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郡王本就喝了酒,意识不如先前清醒,陆栩生又是有备而来,十招过后,南安郡王明显落下风。
外头侍卫为何没进来?
因为陆栩生的人在外头策划了一场暗杀,侍卫均被引出去,而屋子里的南安郡王正在“临幸女人”,没有吩咐,也无人来打搅他。
陆栩生一手握住他喉咙,一刀痛快地插入他腹中,狠狠绞了几下,南安郡王瞪大眼珠直直盯着他,身子渐渐软了下去。
陆栩生面无表情看着他的尸体,往地上一扔,“交给你了。”
这时,一人从黑暗中走出来。
无论体型着装打扮与南安郡王几乎如出一辙。
唯独相貌和嗓音有区别。
相貌不同怎么办?
这人趁着南安郡王尸身还有温度,迅速将那张人皮给揭下,覆在一张早准备的面泥上,随后对着铜镜贴上自己面颊。
至于嗓音?
车汗远在高原,盛产奇珍妙药,车汗的佛王座下便有锻炼毒药的高手,因为南安郡王在席间对成王殿下出言不逊,被车汗国的人悄悄给毒哑了。
这是陆栩生早就布好的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人从陆栩生重生起,便被安排去北齐,暗中观察南安郡王一举一动,言行举止已学了个□□成,陆栩生前世大部分时光都在边关,对北齐的朝廷洞若观火,哪怕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他也未雨绸缪告诉这名暗卫,没有人会想到李代桃僵,有他在一旁协助,能帮着他在北齐短暂地潜伏下来。
往敌人的心脏插上一把刀是何其不可思议,不仅北齐军中了如指掌,也能想法子拿到太子通敌的证据。
半夜北齐人发现自家郡王喉咙被毒伤了,只能发出哑声,气得暴跳如雷,非要问大晋皇帝要个说法,皇帝立即遣刑部侍郎裴季去查案,结果就查到车汗国使臣身上,北齐人扑向车汗国使馆,发现早已人去楼空,这一路留下人照料南安郡王,其中几名悍将追着成王殿下的人往西北跑。
南安郡王与车汗国的梁子彻底结下。
陆栩生回到府中,将此事告诉程亦安,
程亦安听得满脸匪夷所思,“能瞒多久?”
陆栩生沉吟道,“多瞒一日是一日,所以我要跟着去一趟边境,此外,我也要拿着南安郡王的人头祭拜当年白银山的将士。”
程亦安眼神顿时软了,懦声道,“要去多久?”
陆栩生没答,这要看暗卫潜伏稳妥与否再定,
“我尽快回来,我不在府上,能照顾好自己吗?”
程亦安牵着唇角,“我不能照顾好自己,你就留下来?”
陆栩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去吧。”程亦安揉了揉眼,她又不是矫情的性子,“小心为上。”
过去陆栩生从不喜这些婆婆妈妈的行径,哪位将士念叨家里妻儿还要被他骂没出息,如今嘛,看着她红红的眼眶,心都要碎了,揉着她发梢轻声道,
“我也不是一口气要待许久,譬如十日八日地回来一次?”
“十日八日一次,”程亦安有模有样复念了一遍,“也不错。”
陆栩生听出她弦外之音,真的给气笑了,
“安安....”他捞起她一撮发梢绕在指尖,声线难得温柔,“若是他潜伏稳妥,我很快就能回来,届时...”他也一本正经,“一夜七次。”
程亦安嗤笑一声,脸也红了。
“快去吧快去吧!”她已经嫌他了。
离别的情绪就这么化去。
半夜陆栩生就离开了。
程亦安夜里就没睡好,心里堵得慌,以为自己记挂陆栩生。
成婚还没满一年呢,至于这般黏黏糊糊嘛,她在心里埋汰自己,压下胸口的恶心睡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次日便是五月二十六,程亦安上午在议事厅处理族务,午膳消食时,来到陆栩生的书房,打算寻山川地图瞧一瞧宣府与京城的距离,盘算一月他能来回几次。
出宁济堂沿着石径绕进前面廊庑,午阳日头格外炽烈,如兰都热出一身汗了,程亦安反而觉着身上有些冷,忍不住想往日头里晒,结果刚迈开一步,眼前一阵发黑,毫无预兆晕了过去。
陆栩生不在府上,明嫂子火速着人禀去程家,而如兰呢,也毫不犹豫安排侍卫跑了一趟云南王府。
程明昱尚未痊愈,听到女儿昏厥,从病榻起身,骑马往陆府赶,那边夏芙也火急火燎,丢下手头活计,登车朝陆府来。
云南王府离陆家较近,但程明昱马快,两伙人马在陆府前撞了个正着。
第74章怀孕
午时末,四下里充滞一股闷热,连巷子里的知了也恹恹地没有动静。
马蹄声便显得格外清晰。
夏芙由嬷嬷搀下车来,听得巷子里传来飞骑声,循目望去,正见一人一身雪袍策马奔来,夏芙其实不爱看人穿雪衫,要么显得轻浮,要么容色气度差劲压不住那一身雪色,但来人眉宇间凛然的神色和那一身高山仰止般的气度,便叫人觉着只有他配着雪衣。
马蹄及近,才发觉是程明昱,夏芙微微一愣,尴尬地错开视线。
杭管家与管事嬷嬷刚迎了云南王妃,再见程明昱更是愕然,慌忙上前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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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明昱稍一颔首,下马来,在他身后跟了几名侍卫并被侍卫驾马带来的老太医。
老太医显然被一路颠簸,出了一身汗,下了马后直喘了两口气。
程明昱搁下马缰,来到夏芙身侧不远。
“你也来了?”并不意外的语气。
夏芙目光只及他胸前并不往上,稍稍欠身算是打过招呼,便率先往里去。
程明昱掀起蔽膝辍在她两步后。
杭管家和明嫂子往前引路,路过正厅顺着斜廊往书房方向去,行至斜廊尽头时,夏芙忽然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咳,其实那夜程亦安急匆匆离开,夏芙就猜到是程明昱出了事,听这一声咳,咳中带着哑声,该是还有些寒痰,肺部有淤湿之气,且咳声并不浅,不在喉咙而在肺腑深处,恐是积年之症。
夏芙脚步微顿,终究是没回头,快步往书房走。
程明昱目色在她柔秀的背影定了片刻,跟了上去。
李嬷嬷已候在廊庑下,见二人联袂而来,暗暗吃了一惊,连忙跪下磕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给王妃请安,给家主请安。”
一行人绕进东厢房内。
程亦安临时昏厥在廊庑下,下人不敢乱挪动她,念着要请太医,陆栩生书房正室有不少军机要密,不便让外人进,只能将程亦安安置在东厢房。
程亦安躺在软榻,脸色白中带黄,还未醒过来。
在她跟前坐着一人,这是裘青闻讯刚从太医院抗来的太医,程府的老太医显然与他相熟,从程明昱身侧绕进来,来到他身侧。
“李太医,把脉如何?”
那李太医瞧见老太医登时一惊,喜道,“是您...”待要说什么,看到身后的程明昱二人,忙止住嘴,往旁边一退,
“大抵是看准了,您再把把关。”
老太医从他轻松的神色看出来不是坏事,心中有了数,便坐下把脉。
如兰跪在程亦安身侧,替她扶着手腕,覆上一块薄巾给老太医手诊。
夏芙和程明昱不好干站着,便在北面圈椅坐了下来,二人当中搁着一四方桌,视线不约而同落在女儿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嬷嬷亲自给二人上了茶,他们却顾不上喝。
老太医看过脉,脸上露出笑意,起身朝程明昱施礼,
“家主,王妃,三小姐这是喜脉,恭喜贺喜。”
夏芙捂了捂胸口,大松一口气,“那就好...”
程明昱神情也显见放松,“她身子弱,你给她开一些安胎的方子。”
老太医应是,两位太医斟酌着开了个方子,写完夏芙忽然开口,“可否让我瞧瞧。”
她毕竟精通药理,同样的方子不同药材,效果也天差地别。
老太医立即捧过来给她瞧,夏芙一目掠过,提笔在方子一些药名后做了注解,譬如注明产地,注明品类。
老太医轻扫一眼便知夏芙是内行人,笑了笑,“多谢王妃。”
与李太医退下着人买药熬药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李嬷嬷等人,这些一贯伺候程亦安的下人纷纷喜极而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姑娘一直盼着孩子,今日总算如愿...”
可惜李嬷嬷说完,程明昱和夏芙均没有太大的反应,夏芙经历过生产,知道生孩子的苦,而程明昱呢,在他眼里女儿始终是孩子,一朝要做母亲了,反而有些心疼。
李嬷嬷讪讪地看了一眼明嫂子,明嫂子是当年程明昱和老祖宗给程亦安挑的陪房,是熟知程明昱脾性的,悄悄使了个眼色,几人均退去了外头。
屋子里除了熟睡的程亦安,只有程明昱和夏芙。
夏芙以为上次过后,二人应当没有机会再见,上回话说得绝说得透,也说得直白,今日撞上反而很不好意思,余光发现他那张脸是往她这个方向偏着的,夏芙就更不自在了,干脆从他身侧挪至程亦安的塌旁。
天热,安安睡得满头是汗,原先苍白的面颊被蒸红了,浓而长的眼睫覆在眼下,睡相极为乖巧娇憨,自个儿还跟个孩子似得,却是说做母亲就做母亲了。
夏芙想起当年自己初为人母的无措,再看如今的程亦安,免不了添了几分心疼。
她细心地替安安拭去汗,脑门前后都给擦了一遭,十月怀胎生下的骨肉,对着母亲有天然的依赖,好似闻到熟悉的药香,本能往她的方向靠了靠
夏芙心都软成一滩水。
以为她要醒来,不想等了片刻,程亦安反而睡得更踏实了。
余光往程明昱的方向瞥了瞥,那男人还坐着一动不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说是父亲,却也是女大避父,况且有她在这里,他不应该避嫌离开嘛。
程明昱好像没有这个意思。
他素来是个最讲规矩的....
夏芙心里默默叹了叹。
她方才出门得急,顾不上喝水,路上挂记程亦安,出了一身汗,此刻不免口干舌燥。
夏芙望了一眼李嬷嬷给她斟的茶....犹豫了一下,还是镇定地起身回到圈椅坐着,拾起茶盏抿了几口。
搁下茶盏时,目光好巧不巧落在程明昱手背。
程明昱右手搭在桌案,手背那日被崩断的琴弦弹出一条极深的口子,眼下那条沟壑清晰狰狞,显然还未好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夏芙喉咙滚了滚,这回目光往上迎上他清湛的视线,
“您好像身子抱恙?要不要我给您把把脉?”
那日被那首西江月和他那番话一激,勾起陈年压在心底的情愫,便吐了一腔苦水,实则在她心里,清楚地知道过去的事与他无关,她也从未怪过任何人,只不过是为了堵他的嘴罢了。
可他若因此伤了身子,便是她的罪过。
程明昱漆黑的双眸平静地看着她,毫不犹豫伸过手。
那只手修长好看,很明显是一双弹琴的手。
袖口遮住他手腕,夏芙替他往上撩开,搭在他手腕处听脉。
她的指腹覆着一层湿热,在他肌肤滋生些许痒意,这些痒顺着经脉爬上他耳梢。
程明昱毕竟不是没有城府的年轻人,面色看不出丝毫痕迹。
只是夏芙这一听脉,听得有些久,程明昱记得老太医给他听脉,很快就收了手,忍不住问她道,
“还没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芙眉间微蹙,淡声吩咐,“换一只手。”
程明昱威仪甚重,从不听人摆布,面对夏芙他没法子,侧过身,将另一手搭过来。
那股湿热又覆在手腕处,这一回更甚。
夏芙手放上去没多久,便狐疑地瞥了他一眼,程明昱面不改色。
总算听完脉象,夏芙松开他,沉默地坐了一会儿,叹道,
“我回头给您开个药浴的方子,您得空泡一泡吧。”
程明昱眯起眼看着她问,“你把出什么症候来了?”
