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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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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活绝对不会被对手的气势汹汹所吓倒。

输便输了,但不到最后一刻,只有还有一丝机会,她就绝对不会放弃!

撞是吧?

来啊!

许活带着一股势不可挡、你死我亡的狠意,丝毫不躲闪,狠狠回撞回去。

两人撞在一起,许活身材更纤瘦,肩膀因为强烈的冲击向后一撇,但她却未停下,仿佛无所觉一般,奋力向前。

下一个前来拦截的蓝军的头挟怯于许活的横冲直撞,先躲闪了。

此时,鞠球到了陆屿脚下。

他见许活马上就要到身前,迅速传球给不远处的成王殿下。

而就在他脚碰到鞠球时,许活提前预料到似的,脚下一蹬,迅速转弯,突破极限地疾驰到成王身前。

成王虎目圆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截走了!”

看台上众人又发出惊呼。

太子和崇文馆众生亦是震惊地看着许活。

而许活双足难敌十脚八脚,带着球穿过半个蹴鞠场,临到蓝军鞠门前,被密不透风的人拦下,未能射门。

此时距离蹴鞠赛结束,只剩下两刻钟,崇文馆已经输下五筹,便是再努力,也难翻盘。

许活没有成功射门得筹,崇文馆众人心掉回去的同时,皆有一种“果然如此”的灰心丧气。

然而许活依然带着靡坚不摧之势,再一次迎向强大的对手,突破艰难险阻,再一次截走了成王脚下的鞠球。

轻狂吗?本就是少年郎。

谁人年少不轻狂!

所有人的目光皆随着场上那一道身影移动,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无法突破壁垒,又一次一次地去冲撞,皆震动。

女眷看台上,方静宁眼里只剩下许活一个人,两只手死死地抠在一起,怦然心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谁会不为这样的少年心潮澎湃呢?

而场上,崇文馆众生们羞愧不已。

朱振向来与许活好,也不争强好胜,此时唾骂一声,“小爷拼了!”

话毕,圆润的胖子从未有过的灵活,飞奔起来。

崇文馆其他人对视,一咬牙,也拼尽全力奔跑起来。

输也要输得问心无愧,堂堂正正。

不战而怯,算什么少年!

太子曾经也骄傲过,曾经也意气风发、挥袂生风。

锐气呢?

他的锐气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子内心一声声地质问,身体已经先一步超越意志,和学生们一同奔驰在蹴鞠场上。

胸腔里剧烈跳动的心脏和烧灼的气管,仿佛唤醒了一具沉郁许久的身体,一个正直壮年却心灰意懒的灵魂。

任是什么杂念都不在脑中,全副注意力皆在那一颗鞠球上。

许活再一次面临拦截,但她此时并非孤军奋战。

右侧空虚有机会。

许活抬眸便看到太子就在那里,毫不犹豫地传出球。

太子跃起,胸膛接住鞠球,鞠球落地,有人来截,当即右传。

陆峥接住球,带球跑了几步,再次左传。

鞠球重新回到了太子脚下。

太子带球,闪身过人,忽地瞅见侧前方的成王,眼神一冷,肃杀之气喷薄而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成王对上他的视线,心不由一凛,下一瞬,鞠球罩面破风而来。

他神色惊恐,迅速侧身躲避。

而他身后,许活闪身出现,接住鞠球的同时,转身,破釜沉舟的一脚……

结束的鼓声敲响。

鞠球仍在空中,场上所有人皆停下来,目光皆随着它移动,紧张地屏住呼吸。

“进了!”

崇文馆众人欢呼。

看台上亦是哗然。

许活呆立几秒,力竭地向后踉跄两步,跌坐在地上,垂着头汗如雨下。

朱振疯狂地跑向她,“荣安!你最有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

随即,她边喘气流汗,边露出了一个疲惫又粲然的笑。

太子立在场上,同样在剧烈地喘息,仰头平复着呼吸和心跳,然而越是平复越是不平静。

几息后,太子忽地畅快一笑,“哈、哈哈哈……”

输怕什么!

赢过!

第42章

成王分明赢了,却全无赢的喜悦,想到最后那一筹便脸黑如墨。

尤其看见太子那般大笑,越发觉得羞辱,一甩袖子,转身便离开蹴鞠场。

看台上,中书令林老大人捋着花白的胡须,赞道:“平南侯府世子不折不挠,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理国公陆弋颔首赞同,又多言一句:“五郎与他同在崇文馆,此子文武双全,若非承袭侯府,如今也得有功名了。”

景帝似是并未听见两位重臣的交谈,神色不变。

平南侯许伯山左右的同僚也纷纷向他道喜:“有子如此,何愁不兴。”

许伯山神情满是引以为傲。

蹴鞠赛的彩头早就定了,太子和成王回到看台上,红蓝军列队站在看台下。

方才蹴鞠场上众人的表现皆分明,景帝询问官员们,教他们来选应获得奖赏的蓝军三人和红军一人。

先是胜方成王所率的蓝军,众大臣你一言我一语,点了几个人,最后定下提及多的三人,皆是武官,分别隶属于金吾卫、羽林卫、京郊大营。

到太子所领的第二名红军,众大臣不谋而合,皆点了许活的名字,连理国公陆弋也不例外。

蓝军的三位武官已经有官职,直接在原本的卫军中升一级半级便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至于许活,还在崇文馆求学,但作为平南侯府世子受荫庇,可直接入各卫,慢慢擢升。

然,景帝金口玉言,点她入万年县任县尉,曹事司兵,从八品下。

陛下御言一出,看台上的官员们看向许活的目光带上了几分审视。

众人皆在揣测景帝为何钦点平南侯府世子为万年县尉。

平南侯许伯山亦是若有所思。

而景帝言罢,便摆驾先行,官员随行。

其余众人跪拜,随后,陆陆续续动身,返回城中。

许活不急着深思,打算先寻到家人,与祖母她们一同回府。

方静宁始终注视她,早就看见了她的动向,立即跟祖母和伯娘说了。

她们身边还有高氏和戴着帷帽的文馨儿。

高氏作为“舅母”也要恭喜许活,便随着老侯夫人、文氏、方静宁一起下看台与许活汇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也瞧见了她们的身影,正要加快步子,身后突然有人叫住她。

“许世子,请慢。”

老侯夫人等人站定,没再走近。

许活回头,见是今日的对手——得陛下恩典的蓝军三人,晋升为六品金吾卫校尉的尹程,晋升为从六品的千牛卫副尉胡守亮,以及晋升为京郊大营副尉的程彪。

尹校尉拱手,与另外两位同僚一起为蹴鞠赛时的冲撞向许活表达歉意。

许活不以为意道:“蹴鞠场上,既未违规,便是合理,三位无需介意。”

三人仍旧愧疚不减,尹校尉询问她是否受伤。

许活肩膀确实隐隐作痛,不过她并未表露,只道:“三位身材精悍有力,若是用尽全力,在下恐怕已经无法与三位作揖见礼。”

蹴鞠场上确实意外频生,但又不是生死较量,三人便是冲撞也是收了些力的,若是带着非死即伤的狠劲儿,她今日想得一筹恐怕更要难上几分。

尹校尉三人对视,见她确实并未有计较之意,方才释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虽有些家世,然比不得平南侯府显赫,并不愿意得罪许活,只是无法不听令于成王殿下。

尹校尉大笑道:“许世子倒是着实吓到了我等,凶猛如斯。”

许活摇头,“惭愧,实在是力有不逮,只能拼力一搏。”

她如此说,也是在捧三人,拼力一搏,才勉强突破他们的严防死守,更说明三人实力强横。

几番交流下来,三人春风满面,尹校尉又要备一顿赔罪酒请许活赴宴。

许活并未拒绝。

尹校尉便道:“待我等定好了宴席,一定亲自至侯府送请帖。”

四人寒暄时,陆屿、林牧、李栩然三人也来到此处,并未打扰许活他们,先行向老侯夫人等人见礼。

高氏虽给女儿觅到了个好郎君,正在等对方母亲进京,正式下定,但此时瞧见陆屿和林牧两人,仍旧满眼的喜欢。

他们着实出众,老侯夫人连连称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唯有方静宁,始终没多瞧三个郎君,眼里只有许活,目不旁视。

文馨儿换过庚帖了,自然也不便多看旁的郎君。

她和方静宁站在长辈们身后,瞧见方静宁这般全神贯注,不禁低声调侃:“整日在府里相对,竟是还看不够吗?”

方静宁脸一红,轻轻推她,“你何时也学人促狭起来,竟也取笑我。”

文馨儿轻声道:“风月相知,羡煞旁人,何来取笑?”

方静宁复又看回许活,心里回味着“风月相知”四字,又酸又甜。

许活已注意到陆屿三人,和尹校尉三人拜别后,又和三人见礼。

“荣安,恭喜。”

林牧和陆屿一同出言道喜,李栩然则只是随着二人拱手。

许活还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屿笑道:“日后咱们便是同僚了。”

许活谦逊道:“荣安还需得向诸位前辈学习。”

陆屿入翰林院一年,已经受陛下召见,为陛下讲书多次,许活本就晚于三人入朝,又只得八品下,还是蒙荫做官,与他们这般的正经进士差距甚远。

她心里,并不甘于此。

而陆屿过来,一则道喜,二则是暗示,场上并非他授意。

许活自然会意,其实他不说,她也清楚,必定是成王的主意。

……

侯府众人与高氏母女说过话,便各自乘了马车,返家。

老侯夫人、文氏她们欢喜过了,皆问起许活的身体。

方静宁亦是攒眉蹙额地盯着许活的肩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安抚三人:“并无大碍,放心便是。”

老侯夫人道:“还是请个大夫到府里吧……”

许活自然拒绝:“我自幼摔打惯了,些许跌打损伤独自便能处理。”

方静宁见许活始终没有提及她这个妻子帮忙,失落地捏紧了帕子。

老侯夫人直接不满地教训道:“说你木头,你还真是木头不成,你都是有夫人的人了,还独自处理作甚!”

许活余光瞥向方静宁,顾左右而言他,“夫人娶回府乃是为了相濡以沫,白首与共,岂是为了有人使唤?”

方静宁情绪稍扬,柔声道:“世子受伤,我若能尽些心,方才好受些。”

然而许活回府后,并未等她帮忙上药,在偏房清洗过过后,自行上好药,才回到暖阁。

方静宁鼻子也敏感,许活还未近身便嗅到了药味儿,顿时便面露黯然,“世子便这般嫌弃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许活解释道:“只是有些青紫,我顺手便抹了药,并非嫌弃你。”

方静宁想起刚才李嬷嬷急急巴巴地跑来报信儿,说是许活沐浴,青菡进去待了足有一盏茶的时间,才出来,不知道做了什么。

李嬷嬷向来对芦园的婢女们格外警惕,还要她警醒,说:“青菡绝对对世子有歪心,万一那小蹄子什么时候爬上床,您哭都没处哭去。”

方静宁始终认为,许活若是那等不洁身自好的,她再如何警醒,也是拦不住的。

她对李嬷嬷坚称:“我相信世子的为人。”

只是许活这样生分,贴身事皆不假她之手,李嬷嬷的话便在方静宁绕啊绕,绕得她难过。

方静宁索性扭过身去,使起性子,不搭理许活。

许活便挥手教婢女们退了,作势解衣裳,嘴上还道:“你不放心,瞧瞧便是,只是莫要说我不庄重,不知羞……”

她抽掉腰带,随手一甩,撇到暖炕上。

随即又是外衫,也是乱撇。

方静宁羞急,“你这是做什么,好似我非要看你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手在腰侧解着,抬头挑眉,似是再说:难道不是吗?

方静宁气恼,“穿上穿上,谁要去看你,莫要诬赖我。”

许活手不停。

方静宁坐在被子上,脚蹬着被子借力,扭转过去,背对着许活,气道:“世子就是故意的!”

许活瞧着正经,时不时便要逗她一番,方静宁如今已经明了了。

方静宁又气又甜。

许活看着她坐在那儿小小一团,好笑,坐在暖炕边,脱靴子。

方静宁悄悄转了一点头,瞄见许活的动作,赶紧又回正。

片刻后,她听到些窸窣的动静,又转头去瞧。

许活已经盖上被子躺下了。

方静宁有些莫名的不爽快,掀被子躺下的动作都带着气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平素睡前,皆要说一说白日各自发生的事,或者交流交流读书的心得。

今日唯一的大事便是许活授官。

方静宁气儿散了些,问道:“在国公府时,世子授官便是六品,你今日授八品下,分明是低了些,可为何我瞧你又不像是不满意的?”

许活与她解释道:“县分十等,京县乃是最高等,寻常进士也要在中等县历练过后,考取艰难的制举官试,且背有靠山才有升至京县的机会。”

本朝勋贵尚未腐化到不能揽辔跨马的地步,官职有数,人却无数,许活能得县尉,且算是遂了她的心意,自然没有不满意。

而方静宁听后道:“如此说来,世子到万年县,既能熟识民情,又能锻炼,乃是极好的去处?”

许活听到“熟识民情”,有几分意外地看向方静宁。

方静宁与她相对侧躺,微微抬了抬下巴,骄矜道:“我自然也不是毫无长进的。”

随后,许活吹熄了案几上的灯,又拉上了炕幔,道:“你今日在外面待了许久,早些歇息吧。”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静宁轻轻应了一声,身子一动,手搭在小腹,仰躺着,久久闭不上眼。

她从未见过许活看她的眼神里有丝毫的惊艳或者情意,总是那样冷静又温和。

从前倒还不觉得有什么,如今却是患得患失……

第43章

许活对方静宁女儿家的情思一无所觉,养精蓄锐一夜,第二日肩膀比昨日痛得厉害,但她并未在方静宁和长辈们面前表露。

吏部还要走一些官员调动的流程,许活暂时还不能入职万宁县,而她还算是崇文馆的学生,便照常去崇文馆。

崇文馆学生们见到她,态度热情地打招呼,与半年前甚至于几日前大相径庭。

一场蹴鞠赛,彻底打破了他们和许活之间的壁垒。

唯有陆峥,放不下颜面似的,没有主动与许活说话。

黎禺眼神在陆峥身上划过,忽然对许活道:“荣安,你就要离开崇文馆,我们想在珍味楼为你践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为陆峥是陆氏子,才能说去珍味楼便去珍味楼,平素一定要提前预定。

黎禺这般说,必然有陆峥授意。

许活看向陆峥。

陆峥此时方才开口:“许世子是否赏光?”

