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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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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该我讨的。施晓心里有了数,坚定而决绝道,怎么讨是我的事,在所不惜。

不怕吗?

我敢一个人来找你,就没想过要怕什么。

石军话锋一转,可我为什么要帮你?

施晓直直盯着石军的眼睛,你说得清倪冬的下落吗?

小姑娘,我不受人威胁,你就不怕我用对付大人的法子对你吗?

来前房东阿婆问过我要去哪儿,我告诉她了,她心肠好,晚上要送汤面给我当晚饭。我来是请求你帮忙,不给你惹麻烦,你也没必要给自己招麻烦,不是吗?

石军给施晓看了段录像,梦都包厢里拍得的。

一度被施晓当作姐夫,看上去极正派的男人,在画面中却是那般丑陋不堪,做着变态到骇人的举动。影像不清晰,但能认出被凌虐的是施玉,画面最后,她赤裸着身体一动不动。

施晓浑身颤抖,忍不住作呕。她早该察觉到的,之前在家中撞见的场面已然不是正常男女应该的亲密。施玉对唐德彬日渐深陷,情绪受他牵动,几乎忘却自我,扯开感情这一层遮纱布,两人分明是奴役与被掌控的不对等关t系。

你年纪小,不该给你看这个的,但这就是你要的事实。

录像给我,现在就报警。施晓双目通红,身体不可控地打着哆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警察局长姓唐。石军将录像收起来,再说了,人是自愿跟他的。

阿玉在呼救!她让他放开她!最后面,你没听到吗?施晓几近崩溃。

石军不屑,那种时候,说什么不见得就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阿玉那么好,他为什么那样对她?为什么找上她?

干净,简单,没背景,好控制。施玉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施晓颤着声恨恨道:他在哪儿?

石军拍拍她的肩,像个慈爱的长者语重心长道:做事光凭鲁莽冲动可不行。

施晓找到了唐德彬,见识过他事不关己的冷漠,装傻扮弱,留在了他身边。一个无亲无靠、顺从柔弱、悲伤也只会哭泣的单纯小姑娘,能让人有什么戒心。

唐德彬在江城也算是个让人畏惧的人物,最后落在个不起眼的女娃娃手上,他自己想象不到,施晓也没料到那样轻易就成了事。

她取悦、迎合、满足他寻求刺激的欲望,换着新奇的花样哄他配合,掌握上主动权,慢慢看他在逐渐稀薄的氧气中停止挣扎。

尽管内心早已将他了结千百遍,真动起手,施晓并没有想象中果决,她试探着动作,没想到他那么不经摆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施晓木然地走出包厢,穿过喧嚣乱舞的人群,在梦都门前的台阶上呆坐着。浓重的黑夜将她包裹,不知过了多久,有道人影向她匆匆而来。

石军在她身旁蹲下,低声喝道:跑啊!

施晓不言不动,像一尊没有生气的塑像。

落到他们手上,不管明的暗的,都不会给你痛快。剁手,挖眼睛,一刀一刀割你身上的肉还有多的是折腾人的手段,你连听都没听过。石军指着门前那条河,真不怕,自己来,比落到他们手里强。

施晓侧过脸,茫然、无措又呆愣地看着他。

去平城,我安排人接你。石军交代着,你这名儿就别用了。倪冬的证件你不是收着么,先用上。

倪冬姐施晓说不出完整的话,你就不怕吗?