夏芙把出他咳过血,避开他逼人的目光,心存愧疚道,“肺部有积年寒症,需祛湿排寒,冬病夏治,眼下三伏天正是泡药浴最好的时辰,您试一试吧,回头我配好药包交给安安...”
再让程亦安给他。
程明昱没说话。
夏芙觉得自己欠他一个道歉,于是转过身朝他欠了欠身,“那日的事,跟您赔罪,您别放在心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明昱听了这话,心底无端涌上一阵酸楚,忍不住又咳了几声,语气微微发紧,
“什么话别放在心上?哪句话别放在心上?”
是拒绝他的话,还是心里有他的话?
夏芙听得他语气急了,顿时懊恼失言,她何苦又招惹他?
打算起身避去右厢房,恰在这时,床榻方向传来一声懵嗔的“爹”“娘”。
只见程亦安已坐起,痴痴看着他们俩,娇俏的脸蛋覆满茫然。
程亦安方才被程明昱的咳嗽声给弄醒,睁开眼便模模糊糊瞧见一双熟悉的身影坐在对面圈椅。
她以为自己看错,定睛看了一会。
爹爹和娘亲竟然同时来探望她。
上次的“团聚”实在是勉强,今日算是正儿八经的团聚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嘴角情不自禁咧开,落在夏芙和程明昱眼里便有些傻了。
夏芙见女儿醒来,自是把程明昱的事丢开,连忙挪过来,“安安....”
她紧握住女儿手腕,眼底闪出泪花,
“傻安安,你怀了孕都不知道呢,突然昏厥,可吓坏娘亲了。”
她将程亦安抱在怀里。
程亦安神情僵在脸上,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这是怀孕了?
难怪这几日左右不舒坦,被爹娘和南安郡王的事一搅,连着月事迟了两日也没放在心上。
前世今生她最盼着的可不就是一个孩子?
泪水后知后觉滑落眼眶,她望着对面的父亲,呢喃问,“爹爹是真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明昱感觉到女儿的欢喜,才真正露出一丝喜悦,“千真万确。”
程亦安得到肯定答复,忍不住搂紧了夏芙,埋在她肩口哭道,“娘,我有孩子了....”
前世今生时隔近七年,她总算又怀上了。
夏芙见女儿哭得动容,心中纳罕,想当初她刚有孕时,更多的是茫然和不知所措,程亦安与她不同,满满的喜悦。
论理安安才十八岁不到,性情要更稚嫩些才是。
不过程亦安终于得偿所愿,夏芙自当为她高兴。
“安安,陆栩生不在京城,娘留下照顾你好吗?”她还从未照顾过安安,她这辈子最痛苦的时光就在怀孕生产,所以她想在女儿最艰难的时候留在她身边。
女儿任何时候都是依赖娘的,程亦安乐得再度扑在她怀里,
“女儿求之不得。”
程明昱看着相拥的母女,眼眶一度泛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亦安躺了许久,浑身不自在打算起身,却被夏芙按住,
“头三月孩子胎像不稳,你别乱动。”
程亦安前世没有躺过,恰巧前世也落了胎,母亲好歹平安生下了她,她于是跟母亲取经,“您怀我时,头三月是躺过来的吗?”
话一问完,程明昱的视线明显扫了过来。
程亦安顿时后悔,怪她顾着高兴,忘了爹爹在这,忘了爹爹和娘亲那段旧事。
夏芙忍着心头的苦楚,含笑道是。
她就偎在那扇窗前,望着院子里的枯竹熬了三个月。
程明昱看着夏芙发白的侧脸,心里下刀子似的。
她怀安安时,他不曾在她身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那一晚,他抱着焦尾琴一夜无眠,以为自己会心如止水面对这场注定的分离,可事实是很多事情已脱离掌控,为了不让自己分心,他立即赶回京城赴任。
夏芙就留在弘农程家堡养胎。
说来说去,他们错过太多,他也愧对她们母女。
可惜如今他想弥补,伊人已改嫁。
程亦安其实想跟娘亲说一些女人怀孕的私房话,只是程明昱在这里,她也不好多问。
夏芙也想赶程明昱走,可惜她没有这个身份。
程亦安身为晚辈,不能催。
两下里都沉默下来。
日头西斜,廊子外传来脚步声,不一会两个侍卫的身影出现在窗外。
明嫂子从侍卫着装认出是程家的人,进来禀程明昱,
“家主,来了一个侍卫有紧急要务欲禀报于您。”
程明昱问道,“他从何处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云南。”
程明昱蓦地一怔,他曾吩咐过前去打探夏芙底细的暗卫,只待有消息无论何时何地一定要禀到他跟前来,所以暗卫这才追到陆府。
夏芙听得“云南”二字,心里咯噔一下,有些不妙的预感。
程亦安也敏锐察觉气氛不对,眼珠子慢腾腾转着,一会儿看爹爹,一会儿看娘亲,只觉厢房里的空气无端变得稀薄。
程明昱视线不着痕迹扫过夏芙,慢声道,“让他进来。”
第75章你们是假夫妻?
夏芙眼神微晃,不由得松开程亦安的手,缓缓坐直身子,目光落在女儿身前,心里砰砰跳的厉害。
余光中,那个男人正襟危坐,依旧是一切在握的镇静模样。
侍卫目不斜视进来,低头跪在程明昱跟前。
“禀家主,属下已查明云南王妃的真实身份...”
程亦安脑门如同被敲了一记,震惊地看着爹爹和娘亲,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芙暗吸一口气,料定今日逃不脱了,做好破罐子破摔的准备。
那厢的程明昱,
只是动了动袖袍,好似侍卫所说与夏芙无半点关联,平静道,
“接着说。”
侍卫回,“云南王妃本名夏芙,原是老王妃多年前救下的义女,一直跟着老王妃养伤,先王妃去世后,襁褓里的二少爷从此养在老王妃身边,外头人便以为是这位继王妃所生。”
程明昱听到这里,心猛缩了缩。
所以沐勋压根就不是夏芙所生?
他慢腾腾瞟了一眼夏芙,夏芙已然两眼望着房梁,满脸无力。
这些事程亦安事先便知晓,不以为意,她好奇的是父亲为何要当着母亲的面,将此人招进来,她忽然有些捉摸不透楚爹爹的路数了。
这显然是故意的呀。
爹爹真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亦安心疼地往前伸了伸手,够住了母亲的手背,握住了她。
侍卫查清始末昼夜兼程从云南奔回,一刻都不敢停歇,奔到陆府已是累极,这会儿说了两句,停顿下来,喘上一口气续上,
“老王妃临终有意撮合这位夏夫人和云南王,夏夫人没答应,直到云南王要进京送质子,夏夫人为报恩,遂以二少爷母亲的身份跟来京城。”
“家主..”说到这里,侍卫抬起眼,对上程明昱汹潮暗涌的眸,
“属下翻遍云南官府的户籍档案,不见云南王和王妃的婚书,甚至偷偷潜进云南王府的祠堂,翻了家谱,也不见记载这位夏氏的名讳,所以,这位夏氏很可能是云南王用来糊弄的朝廷的幌子,她一不是真正的云南王妃,二不是二少爷的亲母。”
暗卫说完,将更为详细的邸报奉给程明昱。
程明昱眼底暗芒迭起,狠狠吸了两口气,难怪云南王许多举止存疑,原来他们并非真夫妻。
芙儿不曾嫁给云南王....
程明昱忽觉沉寂的血液都要沸腾了,俊脸甚至被蒸出一层红色。
她竟然口口声声说“与云南王很好”,全是糊弄他的话。
程明昱摆了摆袖,示意暗卫退下,一双眸子发狠似的盯着夏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芙被那道咄咄逼人的目光戳得心神俱战,面颊险些要被戳出一个窟窿来。
倒是程亦安杏眼睁得雪亮,万分意外。
所以,娘亲与云南王并非真夫妻?
这就能解释为何娘亲毅然决然要留在京城,对着丈夫似乎没有留念和担忧,这就能解释娘亲为何敢在院子里养一百多条蛇,全然不顾另一半的感受,以及为何寝间那张床榻也只孤零零一个引枕.....
程亦安心情顿时豁然明朗,娘亲若真嫁给云南王,夫妻两地分隔并非好事,云南王长久待在王府,身边不可能没有女人,将来免不了有妾室欺压母亲,又是一宅子乱账,且万一将来娘亲还要回云南呢,程亦安光想一想,心就突突得疼。
眼下好了,娘亲不用被身份束缚,可以自由地留在京城。
“娘....”她按捺住喜悦轻轻牵了牵夏芙的手指。
夏芙朝着她露出一丝苦笑。
程亦安毕竟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看一眼爹娘此刻的情景,已然是心中通透。
她再杵在这不合适了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程亦安很有眼力劲地准备起身离开。
怎料,夏芙伸出手摁住了她。
程亦安:“......”
母女俩视线相撞,夏芙眼神带着几分求助,不许她离开。
程亦安进退维谷。
轻飘飘瞟了一眼爹爹,程明昱脸色依旧没有平复,看清夏芙的动作,他将视线从夏芙身上挪至程亦安。
程亦安对上爹爹发暗的眼神....
好吧,这是嫌她碍眼了。
回想那夜爹爹吐血的模样,程亦安决定帮爹爹一把,窸窸窣窣要下塌,她俏皮地把小脸蛋往娘亲跟前一凑,夏芙被她打趣地极不好意思,这才松开了她。
见她没事人一样起身,又忙道,
“你小心些...”
“我没事,娘,我身子骨好着呢!”程亦安稍稍理了理裙摆,朝爹爹挤了个眼色,便出门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亦安今日穿了一条水红色的襦裙,外罩浅橙的半臂,梳着一个百合髻,本就是很明艳的装扮,心情一好,整个人更灵动了,她这一出来,候在廊角的如兰和丁香等人迅速迎过来。
“姑娘,您没事吧,就这么出来了....”
程亦安朝三人眨眨眼,示意她们别吭声。
搭着如兰的胳膊,沿着抄手游廊来到正屋廊下,明嫂子从西厢房又端了一把圈椅,让她在廊下坐着,程亦安摆摆手,让众人离得远些,不叫打搅爹爹和娘亲。
刚坐下来听得外头有说话声,问道,“怎么回事?”
明嫂子循着穿堂外望了望,“今日太太一早被太后召进了皇宫,方才回府,听说了奶奶您的事,便往这边来,想是知道家主在这,就没进来了。”
程明昱素来回避女客,即便是亲家,非要紧时候,私下也不会面,所以王氏晓得后,便退去了正厅。
程亦安沉吟道,“你替我回了一句太太,就说等我好些了,再去给她请安。”
明嫂子道,“李嬷嬷已替您回过了。”
程亦安便安心坐着,视线往东厢房睃了一眼,心平静气喝起补汤来。
“嫂子,你去给爹爹和娘亲添个茶。”
明嫂子进来时,夏芙已回到圈椅坐着,她上完茶便悄声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亦安离开后,夏芙渐渐镇定下来,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需要跟程明昱解释的,她的事与他无关,啜了一口热茶,人反而气定神闲来。
程明昱顾不上喝茶,一双深眸直勾勾盯着她的方向,
“所以,你与云南王是假夫妻?”
