞧,婆婆问你,你没听见么?你师父是怎样死的?”
丁敏君怒道:“这干你什么事?我为什么要跟你说?”金花婆婆舒了口长气,缓缓的道:“我生平和人动手,只在你师父手下输过一次,可是那并非武功招数不及,只是挡不了倚天剑的锋利。这几年来发愿要找一口利刃,再与你师父一较高下。老婆子走遍了天涯海角,总算不枉了这番苦心,一位故人答应借宝刀给我一用。我打听得峨嵋派人众被朝廷囚禁在万安寺中,有心要去救你师父出来,和她较量一下真实本领,岂知今日来到,万安寺已成了一片瓦砾。唉!命中注定,金花婆婆毕生不能再雪此败之辱。灭绝师太啊灭绝师太,你便不能迟死上几天吗?”
丁敏君冷笑道:“我师父此刻倘若尚在人世,你也不过再多败一场,叫你输得死心塌……”话还没说完,突然间只听得四下清脆的声响,丁敏君目眩头晕,几欲摔倒,脸上已被金花婆婆左右开弓的连击了四掌。别看这老婆婆病骨支离,咳嗽连连,岂知出手竟然迅捷无伦,手法又怪异之极,这四掌打得丁敏君竟无丝毫抗拒躲闪的余地。她与丁敏君相距本有两丈,但顷刻间欺近身去,打了四掌后又即退过,行动直似鬼魅。
丁敏君惊怒交集,立即拔出长剑,抢上前去,指着金花婆婆骂道:“你这老乞婆,当真活得不耐烦了?”金花婆婆似乎没听到她的辱骂,对她手中长剑也似视而不见,只缓缓问道:“你师父到底是怎么死的?”语意萧索,似乎十分的心灰意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丁敏君手中长剑的剑尖距她胸口不过三尺,终究不敢刺过去,只继续骂:“老乞婆,我为什么要跟你说?”金花婆婆长叹一声,自言自语道:“灭绝师太,你一世英雄,可算得武林中出类拔萃的人物,一旦身故,弟子之中,竟无一个像样的人出来接掌门户吗?”
这时静玄师太走上一步,合掌说道:“贫尼静玄,参见婆婆。先师圆逝之时,遗命由周芷若周师妹接任掌门。只是本派之中尚有若干同门未服。先师既已圆寂,令婆婆难偿心愿,大数如此,夫复何言?本派掌门未定,不能和婆婆定下什么约定。但峨嵋乃武林大派,决不能堕了先师的威名。婆婆有甚么吩咐,便请示下,日后本派掌门自当凭武林规矩和你作一了断。但若婆婆自恃前辈,逞强欺人,峨嵋派虽然今遭丧师大难,也唯有和你周旋到底,血溅荒园,有死而已。”这一番话侃侃道来,不亢不卑,便连卫璧也微微点头,暗暗叫好。
金花婆婆眼中亮光一闪,说道:“原来尊师圆寂之时,已然传下遗命,定下了继任的掌门人,那好极了。是哪一位?便请一见。”语气已比对丁敏君说话时客气得多了。周芷若上前施礼,说道:“婆婆万福!峨嵋派第四代掌门人周芷若,问婆婆安好。”
丁敏君大声道:“也不害臊,便自封为本派第四代掌门人了。”
蛛儿冷笑道:“这位周姐姐为人很好,我在西域之时,多承她的照料。若她不配做掌门人,难道你配么?你再在我婆婆面前放肆。瞧我不再赏你几个嘴巴!”
丁敏君大怒,刷的一剑便向蛛儿刺来。蛛儿一斜身,伸掌便往丁敏君脸上击去。她这身法和金花婆婆一模一样,但出手之迅捷却差得远了。丁敏君立即低头躲开,她那一剑却也没能刺中蛛儿。金花婆婆笑道:“小妮子,我教了多少次,这么容易的一招还是没学会。瞧仔细了!”右手挥去,顺手在丁敏君左颊上一掌,反手在她右颊上一掌,跟着又是顺手击左颊,反手击右颊,这四掌段落分明,人人都瞧得清清楚楚,但丁敏君全身给一股大力笼罩住了,四肢全然动弹不得,面颊连中四掌,绝无招架之能,总算金花婆婆掌上未运劲力,她才没受到重伤。
蛛儿笑道:“婆婆,你这手法我是学会了,就是没你这股内劲。我再来试试!”丁敏君仍是被金花婆婆的内力逼住了,眼见蛛儿这一掌又要打到脸上,又惊又怒。突然间周芷若闪身而上,左手伸出,架开了蛛儿这一掌,说道:“姐姐且住!”
而后周芷若转头向金花婆婆道:“婆婆,适才我静玄师姐已说得明白,本派同门武学上虽不及婆婆精湛,却也不容婆婆肆意欺凌。”金花婆婆笑道:“这姓丁的女子牙尖齿利,口口声声的不服你做掌门,你还来代她出头么?”周芷若道:“本派门户之事,不与外人相干。小女子既受先师遗命,虽然本领低微,却也不容外人辱及本派门人。”
金花婆婆大笑道:“好,好,好!”峨眉众人也瞬时便对周芷若大大改观。
卫璧亲眼见此情状心下一动,思及周芷若“将要”做的事,微微偏头对将脸靠在他肩膀上的青书说道:“这周姑娘可不简单,你当她真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吗?”这时他却不是为了吃醋,而是怕青书看不清周芷若的本性,将来不慎被利用了那可就糟了。
青书手上更施了几分力,让两人紧紧贴在一处,这才低叹一声说道:“我与周姑娘统共相处也没几日,无非是少年时见的第一个女孩子罢了,又怎知她本性黑白?大哥你也毋要再介怀了,你我相识至今已近十年,就是一万个她也比不上一个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却说那金花婆婆哈哈大笑后,突然间双掌齐出,一掌按在周芷若前胸,一掌按在她后心,将她身子平平地挟在双掌之间,双掌着手之处,均是致命大穴。这一招真是怪异之极,周芷若虽然学武为时无多,却也得了灭绝师太的三分真传,不料莫名其妙地便被对方制住了前胸后心要穴,只被吓得花容失色,一时间话也说不出来了。
张无忌当年就知道这老婆婆下手之毒辣,江湖上实所罕有,有心出去相救,可转念又想:“这一来帮了周姑娘,却得罪了蛛儿。我这个表妹不但对我甚好,且是骨肉至亲,我如何可以厚此薄彼?”
就在张无忌迟疑之时,那边金花婆婆已森然说道:“周姑娘,你这掌门人委实稀松平常,难道尊师竟将峨嵋派掌门的重任,交了给你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么?我瞧你呀,多半是胡吹大气。”
周芷若一定心神,肃然举起右手说道:“这是峨嵋派掌门的铁指环,是先师亲手套在我的手上,岂有虚假?”
金花婆婆一笑,说道:“刚才你那师姐言道,峨嵋乃武林大派。此话倒也不错。可是凭你这点儿本领,能做这武林大派的掌门人吗?我瞧你还是乖乖听我吩咐的好。”
周芷若淡淡摇头说道:“金花婆婆,先师虽已圆寂,但我峨嵋派并非就此毁了。我落在你的手中,你要杀便杀,若想胁迫我做甚不应为之事,那叫休想。本派陷于朝廷奸计,被囚高塔,却有哪一个肯降服了?周芷若虽是年轻弱女,既受重任,自知艰巨,却也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只听金花婆婆哈哈一笑,说道:“灭绝师太也不算怎么走眼啊。你这小掌门武功虽弱,性格儿倒强。嗯,不错,不错,武功差的可以练好,但是江山易改,本性却是难移。”
峨嵋众同门本来都瞧不起周芷若,但此刻见她不计私嫌,挺身而出回护丁敏君,而在强敌挟持之下丝毫不堕本派威名,心中均起了对她敬佩之意。静玄长剑一晃,几声唿哨,峨嵋群弟子倏地散开,各出兵刃,团团将凉亭围住了。金花婆婆笑道:“怎么样?”静玄道:“婆婆劫持峨嵋掌门,意欲何为?”
金花婆婆咳了几声,道:“你们想倚多为胜?嘿嘿,在我金花婆婆眼下,再多十倍,又有什么分别?”说着便已出手。
果然最终峨眉众弟子都被金花婆婆点穴制住,她又从怀中取出一枚丸药,说是剧毒,让周芷若服下才肯放人。
那边长草之中张无忌想要起身阻止,却是被赵敏强行按下。
只见周芷若服下那药丸后,金花婆婆便解开了峨眉众人的穴道,携着周芷若飞身而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无忌当即和赵敏小昭起身追去,峨眉弟子从没料到长草中还躲着三人,此时一见,无不惊愕。青书和卫璧两人也趁乱随后追去,却是没让一人发觉。
然而金花婆婆轻功高妙,半途中已将张无忌三人甩下。卫璧本来觉得青书大概会和他一起追上去,这超过张无忌他们的时候很难不被察觉;孰料青书却是也停了下来,只跟着张无忌他们。卫璧顿时大喜,只觉得压在他心上的那块名为周芷若的大石头真是成了浮云,又想起之前青书说的“一万个周芷若也比不上你”,简直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舒畅感,整个人都快飘起来了。
那边赵敏说服张无忌,说那金花婆婆之前言语中提及一把可与倚天剑争锋的宝刀,那必是屠龙刀无疑,怕是要去和金毛狮王为难。张无忌忧心忡忡,便听从赵敏安排,和她一起往海边赶去。
一路上赵敏向地方官出示汝阳王调动天下兵马的金牌,不断更换坐骑,不过一日有余便已驰抵海边。
青书和卫璧两人施展轻功尾随,还真是消耗不少;所幸他们都功力深厚,一路上又轮流出力,一人带着另一人追上一段路后再交换继续,这才没有跟丢。
期间青书心下一动,曾问卫璧:“大哥,若你想要那把倚天剑,我便去引开张无忌,由你来对付那郡主把宝剑抢过来如何?”
其实青书此举只是想探知卫璧究竟有何打算而已,没料到卫璧想了想,却是把屠龙刀倚天剑的秘密给说了出来——只要刀剑互斫,便会同时折断,到时即可取出藏在刀身和剑刃中的秘笈和兵法了。
卫璧将黄蓉熔炼杨过的玄铁重剑铸成刀剑的故事一一讲来,青书真是听得目瞪口呆——他之前就知道这故事,当然不是因此目瞪口呆——而是见卫璧竟真是什么都不愿瞒他,心下十分感动,便也不想让卫璧为难,不去问他如何得知此事,反而恍然大悟说道:“大哥你师门祖上本就是郭靖大侠的弟子,难怪能得知这等隐秘。”
卫璧微微顿了顿,自然顺势默认了这个“误解”。而后两人便决定跟着张无忌等人,待得倚天屠龙相会时再作打算。
赵敏命人备好大船,和张无忌小昭一起装作水手,静待金花婆婆。原来他们策马急赶,却是赶在了金花婆婆之前了。
见此状况,卫璧微有些苦恼地说道:“其余那些水手都是赵敏急调而来的王府高手,想混进去几无可能,难道我们要自己划小船跟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书淡笑说道:“划小船跟着?卫教主会划船不会?”卫璧轻哼一声转过头去,却是默认了不会。
青书也不再打趣他,接着说道:“我们去准备些干粮食水,然后躲在船上就好了。这船这么大,他们总有地方无可顾及,而且我们还可以随时换地方藏身,总能随机应变。”
卫璧点头赞成,随后两人速去速回,带了几天分量的食水,便偷偷潜入船内,暂时躲在了杂物之中。
果然等到傍晚,一辆大车来到海滨,金花婆婆携着蛛儿和周芷若前来雇船。船上水手早受赵敏之嘱,诸多推托,说道这是一艘旧炮船改装的渔船,专门捕鱼,决不载客,直到金花婆婆取出两锭黄金作为船资,船老大这才勉强答应。
于是金花婆婆便带同蛛儿、周芷若上船,命扬帆向东。
赵敏张无忌他们扮作水手只在船舱里歇息,青书他们便干脆躲在赵敏所在船舱正下方的底舱内,这样虽然他们出不去,但赵敏隐蔽自身的时候也就相当于顺带帮青书他们遮掩了。
其时已是初冬天气,青书和卫璧两人挤在底舱的狭小空间里,紧紧贴在一起,暖暖的,也暧昧得很。但此时他们耳边却全是赵敏和张无忌的对话,真是令人十分无语……
只听那张无忌一个人来到赵敏的舱内,先是和她商量:“我义父是在极北的冰火岛上,咱们去找他,须得北行才是,怎么反向南去?”赵敏想想答道:“这金花婆婆必定另有古怪。何况这时节南风不起,便要北驶,也没法子。”
这时张无忌突然心一动,说道:“啊,是了!莫非她是回灵蛇岛?”赵敏问道:“什么灵蛇岛?”张无忌奇道:“金花婆婆的老家——灵蛇岛啊,她故世的丈夫叫银叶先生,灵蛇岛金花银叶,难道你没听说过吗?”
赵敏噗哧一笑,说道:“这江湖上的事儿,你倒挺内行似的。”张无忌见她笑靥如花,心里一荡,脸颊也带了几分热度,便老老实实地把蝴蝶谷中的事都给说了。
赵敏听得卫璧当时也在蝴蝶谷,心中一动,笑着说道:“哎?原来你多年前就认得那位明教教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无忌点头应道:“要不是卫大哥……我早就死了……”总算他没把九阳神功直接给说出来,只含糊带过,又说道:“那时他可不是什么明教教主,而是行走江湖的侠客。”
赵敏知他有所隐瞒,也不追问,心下倒想:明教教主可比江湖侠客威风得多啦。她面泛霞光,容色动人,看得张无忌目眩神迷,不经意之间便被赵敏套了许多话去,将那远去昆仑的种种事也一一说了出来。
赵敏听完种种,微带些迷惑地说道:“看来那位卫教主和武当派的宋青书感情倒好……”
张无忌连连点头说道:“是啊,卫大哥和青书师兄相识很多年,感情好似一人那般。”
赵敏心里一震,有些模模糊糊地奇怪感觉涌了上来,先是想起光明顶上卫璧一人单挑各派高手都不落下风,偏偏给宋青书刺了一剑;而后又想到绿柳庄里一见宋青书踩到陷阱,卫璧便眼冒凶光地瞪她;更别提武当山上,当时她说要杀宋青书,卫璧浑身冒寒气……这联系起来一想,赵敏脸色数变,她越不想相信,那脑海中模模糊糊的认知更是越发清晰起来——他们两个……难道……
这时张无忌微微一叹打断了赵敏的深思,赵敏转目看去,见张无忌面带红晕,眼含怀念之色,便压下心中的纷乱,强笑着打趣说道:“哟,又在想你的周姑娘了?”
