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都说,忠国公府为表小姐准备了极丰厚的嫁妆,忠国公府的名声勉强好保留一二,可人们抽丝剥茧,发现方家族人进京带了一船的陪嫁,之后方家仓促筹备嫁妆,皆是有迹可循,再一对比方静宁嫁妆的抬数,不说十成十,十之六七也是对得上的。
有人提出疑问:为何他们铺子工艺的家具,会在方家的铺子卖?
好事之人还跑去买家具那家看。
买下家具的是个子爵,看重的便是木料和工艺,尤其上面的浮雕完全符合近来京中贵族之流行。
如今人们将其和国公府以及那出嫁的表小姐关联上,任何一个细枝末节都不放过,都要推敲一遍,然后震惊地得出了一个猜测——亲舅舅给外甥女打造的陪嫁家具,然而外甥女嫁的人家显赫,拿不出手,族人又给重新备了嫁妆,这多余的自然要售卖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可是少有的新鲜事儿,也是少有不要脸的事儿。
这一下子,又在忠国公府的风波上又添了一把火。
发酵太过迅速,等到国公府察觉到,铺子里迅速撤掉那些家具,否认传闻时,已经晚了。
他们的作为反倒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更加证实传言。
忠国公府可谓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赔了夫人又折兵。
原先,人们的注意力都被人带到了“忠国公无能”之上,现下则是提起来便齿寒。
对亲外甥女尚且如此,对其他人又岂能有真心?
国公府的名声跌至谷底,不少和忠国公府走得近的官宦人家心里都泛起了嘀咕,有那种不远不近的,则是干脆远了,更遑论未曾结交的,直接远离。
就连国公府的几家姻亲出门都受人指点,对忠国公府颇有微词。
礼王府——
礼王妃气恼道:“你父亲前几日因为这事儿被陛下问询了,回来就发了一通火,忠国公怎么这样行事?连带着我们都跟着没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金河县主无奈,自然不能对母亲做隐瞒,“近来国公府也”
“怎么传出去的?是不是那方家人……”
金河县主道:“方家表妹是个重情的,我昨儿还听世子说,她在外否认了国公府嫁妆作假的事儿,应该不是她。”
礼王妃道:“受了这样大的气,人家就是想报复,也是人之常情,国公府不就是看他们没有倚仗才这么欺负吗。”
金河县主叹气。
“近些日子,我是不出门了,你也少出去了,没得教人笑话。”
金河县主也没法儿出门,近来连皇亲家都不给她下帖子了。
类似的场景,也发生在国公夫人小王氏的娘家和娄夫人的娘家。
费心费力费钱财拉拢的朝臣关系,散去也许只需要一把火而已。
渐渐地,国公府众人都不出去做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与之相反,京中邀请侯府赴宴,同时邀请世子夫人方静宁的帖子与日俱增。
方静宁不知道为何家具的事儿会传出去,每每否认。
侯夫人文氏一般与她一同赴宴,偶尔还有二夫人郑氏,两人得了府里的交代,都没有对她否认之举有任何置喙。
大多夫人皆言方静宁厚道,乐于家中媳妇、女儿与她相交。
不过也有跟平南侯府关系好的夫人,悄悄与侯夫人文氏道:“这性子也太软了些,那样的外祖家还维护,别再胳膊肘往外拐,给你们府上惹来什么麻烦。”
文氏笑容不变,语气里是对方静宁的满意,“静娘有分寸,拎得清,再说,性子良善好过那等刻薄寡恩的。”
“这倒是,家和万事兴。”
文氏点头,“正是。”
而方静宁在外要精神紧绷地应付众人的热情,回来还要学着处理方家的事务,疲惫不已。
今日她跟随文氏出门赴宴,回来的路上并未在伯娘面前表露出异样的情态,回到芦园,却绷不住了,教人不要打扰,便郁郁地伏在床上,一言不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荻担心不已。
李嬷嬷打那次从国公府回来,身上一直带着的国公府的傲气收敛了不少,也不敢随便上前说嘴。
俩人只能盼着世子快些回来。
傍晚,许活回府。
其余陪嫁们皆畏惧世子,轻易不敢凑到跟前,李嬷嬷爱权,爱钻营,有机会自然要凑。
是以,许活一进芦园,李嬷嬷便到她面前,行了个礼,担忧道:“世子,夫人今日回来便一直在待在里间,瞅着不对劲儿,也不准奴婢们靠近……”
“我进去看看。”
许活走进正屋,径直走向里间。
方静宁听到声音抬起头,精神不振,神色萎靡,还要体贴地招呼:“世子回来了,今日可累?我教厨房给你熬了参汤,稍后喝一些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自从有了方静宁,芦园的事儿都不需要她操心,许活只要专心外务和读书便可。怪道许多男子都想要有个贤妻在家操持,确实舒心。
“听李嬷嬷说你不对劲儿,为何?”
方静宁沉默片刻,低落道:“这些日子,国公府在火上炙烤着,我想到姊妹们的婚事会受影响,心里便难过。”
她明事理,知晓否认国公府嫁妆上作假苛待她,已经全了情面,不能再委曲求全,因此国公府近来几次找她,她都没有去国公府。
“姊妹们是无辜的……”
许活道:“万事皆未必没有好的一面。”
方静宁与她对视,“如何说?”
“男婚女嫁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从前国公府汲汲营营,为了联姻甚至不在意姑娘们的名声,说不准便选个什么样的人家,这一遭后,跟高门联姻怕是不成了。”
“那也算不得什么好事,国公府的姑娘低嫁吗?”
许活与她一起坐在床沿,道:“老国公夫人一向说疼爱姑娘们,若是她老人家做主,不一味求门第高的,只给姑娘们挑人品好家世清白的,于她们来说,许是福气。”
“但日子过成何种模样,婆家和郎君是其一,她们自己如何去过是其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静宁思索片刻,深以为然,忽然又期待地问:“文家舅母说你帮着文家表妹掌眼过郎君,人品家世才学皆相当,能不能……”
许活没有明着拒绝,理智道:“你要知道,原本她们或许觉得高于你,若是你为她们牵线,选的还是家世不如我许多的,日后见你甚至要行礼,难保不会生怨。”
方静宁想说姊妹不会的,可她又明白许活说得极有道理,深感无力,“为何女子这样难……”
其实,许活认为,老国公夫人在国公府的地位,她若是果真要为姑娘们考虑,总会找到合适的人选,但老国公夫人的态度……极难说。
只是方静宁姐弟对外祖母极孺慕,许活不好多说什么,便只道:“你们姊妹情分若不变,她们求到你面前,你可考虑一二,但你不要自行插手,有伤自尊。”
方静宁点头,仍旧闷闷不乐。
“还有旁的事?”
方静宁本想否认,但还是与她倾诉道:“出门赴宴,与人交际,每一句话皆要小心翼翼,不见真心,我厌烦极了,可又觉得这是我的责任,我这般想实在不该。”
“原是为这。”
方静宁性子清高,更爱待在书房里看书独处,连芦园都不爱把持着,更遑论与人交际。
“责任是责任,可你何必小心翼翼,比你身份高的不见得纡尊降贵主动与你结交,比你身份低的,你更不必小心,既想要真心相交,便从中甄选出与你相合的,日后多与她们相处便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口中说来皆随意,且许活本是不爱说的性子,如今却每每为她费口舌。
方静宁自责:“我定是给你添了许多麻烦……”
许活道:“无妨,与你说话不费脑子。”
方静宁听着不对劲儿,将这句话在脑子里转了转,忽地恼羞成怒,顺手便掐上许活的腰,“你取笑我!”
许活身体反应敏捷,迅速起身躲闪。
方静宁反应过来她方才干了什么,红着脸讷讷道:“我、我不是……”
不是什么,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她怎么能去掐许活呢……
许活并未介意,只是习惯性避免与人接触。
她心中,方静宁是她的妻子,她理所当然当作妻子一样对待,自然不该排斥两人之间的接触。
此时这般,未免方静宁误会,许活便正经地说着不太正经的话,“你不必多言,我早知你有凶悍如虎的一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静宁的羞愧霎时全消,瞪许活。
她生气时,整个人都格外的鲜活,也不会有太多纷杂的情绪挤在心上脑中。
而两人闹一闹,相处自然而然地更亲近。
方静宁开怀展颜,语气羡慕:“为何你能那般从容?我从未见你畏怯踌躇。”
“三岁前的懵懂小童不算,为了变成今日的许活,是十四年一日不曾懈怠换来的,以你的聪慧灵秀,不需要十四年,每天都有所不同。”
方静宁既是心疼她,又有期待,“果真吗?我也会变得像你一样?”
许活凝神,摇头,“你是独一无二的方静宁,自有方向,无需像我一样。”
方静宁又一次地因为许活的怔住。
“我与大多数人不同,我披荆斩棘也要在男人们中间立着,能立住是我的本事,你同样可以有你所求。”
方静宁思考,她的所求是什么。
许活没打扰她,见她姿势别扭,抬手按在她后颈处,“可是不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有些。”
“莫要久坐卧,要常走动。”许活问,“我略懂一二,替你稍按按?”
方静宁怕辛苦她,“并无大碍。”
许活方才一触碰便知道她的身体状况,道:“你与我不必怕麻烦。”
方静宁便迟疑地点了头。
许活一手按在她肩膀上,一手找准位置,按揉起来。
方静宁毫无防备,一下子疼的叫出声:“啊~疼!”