夏芙闻言偏过眸,迎上他的视线,“我这辈子没打算再嫁人,那纸婚书与我而言是束缚。”
程明昱明白了,夏芙被程家伤得太深,不愿再困入婚姻的牢笼,那么事情来了,她也可能与云南王是一对有实无名的真夫妻。
程明昱心里当然也不好受,只是转念一想,又如何,只要他们没有婚书,那么云南王也不是名正言顺。
“就为了报恩,要把自己一辈子搭进去?”
夏芙正色道,“我不觉得是搭进去一辈子,我想留在安安身边,他需要人帮忙照看孩子,那个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云南王府于我有恩情,这不是皆大欢喜么?”
那双眸子晶莹剔透,哪怕二十年过去,她依然是那么纯净无暇,一如当年。
程明昱深望入她的眼,“所以你只是觉得两厢便宜,便凑合着过,你也不是非他不可,是吗?”
那双清隽的眸眼有着逼人的亮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芙隐隐约约察觉出他的意思来,一时喉咙泛哑,移开视线怔然望着窗外。
回想那首极尽婉转的西江月,那日的“我可以”三字,夏芙已明白程明昱的心思了。
他就是想与她破镜重圆。
她要与他说明白。
“程明昱。”夏芙第一次直呼他名,平平静静望过来,“我不会嫁人,我说过,我不会回到程家,若你看着我与旁的男人在一起心里过不去,非要纠缠,那我也告诉你,我与王爷只是挂名夫妻,替他担个王妃的头衔,好帮他照料孩子罢了。”
“你...歇了那个心思吧..”后面一句话,她嗓音放地极轻,错开他的视线。
他气度威赫,又素来不苟言笑,夏芙不大敢正视他,最后这句已是耗尽她的底气。
程明昱懂了,她没有嫁给云南王,也不想嫁给他。
他做梦都想将她的名讳刻在族谱,将安安记在她明下,名正言顺。
他也想明媒正娶她。
他是世家掌门人,凡事都讲惯了章程,太过离经叛道的事,与他格格不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明昱胸口堵了一股气,上不去,下不来。
陷入静默。
他这边气势一收,夏芙便自在多了。
又将那盏茶搁在掌心,慢腾腾啜了两口,望了一眼窗外,斜阳已挂去树梢后,再耽搁下去实在失礼,便打算起身,
“时辰不早,
我来了,也该去拜访亲家。”
程明昱面无表情盯着她,接着问,
“你与云南王的挂名夫妻还要做多久?”
夏芙只能重新坐下来,想了想答,“等孩子能独当一面吧。”
那至少得十五岁往后,而现在沐勋才七八岁.....里头得耗七八年功夫,程明昱气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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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芙道,“开个药铺?离着安安近些,便可。”
她也不是全然没想过寻个人过日子。
不拘门第,没有繁文缛节,没有公婆约束,夫妻二人和和美美相伴终老也很不错。
得看缘分。
也得看那个男人入不入眼。
其实遇见程明昱后,重新接纳别的男人,对夏芙而言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夏芙闭了闭眼。
程明昱看着明明柔弱却又无比坚韧的夏芙,忽然有些束手无策。
名不名分的先丢在一边吧。
程明昱温声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药铺的事我来帮你。”
夏芙一顿,防备地盯着他,“我们还是不要往来的好,我毕竟担着王妃的名头,得顾念王爷的面子。”
程明昱气得肋骨疼,忽然起身朝她走来,冷白的面孔如罩阴云。
夏芙被他逼得慢慢起身,拽着帕子本能往后退到墙根,“程明昱...”
他这样子很吓人。
程明昱盯着她的眼,咬着牙道,“你与他之间算什么?因为你,他的儿子在京城,安虞可得保障,无论是我,还是栩生,都会帮着他照料沐勋。”
“为了替你还他们的恩情,我程家在朝廷补贴之余,额外出资用于云南境内水利桥梁架设,若这些还不够,将来我程明昱保他们云南王府一条命便是!”
“你与他之间无非是恩情牵扯,我跟你还有安安呢。”他往窗外的女儿一指,
“我用在意他的面子?”
他明明该是更有利的一方,如今却因为那个劳什子王妃的头衔,害他跟偷似的,程明昱心里咽不下这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芙被他这番话说得面靥泛红,面带瞠色,“你给云南王府使银子了?”
那绝对是一笔不菲的开支。
“你这是何苦....”夏芙为难极了。
她又没银子还他。
程明昱见她面露苦恼,气顺了那么一些,
“云南王若真坦荡,就该给你安个嬷嬷或姑姑的名头,他之所以让你做他的王妃,无非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绊住你罢了。”
夏芙解释道,“这事是我事先首肯的,我担着王妃的名,更有资格护得住沐勋,否则旁人欺负孩子,我没有身份顶过去。”
“如今有我,这些事便不用考虑,”程明昱试着与她商议,
“芙儿,王府的事我会替你料理,你愿意摘了云南王妃这个头衔吗?只是摘了头衔而已,私下你依然可以照看孩子,还能打理自己的药铺,既没有身份上的限制,也便于你报恩,如何?”
“我不!”夏芙斩钉截铁拒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她自由了,他好来纠缠是吧。
夏芙知道面前这个男人,权大势大,能耐还大,还有使不完的银子。
她拿他一点法子都没有。
“我与王爷配合默契,他为人慷慨大度,我也信任他,他很快就回云南了,我一人带着孩子岂不自在?且有这个身份,我也能替安安挣点脸面。”
程明昱被她气得心口疼,捂着嘴侧过身又猛咳了几嗓。
那一身白衫如雪,将他衬得更年轻了几分,夏芙想起那些月二人做夫妻的日子,他这个人极为讲究,也很爱干净,什么阿猫阿狗都是不沾的。
“对了,家主,”夏芙忽然笑眯眯问,“家主怕蛇吧?”
程明昱面色一僵,他确实不喜欢那些滑不溜秋的东西。
眼风扫过来看着她轻松的神色,抿唇不语。
夏芙满脸遗憾道,“我养了一屋子蛇,家主还是离我远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丢下这话,夏芙绕开他,从容出了厢房,打算去见程亦安的婆母王氏。
第76章偷家
夏芙出东厢房便往程亦安这边来,到了女儿面前,收起那点连她自己也没察觉的俏色,自然而然露出温柔,
“安安。”
程亦安见她神色轻松,好奇地往东厢房望了一眼,“娘,您怎么逃脱爹爹追问的?”
她光想一想,便猜到屋里该是何等尴尬。
夏芙抿嘴低笑,“拿蛇吓唬你爹爹。”
程亦安笑容僵在脸上,看着娘亲,冷不丁往后退,惊悚道,“娘,您戴蛇环来了?”
夏芙连忙摇头,“不曾,我明知你害怕,岂能捎来吓唬你?”
程亦安拍了拍胸口,“那就好,那就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娘亲也坏!
夏芙收起笑容,“你回后院歇着,我去见见你婆母。”
程亦安有些担心母亲,“不要我陪吗?”
夏芙嗔她,“你如今有了身子,当是歇着的时候,我去去就来。”
夏芙打听过,这位王氏十分不好相处,起先还很不待见女儿,夏芙自然要去会一会。
程亦安见她坚持只得作罢,示意明嫂子跟去,娘亲性子软和,她担心娘亲吃亏,明嫂子很能干,有什么事也能在一旁看着些。
明嫂子便与王府的人一道簇拥夏芙往正厅去。
等夏芙离开,那厢程明昱也出了门来,将视线从夏芙身后收回,来到女儿跟前温声问,“你娘给你那串珠子呢?”
程亦安将珠子从左手腕退了下来,“在这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程明昱伸出手,“给爹爹。”
程亦安犹豫了一下,“爹爹,这是娘给我留念用的,您真的要拿回去?”
“你先给爹爹。”这串珠子夏芙戴了十七年,程明昱想还给她。
程亦安只能搁在他手心。
程明昱拿过珠子,嘱咐程亦安好好养身子,便离开了。
等他们离开,程亦安便回宁济堂躺着。
王氏这边在正厅坐了好一会儿,终于听见外头传来“云南王妃驾到”,立即起身相迎,便瞧见一清雅脱俗的妇人从廊庑外绕了进来。
王氏看清那张脸,显见地愣住了。
这张脸与程亦安何其相像。
所以这位云南王妃该不会是程亦安的亲生母亲吧?
回想那日程明祐的举止,王氏觉得这个可能性极大,见人已跨进门槛,王氏压下满腔的骇浪,与她屈膝,“见过王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芙定定看了她一眼,稍稍欠身,“陆夫人好。”
随后二人分主宾落座,夏芙在东席,王氏在西席。
王氏身旁的王嬷嬷待要吩咐人上茶,那厢明嫂子先开了口,王嬷嬷看了一眼明嫂子就没吭声。
明嫂子如今管着陆家银库,是府上最有权势的管事嬷嬷。
若在旁人家,王嬷嬷身为太太身旁的陪房,本该是府上最体面的嬷嬷,偏生陆家是程亦安当家,二太太插不上手,王嬷嬷也跟着落了闲。
这个空档,王氏已将夏芙打量了一遭,王氏素来以才貌双全著称,当年在青州也是名极一时,而这位云南王妃美貌更甚,更纤柔清丽一些,这样的女人向来最招男人疼,王氏心里对着夏芙便轻怠了几分。
“今日太后相召,我回来迟了一些,惊动王妃,实在是惭愧。”
夏芙温柔回道,“一听安安昏厥,我这个做娘亲的也是唬到了,便急忙赶来,方才顾着与太医商议方子,倒是叫夫人久等。”
王氏知道程明昱在里头,若夏芙是程亦安生母,与程明昱那便是故人相逢,难怪方才程家的人拦她,“王妃言重,敢问太医可是确诊了,我们栩哥儿这是要当爹了?”
方才书房出来人说,程亦安这是喜脉,王氏心里自然高兴,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陆栩生有后。
夏芙见她面带喜色,幽幽笑了笑,婆婆就是婆婆,只顾想着儿子当爹,并不关心儿媳安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位太医把脉,确认是喜脉,我在这里恭喜夫人一声,您要做祖母了,只是
安安身子弱,还得仔细养着。”
王氏想来也很后怕,“媳妇儿年纪轻,身边人也不大懂事,月事一迟,早该有数的,幸在上苍保佑没有大碍,若是伤着了,可就后患无穷。”
这是责备程亦安不稳重,怀了孩子心里没数,以至昏厥。
所谓后患无穷,也是担心程亦安落胎,妨碍她儿子子嗣。
夏芙脸上的笑容淡下来,“安安今年还不满十八,年纪轻,没有经验一时不察也不意外,且这几日被南安郡王一搅,心里七上八下顾不着也是有的,反到这个时候,该当婆婆的上心提点儿媳,如果我没记错,夫人生过四胎,经验那是足足的,若是夫人肯费心教导,安安今日也不至于昏厥。”
王氏笑容就勉强了。
原来这位王妃看着柔善貌美,实则带刺呢。
“王妃责备的是,是我疏忽了。”
她先自责一句,转背又道,“只是媳妇素来与我不大亲近,我便是有心教导也是白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暗指程亦安不孝敬婆母。
夏芙笑道,“人心都是肉长的,婆婆若真心拿媳妇当女儿疼,媳妇还不亲近婆母那就是傻子了。”
王氏看出来,夏芙这是给女儿撑腰来了,再争执下去两厢脸上不好看,让儿子为难。
更何况程亦安怀孕是喜事,她要大度。
王氏失笑道,“王妃说得有理,媳妇怀孕是大喜事,往后该我这个做婆母的多照料她,对了,王妃初次登门,陆府款待不周,若是王妃不介,留下用个晚膳如何?”