张无忌连连摇头说道:“没有!”其实他确实不是在想周芷若,而是在想蛛儿。
张无忌想到蛛儿为了练那“千蛛万毒手”的阴毒功夫,以致面容浮肿,凹凸不平,如今重见,唯觉更甚于昔时,念及此,故而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又想到那时再去光明顶路上,青书师兄说起自己堕崖身亡时,蛛儿昏厥过去的一番真情,心下更是感激。他自到光明顶上之后,一直与小昭相伴,又为周芷若奔波,此时还与赵敏同舟出海,却将蛛儿给抛之脑后了。想及此处,张无忌心下深深自责:“蛛儿对我这么好,可是我对她却如此寡情薄义……何以这些时日之中,我竟全没将她放在心上?”
不说赵敏怎样心乱如麻,张无忌如何纠结不已,正与他们一板之隔的青书和卫璧也是各种郁闷——他们郁闷的原因是……卫璧晕船了。
青书本来是在听赵敏套张无忌的话,心下颇为玩味,岂料一转头便看到卫璧脸色青白,额上全是冷汗,连忙凑过去抱着他,低声问道:“大哥你不舒服?”此时他们躲在底舱,四周都是巨浪翻滚的声音,低声说话倒也不会露了行迹。
卫璧这下真是郁闷了,苦笑说道:“我……长在昆仑……第一次出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书微有些惊讶地问道:“大哥你可识水性?”
卫璧点了点头,也不再说话,再话说怕就要吐了。青书心下了然,其实他们也曾在江河之上坐过船,卫璧也没怎么样。然而这次却是不同,出海本就浪大颠簸,他们还躲在这么狭小憋闷的底舱里,难怪吃不消了。
看来就算是武林高手,该晕船的时候也会晕船。青书想了想,低声安慰道:“睡一觉醒来就到了。”说着便伸手拂过卫璧的昏睡穴。
卫璧也没意见,窝进青书怀里就会周公去了。
便是这一段小插曲,等青书抱着沉沉睡去的卫璧再去听赵敏他们说话的时候,已将中间那段漏掉了。
过了一段时间,只听得船而上传来一阵吆喝之声,接着便有水手下来禀报赵敏:“前面已见陆地,老婆子命我们驶近。”
赵敏与张无忌从窗孔中望出去,只见数里外是个树木葱翠的大岛,岛上奇峰挺拔,耸立着好几座高山。座船吃饱了风,直驶而前。只一顿饭功夫,已到岛前。船尚且停泊未定,猛听得山冈上传来一声大叫,中气充沛,极是威猛。这一来张无忌当真惊喜交集,全因这叫声熟悉之极,正是他的义父金毛狮王谢逊所发。
张无忌瞬间将什么都抛开了,急步从木梯走上后梢,向叫声所发出的山冈上望去。只见四条汉子手执兵刃,正在围攻一个身形高大之人。那人空手迎敌,正是金毛狮王谢逊。张无忌凝神侧耳,只听一人说道:“交出屠龙刀……饶你不死……宝刀换命……”山间劲风将他的言语断断续续地送了下来,让张无忌恨不能长翅膀飞过去相助义父。
这时金花婆婆身形一晃,已到了岸上,咳嗽数声,冷然说道:“丐帮群侠光临灵蛇岛,不来跟我老婆子说话,却去骚扰灵蛇岛的贵宾,这是想干什么?”
“……”外面是热闹得要命,然而在某个黑漆漆的船底,青书抱着某个睡得一脸荡漾都快要流口水了的家伙,真不知该作何感想——灵蛇岛怎么不再远一点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金花婆婆的声音传到,山冈上那四人听得岛主人到了,只盼及早收拾了谢逊,攻得更加紧急。岂知这么一来,登时犯了武学中的大忌。谢逊双眼已盲,全凭从敌人兵刃的风声中辨位应敌——而这四人出手一快,风声自然更响,谢逊长笑一声,砰的一拳,击中在一人前胸,那人长声惨呼,从山冈上直堕下来,摔得头盖破裂,脑浆四溅。在旁掠阵的三人中有人喝道:“退开!”轻飘飘的一拳击了出去,拳力若有若无,教谢逊无法辨明来路。果然拳头直击到谢逊身前数寸之处,他才察觉到,急忙应招,已是手忙脚乱,大为狼狈。
而后又有在旁掠阵的一个老者加入了战团,此人与先前那人一般打法,也是出掌轻柔。数招一过,谢逊已然左支右绌,迭遇险招。
金花婆婆高声喝道:“季长老,郑长老,金毛狮王眼睛不便,你们使这等卑鄙手段,枉为江湖上成名的英雄。”她一面说,一面撑着拐杖,走上冈去。别看她颤巍巍的龙钟支离,似乎被山风一吹便要摔下来的样子,她身形移动竟是极快。但见她拐杖在地下一撑,身子便乘风凌虚般的飘行而前,几个起落,已到了山腰。
蛛儿紧随在后,却落后了一大截路。张无忌挂念义父安危,也快步登山。赵敏跟着上来,低声嘱咐道:“有这老婆子在,狮王不会有何凶险,你不必出手,隐藏形迹要紧。”
张无忌点了点头,跟在蛛儿身后。这时只看到蛛儿婀娜苗条的背影,若不瞧她面目,何尝不是个绝色美女,何尝输与赵敏、周芷若、小昭三人?他心念一动之下,随即自责:“张无忌啊张无忌,你义父身处大险,这当口你却去瞧人家姑娘,心中品评她相貌身材美是不美?”
那边厢几人都奔下了船往山冈而去,船上水手却是井然有序地布置了起来,看样子是得了赵敏的吩咐另有安排。
眼看着一众人等都赶场开演大戏了,青书只好附在卫璧耳边唤道:“大哥?大哥你快醒醒……”
不料卫璧睡得很熟,也不知在做着什么美梦,直让青书摇晃呼唤了半天险些咆哮了才茫然地睁开眼来,还带着点儿不知身在何处的恍惚感。
青书无奈之极,他早已发觉自他俩情定以后卫璧仿若是放下了心中大石一般,心情轻松愉悦之下也频频出些小状况。
微叹一口气,青书轻声说道:“他们都已下了船,我们也该赶紧追上去才是。”
卫璧恍然清醒,连连点头,两人这才偷偷离船朝山冈上飞身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青书他们到得冈上时,正见谢逊手中提着一柄黑沉沉的大刀,横刀站在山巅,威风凛凛,宛如战神一般;而那些围攻谢逊的丐帮中人除了一站一倒以外其余的全在屠龙刀下成了残肢碎片了。
金花婆婆不住地喃喃道:“武林至尊,宝刀屠龙!武林至尊,宝刀屠龙!”
青书双眼微眯,偷偷去看赵敏,见得她眼中光芒闪烁,显然是对这屠龙宝刀志在必得,心下思索片刻,便低声对卫璧说道:“大哥,那郡主想抢屠龙刀,我们何不等她去动手?”
卫璧也扫了赵敏一眼,心想这次赵敏没看上张无忌,还不知道要使出怎样的手段呢……念头转了几下,却是说道:“青书,此次在这灵蛇岛上,我想趁机取了两人的性命。”
青书微微一顿,问道:“是赵敏?还有谁?”
卫璧沉声说道:“便是那……陈友谅!”
正在此时,眼见丐帮在屠龙刀之下一败涂地,陈友谅脸色惨白,却是高声说道:“谢大侠武功盖世,在下十分佩服。这位郑长老已断了一臂,还请你放他下山去,在下抵他一命便是,请谢大侠动手!”
陈友谅此言一出,众人尽皆动容,没料到此人倒是义气深重。那边的张无忌心中也不由得好生敬重他,赵敏倒是眉头微皱,却什么也没多说。
谢逊点头说道:“陈友谅,嗯,你倒是条好汉,将这姓郑的抱了去罢,我也不来难为于你!”
陈友谅凛然答道:“在下先行谢过谢大侠不杀之恩。只是丐帮已有五人命丧谢大侠之手,在下十年之内若是习武有成,当再来了断今日的恩仇。”
谢逊心想,自己只须踏前一步,宝刀一挥,此人万难逃命,在这凶险之极的境地下,居然还敢说出日后寻仇的话来,实是极有胆色,当下说道:“老夫若再活得十年,自当领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友谅立时抱拳向金花婆婆行了一礼,说道:“丐帮擅闯贵岛,在这里谢罪了!”说着抱起唯一活着的却也断了一臂的丐帮郑长老,就大踏步走下了山去。
青书目光微沉,那陈友谅果然是个厉害角色,刚刚在屠龙刀下,普通人不是上前拼命送死,便是跪地求饶。可便是磕上三百个响头,谢逊也不可能心软。因此这时除了假装仁侠重义,实在没有别的好方法了。而且那陈友谅说话之时右手略举,左手横摆,那是一招“狮子搏兔”,出手去抓的是殷离;他两只脚摆的是“降魔踢斗式”,踢的是躺在地下的郑长老——如若谢逊不饶他,他便一脚踢起郑长老往谢逊身前飞去,再抓着殷离往谢逊身前推去,这么缓得一缓,或许便能趁机逃得性命了。此人能在顷刻之间机变如此,当真了不得。
想到此处,青书也不迟疑,当下对卫璧说:“我们立时追上去,现在就杀了他。”
卫璧一怔,暗赞青书决策果断——他自己总想着这陈友谅未来还有种种阴谋,吃不准什么时候杀他合适——其实与其一拖再拖使自己这方处于被动,倒不如直接就杀了他,一了百了。
当即两人自行离去,向陈友谅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那陈友谅抱着郑长老走到一处乱石后,便把他放了下来,面色沉重,似在算计着些什么。
郑长老断了一臂,面色痛苦地躺在地下,用仅剩的一只手指着陈友谅说道:“你……你原来是这种人!我可算看清了你的真面目,你当我和谢逊那老贼一样是眼瞎的吗?”
这时青书和卫璧已然追到左近,暂时隐身在石堆后面,听到了郑长老的这句话,青书不禁心下嘲讽地想到:您老眼睛不瞎,心可真是瞎了——这个时候说这种话,不是找死是什么?不过……即使这郑长老不说这话,陈友谅也必然不会留他这个累赘了,所以其实结果还是一样。
果然陈友谅冷笑道:“老不死的废话这多,还是早死了干净!”话还未说完就已出手击去。
郑长老身为丐帮耆老,武功本高于陈友谅,然而此时他才断了一臂,气血流失大半,哪里还有能力抵挡?再加上陈友谅身为成昆的徒弟,更是一直隐藏了实力,此时全力出手,片刻间郑长老便死在了陈友谅掌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友谅才杀了郑长老,还未缓口气,便忽而听得一句话从身后传来:“奸诈小人心狠手辣,倒不如早杀了干净!”陈友谅大吃一惊转过头去,便看到一个白衣男子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后,正目露杀意地看着他。
听着那明显是讽刺他的话,陈友谅竟是面色如常,只此便知他心机深重。他神情一凛,恍然一笑说道:“阁下可是明教卫教主?竟也到了此地,真是好生凑巧。在下区区一个小人,哪值得卫教主亲自动手?咱们不妨好好谈谈,说不定能让彼此都得利呢?”
卫璧冷笑一声说道:“你倒清楚我是谁,不过你今天说什么也没用了。”卫璧本就打定主意要杀他,更何况想到原著中就是陈友谅算计了宋青书害他最终万劫不复,卫璧就更是恨不能把他剁成十七八块——因此废话少说,这便动上了手。
卫璧剑剑直指要害,摆明了要杀陈友谅;才狼狈躲闪了两下,陈友谅心都凉了——他自知武功和卫璧相差太远,今日怕是不得幸免——然而他内心里不知多少野心还来不及实现,又怎甘心死在这里?故而他夺路就跑,便是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也要争一争性命。
然而陈友谅才跑出两步,另一边又一道剑光闪烁,直往他心口刺来——陈友谅抬眼一看,来人一袭青衣,正是宋青书。青书早知陈友谅狡猾,是而暗中策应,绝不让陈友谅找到机会逃跑。
陈友谅咬牙一侧身,青书那一剑便刺入了他的左肩,顿时鲜血飞溅。然而陈友谅一声不哼,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左手就死死攥住青书的剑刃,同时右手一抬就是寒星点点,十余种暗器全往青书身上打去。
卫璧从后而至,本是要出剑直削陈友谅咽喉处,乍一看此情形剑锋一转,挽出朵朵剑花一个不漏地把暗器全打了下来。
青书当时一看佩剑被陈友谅攥住,便已放手撤剑防备了,果然有暗器袭来,于是很自然地就侧身躲闪了。
如此这般,陈友谅果然抓住了仅有的一个小机会,撒腿就往另一边跑去。
其实陈友谅的这一手着实达到了他自己也没想到的效果,原本以兵器对武者的意义而言,一般江湖中人很少会放手撤剑的,下意识就会继续拉扯,那么倘若青书被带毒的暗器打中,怎么也能让陈友谅得保性命了;然而青书在眨眼之间毫不犹豫地就弃剑了,这真是大出陈友谅的意料之外,孰料更意外的是卫璧下意识地就选择先击飞暗器——纵使青书自己能躲过,卫璧也不愿意冒这个险——这就给了陈友谅一个机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书自然知道卫璧一片心意,直接一闪身又去追陈友谅——事实上青书觉得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陈友谅就是再怎么心机深重也逃不过他们两人的联手追杀了。
然而在这世上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意外。
陈友谅大概也知他是难以幸免了,捂着伤口一边跑一边喊道:“好个明教教主,和未来的武当掌门搅合在一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的事……”
原本陈友谅的这句话只会让他死得更快,但没想到“明教教主”这四个字竟是救了他一命!