冤家宜解不宜结。

许活道:“自然。”

在崇文馆读书的时间已经进入倒数,许活很是珍惜,本就十分认真,更是全心投入。

隅中,太子召见。

许活随小黄门前往东宫主殿。

“许世子,太子殿下在等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进入殿内,便见太子精神抖擞,而身边站着一小小的、精致非常的孩童,此时他满眼的委屈,小嘴也瘪在一起,又一动不动,像是不敢动似的。

应是太子唯一的嫡子。

许活行礼时,这般想。

“起吧。”太子心情不错,“已有官身,仍不忘进学,许卿着实勤奋。”

许活恭敬道:“陛下授官是恩典,臣却不敢自傲。”

“你在蹴鞠场上不是颇傲气吗?连成王的脚下的鞠球都敢截。”

太子想起昨日的光景,表情便越发愉悦。

昨日是昨日,今日,许活极谦逊地回道:“臣惭愧。”

“你小小年纪,这性子还真是……”真是什么,太子并未说下去,转而道,“我看京中这些勋贵,子孙多安于现状,不上进,平南侯府倒是在子孙教养上并未宠溺太过。”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根独苗,若是寻常人家,必然怕磕了碰了,小心翼翼精心呵护,许活显然没有。

太子面露好奇,“我还听闻,侯府专门给你设了个忆苦院,教你自力更生?”

许活道:“回殿下,是。”

太子仔细询问了她平素如何自力更生。

许活如实禀明。

她的教养方式,是贵族中闻所未闻的,于太子来说亦是新奇。

连太子身侧的小童也忘了委屈,好奇地看着她。

太子问:“你家中也舍得?”

许活越发恭谨,答道:“祖父曾教导臣,爵位可世袭,才能和忠诚却不能遗传,唯有自身能为,心性坚韧且不拘于眼前的一方一寸,才有更多的可能。”

太子若有所思,许久后感叹:“老侯爷是大智之人。”

许活并未替祖父谦虚,她心中,祖父当得起这般赞誉。

太子看向身侧,手搭在小童背上,“这是我儿杨羿,开始启蒙了,还缺一位武先生,我观你正合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大惊,“臣能力低微,如何敢教授小殿下,臣伯父……”

“不必妄自菲薄。”太子可没看中平南侯那刚直之性,看中的是许活的心性,打断她的推辞,直接对儿子道,“羿儿,去拜见先生。”

小小的杨羿前些日子才执过拜师礼,向前两步,躬身拜下,奶声奶气道:“杨羿拜见先生。”

他才到启蒙的年纪,行礼时身体却分毫不晃动。

许活不敢受,立时躬身扶起小殿下。

太子摆手,“羿儿有些过于娇气了,许卿你好生教导。”

随即便吩咐人带许活去杨羿专门读书的偏殿。

杨羿走出太子的视线,便要宫侍抱他。

宫侍立即便抱起他,代步到偏殿中,方才小心翼翼地放下。

许活总不好居高临下地看小殿下,便请宫侍给她找了个蒲团,盘腿坐在了小殿下面前,方能平视。

杨羿站了一小会儿,又想坐着。

宫侍立即便要走过来伺候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阻止对方,询问小殿下每日步行多少。

宫侍疼惜地看着小殿下,细嗓回道:“不少了,每日皆要向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请安。”

许活看向面前的小殿下。

小殿下瘪着嘴,眼泪含着泪,似是极委屈不能坐。

偏他还不是哭闹,笑模样瞅着可怜,教人易心生不忍。

许活:“……”

小殿下年幼,许是就住在太子妃旁边,向太子请安时稍远些,可他这离了太子视线便要人抱,能走几步?

怪道太子殿下说他娇气。

这孩子的身份贵重,轻不得重不得,许活不能对他太过苛刻,需得好好想想该如何教导。

平南侯府,芦园——

“教授小殿下武艺?”方静宁惊讶,“这样小的孩子,该如何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摇头,“祖父教导我那一套,自然是不行的。”

方静宁眼睛一动,认真分析道:“太子殿下的嫡子,自然不可能是为了上阵杀敌,太子殿下又那般说,想必是锻炼小殿下的身体和心性……”

许活眼里泛起笑意,鼓励地看着她,“还有旁的吗?”

方静宁不好意思,“世子必然是有想法的,我现下班门弄斧,倒教人发笑了。”

“你多想了,我心里欢喜呢。”

方静宁心下窃喜,嗔道:“可是分毫看不出的。”

许活摇头,叫她继续说。

方静宁道:“既不能玩物丧志,又不好太严苛,教太子妃和小殿下抵触,蹴鞠正好,其他的日后再说。”

她说到了许活心里。

许活确实欢喜于方静宁如今的变化,温声道:“你的建议极好,便按你说的做。”

方静宁明知道她心里有数,仍然欣喜不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门外,青菡出声禀报道:“世子,侯爷那儿来人,请您用过膳后过去。”

方静宁一听到青菡的声音,不由自主地酸涩,强忍着不表现出来。

晚膳时,青菡、青桃和其他婢女们一同上菜。

方静宁暗暗打量着青菡和许活。

许活并未关注青菡分毫,青菡表面上也十分规矩。

两人绝对不会有什么,可方静宁就是忍不住多揣测……

其他婢女上菜便可,何须青菡这个二等婢女亲自动手?她是不是刻意接近许活?

许活但凡抬眼了,朝着青菡的方向,她就要泛酸。

许活吩咐青菡做事,方静宁便介意极了,直想教青菡出去,换旁人伺候。

这样实在不该,既是不信任许活,也是容不得人,可方静宁实在控制不住这一颗心,每每像是在热锅里翻滚,时不时有人倒上一缸醋来。

她快要忍受不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伯父许伯山寻许活,也是说太子殿下命他教授小殿下武艺一事。

许活与他表明打算。

许伯山便放下心,教她尽管去做,还叮嘱道:“莫要本末倒置,县尉才是你眼下的踏板。”

“荣安明白。”

第二日,崇文馆众学生为许活践行的席面定下来,众生下学后一并到珍味楼。

大堂中的食客瞧见如此多身着崇文馆学服的学生,纷纷注目。

众人在外时保持着各自的风度,步上二楼,进入雅间,便现了形。

“许荣安,今日你休想逃脱,小爷必要与你一战到底!一醉方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朱振说着话,抬手欲搭许活的肩。

许活一个错步便躲过,淡定道:“君子当节制。”

朱振愤而指责:“分别在即,你还要节制!许荣安,你就没有不舍吗?”

“自是有的。”

朱振神情缓和些许,清了清嗓,正欲开口,许活的下一句话便教他防线崩溃。

许活说的是:“舍不得崇文馆的典籍,之前抄的诗集,才只抄了些许而已。”

“许荣安!”

朱振暴躁,指控:“你变了!你从前最不爱抄诗词,你成亲就变了!你心里还有我这个好友吗?”

许活淡淡道:“自然是……没有的。”

她这分明是调侃朱振,学生们皆笑起来。

朱振也知道她的性情,若非熟识,断不会玩笑,只是满腹苦楚排遣不出去,“我为了寻你,来了崇文馆,你又要走……”

“周学士今日又罚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崇文馆不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他要是再闹着离开,他祖父老子定要真的将他赶出家门。

朱振难过,酒一上来,便饮了一大口。

众人皆不同情他,甚至还嘲笑他。

许多人想进崇文馆,也进不去,他能进去,其实没什么需要同情的。

不过许活与周学士观念不同,他并不认为朱振是占了旁人的机会,越是掌握权力的上层,越是要约束教育,否则贻害无穷。

朱振遇到崇文馆和周学士,算是踢到铁板了,甚好。

许活斟了一杯酒,与他碰了一杯,权当勉励。

都是年轻人,喝几杯便放开了,一一来与许活敬酒,也表达了歉意。

许活皆喝了酒,并不计较。

陆峥并非犹豫的性子,但太过好面子,一直到众人喝酣,方才端着杯子走过来。

他恐怕也是想一笑泯恩仇。

许活并不等他出口,便和对其他人一般轻轻碰了陆峥手里的酒杯,淡淡道:“可惜没机会再光明正大地与陆五郎较量,希望陆五郎早日高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不会和陆峥成为朋友,只是得体地离开,不为敌罢了。

他若是在她入崇文馆时直接邀战,或文或武,光明正大地比试,才算是不打不相识,借着权势孤立,又算是什么呢?

今日是她,但又未必不是旁人。

她不在乎,旁人未必受得住,若是受不住,毁了也说不定,届时难道能怪那人心性不坚吗?

不对的,分明是施加之人。

拥有权力和影响旁人的能力,理应更节制。

陆峥想说的话最终没有说出来,之后的时间直到回府,神色皆不展。

陆屿得知后,道:“日后行事,坦荡些,免得后悔。”

第44章

许活酒量练得不错,也挡不住十九个学生与她敬酒,更何况其中还有朱振这般搅和的。

她回府时,只勉强保留着两分清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没回芦园,只让人回芦园通报一声,便歇在了外院她偶尔留宿的屋子里。

最近方家开始结这一年的账,李嬷嬷一个人难以忙开,终于不再一心想着把权,在方静宁暂借芦园两个一等婢女来帮忙时,悄悄松了好大一口气。

世子回来,又醉酒,自然得有人照顾。

其他人没有空闲,青菡便来了外院。

“世子。”

许活一个人合衣在床上,双眼紧闭,并未回应。

青菡慢慢走到床边,放下端在手中的热水盆,又轻轻叫了一声“世子”,见许活真的醉了,才敢释放内心,露出爱慕的眼神。

她所能接触到最好的郎君便是世子,少女情思如何能不系在世子身上。

世子富有、尊贵、俊美、文武双全……

若是能成为世子房里的人,日后定然能享荣华富贵。

但青菡不敢爬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只敢趁着世子酒醉不醒,深情又遗憾地看着她。

青菡轻手轻脚地洗了洗帕子,轻轻地坐在床边,目光中充满柔情,缓缓伸出手,靠近世子的脸庞……

温热的帕子刚沾到许活的脸,许活的双眼倏地睁开,一只手攥住青菡的手腕。

青菡一惊,帕子掉落在许活的脸侧。

她想赶紧伸手捡起来,偏偏手腕上力道不清,动弹不得。

许活眼神带着醉意,思绪却清晰,“你为何在我房里?”

青菡轻轻动了动手腕,大着胆子柔声道:“世子,婢子为您净面~”

“不必。”

许活面无表情地松开她的手腕,手臂弯起,手肘支着床,起身。

青菡见状,连忙去扶。

许活抬手拂开,然而动作间,两人姿势仿佛叠抱在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啷~”

许活和青菡皆扭头向声音来源处望去。

门口,方静宁神情不敢置信中带着痛苦,脚前一只碎碗,不明汤液四溅,还溅到了她的绣鞋、裙摆上。

许活面色不变,丝毫不见慌张。

青菡心虚,立即跪在地上,“夫人恕罪,世子和婢子没有……”

方静宁眼含着泪,似是无法面对,提起裙摆仓皇地转身,跑出去。

“夫人!”

青菡跪着向前蹭了几步,随即又转过来,“世子,夫人误会了,婢子什么都没做……”

她做没做什么,许活清楚。

许活按了按额头,声音里带着躁怒,“青菡,青鸢提醒过你吧,要守本分,不要做多余的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青菡惊慌失措,“婢子没有……”

许活头疼,面无表情道:“让你家里给你寻人家,即日起不必到芦园来伺候了。”

青菡求饶:“世子,婢子知错了,婢子求求您别敢赶走,婢子去求夫人……”

许活闭目不耐,“我说过,不要做多余的事。”

世子向来说一不二,不容置疑。

青菡瘫软在地。

许活酒醒了些许,命她出去,又让人端来一碗醒酒汤,期间自行擦拭了脸和手,喝完醒酒汤复又躺下。

这时间,芦园——

方静宁怕教人看到笑话,忍了一路,直到回到屋里,才崩溃地哭起来。

她表面上确实长进了许多,可内里总有那么一份自我怀疑。

如今亲眼看见许活的“背叛”,悲凉油然而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侯府也不是她安身立命之处……

李嬷嬷和小荻皆担心的不行,好一阵儿才从她口中撬出原委。

李嬷嬷愤愤,“老奴早说过,那就是个不安分的小蹄子,您偏不当回事儿,如今倒好,教她得了意。”

小荻跟着心疼地掉眼泪,“娘子命怎么这么苦,还以为世子是个好的……”

李嬷嬷闻言,拍打她一下,“你这死丫头,世子是你能说嘴的吗?”

小荻不服气。

李嬷嬷白了她一眼,转向方静宁,不满道:“您是正房,是世子夫人,您当时就不该走,就得教训教训那个青菡,教她知道是知道,这芦园谁才是女主人!”

方静宁倔强道:“我早说过,所嫁若不是个良人,我就关起门来自己过,我断不会没自尊地与一群女子争风吃醋。”

李嬷嬷恨铁不成钢,“您这是什么话?世子那样的身份,有的是人前赴后继,你们本来就没圆房,若是不放下身段哄哄世子,凭什么得世子青?”

小荻反驳:“娘子这样好……”

“好女子多了,体面要自个儿挣!娘子命好,嫁过来就是世子夫人,还想整个婆家都宠着?凭什么?凭得不就是旁人比不上的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荻无法反驳了,转向方静宁,小心地劝道:“娘子,嬷嬷说的也有道理,要不您再想想?”

方静宁泪眼朦胧地看向门口。

若是误会,许活该与她解释才是,可这样久了,许活始终没回来,他们是不是已经成了好事?

若是那样,还有什么要想的?

她无法将自尊低到尘埃里去。

……

第二日,青菡没出现在芦园,谁也不知道她去了何处,连芦园两个一等婢女也不清楚。

小荻得到消息,立马便来通知方静宁。

方静宁表现得冷漠,毫不关心,忙碌地查看方家的账。

而许活也换上崭新的县尉官服,去了万年县衙。

县衙的官吏跟崇文馆的学生们不一样,同僚们身份不如崇文馆的学生们贵重,且大多已通晓人情世故,皆认为县尉一职不过是她的一个跳板,以她的家世,顶多三年任期便会升迁,因此皆与她为善,甚至还想结个好,兴许能多一个人脉靠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要与同僚们熟悉,要了解县尉的差事,还从案牍库借了些卷宗,每日忙得不得闲,便干脆住在了外院。

许活入职万年县衙的第三日,京中发生了一件与侯府有关联的事——陛下赐婚五公主和安西节度使长子郭曦。

圣旨直接下了,先前顾笑州以有婚约婉拒过,如今郭曦若是抗旨不遵,再驳圣上的面子,于郭文两家皆有可能成祸。

此事一出,高氏之郁闷无处可说,便来了侯府。

“馨娘这婚事,也太曲折了些,原先和你们家的荣安,只是咱们长辈之间通通气,她并不知晓,也无所谓伤心不伤心,如今可好,都算过八字了……”

文氏关心地问:“馨娘如何?”

