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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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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不喜欢小孩子有心机,许活正相反,她喜欢聪明的孩子,如果不够聪明,那就乖巧听话,这两种,都不会惹麻烦。

方景瑜爱护姐姐又有心眼,对侯府来说是意外之喜。

许活喊人进来,吩咐:“给方小郎君打盆水来。”

婢女青鸢进来又出去。

方景瑜还在哭。

片刻后,青鸢端着一盆冒着热气的水进来。

无需主子吩咐,青鸢放下铜盆,洗了洗干净棉帕,拧了拧,便在方景瑜身边蹲下身,“方小郎君,得罪了。”

一句话后,温热的帕子直接糊在他的脸上。

方景瑜的哭声全堵在帕子里。

“唔唔……”

青鸢轻柔且干脆的将他整个小脸抹了一遍,起身,端起热水盆退出去,全程不超过一炷香的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景瑜:“……”

脸上干干爽爽,张嘴想再哭,他自己都觉得太假。

“哭够了?”

许活冷淡的声音响起。

她没什么表情,气势又强,方景瑜有些怕她,小心翼翼地抬眼,睫毛因为哭过黏成一捋,眼里也水汪汪的。

许活心一点儿没软,“哭够了就起来,坐在地上,像什么样子。”

方景瑜呆了呆,随即迅速爬起来,站直。

他悄悄查看了一遍衣裳,书房的青砖地一尘不染,衣裳干净如初。

可即便如此,方景瑜想到他刚才的举动,仍然耳朵红透。

许活扫了眼他的身量,问:“练武了吗?”

“练了……”方景瑜回答完,想起许活方才舞枪弄棒的自如,又否认,“没、没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微微皱眉,“长者问话,有便是有,没有便是没有,模棱两可,岂非不诚。”

她这样直白的教训,方景瑜却奇异的并不抵触,甚至有些眼酸。

他不满周岁便已父母双亡,有记忆以来都在国公府寄人篱下地长大。

舅舅表哥们待他并不如何亲近,他不敢犯错,自然也没有人训斥他,方景瑜的成长中一直缺失着父亲的角色。

许活……是他未来的姐夫,和姐姐会变成一家人,也是他的家人……吧?

如果他听话一点,他会不会更喜欢他们?

方景瑜变得异常乖巧,“只是学了一套拳,不常练。”

许活九岁的时候,已经上马练骑射,磨破了大腿肉,祖父扔给她一罐药膏和绷带,她自己擦自己绑,第二天依然要扎马步。

方景瑜九岁才学一套拳,看他动作,手脚也并没有多少力量。

许活缓缓吐出一句:“娇生惯养。”

方景瑜羞愧地埋下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畏畏怯怯,抬起头。”

方景瑜下意识挺起小胸膛,抬起小脑袋。

许活又问他学业。

方景瑜在学业上要自信许多,答了所学进度。

许活随机抽了几篇文章考较他。

方景瑜努力挽回,毫不保留地表现,全都默诵如流。

许活边听边赞许地点头。

方景瑜便更加自信,小脸上都有些放光,声音也越发洪亮,许活不考了,他还一脸的意犹未尽。

“你的先生可有说让你何时回乡考童试吗?”

方景瑜抿唇,想起许活的训话,诚实回答:“我在国公府的学堂,表现的不如侄子魏筠,先生说他过几年可回乡一试,我随他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藏拙?”

以许活的了解,他的基础可以参加县试。

方景瑜低落,“除了阿姐,大家都不会高兴……”

国公府……属实是有些意思。

许活没有对一个小孩子在特殊环境中的自我保护方式指手画脚,而是道:“莫要懈怠学业,待我与你阿姐成亲,我重新为你找先生。”

方景瑜若是一直跟侄子一同读书,必定会拖累学业,那他何时才能入仕,成为他的助力?

而方景瑜面露喜色,“许郎君……你没有误会我阿姐,婚事不会生变,是吗?”

他又着重强调,“我阿姐跟表哥绝对没有私情,你相信我!”

“我是否误会,是否相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的价值。”

方景瑜迷茫,并不知道他们有什么价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侯府当然可以选更好的联姻对象,可像方静宁这样合适又有用处的对象,不一定出现的恰到好处。

方静宁是国公府送到她手上的,虽然很无情,可她没有足够的倚仗,正好可以弥补许活的秘密,不是吗?

许活既然促成,就没打算退亲,魏琪若是真的闹起来,方家姐弟就更要依靠她……

方景瑜今日来得也巧,省得她日后去找时机。

某种程度来说,国公府还是她许荣安的贵人。

许活端起茶杯,垂眸喝茶时掩住眼中的算计,放下茶杯,才道:“方大人在世时,深得陛下信任,同窗同科、故交旧友不知凡几,士林中亦有清名,你们方氏族人在祖籍也有几分势力……”

“而且,当年你们姐弟入京,家财万贯尽数托付给国公府,方娘子必定嫁妆不菲。”

方景瑜曾经听方家的旧仆说过些许方家旧时的荣光,可国公府里的人说他们姐弟一应用度皆是国公府所出,说国公府对他们恩重如山,也从来没见过父亲的故交和族人……

许活不吝啬提点,“国公府是勋贵,且行事作风与朝中许多官员迥异,便是你父亲挚友恐怕也要避嫌,欲要重拾,需得日后你自身不堕亡父之志,唯独族人……可以永远是族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世人极重宗族,内里当然也会藏污纳垢,可只要手段得当,族人便可一直成为仰仗。

平南侯府没有其他族人,也没为了妆点门楣寻什么好根,到底单薄。

这时,便需要姻亲。

许活点出来,“你阿姐与我成婚,自然要族人在场。”

方景瑜小小的脑袋一下子塞进来太多东西,一时无法完全消化,可这一句话,他能理解,重重地点了下头。

许活暂时没有其他要达成的目的,话音一转,道:“我派人去国公府传话,你可在侯府多待些时辰,我招护卫教你炼体,晚些派人送你回去。”

方景瑜顺从地答应。

许活便招了人过来,带方景瑜去练武场。

没多久,老侯夫人听说方景瑜上门却被许活弄去练武场,教训了许活一通,赶紧派人请他去正院。

护卫早得了许活的话,拖延着时间教完一遍动作叮嘱方景瑜每日自行练习,才爽快放人。

方景瑜脚发软,腿打颤地随人走向正院,终于想起来,他今日本来是想近距离考察一下未来姐夫的,怎么变成了他来受教?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也没有不情愿。

第9章

魏琪带方景瑜出来,又扔下方景瑜一个人跑了。

国公府那边,光是下人去传话,不够免除国公府对方景瑜的责问,是以许活亲自送方景瑜回国公府。

既然来了,自然要拜见国公府的长辈。

国公府的男人们都在外当差,只有老国公夫人、国公夫人小王氏、二房娄夫人听说许活来了,在正院一同见许活。

许活一身装扮比昨日宴上要低调素净些,大步流星行进门,停在堂正中,躬身行礼。

方景瑜像是知道犯错了,从进门便低着头,等许活行完礼,扑通跪下,请罪:“外祖母,景瑜知错,再不敢逃学乱跑了……”

老国公夫人似安心似嗔怪地看他,“下次莫要不打招呼便离府,为了找你府里鸡飞狗跳的,外祖母可经不得你们这些孩子吓。”

方景瑜愧疚,“景瑜错了,清外祖母责罚。”

“没事儿就好,外祖母哪舍得责罚你们。”老国公夫人冲他招招手,“过来,外祖母看看。”

方景瑜起身,走到老国公夫人面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国公夫人关爱地上下瞧了瞧他,才转头问许活:“我们三郎和景瑜没给侯府添麻烦吧?”

许活稍顿,露出些许明显的迟疑,随后才关心地问:“不知三郎君可回府了?”