你是个聪明孩子,我也只是帮你换个地方生活,其他的,和我什么关系也没有。

那年除夕夜,施晓了无生气躺在陌生的床榻上,在此起彼伏的鞭炮声中迎来新的一年。

门吱呀一声打开,石军端着碗进来,坐在床边凳子上,一勺一勺喂药到施晓嘴里。她浑身伤痕满布,侧过脸,那药又尽数淌出来。

听说你生日在大年初一,好日子啊。石军抬起手腕看时间,零点过五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生日快乐。石军拿纸巾给她擦拭,过去的就让它都过去,往前看,好好活,不单你自个,还有你姐姐那份。

石军起身,给她留了盏夜灯,出去将门合上。

没开灯的房间里,一点猩红的亮光时明时暗,石军倚靠在床头,身心放松舒坦,快活得眯着眼,吐出一捧接一捧烟圈。

浴袍下残伤的下体依然不见威风,那罪魁祸首成了灰,成了泥,多少年了,大仇总算得报。

鼓动个小姑娘容易,事还了结得漂亮就不那么容易了。小姑娘有些本事,心劲儿也大,他不怕,放人出去吃些苦头,什么硬骨头磨不软。

小姑娘运气不好,碰上坏人下狠手,三四个畜生作践一个,最后没疯没傻捡回命,挺让人意想不到。

受了伤,断了利爪的小兽正是好驯服的时候,给它温暖舒适的住所和充足可口的食物,那些不该有的念头自然不会再有。

石军摁灭烟头,躺下歇息,等天亮,他要早起亲自去做热腾的饭菜。

第五十六章

之后施晓一直跟在石军身边,乖顺,安分,做事牢靠,很得石军欢心。她俯低身子抹开了脸面当个称职的挣钱工具,在他这里换得不愁衣食的容身之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两人互知对方深藏的不得见光的秘密,牵缠着日复一日往下过,在这样看似平静的安稳之下,让人生出些莫名亲近的错觉。

某次酒后微醺,石军眼含柔情望着施晓,表达起对她的别样情愫和所谓看重,施晓听着犯恶心,脸上却依旧如常。

谈及石军的残伤之处,施晓知道对方想听什么,顺着他的意答,在我这儿,男人得论在外头的本事。我们这么多人都靠着石哥您吃饭,您给稳当地撑起来,这叫实实在在的能耐,我俗气,看不上别个。

石军眯着眼,叹声感慨,倪冬一点不及你体贴人。倪冬直接照着他痛处戳,不加掩饰地鄙夷唾弃。他容不得人那样对他,一时过激,失了手。

不听话、不体贴的下场,是被封固在黑暗无光的水泥地底。

八月酷暑天,施晓心生阵阵恶寒,身体不禁打颤,像掉进了冰窟窿。她眼神幽冷,嘴角仍提着笑,你醉了,我不就是倪冬。

石军敛起目光紧盯着施晓,先是低笑两声,既而放开大笑,带着隐秘的得意与无所畏惧的畅快,是,你就是倪冬。

倪冬从偏僻的小山村出来,只身一人到他乡闯荡。有一年村子遭了地震,夜里突发,大半个村还在睡梦中的人就此丧生,当中包括倪冬所有家人,而她身在外,幸免于难。

他们看中她无亲无故的身份,却忽略了一个人。覃厉峰从牢里出来,多方打听起倪冬的下落。

江城的唐家倒了,梦都关了,当初住的出租房拆迁了一切面目全非,在那个通讯不发达的年代,失联的人再寻到谈何容易。

辛苦得来一些无从考证的说辞,不外乎是他判了刑进去,人怎么可能等他,早傍上大款走了,女人现实着呢,要是知道他还找她,可能躲都来不及,毕竟在梦都做事的过往又不光彩。

覃厉峰过起醉生梦死的放纵生活,身边女人不停换,他轻视糟践着感情,再无所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年下来,施晓在全新的环境结识新的人,扮演适应着新身份,如愿与过去没了交集,然而好景不长,努力维持的平稳生活又起变数。

在石军开的歌厅,很偶然的一次,施晓见到了覃厉峰。闪烁的气氛灯下,覃厉峰左拥右抱着明艳女郎,待看清他的脸,施晓慌忙躲开,没与他碰上面。

得知此事,石军让施晓离开歌厅,安排另外的事给她做,还叫她放宽心,交由他处理。后来施晓听说,覃厉峰欠了巨额赌债,借高利贷填窟窿,利滚利根本还不上,讨债的追上门,放言要剁他手。

