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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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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庆的场地是在村长家前的一整片空地上,一直以来,这片空地就是村民们聚集开会、欢度庆典或是举行活动的最佳圣地。

空地的中央,有个类似舞台并有平台向四方延展出去的木造建筑;在空地的周围,有着为数不少一张张排列整齐的桌子与椅子;在舞台与桌椅之间的空地,亦有四处地方堆叠了不少备为营火的短截木头。

如果是在平时,这里就只是个曝晒于烈日之下平淡无奇的宽阔空地罢了。但是现在,舞台边的木板上,绘满了富含着浓厚民族色彩的荷阜尔族图腾;周围整排的木桌上,摆满了鲜艷的的花饰与水果、丰盛的佳餚与酿酒;在意义非凡的装饰与琳瑯满目的食物之间,则是充斥着不时来回穿梭、宏声嬉笑的村民们。

当弗里夫的马蹄声传进了这个阵容时,一群眼亮耳尖的孩子们即刻搁下手上的食物,兴奋地朝着他们这儿狂奔过来。

「坎里!」「坎里的同伴!」

孩子气的童声在原本就喧哗的场中络绎不绝地扬起,那一致性的有共识的叫法让银戎实在哭笑不得,虽然对于如此的称呼银戎仍有所意见,但见他们可爱又天真的笑脸,索性就暂时不跟他们计较了。

「孩子们都很喜欢戎呢!」

坎里下马之后,作出绅士般的迎接之姿,示意银戎下马来:「来吧,我们来送点礼物给这群可爱的天使们,顺便跟他们祈求一些福分。」

将弗里夫牵到一块同样也有其他马隻休息的围栏空地里,坎里便领着银戎和那群欢喜不已的孩子们走到村长家附近的一座仓库里,开始发送着前不久银戎所辛苦雕製的木刻玩具。

「来,这些都是你做的,就由你来将这些木雕送给孩子们。」坎里说。

银戎听从坎里的指示,将自己那些虽非完美却也费尽了心力去完成的杰作一一发送给小朋友们。他们在收到礼物后除了用稚嫩的童音高喊着谢谢之外,更用他们小小的身躯献上开心的拥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只是一些毫不起眼的小东西,虽然只是小孩子们不具意义的道谢之辞,但不知道为何,这让身在文明世界里完全不可能有此善举的银戎心里面,触发了前所未有的悸动与感动……

而这其中,自然是不乏坎里成熟的体恤。他将他的成年喜事毫不排外地分享给自己,也将孩子们收到礼物的欣悦归功给自己。姑且不论他是如何无微不至地照顾自己,光是他没有放任一个人沦落他乡的自己在陌生的环境里自生自灭,银戎就已经觉得感激不尽了。

纵使回到现实之家的路可能还很远,回家的那一天也仍是遥遥无期,但是能在回家之前还可以感受到并非亲故的温暖人情,他当下就决定要好好地珍惜这一切,并对这些亲善的村民们给予能力所及的回馈。

银戎目送着孩子们接下礼物后,彼此用着母语交换意见兴高采烈地扬尘而去、心情也跟着他们的天真一起盪漾时,这时坎里拉起了他的手腕。

「跟我来吧,戎!」

「嗯?」

「我先带你去见我的父亲跟母亲,然后再去找村长。」

去见坎里的双亲大人跟村长啊!感觉上好像是个很严肃的程序,不过银戎当下也没有想太多,只觉得在这么重要的场合下,坎里的父母和村长理所当然会现身,去跟他们打声招呼也是迟早的事。

不过让银戎有些介意的是,坎里毫不遮掩地牵着自己的手领着自己行经喧哗群眾之地、若无其事地展露笑顏跟大家挥手介绍着自己,那种过于热衷甚至是超乎一般礼数的亲暱举止,让他在面对这群记下了自己面貌的村民们时,根本无法像坎里那样的坦率而且自然。

似乎是感受到了银戎些微紧张的情绪,坎里缓下脚步并加重紧握他手的力度,朝他露出一脸安心的微笑:

「今天人虽然很多,不过大家都很和善、很喜欢你喔,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如坎里所说的,这里的人潮是渐涌渐多,大概是正午的关係,大家都来到这儿用餐。偌大的庆典场地里,就见一群群穿着蓝白条纹传统服装的男女老少穿梭在其中,伴随着一阵阵的歌声和笑语,尽兴地享用佳酿与美食,关于两个大男人牵手的这种事,压根就不会有人去注意。

