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说得实在。之前华少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威胁他和杜鹏，不就是仗着在岭南根深蒂固，连南江市委的副书记都能被他叫来查封他们的夜总会？

可陈芸飞一上位，成了常务副领导，又坐实市委一把手，华少当场就懵了。这才急着搬出背后的谭哥来压场子。

一般人看来，常务副领导和市委书记好像平起平坐，可那会儿党政刚分开不久，名义上各管一块，实际上大家心里都清楚——谁才是真正的掌舵人。

所以哪怕华少家里在地方势力再硬，碰上这种硬角色，也得掂量再三。更何况，他家里也不会为他一时赌气，去跟这种实权人物死磕。

要是没有陈芸飞撑腰，芦哲就算早有准备，事后也得焦头烂额。可现在局面一转，问题迎刃而解。这就是政治分量带来的差距。芦哲当然有感触。

可话说回来，陈芸飞能这么快上位，也多亏了杜鹏和芦哲在南江打下的底子。土地拍卖、证券试点，样样都成了亮眼政绩。政治和经济本就是互相搭台的戏。

道理明白，可芦哲眉头还是没松开：“杜少，我感觉，真正的麻烦，这才刚开始。”

杜鹏一愣：“啥麻烦？谭哥都发话了，还能翻天不成？”

“要是你被人坑了三百万，你会笑嘻嘻说‘没事’？”芦哲反问。

“那当然不会。”杜鹏摇头，“可谭哥刚才......”

“就因为那个电话！”芦哲打断他，“要是他发飙，或者直接挂我电话，我都觉得正常。毕竟人家是四九城一哥，有点脾气天经地义。可他不但没火，还跟你寒暄两句，说你懂事、有本事——你不觉得太假了吗？”

杜鹏一琢磨，也觉得不对劲：“对啊，谭哥平时哪有这么好说话？”

“所以说，这事没完。”芦哲压低声音，“这通电话，太平静了，平静得吓人。”

杜鹏走到窗边，双手合十，闭着眼嘟囔：“谭哥，您老可是京城扛把子，比我大这么多岁，可千万别跟我这种小辈计较啊......”说着还真掏出一包烟，摆桌上，像祭拜似的。

芦哲忍不住笑出声：“你可拉倒吧，要是谭哥看见你这副模样，没气的事儿都得被你气出病来。”

“滚蛋！就不能说点吉利的？”杜鹏翻了个白眼。

可他的“祈祷”显然没起作用。不到十分钟，罗韩的传呼机响了，他脸色一变，赶紧拨了个电话。接通没说几句，整个人僵在原地。杜鹏和芦哲连问几声，他才木木地开口：“周顾问......杜少，市委刚来消息——陈领导，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我靠！不会真被你这乌鸦嘴说中了吧？”杜鹏一拍大腿，哀叫出声。

“闭嘴！事还没定呢，你嚷个什么？”芦哲照他后脑就是一巴掌，嘴上虽硬，心里却也发虚。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