夏芙将茶盏搁了下来,“我自是要留下用晚膳的,不仅如此,栩生不在,我打算留下来陪着安安,照料她。”
王氏一听夏芙要留下来,神情僵了僵。
险些控制不住表情,
“这样吗?”她僵硬地笑起来,“可真是辛苦王妃了。”
夏芙留下来,那便是留了一尊佛,不仅要款待,她这个做亲家的怕还得时不时点卯,天爷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氏头疼极了。
她这个人素来惫懒,过去丈夫在世,她也不愿去婆母跟前听差,陆昶总能纵着她护着她,陆昶死后,顶着寡妇的名头就更不需要应酬了,现在亲家要来府上住....
王氏按了按眉心。
夏芙看出她的不乐意,笑了笑。
王氏不乐意关她什么事,她只管自己女儿开心。
“亲家好似不欢迎?”夏芙问她。
“没有,没有,怎么会?”王氏笑得比哭还难看,“有您在,媳妇这边我就放心了。”
夏芙便吩咐身旁的嬷嬷,“遣人回王府,知会王爷一声,并收拾一些行装过来。”
“遵命。”老嬷嬷规规矩矩退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王氏见状立马客气问了明嫂子一句,“王妃的住处安排妥当了吗?”
明嫂子道,“回太太的话,二奶奶吩咐,将宁济堂西面邻水的抱厦收拾出来给王妃住,两厢离得近,便于王妃往来。”
王氏点了点头。
夏芙辞别王氏,由明嫂子领着往宁济堂去,程亦安听从太医吩咐正在东次间的炕床上躺着,等着母亲进来,迫不及待伸出手,“娘,我婆母没说什么不中听的话吧?”
夏芙不会给女儿添堵,笑道,“挺好的。”
程亦安看了一眼帘边的明嫂子,明嫂子朝她点头,程亦安便知母亲没有吃亏。
她往里让了让,夏芙坐上来,目光忽然落在她腕间,失声道,“你的手串呢?”
明明方才还瞧见戴在手腕,转眼怎么就不见了。
程亦安看出母亲很在意这串珠子,低声道,“被爹爹要过去了。”
夏芙心忽的一刺,心里没由来涌上一股痛楚。
明明给女儿,她还舍得,被程明昱要回去,她心里就接受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程亦安看出她对爹爹余情未了,使了个眼色,将下人遣出去,轻轻抱着她问道,
“您既然舍不得,为何要给我?”
夏芙转过眸看着女儿,眼眶微有些泛红,
“安安,你知道,我不可能回程家,也不想回去,所以我与你爹爹不可能。”
程亦安能够理解,不是什么人配跟娘亲那一百多条蛇过日子,也不是什么人有本事给爹爹做夫人。
那可是程家族长夫人。光几十房族人就难以应付,更何况还有外头人情世故。
陆栩生说得对,程家确实不适合母亲。
不过话说回来,不回程家不意味着不能过日子,正这么想着,听见母亲道,
“无妨,拿去就拿去吧,就当了断。”
程亦安却不敢苟同,“我猜爹爹要么是不高兴您把珠子给我,要么是想留下他自个儿做个念想。”
“不说这些了,娘给你列个膳谱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芙在云南曾给一些孕妇做过孕时食谱,能预防孕吐,减轻不适,效果极好,她想给女儿试一试。
申时三刻,程明昱这边也回了程家。
老太医早先一步回来,已给老祖宗道喜,程亦乔姐妹均知程亦安怀了孕。
一家人聚在老祖宗的明间,商量着要去探望程亦安。
“先别急,她刚怀上,胎还没坐稳,你们别去打搅她。”老祖宗道,
程亦乔道,“那也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要不,我和长姐去一趟吧。”
程亦歆也赞同,“多少得打点些贺礼送去,我毕竟生养过,能给妹妹一些经验。”
一直没说话的程明昱阻止道,
“你们先别去,这几日云南王妃在那边照看。”
提起云南王妃,程亦乔第一反应是那条蛇,她顿时打了个哆嗦,“那我不去了。”
程亦歆到底比程亦乔心思细敏,直觉这个云南王妃很蹊跷,安安与她明显过于亲昵,程亦歆当然也有些猜测,只是不敢深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祖宗一听夏芙去了陆府,眼珠子瞬间就睁圆了。
二话不说将晚辈打发出去,忙拉住儿子问,
“见到芙儿了?”
程明昱闷声点头。
老祖宗可激动坏了,“说上话没有?她对你...”
程明昱当然知道母亲什么心思,无奈截住她的话,
“她不愿意回程家。”
老祖宗心思打住,眨了眨眼,“你把她跟云南王分开,她不就可以改嫁你了?”
程明昱苦笑道,“她并未嫁给云南王,不过是假夫妻,打着王妃的名头帮他照看儿子,芙儿的意思是,这辈子不会再嫁人。”
老祖宗何等人物,立即明白了这句话背后的缘故。
夏芙性子单纯,让她做程家宗妇那确实是为难了她,“其实她嫁过来,我也没打算让她当家,只想着让她跟你做个伴,恩恩爱爱过日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是盼着她来享福,想好好弥补她。”
程明昱何尝不是这么想,他不会让夏芙承受任何流言蜚语,也不会让她操劳家务,哪怕夏芙不愿在人前露面,他也认,只想有个正正经经的名分,踏实过日子,也是给安安一个家,弥补孩子这么多年没爹没娘的委屈。
他多么盼着也能掀一掀她的红盖头,弥补十九年前未娶的遗憾,执子之手,与之偕老。
“你跟她说明白没?有咱们娘俩护着她,里里外外她就是最尊贵的命妇,没哪个敢给她脸色瞧,族务不叫她操一点儿心。”
程明昱沉声摇头,“她不愿意。”
老祖宗深吸一口气,面露无奈。
见程明昱一直沉默不语,问他,“那你这是打算放手?”
“不可能。”程明昱垂眸抚了抚衣襟,语气毫不犹豫,
老祖宗还是头回见儿子如此直白地袒露心声,反而失笑,
“那就罢了,山不来就你,你去就山,你们年纪也不轻了,错过这么多年本已是遗憾,再耽搁,一辈子就过去了,人生哪得圆满,你不是还担着个克妻的名声么,她不愿进程家的门,你就干脆陪着她在外头过日子,只要两厢情愿,什么事都不算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程亦安刚怀上孩子,还有些嗜睡,晚膳没多久便睡下了。
睡前夏芙坐在她塌旁给她打扇,程亦安闭上眼唇角还
挂着笑,“娘,您去歇着吧,女儿又不是小孩子了,让丫鬟们伺候便是。”
夏芙舍不得离开她,“你就睡吧,你不知你睡相多好看,娘稀罕看呢。”
依稀还能从她的轮廓看到出生时的影子。
程亦安弯了弯唇,便枕着她掌心阖上眼。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有人拂过她发梢,那指腹好似有些粗粝,搁得她有些发痒,程亦安下意识抬手去拂,撞到一只结实的胳膊,猛地睁开眼,就看到陆栩生躺在她身侧,手里拿着一把蒲扇给她扇风。
程亦安眨了眨眼,“栩生,你怎么回来了?”撑着床榻就要坐起。
陆栩生见她动作幅度大,慌忙扶住她胳膊,
“慢些,你可是双身子,不能大意。”
陆栩生将她扶稳,方松开手,继续给她幽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看着面前的妻子,十八岁的姑娘,眼眸莹亮,肌肤嫩得出水,还跟早春的朝花一般娇气明艳,便怀上了他的孩子。
前世程亦安怀孕是什么心情已经忘了,时隔两世终于盼来了孩子,陆栩生这个铁汉此刻也化成了绕指柔,连着跟她说话都不敢大声,
“我收到飞鸽传书,得知你昏厥,便立即往回赶。”
程亦安眉间蹙起,“我不是交待裘青,不让告诉你嘛。”陆栩生刚走她这边就出事,怕他在边关不安心。
陆栩生道,“他可承担不起不告诉我的后果。”
陆栩生回不回来是陆栩生的事,但不告诉他,便是裘青的过错。
程亦安其实是高兴的,她扯着他袖口撒娇,“我得知喜讯后,第一个想告诉的人就是你。”
“我也觉着这么重要的时刻,我该在你身边。”所以他什么都丢下了,马不停蹄回京。
这一句话包含太多太多。
两厢都沉默下来。
已过子时,夜里凉了,陆栩生将蒲扇丢去一旁,陪着程亦安靠在引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亦安倚在他肩口,陆栩生将一块薄褥搭在她小腹,抬手将她往怀里拢了拢,程亦安想离得他近一些,又觉着这个姿势挤到小腹,最后干脆枕着他胸口平躺。
“对了,你前世也没有孩子吧?”程亦安问他,
“没有。”
“我也没有。”
所以这是他们第一个孩子。
程亦安盼着平平安安生下来。
正因为太难得,太稀罕,两下里呼吸都放得很轻,动作也小心翼翼。
两个人同时望着前方的帘帐,有那么些被馅饼砸中的懵然。
“陆栩生你高兴吗?”
“太高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看出来,你脸上都没有笑容呢。”
程亦安开始挑剔上了。
陆栩生失笑,沉默一会儿道,“都高兴地不大会说话了。”
程亦安还是头一回见他手足无措,心头一乐,脑海不自禁开始憧憬孩子,
“陆栩生,你想要儿子,还是女儿?”
这是每一对怀孕的夫妻都忍不住要畅想的事。
陆栩生闻言却严肃皱眉,
“不要设想,也不要胡乱憧憬,生下来是什么就是什么,万一咱们以为是儿子,实则怀了女儿,女儿岂不委屈?反之亦然。”
程亦安闻言顿时慌了,连忙将脑海关于性别的想象给剔除。
“你说得对,我在益州曾遇到一位商人妇,她前头生了两个儿子,到了第三胎盼女儿,结果孩子后来流了,生下来是个成形的男胎,孰知不是孩子委屈不愿来到人世之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后程亦安抚着小腹哄肚子里的娃儿,“娃儿,娃儿,无论你是男是女,你爹爹和娘亲都爱极了你,你可要高高兴兴平平安安来到这个世上...”
陆栩生被她模样逗笑,目光也跟着落在那平坦的小腹,伸出手想抚一抚,又担心自己掌心粗伤着孩儿,
“真怀了吗?”
一点动静都看不出来。
回想起前世程亦安小腹隆起的画面,陆栩生顿生愧疚,
“安安,这辈子你什么都别想,只管安生养胎,府里头的,外头的,你通通不管,万事我来处理,明白吗?”
程亦安贴着他下颚蹭了蹭,委屈道,“你这不是要离开吗?”
陆栩生轻轻抚着她面颊,将她往怀里搂紧了,嗓音发哑道,
“你给我几日光景,我很快就回来。”
“边关的事不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什么人和事能大过你和孩子。”
这是驻在他心里的念头,说完,意识到自己是边关主帅,不可能真的弃朝务不顾,又道,“车汗和北齐起了冲突,我坐山观虎斗便是,我只需去一趟白银山,再帮着假的南安郡王站稳脚跟就回来。”
“正好,你回来之前,我娘亲在陆府陪着我。”
陆栩生欣慰道,“方才我回来时撞见了岳母,有岳母在,我就放心了。”
“我渴了。”
“我去给你斟水来。”
“我饿了。”
“那我让人给你煮一碗燕窝粥。”
程亦安靠着引枕,看着被支使地团团转的陆栩生直发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哎呀,孩儿孩儿,若不是沾了你的光,为娘有什么本事使得动你爹爹?”
陆栩生递了茶水过来,不高兴了,
“过去我照顾你还不够周到?”