许活道:“揉按开,你便会松快许多。”
手上仍在动作。
方静宁挣扎,“不要……不要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门外,李嬷嬷和婢女骤然听到这娇呼,全都想歪,红脸的红脸,尴尬的尴尬,纷纷退开些。
屋内,许活见方静宁实在受不住,便停了下来。
而方静宁去屏风后瞧了一眼,方才许活按过的地方红成一片。
许活得知后,“……”
她分明收了力,娇娘子与她这粗手粗脚着实不同。
第36章
第二日,方静宁晨起更衣。
李嬷嬷刻意过来瞧,见方静宁肩胛前后皆有红痕,肩颈相连处甚至有颜色偏深红的印子,感叹:“未曾想世子竟也是个猴急的。”
方静宁初时还不明白她为何如此说,待到反应过来,“……”
红晕浮上脸颊,她否认:“我们没有……”
“老奴都懂。”
昨日两人并未在屋里单独待多久,也没有叫水,李嬷嬷自然知道两人并未实际发生什么,否则也太快了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嬷嬷兀自说道:“我就说郎君没有不想的,世子年轻力壮,又洁身自好从未有过通房,整日守着您这么个美娇娘,哪能克制得住?”
方静宁:“……”
她懂得是什么,他们根本清清白白的!
再说,再说许活哪有克制不住……
方静宁红着脸,解释只会越描越黑,干脆不吭声了。
都是许活惹出来的,活该他教人误会!
而李嬷嬷忽然压低了声音,劝道:“万一世子真忍不住,您呐,就半推半就地从了,也不必非要等一年半载,太医不是说了吗,您只要宽宽心,平时注意着保养,不影响什么……”
“……”
方静宁羞窘,急急打断:“嬷嬷莫要再说了。”
“好好好,老奴不说了。”李嬷嬷如此说,又叮嘱了一句,“您要心里有数才是。”
侯府给方静宁请了位太医,认认真真地诊过脉。
她确实身弱不足,但其实没有她惯常以为的那样严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医言道是药三分毒,她也不需要下什么猛药治病,教她先喝一月的药调理便可断了,慢慢食补,勤活动,翻过年复诊,有需要再抓药。
方静宁在国公府的时候,上上下下时不时便要说一句她身体“不好”,那时她听得多了,自然往心里去。
而在侯府,她体弱要吃药调理的事儿,基本没人去多提,提起来也是没什么大不了的语气,加上在侯府下人们伺候的精心,往年这时便要犯咳症,今年秋竟是几乎未发作。
她心中寄人篱下的那股子压抑去了大半,虽然时不时还是会心生烦忧,思虑过重,却很快就能缓解,开怀许多,由心向外,状态便也向好。
方静宁从未像现在这般觉得未来是明朗的。
当下,她除了国公府和外出交际这两件事,还有一件心事——方景瑜和族中长辈们皆要离京了。
许活和方静宁要准备两场饯别宴,皆在侯府,一场为先生和方景瑜,一场为方家族中长辈。
先是宴请先生李则眠。
先生当初教导许活,曾在侯府住过几年,与侯府众人皆熟悉。
他并无妻眷,老侯夫人和文氏、郑氏与他见了面,闲说了会儿话,便不再打扰许活和方静宁招待李先生。
四人转到芦园。
许活成亲时,李先生也来贺喜了,见过方静宁,方静宁却是初见李先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极尊敬李先生,不止是因为他是许活和方景瑜的先生,还因在得知先生身份后特意拜读过他的文章和诗集,十分敬仰。
李先生得知方静宁,与她聊了几句,便起了谈兴,越谈越相投。
反倒是许活和方景瑜这两个亲学生,被晾在了一旁。
方景瑜失落地看向姐夫,“先生对我并不满意……”
许活自斟自饮,淡淡道:“对我也不甚满意。”
方景瑜眼里倏地有了神采,灼灼地盯着她,“为何?姐夫这样厉害……”
“他嫌我不懂意趣,文采浅薄,追名逐利。”
方景瑜张大嘴巴,觑她神色,怕她伤心。
许活极自洽,“我就是这般。”
方景瑜更加吃惊,以他这个年纪短浅的见识和理解,人应是生怕露怯的,他完全不懂姐夫为何能如此坦然。
许活看先生和方静宁聊得忘我,出言打断:“静娘,景瑜不日便要远行,你不与他单独说说话?”
两人皆意犹未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静宁得她提醒,终于想起了弟弟,便跟李先生一福身,带方景瑜回屋内。
李先生则对许活可惜道:“她比你于诗文上有见地,有时神来一字,极有灵韵,可惜是女子,拘于内宅,无处施展才华。”
“未见得,女子亦可诗文成大家。”
李先生一愣,随即失笑,“是我着相了。”
“荣安有一请求。”许活认真道,“先生从前与我说,书可增见闻,使心不拘于一隅、一宅、一城之地,可否也对静娘勉励几句?”
“你们是夫妻,何须假借他人?”
“先生和我于她不同,先生若是欣赏夸赞她,她必定视先生为明灯,心坚如磐。”
方静宁未得方向,便是有一刻冲出自我束缚,也会迅速缩回去,对自己的怀疑远多于确信。
她确实在成长,但还缺一个彻底的推动。
先生便极合适,先生是外人,是大才,先生的肯定和鼓励能给她注入信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李先生教过不少学生,也想到其中的关窍,赞许道:“你纵使天赋差些,只并不拘泥这一点,便胜过世上大多数人。”
那些只通八股的迂腐之辈,纵是考上进士做了官,也不过是一个官位干到死,唯有许活这样知变通守底线的人,才能步步高升,造福百姓。
李先生道:“这也是我愿意教导你的原因。”
许活自认为她不算天赋差,只是寻常人罢了。
然天才与寻常人隔着天堑,非勤奋可跨越,可能于李先生这样的大才来说,她确实太过平庸了些。
不过能得李先生称赞,方静宁必定是极为灵慧,女子之身不可惜,埋没才是可惜。
姐弟俩在屋内谈些许时间,再出来时,皆眼眶红肿,情绪也比较低落。
李先生难得遇到合心的小友却没多少时间交流,又有许活请求,便带着几分急不可耐对方静宁道:“方才听荣安说,你近来在读《左传》?”
方静宁点头,“确有在读。”
“可有所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静宁看一眼许活,回道:“原先只觉得乏味,读进去了,便明白许多道理,一通百通。”
李先生捋了一把胡须,满意道:“是极,一通百通。”
旁边,既是姐夫小舅子,又是师兄弟的二人再次被遗忘。
许活作为过来人,轻声对身侧的方景瑜指点道:“先生这般捋胡须,便是心情极好。”
方景瑜谨记。
李先生对方静宁盛赞道:“我观你于诗文一道,天赋不俗,斐然成章,甚好。”
方静宁惊喜交集,又不敢置信,“您实在过奖,我不敢当……”
“我还未说完。”李先生紧接着便道,“然受限于眼界见识心性……,所作便如笼中之鸟,于桎梏中有神而无灵。”
方静宁听此言,沉静下来些许,只是仍下意识地迟疑,“我不过是个女子,本就是笼中之鸟,束之高阁的华美物件儿……”
李先生确有爱才之心,殷殷教导道:“你读《左传》,‘华而不实,怨之所聚也’,有名无实方受千夫所指,非女子也;‘言之无文,行而不远’,前朝亦有女大家,文为先,留芳在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读《论语》,圣人言:因材施教,荣安不科举,景瑜则要科举,所教方式自不相同,但读书万卷乃是必要之道,身不在山海,未曾见仙人,然书中有山,亦有仙灵,远见卓识可从先人中习得,此乃捷径,不必亲历,不拘于内宅否。”
李先生期许道:“小友,望你珍珠拂尘,日后不拘一格,开合自如。”
方静宁眸光震动,豁然开朗。
方景瑜亦是听得极专注,十分受教。
许活拄着下巴看着方静宁,轻轻一笑,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这一日,方静宁受益良多,于混沌之中拨开迷雾,不再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乱转乱撞。
她看书不再是逼着自己去看,而像是经由先人去体验不同的人生,增长不同的见识,以此来为自己赋灵。
蜕变才刚有了开始,许活和方静宁在侯府为方家族人们准备的第二场宴席也如期而至。
方族长私底下请求方静宁一件事,询问她能不能请许活在李先生那美言几句,教方景鹤也跟随在李先生身边,“不敢求拜师教导,只求景瑜读书时,他能旁听一二,若是能考上功名,便是烧高香了,考不上也可增长见闻。”
方静宁听后便想起一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打算设宴之前,她为方家这一场与许活谈过,“在方家宅子也可,安排在侯府恐怕打扰长辈们……”
当时,许活与她说:“你也是侯府主人,在侯府招待并无不可。”
“他们不登门,你在侯府如何,皆是揣测,唯有亲眼所见,才能确信。而以你如今的身份,稍多作一二,他们便会心中感激,与你们更紧密,你在族中的地位也更夯实,日后族中有事,便可发言,景瑜行走在外,他们照料也更细心周到。”
“既为拉拢,也是震慑,恩威并施,使他们感念你,又有所忌。”
方静宁还举一反三,问许活:“族田也是如此?”