正在此时,青书、卫璧和陈友谅三人忽听得侧面传来两下“玎玎”异声,又有三个人疾奔而至。一瞥之下,只见那三人都身穿宽大白袍,两男一女,每个人的白袍角上都赫然绣着一个火焰之形,竟是明教的标志。
那三人将双手高高举起,每只手中各拿着一条两尺来长的黑牌,只听中间那身材最高之人朗声说道:“明教圣火令到,哪位是中土明教教主,还不下跪迎接?”他的语调不准,显得极是生硬。
卫璧才不理会那三人,此时当然是杀陈友谅要紧,他一剑刺出,眼看就要将陈友谅毙于剑下了,这时横里伸出一根圣火令来,“铛”得一响架住了卫璧的剑,陈友谅趁机抱头往地上一滚出好几步去,随后青书腾空一掌往他头顶击来,却也被另一个白袍怪人挡住——那一掌重重击在不明材质的圣火令上,直让青书感觉手心剧痛,而后便是一阵发麻。
陈友谅踉跄而走,身上还插着一把剑,就直奔到乱石崖边,毫不犹豫地往下一纵身,便落入了茫茫大海中身影无踪了。是生是死,全由命定。
卫璧心下大怒,一剑挑开圣火令,与青书并立直面那三个白袍人,冷声说道:“多管闲事的杂碎,简直找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那身穿白袍的虬髯人听得卫璧口出骂言,高举圣火令大喝道:“见圣火令如见教主,你不但不跪迎,反倒口出狂言,该当何罪?”
卫璧闻言厉声说道:“我便是明教教主,在这天下间只有别人跪我,没有我跪别人!”
虬髯人怒道:“胡说!中土明教本源于波斯。我乃波斯明教总教流云使,另外两位是妙风使、辉月使。我等奉总教主之命,特从波斯来至中土。中土明教合教上下,须得齐奉我等号令,你敢对我等不尊,当以教规处置!”
青书上前一步冷笑道:“番邦胡虏也敢来我中原撒野,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管叫你们来得去不得!”说着侧头向卫璧示意,显是要动手杀人。
卫璧本就怒火高涨,早已起了杀机,自然不会向这些自以为是的波斯人低头——再说了,源于你就要听从于你?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火药本来源于中国,可没见别国不用火药来炮轰华人了!想到此处卫璧眼光一闪,提剑就杀了上去。
三使同时一瞪眼,口中呼啸着一些叽里呱啦的喝骂,便也举着圣火令杀了过来。
卫璧剑影连闪,同时击向三使,登时“铛铛”声纷纷作响,剑势都被圣火令挡下来了。
那三使身法极其怪异,大出中原武学所知,纵是卫璧心里早知这其中有古怪,还是防不慎防,被那些左拐右拐的拳头击中了好几下。
青书暂未上前相助,一是因为他的佩剑被陈友谅带着一起跳海了,此时赤手空拳,占不了什么好处;二来他也想先研究一下这三使的武功路数,好一击而中。
那边厢辉月使欺身直进,左手持令向卫璧天灵盖上拍落。卫璧回剑一荡,将圣火令挑开。便在这一瞬之间,流云使滚身向左,已然一拳打在卫璧腿上。卫璧一个踉跄,妙风使立刻趁机横令戳他后心——这三人配合默契,阵法不似阵法,合击不似合击,却实在是诡异莫测,厉害得紧。
突然间妙风使手腕一紧,圣火令已被人夹手夺了去。他大惊之下,回过身来,只见一个青衣男子的右手中正拿着那根圣火令。青书这一下纵身夺令,身法快速无比,手法巧妙无伦。流云使和辉月使惊怒之下,齐从两侧攻上。
青书身形一转,向左避开,这时辉月使一令向他后背击来。便在此时卫璧一剑横削辉月使手腕,气劲带得圣火令一歪,自然打不到青书身上了。
那三使时而飞跃时而翻地滚落,相互配合十分默契。然而卫璧以凛冽多变的桃花岛剑法点挑划刺,信手拈来,攻势随心所欲,直击三人;青书则是用手中夺来的圣火令使出太极剑法护住两人周身,更如行云流水一般,守势泼墨不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一来双方顿显势均力敌,交战数十招,各无所得。
这时青书右手持令画圈挡开流云使的攻势,左手倏地伸出,已抓住了辉月使左手的圣火令。辉月使见状立时忽地放手,那圣火令尾端向上弹起,眼看就要打中青书的手腕。青书早有准备,手腕一弓以太极拳奥义卸力,又一转一收便顺手将那圣火令放进了怀里。
眼见青书连夺两令,三使又惊又怒,霎时间妙风使忽然低头,一个头锤向青书撞来,如此打法原是武学中大忌,竟以自己最要紧的部位送向敌人。但他这一招似拙实巧,必定伏下厉害异常的后招——可青书不惊不乍,右手继续画圈,将那妙风使上半身都笼罩在圈中,卫璧趁机出剑,直往妙风使颈部刺去。
妙风使此时后招使不出来,想退又被太极剑圈圈住,眼看利剑即将加颈,真是生死顷刻之间。
蓦地里流云使跃身半空,立时便向青书头顶坐了下来。这一招更是怪异,竟是以臀部攻人,天下武学之道虽繁,也从未有过像这一路这样既无用、又笨拙的招数。青书不躲不避,右手依旧以剑圈制住妙风使,口中快速而低声说道:“别担心我。”
卫璧当下会意,青书这是让他先杀了妙风使——于是他剑势更急,一剑便将妙风使的头给削了下来——但此时他想再助青书也来不及了,心下担忧要是被那么一个大屁股砸中,岂不是脊椎都要给压折了?不知青书会怎样应对?思及此处,左手却是同时出掌将眼见妙风使身死而大喊着杀上来的辉月使击飞开去。
再说那流云使跃身半空,向青书头顶坐了下来——而青书右手剑势不变,左手瞬间从怀中摸出刚刚抢到的圣火令,直往上去,对准流云使的□□就刺了进去,此时瞥见看到妙风使已死,青书便身往前倾躲开流云使的泰山压顶,更以左手掌力一吐,那圣火令竟穿过流云使的身体从其背部穿出,同时带出了浓稠的血液。
以上种种只在眨眼间发生,此时妙风使已头断身死;流云使倒地抽搐不止,眼看也活不了了;辉月使被掌力击飞,此时眼见两同伴惨状,呆坐在地,仿佛失了神智一般。
这等变故,便连卫璧也看得目瞪口呆。那波斯三使招数诡异,令人防不胜防,却是占了些许便宜。哪知青书反应极快,手段不羁,招数更是毫无章法,甚至不讲道德……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这真是传说中的以怪制怪,以暴制暴——效果自然也很是显著。
这时青书轻呼了口气,拍拍卫璧的肩膀,以目示意让他去解决辉月使。卫璧怔怔地点点头,走上前去,一剑便了结了她。而后卫璧又走到还未断气但显然十分痛苦的流云使身前,看着他这血肉飞溅的惨状,卫璧忽而就浑身一个激灵,脑海里浮现出“爆菊”两个大字,面有戚戚地一剑给了他个痛快。
及至此时夜幕降临,四周都静了下来。
青书去撕了波斯三使的一块相对干净的袍子,将那些圣火令一一捡起来包好提在手中,这才走到依旧有些愣神的卫璧身前,握着他的手低声说道:“刚刚看大哥挨了好几下,伤势可有大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璧回过神来,看青书面露温柔地对他说话,一时间有种如梦似幻的不真实感,顿了顿,才摇头说道:“没事……”而后看着青书的双眼说道:“倒是青书你……还真是让我……大吃一惊……”
青书也顿了顿,而后眼中便泛起了几分笑意,低声笑着说道:“大哥不喜欢我这样?”
卫璧愣了愣,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句话怎么有点儿调笑的意思,这才脸色微赧地说道:“当然不会……你怎样我都喜欢……”
青书轻轻地笑了起来,拉着卫璧的手走到一块大石头旁边,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而后把手里的一包圣火令放在卫璧怀里让他抱着,这才凑近他耳边说道:“你坐着就好,等我一会儿。”
而后青书将那三具尸体都搬到碎石坑里,再转身回到双方交战之处,把那些染了血迹的杂草石块也都扔进了石坑里,还拿杂草树叶盖了一层,最后才用石块压了上去,掩盖了一切痕迹。
卫璧坐在一旁看青书十分细致地把方方面面都顾及到了,毫无疏漏,不知怎的,心下就诡异地想到了某个颇有名气的“杀、刮、抬、埋”一条龙服务的夫妻档人肉包子店了……想着想着,之前那血淋淋的一幕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卫璧不自主地就笑了起来。
青书正解决了一切回转身来,便看到卫璧一个人在那儿傻乐,心下无奈摇头,走前几步拉起他说道:“我们这一身血迹,还是去海边清理一番罢……话说大哥你刚刚一个人在笑什么?”
卫璧任由青书拉着他往海边走,兴致颇好地说道:“青书,我给你说个故事——那是在宋朝,有一对夫妻,一起开了家黑店……”
“……”青书一边听一边点头附和,心下无奈想到:上次给我讲了射雕神雕的故事,这次还要讲水浒传……完了,这辈子不知道还要听多少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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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书和卫璧这边“杀、刮、抬、埋”一条龙服务地把波斯三使给人道毁灭了,那边厢金毛狮王和金花婆婆两个故人却是当面锣对面鼓地交起了锋来。
谢逊质问金花婆婆是如何得知他身在冰火岛的,又说当日她请他到灵蛇岛来,分明是答应他帮他查找张无忌的下落,他也念在彼此交情上信了她一次,可此时她却背信弃义,又有何解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金花婆婆便将种种事由款款道来,原来那一日她偶然听得两个美貌女子争吵,其中一人说道:“你拉我做什么,江湖上人人都在传,表哥他做了明教教主了,我这便上光明顶找他去。”
另一女子说道:“朱九真,你当你找到师兄,便能做明教教主夫人了吗?他把我们安置在这儿遣人照顾,衣食无忧,却是这么多年也不来看我们一眼,每次来信也只寥寥几句,最多也不过是兄妹之情罢了,你难道还不明白?”