程亦安指尖绕着一撮发梢,慢悠悠说着,“你是下过厨做三角糕?还是搜罗厨子给我做不重样的点心?还是捏过肩捶过背啊?”
瞧,岳丈和大舅子太好,衬得他黯淡无光了。
陆栩生揉了揉眉心,认命道,
“从今日起,本郡马给郡主您端茶倒水,揉肩搓背,满意了吗?”
“生完也这样?”
“七老八十了还这样!”
“谁知道七老八十了,我还要不要你?”
陆栩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咬牙,来到她身后坐着,双手搭在她双肩,“给你捏捏?”
程亦安舒舒服服靠在他怀里,“试试吧。”
陆栩生从未做过这等伺候人的活计,手艺生疏得很,程亦安嫌弃道,
“跟我二哥哥学一学!”
陆栩生发笑,“是该向大舅子讨教讨教。”
捏了一会儿,程亦安骨头疼,
“你是伺候我呢,还是跟我有仇,快轻一些吧,肩骨都要被你捏碎了。”
陆栩生那么高大的身子,盘腿坐在她身侧本已很不舒服,被她这么一嫌弃,一时手也不知往哪儿放,鬼使神差想起过去“伺候”程亦安时的情景,他一手扶住她蝴蝶骨,一手捏着她后颈那块颈椎,如此上下来回拿捏,
“怎么样?”
“还不错。”
夏日程亦安上身只罩了一件薄薄的寝衣,陆栩生指腹又满是老茧,偶尔那指尖还能触到她耳珠,不一会,程亦安便觉得不大受用,眼神绵绵无力望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松手吧,我消受不起。”
陆栩生对上她水盈盈的眸子,顿时就明白了,俯首便是一片旖旎的春光,陆栩生移开视线,也跟着无力地叹了叹,
“当爹,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程亦安气得砸了他一拳,陆栩生手忙脚乱接住她的粉拳,急道,
“祖宗,你要教训我,吩咐一声就是,我自个儿来,不劳驾你。”
陆栩生陪着她睡了两个时辰,又折往宣府。
接下来两日,程亦安开始犯吐,幸在夏芙在身侧,时不时给她调整食谱,症状还不算明显,就是夜里睡得不大好。
不知怎么,她总能梦到前世的孩子,反复夜醒。
夏芙见状,担心道,“不若娘亲替你走一趟香山寺,寻大师给你求一个平安符回来?”
程亦安也是这样想的,“那就拜托娘亲了,只是香山寺会不会
远了些?”香山寺在城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芙回道,“香山寺的佛祖灵验。”
她从那么高的山崖摔下去,还能活命,不是佛祖保佑又是什么。
她去替外孙求个平安符回来,想必孩子一定能平安出生。
程亦安无话可说。
看程亦安着急的样子,怕是她不去,今夜就睡不好,夏芙用过早膳,便带着人往香山寺进发。
早起还有朝阳,出城后太阳被一层青云遮掩,夏芙担心要变天,掀帘吩咐侍卫,
“去王府递个消息,让王爷下了朝来香山寺接我。”
云南王好不容易进一趟京,各部衙门均要跟他对接王府辖区的公务,譬如人口赋税,譬如完善法度并审案流程等等,是以各部官员三天两头要寻他,云南王每日均要去官署区点卯。
旁人家的侍卫难进官署区,但云南王府特殊,皇帝晓得云南王对京城不熟,人手有限,许多门路也不通,便给他行了方便,侍卫在正阳门递了名帖,便进了官署区来,得知王爷在礼部,便往礼部衙门来。
今日各部堂官与云南来的几位官僚一道坐在礼部议事,都察院首座程明昱,礼部尚书孔云杰,户部尚书郑尚和,吏部尚书陈怀仁等人均在。云南王府也有吏房,礼房等诸多衙门,对应官署区的六部九卿,都察院执掌巡察审案,要核应云南法司判案章程及层级状告流程之类,整顿过去辖区司法不公无法可依的乱象。户部需要彻底摸清辖区人口田地并矿藏一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户部尚书郑尚和与云南王商议,
“云南多山,矿藏必定丰富,不如我们从朝中调派些人手去云南,帮着采矿开山。”
云南王抬手拒绝,“我们云南的百姓信奉山神,那里头的山头轻易动不得,至于人口,着实需要好好清查,本王这边会配合。”
其实哪儿能查,查到什么地步说到底还是云南王说了算。
郑尚和算是铩羽而归。
礼部尚书孔云杰接着上,“王爷,上回陛下问起世子婚事,十分挂念,陛下已替世子择了几位宗亲贵女,回头画像我拿与王爷过目,皆是品貌俱佳的好姑娘,王爷看过画像,替世子择一位佳人吧。”
云南王闻言长叹一声,“孔尚书,本王也十分愿意与朝廷联姻,只是我那先妻临终有遗言,要将她内侄女许给世子,她去的早,又只此夙愿,我岂能不应她?所以怕是要辜负朝廷这番美意了。”
孔云杰顿时头疼,“那就选两人做侧室,待将来世子承袭,立为侧妃便是。”
云南王苦笑,“我倒是想,怎料那两个孩子青梅竹马一道长大,感情甚笃,容不下他人,且那姑娘性子烈得很,不许我儿子纳妾。”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说来说去,就是不想朝廷在云南王府安插人手。
这时程明昱开口了,“既然世子婚事已定,那就定二少爷的婚事。”
云南王听到这里,深深看了一眼程明昱。
程明昱这一招用意极深。
一旦让二少爷娶了京城世家贵女,朝廷必定大力支持,甚至会帮着少子跟长子争夺继承权,届时云南王府内部争端四起,朝廷便可稳坐钓鱼台,这一招可谓是既狠且准,此外,一旦二少爷在京城有了靠山,那就费不着夏芙什么事了,只要夏芙愿意,程明昱随时可以让她脱离云南王府。
这个老狐狸。
云南王嚼出味来,眉头皱死。
程明昱料定云南王会拒绝世子的婚事,不好再拒绝二少爷的婚事,所以私下与皇帝献策,皇帝大赞妙计,当场写下诏书,给二少爷赐婚,程明昱慢腾腾从袖下掏出诏书递给云南王,
“陛下替二少爷择定陈侯府的小姐为妻,王爷该感念陛下恩德才是。”
陈侯便是吏部尚书陈怀仁,当今皇后的嫡亲哥哥,皇帝为了笼络云南王府,将陈侯府一位八岁的小小姐定给了二少爷沐勋。
云南王真是气笑了,“程公好算计。”
程明昱笑,将诏书交给他,“我以为陛下给二少爷择定岳家,王爷该为二少爷喜才是,父母之爱子,为之计深远,有陈侯与王爷做亲家,王爷还愁什么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云南王确实要为小儿子安危着想,儿子成了陈皇后的侄女婿,他可以放心在云南睡大觉,即便明知朝廷用意深远,但这门婚事,他还真没法推拒。
于是他起身接过诏书,看向吏部尚书陈怀仁,陈怀仁也搁下茶盏与他对揖。
“往后还请陈侯多为照看小儿。”
“也请王爷将来疼惜小女。”
已近午时,外头来了一内侍说是云南王府侍卫有事禀报,云南王与众人告罪大步迈出来,侍卫立在台阶下与他拱袖,
“王爷,王妃今日往香山寺祈福去了,瞧着天色不大好,说是若王爷得了闲,下午去接她。”
云南王望了一眼渐沉的天,应了一声好。
“你在城楼外候着,等本王忙完便去接王妃。”
云南王嗓音不低,殿内诸人都听得明白,程明昱嫌殿内闷,跨出门来透气。
云南王发觉了他,迈步过去与他在廊角说话,
“程明昱,好手段,想逼着阿芙离开我是吗?”
程明昱冷淡看着他,“假夫妻而已,谈得上逼吗?王爷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云南王眸光暗闪,原来这厮已查出端倪,知道他与阿芙是假夫妻,难怪敢大喇喇地在殿中弹琴。
“那又怎样?她现在就是我的王妃。”
程明昱没好气道,“她不过是为了报老王妃的恩情,你若算个男人,就不要挟恩图报,早日摘了她云南王妃的头衔,还她自由。”
云南王怒目而睁,“什么挟恩图报?我是近水楼台先得月,阿芙着实不想嫁予我,可她并非不想跟我过日子,她只是不想被婚书所束而已,只要我愿意不计名分,她便肯跟我搭伙终老。”
愿意不计名分,便搭伙终老....
这几个字眼不停在程明昱脑海盘桓,程明昱脸色一点点变青。
云南王见他终于变色,心里头痛快了,哈哈一笑,“程明昱,她做我的王妃,自由自在,比做你们程家那劳什子宗妇舒坦多了,你以为弹个破琴就有用?嘿,本王呢,这就去饮个小酒,你们快些将人员名单定下来,本王下午还要去城外接王妃呢。”
程明昱看着远去的云南王,脸上的情绪退得干净,默了片刻,转身进了议事厅,将郑尚和叫至一旁,
“云南王府的赋税和人口名录一直不清晰,各抽分局的记档也不全备,你可别听他忽悠,陆栩生已在江南打了样,朝廷清丈人口是势在必行,他若搪塞,你便拿木料一事堵他的嘴。”
云南最大的赋税来源在于木材,一旦朝廷这边关了他的档口,云南木材无处销售,麾下百姓便是难以继日。
“我要你今日之内将此事全部捋清,户部至少派遣五位官员随军饷去云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尚和闻言顿时叫苦不迭,“今日便要捋清?你急什么,他这两日还走不了。”
“早点捋清,早点把这瘟神送走不成吗?”程明昱冷声道,“你若做不到,明日一早我参你懒怠政务。”
程明昱等闲不参人,他一旦参人,那就是众矢之的。
郑尚和闻言顿时气得撩袍指他骂,“程明昱,你个混账,我是宁王妃之父,你参我懒怠,我女儿脸往哪儿搁!”
刑部尚书巢恪见郑尚和敢指着程明昱鼻子骂,慌忙将他扯一边,
“郑大人,上一位指着程公鼻子骂的官员是什么下场,您忘了吗?”
郑尚和不以为意,“怕什么,我告诉你,长公主如今已经不念着他了。”
巢恪苦笑,“即便长公主不念着,那您也不能得罪程公,我听说陛下有意解散八座,成立内阁,这内阁之首非程大人莫属,您为了宁王,也不能得罪未来的首辅呀。”
放眼整个朝廷,论名望,能耐,手段,眼界,有谁能出程明昱之右?
这首辅一职,非程明昱不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郑尚和顿时哑了火,绷着一张老脸,朝众人嚎啕一嗓子,
“都别歇了,赶紧的,档案都调出来,今日大家把云南王给留
住,不把章程定明白,谁也别走!”
程明昱见状,轻轻弹了弹衣襟上的灰尘,负手往后方甬道去。
郑尚和发现立即叫住他,“喂,你去哪?”