许活点头,“不设一场宴,一是李先生和方家有读书人和商人之别,且不相识,二是各自表示态度上的重视。但若是要为双方引见,则另当别论……”
此时方族长有事求来,方静宁想,许活之言,确有道理。
“若是为难,便权当我没说过……”
方静宁回神,道:“我只能问问世子,不敢直接应承,望伯父明晰。”
“行行行,不成也无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送别方家族人当晚,方静宁便与许活说了此事。
许活答应得爽快,转头得空便去寻先生道:“方家不是寻常商人,乃是领了一门宫中采买的皇商,商路遍及四方,人脉通达,可为先生游学行个方便。”
本朝不禁商户科举,李则眠为人也开明,并不排斥,方景鹤跟随之事便定了下来。
李先生、方景瑜将和方家族人一同走水路南下。
很快就到了分别之日。
许活请了一日假,带着方静宁到城外送行。
秋风瑟瑟,落叶纷纷,离人依依不舍。
两人目送车马远行,方静宁泪水涟涟。
许活劝慰道:“这世上有几人可不为生计所忧,一心向学,少年便行万里路,见识广博,这是景瑜的福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方静宁梨花带雨地依向许活,埋首在她怀中,哽咽道:“我自是希望他高飞远举,只是伤别离罢了。”
许活浑身僵硬,手臂张着,虚虚圈在她身侧,不敢妄动。
方静宁浑身皆是软的,之前便知道了,但也不如此时感受真切。
她们两个分明是相同的,可又完全不同……
而方静宁一无所觉,泪水浸湿了许活心口的衣衫。
第37章
送走众人,上午还晴朗,下午便下起秋雨。
一场秋雨一场寒。
天气骤冷。
许活还不觉得,方静宁却极怕冷,披了一件马甲,抱着手炉缩在书房榻上看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道:“若是冷了,便教人把地龙烧起来。”
侯府几个主子住的院子都建了地龙,还会单独设一间暖房,有暖炕可过冬。
“太热也难受,有汤婆子便够了。”
方静宁冷不得热不得。
晚间就寝,方静宁又让人灌了个汤婆子。
许活向来不用,她常年锻炼,气血很足,这种时节盖个厚被便可,若是再加个汤婆子,恐怕要出汗。
两人并不盖一张被子,互不影响。
方静宁放好汤婆子,躺下一比,汤婆子不在脚下,在脚踝处,又坐起来要去调整。
“你且先躺下,我帮你放。”
那不是要看到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静宁不好意思,“不、不用,我自己来……”
许活已经盘腿坐到她小腿旁边的位置,“躺下吧。”
方静宁红着脸屈膝躺好,两只手抓着厚被边拉上去,盖住了下半张脸。
许活拍了拍她小腿处的被子,“放平。”
方静宁缓慢地放下腿,伸直,双腿紧贴,脚趾仍勾着。
许活手伸进她的被子。
方静宁不由地缩脚。
许活没有碰到她,看着被子鼓起的形状,手直奔汤婆子,摸到后便拉到了她的脚下。
热意从脚底缓缓向上蔓延,方静宁捂着脸,只眼睛露在外面,闷声道谢。
许活顺手帮她掖了掖被子,起身去放床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静宁裹得严严实实,微微侧头余光扫着她的动作。
床幔厚实,放下后,床上这一方空间就变得密闭昏暗,但也能看清人影,离得近,也能看清五官。
许活平躺下。
方静宁看着她的侧脸轮廓,胸口涌起热意,热意又到脸上。
头害羞地缩进被子。
“莫要闷到了。”
方静宁瓮声瓮气,“我省得的。”
两人又说几句话,便睡了。
半夜,许活感到大腿一凉,倏地睁开眼,瞬间清明,身体因防御而紧绷。
几息后,许活又放松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屋内没有外人,床上只有她和方静宁的气息。
那腿上的温度来自哪儿,无需多想……
许活侧头。
原本睡得极板正的姑娘,此时背对着许活蜷成一团,脚伸进了许活的被子,正好贴在她大腿侧。
而两人小腿中间,黑乎乎的圆形物件儿露在外面,正是汤婆子。
许活坐起,探身拿起汤婆子,已经凉了。
此时,方静宁许两只脚循着热源,还使劲儿往许活腿上贴。
许活:“……”
无怪乎她睡得不安稳,脚为何会如此凉。
许活拿着汤婆子悄声下床,披着披风轻开门,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偏房,婢女在值夜,半梦半醒时听到动静,一个激灵,立马醒过来,“谁?!”
许活出声道:“你醒了,便给这汤婆子换上热水。”
“世子?”
婢女心揣回去,连忙过来接过汤婆子,迅速换完水,又恭敬地交还给她。
许活接过来,径直出去。
婢女送到门口,一直看着正房的门合上。
以前许活从不夜里出来,婢女值夜都轻省着呢,这是头一回。
而汤婆子是方静宁用的。
婢女捂嘴一笑,小声嘟囔:“有夫人了就是不一样。”
凉风一吹,她打了个寒颤,赶紧进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房里间,许活站在床前,沉默。
她只是离开一会儿,统共不超过一盏茶的时间,方静宁已经钻进了她的被子。
方静宁又开始缩脚。
许活将汤婆子顺着她脚下的被子,塞进去。
被子里重新有了热源,片刻后,方静宁眉头松开,身体也渐渐舒展。
许活则是躺到了方静宁平时的位置,盖上了她的被子。
很奇怪的是,两张被子平时明明是叠在一起放在床里的,但方静宁的被子里就有一股幽香。
并不是某种熏香的味道,反倒像是……方静宁的味道。
香味儿一直钻进鼻子,许活以为她会睡不着,不想,竟是很快便入睡了。
第二日,方静宁醒过来,左右视野与寻常不同,有些迷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稍稍醒神后,方静宁意识到不对劲儿,猛地坐起。
她在床外侧!盖着许活的被子!
方静宁整个人烧起来,怎么也想不明白昨夜发生了什么。
她怎么就睡在外面了?
那许活……
她扭头向床里看过去。
被子已经折起来了……
方静宁害羞地想要抱腿埋头,想起腿上还盖着许活的被子,默默伸手,捂脸。
婢女们听到动静,推门进来伺候。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小荻请示后走进里间,笑得喜气洋洋,“娘子,世子早上吩咐,今夜将暖阁烧起来呢,世子对您真体贴。”
芦园有规矩,婢女们不敢传许活的事,是以她昨夜给方静宁换汤婆子的事,并未在院子传开。
方静宁脸仍热着,故作平静道:“是吗?今日外头天气如何?”
“晴了,可还是凉。”
方静宁若无其事地下床。
小荻叠被,叠着叠着轻轻“诶?”了一声,不过她眼睛转了转,低头一笑,并未多嘴多舌。
方静宁余光瞥她,见她没发现什么,方才放下心。
许活练功回来,神色并未有异样,对方静宁道:“我今晚去忆苦院。”
她月事一直很稳定,上一次正好赶在婚前,这是成婚后第一次去忆苦院。
忆苦院里都是许活的私物,不用准备什么,人直接过去住便可。
许活习惯,芦园原本的婢女们也都习以为常,倒是方静宁,纵然先前知道,也一直没太往心里去,现在突然得知她今日就要去住,猝不及防。
哪有夫君去受苦,妻子却安享舒适的,方静宁道:“我与世子一起过去住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拒绝道:“你莫要去了,入秋了,忆苦院只有我一个,我入睡前烧一把火,后半夜便要冷了,我倒罢了,我起的早,冷些好醒神,你不行,冷衾寒透,捂都捂不热,你受不住。”
方静宁略有不服,“你怎知我受不住?”
“昨晚汤婆子掉了,你冷得拿我当汤婆子使。”
如遭雷劈,方静宁羞窘,“我、我……”
她昨晚上竟……哪能往郎君身边凑,好不知羞……
许活该如何看她?
许活没什么看法,只道:“府里都有数,你且安心去暖阁住吧,有事派人去找我便是。”
若是她非要过去,再劳累许活夜半为她烧火,反倒是添麻烦。
方静宁不再坚持,刻意转移注意力,问:“冬日也要月月去吗?”
“是。”许活见她目光心疼似的,补充道,“也有地龙,只是得我自己烧,我也只是睡前闷些火,至我晨起时,并不会太冷。”
方静宁又详细询问她在那儿都是如何吃住的。
“下人会补充食材,我就只会做那几样,不甚麻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静宁问:“总归只有些腻的,为何不多学几道?”
许活道:“祖父说,是居安思危,又不是要我做厨子,饿不死便可。”
方静宁嘴角扯起,干笑,“……祖父他老人家真是别具一格。”
许活点头。
如果不是心性不同一般,如何能够接纳孙女成为侯府的继承人。
相比之下,大伯许伯山十分传统,一向认为女子该是如伯娘那般温婉贤淑端方守礼才好。
这方面,她爹许仲山倒是随了亲爹,可惜除此之外,毫无正事儿。
许活道:“你不必为我担心,我已住惯了。”
方静宁乖巧地点头。
许活已经用过早膳,与她说过话,便离府去崇文馆。
方静宁去正院给老侯夫人请安前,李嬷嬷过来,感慨道:“这侯府可真舍得唯一的继承人这么吃苦啊。”
方静宁道:“不吃些苦头,如何能守家族基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嬷嬷赔笑。
她从前最以国公府为荣耀,时不时就要挂在嘴边,如今也得承认,许活确实比国公府乃至于大多数勋贵家的郎君都有出息。
……
府里诸人,但凡有空,晨昏定省皆不落下。
老侯夫人慈祥又开明,方静宁也乐于过去尽孝,与老侯夫人说说话,时有所得。
今日,老侯夫人也提起许活去忆苦院的事,“我早说她如今心性已长成,大可不必再去那地方找苦头吃,现在倒好,教新婚的妻子独守空房。”
方静宁道:“我随世子去过一回,虽说一应俱全,确实有几分简陋,但正因如此,世子才更教人敬佩。”
侯夫人文氏笑道:“母亲,我就说静娘是个明理的,不会跟荣安置气。”
老侯夫人神情中皆是对方静宁的满意。
而二房夫人郑氏在这种涉及到许活真身的话题上向来是不吭声的。
老侯夫人对方静宁笑道:“眼瞅着就要冷了,入冬京里各家就不爱走动了,你要是爱动弹,趁着荣安不打扰,可在院子里请些相熟的姑娘们来玩儿。”
方静宁应承,她确实想邀国公府的姊妹们来做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侯夫人又对文氏道:“馨娘方便吗?我瞧着咱们静娘和她处得挺好。”
文氏摇头,“馨娘不好出来了,正在议亲呢。”
老侯夫人喜道:“定下哪家的郎君了?”