原来这两人赫然便是朱九真和武青婴。
朱九真哭道:“不会的,不会的。从小到大我一颗心全在他身上,便是要和你分享我也认了,他不会不要我们的。”
武青婴微微叹气说道:“小时候我们三个倒算是青梅竹马,可自从师兄行走江湖多年不归,与我们感情就越是淡薄,渐渐也再不见那些随信而来的讨我们欢喜的小礼物了,从前我还自欺欺人,现在却是想明白了。”
朱九真依旧不愿相信,摇头说道:“不会的……是了,我去找到他,把那金毛狮王谢逊的下落告诉他,他定会十分欢喜的……”
便是这话一出,金花婆婆立刻抓了二女来严加拷问,不多时便问出了谢逊身在冰火岛的消息,同时也把当年朱长龄是怎样诓骗张无忌的种种情由都问了出来。那卫璧做了明教教主的事天下皆知,但张无忌也在光明顶露面的事也就六大派知道,而后又是万安寺的事,便也没怎么传出消息来,是而蛛儿把二女的话与之前青书和她说的话两相对照之下,更确定张无忌是真的死了,当下悲痛不能自已。
谢逊听到这里,先因明教终于不再分裂而欣喜,又因张无忌之死痛不欲生,仰天长啸——便在这时金花婆婆突然偷袭谢逊,两人顿时打得飞沙走石,不可开交。
张无忌此时正和赵敏、小昭及周芷若隐身在旁。原来他们白日里露了行迹,赵敏却谎称他们是巨鲸帮的人,金花婆婆顾着谢逊,也不与他们多做纠缠。张无忌和赵敏趁机跑到船上,找到了昏迷的周芷若,将她救醒过来,一行四人便要去找谢逊。
结果他们在路上不经意间发现金花婆婆在地上埋了钢针,又和谢逊约定在此处相见,张无忌自然又怒又急,打定主意要相助他义父。同时张无忌也看到蛛儿对他一片情真意切,分明不愿意帮金花婆婆害他义父,却是身不由己,他心中真是感激不已。
此时四个女孩子,蛛儿正焦急地看着金花婆婆和谢逊打得天昏地暗,纠结难过不知如何是好;小昭这时却没有像往常一样一双眼只看着她的公子了,而是直直盯着金花婆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赵敏手中握着倚天剑,双目灼灼地看着屠龙刀被谢逊舞得呼呼作响,嘴角微微上翘,笑容里带着些许志在必得的意味;然而就连赵敏也没有留意到,周芷若只看了两眼屠龙刀,便一直不着痕迹地瞥向倚天剑和赵敏,眼中流露出难以形容的恨意和煞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青书和卫璧两人走到海边,把衣服里藏着的各种瓶子袋子取出来放在岸边,而后便就着海水把外衣上的血迹都给洗去了,又架起火堆来烘烤衣物。
此时本是初冬时分,他们各自身上只穿着中衣,以九阳神功烘干后,便继续运转内力护体,而后就相靠着坐在海边大石块上背着海风烤鱼吃,听着海浪拍岸的声音,两人心里都是既宁静又舒畅。
那海鱼本身就带着咸味,肉质又鲜美,这般烤得半糊来吃,又和相爱之人依偎在一起,真是比坐在豪华包厢内吃着大厨掌勺的精致菜肴更有十分滋味。
青书凑在卫璧耳边与他低声说笑,忽而看到卫璧左臂上袖子半落,露出一点儿紫青的颜色来,当下伸手把他的袖子更往下拉了几分,只见果然是一片淤青黑紫,不禁皱眉说道:“刚刚被打中的?竟是伤得不轻。”说着便用手盖在那淤肿上,运了内力帮他热敷消肿。
卫璧很不在意地看了一眼说道:“也没伤及筋骨,算不得什么。”武林高手嘛,这么点儿小伤,难道还要嗷嗷叫痛不成?不过青书这样细致体贴,真让卫璧受用得很,心里甜滋滋的。
青书轻抚他手上伤处,忽而心下一动,从旁边拿起一枚圣火令映在火前,话语中带些许疑惑地说道:“大哥你看,这些不就是波斯文?”从前他们俩在一起行走江湖相助各路义军之时,也曾遇到过来自波斯的商客,那时卫璧便很有兴致地要去学波斯文,倒是学了个半上不下的,青书也跟着他一起向那些商人们学了一些,语言天赋却是比卫璧好得多了。
卫璧当然知道这圣火令上的就是波斯文,而且还是一套能够弥补乾坤大挪移心法的武学变化的要义,当下便和青书一起研究了起来。
“应左则前,须右乃后,三虚七实,无中生有,天方地圆……”青书将那六枚圣火令上的文字大致翻译了过来,卫璧听着听着便闭目沉思起来,不多时便想了个清楚通透——其实这分明是旁门左道之学的极端,在乾坤大挪移之上又添了许多变化以及配合之法。
当时那波斯三使其实也不过会那乾坤大挪移的第一层心法,加上这些变化和配合,倒能让卫璧吃了些小亏。如今卫璧弄清楚了这些变化,再与他们之前所使的功夫两相对照,对乾坤大挪移的领悟更上层楼。同时又想到,他和青书两人的武功相互配合实在是契合无比,攻守转化圆转如意,若能再进一步创出一套联手对敌的方法来,即便不说是天下无敌,至少天下间也无人再能威胁他们二人了。
想到此处,卫璧忽而眼睛一亮,兴奋说道:“青书,这圣火令上的配合奥义十分有趣,不如我将那乾坤大挪移的心法告诉你,你练好了我们也可以试试。”
青书心下一动,淡笑说道:“大哥,其实这乾坤大挪移和武当太极岂非是同源而出的两种分支?一是化力转移,彼道我道;另一个则是以弱击强,借力打力……我们何不互相借鉴补充一番,各自专精于一,更上层楼,到时候我们两人配合起来,倒比同练两种武功要更好了。”
卫璧连连点头,当下两人就在这初冬海岛边,乱石沙滩上,杀人埋尸夜里,一边烤着鱼虾扇贝,吃着螃蟹海螺;一边将各自身上的武功招式心法领悟款款道来,互相印证,畅所欲言,不分彼此。
兴起时两人便赤着脚在沙滩上徒手拆上几招,又以叉鱼的树枝当剑,比划剑法,无论是桃花岛飘逸清隽又诡异多变的剑法,还是武当守成持正延绵不绝的剑势,其中奥秘都被他们一一详解,毫不藏私,互相教授,而后又动手比拼,无谓胜负,最后一起在沙滩上翻滚,对着已然漫过海平面的朝阳放声大笑,高谈阔论点评历史上的英雄豪杰,畅谈古往今来的武学大家,又就着涨潮打水仗,玩闹嬉戏,仿佛把种种阴谋算计、苦恼心结、宏图大业全部抛到了天边去,天地之间唯余彼此,两心相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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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里青书和卫璧两人逍遥无穷,那边厢张无忌他们却是乱成了一团。
先是金花婆婆与谢逊交锋,眼看谢逊就要遭到暗算之时,张无忌出手相助义父,而蛛儿竟也飞身为谢逊挡了几朵金花暗器,身受重伤,最后倒在她的“阿牛哥哥”怀里人事不省了。
便在几人同斗金花婆婆,小昭满脸痛苦犹豫之时,忽有五六个波斯人飞身而至,刚好听到谢逊揭破了金花婆婆的真实身份——那便是紫衫龙王黛绮丝,波斯总教曾经的圣女。
顿时场上情况急转,金花婆婆落入了波斯人手中,而那些人本是来寻找迟迟未归的风云月三使者的,张无忌他们又一口咬定根本没见过什么三使者圣火令之类的,双方交恶,大打出手后,最后竟连周芷若也被他们掳去,张无忌只能抱着蛛儿护着义父和赵敏小昭一起往他们的船上退走。
上船后张无忌便与谢逊说明身份,初时谢逊并不相信,于是张无忌把儿时往事一一说出,又将七伤拳拳谱背了出来,父子俩最终相认,抱头痛哭,激动不已。后来张无忌问起义父和金花婆婆的关系,谢逊便将当年黛绮丝入明教一事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原来金花婆婆原名黛绮丝,乃是汉人和波斯人的混血儿,身份是波斯明教总教的三位圣处女之一。她父亲死时怀念故土,便让她前来中原,托付给明教照料。黛绮丝肤色较中原女子白皙,又高鼻深目,容貌生得绝美,号称当年江湖上第一美人,明教上下倾心于她的人真是数不胜数。赵敏和张无忌听闻此言都吃惊不已,想起金花婆婆那塌鼻眯眼的样子,怎么也看不出半分江湖第一美人的风采来。唯有小昭低下头去,默不作声。
谢逊又说到黛绮丝代替阳顶天在碧水寒潭中与韩千叶比武一事,那韩千叶是阳顶天的仇人之子,但阳顶天也很敬佩韩千叶的父亲,故而让韩千叶来指定决斗的地点和内容。孰料韩千叶竟会指定在比冷刺骨的碧水寒潭之中比武,令明教上下颇有些为难。于是黛绮丝挺身而出,认阳顶天为义父,要替父比武。谢逊尤其记得,当时黛绮丝穿了一身淡紫色的衣衫,在冰上这么一站,真胜如凌波仙子,不知让多少人心生荡漾。
而后黛绮丝比武得胜,被封做紫衫龙王,明教上下心服口服,其他三大法王也自甘排名在她之后,号称紫白金青,互相以兄妹相称。但谁知黛绮丝后来竟对那韩千叶因怜生爱,从歉种情,等到韩千叶伤愈,黛绮丝便禀明阳顶天,说要嫁给韩千叶,更执剑护夫,当众朗声说道:“从今而后,韩千叶已是我的夫君。哪一位侮辱韩郎,便来试试我紫衫龙王的长剑!”引得明教上下轰动不满,婚礼也只有阳顶天和谢逊等寥寥数人参加。
及至阳顶天夫妇忽然失踪,黛绮丝叛教而去,明教也四分五裂,由盛转衰……忆及往事,谢逊真是唏嘘不已。
这时小昭终于含泪说出黛绮丝其实就是她的亲生母亲,又将往事内情略略述来,提及母亲违背教义嫁了人,会被那些波斯人烧死的。故而恳求谢逊和张无忌父子帮她救母,张无忌深感小昭情谊,自是连连答应。谢逊念及从前的兄妹情分,也不愿让黛绮丝被波斯人活活烧死,便也对救人毫无异议。
赵敏却说要将船暂时驶离岸边,以防敌人杀上船来,再想法子救人。张无忌不疑有他,自然答应。
几人都累得狠了,上船后倒头就睡。张无忌却是做了一个好梦,梦见自己娶了赵敏,又娶了周芷若。殷离浮肿的相貌也变得美了,和小昭一起也都嫁了他。四个姑娘人人都好,他个个都喜欢,梦中真是说不出的温馨甜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孰料却是谢逊的一声大喊令他惊醒过来,张无忌一睁眼便看到赵敏带领手下正和义父动手——原来赵敏此时既不爱张无忌,自然不想掺和进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里,也不可能愿帮张无忌去救什么黛绮丝周姑娘,何况她心里还有更重要的事想要回去确定一番,这时只想趁机夺了屠龙刀后乘船离开,是而便令船上的手下一齐动手,翻脸夺刀。
张无忌又惊又怒又苦又痛,却还未及动手,便听得一声炮响,整艘船都摇晃了起来。赵敏也是心下一惊,抬眼看去,竟是波斯人的三艘炮船驶了过来。
赵敏暗暗叫糟,只能转头与张无忌他们暂放恩怨联手抗敌,又令手下全力抵挡波斯人,以示诚意。张无忌勉强信她,谢逊却是对赵敏极度防备,赵敏也不去理会。
最终还是波斯人的炮船占了上风,赵敏的船被火炮击沉,手下也被波斯人擒杀殆尽,幸而此时海上漫起了大雾,一行人才得以摆脱波斯炮船的追击,各自抱着破碎的木板又飘回到了灵蛇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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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书和卫璧两人一整夜都在研究武学奥义,拆招嬉戏,及至辰时才感到疲累,双双倒在海边沙滩上浅眠。
忽而另一边的海上有炮声响起,远远传来,两人骤然惊醒,青书微有些惊疑不定地说道:“怎么竟会有炮船交战?”
卫璧心下也颇为没底,料想是波斯人的炮船,便微微摇头,一把将青书拉了起来,两人互相拍去对方身上的沙粒,很快地穿好衣物,抹去四周痕迹,往另一侧海边纵身而去。
他们伏在大石之后,便见得海上一片浓雾,过不多时开始有碎木片飘上岸来,而后张无忌抱着蛛儿,和谢逊、赵敏、小昭一一上了岸来,都是浑身湿透,狼狈不已。
远远地见此状况,青书忽而笑了一声,而后又故意叹息着说道:“大哥,我们来时的那艘船怕是已成了碎木屑了,就算得了倚天剑屠龙刀,怕也要在这岛上做野人了,这可怎么是好?”
卫璧顿了顿,伸过手来紧紧握着青书的手,忽有些感慨地说道:“其实在海岛上做野人也没什么不好的,我们便一直像昨夜那般无忧无虑,就是金山银山万里江山也不换,还管什么倚天屠龙……”
青书心下一怔,转眼看他,顿时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们一直留在岛上做野人当然是不可能的,但卫璧说的话却着实让青书动容了。卫璧这人虽然有些爱现,有时还会帮倒忙,可他好就好在一心一意。而且说他傻吧,其实很多时候,他看得比谁都清楚——金山银山万里江山和一份真挚的感情相比究竟哪个更重要?遇到这个问题,也许很多人都会犹豫,会推脱,会虚伪……但对于他们两人来说,或者至少对于把这一世当做末日狂欢的卫璧来讲,什么都是虚假的,只有感情才是真的。
感情不仅仅是得到,也是付出。不管青书到底有多喜欢卫璧,卫璧从一开始就敢赌,敢付出,不怕失败,死缠烂打……总之他在这一世结束时什么都带不走——在这种时刻的选择,才能看出一个人的智慧和深度。
青书心下震动,面上不显,却已将话题带了开去。而后两人继续跟着张无忌他们,看他们找了一处暂歇,张无忌又去采了草药给殷离敷上,缓解伤势。
过了一会儿,卫璧转头来对青书说道:“青书,依我看这次从波斯来的高手大概不少,无忌他们必然无可抵挡,你看我们要不要相助一二?”
青书顿了顿,反问道:“大哥很在意张无忌的生死么?”
卫璧呆了呆,连忙说道:“当然不是……青书,我心里只在意你一个,这世上其他人的生死都与我无关。”
青书淡笑道:“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要相助他们?只要倚天剑屠龙刀不被波斯人抢走,我们都没必要出手。”
卫璧微微皱眉说道:“可之前那三人……”
青书悠然说道:“那三人惹到了我们头上,怎会一样?再说了,要是我们忽然现身,让无忌怎么想?岂不坐实了我们跟踪他?便是谢逊怕是也会对你这个教主心存疑虑了。”
卫璧想了想,便也同意了——若是他们现身了,那无疑是最坏的一种结果。到时候别说赵敏周芷若谢逊他们了,便连张无忌也肯定是要怀疑的。而且联系前后一想,波斯三使者被杀一事也清楚明白了,到时候炮口定会全都转向他们俩,那可真是糟糕透顶了。即便他们不现身,暗地里去杀波斯人,结果张无忌一觉醒来发现敌人全都死了,再不怀疑那他的脑子绝对是消失了。
这时青书又说:“再说了,昨晚上他们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我们也不清楚;波斯人为什么要和他们为难,我们更不清楚,怎能贸贸然相助?”
卫璧闻言便把他的“推测”和青书说了,关于金花婆婆的身份和其中种种便都推到之前她叫谢逊作“谢三哥”的称呼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书恍然说道:“原来金花婆婆竟曾是波斯明教叛教的圣处女……难怪他们要抓她……”说着又忽然问道:“可那些波斯人又为什么要连周姑娘一起掳走呢?”
卫璧一听“周姑娘”三个字还是十分不快,反问道:“青书很在意周姑娘的生死么?”这话竟和之前青书的反问如出一辙,简直让青书哭笑不得。
青书嘴角抽搐了两下,这才凑过去抱着卫璧蹭了两下,低声笑着说道:“大哥,我心里也只在意你一个……”
卫璧再度陷入了满脸通红的呆滞状态,青书暗笑他脸皮薄,也不再打趣他,转而问道:“大哥,你说这波斯明教的圣处女违背了教规嫁人,是否就全没了活路?”
卫璧愣了一会儿,才摇头说道:“我在明教典籍中看到过,若是总教主下令赦免,还是可以救她一命的。”
青书便问道:“那如何能当上波斯明教的总教主呢?”