这里的人们是那样的单纯又质朴,不管是热情的拥抱,还是直爽的牵手,都只不过是他们表示友善的方式罢了。只有来自文明社会的自己,才会把大家都想成和自己一样的心术不正。

明白了这点之后,银戎也不再那么拘谨,将原本被动牵引的跟随步履,改为主动迎合的并肩而行。

在坎里一路热切的带领下,银戎问候了他的父母与诸位亲朋好友们,在他们半诧异半惊喜的神色流露下,银戎知道自己的出现对他们来说是突兀的,但却不是令他们感到厌恶的。至少,从他们坦然呈现的表情变化中,并没有让他觉得自己是个擅闯此地的异类份子这一种面貌。

特别是坎里的父母亲,在他们以中文热情地喊了一声“你好”之后,便开始用一连串的荷阜尔族语外加肢体的动作,对银戎展现了近乎亲人般关爱的问候举止,让他惊异不已。

儘管银戎也很想回应他们,但因为语言的不通,只能靠坎里充当翻译大概地表达双方的诚意。彼此寒暄了一下之后,坎里便中断他们的谈话,将银戎带往另一个地方去。

「我的父母亲真的很喜欢你呢!可是我们接下来要去见村长,父母亲那边往后有的是时间可以聊。」

穿过到处移动寻乐的人群,绕过周身排列整齐的桌椅,坎里领着银戎在不远处的一栋木屋前停下,然后对着那个没有闔上门的屋内大声呼叫着。

坎里出声后没多久,就有一个同样穿着传统服饰的中年男子从里头走出来,瞧见是坎里时便很自然地点头打招呼,但在看到银戎的时候,神色却略为显得惊愕。

「徒达教授,这位就是我的同伴,他叫银戎。」看出眼前人的疑惑,坎里当下很快地便为彼此作介绍,「戎,这位是徒达教授。」

「你好!」知道了对方的身分之后,徒达教授即刻彬彬有礼地打了声招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你好,徒达教授……」总觉得这个名字好耳熟,而且他讲的中文也有很正统的口音?这会儿换成是银戎感到疑惑了——

「虽然常听坎里提起你的事,但在亲眼见到你本人之后,还是有种新奇的感觉。」完全没有距离感的亲和力,自徒达教授轻松的词调中倾溢而出。

「疑、教授你会讲中文?」银戎惊讶异常。

「是啊、戎,徒达教授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教我们历法和中文的教授,他跟你一样,都是从外地过来的。」坎里在一旁补充说明。

「真的吗?你也是跟我一样不小心跌进山谷、掉到这个地方来的吗?」银戎有些喜出望外,那股兴奋的感觉就好比在异国遇到了同乡是一样的喜悦。

听到银戎这么说,徒达教授倒是没有像他那般欣喜的反应,反而还有些面色凝重地瞧了坎里一眼,然后告诉银戎:「这个我们先不谈,现在最重要的,是待会儿就要开始的典礼仪式——坎里,你有跟银戎解说过了吗?待会儿要做些什么、要注意些什么事,你们之间有沟通过了吗?」

徒达教授突然严肃地说出这番话,让银戎一时摸不着头绪,他一脸狐疑地望向坎里:「说什么啊、坎里?」

「我等一下会跟他说明清楚的,徒达教授。」坎里回应道。

「那就好,我去帮你叫村长过来。」

说完,不等银戎还有诸多的疑问,徒达教授便一副告辞状地进到屋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疑、我还有话要问哪!」眼睁睁地看着徒达教授闪身离开,银戎内心焦虑不已,好不容易碰到了一个和自己同样来自文明社会的非本地人,不趁这个时候和对方好好地讨论一下离开这儿的方法,更待何时呢?「徒达教授——」

「戎,」坎里拉住想要衝进屋里的银戎,试图安抚他。「先别急,等今晚的仪式结束之后,我们再去找徒达教授聊一聊也不迟——啊、村长……」

这时屋内走出另一个同样也是穿着蓝白传统服装的中年男人,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身上戴有不少镶有图腾符号的首饰和配件,不难察觉那股地位特殊的气势,如果银戎没有猜错的话,村长应该就是村里地位最高之人了。