石军是有些手段,他们的日子重归平静。几年后一次体检,石军查出肝癌晚期,就在施晓以为自己快熬出头时,覃厉峰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倪冬。覃厉峰阴恻恻对着施晓念出这个名字,充斥着无力的愤怒和荒谬感。

他的人生似乎停滞在多年前那场充满罪恶与谎言的漩涡中,他要作恶者偿命,要怯懦者付出代价,他不让他们好过。

施晓再次伏低,出卖尊严苟且偷生,打心里她是看不起自己这样的,但又有什么关系呢,命要紧。

她怕死,想活着。

覃厉峰应下施晓的提议:与其让石军经受结果不明的审判,不如让他在所剩无多的时日里饱受病痛折腾,直至最后一分一秒。施晓顶着不属于她的身份,许诺覃厉峰,往后听从于他。

夜晚黑暗又漫长,覃厉峰不知疲倦地在施晓身上使狠,大概连带着对石军的那份彻骨恨意,生生索命般发狠泄愤,见血见伤,不见停。

白日里,施晓拖着残伤的身体去医院,静静坐在石军床边,旁观他被病痛折磨得嘶喊挣扎,不成人样的凄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看他们肮脏罪恶,她自己也是。

我是从最底下一步步爬上来的,那时候活得连条狗都不如,豁了命挣钱,想着娶了老婆,生了孩子,我也能有个属于自己的家,安稳过日子。姓唐的不拿我当人,毁了我所有盼头。说起唐德彬,石军依然无法平静。

你跟我这些年,我知道你不情愿,但我在你这儿感受到从没有过的温情,我舍不得放你走。过去一些事,我对不住你。有时候我会想,要是我们能换种方式遇到,该有多好。如果有下辈子

没有!施晓打断他,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谁也见不着谁,更不会有下辈子。

石军惨淡一笑,缓缓点头,好,没有。那就把这辈子的事好好了结。

也许是多年相处生出的一点情分,又或者是人之将死的善心发现,石军给施晓留了钱,还给她安排了之后的去处:等时机成熟,何兆坤带她偷渡出去。他知自己得罪的人多,那些能拿捏人的凭据,也留下给施晓。

石军死后t,留的烂摊子不少,也是为避风头,施晓听从覃厉峰,随他去了石塘镇。

覃厉峰陷在伤痛的过去走不出,拉着施晓陪他排解,两人之间有种怪异的默契,看似平静无波地度日。

刚结束近十年受控的生活,又跌进另一个茫茫无期的桎梏中,施晓要自由,要解脱,她伺机逃离。覃厉峰威胁恐吓,要她断去念头。

施晓与石军互相攥着对方隐秘,达成心照不宣的平衡。覃厉峰不同,施晓没有牵制他的办法。后来偶然得知,他家中堂侄苦寻丢失的妹妹,这事与覃厉峰大有干系,而石军留下的东西印证了这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以相助为名,施晓设法接近覃成,当年并非仅仅丢失孩子那么简单,更大的罪恶深藏着,她试图以此牵制覃厉峰。杜晓梦的出现,她更是有意推波助澜。

多年前在那个逼仄的出租屋里,施晓听到隔壁那对恋人对未来的畅想,覃厉峰是渴望家庭,喜欢孩子的。

他们不该被困在过去,施晓寄希望于覃厉峰有了家庭,过上新生活就能放开她。她软硬皆施,想彻底摆脱他。覃厉峰反应大极,借着酒劲动粗。当时覃成出手相帮,施晓并未有多少触动,只当对方是有求于她,而出的这个头。

后来在滔天洪水中死里逃生,施晓那颗沉寂多年麻木的心卸下防备,加之覃厉峰身故,她改变逃出去的计划,留下来还情了愿。

当初覃厉峰托施晓给倪冬的钱,在之后的逃亡里,施晓全数用尽。许多时候,她恨自己辜负倪冬对她的真心,还偷了人家的钱和身份。她时常设想,如果当时再勇敢些,及时踏进那栋自建房,或许就能阻止惨剧发生。