卫璧误以为青书是想让他顺便把总教主之位也给拿下了,是而笑着说道:“青书,那波斯风俗可是和我们大不相同的,总教主须得是个完璧无瑕的小姑娘,我就是下辈子也做不了。”
青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便也不再问此事,和卫璧紧挨在一处静观其变。
之后波斯人在灵蛇岛上筑起高台火堆准备烧死黛绮丝,张无忌他们留下谢逊照顾重伤的蛛儿,与赵敏小昭一同前去交涉。波斯人非但不放黛绮丝,还以周芷若为人质要求张无忌他们把波斯三使者交出来——原来他们一直以为是张无忌他们制住了波斯三使者,这才一直投鼠忌器,还掳走了周芷若。
张无忌想要强行救人,但赵敏却一直用言语拖延,而后便要把张无忌拉走——他们明显占不了便宜,赵敏才不想和波斯人起冲突最后祸及自身呢。
可张无忌和小昭自然不可能扔下周芷若和黛绮丝,三人互相之间便起了分歧,拉扯下让波斯人误以为他们要动手,双方这便打了起来。赵敏见高台上原本坐着十二个服饰华贵的人,此时只有三人下场和他们动手,令弟子们包围四周,其余九人却是不动,心下惊疑,暗自想着脱身之法。
另一边厢暗处卫璧正在低声和青书分说,波斯人那边除了三使者之外还来了波斯明教的“十二宝树王”和诸多弟子仆众,其中十二宝树王的地位相当于中土明教的四大法王。但这十二宝树王有些以精研教义、精运经典为主,武功并不一定有多高,现下看来其中只有智慧王、俱明王和齐心王功力不错,但也不及之前的波斯三使者厉害,看来那三使者就是波斯明教的顶尖高手了,却已早死在了青书和卫璧两人的手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智慧王、俱明王和齐心王即使不如风云月三使者,但张无忌三人还是打得很吃力,而且明显占了下风。这时那边有波斯明教弟子将金花婆婆押解了上来,那坐在台上的平等宝树王右手伸出,便在她脸上揭下了一张□□。刹那之间,金花婆婆变成了一个肤如凝脂、杏眼桃腮的美艳妇人,当真是容光照人,端丽难言。
张无忌看过去,只觉得黛绮丝和小昭果然很有几分相像,而且黛绮丝比小昭更美几分,也不显年纪大,和小昭仿若姐妹一般。
这时看张无忌他们三人实在难以敌过波斯人,黛绮丝便以波斯语和十二宝树王中排行第一的大圣王对答了几句,大圣王沉吟片刻,挥手让场中的智慧王、俱明王和齐心王停手罢战,又对小昭招手。
小昭一怔,看向黛绮丝,见母亲微微颔首,又下意识地看了张无忌一眼,这才脚步虚浮地走上台去,站在黛绮丝身边。
张无忌被小昭那一眼看得心下大震,只觉得那一眼中似是包含了无尽的情思和痴心,以及无穷的伤痛和悲哀。
果然,黛绮丝与小昭又和大圣王说了几句话,大圣王立时站起身来高声大喊了一句波斯语,这时在场的波斯人一齐拜伏在地,向着小昭行礼。
张无忌大愕不已,赵敏心下了然,暗处的青书和卫璧两人都听懂了那句波斯语,便是说的让众弟子们向新教主行礼。
青书低声说道:“有意思,大哥,这下子无忌身边的小丫头倒成了你的总教主了。”
卫璧撇嘴说道:“波斯明教哪里管得了我的事?他们弊习难改,要什么圣处女做教主,注定是要衰落下去的,若敢来找我麻烦,管教他们埋骨异乡。”
青书淡笑应道:“那是自然,更何况大哥以后君临天下,又何必在意区区明教。”
卫璧心下一跳,觉得青书这话若有所指,便直接问道:“青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青书也不看他,微微垂首说道:“虽说你不在意波斯总教,但明教上下却是信仰明尊的,此次之事或可隐瞒一时,可倘若日后波斯总教再来找你麻烦,你当明教众人站在哪一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璧眸光一暗,握紧青书的手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事实上明教上下也就是总舵的人笃信明尊,各地义军只盼推翻蒙元,却是不在意这些的……到时候……”语气中若有杀机隐现。
青书回看向卫璧,淡淡说道:“飞鸟尽,良弓藏……我是不是也会有那样的一天?”
卫璧蓦地瞪大眼,随即认真而严肃地说道:“青书,我绝不会那样的,也许你仍旧心有疑虑,但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的。”
青书沉吟片刻,微笑说道:“既然大哥这样说了,我自然信你,以后也不会以此为虑。”
那边厢青书和卫璧两人脉脉相视,这边厢张无忌和小昭也在脉脉相视——然而一边是约定终生,另一边却是永久的分离。
小昭最终还是决定要做波斯明教总教的教主了,事实上这个教主只是个象征,权力全都把持在十二宝树王手中,教主只剩下终身完璧的荣耀和虚有的地位罢了。但她为了救自己的母亲黛绮丝和心上人张无忌,也只剩下这一个选择了。
既有了新教主,波斯人商议后便决定立刻奉教主回波斯去。然而风云月三使者的下落还不知道,便留下了智慧王、俱明王和齐心王以及一众弟子搜寻三使者同时驾船送张无忌他们返回中土。
而后张无忌便眼看着小昭所在的大船越来越远,最终成为一个黑点消失不见,长风掠帆,犹带呜咽之声。
张无忌心下空落落的,总算有周芷若在他身旁低声宽慰,才稍稍缓过了劲来。
之后波斯人遍搜全岛,终于将死相凄惨的风云月三使者给挖了出来,顿时双方剑拔弩张,险些又打了起来。总算赵敏解释到之前还有丐帮的长老弟子们在这灵蛇岛上,波斯人才将信将疑地启程要去中土与丐帮对质,张无忌几人也上了船,鉴于之前小昭的吩咐,他们的待遇仍是贵宾级的,但却被严密监视了起来。
青书和卫璧两人也找到机会潜入了船中,搭顺风船返回中土。更重要的是此时倚天屠龙已会聚在一处了,刀剑俱毁怕也为时不远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上船之后张无忌他们一直坦坦荡荡,是而波斯人对张无忌等人的看管也渐渐松懈了些。再加上智慧王等人觉得以张无忌他们的武功,怕是杀不了风云月三使者的;更何况圣火令不知所踪,又已确定不在张无忌他们身上,他们便想着圣火令或者真是被那个所谓的丐帮抢走了。于是彼此之间的气氛总算友好了些许,船上就此相安无事了几日。
这日傍晚众人所在的大船已可远远望见夕阳远落的海岸了,约莫一日余便能到达港口。
然而,晚饭之后,船却停下了。只因为,此时船上的所有人都倒下了。
等了良久,直到整艘船上仿若死寂一般时,才有一个人慢慢地坐了起来——这个人赫然便是周芷若。
只见周芷若莲步轻移地走到赵敏身边,拿起了倚天剑,定定地看着赵敏,眼中恨意和杀意交织在一处。但她并不急着动手,而是又走到谢逊身边,正要去拿屠龙刀……可这时,一处响动吓得她心内怦怦直跳,蓦然转头望去,竟是重伤的蛛儿翻了个身,恰巧半醒了过来,正直直地盯着她。
周芷若要去拿屠龙刀的手停在半空,神情变幻莫测,终于转身抬步走到蛛儿身前,悠悠一叹说道:“我竟然忘了,你身受重伤,是唯一没有被药倒的人……”
蛛儿更加清醒了几分,似乎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却也不慌不急,只嘶哑地说道:“原来……如此……不过反正他早死了……我便去陪他……也好……”
周芷若一顿,神情更加晦暗,她缓缓地拔出倚天剑,顿时映得满室青光,也映出了她坚定的双眼。她语气中似有悲悯地说道:“对不起……我本不想害你……”说着一剑突刺,直接穿透了蛛儿的心脏。
蛛儿睁大了双眼,定定地看着周芷若,而后又释然地淡笑了一下,便永久地阖上了眼,嘴角还挂着几分若有似无的笑意。周芷若见此情形,执剑的手也有些微微颤抖,她一下子将倚天剑从蛛儿体内拔了出来,收剑回鞘,叹息着说道:“你终究不知,你的阿牛哥哥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张无忌啊……”
这一刻有巨浪翻滚着击打在甲板上,便在周芷若叹息的同时,卫璧坐在船帆的横杆上,撇着嘴,作出一副感慨的样子,语调微微有些上扬地对身旁的青书说道:“你的周姑娘好生了得啊……”
青书微微一笑,又凑近了一点儿在卫璧嘴角上啄了一下,也学着他的语调说道:“你的郡主也不一般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璧微微一怔,再度看去,果然见得赵敏忽然侧身一番滚到谢逊身旁,抢过屠龙刀又一翻滚远离了周芷若丈许远,这才站起身来,拍着手笑道:“好厉害的周姑娘,大家可都看错你啦。”此时赵敏目若寒星,笑似朝霞,哪有半点儿被药倒的样子?
这一下的变故大出周芷若所料,她微微一愣,便提剑戒备,厉声说道:“你是故意的?!”
赵敏笑眯眯地说道:“哎呀,我当你偷我的十香软筋散和迷药是为了对付那些波斯人呢,自然随你去啦,谁知道……”说着神情一变,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语气森森寒寒地说道:“谁知道你就连自己的情郎也给放倒了呢?”说着脚下一勾一带把昏倒在地上的张无忌踢得翻了个身子,屠龙刀又刷地一下指在了他颈脖边上——原来刚刚赵敏抢了刀再翻身时,便已故意站在了张无忌旁边了。
周芷若脸上连连变色,咬牙说道:“你到底想怎样?”
赵敏灿然一笑,还未答话,便忽然听得海上传来一声灌注了内力的话语:“郡主可在前方船上?”
周芷若转头望去,只见不远处一艘大船已趁夜缓缓靠近了他们所在的这艘船,而那个传过来的声音,不是玄冥二老中剩下的鹤笔翁又是何人?赵敏立时也和着内力应了一句:“我在这里。”那边的大船得了信,便急速扬帆,朝这边靠了过来。
心知赵敏早有安排,分明是设了圈套等她来钻,周芷若又惊又怒,脚下却已微微移动,往船尾甲板的围栏边靠了过去。
赵敏见状,脚尖在张无忌身上点了两下,悠悠地笑着说道:“周姑娘连情郎也不顾,便想一个人跳海逃生么?”可她没笑多久,自己的雪颈便已落入了另一人的掌中——那人站在她身后,这般环过手臂来挟制着她,却和那夜里在万安寺中的情形一模一样——这人自然是卫璧。
原来之前青书和卫璧就将周芷若趁机偷了赵敏的药,又使计谋找机会下在了船内唯一的淡水桶中的种种情况都看在了眼底,同时青书也察觉了赵敏根本只是假装没有察觉周芷若的动作,便知道她定有后手了。然而就连青书也没想到,原来赵敏出海之前便已留下了后手,想必定是有船只时刻搜寻附近海面,以接应她抢夺屠龙刀——不愧是朝廷的郡主,真是大手笔。
这下可真是麻烦了,之前原本是青书他们大占优势,就算是让赵敏周芷若甚至连同张无忌谢逊他们全死在这茫茫大海上又如何?只要倚天屠龙到手便好了。然而此时赵敏竟有后援,青书连忙让卫璧去挟制赵敏,自己瞬间往这船上备用的木筏上纵身而去,解开挽绳后将筏子滑到甲板边策应卫璧。
赵敏被卡住脖颈,只慌张了一瞬,便立时平静了下来,轻笑一声说道:“哟,卫大教主竟是这般的神出鬼没,在这茫茫大海上凭空出现,可真是吓了人家一大跳呀。”这话语中若有娇嗔,似又带着些嘲讽,卫璧只全当没听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那边的大船已然行驶近了些许,鹤笔翁就站在甲板上,身旁都是举着火把的元兵,远远见到赵敏被制住了,只能暂时投鼠忌器不敢妄动了。
卫璧高声喊道:“那边的船不要再靠近了,否则郡主性命不保。”
鹤笔翁挥了挥手,他们的船便也停了下来,却是架上了火炮,双方隔海对峙。这两船的距离不远不近,十分合适,火炮可以打得过来,但鹤笔翁飞不过来;而且除非是灌输内力,否则这边船上说的话也传不到那边去。
周芷若陡然遇到这么多变故,竟也很快地平静了下来,强自镇定地说道:“卫教主不知意欲何为?”
卫璧淡漠地看着周芷若回道:“周掌门又有何指教呢?”
周芷若想了想,语调柔柔地说道:“我一个小女子哪儿有什么主见,只想拿回先师的倚天剑罢了,卫教主若是为了贵教金毛狮王以及屠龙刀而来,尽可自便。”说着又浅浅地扫了依旧被屠龙刀架在脖子上的张无忌一眼,敛目说道:“武当派的张公子似乎与卫教主交情不浅,想必教主也不会坐视他被人所害。更何况如今有蒙元鞑子在一旁虎视眈眈,我们是否应该同舟共济?”
赵敏自然不会眼看着周芷若和卫璧结盟,以她为人质安然上岸的,当即冷笑着对周芷若说道:“只想要倚天剑?你分明还想要屠龙刀,就连蛛儿也是死在你手里……”说着语气一转,软软地靠在卫璧怀里,柔声对他说道:“你可别相信她,当心她转身就把你给卖了。”
卫璧不为所动,微微眯眼说道:“周掌门凭什么谈条件呢?”此时看似人人手中皆有依仗,周芷若倒是落了下风。
周芷若神情一肃,顿时将手上的倚天剑伸出甲板外,寒声说道:“看来卫教主是想将倚天屠龙都拿到手,然而小女不才,便是与先师的宝剑同丧于大海之中,也不令你得逞。”
卫璧还未说话,赵敏就悠然一笑说道:“周姑娘怎不往下看看?”周芷若一怔,却见甲板下就在卫璧那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小木筏,筏子上正站着宋青书。周芷若站在船尾,就算把倚天剑狠狠向反方向抛出去,离青书所在也不过几丈远,青书只要立时跳入水中,必然能把倚天剑捞起来。这般一看,还是周芷若没了依仗。
周芷若微怔片刻,随即幽幽地看向青书,眼中仿若有千言万语一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敏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笑,靠在卫璧怀里低声说道:“呵,我可说错啦,却不知那位宋少侠是帮她呢还是帮你?”说着微微抬头去看卫璧,却见卫璧依旧镇定自若,心中不禁一沉。
青书被周芷若那脉脉的一眼望过来,顿时表情一呆,微有些结结巴巴地说道:“芷若妹……周姑娘……我必不会让大哥害你的……我……”而后他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语气中还带着些许酸涩之意说道:“无忌是我师弟,他也必不会有事……”说着便划动木筏缓缓往周芷若那边靠近,又接着说道:“不如这样……你带着倚天剑一起跳到这木筏子上,由我护着你先行离开,等我大哥和那蒙古郡主谈妥了条件,便带着无忌和谢狮王一起回岸上去,岂不是皆大欢喜……”
周芷若闻言心下一动,想起多年来宋青书都对她痴心一片,便有些相信了。这时赵敏又去看卫璧,却见他只是微微诧异了片刻,便又一片淡然的样子,丝毫不见半分恼怒悔痛,赵敏心下一凝,连忙说道:“周芷若,你若那样做了,我们两个可都是一个死!”
周芷若一听警惕心大起,立时举着倚天剑说道:“宋青书!你别再划过来了,否则我就将这倚天剑扔下去……”这时赵敏也趁机高声喊道:“鹤师父,若见有人跳下水去,便朝他发炮……”
卫璧手中一紧,赵敏“哼”了一声,内力和话语都中断了,脸憋得通红,难受地伸出手去掰他的手指,恨恨地说道:“你若掐死了我,一炮过来,你们谁也逃不了。”
果然那边鹤笔翁一听赵敏话尤未尽,立刻紧张地喊道:“你若敢对郡主不利,我这便发炮击船啦!”