「你就是坎里的同伴?」他一走到银戎的面前,马上就用带有某种口音的中文问候银戎。

「啊、是……」银戎还是没有办法适应在这里的每一个人、大家都用“坎里的同伴”来称呼他,简直就是取代了自己的名字。「你是村长大人……」

「嗯。」

刚走出来时还显得正经严肃的村长大人,在前后端看了银戎几眼之后,彷彿在瞬间变成了一个慈祥和靄的父亲般,劈哩啪啦地说了一大堆银戎根本就听不懂的荷阜尔族语,紧接着又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拍肩拥抱,然后就挥手离开。

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却又觉得为了坎里的面子应该要配合的银戎看了看坎里,等他来给自己一个清楚明白的解释。

《待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坎里也没有逃避,对于银戎直拋过来的尖锐视线,回以一个和悦的靦腆笑容:「看样子村长也很喜欢你,可是他一直很忙,今天可能没有很多时间来陪我们,不过刚才他可是很开心地在祝贺我们。」

「应该是祝贺你吧!」荷阜尔族人的习俗还真的挺奇怪,明明就是坎里一人的成年礼,而银戎这个刚好在此时被他解救的外人,也要这样搭着他的顺风车、一起接受大家的祝福吗?

「都可以的,戎。」

坎里毫不做作地回答,随后拉起银戎的手,将他带到一桌人数较少的位置去,示意他坐下。「我们先坐下来吃东西,然后我再慢慢地回答你想问的问题。」

对于坎里银戎其实是没有什么想要问的,毕竟坎里又无法提供他要如何离开这地方的方法或工具。目前银戎唯一的希望与现下的心思,全都放在那个名叫徒达的教授身上,以致于当坎里跟他说明了仪式的程序以及必须注意的事项时,他几乎都是有听没有进去地草率接受、敷衍回应。

※????????????※

悬空的赤色火球渐渐垂降、低沉,直到与远方的地平线相拥、结合。在愈接近傍晚的暮昏时刻,就像在一块早已泛黄的巨大画布上,晕开愈来愈深的赬桐色。

无视天色的趋暗,在置满了餐席座椅的广场上,村民们愈发热络地拿着酒杯,兴奋地游走于此方彼处,围聚群集地引吭高歌,彷彿在特地迎接一个不同凡响的月升之夜。

为了配合他们的习俗,银戎在取用食物的同时,跟着他们一起小酌几番。纵使是浓度不高的水果酿酒,一整个下午啜饮下来,难免还是有些酣意醺脑、意识朦胧。

村民们的热情很难招架,儘管语言不通,但仍是一群接着一群地迎上来敬酒,数量之多让人眼花撩乱、目不暇给。若真要仔细清点的话,银戎简直就怀疑该不会村里头所有的人,都来这儿签到了呢!

虽然坎里帮自己挡掉了不少敬酒之礼,但因后来必须去作仪式的准备,得暂时先行离座而去,留下银戎在原处独自应付后续前来的村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幸大势已去,剩下来的零散人儿,变成了是些好奇观望的少年孩童,张着圆滚滚的眼睛,犹似探赏珍禽异兽般争先恐后地簇拥而来。

孩童们此起彼落的荷阜尔族语在银戎的耳边轮番响盪,其中不乏几个稚气的声音喊出了清晰的中文字眼:坎里的同伴!儘管还是不太适应这个称呼,但是这几天以来听了这么多次,好像也就渐渐习惯了,况且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对于这个听来似乎没有什么自主权的名号,姑且就网开一面、没再那么计较了。

伴随着孩童们投送而来的新奇眼光与天真笑容,银戎并无注意到仪式的即将开始,直到一阵磅礡且急促的鼓敲扬起,他这才发觉先前还映着霞光的天空、已经被深紫的夜幕所取代了。

孩童们听见了鼓声,就像是听到某种施令般、无不动作俐落地起身离开,回到自己原本的座位去。

银戎则因为微醺的脑袋一时无法反应当下是什么状况,于是循着击鼓的声源探去,他看到广场的中央闪烁着一团火光,把整个现场照射得八方通亮。再仔细盯凝了一会儿,他才明白那是村民们为了庆祝仪式而大大架起的巨型营火。