方静宁亦是目露好奇。
“安西节度使的长子郭曦,在弘文馆读书呢。”文氏喜眉笑眼,“家世好,才貌双全,最主要是人品也好,文家满意极了。”
郭曦已经是举人,下科春闱若是登杏榜,就能授官,前途不可限量。
老侯夫人闻言,赞道:“这可真是好亲事。”
“多亏了荣安给牵线,我嫂子还说要送荣安一份厚重的谢礼。”
许活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经营的机会,郭朝既是开了口,她当然会慢慢交好,便是经由他认识的他兄长郭曦,当时她成亲,郭曦也被郭朝请来充迎亲队伍。
而老侯夫人听后,则道:“都是姻亲,说什么谢,你娘家好,侯府也高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二夫人郑氏眉眼低垂,怏怏不乐。
她心觉侯府踩高捧低,她娘家门第低,这些年越发落魄,谁都不看重,许活这个亲外甥女当了世子,给文家谋好处,也没见分毫看重亲外家。
请安完,她们从正堂出来。
郑氏叫方静宁去西院。
方静宁顺从地答应。
文氏瞧见,也没说什么。
她身边嬷嬷不放心地小声说:“二夫人不会跟世子夫人说什么挑拨关系的话吧?”
文氏漫不经心道:“正经婆媳,难道还能不接触吗?荣安明事理,怎么也偏不了。”
“回吧,我给侯爷做衣裳呢。”
西院——
郑氏拿着婆婆的款,婢女端上来茶,却不让婢女给她倒。
方静宁会意,恭敬地斟茶倒水,奉到她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氏满意了,喝了一口茶,方才意有所指地开口:“荣安是我亲生的,你们敬重伯父伯娘是应该的,不过同为二房利益共同,你得知道远近。”
方静宁应“是”。
郑氏又关心起方家的家产,“可管得来?若是人手不足,我便从西院拨过去两个。”
方静宁恭顺地回答:“世子教我找青禾和青鸢,秋收后忙不开便请秦嬷嬷过去,已经说好了,母亲发话,我便回了世子。”
郑氏哪敢让她去跟许活说,神色不自然道:“你有数便好,秦嬷嬷精明能干,我身边的万万比不上。”
她说到后来,对方静宁又有些不满了,阴阳怪气道:“我这个当母亲的,看来是一无是处,什么都不知道,凭白闹笑话。”
方静宁低头歉道:“是静娘的不是,静娘初嫁过来,做事不周全,日后必定日日来给母亲请安。”
“倒也不必日日,老夫人都说咱们侯府不是那等对媳妇儿苛待的人家,你日日来倒显得我刻薄。”
小荻跟着方静宁出门,从旁听到,替主子委屈。
方静宁始终面色沉静,无论她说什么皆不顶撞,听着,顺着,按照“母亲教诲的是”,“我必定请示世子”这两意思,换汤不换药地回答。
郑氏教诲了她不少,享足了婆婆的威风,才放她回去。
小荻跟着方静宁回到芦园正屋,便憋不住道:“娘子,你别难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难过。”
小荻哑口,看向她的表情,竟是真的。
从前她但凡有点儿事情皆要为难自个儿许久,如今竟是变了?
方静宁道:“你是过得太舒坦,便忘乎所以了,侯府若是处处皆顺我心意,我反倒觉得不甚真实,像是抓不住似的。”
她刚嫁进来时常有这种感觉,没有归属感。
这是她自个儿的问题。
侯府若所有人皆哄着她,她仍在怀疑她是否值得,患得患失。
如今二夫人这般,她却舒坦了些,就像是心底的声音告诉她:果然,世事难全,这就是真实的日子。
方静宁眉笑眼舒,“走,去书房,我给姊妹们发帖子,请她们过来做客。”
文家表妹不能来,可以请阿姐许婉然,再请清风道人周星禾。
她与她们都相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38章
国公府——
方静宁的请帖送来,国公府各人反应不一。
外头风言风语闹得厉害,忠国公魏高和二老爷魏志都受了陛下的斥责。
而国公府给平南侯府下了几次帖子,又几次派人去见方静宁,她始终没有再到国公府来。
娄夫人对国公府近来的境遇怨愤极了,全都怪在了方静宁的身上,嗤笑道:“咱们这位表小姐倒是会做事后好人,全不知国公府因为她遭了多大的难堪。”
老国公夫人本来很高兴,教她这话扫了兴,发怒道:“静娘是个什么性子,这么些年咱们都眼明心净,你是在外头否认多了,脑子昏了吗?事实如何,国公府谁不心知肚明?还真当这是静娘害得?”
二房娄夫人遭了训斥,不忿:“儿媳心里委屈,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可二房何曾花用过分毫?”
她这话说得,着实有些厚颜无耻。
说没花用便是没花用吗?
连金河县主都不敢说与她不相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且她这般说,不是指大房带累了二房?
国公夫人小王氏第一个不满,“二弟妹这话说得,国公府一应花销皆由公中所出,纵有拿出去的,也是为了阖府的荣耀,你们在外头又少以成王殿下外家自居了吗?若是不花方家的,便得全由公中出,许是二房也得跟着节衣缩食。”
大房肯定有中饱私囊,娄夫人没沾手,便觉亏得慌,正欲反驳,老国公夫人怒喝出声:“好了!当是菜市吗!”
这些时日,关于这个事情,国公府没人拿到明面上来说,全都讳莫如深。
府里管些事儿的主子们皆心中有数,外头传得,都是真的,且有过之无不及。
她们倒好,还闹起内讧了!国公府的夫人,是泼妇不成?
老国公夫人气得手抖。
金河县主作为晚辈,一贯只做事不多嘴,总避事儿,麻烦照样连累到她,便道:“现下静娘递请帖给姑娘们,外人瞧见了,也是咱们国公府和她没生分,甭管旁人信不信,再出门时底气总要足些,约肯定要赴,还得大大方方才是。”
总还算有个明理的。
老国公夫人气匀了些,冷声道:“静娘仁至义尽了,有这个精力,放在别处吧,府里还有好几个未订婚的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任谁在方静宁的立场上,十个人有八九个都要怀怨气。
而老国公夫人站在国公府的立场上,自知她也有大错,她从前太放纵,此时挽回些名声才是要紧的。
她对金河县主道:“做新衣裳是来不及了,我那儿有几件适合小娘子的首饰,你稍后给她们带去,顺便告诉她们,出门做客仔细些,别丢了国公府的风范。”
可国公府还有何风范呢?
魏家的三个娘子坐在一处,看着桌中间的请帖,寂静无声。
她们万万不会怨到方静宁身上,不说方景瑜,方静宁的一应吃用皆与她们相同,顶多有时老国公夫人格外心疼她些,时不时要给些东西,亦或是魏琪得了什么,总想着方静宁,但也没有落下过她们。
方静宁又得到了什么?
方家那么多家财,只养他们姐弟两个,神仙日子也过得。
良久,三娘子魏梓月带着气性道:“如今谁不笑话咱们府里,静姐姐不计前嫌,我却没脸见她。”
大娘子魏梓兰最难,她年纪最长,眼瞅着就要十八了,论理早该定下婚事了,可一遭又一遭的事儿,她的婚事被耽搁,越发的遥遥无期。
二娘子魏梓芊亦然。
“现在哪有人邀请咱们去玩,静娘有心,咱们总要领情的。”魏梓兰神色忧郁,“难道要在府里擎等着枯萎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魏梓芊默然无声,可眼神里的意味,她是想出去的,否则更没有出路。
魏梓月反驳不得,只是心里硌塞着,无法心安理得。
……
平南侯府——
方静宁往常在芦园里没甚要求,是个极好伺候的,如今为了第一次宴请的事儿,处处上心,细细交代。
魏家三个娘子喜好如何,她极清楚。
周星禾,方静宁虽只有一面之缘,但她一看就是极好相处的。
至于侯府大娘子许婉然的喜好,方静宁如今不排斥人情世故,便会特意去问文氏。
老侯夫人和蔼可亲,也一直帮着参谋,有什么好玩适合小娘子们玩的,全都给方静宁送过去。
“好在你来了,荣安自小不爱玩乐,我是空有一身好玩的,无处送。”
傍晚,方静宁又与许活说起白日和祖母聊得内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不住在忆苦院,可许活早出晚归,若不来便一整日见不到,是以方静会在她回府后到忆苦院来小坐些时辰。
勤走动对她身体好,许活也不阻拦,往往回来就先将火烧起来。
而关于“玩乐”一事,许活另有说辞:“伯父是长子,祖父亲自教养,要求极为严格,到了二子,因着不继承家业,便没有太过约束。祖母带着年幼的父亲玩儿,父亲生性就有些放懒,后来长大些想约束也约束不住了,便长成了现在这般。”
严长子,疼幺子,许多人家会有的通病。
万事追根溯源,如今的果也有旧时因。
许活说话时,手上完成了理灰、压灰、扫灰的动作,在篆模中填入香粉,均匀平整后,取出篆模,点燃香粉。
燃香袅袅,以静心神。
“轮到我,祖父无论如何也不准我接触那些玩乐移性的,祖母也不敢多言。”
她老人家是不知道幼子捅了多大的篓子,否则定要悔不当初,而如今时不时还会念叨几句祖父严苛,想必也是老侯爷瞒着她许活身份的原因之一。
长辈之事,方静宁不好置喙,只问道:“世子幼时从不想玩吗?”