此时场上一环扣一环,那对面的炮船要是发一枚炮弹过来,就是青书和卫璧武功再高也难逃死伤;但卫璧有赵敏在手,鹤笔翁自然不敢轻举妄动;而张无忌正在赵敏刀下,周芷若也无法可施;然周芷若拿着倚天剑,若她直接扔下海去,以倚天剑的重量,片刻间便已难寻,青书非得立时跳下水去捞不可;可倘若青书跳下水去捞剑,便要在这寒冬的冰水中被炮轰,死伤难料,这当然也不行,因而场上便僵住了。
其实如果周芷若刚才相信了青书跳了下去,那么倚天屠龙必然能到青书和卫璧手中,最后赵敏恐怕也要完蛋——孰料赵敏她竟然瞬间便反应过来青书其实是在演戏欺骗周芷若,而且毫不犹豫地出声提醒,真让青书十分意外。
下意识抬头望去,青书正好与赵敏四目相对,只见赵敏眼中鄙夷、痛恨之色不一而足,青书眼光一闪,随即面沉如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夜幕降临,四周海面都是黑黝黝的一片,时而有浪击甲板的声音,在这夜里分外的震慑人心。
滔滔大海,曾不知有多少英雄豪杰葬身于此,而今夜似乎便连倚天剑也要堕入这滚滚浪涛之中再寻不见了。
不错,正是倚天剑——眼见场上僵持住了,卫璧很快便下定了决心作出了选择——当此之时最重要的是保证他和青书两人的安全,其它的什么都可以舍弃。虽说他们两人此行确实是为了倚天剑屠龙刀以及其中的兵书秘籍,但即便真的没拿到,难道他卫璧就做不了武林至尊登不了九五之极了吗?卫璧心内冷笑,倚天屠龙固然让他眼馋,但他们此行得了圣火令上的额外之喜,互相交流下更是长进良多,要让他为了倚天屠龙拼命那绝对是大不值得的,更别提让青书去拼命,卫璧是绝对不可能答应的。
那么以现在这种情况,干脆直接杀了周芷若就好了,管她把不把倚天剑扔下海里呢,总之青书也用不着冒险去捞。而后挟持着赵敏一同登岸,顺带着把屠龙刀也弄到手,卫璧想想觉得,这已经算是当下对他们最有利的情形了。再说了,屠龙刀里的武穆遗书相比于倚天剑里的秘籍对他们来说更为重要,武学之道杂不如精,更何况卫璧的目标在于逐鹿天下,而不是去参加武林大会华山论剑。至于没了倚天剑怎么弄断屠龙刀,这种技术性的问题大可以以后再慢慢研究。
当此之时其实每个人都在想办法破局,心中转着各种念头,但卫璧既已定计,手中就已扣上了两颗银弹子,只要发力一弹,周芷若便会身死当场,她手中的倚天剑也必然脱力掉进大海了。不过动手之前,卫璧还是下意识地往青书那边望了过去——就这么直接杀了周芷若,青书是不会介意的……是吧?
或许真是心有灵犀,青书一看卫璧眼带杀机又微有犹疑,便大致猜到了他的想法,当下青书心念电转,抢先开口说道:“芷若,你竟是宁愿相信那蒙古郡主,也不愿相信我吗?”说着微微一叹,也不知有几多惆怅。
青书这一开口,立时打破了场上沉重的气氛,人人都凝神去听他说话,却是听得这样一句如痴如怨如诉衷肠的话来,一时间全都无话可说。
青书毫不介意一个人唱独角戏,接着又语气恳切且饱含深情地说道:“芷若,都到了这个地步了,我还是不愿骗你甚至与你为敌……这倚天剑屠龙刀里其实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周芷若微微一愣,下意识厉声说道:“你怎会知道?”她这话一出分明是肯定了那个秘密的存在以及她自己知晓那个“大秘密”,周芷若自知失言,顿时紧紧抿着唇,眼带敌意地看向青书。
青书仿若未察觉到那些敌意,接着怅然说道:“那便是刀剑齐断,秘籍自现……这是大哥师门上传下来的……”说着微微抬头,很是抱歉地看了卫璧一眼。
周芷若心下大震,她原以为宋青书是在诓她的秘密,不料是真的知晓,又想到卫璧与她的师门渊源,当下也相信了,便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青书悠悠一叹,慨然说道:“芷若,你应当知道,这刀剑内的兵书秘籍乃是当年与襄阳同殉的郭靖大侠和黄蓉女侠留下来的,全为有一日能光复我汉家河山……可此时我们这般自相残杀,又如何对得起他们两位的在天之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芷若似被打动了,顿时默默无语;赵敏眼珠子转了两转,带着些恍然大悟和跃跃欲试的神采,刚想开口,却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被卫璧点了哑穴,心内恨恨不已。
青书趁热打铁,更加声情并茂地说道:“芷若,大哥带领明教义军,一心只盼推翻蒙元□□,是而我全力相助于他,便连儿女私情也要抛开一边……”说着深深地凝望着周芷若,恳切说道:“然而即便不提私情,咱们武当和峨眉多少年同气连枝,我如何能害你?更别说是无忌师弟了,我们亲若兄弟,我若害他,岂不是与禽兽无异?今日我若做下了不仁不义的事,便是武当、便是我太师父也不会饶过我的呀……”
说到这里青书仰首看向卫璧,用带着求恳的语气说道:“因此还请大哥将无忌交给小弟吧……”
卫璧会意地反握着赵敏的手,一捏一转就将屠龙刀抢到了自己手里,脚下一勾一带便让张无忌旋飞了起来,直接往木筏上落去。青书伸手一接,而后轻轻地将张无忌放在筏子上,又说道:“多谢大哥,那谢狮王不若也让小弟来看顾如何?”
卫璧微微颔首,挟制着赵敏又将谢逊扔到了筏子上。这时场中形势看似改变不多,但其实却是减少了赵敏的筹码,增加了周芷若的依仗——因为周芷若的心上人张无忌和他的义父、明教法王谢逊此时全在青书手里——赵敏并未说出她的猜测,是而周芷若仍以为青书倾心于她,这番动作,她也稍领了青书的情。
这时青书终于肃然说道:“倚天屠龙今日相会,实乃天命,我们何不将先祖遗物取出,各取所需?”
周芷若心内惶惶不安,又带着些期待地问道:“你……你说应当如何?”
青书凝视着周芷若,一副我为你好的样子诚恳说道:“芷若你身为峨眉掌门,怎能没有高深武功使同门心服?这九阴真经原本就是黄蓉女侠赠给贵祖师郭襄的,此时自该属于峨眉第四代掌门人,也就是芷若你才是。”
周芷若心内大定,便也投桃报李地说道:“那兵书于我一个小女子毫无用处,既如此便交予你……武当乃正派稽首,真是再合适不过了。”她心中仍记着师父死前之言,断不愿意与明教妥协,便说是交给宋青书——至于之后他再要交给谁,那她也管不着了。
青书微微颔首,这时卫璧却忽而插话说道:“降龙十八掌的要义周掌门似乎也留之无用?”他神态中不见半分暖意,便连周芷若也看得心中一凛。
周芷若心想那卫璧挟持着赵敏,而且武功在他们之中是最高的,此时违背他的意愿是断然讨不了什么好处的,就算宋青书护着她,怕也没什么大用——周芷若并不清楚青书和卫璧之间的事,而且仍因一贯的印象有些看不上宋青书,想着要么是宋青书自甘做了卫璧的跟班,要么就是卫璧想利用宋青书交好武当——是而此时大概也只能把降龙十八掌送出去了,反正她也练不了,而且以卫璧的师门渊源来说,那秘籍也该他所得,心里便也没了芥蒂。
当即周芷若点头说道:“掌法秘籍和兵书我都将一并交给宋青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书眼中满是抱歉地看了周芷若一眼,而后又摆着一副低姿态,恳求着看向卫璧。
卫璧轻哼一声,手上一施力,便将屠龙刀朝周芷若那边抛了过去。
周芷若接下屠龙刀,虎口都被震得有些发麻,心中暗凛,当下后退几步到船帆的巨杆之后,不让对面船上的鹤笔翁等人看到她在做什么,而后左手执剑右手执刀,灌注了内力刀剑互砍——只见寒光闪处,倚天屠龙同时折断,看得场上所有人都心中一震。
而后周芷若取出秘籍兵法揣在怀里,走到甲板边缘纵身一跃,便落至了青书他们所在的木筏上。
周芷若倒也不拖泥带水,直接拿出武穆遗书和降龙十八掌的秘籍便递给了青书。青书展开来匆匆扫视了一遍,确认无误后,目光幽幽地看向周芷若,憾然而失落地说道:“芷若……周姑娘,祝愿你和我无忌师弟能如愿携手……”
周芷若一听,心内生甜,脸颊上也飞起了两抹红晕,微微颔首“嗯”了一声。
青书又低声说道:“我……殷姑娘的事……我会求我大哥别说出去的……你……今夜之事……”
乍听“殷姑娘”三个字,周芷若心内怦怦直跳,凝目看向宋青书,却见他眼中满含着情意,痴痴地看着自己,一如多年前初见那时……周芷若心下一叹,便也低声回道:“我知晓如何与他解说此事……他心地仁厚,也无意与你争武当掌门之位……只盼能和乐一生,再无他求……”当下两人互看一眼,倒是难得地生出了几许默契。
周芷若想了想,又向青书说道:“那殷姑娘……也请你将她交给我,而后无忌问起,我也好……”说着周芷若脸上也带了几分愧疚之色,再说不下去了。
青书点头答应,再看了周芷若一眼,这才转身顺着船身施展武当梯云纵轻身而上,那身形潇洒飘逸,便连周芷若也看得呆了片刻。而后青书依言将殷离的尸身也送到了木筏之上,周芷若诚然致谢,这才撑起木筏飘然远去了。
赵敏将这一切过程全都看在眼内,心中的震动真是无可形容。她今日先是知道了周芷若果决杀人的真面目,而后恍然明白原来卫璧一直在跟踪他们,又亲眼见到倚天屠龙俱毁,其中涉及诸多隐秘……但最令她刮目相看的却是宋青书——她从没想到宋青书竟是如此的……令人摸不清也看不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敏便连自己都有些糊涂了,那宋青书究竟是在演戏,还是真情实意?他是真的爱周芷若,还是心向卫璧?
之前赵敏其实是怀疑卫璧喜欢宋青书,但宋青书却心系周芷若的。而且在赵敏眼里,宋青书根本就是个仗着父辈余荫的草包,是而她心内忿忿,想不通卫璧怎么会看上他?
可是今天这种种,但看宋青书的表现,你说他对卫璧只是兄弟之情,实是心系周芷若的,也完全讲得通——到底卫璧和周芷若哪边得的好处更多,一时半会儿还真是想不明白。
然而一开始赵敏出言提示周芷若其实是下意识地感觉到了危险——此时再想想,赵敏简直是出了一身冷汗——若是真让宋青书带周芷若先走,他真的爱她也就罢了,那赵敏不过是白白怀疑一场;可倘若宋青书根本不爱周芷若的话,那周芷若怕是真要丧生大海尸骨无存了。到时倚天剑在宋青书手里,这边卫璧再抢了屠龙刀,难保她赵敏不会也被辣手摧花,当时可真是命悬一线。
但等到赵敏纵观始终,却又疑惑莫不是误会了宋青书?但看宋青书对周芷若仿佛是爱得卑微懦弱,在卫璧面前又似乎是低声下气——让人回想起来的时候,没有半分破绽,依旧觉得他还是原来的那个草包宋青书。但是往深处想想,实际上整个局面一直都在由他推动,就仿佛是他在掌控一切一般——要说这一切都是巧合,那怎么可能?
可若不是巧合……赵敏心下凛然生惧——不可能,不可能是那样的,倘若今天的种种全是宋青书在演戏,那他也未免太可怕了……
赵敏心内乱成一团,任由卫璧抱着她与鹤笔翁达成协议,送他们安全返航。于是青书暗自包起断了的倚天屠龙背在身后,便随着卫璧一起上了鹤笔翁所在的大船。
汝阳王府的高手们将青书他们团团围住,然而卫璧依旧挟制着赵敏,鹤笔翁纵使因鹿杖客之死对卫璧恨得咬牙切齿也无可奈何,正要下令开船,却听卫璧又说道:“劳烦阁下,发炮击沉那艘船可好?”
鹤笔翁稍稍一顿,看向赵敏,见她毫无异议,便下令开炮了。只听“轰轰”几声,那艘带着波斯风情的船便沉入了茫茫大海,而那些波斯人……也自然是尸骨无存了。
随后大船扬帆,朝岸边疾行而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大船全速航行,在朝阳初起之时便已靠了岸,鹤笔翁一路上也曾尝试过把赵敏救出来,但卫璧青书两人丝毫不露破绽,令他无计可施,只得放了两人上岸。
卫璧挟制着赵敏慢慢走出元兵的包围圈,青书默默跟在他身后,凝神暗自防备。
赵敏此次一行不但什么好处也没捞到,就连原本到手的倚天剑也飞了,更陡然发觉她一直倾心的卫璧竟然喜欢另一个男人,心下既愤恨又不甘,不禁撅着嘴低声说道:“若让天下人知道,你堂堂明教教主竟是喜好男风之人,你当天下人会怎么看你们?”
卫璧哼了一声,撇嘴回道:“我既敢做自然也不怕别人议论,再说了,你是堂堂大元郡主,你当你说的话天下人就一定会相信么?”
赵敏这是第一次看上一个男人,十几岁的女孩子都是爱做梦的,她也曾幻想过、期盼过……然而如今陡然知道他们之间再没有希望了,心情可想而知……原来卫璧从一开始就对她没有半分意思,赵敏从前还以为卫璧的冷淡是因为敌我之分,现在才知道理由竟是那样的出人意表。想到此处,赵敏心内无奈、失落、难过和不甘交织在一处,语带哭腔地说了一句:“究竟为什么……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他?”