程明昱头也不回扔下两字,“有事。”
第77章不如,咱们就这么厮混过……
午时不到,夏芙赶到香山寺,天色已泛阴,白白的一层云笼罩在上空,也不知会不会下雨。
大雄宝殿坐落在半山腰,从山门往上望去,只觉层层叠叠的台阶铺在前方,让人望而生畏,夏芙一身素裙来到山门下,当年她就是从香山寺后山跳的崖,再度回到这里,恍若隔世。
还是那浩瀚的一百零八石阶,大雄宝殿也依然巍峨,只是经过岁月风霜的侵蚀,已布满斑驳的苔痕。当然也有变化,譬如这两侧修了些避雨的长廊,也添了不少绿植,修剪得体,看着更精致,对于夏芙这种故地重逢的旧人来说,自然是那些有岁月痕迹的老建筑更令她共鸣。
死过一回了,才发觉这世间没有什么事大过生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夏芙沿着台阶往上爬,走了足足两刻钟方抵达大雄宝殿,王府的侍卫和嬷嬷率先上前打点,有知客僧迎出来,给她安排了单独的佛室,念着她身份贵重,住持大师亲自给她说经念佛,帮着她求了个平安符。
夏芙也捐了些香油钱,忙完已是午时末,嬷嬷给她准备了斋饭,用完膳食问她回不回城。
夏芙忽然想起那片山崖,动了念头,
“我想去后山瞧一瞧。”
香山寺后山是一片茂密的山林,出后门往东南面走,有一条长长的山脊,沿着山脊往上攀延便到一处高坡,此地离寺庙已有些距离,十七八年没来了,地貌已大不相同。
夏芙爬至山坡,惊奇地发现原先枯草漫地的坡上被人圏起,盖了一座三层高的观景楼,四周围墙高筑,已瞧不见当年的悬崖了,有一扫地僧守在这里,见夏芙往山崖底下的方向张望,笑着道,
“夫人若是想瞧山底下的光景,上楼便是。”
夏芙朝他欠身,“敢问大师,这座观景楼是何时修的?”瞧着像是有些年份了。
扫地僧望了一眼屋檐,那里年久失修,有些红漆快要剥落,“怕是不少于十五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芙心念一动,“何人所修,您知道吗?”
扫地僧如实道,“一位姓程的先生。”
那就是程明昱。
“许多年前,听闻这里有人跳崖,好像是这位程先生的夫人,他当年冒雨搜山整整五月,搜亡妻不得,便在此修楼凭吊。”
搜山五月?
安安不是告诉她只是寻了五日么?
程明昱显然没跟女儿说实话。
夏芙一怔。
又在他说“夫人”二字时,面色微微有些泛窘。
那扫地僧说到这里,忽然撑着扫帚语露不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贫僧看来,这位程先生定是做了亏心事,否则岂能逼着妻子跳崖?人死都死了,修一栋楼又能如何?无非是安慰自己罢了,显得他深情,哼,这种负心汉贫僧见多了....”
夏芙见他误会了程明昱顿时害臊来,“大师,凡事不可一概而论,也许这位程先生与那跳崖的女子毫无关联呢,他们也不一定就是...夫妻...”夏芙尴尬地解释。
扫地僧不恁了,“不是夫妻就更不对了,每年三月初七,他均要来这坐上整整一夜,弹琴抚念,看样子用情至深,若不是夫妻,那就是偷情?”
夏芙见越描越黑,轻咳一声,“大师私下说人长短好像不大好吧。”
扫地僧闻言一愣,旋即失笑道,“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犯了错,被住持发配此地干活,这位程先生每月还要给寺庙一份供奉,我们拿程家的银子,着实不好道人家不是。”
说着便慢悠悠将一地枯叶扫去墙角。
来都来了,看一眼吧。
夏芙在楼下喝口茶歇了一会儿,望着阁楼道,“你们留下,我独自上去。”
侍卫不放心,先上楼盘查一番,确认无人,方请夏芙上楼。
行至此处,夏芙莫名有些忐忑,沿着楼梯,一步一步往上爬,山风浩渺,凉风无边,天际的乌云好似要层层叠叠卷过来,来到第二层,立在围栏处,她能清晰看到当年那片茫茫的深山野林,密密麻麻的树枝铺了一地好若绿毯,那么高,那么远,如今瞥一眼腿都在打软,当年又哪来那么大的勇气跳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见是糊涂啊。
话说回来,若是当年没跳崖,待程明祐回京,她又当如何?
届时怕是一盆子狗血,满屋子难堪,日子越发难熬。
程明昱会把她和安安接回长房吗?
夏芙没往下想。
这种所有指望均系在男人身上的感觉真不好。
如今虽是吃了不少苦,至少涅槃重生,获得自由。
继续往上来到第三层。
这里视野就更开阔了,不见围栏,只有一临空的阁楼,阁楼大约两丈见方,当中摆放一座琴台,一凭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琴台上还搁着一把琴....夏芙是识琴之人,这把琴可了不得,是绿嵬。
也是一把极为有名的古琴,夏芙没见过真实的绿嵬,如果这栋楼是程明昱所建,那么这把古琴应当是绿嵬真品。
难得一见,夏芙想试一试手感。
于是绕至琴台后方坐下,信手一拨,方觉这把琴比她那把仿琴,音质更加清越,清越又不失深沉,一入耳便叫人着迷,于是夏芙继续抚了一手,双手如拨浪一般来回抚动,琴音也如浪花般踏来,夏芙觉得有趣极了。
寻到手感后,夏芙开始弹奏她最爱的《西江月》,起手过后抬眸一瞧,霍然瞧见当年那片山崖,脑海里闪现一段浑浑噩噩又无比清晰的画面。
那高崖陡峭又巍峨,恍若一个巨大的深坑陷在脚下,底下层层绿浪匍匐,一眼望不到底,明明让人无比惧怕,又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仿若只要往下一跃,人就要飘起来,什么烦恼都没了。
夏芙的呼吸忽然急促起来,心砰砰直跳,身上的鸡皮疙瘩也起了一身,指下的琴弦由着变快,快到她控制不住,就在这时,一只修长的手臂伸过来,覆住她开始颤抖的右手,接过她右手轻轻拂动琴弦,方才急促的旋律立即变得沉缓悠扬。
夏芙乱撞的那颗心恍若被一阵凉风抚慰,那撮火慢慢歇下来,左手的节奏也被他带缓,鬼使神差合上他的旋律。
夏芙偏转过眸,面前是程明昱冷白的侧脸,他骨相清俊,皮相贵气,是一张任何时候瞧见均会觉着赏心悦目的面孔,当年那些夜里,他便是这般坐在她身侧,教她抚琴。
十九年过去了,岁月褪去了他轮廓里那一层冷锐,给他添了几分沉韵豁达的气场。
夏芙不可否认,看到他,依然怦然心动。
“家主怎么来了?”
“下雨了,我来接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与当年的语气如出一辙,稀松平常中有一种理所当然的气韵。
夏芙并不喜欢他的理所当然,“我已知会王爷,王爷会来接我。”
“他来不了了。”
应着这句话,程明昱转过眸,迎上她的视线。
一如当初,温柔不失掌控。
明明他眼里没有明显的情绪,就是这种专注让人觉着好像他眼里只有她一人。
夏芙很气自己,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吃他这一套。
他一句“来不了”,毋庸置疑,定是给云南王使了绊子。
夏芙气得瞪着他。
程明昱看着满脸愤懑的夏芙,忽觉好笑,白皙修长的手指重重一拨,那根弦音好似就拨在夏芙心尖上,她身子也跟着颤了下,不服气,拂开他的手,自个儿双手连弹。
夏芙的旋律没有程明昱那般沉韵豁达,更添了婉约轻快,又是不同风格的西江月。
“家主觉着,我琴艺如何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明昱如实道,“精进不少。”
夏芙再次望向底下那片山崖,整个心里平静了,也更坦然,笑着道,
“嗯,我也觉得自己越弹越好,王爷就爱听。”
程明昱手腕从琴弦滑下,沉肃不语。
夏芙见他不吭声,心里舒坦了,琴也弹得越加愉快。
这时雨沫子飘下来,扑在她面颊,夏芙怕伤了琴弦,连忙抱着琴起身,退去内间。
程明昱跟了进来。
夏芙进屋扫了一眼,这间屋子并不大,一张简朴的长塌,一桌一椅,再有一张长条几,夏芙将绿嵬搁在长几上,从袖下掏出雪帕,细心给琴弦擦拭雨珠。
程明昱在一旁看着,道,“喜欢这把琴吗?喜欢赠给你。”
夏芙头也不抬拒绝,“我有一把仿琴,是王爷帮我寻来的,我很喜欢,因为,”她抬起眼,明澈又温静,“弹坏了也不心疼。”
说完,她笑了笑,略有一点酒窝现出来,原来程亦安的小酒窝就是遗传了母亲。
程明昱明白她的意思,跟着云南王,她自在随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若不喜欢这把真琴,我可以给你仿制一把琴,一比一复刻,我亲手做,”说到这里,他语气顿了下,着重道,“坏了还给做。”
夏芙脸一红,轻咳一声,背过身去,望向窗外,“咦,趁着大雨还未落下,我先下山吧....”
言罢绕过他便要出门。
程明昱抬手拦住她。
夏芙看着横亘在面前的手臂,眼神睃向程明昱,语气添了严肃,
“家主,您这般纠缠到底是何意?我已明确告诉您,我不会跟您回程家。”
程明昱眼风扫下来,
“夏芙,你就没想过给安安一个家?”
夏芙心思一晃,她何尝不想,可惜这段剪不断理还乱的错乱关系从一开始就饱受争议,哪怕是程明祐没回来,倚仗当年的族谱,她也能带着安安名正言顺回到长房,偏生程明祐回来了,程家族人的口水就能淹死她,即便程明昱有手段压制住,背后依然有人说闲话。
她“死了”就不一样,至少安安在旁人眼里依旧是可怜的孩子,因着这份同情和程明昱老祖宗的维护,无人会说她不是。
夏芙眼眶含泪,“我不想被人说闲话,我也不想安安被人说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程明昱何尝没料到这些,往前一步逼近她,“我给你安置一个新的身份,当年见过你的族人也不多,不过是老一辈的族老,这些族老心疼咱们还来不及,又如何说闲话?芙儿,你信我,我一定做得全备。”
“我盼着安安回娘家,能看到她的爹爹和娘亲在一处,等她生了孩子,咱们一道含饴弄孙。”
夏芙被他逼得后退,身后就是那张长塌了,她后腿被咯了下,险些没站稳。
程明昱扶了她一把,握住她纤细的手腕没放。
夏芙想起程家那熙熙攘攘的族人,便觉头大,当年她见识过一次程家亚岁宴的盛况,隔着珠帘远远瞥过一眼程明昱,她当然没看清他的人,只看到他蔽膝垂在膝下,巍峨不可亵渎,老祖宗被人簇拥着,游刃有余处理所有烦难族务,还有那些人情....
做他的妻子,便是如山的责任。
“安安现在很好,她说过,只要我们过得好,她旁的均不在乎,更何况,她如今嫁人了,她有自己的家了,程明昱,她已经过了需要我们的时候。”
程明昱眼底扎了刺般疼,退让道,“那你不在人前露面,我只要一份婚书,将安安记在你名下。”
夏芙哭道,“你此刻便可将她记在我名下,夏芙不是死了吗?你把我的牌位迎去程家宗祠。”
她也退了一步。
她好好地活着,他却给她供奉牌位,不是咒她么?
程明昱脸色变得僵硬,眼眶深红,看着无懈可击的夏芙,忽然冷声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明摆着告诉你,云南王不日将离京,皇帝也给沐勋定了婚事,今日起,他便是陈皇后的侄女婿,往后他有枝可依,云南王府的事你无需再操心。”
夏芙听到沐勋被许给陈皇后娘家后,果然松了一口气,这样她身上的担子轻了很多,沐勋也有了强大的靠山。
“多谢你替他筹谋。”
程明昱面无表情回她,“夏芙,我做不到放手,也不可能放手。”
夏芙喉咙发堵,面前的男人跟一堵密不透风的墙似的杵在她跟前,让她束手无策。
他又不肯放手,她又余情未了,一个念头就这么在脑海里成了形。
夏芙脱口而出,“不如咱们就这么厮混?”