娄夫人接过话,有情绪道:“回了,出去散心一趟,回来却像是受了什么刺激,恍恍惚惚的。”

方景瑜欲言又止,眼神里有几分不符合年龄的阴郁。

她询问之后,必然知道魏琪去了平南侯府。

许活不打算隐瞒魏琪所做之事,且她还要占上风,教国公府不得不理亏,一再退步。

“我此番前来,其一是送方小郎君回府,其二便是关于三郎君……”

未尽之意,是其中有隐情。

老国公夫人心下一重,有不好之感。

许活简洁地叙述了魏琪到平南侯府之后的言行,末了道:“侯府并无拆散旁人姻缘之意,只是先前贵府说不欲亲上加亲,方小娘子也没有定亲,祖母才提出我与方小娘子的婚事。”

“我家中长辈尚不知此事,若是国公府着意悔婚,还请尽早,免得拖下去更生波澜。”

方景瑜急得掉眼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明她先前还说要给他找老师,怎么又变了?

老国公夫人三个女眷,面色却是尴尬。

国公夫人小王氏眼神不满地暼过妯娌,怪她没有教导约束好儿子,害得大房和国公府都得跟着丢人。

娄夫人也没想到她儿子竟然跑到侯府闹去了,这样的情况,许活说些言辞厉害的话,实在不意外。

老国公夫人很快收拾好表情,从容地否认道:“他们自小一起长大,兄妹情分当然要深些,三郎只是舍不得妹妹,并无私情,若不然,静娘这样好的姑娘,我们早就定下了。”

许活轻而易举地信了,“原来是这样。”

老国公夫人含笑点头,“婚事照常进行便是。”

许活道:“祖母已经请好官媒,正在备礼。”

老国公夫人笑着说:“结两姓之好是皆大欢喜的喜事,希望不要再节外生枝。”

许活附和:“侯府对婚事慎重,自然不会轻忽。”

老国公夫人目光锁定在许活身上一瞬,笑容变淡又恢复如初,称许道:“侯府是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与她打了几句笑里藏刀的机锋,便告辞离去。

几人目送许活走后,老国公夫人始终没说话,其他人也不敢出声。

堂内静了许久。

老国公夫人转头看见哭得可怜的外孙,心一软,叹气道:“你表哥有些糊涂,吓到了吧?回去好生歇着,往后不许再耽误功课了。”

方景瑜左右开弓,抹掉脸上的眼泪,答应完,行礼离开。

大儿媳小王氏终于不满道:“三郎冲动不要紧,可若是拖累了府里的姑娘不好嫁人,他如何承担的起?”

娄夫人辩解:“他还小……”

小王氏嗤笑,“跟这许郎君同岁吧?还小?”

娄夫人涨红脸,她再如何疼爱儿子,也无法睁着眼睛说儿子强过许活。

“都少说两句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老国公夫人转向二儿媳,“近些日子看好三郎,让他待在府里安生读书吧,哪儿都别去了。”

娄夫人应声,再是不甘也不敢说旁的多余的话。

这次魏琪做的事儿,是说不过去了。

另一头,方景瑜离了正院,并没有回他的住处,而是去了姐姐那儿。

方静宁屋子——

“他果真这样说的?”

方景瑜点头,小声道:“阿姐,我想许郎君做我的姐夫,我觉得他比表哥好。”

“才一日,你便被收服了?”

方景瑜面露崇拜,“他很厉害,今日教了我许多东西。”

方静宁神色复杂。

她有几分清高,格外在意真和情,眼里就更揉不下沙子。

方静宁聪明,只是先前碍于了解的不多,很多地方想不通,如今串联起来,便彻底明白,她不过是一枚棋子,旁人对弈,她毫无反抗之力,是否有用也在执棋之人将棋子落在何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没有在方景瑜面前隐瞒,可一举一动目的明确,似有深意……

方静宁咬了咬唇,她不喜欢唯利是图、心机深沉的人。

可魏琪一片赤诚,又给她带来了什么呢?

方静宁想,她其实也是个俗人,不是有情饮水饱……

只是迷茫在她心头缠绕得越来越来紧,她的心没有安处。

贵族子弟在国子监的课程不算紧,国子监对他们的管束也不严格。

许活向学士请几日假去打雁,很容易便得到批准。

她需得去京郊南,平南侯府的一处庄子上住几日,院子里上下都在忙活,为她准备日常用具。

许活见府里从入口到更衣全都准备,甚至还要给她带一个厨子一个大夫,出面制止:“祖母,我是去打猎,不是踏青。”

老侯夫人振振有词,“晚间歇不好,白日精力不济,容易受伤耽误正事……准备充分,才好应对不时之需。”

大伯娘文氏也道:“荣安,莫要教府里挂心。”

许活见不能劝阻,便立时决定放弃,随她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侯夫人满意了,眼睛一扫,又没见着许活的亲娘,二儿媳郑氏,不免生气,“荣安要出门好几日,她也神出鬼没的,哪有当娘的样子?”

文氏不在这种时候开口。

许活微微垂了垂眼,不在意道:“母亲担忧父亲,无暇分心,您别气。”

老侯夫人对二房夫妻早就失望透顶,不想再提,摆摆手,“这里不用你操心,你自去忙。”

明日走得早,许活不打算扰长辈们清梦,便打算今日一一辞行。

从老侯夫人和伯娘处离开,许活又去见了大伯许伯山。

许仲山还在祠堂受苦,许活只在祠堂外禀明,三两句话便结束。

她最后去的是西院,辞别母亲。

郑氏一脸化不开的忧愁,看着她,“你倒是上心,当真要娶妻不成?”

许活镇定道:“婚事岂能儿戏?”

“可你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还有许活的父亲许仲山,是如今许活真实性别唯二的知情人。

郑氏不敢说出那个秘密,只胆战心惊地问:“你哪能娶妻?”

“我都能做世子,将来能做官,为何不能娶妻?”

郑氏急道:“这不是倒行逆施吗?万一被发现……”

“万一被发现,欺君之罪,项上人头不保,荣华富贵全无……这才是你们的担心,是吗?”

郑氏一噎,讷讷道:“我也是为你考虑。”

“不需要,你们安分些,才是为我考虑。”

许活成为“男丁”的原因,其实不复杂,就是许仲山起了贪心,胆大妄为,郑氏也不无辜,她是从犯。

而与许仲山的肆无忌惮不同,她还时不时妄图用世人对女子的标准来规范许活。

许活不需要。

第10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原计划轻车简行,城门一开便出发。

奈何府里准备了好几辆马车,还安排了婢女随行,即便准时出发,脚程也快不起来。

许活既是没强硬拒绝,因此行程慢,也不后生烦闷,权当是带着马儿跑跑,松快筋骨腿脚,熟练骑技。

“哒哒哒——”

一串马蹄声越来越近。

伴随着马蹄声,还有由近及远的呼喊:“荣安——荣安——你等等我!”

许活闻声回头,便见朱振整个身躯趴在马身上,抱着马脖子,颠得要死不活,还掉装备。

他前面掉,小厮和护卫坠在后面捡。

主仆皆狼狈。

许活:“……”

朱振终于赶到许活这儿,累得瘫软在马背上,四肢垂下,气喘如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半晌,他费力地抬起圆咕隆咚的脑袋,抱怨:“你走得也太早了些,我紧赶慢赶,还以为追不上了。”

许活问:“你这是作甚?”

朱振气稍匀了些,“当然是跟你一起去打猎啊。”

“……”许活不愿意带累赘,“回去。”

朱振不听,生怕许活赶他,抱着马脖子笨拙地挪腿,下马。

可他上去的时候有护卫扶,下来时一个人,根本下不来,成功半挂在马一侧。

朱振害怕地呼唤:“荣安!荣安!你快救我!我要摔下去了!啊啊啊啊——”

他重心全在一边儿,马驼不稳,也躁动地乱动。

朱振更吓得呜嗷叫。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许活可怜马,抬抬手,示意护卫上前解救。

两个强壮的护卫下马,一左一右地撑着他的上肢,将朱振抬下来。

朱振软趴趴的脚落地,他们便要松手,朱振立即薅住两人,“别别别,扶着我!”