高氏对小姑子文氏叹气,“今日胃口不好,根本没吃几口。”

文氏也唏嘘,“好在这事儿,嫂子明智没宣扬,外人并不知晓,不至于影响馨娘的名声……”

“我是打算正式过大礼再向外说,没成想……倒是少了些麻烦。”

高氏面上亦有庆幸,但说到接下来的内容,又遗憾起来,“郭曦私下里来文家诚恳解释了一番,又赔了极重的礼,这般好的家世人品,真真是可惜了……”

“好事多磨,兴许峰回路转,还有更好的人选在后头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氏自然希望会这般,不过眼下她更担忧女儿,“我是想着,馨娘跟荣安媳妇还算处得来,若是荣安媳妇有闲暇,多邀邀她出门散心,在你们府上,我也放心。”

文氏满口答应。

傍晚,许活回府,众人接在老侯夫人屋里,文氏便说起此事以及高氏的拜托。

方静宁应下,“回去我便亲手写帖子邀请她。”

文氏目光欣慰又喜欢。

而方静宁说完便低下头,安安静静冷冷清清的,长辈们问话她便应承回答,不问话不叫到她,不接茬也不主动搭话。

这几日她便是如此,见着许活便照常与她问好,多余的一概没有,仿佛许活这个人只是个存在,与她不相干了。

许活则与平常一般,说起朝堂上的事:“据消息,今年匈奴有一部受了雹灾,这几日,西北有军报,匈奴又有异动,陛下点郭曦为驸马,应是有安抚安西节度使之意。”

朝中确实无大的战事,然四方边境皆常有外族匪患冒犯,北边儿是一到冬天,粮草短缺便会频繁犯境,只是一直以来规模不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匈奴剽悍凶残,老侯夫人和文氏忧虑,“可会打起来?”

方静宁在国公府甚少听到这些,整日里皆是想些风花雪月儿女情长的事,骤然听到“打仗”,心里头一紧,甚至忘了那些私人的烦忧,也看向许活。

许活道:“我朝日益兵强马壮,匈奴亦有所忌惮。”

老侯夫人她们面上又舒展开来。

方静宁则忧虑不减,“若有战事,无论大小,总归是有人要受苦的。”

许活看向她。

方静宁与她对视,片刻后便垂下头,许活也平静地收回视线。

年轻人藏不住神色,少了两人间的对视和方静宁看向许活时满眼的柔情蜜意,气氛颇为生硬。

老侯夫人和文氏看出了些许,不免疑惑地对视,交换眼神。

过了一会儿,许活和方静宁一同离开。

方静宁垂着头,始终慢许活一步。

许活无甚异常情绪,声音平静地交代了一句:“我去外院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罢,便径直走了。

她并无太多儿女情长之心,也不是为了谈情说爱才与方静宁成婚。

如果方静宁连基本的信任,连追根究底、捍卫主权的勇气都没有,许活也没有很多时间去浪费在她身上。

而方静宁看着许活离去时无情的背影,眼圈泛红,亦执拗地走向不同的方向,不曾回一次头。

正院门口,秦嬷嬷瞧着小夫妻俩背道而驰,立马回去禀报老侯夫人。

外院,许活刚坐下看了不足一刻钟的卷宗,正院便又来人,请她过去。

许活初时还以为祖母身体有什么问题,脚步急切,待到见到老侯夫人精神矍铄,才慢下动作,询问:“祖母匆忙招我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老侯夫人探究地看她,“你和静娘闹别扭了?”

许活摇头,紧接着又故意道:“不过是前几日在外院,我酒醉,青菡伺候我,她来时看见了,许是误会了,便闹了脾气。”

老侯夫人一听,皱眉追问道:“平白无故,如何会误会?”

许活道:“我清清白白的,什么也没做,便是我做什么了,她也不该与我置气,实在有些无理取闹,晾一晾她,教她懂些事也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是故意这样说的不清不楚,引人怀疑。

人都偏心,总要有些缘由,否则老侯夫人他们恐怕要觉得方静宁不懂事。而且,许活也不想长辈们再借着“好意”塞人进来。

老侯夫人果然想歪。

青菡是她安排到芦园的,当时确实存了点儿其他心思,许活年纪到了,侯府只有这么一个男丁,着紧的很,在府里有个人,好过教人勾着在外面接触些不三不四的事情。

但许活的自律远超过他们的担忧。

青菡就不一样了,接收到隐晦的暗示,难免会存了心思,再露出分毫,或者有些什么动作……

老侯夫人立时便说了她当初的打算,又有几分后悔道:“早知道我便不多事了,这事儿因祖母而起,青菡若是逾矩,未曾惹出什么大的麻烦,尽管打发出芦园便是,也别太严苛。”

许活一副才知道的神情,“我原先还以为是静娘想多了,为了避免后院有事端,教青菡家去了,如今知道竟有这些缘由,许是真正误会的人是我,不过这样处置,倒也正好。”

老侯夫人点头,“就这样吧,家和万事兴,你与静娘好好解释,别生芥蒂。”

许活微顿,随后点头,“荣安省得了,祖母也不必自责担忧,过几日便好了。”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娘子!原来青菡回家待嫁了!”

小荻又得到了新的消息,立即回来禀报。

方静宁一怔,“待嫁?”

小荻肯定地点头,“说是已经定下人了。”

李嬷嬷也听到了信儿,走进来道:“夫人,如今您还有什么担忧的,她根本不会威胁到您的地位。”

方静宁沉默,她在意的根本不是是否有人会威胁到她的地位……

小荻喜气洋洋道:“世子还是在意您的,您看,青菡不就不在您面前碍眼了吗?”

李嬷嬷道:“世子的态度已经表明了,您可不能再那般想了。”

其实,这几日方静宁冷静下来,再回想那时,她只见着两人离得很近,但两人都衣衫整齐,且只有青菡慌里慌张,并不像是发生了什么的样子。

况且以许活那样的性子,真要想纳个通房妾室,根本不会顾忌她的心情,也不会藏着掖着偷偷摸摸。

方静宁知道她可能误会了,如今更加确定了这一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会不会生她的气,厌烦她了?

方静宁想到这种可能,心便备受煎熬,又很有些焦灼和紧迫感,驱使她务必做些什么来挽回。

傍晚,许活从外回府,小荻立即便迎上来,热情道:“世子,夫人见您辛苦,特地备了席面,邀您过去。”

她眼神期待。

许活没有刻意拿乔,“我稍后过去。”

小荻一喜,“哎”了一声,立刻回去禀报。

方静宁坐在暖阁里等着,心焦又紧张,不等许活到,先为自己斟了一杯酒,壮胆。

她一口饮下,呛得咳嗽,从没饮过酒,从口腔到食道,烧灼得厉害。

方静宁的脸霎时便红成了樱桃,眼神也水润润的直愣愣的。

许活忙完过来,便见到她这般模样,微微皱眉,“饮酒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方静宁迟钝地点头,慢吞吞道:“是,我有话要问世子,心里总是畏怯犹豫,便借酒壮胆。”

许活对一个醉鬼,自然严肃不起来,便在她身边坐下来,问:“你要问什么?”

“世子那样聪明,我不信会看不出旁人对你的心思,你为何还要留人在身边?”

她误会确实不该,可她为何会误会?

青菡是特别的人不成?许活为何会容忍她?万一……万一什么时候许活真的把持不住,怎么办?

方静宁想着有可能会出现的情景便委屈难过不已,眼睛里泛起一汪水。

她状态看着与平常大为不同了。

许活无奈地轻叹,边拎起水壶倒一杯温水边道:“没有青菡也会有旁人,你要知道,根本在于我是否持身以正,我若是不配合,纵使旁人有千般心思,也不可能成事。”

方静宁摇头,这不是她要的答案。

许活将温水递过去,反问:“你现下能听明白我说的话吗?”

方静宁微微撇嘴,不接受她的水,“我自是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能便好。

许活放下水杯,说出一个与世人所想大相径庭的观点:“婢女也是个营生,既是营生,便有力争上游之心,然而以寻常婢女的眼界局限,所谓的上游,一个是争做主子身边得力的奴仆,或是梳头做管事嬷嬷,或是嫁给府里小厮护卫管事,将来做管事婆子,仍然是奴仆,子孙也脱不去奴身;一个是争取赎身,去外头嫁给普通人做正头娘子,但平头百姓苦楚颇多,谋生不易;一个便是所谓的爬床,险是险,好歹衣食无忧,若生个一儿半女,纵是庶出,也是主子,便彻底翻身。”

“夹缝生存,选择极少,会想要在主子身上搏一搏,也是人之常情,换作你我在她们的处境上,未尝不会那般做。”

“但若是有旁的选择,经商务农,出将入相……静娘,你觉得她们又会如何选?”

许活便是野心勃勃之人,所以她欣赏女子的野心。

“有些人的世界仅此而已,认知不够,错不在人,在世道。”

所以许活不会因为婢女动了一点心思就立即喊打喊杀,她会给人留一线,若是再犯,方才不容。

方静宁呆呆地看着她。

她还没有醉的思绪不清,只是反应慢一些,要多反应一会儿。

许活重新端起杯子,递到她唇边,淡淡道:“喝些水,稍后我让人送些醒酒汤……”

话还未说完,方静宁一把抱住她,柔软的手臂勾着许活的脖颈,表白:“世子,你这样好,我如何守得住这颗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许活是个不好的,方静宁还能如她说得那般,去守着自个儿过日子,可她越是了解许活的内心,便越是倾慕她崇拜她。

方静宁用尽了勇气,闭上了美眸,仰头,等待着。

许活早在她贴过来的一瞬,便头皮发麻,手中的杯子晃动,水洒在了她的手上。

方静宁的身体是绵软的,一双手臂像水蛇一样,缠得她忘了呼吸。

此时方静宁这般姿态……

若是她没理解错,是要献身?!

许活少有情绪波动极大之时,此时真的教这姑娘惊到。

方静宁如此主动,她若是直接推开,必定要伤了方静宁的心,可又不能直接遂她的意。

许活难得左右为难起来。

而许活怀中的方静宁久久等不到回馈,脸色渐渐苍白,甚至一滴泪沾湿了睫毛,快要落下。

既是夫妻,总归是要走那一步的,许活不能视而不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只管做她该做的,旁的听天由命吧。

许活轻轻捏住方静宁的下巴,向上抬起。

方静宁的面颊瞬间白转粉,睫毛轻颤。

许活静静地看着方静宁的面容,好一会儿,在方静宁颤抖得更厉害之前,微微一叹,缓缓低下头,覆在她的唇上。

她没有动,两人就这么贴着。

方静宁快要烧起来,两只纤细的手紧紧抓着许活的上臂的布料。

许活的感觉却很微妙。

她在亲吻一个姑娘。

方静宁的唇……和她的人一样软,软的人心也不由地发软,不由地想要对她小心些。

只是一动不动地双唇相贴,方静宁便撑不住了,腰塌下来,身体的重心全都在许活那儿,柔弱无骨似的彻底依向她怀中。

许活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后,另一只手也放开她的下巴,搁在了她的腰侧,撑着她的身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静宁逃避地紧紧埋在许活胸前,双手改为攥着许活腰侧的布料。

双唇自然的分离。

许活稍稍回味,发现她能接受,也对有可能发生的亲密并无排斥,只是此时就发生还有些准备不足,便微微低头,在方静宁耳边道:“静娘,莫急,我们慢慢来。”

方静宁原本羞得抬不起头,闻言不禁轻轻掐她腰侧,羞急道:“你含血喷人,我何时急了!”

她那点力道,挠痒痒一般。

许活躲都没躲,只是有些弄不懂她的心思了,主动求亲吻的是她,如今否认的还是她,不是她想要亲近吗?

这种事情,自然是以方静宁的意愿为主,于是许活又道:“既是我误会静娘的心意了,我赔罪,权当我没说过便是。”

方静宁:“……”

许活没听到她的回复,又低头去看她的神情,见她沉着脸,皱眉不解,“又是为何?”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方静宁推开她,愤愤:“你就是个不解风情的木头!”

第45章

许活是个讲求效率的人。

观先贤的人生轨迹,天纵奇才也可能半道夭折,少年得志可能中年落魄,一生坎坷亦可能老年登青云路。

许活未必能完成如今的追求和志向,亦无法确定未来会有怎样的变故,因而当下的每一步,她都想做到她所能做到的极限。

对于方静宁,许活分出些许心神去分析她的行为和动机,其实并不能完全理解所谓的爱慕和吃醋是怎样的情绪,也并不想去探究。

感情或许是自然而然产生的,进度可以人为推进。

两唇相贴打开了两个人关系下一阶段的开关。

原本是睡前闲说些各自的事情,以作交流,如今方静宁酒醉之下对许活表明心迹,许活便与方静宁约定,每隔五日按部就班地开始增加两人的肢体接触,以此来“增进感情”。

一步一步来,待到肢体接触深入到某种程度,感情也达到了,也就到了她们之间彻底袒露的时候。

方静宁不懂,没有夫妻接触是要按部就班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只是听到便害羞极了,却也欢喜两人的亲近,便默认了这个“增进感情”的步骤。

而从这一日的开始,方静宁浑身散发着甜蜜的气息。

旁人看来,两个人这便是和好如初,甚至好得蜜里调油。

老侯夫人欢喜,私下里还对许活道:“若是情意到了,也不必非要憋着,再憋坏了。”

许活只回说“有数”。

……

方静宁心情美妙起来,进行方家的秋收结算也不再那般煎熬。

只是方静宁这种晴朗并没有保持太久,于外务上,她经验不足,李嬷嬷老眼昏花,陪嫁的婢女们多不得用,多亏了有青鸢和青禾帮忙,才不至于心力交瘁。

也是她们二人,发现了方家庄子账目上的问题。

二人报上来时,方静宁并不如先前知晓外家忠国公府在方家财产上动手脚时那般心痛,或许是感情上不同,或许是她真的成长了,对人心之贪纵有所准备。

不过有问题,便要肃清内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静宁思考后有了些想法,便在许活从县衙回来时,对她道:“世子听我说说,看我这样安排是否妥当。”

许活颔首,“你说。”

方静宁斟酌道:“先前学着处理内外务时,我曾听说,庄头铺子里皆极容易欺上瞒下,污糟事极多,我初初接手方家,那些精明的管事既然敢在账上做手脚,必然不会干干净净清清白白。”

许活点头,“确实如此。”

方静宁得了肯定,越发自信道:“我先前粗略了解过,国公府操持时,换去了许多人,剩下没换的方家老人,想必也不是因为忠心。”

忠国公府做的事情,满京皆知,许活想必也清楚,只是顾及她的颜面和心情,不说罢了。

方静宁便也没什么好对许活藏着掖着的了。

“方家这些年没有主子在宅子里管着,多少有些懈怠,况且方家那些老人兴许有些千丝万缕的关联,我想着,借侯府的人去查一查庄上的事。”

铺子,方族长他们在时,帮着梳理过,如今需要查的主要是庄上。

许活道:“你与我自不必提借,只是你如今没管侯府的事务,方家的事情不好麻烦长辈们,我给你安排些趁手的人,日后有事也可直接寻他们,不必经过我。”

方静宁道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还有府中事务要处理,暂时去外院,就寝前方才回来,在偏房洗过澡回到暖阁,方静宁早已梳洗完,正侧靠在炕几上看书。

“灯光昏暗,仔细伤眼。”

方静宁并未立即放下书,反而捏紧了书脊,头也跟着向下低去。

许活坐到炕几对面,抽走她手中的书,平静道:“咱们不是说好要增进感情?”