看到山崖那一瞬,她忽然想通了。
好不容易活着,往后每一日均要随心所欲。
长夜漫漫,余生几十年,与其是别人,还不如是程明昱。
只要他答应。
程明昱看着一脸豁然开朗的夏芙,黑着脸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若我不答应呢?”
夏芙眨了眨眼,“我只能寻云南王了...”
话还未说全,那道修长的身影罩下来,一片温软覆上她红唇,夏芙脑子里一懵,他的力道真的一点都不温柔,后脑勺被他握住,大掌覆上她腰身,她几乎被他提起贴近他胸膛,无力可借,下意识探出双手往后去扶墙,可惜床榻太宽,她没够着,身子反而往后仰去。
他跟过来,身影交叠双双倒在床榻,在她快要落下时,他胳膊用力拖住她背身,将她牢牢接住,手肘好似磕在床榻,夏芙听到他唇齿间溢出一丝呲。
双唇相贴,久违的触感,两个人都狠狠一颤。
蓄势许久的暴雨落下来,这座阁楼好似狂风暴雨里的唯一一地静谧。
黑暗笼罩。
他们看不清彼此的脸,唯有交缠的呼吸鼓动心蕾。
这么一个狭小的空间像极了当年程家堡那张床榻,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怀抱,当年他就这么拖着她,给了她无数次痛快,身体的记忆率先突破理智觉醒,夏芙腰身毫无预料软了下来。
她软得不可思议,软到像是一片芳香的花蕊,让人克制不住想要探索沉溺。
程明昱压根就没思索的空间,唇舌出于本能抵过去,撬开她齿关,濡湿的舌尖相撞的那一瞬,夹杂着暌违已久的悸动,就像是磁石一般,下意识相吸相系,相缠。
这才是刻在他们骨子里的记忆,这才是他们矢志难忘的过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对彼此身子的熟悉胜过那个人。
白皙纤细的手指覆上他脖颈交叠在他颈后。
双肩耸得紧紧的,好似想贴他更近。
他也轻车熟路抵开她膝盖,一如当年,寻到他们彼此熟知又舒适的姿势。
他们亲吻过吗,没有,唯有的几次也是狂潮灭顶时下意识相撞相含,反应过后又尴尬讪讪克制地分开。
那是无数次午夜醒来,夏芙最后悔的事,她困在那张曾经恩爱的床榻,辗转难眠,明明这里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了,换了一套全新的枕褥,没有他一丝痕迹,却处处有他的身影在晃,一睁开眼不是他搂着她做那种事,就是他白净的手指在拨动她的琴弦。
被他碰过,亲近过,清冽的滋味一直在唇边缠绕,却又从未深深拥有过。
倘若深吻过,也不至于这般遗憾吧。
这种遗憾哪怕后来坐在轮椅刻意想要去淡忘那个人时依旧挥之不去。
如今人在眼前,唇尖探进来,她不假思索地缠上去。
雨声如琴音砸在程明昱耳帘,谁又知道每个寂静的深夜在他琴房弹琴时,脑海会忍不住浮现她迷蒙湿润的眼,绵软滑腻的身,一遍一遍告诉自己,他是君子,他是程氏家族掌门人,信誉是立身之本,不该以私念为意,不该迷失在欲望的城楼,她是堂弟之妻,他只不过是给对方一个子嗣,他不该觊觎,哪怕只隔一堵墙,明知她抚着隆起的小腹在对着肚里他的孩儿说话,他也克制地逼着自己转身。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是一场由他们自己制定规则的游戏,却在转身时,灵魂双双失陷。
十九年了,命运的齿轮再次转到这里。
程明昱放纵自己颉取。
突然一声暴雷喝破长空。
两个人均是一愣,夏芙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时,她双腿已缠上了他的腰身。
夏芙尴尬极了,面颊红地滴血,
“家..家主,这里还在香山寺的地界,我们这么做对佛祖不敬....”
程明昱其实也知道不妥,只是她越拒绝他越不得劲,放过她等着她
回去跟云南王搭伙过日子?
没门。
深眸翻涌着暗涛,往前一抵,低声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夏芙无比懊恼,只觉他锐利的目光能凌迟了她一般,她垂着眼,无力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您忍了这么多年,不至于忍不了这一次....”
程明昱给气笑,
“夏芙,你并不抵触,既然你也在意我,何不遂了我?”
夏芙绝望地闭了闭眼,双臂搭在他肩骨想要滑落又忍不住攀缠,她嗫声问,
“那我方才的提议,家主是答应了?”
程明昱薄唇紧抿,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那是他最后的选择,在此之前能磨得她应允那是最好,厮混算什么?昨夜他与皇帝献策后,皇帝已金口允诺他为首辅,堂堂首辅养个外室?
他一舍不得夏芙委屈,二也不能赌上程氏家族的名声。
温水煮青蛙总能磨得她答应。
程明昱再次堵住了她的唇,时不时在门阙处摩挲。
夏芙这么多年没有了,身子其实经不起撩拨,直犯哆嗦,一面被他勾得意乱情迷,一面理智如荷枝勉力支撑,侧过脸,任由他吻衔去颊边,
“既然今日谈不妥,那不如改日吧,我给安安求了平安符,她还等着要呢,孩子夜里睡不安稳,你当爹的难道不挂怀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明昱扯开她一线纽襻,将她双手摁在床榻不许她动弹,
“我带了嬷嬷过来,方才那嬷嬷已领着如兰先回陆府去了。”
这个老谋深算的狐狸。
夏芙咬着牙无比沮丧,女人家的到底面儿薄,又是佛祖禁地,总觉得这般做对不住佛祖予她的照拂,“家主....”混混沌沌想找借口阻住他,耳畔突然传来他低沉的声线,
“换个称呼!”
夏芙其实就爱唤他家主,只是他要换就换吧,这个时候,哄他一哄,没准好说话,于是改口道,
“明昱...”
应着这一声“明昱”,夏芙只觉空荡荡的心间一瞬间被充满,天地忽然安静了,她倒吸一口凉气。
不必再纠结,也不必再挣扎了.....
第78章阿芙,你不能厚此薄彼……
夏芙捂住脸,认了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起先也艰涩难耐,动一下她便疼一下,分离这么多年,不是很能适应他,他却耐心抚慰,好似是给夏芙时间,也是给自己时间。
他们一点点穿花拂柳般摸索。
吻密密麻麻落下,双臂穿过她腋下将她搂得更紧,夏芙用力攀住他坚阔的背身,这样的依偎在程家堡是没有过的,他们都很避嫌,也很有分寸,夏芙埋在他脖颈下想起那些苦涩的日子,委屈地要命,
“家主....”她低低地呜咽啜泣,
软绵的嗓音里带着渴望。
将当年那份不曾也不敢说道的委屈宣泄出来。
程明昱心一横,将她往怀里重重勒紧。
楼外风雨大作,天地被如注的暴雨连成一片,显得这三层的阁楼好似海面的一艘船舶,那浪呀有足足三丈高,拍得船身水花四溅,摇荡不堪,好几番这艘曼妙的船舶被巨浪掀翻,幸在这位掌舵者功法深厚,俨然一定海神针将风暴中船只又拉扯回来,时深时浅,时骤时密,这艘船就这般在风浪中盘桓,经久不歇。
一阵疾风过后,海潮吞天,海槽被填平,再度睁开眼,已是日升月落。
夏日的午后天气多变,天说黑就黑,说亮就亮。
暴雨停歇后,西边天破开一圈蓝,恍若一面巨大的宝石镜嵌在天际,一线霞光从云层后射出,将那层薄薄的云渡上五颜六色的光彩,连着这栋观景楼也被染了霞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芙鬓角湿透了,倚靠在床榻一角慢腾腾扣着纽襻,面颊的红潮还未退,身子骨更像被打散后匆匆忙忙拼接在一处,还未寻到知觉,盘桓在骨髓里的酥劲时不时涌上来,胸口的呼吸还起伏不定,令她整个人看起来还绵软得很。
程明昱就坐在她身侧不远,腰封已经系好,茶白的旧袍最后一点褶皱也抚平,缓缓吸了一口气,平复身体里的热浪,静静抬眼朝夏芙看来。
毕竟不是青葱年少,还是在寺院这样的禁地。
两个人脸上都有些尴尬。
夏芙懊恼自己方才不该招惹他,程明昱也意识到有些失控。
只是这一场久旱逢甘霖的滋味实在太好,又难免让人回味无穷。
“夏芙...”程明昱柔声唤她。
夏芙视线低垂落至裙摆处,慢慢去抚平被弄乱的衣角,没有回他。
她喉咙又干又哑,说不出话来。
余光注意到他双手搭在膝盖处,手指修长利落,不染尘埃,他总是这般,即便做着最亲密的事,依然不堕那身高岭之雪的风采。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视线慢慢上移,对上他的眼,程明昱正盯着她瞧,那双清隽的眸子好似要直勾勾探入她眼底。
想起方才他也是这般悬在她身上凝望她,夏芙心头一悸。
程明昱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夏芙,我要娶你。”
“也不用编造新身份,你可还记得当年答应兼祧后,族老们留下的文书?”
那份兼祧的契书,上头书着二人名讳,所有在场的族老署名,明明白白写着四房二支由他兼祧,虽说二人议定往后不再往来,可这层关系是名正言顺的,若非当初老祖宗考虑步步紧逼的长公主,担心长公主对夏芙做出过激的举动,当时便公布出来的。
可惜夏芙走得突然,又那么决绝,夏芙这厢尸身还未寻到,那头程明祐还活着的消息传来,为了不让夏芙陷入风波中,所有一切痕迹被磨平。
族谱是改过来了,但那份文书他至今留着,还珍藏书房。
“程明祐已娶妻,你又活着回来了,你与他和离文书聚在,我曾兼祧你,又是安安之父,娶你也是顺理成章,夏芙,我要你堂堂正正站在人前,做我的妻,做安安的娘。”
“我们做夫妻,才是给安安最大的名正言顺。”
既然当年兼祧是所有族老认可,是受程家宗法保护,那么如今他娶夏芙便是理所当然,顺应人伦纲常。
“这是我们给安安最大的担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芙心生那么一线的动摇。
她问了问自己内心,即便一切名正言顺,她也不想回到程家,她喜欢现在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日子。
程明昱的身份太贵重,他责任太大,做他的妻子会有很多顾虑。
程明昱的妻子开药铺?
程明昱的妻子养蛇?
说来都会被人笑话吧。
她不想连累程明昱名声受损,也不想连累安安。
现在这样,最好。
顶着云南王妃的头衔,她想给谁脸色就给,就做什么均无顾忌,因为云南王不在乎,待回头沐勋再大些,无需她出面了,她便是一市井小民,出入随意,自在由心。
“程明昱,我做不到。”
他们都有自己的坚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还是那个意思,你把夏芙的牌位迎入宗祠,将安安记在我名下,给安安的担当有了,我也不必受束缚。”
“家主,”说到这里,夏芙站起身,拨了拨微乱的发梢,朝他温静一笑,
“若家主答应,咱们就这么搭伙过日子,若家主不肯....”她遗憾地笑了笑,带着几分洒脱,
“那么家主就当做方才什么都没发生。”
程明昱霍然起身,被她气得俊脸青一阵红一阵,一双幽黯的眸子牢牢盯着她,暗涛汹涌。
他脸色太难看,夏芙不敢迎视,念着时辰不早,扔下那话便要下楼,程明昱沉声叫住她,
“慢着。”
夏芙听得他语气里暗藏怒火,暗暗心惊了一把,家主积威多年,夏芙心里其实是有些惧怕他的,只是她如今也懂得气势不输人的道理,于是干脆地转过身,
“家主还有事?”