正好他的小厮和护卫赶上,伸手来扶。

朱振不要,他觉得许活的人更踏实。

“你就带两个人出来?”

“这不是着急吗?”朱振一边支使许活的护卫扶他去许活的马车上,一边道,“赶上你就好了,让我上去缓缓。”

许活没管他,吩咐人:“继续赶路。”

马车上,青鸢和青菡两个婢女走下来。

朱振被人架着,还不忘了调笑,“原来你们两个也来了,正好咱们一起坐,还能解解闷儿。”

青鸢面不改色,仿若没听见。

青菡咬了咬唇,愤于他的轻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骑在马上,侧头,“你若是不安分,就回去。”

朱振立马收起花花嘴脸,老老实实地上马车,规规矩矩地双手搭在膝盖上坐好,“我好了。”

青鸢和青菡重又上马车,坐在马车门处。

青菡透过窗子,两颊飞起红云,欢喜又爱慕地望着高头大马上的郎君。

她以为许活方才是在维护她们,她觉得在侯府里头为婢是幸运,自家的郎君跟其他府里的郎君们不一样,尤其是朱振这样不庄重的。

马车开始缓缓行进,朱振从宽袖里掏啊掏,掏出一个物件儿看了一眼又塞回去,许久后掏出一个钱袋子,从里面拿出两块儿碎银子。

朱振见许活没注意马车这儿,倾身扔到两个婢女的裙子上,“拿着,小爷赏给你们的。”

还有什么事儿比银子从天而降更快乐的。

青菡瞬间双眼冒光,心中对朱振的评价急转弯儿。

朱郎君只是口头上有些不庄重,向来不动手动脚,其实也不是坏人。

青菡嘴角压不住,还假作淡定,和青鸢一起恭敬地道谢。

她自个儿都没发觉,态度变化明显的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鸢耳观鼻鼻观心,八风不动随了许活,无趣的很。

朱振觉得青菡有趣,后面的路程,一直在逗她。

青菡每每厌烦,又被金钱腐蚀。

马车缓缓停在平南侯府南郊庄子前。

朱振趴在马车上看着眼前小小的二进院子,呆住,“荣安,你家田庄的宅子,也太破了,这怎么住啊……”

田庄赵管事带着妻儿等在门前,听到这话,诚惶诚恐地解释:“庄上环境简陋,但小的带人仔细打扫过,一应物品皆换了新的……”

朱振依旧嫌弃,不下马车。

“不必理会他。”

许活将马鞭随手扔给护卫,踏进宅子。

这二进的宅子,乃是砖瓦所建,小是小,可比寻常百姓家的泥土草房要好上百倍。

许活早知庄子的情况,侯府也知道,正是知道,才准备了这样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侯府的下人们忙活起来,卸东西,搬进去,安置……

朱振眼见许活不管他,忙下了马车,颠颠儿地追上去。

许活几步便进入正堂,还未坐下便吩咐赵管事:“将账册送过来,佃户们也都叫过来。”

这三年侯府守孝,许活管府务一向是这个雷厉风行不拖拉的风格,赵管事早有准备,恭敬地应声,立马让儿子去做。

朱振在后面抽嘴角,“脚才沾地,你不累吗?”

许活看向他,两人四目相对,她目光炯炯,明显精力十足,朱振眼神涣散,累得跟狗一样。

朱小郎君:“……”

比不了。

认输。

朱振什么都没带,从袖子里掏出钱袋子,递向赵管事,叫赵管事为他采购上好的用具。

赵管事为难,“朱郎君恕罪,此处离京城快马加鞭也要小半日,今夜恐怕无法安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朱振道:“那就去附近的县上。”

赵管事看向许活。

许活道:“将为我准备的,匀给他。”

“是。”

打从府里送信儿称,郎君要来,赵管事便在县上买了最好的棉花布匹赶制被褥,一应用具也都提前准备好。

侯府带了常用的,他们便是以备不时之需,若是没带,他们没准备,便是失职。

此时恰好可以招待贵客。

赵管事庆幸不已。

没多久,赵管事的儿子带着账本回来,呈给许活,又带贵客去厢房安置。

朱振看着逼仄的小屋子,满脸嫌弃,要求看看正房。

赵管事的儿子不敢去扰郎君,便去请示婢女青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鸢没有阻拦。

正房也不大,朱振站在门口一览无余,但比厢房要宽敞不少,更重要的是,她们从床上收起的被褥照比铺上去的差了好些等。

朱振又跑去正堂找许活,厚脸皮道:“荣安,今日你我抵足而眠,彻夜长谈如何?”

许活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神凉飕飕的。

朱振瞬间怂了,“当、当我没说。”

灰溜溜地退出去。

许活收回视线,继续看账,顺便一心二用听赵管事汇报佃户们的情况。

良田都在贵族手中,这片土地肥沃,平南侯府的庄子附近都是京中各家的产业。

势大根深的高门大户底下,其实藏污纳垢,基本上都会大肆囤田占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平民百姓无权无势,很难在这世道平安生活,想有所倚靠,便会投向大家族,成为佃户,进而贵族的田地越来越多。

传统如此,农耕为重,土地是必争资源,平南侯府也不能免俗。

平南侯府当然不是完全的大善之家,只是并不严重盘剥佃户,佃户们能够吃饱,心里踏实,便已经很感恩戴德,觉得他们是不错的东家,忠心耿耿。

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作用。

赵管事向许活禀报:“前几日,佃农说理国公府的四郎君在南边儿庄子上游玩,每日都有人来去,据他们听到的,就有四驸马、中书令林大人的长孙、户部尚书家的郎君、探花郎和传胪……”

他只报了谁家,个别具体是谁并不知晓。

许活却从榜眼、探花郎二人大概推出一二。

今年春闱,天子门生里青年才俊颇多,殿试刚过,一甲前三皆是年轻俊朗的郎君,此乃政通人和之象。

顾笑舟最终没有三元及第。

在前三名才学差距不大的情况下,陛下点了理国公府的四郎陆屿为状元,一个同样名动京城、惊才绝艳的人物,也同样可得三元及第的美名;

中书令林老大人的长孙林牧为榜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笑舟则是探花郎。

而二甲第一乃是沂州世家徐氏的徐泽安;户部尚书之子李栩然二甲第九。

另外,四驸马陈境泽乃是太常卿陈大人次子,出自一流世家扬州陈氏,和理国公府世交百年,一直有联姻,陆屿的母亲便是陈氏嫡女;

且,前几日京中刚传出消息,李栩然也和理国公府嫡幼女定了亲。

朝堂是一个巨大的关系网,绕不出去。

同科进士授官前加深一下同科之谊还不算招人眼,但日后说不准便能守望相助……

不过这些人暂时与许活不相干,她并未多言,转而问起附近山林大雁的落脚之处。

赵管事知道郎君此番是为了抓雁,早早就安排佃户们观察大雁出没的行迹,回答得极清楚。

许活满意地颔首,给佃户们全都赏了半贯钱,那个向赵管事禀报陆家庄子消息的老实巴交的佃户则多赏了一匹粗布。

众佃户皆喜不自胜,又羡慕得赏多的佃户,更在心里暗暗使劲儿,以后一定要尽心效力侯府。

许活赏了下头,也不能落下赵管事,她等佃户们退下之后,肯定了他管理庄子的能力,赏了三十贯钱,另外,招他儿子赵平入府当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能入侯府,那是极好的前程。

赵管事父子激动地跪在地上叩首。

许活淡淡道:“叫厨房摆膳吧,请朱郎君过来。”