许活轻描淡写道:“幼时的事,不记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转移话题道:“我会做简单些的风筝,明年春你可以去放风筝。”
方静宁幽幽地问:“这也是为了居安思危吗?”
许活惊讶,似是不解她为何会如此想。
“分明会做毽子,会做风筝,若是不向往,何必去学着做……”
方静宁眼窝浅,说着说着便有了哭腔。
她以己度人,想到许活幼时毫无玩乐,整日里练武读书学一堆不该侯府世子学的谋生手艺,便满腔的心疼无法抒发。
许活:“……非是我不玩,是阿姐不与我玩。”
一颗泪珠子挂着下睫,方静宁:“啊?”
“毽子、风筝,是阿姐要的生辰礼,也玩过一次毽子,阿姐嫌我踢个不停,来做客的娘子只能杵着。”
方静宁又“啊”了一声,只是这次很虚,掩饰不住想太多的尴尬。
她的反应极有趣,许活表情越发正经,“至于旁人,我那时骄傲的很,不屑与勋贵家的小郎君们玩些小儿玩意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错,大概往前数个十年八年的光景,小许活自觉与众不同,很有几分孤傲凌然,只是很快就被老侯爷发现并收拾了,扼杀在苗头中。
不过她至今也不是个和光同尘的,只是成熟了,会掩饰内心了而已。
“哈、哈哈。”
方静宁干笑两声,尴尬地想要寻个地洞钻进去,地洞没有,只能逃了。
她抬手在鼻间轻扫了扫,然后故作熏眼睛地眨了眨眼,“今日怎么有些呛,我且先回去了……”
说罢,仓促起身,便要出门。
许活叮嘱她:“披好披风,莫着凉了。”
方静宁裹上披风,匆匆走了。
许活送至院门,瞧着她的身影消失,失笑关门。
香燃了许久,其他味道也都淹没其中,无从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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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两日,侯府内一切如常,只是老侯夫人和方静宁处得更亲近了。
方静宁是个安静不争的,极乐意倾听,且听什么都很专注很有兴趣似的,不会嫌老人家啰嗦,也不会觉得不务正业,反过来去劝说。
老侯夫人便更乐于跟她闲说话,渐渐也不拘于她的小宴,也会讲些旁的。
一老一少都不甚忙,一个有儿媳操持侯府,一个有李嬷嬷管方家、青鸢青禾管芦园,便乐此不疲地凑在一起。
老侯夫人身边有人尽孝,许伯山夫妻都乐见其成,且对方静宁观感越发好。
而这两日,外头发生了一件大事——陛下欲选探花郎顾笑舟为五驸马,探花郎以许过婚约拒绝公主。
此一事过于稀罕震惊,甚至盖过了国公府的旧热闹。
第三日,便是方静宁宴客当日。
方静宁昨夜睡前便因期待难眠,今日一早便起来问询各处安排得可妥当,等候的时间心潮激动,坐立不安。
先到的是魏家三个娘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们皆歉疚又拘谨,很是放不开。
方静宁若无其事,甚至带着更异于从前的明朗,笑着迎姊妹三人:“你们可算是来了,我想念姊妹们许久,昨夜辗转反侧的,瞧我这眼下,像是夜里偷灯油去了。”
她一句玩笑,三人神情松泛许多,纷纷送上各自带的礼。
方静宁皆不客气地收了,玩笑道:“今日可让我赚到了,日后我该多设几场宴才好。”
魏家三个姑娘皆笑,三娘子魏梓月更是反唇道:“静姐姐如今还缺我们这仨瓜俩枣吗?倒是我们,得想办法从姐姐这儿讨些便宜才是。”
她还冲着方静宁伸手,手心朝上。
方静宁轻拂在她手心上,“给你个巴掌便是。”
三言两语,姊妹们便亲昵如前。
魏梓月感叹:“静姐姐如今,可是了不起了。”
方静宁食指轻戳她的额头,“你纵是夸我,也没得便宜。”
魏梓月讨巧地问:“若是夸出花来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静宁笑道:“那妹妹夸来听听。”
魏家三个姑娘笑得不行。
姊妹四个气氛越发愉快。
不多时,许婉然和周娘子前后脚一同到了。
方静宁陪着她们先去给侯府的三位长辈见礼,完后便领着她们往花园里去。
一行人远远便瞧见花园中,织染漂亮的帷幔扯开,围出个密不透风的区域来。
许婉然笑道:“还道你为何引我们来园子里,原是准备了帷幔。”
魏家三个姑娘没这般玩儿过,好奇地瞧着。
方静宁道:“祖母教我的,不然我是万万想不到的。”
周星禾家世最低,却比魏家三个姑娘还要怡然自在,问方静宁:“那我可能求个涮肉吃的锅子?”
方静宁想到她,便要立即浮现一个“清风道人”,不禁调侃道:“《道德经》言:见素抱朴,少私寡欲,我以为姐姐该是清心寡欲求得道成仙的,怎么还惦记着荤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口腹之欲亦是欲。
许婉然晓得她何出此言,微微低眉,柔柔一笑。
周星禾行道家抱拳礼,“修行未到,惭愧惭愧。”
应对自如。
魏家三个娘子也从未识得这样特别的娘子,稀奇又发笑。
方静宁和许婉然则直接笑开。
姑娘们笑作一团。
方静宁眉眼弯弯,道:“锅子自然是有的,保管你尽兴。”
周星禾是个极大方的性子,“那便谢过世子夫人了。”
一行人进了帷幔,内里十分宽敞,坐席案几皆有,整洁有序地安置着,又留出一块儿空地,供她们玩乐。
魏梓月脖子转动,四下瞅着,赞道:“既能遮风,日光又能照暖,真是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他人颔首附和。
角落案几上摆着不少玩具器具,几个人凑过去一一瞧着,兴起便拿起来把玩。
魏梓兰看见熟悉的毽子,暧昧一笑,指着道:“这可是世子亲手做的,万不能错过。”
其他人皆看过去。
方静宁轻推了她一把,作自然状,对许婉然和周星禾道:“我听说阿姐也玩,正好魏家姊妹们也会踢,只不知道周姐姐可会?”
周星禾点头。
那便正好,六个人抽了签子,分了两队,方静宁、魏梓兰、魏梓芊一队,另外三人一队。
明显,方静宁三人要气弱一些,另外三人笑得势在必得。
方静宁作为今日宴主,提议设彩头,一人放上去一件东西。
众人响应。
魏梓月道:“静姐姐如今好会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婉然笑她,“又是祖母教的?”
方静宁给了肯定的答复。
待到正式踢起来,许婉然三人果然踢得更好,且毫不费力。
方静宁较先前在国公府时体力稍稍好些,却仍然不敌她们良多,完全承碾压之势。
许婉然年纪长些,不甚争强好胜,见她们差得远了,便体贴地收了收,免得她们输得太难看。
“我认输了。”
方静宁香汗淋漓,依在案几上,摆手认输。
魏梓兰和魏梓芊也不成了,不再挣扎,痛快认输。
赢了的魏梓月开心极了,清脆的笑声传出了帷幔。
婢女送上方巾,几人擦去身上的汗,落座在方床上,喝着乌梅浆吃着各色点心小食,闲聊起来,十分惬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她们不免说起顾笑舟拒婚一事。
许婉然道:“顾探花的年纪,有婚约也是正常。”
魏梓月满眼憧憬道:“如此有情有义的郎君,才是良配。”
是否良配且不好说,可能当上驸马,于寒门子弟来说,无异于一步登天,顾笑舟如此作为,确实难得,也令人敬佩。
不过……
周星禾满脸幸福地喝着甜滋滋的果露,洞悉道:“顾探花仕途恐怕要受损了。”
魏梓月立马露出惋惜难过之色,“非要这般吗?”
周星禾道:“白驹过隙,忽然而已,各有其道,自然要顺心而为。这是顾探花的选择,理当由他自身承担后果。”
魏梓兰和魏梓芊对视一眼,魏梓芊忧郁道:“若果真走到郁郁不得志的结果,他可会怨愤于妻子?”