施晓给了覃厉峰无数多钱财,一来为脱身,二来为偿还。覃厉峰出事,便加倍还到安安身上,以期弥补一二。

资助覃成,收留周妍,并非她善心泛滥,更多的是借此填补辍学后一直萦绕心头的遗憾。

当周妍扑通一下跪地,施晓仿佛看到了十七岁的自己跪在眼前,乞求一个继续上学的机会,她怎么可能不答应?周妍所处境地,恍若当初的倪冬落入罪恶之地,她怎么可能不帮?

往后他们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施晓常坐在窗台边,远望身穿校服的二人迎着朝阳而出,伴着落日而归,眼中盈满了羡慕与向往。

她的生活有了新方向,陪伴保障二人顺利考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平生初次动心如润物无声般悄然而至,施晓不敢正视,极力克制压抑,终究还是坠入了感情漩涡。她珍视其间美好,却如偷来的一般心虚。

如果她还是施晓的时候遇见覃成,哪怕他们之间隔着十年苍茫的时间鸿沟,哪怕再多流言蜚语压倒而来,哪怕要倾尽所有才能走到一起

又算得上什么?她不怕,她会奋不顾身奔向他。

可惜,她不是。

她的名字是假的,年龄是假的,呈现的过往经历是假的哪怕对自己,她也没底气说一声,对他的感情是真的。

施晓从未有过能与覃成长久相守的想法,却也意外如此戛然而止的落幕。

覃成迫切找寻丢失的妹妹,其中牵扯巨大,施晓看着他接连遭受暴力,依然不屈不挠。当牛丽喊出小不点相挟时,施晓不明她如何得知,却也下定心,一切该结束了。

她不能看覃成走错路,他的未来应该光明坦荡,像曾经的她憧憬过的那般无限光辉。

情势变化无常,马复若被释放,很有出逃的可能,施晓寄出直指马复一伙人罪行的证据材料,相应的,还有她的自首信。

施晓自认不是个胆大的人,抱着必死的心为姐姐报仇,临了还是害怕逃走,躲在无人知晓的角落偷偷活,遭了禽兽般的歹人轮番凌辱也不敢报警,屈从在石军之下苟且偷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邮局前,覃成牵她的手,问为什么那么凉,那时她还能故作镇定,到了晚上,黑暗带着往昔噩梦般的记忆将她围裹,身体不受控地颤抖。

从小大家都说她不是个有胆的,她也实在没什么胆儿,可到最后,却要她一个人面对可能到来的死亡。

她真的害怕啊。

电视上在播一档法制节目,记者问罪犯:你下手的那一刻害怕吗?

罪犯答:害怕。

可听说当时你并没有跑,是吗?

是。罪犯很平静,杀人偿命,跑不掉。

那为什么后来又跑呢?

害怕,就跑了。

逃亡的这十几年,这种害怕的情绪是一直存在,还是慢慢消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直有。

最后为什么选择自首?

是时候了。

没有侥幸吗?毕竟过去那么多年,基本没人会认出你。

有过。

那为什么决定自首?

那个被拐走的女孩,很有希望能回到自己的家。证据提上去,就算马复不咬我,警察也会查出来。

你跟那个女孩素不相识,能做这样的决定,当时是感情大过于恐惧?

罪犯摇头。

是因为你资助的那个男生,也就是被拐女孩哥哥的缘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罪犯又摇头。

或者换个直接点的说法,你喜欢他,你们的感情不一般。

罪犯垂着眼,依旧摇头,过了许久才说:不喜欢。他跟我也没有特别的关系。

电视屏幕熄灭,食堂阿姨大声喊:同学,要关门啦。

覃成视线仍停在黑屏的电视上,在又一声催促中缓回神,与周围零星几个学生一同离开食堂,走进茫茫夜色中。

夜幕下的校园静谧美丽,这是她曾经无限向往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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