她放下书,便伸出手,手心朝上。

方静宁手指蜷了蜷,方才试探着缓慢地伸过去。

指尖相触的一瞬间,仿佛有什么使人酥麻的东西在指尖流窜,方静宁下意识便要收回手。

许活反应敏捷,立即捏住了她的指尖,防止她“逃走”。

方静宁从指尖到整个手和手臂,全都麻软起来,无力抽回。

许活的手从指尖向上攀升,握住方静宁的手指,又向上,将她整个纤细的手握在掌心。

只是牵手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不是没牵过……

然而方静宁手是烫的,脸是烫的,心也是烫的。

上一次隔着红绸,又是在婚礼中,许活并未认真感受与人牵手的滋味。

许活很仔细地打量着方静宁的手,和她自己的手进行对比。

方静宁的手纤细如葱白,且软滑无骨似的。

而许活的手指骨节分明,手背上还会在手指动弹时有明显的几根筋,仿佛她稍稍用力便能折断方静宁的指骨和手腕。

许活的手掌和手指上皆是茧子,当抚过方静宁手背时,似乎稍重一些便会刮伤她。可许活即便放轻了力道,依旧在她手上留下了浅浅的红痕。

这样鲜明的对比,轻而易举便可窥见两人这双手经历过什么。

“静娘,你一日是许活的妻子,这双手便不会有一日染上风霜。”

方静宁早在许活不断揉捏她手的时候,心就快要跳出来,此时听到许活这样一番“表白”,再也抑制不住,动情地看着许活,“世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许活放开了她的手,认真道:“循序渐进,今日便到此为止。”

方静宁:“……”

汹涌的感情就要喷发时,火焰被迫熄灭,只剩一缕黑烟。

好生憋闷。

许活用惯的人,皆是能干的,得了世子夫人的吩咐,立即便去方家的庄子打探起来。

不出三日,他们便回来禀报查探到的结果,并且还带了证据。

庄子上的情况,完全不出方静宁所料,甚至还远超她的想象。

方家的家产由国公府操持期间,庄上的管事,包括仅存的方家老人,轻则借着国公府的权势和对下头的疏忽,懈怠管理,贪污纳垢,重则迫害农户,强抢民女,甚至还有草菅人命的。

这是触犯了本朝的律法,方静宁气怒,“都绑起来。”

她毫不犹豫地决定要送那些犯事的管事们见官,根本不管这样揭露出来,是否会伤了方家的雅相体面。

这次,方静宁没再完全排除方家的下人,反倒特意着方家派人去捆起来送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着有相熟的老人,管家文伯特地来到侯府,想要求一分情。

方静宁不知道老管家对庄上的事儿是否有所了解,只不容置疑道:“若是寻常小错,看在他们守着方家家业十数年的份儿上,我倒也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他们做的那些事,可恶至极,若是有朝一日东窗事发,必定会成为祸端,带累阖府人,这如何能原谅?”

“况且,今日我原谅他们,那些受他们祸害的平民百姓、佃户佃农又去何处要说法?”

管家文伯顿时羞愧,“是老奴短见了。”

他只是年纪大了,不希望曾经那些守望相助的方家老人晚节不保。

如今好不容易迎回小主子,方家复兴有望,他们怎么就不能体面些呢?

同时,文伯看着方静宁身上威严和决断,也感怀不已,“老爷和夫人若是在天有灵,见到您如今这般模样,定会欣慰的。”

方静宁想到父母双亲,他们的音容笑貌,这些年她在脑中反复描绘刻画,丝毫没有遗忘。

曾经她每每想起父母亲,便会哀伤失落,如今,她想努力过得更好,努力去寻求她的价值,告慰他们在天之灵。

……

许活就在万年县县衙做县尉,并且曹事司法,方静宁报官,便也选在了万年县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在此之前沟通过,因而在县令问询时,许活声明秉公处理,县衙处理起来也就无需顾忌,十分痛快且公允。

告示牌一公布,受害的百姓喜极而泣,又得知是主家恩德,还跑到方家和侯府门前跪拜磕头。

京中百姓得知,皆传许活这个侯府世子背靠平南侯府,家世显赫,无惧权势,必定会断案公正,还百姓公道,一时间,许多与方家庄子管事受害人有相似遭遇的百姓佃户皆来万年县衙敲鼓喊冤。

欺男霸女者众,旁人碍于种种不敢管或者怕背后根深树大不好管,许活确实没有太多担忧。

她想要实绩在考核中脱颖而出,也从心底想要造福百姓,便每日带着县衙的差役奔走在京城周边的田间乡野,查明实情,如实处置。

不过她并不想与朝中权贵树敌,处置犯法的庄头管事之前,会先去主家申明利害关系,讲清楚县衙此番也是帮着各家祛除了蛀虫祸害,肃清了府中风气,还挽回了许多名声和银钱。

以至于到最后,许活雷厉风行地抓了不少权贵们的庄头管事,反倒没得罪人,还赚了不少人家的感谢。

而这期间,许活基本还要每日抽出半个时辰前往东宫,专为带着小殿下蹴鞠锻炼。

不可谓是不忙。

可即便这样繁忙,每到许活与方静宁增进感情的日子,她也都一次不落地实行,若是赶上去忆苦院,便会在出来之后补上。

这一日,又到了两人亲近的日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静宁虽羞,却也习惯了几分,轻声劝道:“世子这样忙,大可不必谨记着,顺其自然也好。”

许活闻言,理所当然道:“我事务繁多,自然是提前有规划,教下人提醒,怎会一个人记着。”

方静宁一惊,“世子教下人提醒这种事?!”

“怎会,只需提醒日期,我自会去看月历。”

许活看她的眼神像是在说她“不甚聪明。”

方静宁:“……”

夫妻亲密竟然记在月历上……

第46章

方静宁作为世子夫人,也是未来平南侯府的主母,以一个合格的侯府媳妇标准来说,她得与许活感情融洽,得开枝散叶,得学会料理内务,得人情往来……

诸多事情,方静宁皆在认真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眼下府里并未给他们二人开枝散叶的压力,只是对方静宁的身体调养上很是着紧,尤其她入冬后受不得冻,稍微寒气侵身,府里便要紧张地请大夫。

且但凡对方静宁和许活身体好的,吃的用的,全都往芦园送。

方静宁并不是不识好歹,只是她脸色不甚好时,长辈们偶尔会将养好身体和对生育有好处连在一起说,诸如——

“不养好身体,日后生育定要遭罪。”

“身体好了才好生养。”

……

这种话并不频繁,多数时候都是关心她的身体。

但方静宁听到后,难免有些不舒服,仿佛她的身体是为生育存在,她的健康是为生育存在,方静宁这个人的存在是无意义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敏感的人总是这般,对生活方方面面的觉知都要更深一些。

这日,许活休沐,和方静宁一同用午膳。

侯府买了新杀的羊肉,特地片了羊肉片,安排了涮锅子,汤里加了桂圆枸杞等物。

许活和方静宁单独在一起,便没有食不言的规矩。

两人没教婢女伺候,许活亲自涮了几片羊肉放到方静宁碗中,“羊肉暖中补虚,补中益气,能御风寒,亦能强身。”

方静宁很乖顺地吃着,却味如爵蜡。

许活给了她夹了一些,道:“静娘,你太瘦了,多吃一些。”

方静宁对她越发坦率,便直言道:“世子也是希望我珠圆玉润好生养吗?”

许活否认:“我只是希望你身体强壮,与美和生养并不相干。”

方静宁眉目舒朗,语气更像是闲谈,“可京中风尚,女子以纤弱娴静为美,世子为何相反?”

“世人以为男子合该是强大勇猛、精悍有力,身材矮小、弱不禁风便似半残,为何偏要女子纤弱娴静?强大才更容易成为上位者。”

许活大口吃着羊肉,囫囵咽下去,涮肉的间隙道:“我任职县尉,来往于街市间,处理民间百姓的纠葛,观民间掌事撑家的女子大多不纤弱,有泼辣之人,遇那不入流的贼混,也丝毫不畏惧,趁手之物挥舞起来,虽无章法却有力道,若是换了纤弱之流,恐怕只能任人宰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静宁未见过多少民间百姓家的妇人,只想到府中有力的粗使婆子,“从前从未想过,如今听世子一言,竟是破有道理。”

许活胃口大,吃得快,边吃边照顾着方静宁,一大筷子肉下进锅子里,总要匀一两片给方静宁。

这般,方静宁的碗中肉还是堆了起来。

她吃得慢条斯理,再看许活,吃得不粗鲁,只是太快,好像随便嚼了嚼便囫囵吞下去。

“世子这般,可有品到其中滋味儿?”

许活并不贪图口腹之欲,便道:“尚可。”

方静宁不赞同道:“入口之食对身体有益固然重要,可若只想着饱腹和益处,岂不是失了享用美味之乐?”

许活向来重视实用胜过旁的,闻言却也没有反驳,只是进食的速度稍稍慢了下来。

方静宁神情颇为满意,胃口大开,还与许活讨论起羊肉的不同吃法。

忠国公府在吃食上极为奢侈,一种食材可做十数种菜品,便是最简单的食材也要经过许多道工序,她虽不甚了解,却也精通过许活。

许活耐心地听着,面上丝毫不见厌烦,在她着重表示某一道菜很美味时,便会接道:“吩咐厨房做。”

方静宁点头,“世子也尝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应下。

过犹不及,方静宁胃口小,待到她喝了半碗羊汤,吃了小半碗羊肉并一张小小的薄饼,便停了下来。

许活端走她剩下的那半碗羊肉,不嫌弃地吃起来。

方静宁惊讶又甜蜜,“世子尊贵,怎可食残羹?”

她用膳极规矩,哪怕是在自个儿的碗里,筷子也不会翻动搅和,说是残羹,有些夸张了。

许活不以为意道:“不可浪费。”

其实许活不吃,剩下的菜也不会浪费,府中下人们全都极乐意分而食之。

但许活毫不嫌弃,方静宁便甜到了心里。

她看着许活,眼神温柔似水。

许活在这样的目光下,竟有几分不自在,三口四口吃完,又盛了一碗汤,喝下去,方才罢了。

方静宁柔声道:“世子下回先喝汤,对身体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便用方静宁方才的话回她:“对身体有益固然重要,当下享用之心情同样重要。”

方静宁机敏道:“夫唱妇随,世子劝我,理应也该作表率。”

许活失笑,随即一本正经道:“莫要日日盯着我,多去想去做你的事才是。”

若是尚未嫁进门或者刚嫁进门,甚至于有亲密接触之前的方静宁,许是立时就要心思百转千回,忧虑许活是在拒绝她的情意,怀疑自己,损耗自身。

但如今她听到,丝毫未多想,十分平和地睨她一眼,嗔道:“世子莫要小瞧我,我日日皆忙极了,哪里有空闲整日盯着你。”

许活便一拱手,“那我便不叨扰夫人了。”

方静宁面若桃花,故意拿捏着强调,甩甩帕子。

许活轻笑,抬步欲走。

方静宁忽地又叫住她,“世子。”

许活回身。

方静宁神色沉静下来,“我想为青菡做个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露出些许意外之色,“为何?”

方静宁便道:“论迹不论心,若是以心思论罪,我实非宽仁之主,青菡之错不至于背着被赶出芦园的名声。”

许活眉眼温和,“你决定便是。”

……

青菡这些日子,过得属实不好。

下人中颇多风言风语,她又无法辩驳,便只能整日缩在家中以泪洗面。而她父母地位低微,为她找的男人根本入不得她的眼,甚至随着风言风语的扩大,越来越差。

青菡越发心生悲凉。

是以,当方静宁派人来照她过去,她便是收拾过,整个人依旧显得十分落魄。

青菡瘦了很多,眼窝凹陷,眼下青黑,露出的手腕细细一截,仿若只有骨头,精气神儿都被抽走了。

“我今日找你来,乃是为那日外院你照料世子之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青菡以为世子夫人还要秋后算账,立马惊惧地跪在地上磕头,“夫人恕罪,婢子再也不敢了,求您饶了婢子……”

她额头磕得红肿,都不敢对方静宁表现出怨恨。

方静宁第一次深刻地认识到,她能轻易决定别人的命运。方静宁没觉得得意,反倒越发惶恐谨慎。

“你起来吧。”方静宁面上不动声色,“我今日并非要追究你的过错。”

青菡怯怯地抬头。

方静宁道:“我治家宽和公允,你既已知错,又诚心悔改,便也不必再受更多谴责。我欲给你做媒,消弭府中的乱言。”

青菡惴惴不安,怕世子夫人故意给她选一门不好的婚事,以此责罚她。

她有所迟疑担忧,乃是人之常情。

方静宁并不意外,直接说出做媒的另一方人选。

前些日子,又有其余方家族人为了生意入京,前来侯府拜见方静宁。

方静宁反思青菡一事,便起了此念,于是便托方家旁支的族人帮着寻一个合适青菡的商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坊间一直有“宁娶高门婢不娶小户女”说法,高门婢女见识远胜于普通小户女子,许多寻求发展而不得门路,想寻一门好亲的商户尤其中意高门婢女,若是能结交权贵保驾护航更好。

也有一些权贵会借着这样的方式搜刮商户,然侯府和方静宁并无此意,是以为青菡寻的是一个普通的商户,姓孙。孙家在城南有两间铺子,在普通百姓中算过得比较富足,在坊间的风评也不错。

青菡虽离府,但还有亲戚是侯府老夫人身边的嬷嬷,那家人自然十分乐意,他们没想着能就此攀附侯府,但好歹有了个门路,万一有什么事儿,就不至于无门可投。

方静宁不打算强迫,牵了个线,便教青菡回去跟爹娘通气儿,自行与孙家人接触。

隔了两日,孙家人得了信儿,到青菡家中拜会,青菡见到了孙家的郎君,模样虽不出众,可也算端正,且身材健壮,眼睛有神,也有些风度,瞧着还算顺眼。

最重要的是,孙家人极有诚意,登门便送了青菡一只银钗,实银,并不是包银。

青菡父母和再老侯夫人身边做嬷嬷的亲戚都极为满意,而青菡捏着银簪,完全没想到世子夫人竟是真的给她找了个好人家。

有主家做媒,先前的风言风语便可不攻自破,夫家也会尊重她。

青菡经了先前那一遭,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

且她本就是个爱钱的,惯常就是个攒钱的匣子,嫁给商户,日后每日银钱经手,简直是老鼠掉进米缸里。

青菡和孙家儿子定了亲,隔日一家人便恭敬地到世子夫人面前叩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感恩戴德。

方静宁看着青菡气色大好,便想起许活曾说过的话——

如果选择足够多,婢女也不见得会将心思都放在男主人身上。

方静宁还对她学习管事时听得的一句话,也有了新的认知。

权力不能滥用,上位者应宽严得当。

……

方静宁答应要常邀文馨儿出来散心,她不是个擅长开解人的,便又每每会请周星禾一并过来做客。

如今除了忠国公府的三个姊妹,方静宁处得最好的便是周星禾、文馨儿和姐姐许婉然。

许婉然已经嫁人,不方便常回娘家。

是以方静宁的小聚会,多数是三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菡的事了,方静宁掩了青菡和侯府,假借耳闻,与两位友人谈及此事。

“婢女之界限本就暧昧,可这又并非皆是婢女本意,若是作为主母,只是呷醋闹一通,便是在下乘了吧?同为女子,皆属不易,又何必互相为难。”