众女皆沉默,连豁达的周星禾也无话可说。
这是未可知的。
方静宁喃喃:“真想见见与顾探花有婚约的那位娘子是何等风采,她能教顾探花金石不渝,许是……不同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位娘子必定是极好的。
六个女子皆有此念,重又期待起来。
周星禾又向她们说起另一事:“我父亲说,京中要赶在冷下来之前,办一场蹴鞠赛,弘文馆、崇文馆、国子监并未满二十五的年轻官员和未授官进士们同场蹴鞠,据说陛下金口玉言,有出众者,有官职可升官,无官职可授官。”
如此一说,满京的青年才俊皆要参与其中了,不可不谓是一场盛事。
许婉然不解,“眼瞅着就要立冬,怎地忽然要办蹴鞠赛。”
“据说是鼓励年轻的才俊们封禁,理国公府那位状元郎向陛下进言的。”周星禾说出她所知道的,“我父亲说,届时会在京郊大营外的校场举办,御驾亲临,百官在场,京中官眷也可去观看,应是极热闹的。”
魏家三个娘子目露向往,随即眸光又暗下来几分,国公府应是不会教她们抛头露面的。
周星禾此时看向方静宁和许婉然,“许世子应是会上场吧?”
两人对视,皆期待起来。
第39章捉虫
崇文馆里,常九明学士向众生公布了蹴鞠赛以及相关的规则,便不再管学生们如何分配练习,自行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他学士也都不管。
学生们研究、议论起来。
蹴鞠赛定为直接对抗,分队比赛,十二人一队。
今日是十月二十七,蹴鞠赛的时间是十一月初一和初二,届时会抽签,总共进行三场,初一决出晋级的两队,初二决战。
御驾会在初二当日亲临。
而陛下励精图治,自然不会以官职为儿戏,统共四队,最终胜出的只有一队,奖最优的三人,第二名队中仅有一人可获得殊荣,头一日便淘汰的两个队伍则是毫无奖励。
统共就四个名额,第一便占去三个,竞争极其激烈。
而众生研究完,得出一个结论:悬。
算上今日,到蹴鞠赛也就紧紧巴巴的五日,可他们白日还要读书,也就后日有一日的武艺课,准备时间十分仓促,他们要用短短的时间迅速完成组队,练出配合,堪堪能上场的程度罢了。
崇文馆和国子监,与他们差不离,但这年轻官员组成的一队,年轻官员是什么官员?文官还是武官?文官也就罢了,若是武官……
蹴鞠向来是军中风潮,各卫之间常有比拼,二十五岁以下与文官来说不易,军中比比皆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是从这样一群人选出十二个精英悍将,他们有何优势?
第三排正中的万奇山说丧气话:“这根本毫无可比之处,崇文馆赢的可能微乎其微啊。”
何止是微乎其微,对上各卫的精英,他们就不可能赢,说微乎其微都是给自己脸上贴金。
学生们对此都不甚有兴趣。
“随便踢踢便算了。”
“就是啊,能突围出的人物,必定十分勇武,肯定是武将。”
“咱们从文,岂能靠蹴鞠出头。”
也有学生有不同意见。
“可即便第一争不得,第二也能在陛下面前露脸啊。”
“有一个名额呢,可直接授官的。”
另有学生倨傲地反驳:“那也是勋贵子需要的,我们是要走科举入朝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学生们各执一词,馆内议论纷纷。
许活上一次小考,位列第四名,如今坐在第一排最左侧的位置。
她一言不发。
万奇山右侧,黎禺瞅着前排许活的背影,忽然道:“许世子,你是勋贵出身,武艺又是咱们崇文馆里最出众的,怎么不说话,难不成在拿乔吗?”
许活端坐于前,闻言微微侧头。
他之所以这样不客气,乃是学馆之中明面上只论学,不论家世,若是小辈为着点儿矛盾闹到馆外去,长辈颜面也无存。
如今以成绩序座,更是如此。
而黎禺身后的朱振先不乐意了,一拍案几,“姓黎的,你别在那儿血口喷人!谁拿乔?荣安有本事,她是谦逊,不与你们计较罢了!”
黎禺不屑,“陆峥走科举之路已定,咱们崇文馆就算勉强拿到了第二名,最有可能获得名额的不就是他吗?应该极想要表现吧。”
“哈!哈!”朱振蔑笑了两声,“你当荣安是我这样的勋贵子呢,他是平南侯府世子,还需要争风求表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黎禺语塞。
他贬低自个儿,维护许活,旁人有何话说。
且,这也是事实,崇文馆大部分学生皆心知肚明,平南侯府世子确实不需要鼓脑争头。
朱振见他们震住了,得意道:“倒是你们,说什么科举不科举,净讲些跌士气的屁话,没种就是没种,等你们丢人到陛下和满京权贵们面前的时候,别求我们荣安!”
黎禺站起来,对着朱振,“谁会求他!”
朱振也站起来,对峙,“反正凭你,第一场就得输!”
“输就输,有什么大不了!”
“还说你不是没种!”朱振忽然灵机一动,“哦~我明白了,许活比你能耐,比你有种,比你有可能得到机会,你这是拈酸呢吧。”
“有种”的许活扶额:“……”
他还真说中了黎禺几分心事,黎禺父亲是羽林卫大将军,他是武将之子,但非勋贵,日后还得在军营中磨炼,才能晋升,但在陛下面前露脸,便要少吃许多辛苦。
“朱六!”
黎禺恼羞成怒,气得青筋暴起,挥拳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来啊,小爷怕你啊。”
两人斗鸡一样,脖子上的毛已经炸起来,马上就要扑斗在一起。
一只手压住朱振的肩,又有一只手接住了黎禺的拳头。
正是争执旋涡中心的许活。
朱振可打不过黎禺,一见许活过来了,挺起胸膛,狐假虎威。
黎禺看他那样儿,拳头捏得更紧。
许活松开他那只拳头,语气平稳道:“朱振有一言,对也不对,我是不需要争风抢名额,但我向来不未战先怯,也一定会方寸必争,是以……这个名额,我要争。”
她话说得明白,她就是要迎战,就是要争,不会因为任何理由的退缩。
许活直视黎禺,“堂堂正正,想争便争,我不会客气。”
襟怀坦荡、磊落之人,加之能力不俗,最易得人心。
许活自打进崇文馆,便从容坦荡,一贯的表现是她不与人争辩,她只勤学苦练,力争上游,第一次还只在第二排,一次次座位变更,才坐到如今的位置上。
她分明不是崇文馆前三人那般天赋出众,勋贵子也不必刻苦如斯,可她就是搅得崇文馆这一潭温水渐渐沸腾,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一改从前的一成不变,开始暗暗较劲儿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场不少以“科举”为输蹴鞠铺场的学生们莫名羞愧地红了脸。
黎禺更是挺直脊背,“我也不会与你客气!”
后头,郭朝小山似的身板儿立起来,声如洪雷,“郭二我也掺一脚,晋升的名额,我也想要。”
黎禺仰头看他,嘴角抽搐,压力激增。
朱振也凑热闹,“小爷也不会让着你。”
黎禺对他则是一个白眼,完全没放在眼里。
朱振一看,开始撸袖子,“诶——”
许活已经打断了先前在弦上的箭,他们再想打,也没那时的气头了,她便抬步欲回到座位上去。
朱振仗着她才敢嚣张,她这一要走,立马怂下来,还找借口地急道:“荣安!蹴鞠队得组起来啊,你不管啊?”
其他学生皆看向许活,眼里皆有此意。
她武艺早已服众,由她组织,倒也理所应当。
许活却看向一排正中的首座,道:“蹴鞠,需得协作,学士们不予分配,理应由崇文馆首席协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谓首席,便是次次保持每月小考第一名的陆峥。
直接对抗的蹴鞠必然要有个中心,许活这是让步,不争这个意气,她也相信陆峥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意气用事,有什么赛场上见真章。
而陆峥转头看向许活,并未立即说话。
两人隔着座位和学生们对视。
正在此时,周学士进来,众人各自回座,听学士教授。
期间,还有学生因为心神不在书上,受了周学士的斥责。
课后,众生不约而同地皆为离座。
陆峥并未迟疑推脱,直接站到前方,“需得先定下出场十二人,不便上场,未有蹴鞠经验,无意参加蹴鞠赛的学生,先主动报上名……”
身体不便,或者有个别人难免畏于蹴鞠赛上的激烈碰撞,这些人排除,十二人甚至还稍有不足。
众人一番商量,才定好人员。
而直接对抗的蹴鞠,需要球头、骁球、正挟、头挟、左竿网、右竿网、散立这些不同的角色,其他倒是好说,主要负责射鞠门的球头必然也是最显眼的存在,受先前许活他们的气势,大部分人皆想要试一试。
包括陆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峥便提出了个极公平的方法,得到所有人的认可——以射鞠门的准头来决出。
“明日决定,今日皆回去练一练。”
许活回府后,便径直回到忆苦院,临时造起鞠门。
两根粗棍,寻一铁环,挂在正常鞠门的高度上,便成了临时的门。
她身体尚未完全利索,便没有大动作,只慢慢地踢射,调整准度。
一开始时高时低,时左时右,难得才进一个。慢慢的,鞠球越来越近,尝尝砸在铁环上,每一步都有调整。
天色稍有昏暗,许活又一脚踢出,空球入门。
“啊!”
一个女子惊喜的呼声,伴随着抚掌。
许活其实早就发现有人到来,只是专注练习,没有去分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此时她转过去,问道:“今日玩得如何?”