父子俩恭敬地退出去。

不多时,朱振过来,自在地落座。

两个婢女亲自上菜,伺候二人用膳。

许活向来自立,无需伺候,青鸢便立在她身后,青菡便为朱振布菜。

都是山野之物,野菜这时节才刚冒头,极难采,也摆上了桌。

还有猎得的野物,最简单的烹饪方法,味道却极鲜。

朱振胃口好,丝毫不嫌弃粗茶淡饭,吃得满嘴流油,也支使得青菡团团转。

青菡不敢在自家郎君面前露出一点异色,全程任劳任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朱振手敞,一开心就要赏庄上人。

许活一看见他的起势,便知他要干什么,提前打断:“莫要随处撒钱,哄抬赏赐。”

朱振要插袖的胖手倏地拐了个弯儿,落在后脑勺上,装作挠头,“你想多了,挠头,我挠头而已。”

许活看他装。

晚间,渐渐起了风。

天彻底黑下来之后,房檐上挂着的灯笼,随着风摇晃,明明灭灭,照的这宅子阴森可怖。

似乎还有野兽吼叫的声音。

朱振挺肥硕的身子缩成一团,黏在正屋,不想离开武力值高、有安全感的许活,声音哆哆嗦嗦,“荣安,要不咱们还是同塌而眠吧……”

许活毫不犹豫地拒绝。

朱振控诉:“好歹是多年的好友,你竟是见死不救,无情!冷酷!”

“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风声如同鬼哭狼嚎。

朱振膝盖一软,“荣安……小爷求你了……”

许活不为所动,“厢房,你挑个侍卫随你住。”

朱振见她心硬如铁,伤心地出去,选了个身高八尺的壮汉护卫,蜷在护卫身边圆胖一大只,睡得比猪香。

第11章

居在异地,许活仍然早起。

天亮前,她在宅子前的空地上练武,朱振在睡。

天亮后,她亲手做陷阱,朱振在睡。

早膳前,工具都准备好了,护卫们也备好马,整装待发,朱振还在睡。

“郎君,可要叫朱郎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鸢请示。

“不必管他。”

许活仍旧是早间那身黑色短打武服,额头上绑着一根红色发带。

青菡端着早膳进来,越靠近许活,神情越是羞喜,为许活做了一件事,便满足而去。

她自那次之后,身上再没有过浓香,行为上没有过逾矩,只是这般神态……不可放纵。

“青鸢,我的规矩你忘了吗?管束教导婢女失职,该当如何?”

青鸢一惊,慌忙跪下,“奴婢知错。”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权夺利,许活的院子也不例外。

许活跳脱出内宅,事务繁多,日后为官更是不得闲,不可能放更多精力在内宅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各司其职,按规矩行事,许活不在乎婢女们之间有什么龃龉。

青鸢是芦园里的一等婢女,正管着婢女们,下头有问题,她有直接责任。

“这次我不罚你,若再有下回……”

言尽于此,许活专心用膳。

青鸢恭谨地起身,立在她身后。

许活用完早膳,朱振还没起,她也不等,直接走。

护卫接过厨房准备好的干粮和水,挂在几匹马上,绑好,仔细检查。

“郎君,妥当了。”

护卫长禀报。

许活踩着脚蹬,衣袂翻飞,利落上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护卫们随后纷纷上马。

“出发。”

许活一声指令,刚勒紧缰绳,院子里响起一声嚎叫。

“荣安!!!!别走——”

鸟都惊飞了。

许活微微闭眼,想要直接撇下他,可到底尚存一丝情义,抬手叫停了众人。

朱振衣衫不整地跑出来,薅住许活的缰绳。

许活的马有几分灵性,踢踏着步子,鼻子冲着他喷气。

几滴鼻水喷到朱振的脸上。

朱振:“……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手还不松。

马甩了甩头,要去顶他。

朱振赶紧放开缰绳,举手投降,“马爷,马爷……”

许活拍了拍马头,叫它老实些,然后问朱振:“你也要跟去?我们下完陷阱要上山打猎,天黑前才回来。”

朱振道:“你们别想丢下我,我也要去打猎!”

他昨日那一身锦衣,随便一根枝子都能挂烂,许活便教护卫匀出一身新衣给他。

统一的护卫武服,护卫们穿着高大威猛、威风凛凛,朱振敦圆的身材穿上,肚子裹得紧紧的,一走一动浑身的软肉都在颤。

他的小厮和护卫拖扶他上马,动作姿势滑稽。

青菡忍俊不禁。

青鸢严厉地瞪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朱振是靖北侯府的郎君,他可以不在意,下人不可以嘲笑,尤其他们所作所为影响的是平南侯府和许活的颜面。

青菡收起笑,委屈地看向许活,见郎君根本没注意到她,又庆幸又失落地垂下头。

朱振坐稳后,青鸢递上厨房现烙的馅饼。

“还是青鸢疼我。”

朱振美滋滋地打开保温的皮囊,腾腾热气一飘出来,他肚子就咕噜噜地响起来。

他咬了一口,烫的难以下咽,一块儿饼在嘴里反复翻炒。

许活点了几个护卫,吩咐:“你们先随朱郎君慢行,随后赶上。”

“是。”

朱振正吃着,知道许活不是要丢下他,就不着急了,坠在后头慢慢蹭。

另一头,庄上的宅子里,青鸢和青菡单独在主屋收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菡但凡触碰到许活的东西,便会露出一副娇羞之色。

“青菡。”

青鸢严肃地出声。

青菡抬眼,疑惑。

青鸢冷冷地说:“郎君要娶妻了,方娘子就是咱们侯府未来的主母。”

青菡脸一白,紧接着不甘道:“我是老夫人……”

青鸢打断:“郎君有郎君的规矩,郎君不喜,老夫人便绝不会强塞。”

青菡双臂垂在身体两侧,攥紧手,眼里噙着眼泪,不愿意当着青鸢的面儿掉下来。

她是老夫人身边一个陪嫁嬷嬷的亲戚,入府后受那嬷嬷照顾,在正院做着轻省的活儿,因着模样好,在芦园前一等婢女青兰出府嫁人之后,另一个二等婢女青禾补了缺,青菡才进到芦园。

别家小郎君稍微长成,府里便会安排通房丫鬟教导人事,许活洁身自好,青菡是唯一个不是由府中分配,而是老夫人带着隐晦意思安排进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菡平常的做派,也明显有飞上枝头的心思。

芦园的婢女们都看不上她这样的,但她们是婢女,不好得罪,大伙儿便不约而同地选择冷眼旁观,等她做得过分了,郎君出手,她就蹦跶不起来了。

但现下,许活对青鸢不满了。

青鸢不能再不作为,严厉道:“你莫要不服,郎君的宽仁是有限度的,我此时提醒你,便已是到郎君的临界点,你若再不收敛,拖累旁人,任你是谁的亲戚,侯府都不会再有你的容身之地。”

“今日我罚你半年的月钱,回府就报给青禾。”

青鸢总管芦园内的事务,青禾总管账目和钥匙,包括芦园内下人们的月钱。

这责罚一定会过明路。

郎君真的对她不满了吗?

青菡面色煞白,垂下泪来。

许活不等朱振,骑马跑得极快,先一步到庄上佃户踩好的点,下好了一半陷阱,朱振才赶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差点儿颠散架,下了马脚一软,扑通跪在了地上。

护卫们吓得散开,不敢站在他前方。

许活一个人受他的大礼,“……”

朱振起不来,哪儿跪下就干脆在哪儿躺下了,呼哧呼哧地喘,“累死爷了……”

地上凉,他又叫他的护卫拿个棉披风过来,拿来了他不想动,微微抬起两只胳膊,也就不到一寸高。

他的护卫只好在一众威风的平南侯府护卫的目光下,尴尬地平铺好披风,然后请侯府的护卫帮忙,两个人一起拖朱振。

朱振的脚就拖在地上,一点儿力不出,躺到了暖和的披风上,裹了裹,掖了掖,防风。

贵族的性子千奇百怪,狂放不羁者也不在少数,像朱振这么难以言说的,护卫们只听过见过这一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说他讲究,他在地上躺得挺安逸,说他不讲究,当客人挑剔别人的地方完全不客气。

许活习惯他这德性了,视而不见。

朱振侧头,看她亲手放陷阱,不理解,“何必你亲自动手?让护卫弄,你趁着这个机会出来放松放松多好?”