营火堆旁佇立了一群人,时而围起一个大圆圈,时而散成几个小圆圈,渗着鼓浪、载歌载舞。

不晓得是不是因为醉了的关係,还是鼓声太大衝击着心坎,银戎觉得自己似乎也想跟着一起舞动,于是便站起了身子,脚步才刚要跨出去,却在此时被人从身后拉住了臂膀。

「戎、你要去哪里?」坎里回来了,盈着满脸的笑意温柔地牵住他的手,「跟我来吧,戎。」

「嗯?」

去哪儿呢?银戎原想这么问,可是后来想想,就算问清楚了要去哪儿,在这种地方他也没有什么空间概念,索性就没再多问了。

在他们正要前往的那个看似舞台的平台上,站了一些青年男女——看来应该都是成年礼的人选,正恭敬而喜悦地接受村长的祈福与敬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每一次村长对其中一人说完一段话,就会在他的脖子上戴上一条象徵成年的特製碎石项鍊,随之台下便扬起一声浩壮的欢呼,似在为这一群终于跨越了二十岁门槛的青年男女们奉上最热烈的祝贺。

同样身为人选之一的坎里自然也不会错过此一仪式,只是他并非是隻身走上台来,他领着身旁被自己紧紧抓牢着手的银戎,兴奋难抑地让两人光明正大、浩浩荡荡地步向高台,准备等着大家给予他们虔诚的祝福与期许。

初次见到如此壮大的场面和奇特的仪式,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跟着一起参与的银戎纵使心中有诸多的疑惑,但因为好奇心的驱使以及不想扫坎里的兴,所以他决定暂时先配合坎里的牵引,等到晚些回家后,再一一寻索那些答案也不迟吧!

或许是酒精在体内產生了作用,所以当村长也用荷阜尔族语对坎里说了一段话、并在他的脖子戴上了碎石项鍊之后,银戎的胸口也跟着台下群眾的喝采之声而热血澎湃、情绪激昂。

虽然他不了解这个成年仪式对于一个荷阜尔族青年的意义是为何,但是看到坎里很光采地接受村长的嘉勉与大家的祝福,银戎竟在不自不觉当中为此深深感动、甚至为自己能够成为他后来居上的朋友而感到非常的光荣。

而就在银戎为坎里感到开心不已的同时,村长将手上最后一条碎石项鍊也灵巧地套上了他的脖子——

「疑……」银戎一脸诧异地看着村长熟练的动作,然后口里用着依如方才对坎里一样的低语、对自己喃喃有词着。

他不解地望向坎里,只见坎里对他嘘了一声,示意他先暂时什么都别问。

他们该不会以为他也才刚满二十、所以要顺便帮他一起庆贺吧?虽然他看起来的确是比实际年龄还要少个几岁,但也还没幼齿到会被误认为是二十岁的年轻小伙子吧!

算了,反正这又不是什么不合法的事情,在人家的地盘上,他们高兴就好。

说完了祈语的村长递给坎里跟银戎一人一小杯酒,示意他们喝光。这应该也是仪式之一吧?!银戎不疑有他地和坎里同时一饮而下,然后在眾人热烈的欢呼声之中,情绪激越地走下平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下阶梯的时候,银戎其实脚步已有些许的不稳了,要不是坎里牵着他,搞不好他会摔得四脚朝天也说不一定。

而穿梭在人群之中,要不是有坎里领着他,搞不好他会迷失在人海之中也说不一定。

好不容易和那些后续前来恭贺的村民朋友们打完招呼后,跟在坎里身边被紧紧拉着手的银戎觉得自己的脚步好像愈来愈沉重、视线也愈来愈模糊,好想就这么躺下来好好地睡上一觉,这时他刚好听到坎里说:

「戎、你很累了是吧,我们这就回去,去找弗里夫。」

「唔……」这样的建议挺好,银戎很乐意对方可以尽快把他带到一个能够躺下来休息的地方,毕竟他实在不是一个会喝酒的料子……

当他们跨上弗里夫强健的马背时,圆润的月盘正好升至天端之顶,在他们穿越叠层的山原与扶疏的林间时、跟着他们移动的身姿映照着流动的光影。

回到屋里后,银戎仍感步履的不稳,在坎里体贴的搀扶下,两人跌跌撞撞晃进房间扑倒在床上。他一躺下来之后,就懒得再起身去梳洗换衣了。

其实银戎的醉意并不是那么深,只是一整天下来的奔波和交际,再加上酒精的些微麻醉,睏意很快的就袭捲了全身,让他一时之间也没有馀裕去思索自己是睡在谁的房间或是谁正躺在自己的身边。