周星禾通透道:“顺其自然,点到为止,方可恰到好处,善过苛过,皆易成过。”

文馨儿则是带着几分看透的冷情,道:“男子妻妾成群,再寻常不过,内宅里阴司事也未见得皆是无奈,怜惜这个怜惜那个,不如守住心,多怜惜自个儿。”

方静宁瞧着她的模样,有些担忧。

她婚事未成,却并未似文家舅母担心的那般伤心难过,可她越是这般,旁人看着越是不安心。

文馨儿注意到她的神色,无奈摇头,“亏得你是嫁到了简单的人家,若是换个复杂的处境,你这般性子,恐怕要教人吞吃入腹,还要怪罪自个儿。”

一个“怪罪”,立时便说到了方静宁的根儿上。

方静宁也常觉得这般不好,可她有自己的坚持,“总归是要有情,日子才好过下去。”

文馨儿轻描淡写道:“情深便会失理智,装□□慕便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言一出,方静宁和周星禾皆惊讶地看着她。

文馨儿一笑,“我知晓你们是想为我开解,母亲总想为我找四角俱全的郎君,其实我无可无不可,总要成婚,门当户对便好,旁的又有何关系,皆是一样的过活。”

方静宁确实不擅长开解人,微微启唇,竟是不知道该如何说。

半晌,她才道:“文舅母也是不愿误了你的一生。”

文馨儿漫不经心地摇头,“自误罢了。”

周星禾捏了捏方静宁的手,冲她摇头,“顺其自然,没什么不好。”

方静宁只得闭上了嘴。

晚上,许活和方静宁躺在暖炕上说话。

方静宁说起文馨儿的想法,道:“我未出嫁前,也是得过且过的,只是如今看来,总觉得悲观了些,馨娘这般想,我听了便觉得难过。”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们本质上并不相同。”

方静宁想了想,她是寄人篱下,文馨儿却是受父母百般宠爱,心境自然是不同的。

她又想起文馨儿说得话,便道:“想来还是馨娘更会自处,我还要学习颇多。”

许活道:“她们因你结识,唯与你相交坦诚,便是你的好处。”

又得了夸奖。

方静宁坦然接受,骄傲道:“我自然是诚心与她们相交。”

身随心动,许活伸长手臂,在方静宁头顶上轻轻拍了拍,鼓励道:“做得极好。”

于是,方静宁这一晚皆含着笑沉浸在睡梦中。

陛下还是听到了郭文两家曾议婚的风声,天子一言,不可能再收回成命,有损皇帝的威严。

况且,赐婚五公主和郭曦,另有用意,不可朝令夕改。

若是霸道些的帝王,恐怕就直接无视臣子的心情,毫不在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帝并非这般。

是以,某一日,他询问中书令林老大人:“小林卿可有婚配?”

小林卿便是林老大人的孙子,林牧。

林老大人并不知道陛下为何忽然垂问孙子的婚事,但仍诚实道:“尚未订婚。”

景帝又问:“小林卿君子端方,为何如此年纪,仍未娶妻?”

林老大人回:“他父亲先前有些打算,未能成,便耽搁了。”

“如此……”景帝便直截了当道,“林阁老觉得,文家女如何?”

林老大人在陛下问起孙子婚事时,已有准备,此时听得“文家女”,立时便对上了人家。

江州文氏,乃是名门。

林老大人点头道:“文家的家风,老臣亦有耳闻,文刺史为官又端谨,文家的女儿,必定不会差了。”

景帝颔首,道:“朕欲给小林卿和文家女做个媒,林阁老可教两个年轻人私下见一见,若是能结个良缘,朕可赐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老大人应道:“文家是平南侯府的姻亲,老臣曾听孙儿说过,他与平南侯府世子有结交,老臣便托平南侯府世子引荐,教他们见一见。”

“如此正好,届时林阁老与朕说上一二。”景帝颇为怅然,“少年男女,最是赤忱,朕与皇后当年亦是这般……”

先皇后故去后,景帝并未再立新后,只是后宫中妃嫔也不算少。

林老大人并未言语。

而陛下做媒,必然不是无的放矢,林老大人也不清楚文家为何得陛下看重之处,回府便命人去查探,又叫来孙子林牧,告知事情。

“陛下并未直接赐婚,便是留有余地,你且见见,若是与文家娘子合得来,咱们便去提亲,若是你们二人皆无意,祖父便去回了陛下。”

林牧却心知,陛下虽是明君,但金口玉言,若是被臣子驳了面子,难保不会对祖父和林家有所芥蒂。

是以,除非这门婚事实在极为不妥,或者文家娘子完全无意于他,否则这门婚事便是板上钉钉了。

而林牧为了安祖父的心,道:“孙儿先前曾与文家娘子有过一面之缘,只是未曾交流。”

他是真君子,非礼勿视,根本不会多注意别家的女眷娘子。

林老大人也了解孙子,豁达道:“不必在意起始,平常视之,未尝不会成就一段缘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孙儿明白。”

虽是要寻许活引荐,但涉及到未婚男女尤其是姑娘的名声,自然不能轻慢。

文家家主不在京中,林老大人便与平南侯许伯山通了气儿,再经由文氏与高氏通气儿。

高氏哪想到这么快真的就峰回路转了,林牧可是她早就看中的女婿人选,自然没有不同意的,直接对着文氏一口答应:“就让荣安安排便是。”

许活没想到她忽然还得了个安排男女“相亲”的活计,只是这事儿,光是她一人,也不方便,还得经由方静宁。

于是许活便又与方静宁商量:“最合宜的时机便是上元灯会,届时你邀文家表妹出去逛灯会,我安排林牧,教他们‘偶遇’,彼此见一面。”

方静宁为文馨儿高兴,颇有兴致地答应下来。

第47章

新岁同欢。

许活取新妇的第一个新年,新妇要参与侯府的祭祀,平南侯府十分重视,方静宁亦是如临大敌,在肃穆的祭祀活动中,不苟言笑,郑重而庄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待到祭祀后,侯府众人才开始享受节日,许活和方静宁除外。

年节时家家户户皆要备些年货,手中有几文余钱,劫盗频生,京城守卫便更要严格。

县衙的差役要配合金吾卫等,许活身为县尉,自然需要轮值,偶尔县衙还会临时来人叫走她。

方静宁所忙,则是为林牧和文馨儿的“相亲”。

许活和她曾就此事有过些许矛盾。

许活对这种分外之事的打算很直接,就是给两人安排一个安全又隐秘的地点,届时她们各自带着人过去,然后退离便可,至于两人之间具体如何沟通,是否能结缘,与她们皆不相干了。

方静宁却有不同的意见,“且不说世子受人之托便要忠人之事,文家和馨娘与我们关系密切,她若能得一门好亲事,你我也为她高兴。林大人家世清正,自身又是榜眼,前途无量,容貌气度也与馨娘般配,当然要极力促成。”

许活听她对林牧满口溢美之词,忽然问道:“不过是见了一面罢了,你又如何知道林牧一定是良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自是不能知晓林大人是非良人,仅是从世子谈及他时的态度猜其品性……”

方静宁本来解释得正认真,猛地停住,眼里亮晶晶的,“世子难不成拈酸吃醋了吗?”

“……”

许活否认:“我乃是务实。”

方静宁仍然像是吃了一颗蜜饯,眉眼弯弯,笑意中满是甜蜜。

不过是寻常一问,过多的解释便显得像是刻意掩饰。

许活直接略过这个话题,道:“随你安排便是,莫要出差错。”

方静宁笑道:“我一定确保二人的见面既周密又能增进了解。”

许活点头,即刻表示有公务要忙,离开了是非之地。

方静宁瞧着她的背影,越发笃定自个儿的判断,许活就是吃醋了。

她神情越发欢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方静宁为两人的“偶遇”,写了个详实的计划,不断地修正,使其周密。随着上元灯节的临近,还要做其他的准备。

其实换汤不换药,不过是设计了花样,人为制造了些意外,无伤大雅,许活没有扰她的兴致。

上元灯节,乃是本朝为数不多的不宵禁的节日,无论是权贵还是平民百姓,皆要走出家门赏灯玩乐。

陛下也要在皇城上赏灯,朝中一些重臣随同,包括平南侯许伯山。

金吾卫和京兆府以及京城两个县衙为防控拐子、贼盗、走水等诸多安全问题,在坊内坊外大街小巷巡走。

万年县衙统共有六个县尉,许活作为曹事司法的县尉,又是侯府世子,县令和其余县尉对她宽待,由她选择在县衙值守还是在街上巡守。

许活也没客气,选了中央三条长街,一来巡逻,二来陪同方静宁。

待在县衙值守是最轻松的,中央的三条长街皆有灯会,人员密集,虽能赏灯会,却最累,其他同僚自然毫无意见。

许活白日便在外巡守,傍晚时分,回府来接长辈们和方静宁。

方静宁外披一条长及脚踝的兔毛披风,洁白无瑕,品质上佳。

这是许婉然送的年礼之一,因着她们四个这半年多处得极好,她不只给方静宁和表妹文馨儿送了,还给周星禾也送了一件同样的披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静宁出门前,将披风上的连帽戴在头上。

这段时日方静宁心情好胃口好,脸颊上长了点肉,一圈儿毛绒绒的衬得她脸极小,十分精致可爱。

许活不由地多看了几眼,有些手痒,克制住了。

长辈们嫌拥挤,只寻了个好位置观灯,并不逛灯会。

方静宁则是先要与周星禾、文馨儿、姐姐许婉然碰面,交换花灯,再借此将她的安排实施,然后再与她们分开,和许活单独逛灯会。

二人先送了长辈们到达目的地,再往前人流太密,马车难以前行,两人便下来步行。

方静宁手上提着精致的花灯,小荻跟在她身后,抱着个木匣,再后面便是侯府的护卫,由于许活在,他们便没在左右,坠在后头。

主仆二人边走边张望,满眼新奇。

上元灯节的热闹,她们在国公府,没出来见过。忠国公府怕拐子或是冲撞,并不乐意姑娘们出门。

此次灯会,方静宁很想邀请国公府的姊妹们,但出于各种考虑,纵是有几分可惜,最终还是没有邀请。

方静宁目不暇接,瞧见特别新奇好玩儿的,碍于有约,不好停留,便边往前走边依依不舍地回头张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道:“街上有许多,换了花灯,我陪你看尽兴。”

方静宁笑逐颜开,点头。

许活未免她走散,伸手牵住了她的手,方静宁顺势便回握。

得益于这一个多月的“练习”,两人牵手的动作极为自然,倒是小荻在后头瞧见,暗自偷笑。

方静宁与其他人约定好的地点,是平康坊和务本坊中间的一个茶楼,许活和方静宁到时,周星禾和文馨儿已经等在那儿。

两人皆戴着帷帽。

方静宁走近后,与两人打了个招呼,便道:“为了应景,我准备了几张面具。”

她说着,回身看了小荻一眼。

小荻立即打开木匣,上前一步,露出里面的面具。

面具上全都画着形似蝴蝶的纹样,样式不同,颜色也不相同。

这是特地做的,每一个皆独一无二,完全不会与其他人戴得面具有重合,也绝对不会认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静宁先从里面取出一张蓝色蝶面的面具递给文馨儿,取出红色蝶面那张递给了周星禾,剩下两张面具,是给她自己和姐姐许婉然的。

恰巧许婉然和吴玉安也相携而来。

三女全都转向许婉然的方向,见她们四个竟是不约而同地皆披了许婉然送的披风,相视一笑。

许活与姐夫吴玉安寒暄时,注意到四个人这般,眼神变得温和。

他们早就约好,要两两分开,许活和方静宁,许婉然与丈夫吴玉安,文馨儿和周星禾,为了不耽误逛灯会的时间,几人并未多聊,四女直接商量着换花灯。

四人的花灯也都是自个儿画得,若论精致,方静宁、许婉然、文馨儿三人不遑多让,可若论意境,还属周星禾的花灯教人见之便心情开阔。

三人既喜欢她的花灯,也有不想周星禾自责于花灯简陋之意,便都表示想要她这个。

周星禾与她们结交,可从没有半分拘谨自卑,顺手将面具递给文馨儿,随即一人拿着三只风筝,故作烦恼道:“我也都喜欢,可惜不能雨露均沾。”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其他三人笑起来,许婉然道:“那正好,教你多把一会儿,好解馋。”

选是一定要选的,开开玩笑逗逗趣罢了。

四个人好商好量地分好花灯,就要分开,周星禾从文馨儿那取回面具。

面具在文馨儿手上转了转手,她取时是内里朝上,看不见纹样和颜色,随便拿了一张,没急着戴,捏在手里。

方静宁招呼文馨儿一声,叫她去旁边说话,“馨娘,文舅母可有跟你说过今日……?”

文馨儿面色如常地点头,平静道:“说了。”

方静宁便道:“稍后小荻引你过去,林大人戴一张昆仑奴的面具,没人瞧得见你们的脸,不必担心被认识的人瞧见说嘴,也可自在些。”

“好。”

……

其他人先行离开,周星禾和文馨儿在茶楼中寻了个稍稍有遮挡的地方,摘下帷帽,戴上面具。

那处狭窄,两人便没用婢女,彼此帮着系上了绳结,出来时,婢女们还晃了下神。

她们身量相仿,穿着相似,都戴上了帽子,又用面具遮面,实在不容易分辨。

小荻以面具认人,引着戴蓝色蝶面面具的“文家娘子”往和林牧定好的桥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戴着红色蝶面面具的“周星禾”也随着一起走到桥处。

然而桥上,有两位戴着昆仑奴面具的郎君,且身姿气度皆光彩夺目,桥上桥下的路过的娘子即便看不清两人的相貌,步子也慢了。

小荻有些懵。

林大人不是戴着昆仑奴面具在桥上等着吗?怎么一个林大人变两个了?