卫璧不为所动,只淡淡说道:“你们根本无可相比。”说着忽然放开赵敏,把她往鹤笔翁那边一推,而后拉着青书就飞身离开了。
赵敏怔怔地看着两人一同离去的背影,两行清泪就那样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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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防止元兵追击,青书和卫璧两人一刻不停地跑到了下一个镇子上,又买了两匹马策马疾行。
二马并行,山道上静悄悄的,就只有马蹄点地的声音不停地回荡着。青书不说话只一直赶路,可卫璧想来想去,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青书你……你对那个周芷若……你究竟是怎样想的?”
其实一开始卫璧就觉得青书大概是在演戏欺骗周芷若,心里简直已经轻飘飘的他要飞起来了,是而一直也在默契配合青书。可到了最后,周芷若得了九阴真经带着情郎张无忌安然无恙地离开了,别说是赵敏给青书绕晕了,就连卫璧都有些晕了——青书他到底是一心向着他,还是始终放不下周芷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也不怪卫璧又开始忐忑了,这陷入爱河里的人嘛……总是难免疑神疑鬼疑情敌的……
更何况纵观这整件事,赵敏是吃亏最大的,丢了倚天剑不说,爱情幻想也破灭了,还白死了不少手下,说不定还得背黑锅,真是背运到了极点。而张无忌呢,他接回了谢逊可是失去了屠龙刀,一直跟随他的小昭远走波斯了,就连表妹蛛儿也死了——而且还是被周芷若杀的,这也真是倒霉透了,以后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卫璧自然得了不少便宜,这且暂时不提了,然而只要想想就会发现,他一直看不顺眼的情敌周芷若也一样是占尽了好处的。
周芷若之前先是被峨眉派同门质疑,后来又给金花婆婆掳走,真是受了不少委屈。然而经此一行,对峨眉派有恶意的金花婆婆一辈子也回不了中土了,她还得到了九阴真经,眼看晋升高手有望,做峨眉派掌门也没人能反对了——更有甚者,她还少了两个情敌,包括和张无忌日夜相对的小昭以及张无忌曾经发誓要娶的表妹蛛儿——这运气简直好到了一种境界。她唯一可虑的是她杀蛛儿的这件事被青书卫璧还有赵敏知道了,但那又如何?卫璧也暂时不想和张无忌以及金毛狮王交恶,照样被她抓了把柄,互相牵制;青书自然也不想背上设计师弟的名声;至于赵敏,想来只要周芷若把蛛儿之死全推到她那个蒙古郡主身上,那赵敏再说什么张无忌也很难相信了,顺带着把赵敏这个连周芷若可能都不知道的潜在情敌给掐灭在摇篮里了。
这样想了想,卫璧的心自然又提起来了——这青书和他都已经酒后乱性了,要是心里还装着个初恋女神周芷若,那算怎么一回事?
青书正在想些别的事,这时侧过头来,看卫璧一脸委屈小媳妇的表情瞪着他,不禁哑然失笑,挑起嘴角说道:“大哥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我和周姑娘根本半分关系也没有……”说着忽而收敛笑意,一脸伤心委屈地说道:“我所作所为全是为了你,大哥竟然怀疑我的一片心意?”
卫璧愣了愣,连忙说道:“当然不会……我怎会怀疑你?我只是……只是……”卫璧给青书这样一反问倒是有些手足无措了,可心里却想着,怎么好像青书比他还要委屈……那明明是青书的初恋情人好不……
青书见此情况,忽而伸出一只手去拉卫璧的马缰,而后一踏一跃就坐到了卫璧身后,伸手环着他的腰,下巴抵在卫璧肩上,幽幽地说道:“大哥分明还是不信我,我真是伤心极了……”
卫璧给青书这一系列动作弄得反应不能,微微回头看看那匹莫名其妙被抛弃了的马儿,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你……”
青书也不再一脸幽怨的样子了,一夹马肚子手腕一抖缰绳,马儿飞奔起来,很快就甩掉了身后的同伴,这时青书才轻笑一声说道:“我的马儿太淘气了,那样可不好。”
卫璧这时哪还不知道青书是在调戏他?他发现自从说开以后以前那个腼腆的青书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这个整日里都要找机会调戏他的家伙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可是卫璧这次也很快反应了过来,哼了一声忿忿说道:“青书你总是转移话题,每次都这样……”哼!每次说到周芷若都要调戏他,这真是……叔叔可以忍婶婶都不能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书也语带笑意地回道:“大哥你总是吃醋,每次都这样……”
卫璧满脸通红,但还是气愤说道:“什么吃醋!你分明向着她,以为我看不出来?”
青书轻叹一声,悠悠说道:“大哥,武林几大派都折损得差不多了,峨眉派掌门既无可与你争权又能有所益助,稍稍扶持一下也没什么……再说了,要是之前那郡主没有打乱我的计划,周姑娘早就尸沉大海了,你还计较什么……”马蹄声渐远,话语声渐落,却还似有丝丝的甜风飘散在这山间小道上。
两人一路纵马,辗转到了傍晚才停歇下来,马儿也累得跑不动了,他们便入镇子找了个客栈投宿。
一路上风尘仆仆,两人沐浴换洗衣衫之后,才一同走到堂下,要了张边角靠窗的桌子坐了,点了几个小菜犒赏一下五脏庙。
此时夜幕已临,华灯初上了。
见堂上来来往往的江湖中人依旧颇为热闹,想起这出海的一系列经历,青书与卫璧相视一眼,倒真是颇为感慨,心情也很是舒畅。
经过青书一路上的顺毛,卫璧心里各种甜蜜,一开始的那些小别扭早不知道飞哪里去了,脸上总带着笑意,就连店小二也觉得这位客官真是和气。
说起来他们这次出海也算是收获颇大了,那九阴真经虽没到手,但他们两个本就练了九阳神功,武功也已出类拔萃,实在也没必要再多贪心了。而放周芷若一马对卫璧只好不坏,将来大有可用之处;再加上只要想到青书一心向着他,卫璧做梦都要笑醒了,哪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而且本来他们也没想要取了张无忌和谢逊的性命,张无忌牵扯着武当派和明教殷天正等人,要是就那样死了也着实麻烦。再说了当时有那么多赵敏的人在场,除非能把他们全部灭口,否则漏了风声,不但青书要背上个杀害同门师弟的恶名,明教和武当的关系也会完全破裂,那才真是糟糕了。
至于谢逊,中原不知道多少人恨他恨得要死,这件事如果不能好好解决,那么对明教始终都有影响——也只有像原著那样在天下英雄面前揭露出成昆的阴谋,才能真正化解此事。而若让谢逊随便死在海上,此事就永远成了个疙瘩,再解不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至于赵敏,卫璧虽然本来想杀她,但其实杀不了也无甚所谓。其实赵敏再聪慧,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罢了,卫璧真正想杀的是赵敏的父兄,大元的领兵大将,汝阳王察罕帖木儿以及未来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将星王保保,这也是之前他让范遥继续潜伏的真正原因。
不过陈友谅倒着实是个遗憾,对于这种能在历史上留名的人,卫璧还是心有戚戚的。更别说在这个倚天屠龙的世界里,陈友谅貌似是青书的克星,这点让卫璧总是十分担忧。但随即卫璧又想到了朱元璋——历史上陈友谅再怎么阴险,还不是被朱元璋给解决了,看来也要尽早把朱元璋干掉才是……拖久了只怕麻烦更大……
这边厢卫璧心里各种盘算,那边厢青书却是十分自在地吃着小菜,还把那珍贵的武穆遗书就那样简单地铺开在大腿上津津有味地读了起来,偶尔抬头看到卫璧一脸严肃思考的样子,轻轻一笑,掏出降龙十八掌的掌谱便抛了过去。
卫璧感觉到有东西扑面而来,下意识伸手一接,愣了一下,展开来一看,竟是武林中人人想得到的秘籍,真是哭笑不得。看青书那一脸悠然的样子,卫璧也不再去想那些烦心事了,便也拿起掌谱权当消遣一般看了起来,却越看越投入,心下暗赞不已的同时已经开始推演招数了。
当晚他们吃晚饭,便一起回房去拜读武穆遗书,又一同研习降龙十八掌,不过到了半夜,实在是有些精神不济了,想想他们奔波了这么多日,也无谓太过着急,便一起倒进床里去了。
青书侧手撑在床上,颇有些依依不舍地又看了两眼武穆遗书,见卫璧困得倒头就睡熟了,掌谱揉得皱兮兮的扔在一边,不知怎的脑海中就浮现出了“老夫老妻”四个大字,微微一笑,也把武穆遗书随手扔在床脚,弹指点灭烛火,然后就抱着某人会周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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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睡到将近正午时才悠然起身,相携下楼到大堂用饭。
此时已是大白天,这处在交通要枢的小镇子更是热闹,酒楼的生意也十分红火,位置也不由得人挑了,青书他们也没那么多讲究,直接找了个空桌子就坐下了,左右倒都是些江湖中人,喝酒吃菜说个不停。
这时旁边一桌其中一人压低声音对另一人说道:“江湖上又要起风了,那件事你听说了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另一人疑惑问道:“哪件事值得老兄你摆这副表情?”
那先开口的一人“嘿”了一声,神神秘秘地说道:“就是武当莫七侠被人给杀了,你难道不知道?”
“嗨,我当是啥事,这件事我前几天就知道了,有什么的?人在江湖飘,生生死死不都正常得很?那武当诸侠名声虽大,但死了一个也不至于到江湖起风这么夸张吧……”
“你知道什么?你道是谁杀了莫七侠?那天宋大侠他们发现莫七侠尸首的时候我有个朋友正在附近,远远听到好像是宋大侠的儿子宋青书干的。”
“哈?唉哟,那可要看宋大侠会不会大义灭亲了,武当派这次出了这种事,可真是大大丢了脸面。”
“哪有这么简单,那宋青书向来和明教有勾连,这件事说不准另有内情呢……”
“……”
卫璧伸出手去握起青书的手,把他手里的茶杯碎成的粉末抖落下来,神情既是关切又是安抚。
青书面沉如水,暗暗咬牙——好个陈友谅,这么快就算计到我头上来了,倒要看看是谁更胜一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张无忌再次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身下晃晃荡荡的,睁眼一看,湛蓝的天,蔚蓝的海……可他的心一下子就拨凉拨凉的了。
坐起身来,入目便是眼眶微红形容憔悴的周芷若,张无忌不禁喃喃道:“芷若?这到底是……怎么了?”
周芷若哽咽了一声,眼泪就那样流了下来。张无忌连连安慰,周芷若这才平静下来,将“之前发生的事”款款道来。
原来前一夜里张无忌他们都中了赵敏的迷药和十香软筋散昏了过去,唯有重伤的蛛儿还未及饮食,而周芷若在海上食欲不振,也吃得少些。
等周芷若醒来时,迷药药效已过,但因中了十香软筋散,依旧手脚酸软,只能躺着不动。当时赵敏已和她手下的人会集在一处,而且趁机抢走了屠龙刀。他们几个人则是被赵敏命人搬到了这木筏上,大概是准备任由他们在海上飘荡而死,葬身鱼腹。于是周芷若不敢睁眼,却听到蛛儿醒来与赵敏对骂了几句,而后便被刺了一剑没了声息。等到木筏子飘远了周芷若才敢睁眼起身,却见蛛儿已然咽气了……总算周芷若本来就是渔家女,懂得操舟,而且他们本来就离海岸不算太远了,这才勉强撑了下来,此时就快到岸了。
讲到这里,周芷若已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张无忌呆呆地抱着蛛儿的尸体,也从头听到尾的谢逊则是破口大骂起来,简直恨不能把赵敏给生吞活剥了。
而后三人合力上岸,在岸边选了处好地方,便将蛛儿葬下了。张无忌折下了一段树干,剥去树皮,用匕首在树干上刻下“爱妻蛛儿殷离之墓——张无忌谨立”。一切停当,这才伏地大哭。
周芷若怔怔地看着那“墓碑”,好一会儿,才回神劝道:“殷姑娘对你一往情深,你如此待她也是仁至义尽了。只须你有一日杀了赵敏为她报仇,殷家妹子在九泉之下也能含笑了。”
这时谢逊也来劝他,张无忌这才和义父、周芷若一起寻地暂避——他们此时全都身中十香软筋散,失了内力,谢逊的敌人又满世界都是,自然要小心为上。
幸而九阳神功本就有能自行逼出十香软筋散的效用,当下张无忌努力逼毒,又因帮人驱毒须以一掌贴于对方后腰,一掌贴于脐上小腹,为此由谢逊做主给他和周芷若订下了亲事。
周芷若心内甜蜜非常,张无忌自然也是高兴的,只不过心里总似有些许失落和遗憾,只得深深埋在了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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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厢张无忌是失落遗憾,还为了表妹之死痛心难过;这边厢赵敏心里可不知是什么滋味了,回到汝阳王府后,一向活泼开朗鬼点子无数的绍敏郡主竟是神情蔫蔫的,可真是急坏了一直疼爱妹妹的王保保。
此时汝阳王察罕帖木儿四处出征剿灭义军,王府里全由王保保做主。他见妹妹闷闷不乐,心下纳罕,便暗自召集了随从的高手武士们,将赵敏近期的行为都打探了一番。
这一打探,王保保怎么还会不明白?他的好妹妹分明是动了心,然而对方竟是天下一大半义军的首领,明教的教主卫璧。
汝阳王府和明教争锋相对,王保保对这个新任的明教教主自然也了解不少。卫璧上任后手段果决,很快就整合了明教分散的力量,换掉了不少义军首领,集中大权掌握在了他自己的手中。由此可见,这卫璧不愧是大元朝廷的头号反贼。
而从江湖上的消息来看,卫璧还未及三十岁,已然声名显赫,手下人才济济。更传说他风采气质出类拔萃,武功也是当世顶尖——这样的男人,赵敏就是看上了也不出奇。
王保保思索再三,还是决定先和赵敏通通气,若能打消她的念头固然是好,但王保保也知道自己的妹妹是何等倔强——所以……走在廊上的王保保眼中闪过一丝杀机。
然而准备好去规劝妹妹的王保保绝不会想到他竟能从妹妹口中得到这么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那个卫璧……竟然喜欢男人?!那个男人,还是武当派的首席传人?!
看着哭闹不休又愤恨不甘的妹妹,王保保心下顿时转过了无数个念头——若是让那些义军们知道他们的首领竟然喜欢男人……到时候天下人会这么看待这位明教教主?他又何德何能还去领导义军叛乱?就连身为武林稽首的武当派也会因此蒙羞!