《待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不晓得为什么,银戎想要伸起手来揉揉自己的眼睛,可是手却举不起来。试了几次不成之后,索性就放弃了。

稍后,他想翻个身来变更睡觉的姿势,或是换个面侧躺,竟也是无法如愿?这时他的意识,已经稍微地因为睡姿的不适而渐渐变得清醒而明朗。

儘管窗外的夜色朦胧、月光稀微,但慢慢适应黑暗的视力,却已经可以目透这周遭的一切。

当银戎看到外头的天色还没亮,还以为自己仍在睡梦中,直到那股加诸在自己身上的重力明显地压迫过来时,他才发现情况似乎不太对劲。而那股推移不去的重力来源,正是大胆压在自己身上的坎里。

「坎里?你在做什么——」

银戎还想再问些什么,嘴唇却被坎里一个扑面而来的亲吻给堵住,且迟迟不肯退开。

「呜……」

银戎的脸庞被坎里的双手温柔却有力地捧住,所以他仅能以不协调的动作以及不断的摇头来抗拒着对方,直到对方终于认为吻够了才松开他的唇。

「贺取露意、戎,贺取露意……」坎里的嘴唇,一直不断地在他的颊旁耳边重复着此语,揪

着他双眼的目光,亦是如此的坚定而不移。

坎里这突如其来的疯狂举止,顿时把他吓到不知该作何反应,再加上处于难以翻身的平躺姿势,使得他错失了最佳的制止时机,又再度被坎里意犹未尽的索吻,给化去了所有的抗议之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银戎确信这不是梦,坎里的确正激昂又热烈地亲吻着自己,甚至还踰越了界、让混有湿意的触感从耳垂移到颈侧、再慢慢滑向锁骨和肩膀,最后竟没预警地扯开了自己的领口、直接在自己的胸膛上吸吮了起来——

「放开我!」他一手用力推拍正在自己身上大胆落吻的坎里,另一隻手则将身上被扒开的衣服给胡乱地勉强拉好。

不过坎里似乎不怎么在意他的反抗行止,只是轻轻地、牢牢地抓住那隻遮掩的左手,呈到自己的唇边、斯文地烙下一印。「戎、我的爱……」

当下银戎的心脏似乎跳乱了一拍,他不知道坎里为什么要这么说、为什么要这么做?而对方似乎也没给他多馀的思考空间,就像即将袭捲上岸的海啸,一步一步地节节逼近。狗急跳墙之下,他也不顾自己的动作有多夸张、慌忙地推开坎里跳下床——

「清醒一点、坎里,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他知道他们都有点微醺,不过应该还不致于会醉到不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吧?

况且坎里的神情与举态,也不似那种发酒疯的颠狂状态,从他眼底投射而出的清亮眸光,反而还有一种明媚到异常清楚这一切的所作所为并且非执行不可的决意。

所以当银戎抗拒性地跳下床时,他也只是小小地皱了一下眉,然后又从容不迫地紧跟下床,朝着银戎退缩的方向靠过去。

「过来、戎,我们到床上。」他的声调清晰、辞意明朗,让人不禁怀疑先前下肚的黄汤对他来说,根本就是清水一杯。

「到床上做什么?」银戎不假思索地反问。

看到银戎惊惶排斥的模样,坎里有些为难地叹了一口气:「戎,今晚是我们的初夜,你不会希望我们就在冰冷的地板上结合吧。」

初夜?结合?看着坎里认真的口气叙述着这些曖昧的字眼,银戎着实糊涂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若是要睡觉的话,我会回到我的房里去。」

