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补充道：“我不是说咱们南江人都是奸商，但人都一样，看见钱眼发亮，这是改不了的本能。”

罗韩听得半信半疑，芦哲也没再多解释。毕竟，就算他在这一时空算得上眼界超前，比起几十年后的金融市场，他的认知仍然像个刚睁眼的孩子。

第一天就这么稀里糊涂过去了。等到下午五点收市结算，全天的成交总额拢共才一百万出头。放在未来那种一天动辄千亿流水的市场里，这点数目连浪花都翻不起来。但事实上，这已经是沾了开业当天的光——不少人是得了陆雄和陈芸飞的暗示，专门来捧场买的。真要说有人自发跑来投资，一个都没有。

第二天可就没这待遇了。没了上头安排的任务撑场面，交易额立马垮了下来。罗韩特意把交易时间往后延了会儿，指望能多拉点人气，结果一整天下来，总共才成交了八万块钱，冷清得像个乡镇供销社。

到了第三天上午，芦哲和杜鹏照常过来查看动静，刚进门，就看见华少带着上次饭局上的几位公司老总走了进来。“杜少，周顾问，早啊！听说你们证券公司昨天一天门可罗雀，交易冷得像冰窖？哎呀，这样下去可不行啊，要不我帮帮忙？买你们一块钱的股票，给点温暖，意思意思嘛！”华少咧着嘴，语气里全是讥笑。

芦哲懒得搭理这跳梁小丑。华少转过头，冲着身边几个企业老总摇头晃脑地说：“瞧见没？就这么个摊子，一天到晚卖不出几股，那些成交额，怕是他们自己人左手倒右手凑出来的，水分大得很！指望他们搞市场？不如回家烧香靠谱。”

叶安股份的郑毅立马接话：“华少这话真是说到点子上了。本来咱们这儿谁懂什么股市啊？有人去港城溜达一圈，回来就觉得自己是金融大师了，非得学人家搞证券所，这不是瞎胡闹吗？眼高手低，迟早摔跟头。”

远达股份的王连也跟着点头：“可不是嘛，还好我们没上这条破船，不然屁股还没坐热就得跟着沉。”

这话一出，杜鹏肺都快气炸了，蹭地站起来吼道：“你们有病吧？我们在这儿辛辛苦苦想建个正经市场，你们不伸手就算了，还在这儿冷冷语地泼冷水？一群眼界窄得只能看三步远的怂包，也配在这指手画脚？”

华少不紧不慢地笑了笑：“杜少别动怒啊，他们说的又没毛病。你们这证券公司，确实干得稀烂，对吧？”

他叹了口气，摆出一副“为朋友着想”的样子，继续道：“杜少，咱虽然不是一个大院长大的，但都是红墙根底下混出来的兄弟。我劝你一句，别跟某些人走太近。有些人啊，就是看中你手里的资源，打着朋友的旗号，其实就等着捞好处呢。你可别被人当枪使了。”

芦哲冷笑一声：“华少，你想整我们是你的事，但这么明目张胆地挑拨，就有点下作了。”

“挑拨？”华少嘴角一扬，嗤道，“芦哲，你也太高看自己了。我说的都是大实话，至于你？我还真懒得动什么心机。”

杜鹏冷冷盯着他：“华少，我交什么朋友，轮不到你来指点。论年纪我不比你小，是非黑白我心里清楚得很，你少在这装大尾巴狼。”

华少“哦”了一声，阴阳怪气地说：“是吗？那我就等着瞧，看你这双‘慧眼’到底有多亮。等哪天公司黄了，那个跟你混的家伙脚底抹油跑了，把你一个人晾在火上烤，看你到时候怎么办。”

“不用等哪天，几天后咱们就见真章。”芦哲淡淡回应。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