“稍后去打猎正好放松筋骨。”

“……你管这叫放松?!”

朱振深觉离谱,猛地坐起来,“打猎算什么放松!”

许活这里,自然是放松。

朱振眼前一黑,终于意识到,指望跟许活出来玩儿,是个错误。

而接下来的一天,许活亲力亲为地替他验证了这个结论。

许活策马狂奔,护卫拽着朱振的缰绳带着他策马狂奔。

朱振人都快颠零碎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翻山越岭,护卫心疼马,换了匹马驼他翻山越岭。

有些马驼人不方便走的地方,朱振还得下来用四肢征服。

他们饿了就吃干粮,许活也吃,朱振恨自己早上把馅饼全吃了,饿得前胸贴后背只能吃干饼咸菜。

他实在是折腾不动,想撂挑子,可荒郊野岭又不敢撂。

许活提过要留几个护卫,让他等着,返程时再来找他。

朱振害怕,万一野兽成群,人少没法儿保护他的安危,怎么办?还是跟在许活身边儿安全。

他打碎牙齿往肚里咽,咬牙硬撑,哭都没处哭去。

朱振痛苦磨牙,“我想象的打猎不是这样的……”

“郎君,有野鸡群的痕迹!”

一个护卫忽然惊喜地禀报,打断了他的苦语。

护卫们顿时动作都轻了,仔细察看周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根据野鸡的生存习性,护卫们锁定了一片茂密的高草丛。

野鸡机警,难以靠近,不能贸然惊动。

许活打了几个手势,护卫们点头。

朱振下意识地捂住口鼻屏息。

一群人缓缓以包围式围拢过去,忽然,一个护卫扬鞭甩了一下马屁股,急速冲了进去。

野鸡欧欧叫着,成群起飞,场面混乱。

又有几个护卫一齐冲上去,将野鸡群彻底冲散。

野鸡飞起来又落地,飞速逃窜藏匿。

离得远不在射程,许活和护卫们各自循着不同的野鸡方向,快马加鞭冲出去追逃走的野鸡。

“咻--”

“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咻--”

数箭齐发。

朱振和他的护卫待在原地,毫无激情地看着许活和平南侯府的护卫们的冲劲儿十足的英姿。

护卫们陆陆续续回来,有的空手而归,有的得胜归来,带着战利品。

许活回来时,马背上还挂着一只新鲜的猎物。

待到所有人都回来,一数,总共射中了六只。加上先前零散猎得的一些野兔狍子,今日也算是收获颇丰。

平南侯府的一众护卫们全都神采飞扬,打道回庄。

“郎君想猎一只鹿,可惜今日没瞧见。”

“还有好几日呢。”

“明日早些来。”

许活亦是精神抖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倒不是不累,只是于她来说,无需费心,身体上的些许疲累反倒让她轻松。

而朱振:“……”

莽夫,全都是莽夫!

许活想起朱振,问他:“你先前说什么?”

“我幻想的是,悠闲地猎一只野鸡野兔,寻一处清泉山涧,就地取材,引火烤肉……”朱振有气无力地嚎,“不是苦行军!你根本不怜惜我!”

许活当自己没问过,双腿一夹马腹,远离此人。

朱振望着她的背影,咬牙切齿:“许荣安你最好永远不会怜惜人,否则小爷一定跟你绝交!”

许活直接策马奔腾。

一行人回到宅子,天色已经全黑。

朱振哆嗦着罗圈腿,“我明日哪儿都不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青鸢迎上来,递上一封请柬,禀报道:“郎君,理国公府的四郎君听说您在这儿,请您明日过去做客。”

许活接过请柬,举至眼前。

不枉她今日绕了个大圈,大张旗鼓地打猎。

来了……

第12章

“你不是说今日哪儿都不去吗?”

朱振振振有词,“我不能教你被那些道貌岸然的世家子欺负了,我得陪着你。”

许活视线在他身上自上而下地扫,“你确定?”

朱振耍无赖,“小爷跟你出来,你就得对小爷负责,出去玩儿不带我不行!”

许活摇摇头,不跟他分辨,“走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其实早就猜到朱振不会落下这个热闹,提前派人去理国公府的庄子上知会过,否则不管朱振是谁家的子孙,贸然带上门做客都是极其失礼的。

俩人骑马到陆家的庄子前。

朱振一瞧陆家庄子的高门高墙,以及围墙延伸的长度,对许活道:“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那地方,咱们勋贵的脸面往哪儿搁?”

许活道:“此处离明山行宫不远,是先皇赏给已故陆太傅的荣养之地,据说引了行宫的温泉,四季如春。”

御赐自然非同寻常,勋贵也不能比。

朱振只是震惊,“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许活目视前方,并未回复。

说出来便如同自夸一般,但事实是,她从未有一刻懈怠,天资不够就读万卷书,全都是为了那个目标做准备。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陆家的守卫向两人行礼,“许郎君,朱郎君,我们郎君和宾客已经在等候二位郎君,里面请。”

许活的护卫将庄子上的山珍作礼,交给陆家的仆人。

仆人领着两人穿过一间厅堂,沿着亭廊一路往深。

单面廊墙上,漏窗观景,窗窗不相同。

一行人步入月亮门,便入了园,踏上鹅卵石路,或是随引峰而转,或是穿过另一道门,每换一处景,脚下的石子纹样皆不同。

许活和朱振这样的家世,什么样儿的景色都见过,倒也并不如何稀奇。

不过顶级世家规矩之森严,着实见识到了。

带路的仆人,每一步的步幅都如同尺子量出来一般,路过的仆人,行礼的高度也都毫无差别,甚至……仆人们的身量几乎都差不多。

全程除了流水声风声,脚步声都微乎其微,更是没有人聚在一起闲说些什么。

或许只有宫里可比?

可惜两人都没进过宫,无法比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幼时经常随祖父出门见世面,自然也去过陆家,很是泰然。

朱振只在勋贵的富贵乡里打过滚儿,对这种严谨的气氛极不自在,想跟许活说几句悄悄话,也不好意思乱动。

勋贵的脸面不能丢!

一行人又走了些距离,隐隐有丝竹声传来。

走到一扇阖着的门前,仆人敲了敲门环,随即恭敬道:“两位郎君,里面不远便到了,小的只能送到这儿。”

许活微微颔首。

门开了,蒸腾热气扑面而来,入眼是氤氲的池水和绿草如茵,乐声更清晰。

换成新的侍女为两人带路。

几人沿着花团锦簇的池岸走了几步,踏上曲桥,面前更加开阔。

许活看见水榭上有人,水榭上的人也注意到他们的到来。

乐声陆陆续续停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和朱振又走近些,看清水榭上的人。

那是六个风格迥异的俊美青年。

正位上,白衣出尘的郎君,一双桃花眼微弯,嘴角一直噙着笑意,乃是理国公府的四郎,今年的新科状元陆屿。

其左,年纪稍长的郎君五官硬朗,长袍半敞,露出紧实的胸膛,酒水顺着下颚滑到胸膛,没入腰带,举手投足皆是□□色气。

坊间传闻,四驸马陈境泽风流而不下流,豪放而不浪荡。

其右的青年松风水月,君子之姿,也率先与许活二人见礼,“许郎君,朱郎君,幸会,在下林牧。”

紧随他后,更靠外的三人一一见礼。

年纪看起来最长,敦厚的方脸青年见礼时自报姓名,是二甲第一的徐泽安。

李栩然身上则带着名门子弟和少年得志的倨傲。

这最后一个,便是探花郎顾笑舟,这些人中,唯有他是寒门出身,身上却丝毫没有局促,也没有任何讨好。

陆屿笑若春风,抬手指向林牧和李栩然下首唯一一个空桌,请两人落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是最末一席,对面是顾笑舟,不过在场皆是有功名的,许活和朱振算起来,只是白身,并不算辱没。

许活向主人一礼,带朱振落座。

四驸马陈境泽一条腿盘着,一条腿曲起,捏着酒壶的手搭在膝盖上,来回打量着二人,嘴角勾起戏谑的笑。

“这位是什么眼神?”

