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一笔一万的交易，买家花一万，卖家收一万，按常规算是一万，但这里算成两万。

哪怕用了这种能拉高数字的算法，后两天的数据还是惨不忍睹。更别说副总罗韩还特意延长了交易时间。可见市场冷到什么程度。

可这一切，在第二周的第一个交易日，彻底翻盘。十四号一大早，才八点五十分，证券公司还没开门，门口已经挤得水泄不通。来的人都不一样，有穿着脏兮兮工装的厂里工人，有拎着菜篮子刚买完早饭的大妈，还有脚上沾泥、一看就是从乡下赶来的老乡。这些人身份不同，穿戴也五花八门，但有一点一样——手里死死攥着那张薄薄的股票单子，眼睛像钉子似的牢牢盯着那扇紧闭的大门。

二楼窗口，罗韩趴在玻璃边往下瞅，密密麻麻的人头看得他头皮发麻。他转过身，对芦哲说道：“周顾问，上周末两天闭市，我通过银行系统，把所有买过南发展银行股票的人都通知到了。告诉他们今天能来这儿卖股套现。人都来了，消息也传到位了。您这边......情况怎么样？”

芦哲没急着回答，慢悠悠从椅子上站起来，踱到窗前，低头扫了一眼楼下乌泱泱的人群，嘴角一扬，轻笑道：“哟，不少啊，劲头挺足嘛。”

“那是当然。”罗韩点点头，“您也清楚，这些人早被这股票折磨得够呛。一直觉得这玩意儿就是废纸一张，憋了好几个月都想脱手，结果一直没门路。现在突然说能卖了，谁不抢着来？换了谁都会往死里挤。”

他说完顿了顿，还是忍不住追问：“我的部分都安排妥了，那您那边......准备好了没？”

“急什么？”后面站着的杜鹏冷笑一声插了话，“罗副总，你那点股票，还不够塞牙缝的。”

芦哲点点头，表示认同。南发展银行总共就发了一千万股，他和杜鹏手里捏着六百万，外面散落的加起来最多也就四百万。而眼下楼下这些人，看起来人多，可真算起来，他们手上能有上百万股就不错了。这种量级，对他俩来说，连热身都算不上。

他回过头，看着罗韩说道：“罗副总，股票的事你别操心，我和杜少早就备好了接盘的资金。你今天唯一的任务，就是稳住场面，别出乱子，一个人都不能伤。听明白了？从今天起，这地方要起风了，一场股潮要来了。”

“您放心！”罗韩虽然没太懂什么叫“股潮”，但还是拍着胸脯保证，“这点场面我还镇得住。”

“那就好。”芦哲淡淡回了一句。

......

九点整，钟声一响，证券公司正式开市。大门刚一拉开，外头等了半天的人群立马炸了锅，跟听见起跑哨似的，呼啦一下全往里冲，直奔大厅里的310号各个窗口，举着股票拼命喊：“卖股！卖南发展银行的股票！赶紧给钱！”

现场乱成一锅粥，罗韩抱着扩音喇叭在人群里喊：“别挤！一个个来！排队办手续！挂牌出售要按流程来！”

他嗓子都喊哑了，根本没人听。这些老百姓等这一天等太久，手里那张纸憋了大半年都换不成钱，现在终于能变现了，哪个还管什么顺序？全都往前搡，就怕慢一步机会就没了，仿佛晚一秒钟，钱就飞了。“我靠！罗韩，你们搞什么名堂？不是说今天能卖股票吗？钱呢？这破纸条算哪门子事儿？”

第一个办完手续的人大猛地跳起来，嗓门大得整个大厅都听见了。其他人立马围过来，一看他手里光溜溜一张凭证，啥钱都没见着，顿时炸了锅：

“罗韩你耍我们是吧？说得好好的今天能变现，结果就给张纸打发我们？有没有点脸啊？”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