还是其中一位郎君,看到她们,率先有礼地拱手,随即抬手向另一侧的桥下作了个“请”的姿势。

小荻瞬间了然,回身冲红色蝶面面具的“周娘子”使了个眼色,道:“娘子,我们暂且先离开一会儿。”

“周娘子”看一眼安静站在桥上的那位郎君,会意地微微点头。

小荻便示意“文家娘子”随她一起上桥。

蓝色蝶面面具下的一双眼睛露出几分不解,视线在桥上桥下来回扫了扫,忽然福至心灵,轻快地点了点头,顺从地走上去。

林牧在昆仑奴面具后的声音温文有礼,“娘子请。”

红色蝶面面具点头,又瞥向另外一位,迅速打量后,方随其下桥。

小荻随在两人身后,又给两人专门指了方向,便停住脚步,目送二人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期间,她注意到“文娘子”手中提的花灯和之前不一样,有些奇怪,以为自己记错了,也没当回事儿。

小荻回身欲去寻“周娘子”,见她站在桥头那位郎君面前,以为二人熟识,便驻足,没上去打扰。

与此同时,方静宁表情掩在面具后,声音中满是笑意,对许活道:“馨娘和林大人皆是守礼知节的人,今日这般相遇相处,与他们二人而言,应是极特殊极难忘的。”

许活牵着她的手,轻轻往身边拉了拉,提醒她注意人,而后应道:“不枉你看了许多话本听了许多戏。”

第48章

按照方静宁的安排,应是文馨儿戴着蓝色蝶面面具与林牧相亲,然而换花灯后,文馨儿和周星禾互相拿错了面具,成了周星禾戴蓝色蝶面面具。

灯会上不少人戴着昆仑奴面具游玩儿,若是桥上只有一个气质衣着皆非同一般的“昆仑奴”,倒也不至于弄错,偏偏那桥上多了一个“昆仑奴”,两人还明显相熟,站在一处。

周星禾头脑转得快,猜到文馨儿今日许是要相亲,误以为是桥上那位郎君,而带着她一起离开的这位郎君,乃是与她同样知情识趣之人。

文馨儿则以为方静宁的婢女小荻引走周星禾和那位郎君,是故意为之,好留她和桥上的郎君单独相处。

女子婚嫁,如同第二次投胎。

文馨儿想得明白,并不似一般女子羞怯,披风下的手提着裙摆,步上台阶,停在“林牧”身边,待他看过来,微微福了福身,见礼。

男子眼中有一丝不明显的探究,不过方才见到她与林牧今日要见的娘子同行,目光划向她身后,声音清润温柔,“人多手杂,娘子身边没跟着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文馨儿回道:“皆在左右护着,只是没靠近。”

男子也注意到了不远处有几个人目光炯炯地盯着此处。

此时来往行人更多,他们二人在桥上,身边的空隙渐渐缩小。

文馨儿向桥栏靠近,主动邀道:“我们约好晚些一起放灯,不若郎君与我寻个地方等他们回来。”

男子得知这位娘子身边有人护卫,本欲告辞离开,闻听她此言,起了些许兴致,欣然应允。

恰巧珍味楼离得不远,二楼又视野开阔,他原就是打算去那儿赏灯,只是恰巧碰到了林牧,此时便询问她是否介意,邀请对方前去。

文馨儿并不介意,安静地随他同往。

另一头,真正的林牧身为君子,担心文家这位世家娘子不自在,便一直言语行动上皆不着痕迹地照拂她。

不过周星禾并无不自在,在她看来,她与这位郎君无甚关系,不过是恰巧同行,自是不必拘谨。

可不拘谨,身边跟着这么个人,也多少有些放得不够开。

难得上元灯会,戴着面具,无人识得她,左右又有侯府的护卫悄悄跟随,周星禾想要与此人分开,便委婉地开口问:“我们约定戌亥之时在东市重聚放灯,郎君也要一并去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今日去往何处,许活皆与他通过气。

林牧颔首道:“是,在下与娘子一道,便要保证娘子安全与许世子及其夫人汇合。”

周星禾:“……”

这可真叫人为难。

随即,周星禾眼露好奇,打听道:“可否请郎君为小女解惑,方才桥上那位郎君姓甚名谁。”

林牧并未隐瞒,道:“乃是今科状元陆屿。”

“竟是他……”

“娘子认识?”

周星禾随口道:“曾在家中见过。”

年前陆屿和陆峥亲自到周家送过年礼。

林牧并未听说陆家和文家交好到陆屿登门拜访,便猜想许是有什么缘由,他不知道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他们两方人背向而行,方静宁和许活离得也不远,就在林牧二人前方。

长街上人越来越多,许活握着方静宁的手,轻轻拉着她到身边,提醒道:“注意行人。”

她又改用手臂圈着人,护着她。

方静宁安然地待在许活身边,仰头看着她,眼里映着灯光,分外明亮。

许活早就想揉揉她毛绒绒的脑袋,揽着她的那只手抬起来,搁在她头顶上,轻轻揉了揉,才道:“看路。”

前方,杂技队的锣鼓器乐声传来,人群越发拥挤,寸步难行。

许活带着方静宁到路边上,防止人挤到她们。

方静宁不觉得烦,注意力皆在越来越近的杂技队上,踮起脚尖凑到许活耳边雀跃道:“馨娘他们就在咱们后面,人群一拥挤,林大人护着她,便会像咱们这般亲近……”

舞狮队在前开路,从两人面前过去,敲敲打打地继续向前。

数十步开外,林牧和周星禾确实也遇上了越发汹涌的人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牧有风度,自然要护一护姑娘。

然周星禾行事不拘小节、出其不意,早早瞧上附近的售卖各种物件儿的小摊,选中个一看便结实的,过去递给摊贩几文钱,待摊贩收拾出可站人的位置,抬腿便踩着摊贩的小凳灵活地跨上去。

如此举动,实在不像世家严谨教养的闺阁千金,林牧惊讶。

周星禾站在高处,纤长的手伸出披风,又拿出几文钱,欲递给摊贩,问道:“你可要上来?”

非是君子之仪……

岂可教女子花钱……

林牧到底没有站上去,而是站在她身边,以防她不慎掉落。

周星禾不管他,又揣回铜钱,拢了拢披风,兴致勃勃地看杂技表演。

杂技队中段,连着几辆花车,上头有貌美的胡姬跳着胡旋舞;有天竺的舞姬身姿曼妙,舞姿轻盈又有异域风情;还有从幽州来的女子跳浑脱舞……

胡姬和天竺舞姬边跳边向周围合心意的人扔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遭围观多是男子热烈地伸手求美人一枝花,林牧在这样喧闹的人群中,很是冷静,且总留了几分注意力在“文娘子”身上。

周星禾与之相反,也不嫌冷了,奋力招手,求异域美人们的“垂青”。

她站得高,十分显眼,且是个女子,花车上跳舞的胡姬瞧见她,笑容都更美艳几分,纷纷向她掷花。

周星禾一下子备受“宠爱”,频频接花,直到花车过去。

下方的林牧不禁失笑摇头,见她脚步有小的挪动,并未扫其兴,只是微微张臂以防万一。

杂技队过去,人群也渐渐少了些。

林牧抬手臂。

周星禾大大方方地扶着他的手臂下来,站稳后道了声谢。

两人继续向前。

珍味楼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文馨儿沾了“林牧”的光,免去拥挤之扰,又有好地方可赏灯看表演。

花车行过来,胡姬抬头瞧见二楼眼熟的面具,娇媚一笑,掷出一只花。

那花直直地朝着文馨儿,而非她身边身材颀长的郎君。

文馨儿一怔,下意识接住花,几未犹豫,便从头上拔下一只细头钗子,举臂扔向马上就要走过的花车上,以作还礼。

胡姬发现,手臂柔软如蛇,做着优美的动作,朝着她行了个胡礼。

文馨儿也微微颔首。

陆屿瞧见了全过程,颇觉有趣,含笑问:“绢花易银钗,娘子不嫌贱?”

本意是价值不对等,言外之意,她这样的大家女,与一个胡姬交换物件儿,不嫌弃其低贱吗?

“林牧”这一句问话,不该是寒门出身的林阁老孙子应该说的。

文馨儿一瞬间对他的期待落回到寻常男子之处,语气平平道:“我得馈赠,自要相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屿道:“若是有人从钗子上找出出处,娘子名声恐要受累。”

“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一支钗子,郎君若不言说,旁人怎知我是谁,何必拘泥?”

她今日出来,并未特意打扮,且因为戴帷帽,发饰十分简单,那钗子只是首饰铺子里买的,不是特意打得。

世家教养已经根深蒂固,文馨儿应情应景而为,却也并非不顾自身。

她能听得出,对方并无指责,且有几分善意的提醒,但这样外宽内深的心性,太世家了。

文馨儿只觉得便是清正如林阁老,三代之后,子孙也近墨流俗了。

而陆屿只是从她言行举止看出她教养,并不知她是谁,如何与旁人言说?便只温声赞道:“娘子剔透。”

“过誉。”

文馨儿随即看向街上的杂耍,不再言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两人没有互通姓名,文馨儿未摘面具,陆屿便也守礼地没摘。

方才她还颇有谈兴,此时气氛忽然安静,陆屿若有所思。他看不见对方的神色,无法分辨对方因何骤然冷淡。

陆屿从未揣摩过女子的心思,此时不由将方才的话重新思索一番,略明晰了几分,便对她一拱手道:“娘子见谅,在下并无轻贱之一。”

文馨儿屈膝还礼。

她为了自己未来的婚事主动探知,进而衡量对方,也察觉到今日对方态度不甚热切,像是出于礼节回应。

文馨儿并不在乎未来的夫君是否喜爱她,只要家风清正,该有的尊荣皆有,便可。

遂,她起身后便开门见山道:“我与郎君今日会面,浅谈几句,颇觉投契,郎君若是相同,不若回去便禀明长辈,将你我二人定下。”

陆屿惯常挂在脸上的笑容定在昆仑奴面具后,难得失语。

……

方静宁身体仍有些单薄,许活担心她在外久留,风寒入体,两人在杂技队过去,稍逛了逛便往东市去。

周星禾和林牧逛到后来,又走到了河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河边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处石阶,旁边停着乌篷船。

林牧提议乘船到东市附近,周星禾确有些累了,当即同意。

周星禾一只手拿着花灯,一只手拿着一颗糖葫芦。

糖葫芦是一个七八岁的小郎给她的报酬,那小郎想要换绢花送给邻居家的小娘子,眼巴巴地地跟了他们好长一段距离,周星禾便用绢花跟他换了这一颗糖葫芦。

她戴着面具,不方便吃,就拿了一路。

林牧先上船,待到站稳后,先接过她手中的花灯,随后握着她空着的那只手臂,扶着她上船。

船晃动得厉害,周星禾捏着糖葫芦签的手下意识地揪住身边人,待到船晃动小了,周星禾才松开手。

糖葫芦的糖渍粘在了林牧圆领袍前襟胸前的部位。

周星禾忙道歉。

林牧不以为意,扶着她坐进船篷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坐稳后,船夫吆喝一声,乌篷船便晃晃悠悠地行驶。

忽略船头上的船夫,此时船篷中只有他们两人,两岸又满是喧闹沸腾声,显得这一方空间越发安静。

周星禾垂眼盯着糖葫芦,犹豫是否摘下面具,在外面吃掉这颗糖葫芦……

想吃的欲望大于带回家,她决定顺其自然,正要摘面具,坐在对面的林牧开口:“文娘子,林某唐突一问,不知娘子对你我今日相见如何看待?”

他殿试时都能沉稳应对,此时心头却是泛起了紧张。

然而周星禾脑子有些混乱,“稍等,文娘子?你叫我文娘子?”

林牧瞬间意识到什么,闭口不语。

周星禾干脆,直接抬手到脑后,轻轻一拽,面具脱落,露出她的真颜。

她相貌不如文馨儿柔美,气质不如文馨儿文雅,唯有一双眼睛,洒脱而生意旺盛。

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牧从她那一双眼睛中回神,搭在膝盖上的手缓缓攥拳,垂眸无言。

周星禾思绪飞快地流转,渐渐清晰,产生了个荒唐又越想越有可能的念头,“文娘子今日见得不是陆屿,是林大人?!”

林牧默认。

周星禾不解,“那为何陆屿也在那儿?”

林牧道:“恰巧遇见。”

“这也太巧了些……”周星禾感叹一句,想起文馨儿此时不知什么情况,赶紧追问,“林大人可知他们会去何处?我们现下过去,应是还来得及……”拨乱反正。

林牧停顿几息,摇头。

这便没有办法了,周星禾催促船夫快些,好早点儿寻到许活和方静宁。

两人彻底不知该说什么了,皆安静地坐着。

周星禾关心文馨儿胜过当下的尴尬,且她又是个顺其自然的,既然面具摘了,便不嫌弃地一口咬下那颗糖葫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牧余光注意到她的举动,心下暗叹:世家女怎会如她这般……

他忽然开口,有礼地问道:“还不知如何称呼娘子。”

周星禾擦了擦嘴唇,“家父崇文馆学士,周寅。”

“周娘子。”

林牧了然,如此,她先前的话便对上了。

之后,两人没再交谈,下船后即刻赶到约定之处。

许活和方静宁已等在池边,正在看旁人往池中放河灯。

周星禾一寻到她们的身影,立时便提起裙摆小跑过来,到两人近前,便急道:“静娘,错了,馨娘见错人了。”

她说着,指向她们身后。

许活和方静宁一同扭头,望见了清朗倘然的林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错了?林牧在这儿,文馨儿在哪儿?

第一次包揽事情便出了岔子,方静宁霎时慌张,“这可如何是好?派人去寻吧。”

许活观察着林牧的神色,不动声色道:“莫慌,咱们约好了,想必用不了几时文表妹便来了。”

她话音刚落,文馨儿的身影便出现在视线中,身后还有一步履从容的郎君。

许活微眯了眯眼,看不见面具后的脸,可这般身形气质……

陆屿走近,便摘下面具,露出一张笑容可掬的俊脸。

果然是他。

许活如常与他寒暄,又若无其事地叫人准备好河灯,全不提今晚的阴差阳错。

不多时,许婉然和吴玉安回来,见到陆屿,有些许惊讶地见礼,便不再惊奇。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们并不知道今晚发生了什么。

除了许婉然夫妻俩,其他人心思各异,幸亏有面具遮挡,全然看不出。

而方静宁时不时便拿余光去瞧那四人。

放河灯时,其他人早就写好了字条放在河灯中,但由于今晚发生的乌龙,众人不约而同地取出来打开,又瞧了瞧,确定没错,才下到池边,各自放灯。

许活和方静宁一同放开手,河灯随着水流,缓缓流向城外的方向。

方静宁盯着渐行渐远的河灯,心事重重。

许活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莫要多想了。”

方静宁微微咬唇,郁闷道:“我还想着万无一失……”

“世上没有万无一失,有意外才是常态。”许活牵她返回,劝慰,“不必担忧,日后以此为戒,便不算全无好处。”

方静宁一叹,点头,又看向四人,也不知会如何……

第49章

原本简单的事情,出了纰漏,方静宁愧疚自责的情绪无法消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还要值守,只送她上马车。

小荻知晓犯错,一路上胆战心惊,直到回到芦园,随方静宁进了暖阁,才声音颤抖地问:“娘子,会不会有大麻烦?”

“不知道。”

小荻的声音出现哭腔,“都是婢子的错,婢子粗心……”

方静宁道:“你有错自该受罚,却不是现在。”

她也有错。

小荻害怕又慌张,胡乱地问:“陆大人也是万中无一的好郎君,文娘子跟陆大人会不会歪打正着,成了一桩好姻缘?”

方静宁便是不懂许多,也知道陛下做媒,不是那么容易歪打正着的。

许活此时不在,她连仔细问一问的人都没有,只能自个儿胡思乱想,躺在暖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

许活安排好人代她值守,提前回了府,径直去寻伯父。

许伯山尚未休息,见她这么晚过来,便叫她去书房单独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便禀明今夜的阴差阳错。

“事情的经过大致便是如此,归根结底是荣安轻忽,才造成了这样的情况,请伯父责罚。”

这件事,并不能简单归结为一个意外,随意处置,但许活没有推卸责任到方静宁身上,她若是坚定地否决方静宁的那些计划,方静宁必定不会阳奉阴违。

许伯山道:“陛下做媒,便是乐见两家联姻,两家也门当户对,文家更是再愿意不过,此乃两全其美之婚,重新安排便是。”

许活不语。

许伯山见状,沉声问:“难道横生枝节了?”