这对于大元朝廷来说,简直是一个绝顶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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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此时另一边,乍然听到莫声谷的死讯,而且还成了杀人嫌疑犯,青书心里不憋气那是不可能的。他们才出海一次收获满满地回来,一下子被泼了盆冷水,是个人都会有火气的。更何况青书对着莫声谷喊了二十几年的七叔,彼此之间相处也很融洽,这怒气里就更带了几分伤怀……莫不真是命由天定?莫声谷还是这时候死了,而且他的死再度和青书扯上了关系……
陈友谅!还是陈友谅——上次没杀了他果然留下了后患,而且这人也着实命大,带伤掉进海里居然还能生还,同时青书也想到了,陈友谅之所以能陷害他,定和当初那把丢失的佩剑脱不了关系,倒要看看陈友谅到底是施了什么样的手段了。
既在客栈里听到了那样的消息,青书和卫璧当即又买了两匹快马,飞速启程往武当赶去了。他们本是打算先回明教一趟的,现在自然也放到了一边,若要让卫璧回明教去而青书回武当,两个人都不愿意分开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在被陷害的时候最好还是不要分开,以免遭遇陷阱被人各个击破——当然卫璧想的是要保护青书,青书想的是……某个大脑会短路的家伙还是一直放在身边比较保险。
两人一路纵马而行,青书面上平淡无波,嘴角却还微微上挑了几分……看得卫璧心惊胆颤的……毫无疑问,青书越生气的时候,心里便会越平静,表情也会越温和,计谋……自然就会更狠更毒。
卫璧敏感地察觉到,青书身上好像环绕了一圈阴测测的风,就连他也不禁打了好几个激灵。
青书此时却是在推断陈友谅的手段。想他两世以来算计过的人数都数不清了,如今给人算计到自己头上,暗恨不已的同时自然也起了争胜的傲气。
当日陈友谅带着青书的佩剑跳海逃得性命,也不知是怎么能杀了莫声谷,想来也许是把青书的佩剑留在了当场?可这样的陷害也未免太拙劣了些,武当弟子们的佩剑上都有个人标记,若真是宋青书杀了自己师叔,难道会留下这么明显的证据?宋远桥他们何等了得,怎么也不可能凭一把插在尸体上的剑就下定论吧……青书微微皱眉,料想陈友谅肯定是故作玄虚了一番,这才将脏水泼到了他的头上,弄得连他爹宋远桥也疑心了。
不过……青书心下冷笑,陈友谅这人心思险恶奸猾,使那等下作的害人手段说不定比他还要更胜许多筹,但这些小人之计也无非算得一人罢了,若遇上两军交战时堂堂正正的阳谋,那便半点儿用处也没有了。
想到此处,青书忽而勒马停下,侧头对卫璧说道:“大哥,丐帮自黄蓉女侠、耶律帮主殉襄阳城后已没落多年,以至于竟有小人作祟,我记得大哥师门可上溯至当年江湖上五绝之一的丐帮洪帮主极其弟子郭靖大侠,如今大哥又得传他们两位的绝学降龙十八掌,何不顾及师门渊源情义,为丐帮清理门户,重振天下第一帮的声名?”
卫璧乍见青书勒马,也立时停下听他说话,然而闻言后却眼睛一跳,微微苦笑说道:“青书,我们之间还用得着讲这些什么‘顾及师门渊源情义’的套话么?你直接说想让我掌控丐帮不就好了?”
青书淡淡一笑说道:“丐帮虽不及明教势力庞大掌控义军,可这遍布中原的叫花子,岂不是打探消息的能手?若然能令明教和丐帮合力于一处,那九五至尊的宝座便是大哥的囊中之物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璧心里十分意动,然而他看青书虽是笑着说话,可怎么有种咬牙切齿的感觉,也知道青书这次定是十分生气了,当即说道:“丐帮之事不急于一时,尽快洗清你所蒙受的不白之冤才是当前要事。”
青书缓缓摇头说道:“大哥,七叔之死我很难过,这杀叔的冤屈我也当然要洗清,但这其中肯定牵扯不小,也不知那陈友谅还挖了什么陷阱在等我们……”
卫璧冷哼一声说道:“陈友谅,上次让他逃过一劫,下次再见到他看我不剁碎了他!”
青书悠然笑着说道:“大哥,被陷害的可是我,你这么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做什么?”说着翻身下马,走到卫璧马前,伸手把他也拉了下来。
刚才两人驾马跑得飞快,恨不能立时飞到武当山一般,这时两人倒是各自一手牵着马缰,而后执手漫步起来了,卫璧有些摸不清楚青书的想法,疑惑地问道:“青书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青书轻笑说道:“大哥,这次被那个陈友谅占了先机,我们若就这么加急赶往武当,恐怕反倒入了他的彀中了。”
卫璧微微一怔,也立刻明白了。他和青书两人又是波斯人又是倚天屠龙的拖了不少时间,那陈友谅先回中土,必然依靠丐帮的力量准备好了各种陷阱埋伏。陈友谅的手段阴谋不可小觑,他定然能预先想到,若卫璧和青书返航后听到莫声谷死讯,必会加急赶回武当解释一番,可这过程中不知道陈友谅还留了什么后手,贸然前去怕会遭了暗算。
卫璧心下一凛,握紧青书的手慨然说道:“还是青书想得周全,那我们现在是先去寻丐帮之人?”
青书弯起嘴角,轻声说道:“釜底抽薪……咱们何不与那陈友谅好好玩玩……然后,再去下一盘囊括天下的好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通过明教暗中势力查到丐帮的集会之地后,青书和卫璧就连夜赶了过去,而后在城镇中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果然这日里大街上来来往往的都是乞丐。
待得打探出集会时间后,卫璧便打算早些时候前往地头,事先埋伏好。然而还没走出客栈房门,青书却是手一伸拉住了他,一拽一翻身把卫璧压在了桌子上,接着从怀里掏出一支朱笔来。
卫璧心下觉得莫名其妙,又觉得他们俩的姿势也太过暧昧了,不过总算他也习惯了被调戏,不再满脸通红手足无措了,只微微无奈地笑着说道:“青书?别玩了,先去做正事吧。”
青书轻笑一声,凑上前去亲了卫璧一下,笑眯眯地说道:“大哥乖乖的不要动,正事嘛,现在就做……”
卫璧心里哀叹:不是吧……现在?!那晚上他还怎么大杀四方搞定丐帮啊……又想到至今为止他每次反扑都宣告失败,最终反倒被青书一边喊着“大哥”一边吃干抹净,真是让人欲哭无泪……
不过不得不说,其实卫大教主是想太多了。青书不过是拿着朱笔,在卫璧白衣的领口、袖边和袍脚上画了几个火焰图案而已,卫璧怔了怔,抬眼看去,这却是和当时那波斯三使者衣袍上的火焰一模一样。
卫璧恍然说道:“青书是想硬闯丐帮总堂?”
青书把朱笔扔到一边,把卫璧拉了起来,淡笑说道:“不错,今晚大哥便以明教教主身分,堂堂正正地去……和那些叫花子们‘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好叫天下人知道,明教可不是好惹的。”
当晚的事情十分顺利,就在丐帮集会的大广场上,卫璧飘然从天而降,直接制住了坐在主位上的“丐帮帮主史火龙”,并在数百丐帮弟子围绕的大阵之中扯下了他头上戴的假发,露出一个光头来——聒噪的丐帮众弟子们顿时安静了下来。
而后卫璧又伸手在那人鼻子上拂下一块“肉”来,众人这才发觉他那高鼻子也是假装的。
这下子不用人说也知道,原来这“丐帮帮主史火龙”是个冒牌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紧接着卫璧慷慨激昂地演讲了一通民族大义,又当众施展降龙十八掌震慑全场,再提出师门渊源,号召丐帮英豪们继承与蒙元抗争到底的先烈遗志,和明教通力合作,拯救天下苍生于□□之中。
丐帮豪杰们都被说得热血沸腾,简直都想要奉卫璧做丐帮帮主了。孰料这时忽而有琴箫和鸣之声传来,四名白衣少女分从东西檐上飘然落下庭中,每人手中都抱着一具瑶琴,四名少女落下后分站庭中四方。跟着门外走进四名黑衣少女,每人手中各执一枝黑色长箫,四名黑衣少女也是分站四角。四白四黑,交叉而立。八女站定后,四具瑶琴上响起乐调,接着洞箫加入合奏,乐音极尽柔和幽雅。而后就在那悠扬的乐声之中,缓步走进一个身披淡黄轻衫的女子,左手携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女童。
那女子约摸二十七八岁年纪,风姿绰约,容貌极美,只是脸色太过苍白,竟无半点血色。那女童却相貌丑陋,鼻孔朝天,一张阔口,露出两个大大的门牙,直有凶恶之态。她一手拉着那个貌美女子,另一手却持着一根青竹棒。
黄衫女子先是向卫璧致谢,而后又将身旁女童带到丐帮诸长老面前,指明她是史火龙的独生女儿史红石,众人这才知道原来真正的史火龙已丧身在成昆手下。
其实史火龙之所以能被假冒,其中因由是这样的——丐帮所传的绝学降龙十八掌,在耶律齐手中便已没能学全,此后丐帮历任帮生,最多也只学到十四掌为止。史火龙所学到的共有十二掌,他在二十余年前,因苦练这门掌法时内力不济,得了上半身瘫痪之症,双臂不能转,自此携同妻子,到各处深山寻觅灵药治病,将丐帮帮务交与传功、执法二长老,掌棒、掌钵二龙头共同处理。
但二长老、二龙头不相统属,各管各的,帮中污衣净衣两派又积不相能,以致偌大一个丐帮渐趋式微。待这假帮主最近突然现身,年轻的丐帮弟子从未见过帮主,而传功长老等人和史火龙一别二十余年,见这假帮主相貌甚似,又有谁想得到竟会是假冒的?
史火龙被害,他的夫人侥幸逃脱,便带了史红石携了打狗棒前去找那黄衫女子救命。
听到这种种内情,传功长老脸现悲愤之色,将肮脏的衣袖替史红石擦去泪水,说道:“小世妹,帮主之仇,即我帮上下数万弟子之仇,咱们终当擒住那混元霹雳手成昆,碎尸万段,以报帮主的大恨。不知你娘眼下在哪里?”
史红石指着黄衫女子,说道:“我娘在杨姐姐家里养伤。”众人直至此时,方知那黄衫美女姓杨,至于她是何等人物,仍是猜不到半点端倪。
黄衫女子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史夫人也挨了成昆一掌,伤势着实不轻,长途跋涉来到舍下,已然奄奄一息,今后是否能够痊可,那也……那也难说。”
眼看被黄衫女子打乱了计划,一直隐在暗处的青书立时出场,指责丐帮陷害于他,胡乱传播他欺师灭祖的谣言,可恶至极。卫璧立时站出来当和事老,揭露陈友谅的阴谋诡计,并指出陈友谅其实是成昆的徒弟,他们师徒准备了大阴谋来对付整个武林。又声明会与丐帮同仇敌忾,一同捉拿奸贼成昆和陈友谅。丐帮长老们也纷纷表示一定会澄清谣言,向武当派致歉。青书当下“既往不咎”,只把责任归于陈友谅身上,又说要立刻赶回武当解释缘由,并请卫璧作证。卫璧自然应允,又略有些为难地说道:“那降龙十八掌乃是丐帮绝学,我虽从别处得传,又怎好擅专?还应传给这位史家妹子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丐帮众人感激不已,便表示会让手执打狗棒的史红石做新任帮主,同时与明教通力合作,奉明教教主卫璧为丐帮的上宾长老,请他闲暇时将降龙十八掌传给丐帮众人,并执掌令牌可随时号令中原各地的丐帮弟子。
卫璧又谦虚了两句便答应了下来,随后温文地和史红石小妹妹开始交流感情了。黄衫女子见状,只深深地看了卫璧一眼,也不多言,便与八名少女一起倏然而去了。
之后卫璧又在丐帮众长老的邀请下与他们筵席痛饮,交好各位长老的同时,他的风采气度也令丐帮众人大是心折。
总算卫璧还要和青书一起往武当解释情由,丐帮众人这才与卫璧依依惜别,直送出城外十里才与两人拜别。
当下两匹马儿绝尘往武当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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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友谅现在真是说不出的郁闷。至于他为什么郁闷,倒可以再从头说起。
陈友谅是混元霹雳手成昆的弟子,自幼便跟随师父东奔西跑,杀人嫁祸谢逊,在各大派中安插人手,又和汝阳王府合作,为的就是将明教连根拔起,以报成昆丧失爱人的大仇。
然而徒弟长大了,可就未必会事事听从师父的了。
陈友谅将成昆的奸诈险恶学得八九不离十,同时他的野心也慢慢膨胀了起来。
成昆所做的一切当然是为了他挚爱的师妹,然而陈友谅又怎么会有兴趣去帮他过世了二十几年的“师娘”报仇雪恨?更何况,便连陈友谅心里也在嗤笑他师父——人家可是阳顶天明媒正娶的夫人,害死丈夫后自杀谢罪,分明就是殉情,哪需要报什么仇?况且他敬爱的师父才是那个奸.夫——气死了明教前任教主,还把气撒在整个明教头上……陈友谅的心大了,成昆也管不住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天下已乱,有识之士早已心知肚明。大凡豪迈男儿,哪个不想试试坐上皇位的滋味?自从陈友谅打入丐帮,见识了丐帮曾经天下第一帮的底蕴之后,心里的权欲之火就烈烈地烧了起来——天下第一帮的帮主还不是他陈友谅的傀儡?终有一日,这天下也会被他踩在脚下的。
然而天不从人愿,陈友谅领丐帮众人杀上灵蛇岛,故而是听成昆之令去对付谢逊,但同时他自己又何尝不想得到屠龙宝刀?可他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竟险些丧命在卫璧和宋青书手里,待得他好不容易逃得性命之后,自然愤恨不已,想着伺机报复。
当然,陈友谅要对付宋青书,不仅仅是因为挨了他一剑,他更是想将武当明教全拉扯进来,为他自己的大业铺路。
事有凑巧,那日陈友谅正在想法子对付卫璧和宋青书,便碰上了在江湖上行走的莫声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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