朱振咕哝不满。

四驸马陈境泽拎着酒壶冲着许活他们随意地一抬,“二位看起来性情不似能相合的,没想到竟是能一同出游的朋友。”

他这话,解了惑。

许活此行是为打猎,没带华服,便只穿了一身簇新的黑色常服,一根发带将头发全都束在头顶,黑发一束自然地垂下。

朱振还是来时那身锦衣,珠玉宝石,浑身豪富之气。

寻常这样两个人,许活着一身简单装扮,就像是朱振身边的小厮。但许活气质不俗,仪态挺拔从容,朱振也明显以她为主,这样的两人在同一个画面,便很有趣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朱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荣安身边,最好的朋友就是我了。”

李栩然勾起的嘴角带着几分嘲笑意味。

朱振怎么说都是她带过来的人,许活自然要维护一二,“朱振为人率真豪爽,待友以诚,值得相交。”

这是许活头一回夸他,还是当着这么多人。

朱振的嘴角压都压不下去,一脸爽到的笑容。

许活瞥见,“……”

她并没有露出嫌弃丢脸之色,可沉默多少说明了他们的友情多少有点儿包容在。

陆屿和煦道:“方才听家仆来报,许郎君带了新打的野物来。”

许活回道:“荒郊野地,礼数不周,只能用亲手所猎之物以示诚意,还望陆郎君见谅。”

陆屿笑道:“许郎君亲手所猎,乃是至诚之礼,我吩咐膳房收拾了,稍后送过来,我等晚些一同烤食,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当然不会有意见。

朱振眼睛一亮,昨日想得今日就实现了。

时间还早,李栩然忽然道:“方才我等在合奏,正在兴时,许郎君和朱郎君来得巧,不如一道合奏一曲?”

其他人也都看向许活二人。

朱振不由地露出抗拒来。

李栩然勾唇,“难道朱郎君为难?”

勋贵的脸面不能丢!

朱振受激,“有何为难……”

都是人精,就他一个憨实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许活打断,直言:“我们二人自是比不得诸位精通琴乐,不过恰逢春日宴,难得一聚,也不愿扫了诸位的兴,不如朱振与诸位合奏一曲《破阵曲》,我舞剑助兴,如何?”

《破阵曲》煞气太重,少有人弹奏,尤其在其乐融融的宴席上,都是些悠扬的丝竹吱声。

他们也不见得会。

就如同李栩然的邀请一般,她的邀请抛回去,他们又是否接的下来?

该迎自然要迎,但以短击长,显然不明智。

而李栩然听了许活的话,面上一滞,露出几分窘意和不甘。

徐泽安已过了年轻气盛争一时之气的年纪,直接拱手道:“徐某不擅此曲,若要合奏,只能当个看客了。”

陆屿也没有参与,作为主人替李栩然圆了个场。

其他人面色不变,很是从容,显然不惧。

陆屿更是眼露兴味,“来人,取剑来!”

这便是确定要合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屿又问:“诸位都用什么乐器?”

几人手边便有先前用的乐器,唯有顾笑舟换了埙。

朱振在许活耳边紧张道:“我不会《破阵曲》啊,我插进去岂不是丢人?”

“战鼓你还不会敲吗?”

“会是会……”

武将传承到这时,也要识文断字,习君子六艺,朱振懂乐理,只是不精,但他幼时在边关待过两年,说是战鼓和号角声启蒙也不为过。

而武将的孩子,自小玩儿的是战场杀敌、舞刀弄枪的游戏。

“你看我剑势,谁都不必理,只管敲你的。”

朱振一听,一咬牙,奏就奏,谁怕谁?

陆家的庄子里还真有大鼓,仆人小心翼翼地搬来,放在水榭外。

同时,仆人躬身,双手呈上来一柄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单手握住剑鞘,另一只手握住剑柄,抽出少许。

银光刺眼。

陆屿笑问:“许郎君可满意?”

“剑是好剑。”

可惜秀气了些。

祖父曾经告诉她,兵器就是兵器,兵器的作用只有一个,见血和杀敌,只要足够锋利结实,就是好兵器。

这把,华而不实。

许活没有掩饰神色。

陆屿和四驸马陈境泽对视一眼,兴味更浓。

许活走出水榭,站到曲桥正中。

陆屿四人只简单沟通了先后,便抬起手准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朱振站在水榭外,举着俩鼓槌一脸懵。

他们并没有完全按照曲谱,而是自行安排,以乐切磋。

顾笑舟的埙声先起,大漠孤烟的孤寂,战场的萧瑟沧桑,油然而生。

许活右手持剑,横在眼前,手指沿着剑脊抹过,缓慢起势。

朱振气虚,不甚熟练地敲击起大鼓,声音不高不急。

四驸马陈境泽的琵琶声加入,只几下,便轻而易举地夺走了注意力。

许活踩着点,挽了个剑花。

林牧的笛声响起,埙声与之缠绕。

琵琶声再次加入,更急更密更攥紧人心弦。

朱振的鼓声在几人压制下,更像是背景音。

这时,许活的的动作越来越大开大合,剑在她手中,仿佛渐渐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劈剑、点剑、旋转平抹、翻身而起……

她在三尺多宽的曲桥上如履平地,且招招凌厉,未有一丝犹豫胆怯。

水榭上,无论是合奏的几人还是两位看客,眼神全都锁在她身上,目光灼灼。

剑尖朝着水榭的方向横扫过,杀意凛凛,与她相对之人仿若她的敌人,无法撼动她分毫。

又是一剑刺来,似乎有剑风袭来,李栩然面上不由露出一丝怯意,死死定住脚未退分毫。

徐泽安亦是震惊。

其他人没被这锋锐的剑意吓到,但也被激起了战意,杀气纵横,合奏中尽数展露。

如同有千军万马,喊杀阵阵,在许活这个将军的带领下势不可挡。

朱振只专注地看着许活的剑,渐渐忘了一切。

鼓点渐急,鼓声越来越密集激昂,像是战势已至焦灼,在将军的带领下奋力一搏,要么战胜!要么战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转手一翻,剑在空中飞速旋转,她一脚踢出,正中剑首。

长剑如同流矢,裹着寒光,飞刺向水榭。

李栩然退了一步,徐泽安也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琵琶声、埙声、笛声、鼓声一时间都停了。

“铮——”

剑尖插入水榭柱,剑身剧烈颤动,铮铮作响。

片刻后,埙声和笛声又起,带着战后的寂寥和惆怅。

四驸马拨弄了几下琵琶弦,便放到了一边。

这时候,朱振兴高采烈地敲起来,完全不管别人的节奏,鼓声里全是胜利的得意,毫不掩饰地喜气洋洋。

不合拢的声音,林牧和顾笑舟对视一眼,林牧摇头失笑,率先放下了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笑舟随后。

许活重新回到水榭。

朱振等着她一起进入水榭,昂首挺胸的,得意极了。

陆屿夸赞:“荣安风采卓绝。”