许活道:“以荣安观察,林牧许是生了他意。”

许伯山面沉如水。

若是能拨乱反正,今日之事便可掩盖过去,但若是林牧不愿意了,此事便无论如何都盖不过去了。

原本林文两家小儿女相亲,与平南侯府关系不大,现在许活没办好,倒将一桩好事搅乱了。且天子之举,必有其深意,恐怕也搅了圣上的事。

“若是这般,你刚当差尚未有多少建树,这么小的事情便出了差错,恐会在圣上那儿留下不好的印象。”

许活接受,“祖父曾教诲我,人之一生,必不会一帆风顺,风浪亦可助我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伯山神色稍稍舒缓,语气仍严肃道:“既是如此,你们夫妻需得向几家致歉,我再入宫向陛下请罪,不管后续如何,此事只能是妇人行事不妥当,造成意外,绝无其他。”

事实当然是如此,但他特意言说,许活便明白伯父的意思。

此事对林家无伤大雅,林阁老并不参与皇子纷争,陛下对其信重,没能顺陛下之意,婉拒文家婚事也不必太担忧陛下会有芥蒂,只要不是和理国公府这样敏感的人家结亲,他的婚事完全可以随心。

主要是文家和理国公府。

文家和平南侯府是姻亲,而理国公府是太子外家,只要陛下一日不喜太子身后朋党深重,平南侯府、文家就不能和理国公府交从甚密。

而为了不引起陛下不满,进而得罪理国公府,平南侯府必须诚恳表态,责任皆在许活和方静宁,将此事定性为疏忽和偶然,不能有任何结党营私之意。

但许活……有些别的想法。

……

她跟伯父一直谈到夜半,方才回芦园。

方静宁闻听她进门,立时从暖炕上支起身。

“静娘?你还未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睡不着。”方静宁耐不住性子,追问,“世子,可否与我说句实话,今日的错事,是否麻烦?”

许活已经梳洗过,坐到暖炕上与她说:“麻烦自然是有的。”

他们现在是一家人,她没瞒着方静宁,方静宁也该知道一些外头利害关系。

许活与她分析了朝中的局势,以及陆家、文家、林家、许家各自的立场。

方静宁越听越是自责。

许活安抚道:“你是无心之失,主要责任在我。”

方静宁摇头,愧疚不已,“与世子无关,是我一意孤行。”

“非要追究责任,陷在自责中没有任何意义,事情已经发生,该想办法解决问题,消除影响。”许活手按在她的肩上,稍稍用力向后推,“此时此刻,你该休息了。”

方静宁哪里睡得着,“我……”

许活抬手遮在她眼皮上,迫使她闭眼,“伯父的意思,这件事咱们两个得担着,谁也跑不了,明日你得随我去几家道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道歉是应该的。

方静宁没有任何异议。

第二日,许活亲手写了两封拜帖,打算先去文家和林家,林牧却率先登门。

方静宁不解,“林大人为何过来?”

许活心下有些明了,道:“我去待客。”

两人一见面,林牧便抱歉地拱手,说明来意。

他确实是来告知许活,不打算再和文家娘子接触了。

许活自然表示理解,也反复向他表示歉意。

她送走林牧后,便回去寻方静宁,带她出门,直接去文家。

文家收到了林牧送的歉礼,已经得知两家的婚事彻底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氏强颜欢笑,并未责怪许活和方静宁,还道:“馨娘回来也与我说‘算了’,你们不必太自责,”

方静宁无法不自责愧疚。

文馨儿邀请道:“你随我去房里,我们两个单独说说闺房话吧。”

许活顺势道:“正好我也有事和舅母表兄商谈。”

方静宁便跟着文馨儿走了。

文馨儿的闺房,归置摆设皆十分符合世家闺秀的闺房,每一个物件儿皆有所在,丝毫不乱,就连书也是规规整整地放在书案上。

不似方静宁,有时倚在榻上看书,有时直接靠在炕几上,书随处皆有,也不教婢女收捡。

文馨儿请她坐下,教婢女们下去,便直言不讳道:“你昨日没瞧见吗,林大人对星禾颇为关注。”

发现了……

方静宁微微咬唇,“我误了你的姻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这样的人家,两姓联姻是为家族利益,我运气好,父母兄长皆疼爱,却也不能免俗。”文馨儿说得平静,“便是不为家族利益,还有父母之命,总归是没有多少自个儿的选择,林大人和星禾既然有选择,你阴差阳错成就良缘,我成人之美,也是行善积德。”

她这样好,方静宁难过,“那你呢?”

“你还同情我。”文馨儿哭笑不得,“你是运气好,得了根救命稻草,否则无论如何也是强不过我的。”

方静宁哑然。

因她说得是事实,她们尚且没得选,小官小户、贫苦人家的女子更是凄惨。

周星禾算是个特例。

隔日,周家——

周星禾完全没有负担,她不觉得林牧和文馨儿成或不成跟她有什么关系。

方静宁试探地问:“若是林大人……”

她想问,林牧外表温文尔雅,行事却果断,若是向周家提亲,她如何打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星禾根本没教她问下去,便回道:“我可不认识什么林大人,只不过是灯会上偶然与人同行,丝毫没有旖旎念头。”

周星禾是有些道性的,入世为人,成亲也好,不成亲也罢,皆是顺势而为。

“我爹古板,不成婚不行,我便与我娘商量好了,将来找个门当户对、醉心山水的清流书生最好,家境简薄些也无妨,合得来便一起醉心山水,合不来,我便去做女冠,做个真真正正的‘清风道人’。”

她在自个儿家里头,关上门越发随性,甚至晃起脚,“左右我爹就是个死读书没本事升官发财的,又最恨攀附权贵,我便也不嫌旁人穷了。”

方静宁:“……”

她实在羡慕周星禾的洒然。

文馨儿、周星禾给了她不少震撼。

平素她们交谈,两人虽也透露几许心性,但直到遇事时,才发现两人实在不落凡俗。

这与许活带给她的东西完全不同。

方静宁有奇怪的情绪亟需于抒发,便胡乱写了好些诗词,有的只言片语,有的语不成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又跟伯父商议许久,回来恰巧看见最上方一张纸上写着“残风冷月,一枕幽梦”,便道:“信风送我一枕梦,明月照我三千里。”

没什么文采,意境却完全不同,许活随口一句更为开阔。

方静宁自愧不如。

许活随手拨开那些纸张,发现并不都是这样伤春悲秋的句子,问道:“你从周家回来,情绪便不同,发生何事?”

方静宁简单说了说,后道:“我与两位好友相比,差得甚远。”

许活却笑道:“你说你差得甚远,周娘子说这样有些离经叛道的话,你却坦然接受,合该你们相合。”

方静宁露出这几日以来的第一个浅笑。

许活向她要那先前为林牧和做计划的手稿,解释道:“以备不时之需,可呈给陛下作为证据。”

方静宁笑容消失,担忧地问:“陛下可会怪罪?”

“不必忧心,我和伯父有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许活不得圣上召见,并无资格面圣。

平南侯许伯山在灯会后,向陛下陈明实情,代许活请罪。

君臣二人谈话许久,景帝并未看方静宁的手稿,手稿又完整地回到方静宁手中。

从始至终,许活都没有责怪过她。

一个好的爱人,并不在于其具有的权势和财富,而在于发生问题时对方的情绪以及处理问题的能力。

这样的爱人,哪怕另一半做错事,也不会进行无止尽的责骂和怨怪,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即便自身情绪不够稳定,能力不够出众,也会渐渐获得精神上的补给,越来越自信从容。

许活就是这样的爱人。

方静宁以为此事已经平息,却不想,过了几日,京中忽然传出“理国公府四郎与文家娘子两情相悦,携手逛灯会”的流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成王更是故意当着朝中不少官员的面,恭喜理国公陆弋“好事将近”。

理国公府和文家一下子站到了舆论的风口浪尖上……

第50章

陛下做媒和陆屿和文馨儿阴差阳错接触,皆只有几家人知晓,后续,除了林牧给文家送歉礼,又突然到平南侯府,许活和方静宁接连登几家门送礼致歉,理国公府完全置身事外。

陆屿和文馨儿发现他们之间出现一场错误的偶然之后,交流便戛然而止,全无纵情发展之意,所谓的“同逛灯会”,顶多是陆屿送文馨儿到放河灯处那一程,但他们各自戴着面具,不可能教人抓住什么把柄,借题生事。

为何会传出流言?

理国公陆弋在同僚询问时,只能表示不知情,且两家的孩子皆守礼守仪,本朝日盛,他非是古板之人,上元灯会这样的盛事,年轻男女相携者众,也并非都有私情。

理国公还称赞文家家风,回应颇有气度。

文家的家主不在京中,文家的长子还只是吏部吏部司一名普通的员外郎,不少官员询问他文家是否好事将近,要跟理国公府结亲。

然而他百般澄清解释否认,流言依旧不可挡。

成王一系捏住不放,明知道陛下忌讳,仍在不断地放大陆文两家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朝中有眼明心静的,却也只能为两家叹息,男女私情之事,最是难以辩驳。

景帝得知后问询陆家父子二人。

陆屿是今科状元,才学自不必说,在翰林院任职十分得力,陛下还采纳他的进言举办了蹴鞠赛。

而因着此事,景帝训斥理国公和陆屿,一个朝中重臣,一个新科状元,竟教流言泛滥。

他完全不提成王在其中搅风搅雨。

理国公府——

父子四人同在书房。

陆峥疑问:“到底是谁传出去的,难道成王在朝臣家中安插人吗?”

陆家皆未怀疑是平南侯府和文家传出消息,他们相信灯会乃是意外,毕竟文家完全没必要舍中书令林老大人择代表麻烦的理国公府。

陆屿道:“安插人也属正常,陛下在京中也是耳目众多。”

莫说如今的皇子们,便是陛下当年争权时,也曾另先皇后周旋于先帝后宫嫔妃及王妃命妇们中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陛下也曾以恩信、赏赐笼络,金帛收买拉拢的朝臣甚至在其夺位时起了大作用,而且朝中传言,当今有一支暗卫,隐于京中,有可能是身边的同僚,有可能是随处可见的贩夫走卒。

理国公陆弋见过许多大风大浪,并未受流言所扰失了冷静,“四郎,你与文家女的名声皆已有损,此事你如何打算?”

陆峥着急,“难道真要四哥娶文家娘子吗?分明是有人故意!”

在场几人谁不知道是故意。

世子陆巍道:“成王如此,本就是剑指太子,我担忧的是,太子殿下才稍振作,若是陛下对国公府不满,进而打击太子殿下,恐会影响太子殿下。”

他与太子从小相伴长大,感情深厚,看着太子从意气风发至颓丧,好不容易心气儿重燃,若是再受打击深重,恐怕就彻底颓废了。

理国公府和太子已绑在一起,无法不顾及太子殿下。

陆峥急道:“为了太子,更不能与文家牵连了。”

陆屿道:“文家恐怕也不愿意与我们绑在一起。”

文家乃是中立之臣,所以当初与同为中立的平南侯府结亲。

理国公叹道:“无论如何,为了消弭两家名声上的影响,得去文家提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至于文家如何打算……

是为了女儿答应,还是为了不和理国公府牵扯,牺牲这个女儿,他们无法左右。

陆屿歉疚地躬身,“儿子疏忽,”

之后,理国公夫人便亲自登门去文家提亲。

高氏对理国公夫人很是客气,但也只是客气,并未露出理国公府来提亲便欣喜若狂的神色,也没教女儿出来拜见,委婉地告知“要考虑考虑”。

理国公夫人有所准备,也不介意,表示出诚意,稍坐坐便走了。

理国公府一往文家去,朝堂上便有人弹劾起理国公府结党营私。

文家主不在家,几家姻亲包括平南侯许伯山皆要据理力争。

景帝没有对理国公府去文家提亲一事表态,但帝威甚深,这些日子早朝上的气压都极低。

婚事更是搁置,陆家不能提,文家也不可能在这风口答应。

平南侯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人拿文馨儿和陆屿作筏子,文馨儿的名声受损,身不由己,方静宁好不容易消减的愧疚卷土重来。

她如今想要知道外头的事情,随时可以知道,教人一打听,成王也掺和其中。

有成王的事儿,就有忠国公府的事儿。

方静宁坐在暖炕边上气愤难当,拍桌子道:“为何总是这样行事,当初你我便是如此,如今竟又用相同的法子来坑害馨娘和理国公府。”

她都敢拍桌子了,可见是没那么小心翼翼了。

许活道:“你当朝堂上那些大人们皆事事体面,他们能干出在太极殿对骂动手的事儿。”

方静宁微微张开嘴,“不怕陛下降罪吗?”

“有的言官,弹劾这个弹劾那个,指着撞柱子搏名声,岂会怕陛下降罪。”

方静宁忧愁,“陛下果真会不满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朋党视为奸党,结党营私乃是重罪。”

“成王一系搅得朝堂上乌烟瘴气,陛下也能容忍?”

“你又岂知陛下是容忍还是放纵?”

方静宁讷讷无言,良久,才低低地问:“那就没有办法,只能听天由命了吗?”

知世故而不世故。

她如今也开始理解世俗,只是了解得愈深便愈是难过,人与人之间掺杂太多利益纠葛,总归是不够纯粹。

“理国公治家严谨,家族枝繁叶茂,直系子孙出息,为官谨慎,难出纰漏。”

一些小错,不足以撼动理国公府。

臣子几近完美、树大根深、权势深重,且与储君联系密切,陛下断不会放心。

许活缓缓道:“除非,他们给太子殿下让路……”

又过了几日,陛下看过一封奏折后,忽然大怒,当着些朝臣的面训斥了太子,言道:“朕本欲考察你一番,才命你督管军费,你是如何督管的?竟教边军连棉衣都发不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子乃是按照旧历签署,必然是军中贪腐,层层盘剥。

而匈奴两部时时犯边,全靠苦寒之地的边军戍卫,若不能妥善处理,恐寒了将士们的心。

陛下罚太子闭门思过。

太子不顺,成王一系便分外得意。

这个时机,很难不教人怀疑是陛下借着训斥表示对理国公府的不满。

理国公府为难。

这时,文家请理国公夫人上门一叙。

高氏提出了一个中和的法子,“我实在不忍女儿青灯古佛地过后半辈子,若是能教府上四郎外放出去,便给两个定亲,离京远了,总会慢慢淡忘。”

高氏说着话,就红了眼。

论起来,文家算是受了理国公府的牵连,文馨儿也是。

世人对女子苛刻许多,陆屿尚且能过,文馨儿经了这一遭,除了陆屿,嫁不了旁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理国公夫人纵是不愿意儿子外放,也不能怪罪文家,只道:“我回去与国公商量,再作回复。”

理国公府这一代,陆巍是世子,不科举,陆峥心性不定,论心性能力交际,陆屿强过世子长兄,也强过弟弟陆峥。

陆家对陆屿寄予厚望。

他原本在京中有大好的前途,若是外放,三年三年又三年,若没有陛下恩准,不知何年才能再回到京中权力中心。

理国公府商量许久,最后是在陆屿表示愿意外放之后,同意了文家的要求。

婚事是谈定了,太子却还在思过……

东宫诸人气氛紧张,唯有孩童无知无觉。

小殿下如今与许活熟悉了,每日极乐意跟她玩儿鞠球,因为许活是早上来,他几乎一睁眼就开始翘首以盼。

许活是小殿下的武先生,在旁的东宫官员无法进出太子殿下宫殿时,她和几个先生依旧可行走。

今日,她仍然带小殿下玩“球”。

之前她为了调动小殿下的兴趣,经常想不同的方式,有单纯的踢,有颠球,有花式……这次她打算教小殿下用手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先前交代东宫侍从,做一个矮一点的鞠门,已经做好放在练武房,高度与她的腰齐平。

“先生!”