他起身欲朝门口的方向走,坎里却早一步堵在房门前。「不准离开!」

银戎已经忍无可忍:「你到底在干嘛?让开!」

坎里似乎比他更难以承受这景况,于是不再口头言抗,直接手臂一张、便将他给擒拿至床上——

「喂、你别太过分——」

不知是听不懂过分这个词汇,还是刻意无视银戎的责骂,坎里在箝制着他四肢的蛮行上加注了力道,用异于恶劣言语的温柔攻势让他住嘴。

「为什么你要逃走呢?戎……」

坎里看着他,脸上流露的尽是令人柔肠寸断的哀戚神色:「刚刚我们不是才在村长和大家的面前,立下了我们要共同信守一生的誓盟吗?」

他拿起掛在银戎脖子上的那条碎石项鍊,也顺手展示他自己胸前的那条碎石项鍊:「你看、这是昨晚我们在眾人面前缔结的证明。你不也是很开心地和我一起喝了宣誓之水,答应跟我一块生活共处、一同经歷喜悦与痛苦,并在今晚这样一个神圣的夜晚,让我们的灵魂与肉体结合在一起……这些,为什么你才刚承诺、又马上后悔了呢?」

「什么?」

方才的那些仪式,不是坎里他们的成年礼吗?为什么会变成是自己和坎里的结盟仪式?银戎愈听愈觉得荒唐,他什么时候答应过要和坎里共守一生了?虽然他刚才的确是有喝了那个什么酒的,可是他哪知道那是他们的宣誓之水,他以为那只不过是一般普通的敬酒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有种自己被设计落陷的蒙骗感,「可是你并没有告诉我喝了那杯酒的意义,坎里,我当这是你重要的成年礼所以才来参加的,并不是因为我愿意加入你们——」

「我告诉过你的,戎!」

这是坎里头一次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我之前就曾告诉过你我们荷阜尔族的成年礼与传统缔结仪式的关联性,也多次向你表明我的心意,今天,我也让你在见过村长之后告诉你仪式的时候该准备些什么、该进行些什么,你都没反对,也没有提出异议,一直到刚才回到家里,你完全没有任何不愿意的表示,为什么现在你却要否认这一切、否认我们这些日子以来的相知与相爱、否认我们在今晚之前对彼此所抱持的情意与信念?」

关于坎里在带自己去见村长之后所说的一些话,银戎好像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印象,但因为当时自己的心思一直在那个和自己一样同是掉落山谷的徒达教授身上,所以也没多去在意坎里跟自己说了些什么……要是那时自己有弄清楚坎里的意图,或许就不会有此刻的误解了吧!

话说回来,坎里口中的相爱又是怎么一回事?他用这么直白的词儿来詮释他们之间的相处关係,会不会太过……亲暱?「坎里,我真的很感激你救了我、又那么细心地照顾我,我不否认我的确对你有好感,也许你也喜欢我,可是那并不代表我们就是在相爱,你应该知道,同性之间是不能恋爱的,相信你的族人也都应该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我们的那一场缔结仪式,是行不通的——」

「戎,我也要你明白,当大家称呼你是我的同伴时,就表示他们都认同你是我的人了。同伴在荷阜尔族里的意思,就等于你们所谓的另一半、或是爱人的意思。」

「坎里,我不晓得我们之间怎会有如此大的误会,但你要知道,我不属于这里,我总有一天还是要回去的,为了报答你,我可以为你做任何的事情,但唯独缔结这种事,实在没有办法——」

「你已经回不去了!」坎里再次打断他的说明,语态冷绝而毫不留情。

《待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已经回不去了,除非你身上长了翅膀,不然你一辈子都出不了这座山谷的。」

坎里投射过来的眼神含着冷光,与白天的开怀热络判若两人,「与其想着那种不可能的事,不如赶快来办要紧的事。」

「哼、就算没有翅膀,就算没有你帮忙,靠我自己这双腿,走到破皮流血我也要离开这山谷,」一想到对方用从没有过的嘲讽语气来打击自己,银戎就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恼怒:「初夜又怎样呢?想也知道,男人跟男人之间根本就不可能结合!」

「男人之间能不能结合,过了这一夜,你就会知道了。」坎里也不急于推翻他的论点,只是冷静地、凛然地说道:「在荷阜尔族的传统里,如果在缔结之后的初夜没有跟同伴结合在一起的话,往后两人势必会相继遭遇到不测。我自己是无所谓,但是戎,我已用尽心力将你抢救回来,我不希望你又再度遭受到什么伤害……」