林牧含笑点头,认可他的说辞。

徐泽安出声附和。

顾笑舟的态度也较先前有所变化,入眼了,不再那么恃才傲物,目中无人。

李栩然的傲气收敛,沉默。

陆家仆人过来禀报,得了陆屿的首肯,搬上来烤炉和处理好的食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还有酒。

他们亲自动手,吃肉喝酒,天南海北博古通今地聊。

许活大半能接住。

不过陆屿等人酒兴上来,写诗吟诗,许活直接婉拒,她于书画诗词之上,皆没有天赋,匠气十足,便不献丑了。

朱振则是一句话不接,只吃吃喝喝,也没有揪着他。

酒肉过后,仆人又换了炉子上来,要围炉煮茶。

“你们煮茶,我温酒。”

四驸马陈境泽已经有了醉意,竹林掩映后便是露天温泉,他直接跳下去温酒。

他衣衫湿透,胸膛敞开更多,布料贴在精壮的身躯上,肌理更加清晰,欲色熏人。

有几个侍女低下了头,不敢多看。

四驸马回身,举起酒壶邀道:“谁与我一饮。”

林牧和李栩然婉拒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泽安没表态。

顾笑舟本就是个洒脱的,朗声一笑,脱掉鞋袜,也走了下去。

陆屿转向许活和朱振,笑眯眯地问:“两位可要温酒同饮?”

许活:“……”

她是个女儿身。

拒绝了。

朱振好享乐,但他不想跟这几个人一起泡,也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陆屿面露遗憾,缓步走下去,衣衫齐整地贴在身上,靠坐在边缘慢慢饮酒。

热气缭绕,俊美的青年们衣衫浸湿,侍女们更加不敢多瞧。

许活等人在竹林中的木台上围炉煮茶。

林牧一颗一颗地慢慢加炭,火炉缓慢的烧,茶香慢慢溢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朱振等得不耐烦,瘪了几下嘴,感叹:“围炉煮茶,还是文雅人会玩儿。”

林牧摇摇头,没说什么。

许活了解他,问:“既是坐不住,为何不去泡温泉?”

朱振瞥向温泉,竹林缝隙里隐约能看到四驸马彻底裸露的上身,啧了一声,酸愤不已,“我这跟白猪似的,比得一无是处,可不去露丑。”

林牧轻笑。

李栩然和徐泽安也都笑出声。

但这次,明显没有带着嘲笑。

贵族好南风者众,有些纨绔更是爱尝鲜,显然,朱振不在其列。

喝了些茶后,许活告辞。

陆屿扬声邀许活和朱振留宿。

许活表明要打雁,不甚方便,客气地拒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屿也不勉强,起身披了件披风,送了他们一段。

两人离开陆家的庄子,朱振才放开来称叹:“今日真是饱眼福,咱们京城数得上的俊美郎君湿身于前,传回京中,不知道多少人悔不迭。”

许活没回应。

朱振无趣,“你就没什么话要说?”

许活静了片刻,问:“依你之见,若是比武,孰强孰弱?”

朱振嘴唇颤抖,一言难尽,“……你强。”

两日后,陆屿返京。

东宫——

理国公府世子陆巍随口说起陆屿与平南侯府许活见面之事,道:“四郎说无怪乎平南侯府气恼,亲事上下了国公府的面子,宁选寄居的表姑娘不选魏氏女,那许荣安在勋贵之子中,乃是佼佼者,前途无量。”

“四郎对他评价倒是高。”

一身华贵的太子殿下依靠在榻上,百无聊赖道:“既是不能教旁人拉拢去,那就招到崇文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3章

正式提亲前两日,许活带着一对儿活雁回府。

侯府极重视许活的婚事,提亲当日,不止老侯夫人,世子许伯山夫妻皆出面,许仲山也得以暂时从祠堂里出来放风。

许活和方静宁要定亲的事,早就已经定下,提亲过程极为顺利,带回写有方静宁生辰八字的庚帖,老侯夫人亲自拿去京城有名的道观里算。

老观长看着许活和方静宁的生辰八字,手指一掐,微露疑惑。

老侯夫人紧张追问:“道长?不合吗?”

老观长摇头,“贵府郎君乃是前途光明、福禄双全之格,与这位娘子更是少有的天作之合……”

老夫人放松下来,高兴地忘了先前老道长的神态异样。

道家讲究顺其自然,老观长是得道高人,再次看向许活的八字,捋了捋胡子,一笑而过。

这门婚事的开始并非侯府所愿,可侯府依然希望许活的婚姻能够圆满,家和万事兴并不只是祝愿,也是一个家族兴盛的根基。

为此,老侯夫人备了厚礼,亲自登门请德高望重的豫王妃在正式纳徵那日为座上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豫王是当今陛下的亲皇叔,也是唯一还在世的皇叔,陛下未登基前便与豫王极为亲厚,陛下登基多年依旧信重有加。

且豫王和豫王妃皆是福全之人。

豫王妃德行乃是三代帝王都亲口赞誉过的,最是仁厚,老侯夫人与她有几分交情,当年侯府大娘子许婉然及笄礼便是请了豫王妃梳头。

而忠国公府得知平南侯府竟然请了豫王妃,不免更加慎重。

纳徵当日,平南侯府带着丰厚的聘礼,大张旗鼓地接了豫王妃一同到忠国公府。

忠国公府老少主子一个不落,皆到外门迎接豫王妃。

豫王府的马车缓缓停在国公府门前,许活骑马在侧,立即翻身下马,扶着豫王妃下马车。

方静宁跟姊妹们站在一起,视线时不时不受控制地落到许活身上。

许活寻常不会失礼,今日不知为何,察觉到视线时转了眼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两个人四目对视。

方静宁眼里闪过惊慌,烫到一般迅速移开。

许活微怔,平静地收回视线,心下却也不禁有些怪异。

豫王妃身体硬朗,脚落地便无需人搀扶,也不用拐杖。

许活便恭敬地随在豫王妃身侧。

后一辆马车,许伯山夫妻也扶着老侯夫人下马车,二房夫妻则是跟在后面,一同来到豫王妃身边。

国公府众人上前拜见。

豫王妃慈眉善目地看着老国公夫人,笑道:“咱们有些时候没见了。”

她们上一次见面,是正月命妇进宫请安时。

老国公夫人笑容满面,“有三个月了,前几日我还与孙媳妇说想念您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说的孙媳妇,是世子魏璋的夫人金河县主。

金河县主是礼王的女儿。

礼王是当今陛下的异母弟弟,年纪小陛下不少,生母早逝,自小养在太后跟前。陛下对他没什么嫌隙,因为太后对礼王宠爱,陛下也爱屋及乌,对他不错。

而礼王子嗣众多,女儿也不少,金河县主是嫡三女,虽然不算得礼王宠,成婚时还是封了县主。

本朝驸马也可为官掌权,公主地位虽高,却也不到凌驾的地步,更何况县主。

金河县主是有些内慧的,虽然是皇室血脉,可国公府不是寻常人家,嚣张跋扈得不偿失,因此向来不多言,不管是魏琪和方静宁的事上,还是国公府想跟平南侯府结亲拉拢……

豫王妃向小王氏身后的金河县主招了招手,顺口回老国公夫人道:“上次平南侯府出孝设宴,我在斋戒,便错过了。”

她辈分高,走到哪儿都被敬着捧着,好些小辈儿也都不熟悉了,这十年八年都轻易不出门赴宴的。

不过有老交情的老夫人们越来越少,见一面少一面,若是邀她,偶尔她爽利,也愿意聚一聚见一见,平南侯府的老侯夫人是其一。

至于忠国公府的老国公夫人……忠国公府铺张奢靡,也有立场和秉性不甚合的缘故,她们没多深交,但是都在一个京城里住着,相识几十年,总要熟悉几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金河县主来到豫王妃身边,老王妃握着她的手,冲她和蔼地笑笑,并没多寒暄什么,只是表现出一个亲近的态度。

众人一同移步正堂,各自落座。

豫王妃和老国公夫人自然在上首,其他人在下,一目了然。

魏家的晚辈们一一拜见豫王妃和老侯夫人。

四个女孩儿在郎君后,一道出来。

“我猜猜,哪个是你家的表姑娘。”

老国公夫人笑着附和:“那您便猜猜。”

四个女孩儿便只行了礼,没报姓名。

豫王妃兴趣盎然,一一看过魏家的四个女孩儿,最后指着姿容最盛气质却出尘的方静宁,“可是这个?”