程明昱拿她一点法子也没有,却也没打算就此妥协,只将随身携来的那串珊瑚珠子掏出来,递给她,“戴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这两个字。
这算
什么?
是答应后的信物?
还是不答应后的买断离手?
夏芙摸不准他的心思,不管怎么说,方才都那样那样了,这串珠子她也拿的心安理得,于是夏芙折回来,顺走他的珠子,往手腕一套,便往楼梯间迈去。
来到楼梯口,下过两个台阶,腿间便酸胀得厉害,膝盖也有些打软,慢腾腾走了几步,总算下到二楼,只觉余光闪过一丝衣角,忍不住抬眸,程明昱立在楼间注视她,他今日穿着一身茶白的旧袍,山风将他衣角掀地猎猎作响,衬得他好似要羽化登仙而去。
那张脸被霞光映染,真是隽秀地没边。
谁能想到就是这么一个谪仙般的人物,在那张简朴的塌间要了她两回呢。
程明昱的眼神幽黯,夹杂不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芙红着脸错开他的视线,一场酣畅淋漓的欢愉过后,她心情是不错的,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来到楼下,两位嬷嬷并几名侍卫等急了,见她终于下来,均松了一口气。
“王妃,如兰姑娘已携了平安符先回城了,咱们也走吧。”
方才暴雨倾盆,很好地将楼上响动给隔绝,为免察觉,夏芙又刻意压着嗓,甚至为了抑制住往程明昱手臂咬了两口,嬷嬷们不曾听到那些动静,午后都有些困顿,靠着小椅打盹去了,侍卫又查过上方无人,所以不做二想。
夏芙镇定地颔首,“回到故地,耽搁了一些,叫你们好等。”
夏芙跳崖的事,为首的嬷嬷是知晓的,换谁对着这么个地儿也心潮难平,又兼之后来听到琴音,便以为是夏芙抚琴疗伤了。
嬷嬷往停在廊庑下的小轿子一指,
“这是郡主差人送来的轿子,赶巧路上有些滑,您坐着轿子便是稳稳当当了。”
程明昱方才打着程亦安的旗号送来一顶软轿,便是方便夏芙下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夏芙心知肚明,与扫地僧告辞,便带着人离去。
回到山下的马车,迫不及待饮了一口茶润了嗓,马车一路颠簸,夏芙沉沉睡去,进了城被嬷嬷唤醒,问她今夜去何处安置,此时天色已暗,夏芙想了想,
“回王府。”
她与程明昱已经这样了,自当跟王爷说清楚,让他心里有个数。
好叫王爷彻底断了娶她的心思。
夜里戌时初刻方回到王府,夏芙先填了肚子,消食片刻,便着人备水沐浴,将所有人遣出去,她独自一人褪衫跨进浴桶,绵绵密密的温水漫上来,夏芙深吸一口气。
他那个人就是有这样一种魔力,明明结束了许久许久,还是叫人食髓知味。
夏芙将身子清洗干净,又唤丫鬟进来伺候她净发绞发,坐在暖风处吹干,垂眸抚着那串珊瑚珠失神,少顷听到帘外有脚步声,像是云南王的动静,夏芙慢慢将秀发卷好用簪子插好,将丫鬟使出去,双手合在腹前坐在圈椅候着。
不一会,云南王果然大步踏入,绕过博古架瞧见夏芙坐在圈椅,等他进来起身与他施礼,
“王爷。”
“阿芙,快些坐下。”
云南王在她对面圈椅坐定,自顾自倒了一杯茶,还没来得及喝,便与夏芙抱怨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个程明昱,极其可恨,就因为本王今日挤兑了他几句,他便怂恿那些官员刁难本王,哼,本王能那么容易遂了他们的意?哦,对了,阿芙,程明昱让皇帝给勋儿定了一门亲...”
“我知道。”夏芙镇镇静静望着他,坦然道,“程明昱告诉了我。”
云南王一呆,瞬间反应过来,大叫不妙,拔身而起,怒道,
“那个混账,见你去了?”
恰才在官署区,他还疑惑程明昱怎么不见人影,那郑尚书告诉他,程明昱旧疾复发去太医院看诊去了,他只当自己气坏了程明昱,后来大雨一起,他让侍卫立即去香山寺接应王妃,方才回府,侍卫在门口告诉他,他们在山下接到王妃,一路护送回府。
怎料那个老狐狸竟然背着他,去见阿芙了?
什么君子?
简直天下第一大伪君子!
云南王气得跳脚。
夏芙倒是不慌不忙朝他招手,“王爷坐下说话。”
云南王愤愤不堪落座。
夏芙悄悄打量他神色,低声笑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爷不必挂怀,您常年不在京城,我也总得有个人做靠,我已决意,跟他搭伙过日子,此事,王爷心中有数便可。”
虽说程明昱还没答应她,但云南王这边是必须说明白的。
云南王睃着她,眼底的不甘不满愤怒比程明昱更甚,
“阿芙,你不要被他骗了,他就是顶着一张脸招摇撞骗,你在他手里栽过一次,还要栽第二次?”
夏芙笑吟吟道,“就是因为栽过一次了,所以我也没答应嫁他,就是与他搭伙作伴罢了。”
“往后我要在京城常住,他又是安安父亲,不是顺理成章么?”
云南王重重哼了一声,起身绕来她身侧,俯身道,
“阿芙,他这个人不可靠,一把年纪还沾花惹草,今日那郑尚书与我说,前年,有个十八岁的妙龄少女,早就定了个娃娃亲,对方来催亲,那少女竟说心中有人不愿嫁未婚夫,待问她心里是何人,人家姑娘明明晃晃道出程明昱三字,你看看,这像话嘛。”
“他真是害人不浅。”
夏芙失笑道,“他招人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当年我还在程家时,便有隔房的嫂嫂想方设法偶遇他,仗着些许姿色想趁着他妻子过世欲博上位呢。”
“再说了,若哪日他另有新欢,我离了他便是,又不碍着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云南王见夏芙一脸稀松平常,便觉一拳打在棉花上,无比沮丧,回到席位落座,云南王闷头思量一阵,眼巴巴望着夏芙,
“你既然不嫁他,只是与他搭伙,那你也干脆捎上我吧?阿芙,我念了你这些年,对你如何,你心里是有数的,多一个不多,我们俩护着你,不挺好?再说了,你身子不好,唯有云南玉龙山的温浴适合你,你往后没准还要回云南住的呀,有我镇着,他也不敢欺负你。”
云南王府下辖的一些深山里,有走婚的习俗,那里的健壮男人大多出山当兵去了,女人均留在家里生儿育女,这里的孩子都跟着母亲,不论婚嫁。
云南王受此影响,便生了个这个念头。
虽说夏芙这些年在云南腹地待着,对这种情形也是耳濡目染,骨子里却还是中原人的习性,不至于放开到这个地步,她瞠目结舌盯着云南王,
“你简直胡闹!”
气得一手按下指环,一条绿蛇从银环里窜出来,朝云南王一口咬去。
云南王打小与蛇群搏斗,应付起来倒也从容,见状立即闪身避开,一人一蛇很快在房间纠缠起来。
云南王一面招呼小蛇,一面往夏芙大叫,
“阿芙,你岂能厚此薄彼,我与你相识多年,知根知底,他算什么,不过是三个月的露水情分,你就偏着他?若是因为安安,那安安也很喜欢我这个继父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夏芙越听越恼,下意识抓住茶盏要扔他,念着这般撒泼实在不是她的作风,又重新搁下,定声道,
“你再胡搅蛮缠,我此刻便离开王府,不替你照看沐勋了。”
一句话让云南王彻底老实。
他捏住小蛇七寸,将之往窗外一扔,焉头巴脑坐下来,“那你不会立马就离开王府吧?”
只要夏芙还是云南王妃,他就有机会。
夏芙摇头,“不会,你这一去,两三年不回京,这段时日我一定替你照看好勋儿。”
等云南王下回进京,沐勋与陈家牵连更甚,就用不着她了,她便可全身而退。
云南王却想着留她更久,他慢慢拾起茶盏饮了一口,沉吟道,
“阿芙,请细想,只要我在边关一日,你在京城便可耀武扬威,安安那婆母厉害,你有云南王妃的身份便可将她摁得死死的,京城谁欺负了安安,你一声令下,王府的侍卫便可涌上去打人,陛下即便面上斥你几句,私下绝不会拿
你如何,因为云南王府不受朝中控制。”
“阿芙,你就当咱们各取所需吧,你踏踏实实待在王府,我不干涉你跟他,就让他做个安安分分的外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为安安想一想,你嫁不嫁程明昱,都不影响程家是安安的靠山,可只要你是云南王妃一日,那安安就多一份保障,有些事,云南王妃的身份比程家家主夫人的身份更为便利。”
“总归我不在京城,又碍不着你们俩,你说是也不是?”
程明昱敢趁着他不在偷家,他就赖着夏芙。
看气不死你?
第79章娘,这珠子您怎么又戴上……
夏芙深深看着他,明明白白道,
“我嫁不嫁谁与王爷无关,我的事王爷就别操心了,总归等您下次入京,我便卸下这王妃的头衔。”
云南王见她面有恼色,也不好多说,闷闷应了一声是。
不多时,程亦安那头遣人来问夏芙安,担心她被雨绊在寺院,夏芙看了一眼云南王,见他有些意兴阑珊,不好留下,便叹道,
“我还是去陆府看望安安吧。”
云南王知道自己心思被夏芙看穿,十分懊恼,“阿芙,这么晚了,你还是留下来吧,我不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芙失笑,“无妨,我怕安安担心,我还是去一趟吧,这几日你好好跟勋儿处一处,你这一走,他会记挂你。”
云南王不再说什么,亲自送夏芙出门,那厢沐勋在前院习箭,听闻夏芙这么晚了还要出门,将箭矢一丢,扑到夏芙怀里,
“娘,您去哪?”
夏芙将孩子搂在怀里,温声哄道,“好孩子,你安安姐姐有了身孕,娘要去照顾她,你爹爹马上要走了,你好好陪陪他成吗?等你爹爹走的那日,我再回来。”
沐勋年纪还小,有些黏夏芙,“那我和爹爹能跟您去吗?”
夏芙弯下腰下来捏了捏他脸蛋,“傻孩子,那是娘亲女婿家里,你和爹爹去不方便的。”
云南王担心孩子缠着夏芙,喝了一声,“勋儿,今日箭练得如何,快让爹爹瞧一瞧。”
爹爹狠起来是要打人的,沐勋有些惧怕,乖乖去了云南王身旁,夏芙又嘱咐惯常伺候沐勋的嬷嬷几句,便出门登车离开。
赶到陆府已是亥时初,程亦安得报,吩咐李嬷嬷和明嫂子来迎,二太太王氏听说了,也立即穿戴整齐来正厅迎候,
夏芙看得出来王氏是从床榻间下来,歉意道,“这么晚叨扰,望夫人莫怪。”
王氏被她这么一说,反而很不自在,人家做外祖母的冒雨前往寺庙请平安符,至晚方归,她这个当祖母的若是连相迎都做不到,儿子回来没法收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连忙道,“王妃这么说,倒是叫我羞愧,辛苦您大老远去请平安符。”
夏芙也累了,颔首致意便往宁济堂去。
程亦安亲自等在门口,远远地看着母亲被人搀着绕进月洞门,神色累极。
方才外头递来消息,说是母亲已回了云南王府。
她以为母亲不会再过来,为什么过来呢,必定还是没把王府当家,有诸多不便吧。
想到母亲颠沛流离一生,程亦安心痛如绞,眼泪都要蒸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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