方静宁弯着眼点头,随即走近她,举起帕子想为她擦汗,手靠近才发现许活没出汗,顿时又生尴尬。
许活微微弯腰,“沾染了灰尘,劳烦。”
方静宁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在她脸上仔仔细细、轻柔地擦拭起来,越擦脸越红,眼神越是飘忽。
两人的脸离得极近,甚至一呼一吸慢慢交缠,彼此的味道也越加清晰。
偏偏许活一派平静自然,越发显得方静宁不冷静,尽是小女儿娇态。
方静宁心跳加速之余,生出些不平来,帕子甩给她,嗔道:“世子自个儿擦吧。”
一阵香风袭来,许活眼疾手快地接住帕子,粗略在脸上颈后蹭过,便停下。
贵族娘子,旁人用过的帕子皆不会再自用,又不好扔了,许活便随手将方静宁的帕子塞进衣襟。
方静宁见了,心中那股子不平衡立时便消了,情态又扭捏起来,柔声问:“世子练习,可是为了蹴鞠赛?你要上场吗?”
许活颔首,道:“只是位置还未定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静宁期待地问:“我能去观看吗?”
“自然是能得,侯府应是能得席位,只是……”许活问,“恐怕各家皆要出席,你许是要站在长辈们身后,天气不暖,一场蹴鞠赛要许久,能站住吗?”
“莫要小瞧我。”
许活微微摇头,“你量力而为吧,府里不拦你去,也得注意些保暖。”
方静宁应下,又有些疑惑地问:“我从未听说蹴鞠风靡,为何人多?”
“有借机相看之意。”
方静宁恍然大悟,继而看着许活俊俏挺拔的模样,暗暗想:亏得他们成亲在先,否则不知多少夫人要中意许活呢。
如此一看,是她占先机。
第40章
十月二十八,崇文馆进行球头选拔。
球头不止要有射门的准度,各方面的能力皆要出类拔萃方可成为蹴鞠队的领头和中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此设置了特殊的选拔规则,以一对二直接对抗的形式进行。
一刻钟的时间,一人射门,两人拦截。
拦截的人选,也出自想要竞争球头的学生,两两轮换拦截,同为竞争对手必然会奋力阻挠,突破者方能使众生信服,公平公正。
而要竞选球头的人,按照座位排名分别是陆峥、许活、列崇文馆第六名的监门卫中郎将之子郑淳、列崇文馆第十名的普通勋贵子穆一沛、黎禺、郭朝。
按照排名,陆峥率先突破和射门,许活和郑淳进行拦截。
郑淳跟许活个头相仿,身材较许活更壮硕几分,国字脸,方下巴,眼小聚光,一开口便是:“世子打算如何拦截?”
语意便是以许活为主。
许活昨日已知道郑淳很有蹴鞠经验,对蹴鞠的规则技巧皆十分了解,转而问他的意见。
郑淳简单提了一二。
许活边听边点头,最后道:“便按照你说的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她也提了一个小建议。
郑淳一听,很是惊讶,下意识看向陆峥。
陆峥正在准备,一无所觉。
许、郑二人沟通完,先后站到了临时设置的鞠门前,许活在前,郑淳断后。
锣声一响,许活的眼神瞬间变化,如同鹰隼一般,极具威吓之力。
陆峥神情越发严肃,脚带着鞠球冲向鞠门,因着许活在前方作势欲拦,他带球偏向一侧,打算绕过许活。
许活反应迅速,转眼便出现在陆峥面前,试探抢球。
陆峥沉稳应对,左右脚来回换球,躲过许活的截球动作。
两人你来我往三四次,许活露出一个马脚,陆峥瞅准时机,迅速越过后。
同时,他也越过了其后的郑淳,眼前空无一人,只有空荡荡的鞠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临门一脚,陆峥的神情不由地露出势在必得。
忽地,许活横插而来,一脚铲掉了他脚下的鞠球。
郑淳赶上,一个回踢将鞠球送回了原地。
此时,陆峥的情绪还好,但接下来的回合,皆是他突破二人即将射门之时,或是许活或是郑淳在最后截断,教他始终没有踢出那一脚,鞠球连鞠门的络网都没沾上过。
待到一刻钟的后半段,陆峥渐渐暴躁,脚下开始混乱,两人几乎轻而易举地截走球。
围观的学生们每每交头接耳——
“真可惜,又差一点儿。”
“陆峥步伐乱了……”
也有学生察觉到了异常,“你们没发现吗……”
偏殿台阶上,观看的学士们也都发现了许活和郑淳的意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常九明赞道:“兵者,诡道也。”
陆峥也从郑淳口中得知了许活的话,“陆峥性傲,若心性不稳便易急躁,可配合以此击破。”
他终于意识到两人前面是故意放水,在他稍加自满,放松警惕之时再截断,乱他心绪。
陆峥愤而瞪视准备中的许活,却也无话可说。
是他自身性格有弱点,才被利用。
接下来,是许活对上郑淳和穆一沛。
两人在开始之前,也商量了些计划,甚至也想效仿上一局,但两人讨论半晌,只勉强讨论出许活一个弱点——不够强壮,或可直接冲撞她。
然而两人想得极好,现实却不如两人之意。
实力可破一切算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但凡学习过得,早晚会以其他方式用事实证明,绝非一刻光阴是浪费的。
许活多年来的淬炼发挥到极致,她有极强的行动力敏锐的洞察力,全都反馈到蹴鞠上,除非她自己踢偏,两人根本没有近身的机会,也几乎没有对她造成任何阻碍。
并且随着时间的流逝,许活射门的精准度也飞速提升,且越发趋于稳定。
且她的心态很平稳,心理素质极强,到后来甚至反过来拉控二人,拖得郑淳和穆一沛在不大的场地中气喘吁吁。
所有学生脑子里浮出一个念头:平时武艺课,许活根本没尽全力吧?
“这也不算公平吧,谁能挡住许荣安啊?”
这话一出,说话的学生便是一哽。
其他学生亦是默然。
因为一个人太强,使得竞选变得不够公平,难道还不足以证明许活的实力吗?
朱振在旁边儿与有荣焉。
这一局结束后,许活在一刻钟的时间,踢进四次。
而郑淳因为这一局体力使用过渡,在后面他的一对二中,表现弱了不少,只进两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便有看热闹的好事之徒提议道:“何必轮换,不如就许荣安上场拦截。”
保管一拦截一个准儿,进球?进球多没意思。
下一个是穆一沛,立即强烈反对,“凭甚!”
他都够惨了,本来一刻钟不至于累到缓不过来,偏偏为了追许活,铆足了劲儿,要是换许活来拦截,还有什么可比的。
黎禺也不乐意,不过他不好意思表现出怂来,只讲规则:“我们后上场,皆是两场连着,体力消耗本就多一些,怎能临时调换拦截人?”
当然,他们在一开始并未反对这个轮换规则,便是认可,现在提出反对意见,也不是针对唯一没有连上两场的陆峥,是为了反对换许活上场的损主意。
陆峥一丝好没讨到,许活也不会对他们客气,丢人,太丢人。
而规则早就定了,最忌讳随意更改,只不过是为了看热闹随口一提罢了。
许活没出言反对,直接不了了之。
不过众人看向郭朝的眼神,皆是同情又期待。
因为郭朝要对上的是许活和陆峥,养足精神和体力的许活和陆峥。
接下来两场,穆一沛只进了一球,黎禺对上高大壮硕的郭朝和怨气冲天的陆峥,一球未能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后一场,学士和学生们皆期待起来。
不远处东宫主殿二楼,太子靠在栏杆上,手里依然拎着一壶酒,面带戏谑的笑容,问:“你说五郎会如何?”
他身后,理国公世子陆巍恭敬道:“五郎虽有些劣性,然并非小人。”
崇文馆中,陆峥板着脸,跟许活商量道:“郭朝健壮,灵活不足……”
其余人只能看见两人,先是陆峥在说,许活点头,随后许活说了什么,陆峥眉头松开,又点头,像是达成了什么共识。
郭朝如临大敌。
朱振跟他关系好,在旁边对他幸灾乐祸道:“郭二,别紧张,输了不丢人。”
郭朝冲他一呸,锣声响,开始了。
郑淳、穆一沛、黎禺三人站在一起,他们结局已定,神情都轻松了,看着中间的对局充满侥幸的同时,时不时摇头啧啧出声。
其他人的期待也完全变成了对郭朝的同情——
“根本突破不了啊。”
“陆峥也好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想教许荣安小看吧。”
“看见俩人眼神了吗,他们俩竟然有配合……”
最后全都汇成一句话:“郭朝也太难了……”
郭朝是很难,为了防两人,左闪右躲,精神紧绷,时间快到时已经满头大汗,左脚绊了右脚,以屁股结结实实地落地告终。
今日最丢人的桂冠移到了郭朝头上。
郭朝坐在地上苦笑。
而许活成为了球头,当之无愧,毋庸置疑。
一山不能容二虎,既然许活成为球头,陆峥作为首席,便退位让贤,将领头的位置移交给了许活,之后蹴鞠队都听许活的,以免因他影响崇文馆蹴鞠队的和谐和团结。
许活直接上任,干净利落地分派其他位置,暂定如此,之后有不妥或更优之选再进行调整。
众生并无异议。
偏殿前,常九明学士夸赞道:“陆峥心性大有长进。”
周寅则是略微满意道:“如今崇文馆向学之风气总算赶上几分当年太子殿下在学时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多年来,无论太子殿下如何受陛下训斥,他皆一心向太子,始终认为太子从未变过,一直是少年时那个尊师重道、才华横溢、光风霁月、志在黎民百姓的太子。
小黄门从东宫门进来,主殿二楼的太子和理国公世子陆巍居高临下,皆看见了。
太子毫无反应。
陆巍只得提醒道:“殿下,许是陛下召见……”
东宫并非密不透风,若是太子这般,教人以“怠慢君上”传至陛下耳朵中,太子恐又要受陛下斥责。
太子慢悠悠地直起身,随手将酒壶扔到他怀中,神色倦怠。
世子有心再提醒太子这般恐会惹怒陛下,可想到太子如今也并不会理会他,便掩下担忧跟随在后,不再多言。
小黄门前来,确是陛下召见。
陛下在等着,太子便也未作整理,径直前往太极殿。
太极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成王并三皇子越王、四皇子魏王、五皇子庄郡王皆在。
太子行礼后,站到了三个皇弟之前。
三皇子文质彬彬,四皇子淳厚,五皇子才加冠,年轻气盛刚毅果敢,三人离太子近,皆嗅到了酒味。
四皇子和五皇子一贯敬重太子,此时皆露出了异色,怕父皇看出来,纷纷低头。
成王是个壮年男子,身材魁梧,眉毛粗浓,身上带着虚伪的武将的爽朗之态,鼻子刻意嗅了嗅,快人快语道:“太子,你这是又饮酒了?真是好兴致。”
这一言,三皇子也微微低下头。
果然,景帝震怒:“白日酗酒,你可还记得你是储君?”