老国公夫人笑道:“您慧眼,一瞧便瞧出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静宁从姊妹们中间走出来,屈膝道,“方氏静宁给豫王妃娘娘请安。”

其他三个姑娘也都依次报了姓名。

没人问是怎么看出来的,豫王妃自个儿笑问:“可知我是如何瞧出来的?”

众人看向四个姑娘,方静宁外表确实出类拔萃……

老侯夫人再不喜欢国公府,不是个得理不饶人的,接过来话,故意唱反调:“他们府上是会养姑娘的,这各有各的可人劲儿,我看呐,您就是蒙的。”

豫王妃却露出一个别有意味地笑,摇了摇头,道:“我人老,眼睛可利着呢,方才在外头,可是瞧见了荣安悄悄看她呢。”

她们若是夸赞方静宁如何如何出色,其他三个娘子便落了尴尬。

可人老了,看得越多,越是能明白心性才是最重要的。

相由心生,从国公府的三个姑娘眼睛便能看出来,性子不同,可皆非奸猾刻薄的女子。

只是性子样貌不同罢了,又有何好差之分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是去比较,才是下乘。

而老侯夫人一听,哈哈大笑,其他人也都笑看向许活和方静宁。

气氛一片和乐。

唯有魏琪,看向方静宁的眼神带着伤心难过。

方静宁羞得耳朵红似要滴血,无地自容。

许活没想到豫王妃竟然看见了,心中有些许尴尬,面上却不露声色,拱手道:“是荣安失礼了。”

豫王妃又转向老侯夫人,“你家这孩子,好生难逗,若是旁的年轻郎君恐怕早就不好意思了。”

这也是夸许活稳重。

老侯夫人自谦道:“他自小就是这个性子,不过也是个体贴的孩子,日后定会和静娘举案齐眉。”

今日乃是为过大礼而来,话题极自然地引到了一对儿年轻人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许活的亲生父母许仲山和郑氏完全不敢吱声,甚至于俩人看着许活那若无其事地模样,都有些恍惚。

女子娶妻,怎么如此的平静?

她不怕吗?

日后要为府里开枝散叶,她又如何处置?

万一被发现,可是掉脑袋的事儿啊。

夫妻俩越想越是汗流浃背,都要蒙骗自个儿了:许是脑子里记错了,他们就是生了儿子?

平南侯府不会在方静宁的聘礼上吝啬,她要成为许活的妻子,就是侯府未来的女主人,对她吝啬,许活面上侯府面上都不好看。

是以一定处处风风光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样的荣耀,这样的看重,大娘子魏梓兰和二娘子魏梓芊皆酸涩不已,可也为方静宁高兴。

顺利地过完礼,这回才是彻底定下。

老侯夫人满脸喜气,闲聊一般道:“早听说贵府的花园乃是重金打造……”

老国公夫人闻弦知意,笑道:“那就让静娘他们带荣安转一转。”

老侯夫人:“自然好。”

她这是想要撮合许活和方静宁多交流,增进感情,也是为了支开年轻人。

老国公夫人瞥了一眼魏琪,侧头交代身边的大丫鬟,“你去陪着,别慢待了荣安。”

大丫鬟屈膝,径直走到二郎魏琮和三郎魏琪身后。

魏家的三个娘子带着暧昧的视线投向方静宁。

方静宁微微垂眸,强迫自己目光聚焦在一点,丝毫不敢偏移。

世子魏璋不出去,魏琮便是长,抬手道:“荣安,请。”

许活点头,向长辈们行了个礼,与他一同离开正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魏家三姐妹挟着方静宁一起走。

魏琪木愣愣地跟在后面。

方景瑜则是警惕地跟在魏琪身边。

而老国公夫人的大丫鬟不知不觉坠在了魏琪的身后。

他们离开后,一群长辈们其乐融融地闲话家常。

老侯夫人随口道:“老姐姐,不知方家收拾的如何了?先前我给两个孩子合八字的时候请教了玄都观的观长,今年有好几个良辰吉日,若是方家收拾得慢,婚期便定晚些。”

老国公夫人一滞。

忠国公魏高反应过来,亦有些许色变。

老侯夫人言下之意,方静宁出门子,是要回方家,不是国公府。

那忠国公府便只是代为操持的长辈,算不得许活的正经岳家。

那不是更竹篮打水一场空?

豫王妃仿若未闻,只笑吟吟地搂着金河县主的一双儿子轻声问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国公夫人看了眼豫王妃,勉强笑道:“我还想多留我这外孙女些日子,未想到你们这么着急……”

老侯夫人喜气洋洋道:“今年成亲正好,荣安岁数不逢双,早娶进门,了了一桩心事,荣安往后一心上进,夫荣妻贵不是?”

老国公夫人沉默,良久才叹道:“那么小一个到身边,在眼前一点点长大,这么快就嫁人,我是真舍不得啊……”

舍不得是真舍不得,并非作假。

老侯夫人将嫁女和娶媳的区别表现的淋漓尽致,明明合不拢嘴,还安慰道:“我懂你,当初我们府上大娘子出嫁,我也舍不得,可女大当嫁,该放手就得放手了。”

老国公夫人更向着国公府也是真的,直接表态:“我是想静娘在国公府出嫁的,我那过世的女儿女婿将孩子托付给我,我就这么一个外孙女,国公府日后就是她的倚仗,任谁也不能小觑了。”

忠国公魏高施压道:“老太太见着静娘便想到我那过世的幼妹,若是静娘不在国公府出门,她老人家这么大岁数了,实在不想她留下遗憾。”

老侯夫人状似为难地看向长子。

威重的世子许伯山眉头紧皱,刻板道:“这不和规矩礼数,若是在国公府出嫁,方家族人来京,如何安置?难道也住在国公府吗?亦或是安置在其他宅子里?”

方府有宅子,弃而不用,总归是说不过去。

若是收拾出来,只方家族人去住,没有主人在家中,也是怠慢。

国公府确实没将方氏族人放在眼里,也不在乎是否怠慢方家的族人,不以为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老侯夫人语重心长道:“且不说京城上下如何看待咱们两府?您疼爱外孙女咱们都知道,可也要疼疼外孙子,他是方家子,又是您女儿女婿唯一的香火,若是怠慢族人,日后方小郎君如何在族中自处?”

老国公夫人这时候若是再说她一样疼爱外孙子,那便是矛盾了。

若是说更疼爱外孙女,那便是不顾外孙子,只顾一己之私。

老国公夫人神色僵硬。

豫王妃笑着出声道:“你们都是慈爱的长辈,倒为了如何疼爱晚辈争起来了。”

她说话,两府人皆恭敬地听着。

豫王妃先对老国公夫人道:“外祖母是亲外祖母,娘舅也是亲娘舅,打断骨头连着筋,亲是无论如何断不了的,不差一时。若是舍不得外孙女,大可提前到方家送嫁,也帮着料理一二,族人毕竟久居在老家,不熟悉京城,得靠你们来操持。”

“旁人只会道你们疼爱外孙女外甥女。”

豫王妃又转向平南侯府,“就在这儿给个安心话,日后静娘想念外祖母了时常来拜见,你们还能拦吗?”

老侯夫人立马表态:“哪里会拦着,还得荣安亲自接送呢。”

豫王妃问老国公夫人和忠国公,“这回答,你们可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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