一听到这里,银戎的心脏彷彿就像是法庭上那块拍案定论的台子,被坎里那似铁鎚般的结论一敲定讞,再没有起死回生的机会。

「怎么可能因为那种理由就遭遇到不测,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他不放弃地再次奉上驳语,可是话才吐露了一半,就被坎里迎送上来的唇瓣给封住了尾音,无法顺利发出的言语,化成了嗯嗯唔唔的闷吟声。

「贺取露意,戎,贺取露意……」

在彼此唇间蓄意濡湿又贪婪舔乾的舌吻过程中,坎里不断喃喃低回着这一句话,银戎不晓得他为何一直重复着此语,正想询问之际,却被他忽来的扯开自己上衣的动作给惹去了注意力——

「住手!」

「我已无法停手了,戎……」

坎里近乎粗暴的动作已经弄痛了银戎抗御的手肘,要是在以往,他一定会即刻停下动作然后奉上大串的歉语,但是此刻,他不仅没有停手,甚至还无视银戎的意愿,强行褪下那一身华丽的传统套服——「忍了那么久,好不容易等到这一刻,你才终于属于我,我怎么可能就此放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看着自己身上的衣物一件件地被迅捷剥下,进而露出羞耻的隐密部位,银戎这才实质地感受到坎里那所谓的结合,心里陡地一慌,肾上腺素激升所匯聚而来的某股力量猛地让他一鼓作气撞开坎里的围困、趁势挣脱了出来。

坎里不免被银戎这突如其来的怪力给吓了一跳,情急之下按住了对方再差一步就脱逃成功的脚踝。大概是一心只想拖回对方的身躯、却忘了收敛自己的力道,导致手中某种骨头鲜明的移位感,和其骨肉的主人所临受到的折痛感,在同一时间发出悲惨的哀鸣。

「啊——」

还来不及认清自己所遭遇的处境,银戎只能以凄厉的喊叫,来掩盖那股撕心裂肺的痛楚。

如果没有猜错,那个地方又骨折了——

坎里没有想到自己出手会是这么的重,他只是想留住银戎而已。

看见痛到不敢再轻举妄动的银戎惨绝地伏在床沿,坎里赶紧下了床去找些绵布和木板来,将他被自己弄伤的部位包裹固定住,然后再把他扶正仰躺于床上,将他曾有旧伤的患部,小心翼翼地移成最舒适的状态。

银戎痛到说不出话来,仅能咬着牙根乖乖地任由坎里帮他减缓那份不能自己的疼痛。

坎里弯下身子靠近他,将他脸上不断冒出的冷汗给轻轻抹去,满脸的心疼与懊悔,让人感觉先前那个温柔贴心的坎里,似乎又回魂了。

「抱歉,戎……」

温柔地拭去银戎额上的细汗,坎里抚慰性地吻上他的额头,然后眉毛、眼皮、鼻尖、双颊,一直辗转挪到嘴唇后,便大胆地在其上贪恋舔舐、轻含微咬,尔后又飢渴地撬开其双唇,窜入舌叶,纠结缠绕、混淆涶沫、吞取吟息……

不可否认的,坎里略带情欲的深吻,的确稍稍地舒缓了银戎脚踝上的疼痛,不过递补而上的,却是另一波彷彿快被抽光氧气般的窒息感。儘管因为坎里弄伤了自己的脚而异常的愤怒,但是对于他的紧急救护措施银戎仍是觉得非常的感念,只要能够减轻那种简直就是在要人命的痛楚,使用什么样的解救方式他都无所谓,只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坎里如此欲把人嚼吮到天昏地暗的亲吻方式,早已超乎了一般的安抚程度。他就像隻食髓知味的犲狼,表层的皮肉鲜味已经无法满足他,深层的血脏腥味,才是他想一饱口福的真正目的。

坎里不仅是在银戎的嘴里进行着掠食的游戏,更在他的身上接续着方才未竟的攻坚行为。

因为长期握刀拿斧而佈满粗茧的手掌频频拂画胸前的突起,甚至毫不客气地摸索探进深幽的毛丛里、抓蛇似地一把攫住垂露的生殖器,自拧动的指掌间注入刺激性的揉力诱引它抬头。

「啊——」

银戎所剩无多的气力只能用来徒手推打着对方,直到对方迫不得已松开了苦苦纠缠的嘴唇,他才终于得以挤出一声嘶吼。

「拜託你、戎,请你别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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