天子雷霆一怒,三个皇子皆畏惧,头垂得更低,姿态越发恭谨。
成王则是眼中闪过得意。
而太子习以为常地一撩前摆,跪地俯首,“儿臣知罪,请陛下责罚。”
景帝的怒气丝毫没减缓,反倒因为太子这般混不吝似的态度,更加不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子也并不畅快。
他是唯一的皇后嫡子,皇后早逝,便由景帝亲自教养长大,年少气锐时,文韬武略,精益求精,是备受期待瞩目的储君。
十六岁开始入朝协理国事,为了不教父皇失望,也想大展身手,所经手皆慎重其事,满朝文武交口称赞。
然好景不长,他接连受到严厉苛责,景帝更是高抬成王制衡他,后来三皇子越王也成了太子掣肘之一,发展下去,又变成打压。
真正使得太子失望至极的那一次,是世间最尊贵的天子,最伟大的父亲,训斥他“傲慢自大,毫无储君之姿”的同时,纵容成王一系气焰嚣张,连储君都不放在眼里。
成王若果真行事端正,太子尚且能平,可成王行事,肆无忌惮,毫无德行。
历朝历代,太子少有善终,乃是史鉴。
子不孝,大不敬。
太子无法不孝,与其父皇还要寻契训责,不如他主动送上去。
仿若在较劲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近几年,太子越来越放荡不堪,常常饮醉,公务上也经常出错,不少朝臣一面念着太子旧时的风采,一面又不禁失望。
而景帝也对太子大失所望。
此时,太极殿内气氛似是油煎火燎一般。
五皇子寻常还算得宠,大着胆子道:“太子皇兄,方才大皇兄向父皇进言,蹴鞠赛这等盛事,父皇又要御驾亲临,不如咱们兄弟也上场博父皇一笑。”
成王对其露出几分不满。
五皇子尤不理会,一心给太子寻台阶,“三皇兄说他不擅蹴鞠,我和四皇兄许久未与两位皇兄同场蹴鞠了……”
太子不能教自小亲近的弟弟因他受过,便恭敬道:“儿臣愿上场为父皇助兴。”
景帝虽仍神色冷肃,却也没再苛责。
成王抢先提出,由他领年轻官员一队。
太子似是不在乎输赢,毫无锐气,也不与他争,直接领了崇文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帝见他如此,怒气再起。
原本还想为太子争取的四皇子和五皇子面面相觑,赶紧出言,最后四皇子领了弘文馆,五皇子领了国子监。
此消息一出,京中更是震动。
三十日,武艺课,崇文馆蹴鞠队可整日练习蹴鞠配合。
太子尊贵,按理应为球头,然他并未取代许活的球头位置,而是随意地选了散立,派小黄门过来知会了一声便罢了,并未出现。
崇文馆众生却焦灼不安,练习十分混乱。
不只是因为他们怕害得太子殿下失颜面,还因为其他队伍的队员也确立下来,实力显露无疑。
其中最受瞩目的年轻官员那一队,并没有纯武将出战,而是以公平起见,选择了一半武将一半文官,今年新科状元陆屿、榜眼林牧、探花郎顾笑舟、二甲第九李栩然,以及四驸马陈境泽皆在其列。
武官则是从各卫军中选出六人。
陆屿并不是球头,球头是金吾卫一位校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以崇文馆众人对陆屿的了解,以及陆峥探知所得,陆屿必然会出谋划策。
武官武力强横,文官智胜于人,胜算几乎没有。
国子监汇聚天下英才,其中不乏蹴鞠出众者,实力可排第二。
也就弘文馆,勉强可说和崇文馆实力不相上下,胜负难说。
众生都有些泄气。
学士们亦受了影响。
许活自是不能放任下去,便寻了陆峥单独说话。
“你要说什么?”
许活郑重道:“短短五天,临时组建蹴鞠队,对各方皆是个考验,其他三队必然也要磨合,不可能是铁板一块儿。”
陆峥神情严肃,并不乐观,“但我们是一盘散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未战先怯乃是大忌,若是在战场上如此,岂不是要白送人头?”
许活坚定道:“必须想办法鼓舞士气。”
陆峥与她四目相对,片刻后郑重地问:“如何做?”
“战场上讲战术,自古以来,以弱胜强,以少胜多的战役不在少数,需得先知己知彼,才可有胜机……”
陆峥迅速理解,“我知道了。”
两个人决定摒弃前嫌,暂时合作。
第41章
三十一日,崇文馆为了方便学生们准备明日的蹴鞠赛,决定休课,但学士、学生们无论是否参加蹴鞠赛,皆照常来了崇文馆。
而今日,太子也出现在了崇文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太子殿下如今正值青壮之年,俊美无俦,风华无双,自有一番储君的威仪。
众人皆激动行礼。
周寅更是直接要跪地拜首。
太子亲自托住了他的双手,略有几分无奈道:“先生,不必行此大礼,起身吧。”
周寅感动,“殿下恩德。”
太子又教其余人等皆随意,便直接在崇文殿内坐下,随意与学士们说话。
除了周寅,太子称其为“先生”,其余学士,皆寻常对待。
学生们并不敢打扰,皆站在中庭内,参加蹴鞠赛的站在前头,不参加的学生站在后头。
许活自来崇文馆,也有几次偶遇太子,只是皆远远地行礼,不曾得太子召见就近说过话。
郑淳暂定为骁球,也就是次球头,悄悄对许活耳语道:“周学士殿试后便进了崇文馆,乃是殿下经学之师,已在崇文馆二十年。”
太子曾经的先生,皆是大儒大才之人,旁任或是调动升迁或是致仕、故去,如今崇文馆中只有周寅是真正教导过太子多年之人,说是伴着太子殿下长大也不为过。
郑淳又道:“外头私塾的先生才会掌尺学生,崇文馆只有周学士敢这般,你便知道为何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旁边,陆峥注意到二人窃窃私语,眼神瞥过去,又回正,目不斜视。
壁垒虽还未完全消失,但已破裂,只差一个彻底的契机。
而许活听了郑淳之言,又有新的了解。
原先她以为是有些旧交护佑,如今看来,太子殿下才是最重要的缘由。
崇文馆里的学生皆身份不俗,不少学生都觉得周学士过于严苛,且不留情面,原以为多年未有调动是太过耿直得罪人,如今看来,这未尝不是对周学士的保护。
况且他这心性,做什么官合适?
许活脑子里不由浮现出某些言官撞柱死谏的刻板形象,“……”
崇文馆极适合周学士,陛下和太子殿下实在是慧眼识人。
不多时,小黄门搬了张椅子,放置在崇文殿外丹墀上。
太子出来,教众生照常进行训练,命个侍卫代替他站位,并无上场练习之意,只在旁观看。
众人皆认为理所当然,毫无异议。
而许活并不打算立即训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子在上,她也没有露怯,神色如常地站在学生们前面。
那里立着一块儿牌板,前两日用来张贴蹴鞠队形,今日,她贴了三张纸,上面分别是大皇子成王所领的年轻官员、四皇子魏王所领的弘文馆以及五皇子庄郡王所领的国子监之人员组成。
这是许活和陆峥等人探听所得。
“因是抽签,全凭运气,第一场对上任何一队皆有可能,我们先来确定对上不同队的战术。”
许活对国子监最为熟悉,便先从国子监讲起。
每个人的性情如何,是否善武,身体素质、蹴鞠技巧如何,讲到谁可作为突破点,重点关注之人是谁,至于战术,未防消息泄露,她没有多说,但特意提及了她所预估的对上不同队获胜的几率。
崇文馆与弘文馆对上,五五开。
崇文馆与国子监对上,四六开。
崇文馆与成王队对上,三七或是二八开。
末了,许活道:“蹴鞠场上如同战场,瞬息万变,意外频发,任何一个关节皆有可能逆转战局,我等实力如此,今日练习需得以加深协作之默契,彼此信任,明日再配以战术,结局并非定数。”
许活不说废话,表述十分的简洁冷静,便极教人信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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