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小殿下便噔噔噔地踩着木板小跑进来。

贴身伺候他的小黄门紧张地弓着腰,双手前伸,跟在后头小步子跑,“殿下,殿下您慢些,莫要摔了……”

他每日活动,走路比以前稳多了……“嘭!”

许活微微闭眼。

小殿下五短身材五体投地,面朝下,饼一样摊平在地。

小黄门惊恐,掐着嗓子,“殿下!”

赶紧扶起他。

小殿下趴在他身上瘪嘴,眼泪汪汪地看着许活。

许活小时候,便是从桩子上摔下来,祖父也从来没扶过,还能喝着酒嘲讽她:“没用,自己爬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都是自己忍着疼爬起来。

这是太子嫡子,不能嘲讽。

许多眼神还算温和地看向他,进入主题:“小殿下,今日我们玩儿手投球。”

小黄门不甚赞同地看向许活。

许活冷淡地瞥过去。

小黄门立马畏惧地低下头。

小孩子,情绪来得快去得快,她没哄,小殿下眼泪就没宣泄下来,又想跟许活玩儿鞠球,便从小黄门怀中出来,又要跑向她。

小黄门忙要去拦。

许活淡淡开口:“时辰到了,劳烦不要打扰小殿下。”

小黄门只得作罢,退到边缘。

许活手上拿着一只藤编球,分量很轻,一下一下地抛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殿下眼睛随着藤球上下上下,伸出小手做出个接的动作,“先生,羿儿要。”

许活手腕一转,轻轻一抛,藤球便呈弧形飞向小殿下。

小殿下倒退着接球,球抱住了,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

小黄门惊得上前两步,见小殿下脸蛋上全无委屈,一骨碌爬起来,又不甘地退回去。

许活坐到鞠门后,点点木板,道:“小殿下,今日往这里投。”

小殿下双手高举起藤球,使出吃奶的力气奋力一扔,藤球斜向上吃力地起了三四寸高,垂直落地,无力地骨碌了两三圈,停下。

小殿下眨巴着眼睛看看球,又看看许活。

许活没有表情。

小殿下嘴角下撇。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许活嘴角动了动,信口雌黄:“做得极好,再来一次。”

她至今只对两个人如此有耐心过。

小殿下瞬间阳光明媚,跑了几步抱起球,聪明地站在原地直接投。

这一次,球轱辘到许活腿边。

许活捡起,扔回去,“继续,随意投,不必定点。”

小殿下哼哧哼哧地投,许活接球,有时他投得太歪,她便手臂长伸,每次都能精准地捞住球,但自始至终都没有挪动过。

旁边儿摆了适合小殿下个头的方几,上头摆满汤点,小殿下一堂课,要喝三次汤,吃一次点心,满头大汗。

课程时间结束的到了,许活便直接叫停。

小殿下意犹未尽。

稚童,加上身份尊贵,他完全可以哭闹着要玩儿,但许活并不屈服于他的哭闹,每每静静地看着他哭闹。

小黄门心疼不已,偏太子又授意许活放开“教”,他们身份低微,只能到太子妃跟前嚼嚼舌根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子妃也宝贝唯一的儿子,但同样不能忤逆太子殿下,待到后来,发现儿子身体越发健壮的像是小老虎,胆子也大了,甚至还能跟太子撒娇。

她看着父子俩亲近,便没了不满。

慢慢地,小殿下也知道哭闹没用,他和别人“玩儿”又不如和许活好玩儿,便会乖乖地结束,学会了自制。

许活照常准备离开,回县衙当差。

有人拦住了她的去路,“许世子,太子殿下召见。”

许活便又回转。

太子状态不错,坐在棋盘前冲许活招招手,“来陪我手谈一局。”

许活立时便跪坐在太子对面。

太子直接问:“你棋艺如何?”

许活恭敬回道:“回殿下,尚可。”

太子随意地颔首,吩咐道:“便像你蹴鞠那日,不必留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遵命。

黑白子便在棋盘上尽力厮杀起来,越到后来,落子越慢越谨慎,最后以许活输两子半而终结。

“殿下棋力高超。”

“不必吹捧我。”

太子尽兴,神色怡然,忽然问道:“我听说你与父母感情不佳?”

许活心中微肃,“是。”

“哦?”

太子只一个音,并未问出什么。

许活斟酌道:“臣祖父曾言,臣承袭侯府,便要权衡好大房与二房,否则便会使侯府分崩离析……”

太子指间夹着一颗棋子把玩,闻言一顿,抬眸,又垂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猜度着太子的心思,继续道:“侯府矛盾,不外乎权和利、情与理。臣非伯父亲生子,继承侯府,伯父伯娘难免担忧臣心向生父生母,置侯府生乱;而臣生父生母,志大才疏,这些年认为臣亲近外人而愧对父母,致使二房不得利。”

太子捏着棋子,一下一下地轻轻敲击棋盘,依旧没打断。

“臣以为,世子的责任和孩子的责任不可糅杂,世子思理,孩子讲情,理在前,情在后。”

“你父母岂不伤心?若是没有你父母予你机会,你恐怕无法坐上世子之位。”

“臣并不否认,然臣坐稳世子之位,乃是臣立得住,得侯府上下信重,若臣不立,则众叛亲离。”许活仿佛置身事外,神情冷静,“臣肩负一府之重任,需得顾全千百人生计,自当取舍,端正己身。倘若不作取舍,父母掣肘,兄弟阋墙,致使侯府分崩离析,又当如何?”

“臣以侯府荣华和敬重报伯父伯娘,以颐养天年报父母双亲,便问心无愧。”

太子许久未曾言语。

许活这一番话,说的是侯府,何尝又不是陛下、太子和理国公府。

太子在其中左右为难,又深受影响,便选择了放逐自己。

未尝不是预见到未来,进而逃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安静地待着,不打扰太子殿下思绪。

“你也认为,理国公府势大,恐成祸患?”

太子忽然直白一问。

许活不敢言说。

太子道:“今日你随便说,我不怪罪,也不必担心传出去。”

许活便躬身,极为恭敬道,“臣以为,一方独大,皆可成患,非是理国公府一族而已。”

皇后已故,父子生隙,矛盾日深,唯有舅家,始终站在他的身边。太子与理国公府的情分,非同一般。

可太子和理国公府关系越紧密,陛下越不喜,便是将来太子能登基,有理国公府在前,旁人想要出头,便越不过理国公府。

百花争艳是为春,忠臣良将人才辈出,才是盛世之象。

“殿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再次开口,此番动之以情,“臣祖父曾教导臣,臣等一生所求在家族延续,屹立不倒方有前程,若是一开始便不放纵,不养虎为患,君臣相得,百年佳话,岂不美哉?”

陛下是天子,太子欲破局,总要先作出些退让。

“臣亦听过,陛下曾亲自教养殿下,父子情深乃是其他皇子所不能及,若是父子尽释前嫌,感情必定会更胜从前……”

太子动容。

……

许活从东宫离开,手心微汗。

她官职底,本就比陆屿等人慢了不止一步,铨试三年又三年地往上爬,不知要耗费多少光阴。

安于现状只是暂时的蛰伏,有机会,谁不想站得更高?

许活不会主动行小人之事,可若是教她抓住机会,总要为自己牟一牟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三月初,理国公府忽然分家,满京议论。

本朝宗族越大,越不分家,反倒不断地扩大家族,聚拢财富和权势。

理国公府另外还有三房人,乃是理国公陆弋的弟弟,皆在朝为官。

分家后,不止分薄了理国公府的财富,别子为祖,继别为宗,五世而迁,五服之后便算不得是同宗了。

太子军费处置不当一事,陛下也命他将功补过,但这一次较先前那般不管不顾不同,陛下令兵部和户部仔细配合。

陆屿外放也十分顺利。

五月,陆屿和文馨儿成婚。

成婚前几日,方静宁、周星禾前去文家与文馨儿聚会。

文馨儿成婚后便要离京,她们相聚的时间一日少过一日,皆十分不舍。

“每三年要回京述职,倒时便能再见了。”文馨儿安慰她,“兴许到时候,你我皆有孩儿,还能坐在一处看他们玩耍。”

方静宁嗔道:“还没成婚便说起孩儿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文馨儿道:“能预见的路,走着心里总是踏实的。”

方静宁掩唇笑,“看来你还是中意陆大人的。”

文馨儿摇头,“不过是见了一面罢了,何至于中意,我期待不高,日后便是常常在向好。”

周星禾插了一句,“还没恭喜你,你阿兄升为郎中了。”

没有外人,文馨儿便直接道:“陛下给文家的安抚和奖励。”

安抚,方静宁明白,奖励,她没明白。

有些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文馨儿不能给她解惑。

方静宁总觉得里头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之后都有些心不在焉。

她回侯府便去书房等着许活,想要问问,看书到天色昏暗,仍未等到许活,才想起来她提前搬去忆苦院了。

方静宁便又寻去忆苦院。

许活在屋里缝制东西,听到脚步声,立刻放下,将针线筐塞到了帷幔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静宁见到许活便说起莫名的“奖励”。

许活刚练完拳,身上有些薄汗,随口道:“因为这门婚事,文家乃是顺陛下之意。”

怎么是顺陛下之意?不是她意外使两人见面,又有成王故意搅合吗?

方静宁发懵。

片刻后,她终于捋清楚了,瞠目结舌地问:“那陆大人外放……”

“文家刻意提的。”

方静宁只觉得荒唐,“那馨娘算什么呢?她的名声,她的人生就不重要吗?”

许活静静地看着她,“文娘子也是知情的。”

“她有选择吗!”方静宁愤怒地踱步,忽然神情一滞,步子也停下,抬头看向许活,“那世子又在其中扮演何种角色?你也不在乎利用女子吗?”

许活淡淡道:“侯府不过是顺势而为。”

她没解释“利用”,便是不否认有利用之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静宁一时无法接受一向尊重理解女子的许活竟然也不顾女子的处境,只为弄权。

她无头苍蝇似的左右打了个转,随即愤愤地转身,推门便出去,又“啪”地甩上门。

许活看着最终严丝合缝的门,复又拿出针线筐,粗粗缝制好后留在桌上,从柜中拿了一套换洗衣物,去偏房沐浴。

她并不试图对方静宁解释,她不是第一日这样,方静宁早该清楚。

女子如何,男子又如何,必要的时候,连她自己,都可以利用。

许活兑好水,脱掉衣衫。

她要一连几日不能沐浴,便坐在浴桶中,舀温热的水浇在身上擦洗。

院子里响起细微的动静,许活倏地停下动作,立即伸手去拿屏风上的衣裳。

“嘎吱——”

“啪!”

许活拿着衣裳的手停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来不及了……

第51章

方静宁气冲冲地离开忆苦院。

她一直以为,许活不同于一般男子傲慢残酷,为人端正,谦恭有礼,处事公允,许活明白女子的处境,也尊重她鼓励她带领她。

她没办法接受许活竟然如此急进求功,为了打击异己甚至不惜利用文馨儿。

大丈夫堂堂正正地造福百姓,建功立业,为何……为何偏要勾心斗角,用无辜的女子作筏子?

暮春的晚风清凉,卷着花叶的香气抚摸着方静宁的脸,她看着池塘里肥胖的锦鲤悠闲游曳,脚步缓下来,头脑冷静了一些。

许活只三言两语地讲朝中局势,然牵一发而动全身,朝堂行走必定要艰难小心。

侯府的平静祥和,是侯爷和许活撑起来的。

她应该先听一听许活的解释,不该直接定罪。

春养“阳”,今日膳房为她做了鲜鱼汤,方静宁回到芦园,教人盛了一碗,打算亲自端去给许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桃小心提醒:“夫人,世子这几日,不吃外食……”

方静宁只是想要求个好,许活若不吃,她便自个儿喝了。

青桃又恭敬道:“不若婢子端吧。”

方静宁拒绝她,亲自端着鲜鱼汤,复又返回到忆苦院。

院子里四角挂灯,正房和偏房都亮着。

方静宁没那么耳聪目明,听不出动静辨别许活的方位,径直推门进了正房。

屋里空无一人,桌上却放着针线筐,筐里躺着的东西,方静宁一眼辨别,手上一松,托盘和汤碗汤勺“啪”的驻地。

那是一条月事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没有女子会认错。

许活屋里为何会有针线筐和女子的月事带?!

鱼汤湿了绣鞋,方静宁向前走了两小步,又停下来,死死地盯着那月事带,甚至不敢扭头左右看,很怕这里忽然走出一个她接受不了的人。

她想到那种可能,便窒息不已,嘴唇都快要咬破了。

“静娘。”

一道轻淡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方静宁一激灵,转身太猛,身子晃了晃。

许活伸手欲扶。

“啪!”

“不要碰我!”

方静宁惊弓之鸟一般,拍开她的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屋内一片安静。

方静宁下意识地动作,回过神来便有些无措。

许活只垂眼看了一眼手背,扫到地上的碎瓷片和汤汁残渣。

她身上松松垮垮地里外两层衣衫,起来的匆忙,甚至来不及仔细擦拭,里衣有些部位微微濡湿,外衫披在肩上,方才一抬手,一侧溜肩滑下。

许活抓住外衫,重新披好,抬眼看向方静宁,若无其事地叮嘱道:“小心脚,莫要教碎片刺伤。”

方静宁身后便是桌子,那月事带就那么大喇喇地摆在那儿,她不明白许活为何还能如此镇定。

醋意熏得她理智全无。

方静宁抓起身后的月事带,举起来,咄咄质问:“世子,这是什么?”

许活看着,不言语。

是为何物,显而易见。

方静宁得不到解释,气愤地将月事带甩到她怀里,阴阳怪气起来,“世子也不嫌晦事,好歹备个金屋藏娇,没得教一个娇娘子藏在这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否认:“没有。”

“证据已经摆在这儿,世子还有何好瞒的?”方静宁语气越发酸,“也教我瞧瞧是个什么人,日后好避着些,免得不知何时得罪了你的心头肉。”

她越说越不像话。

许活再次开口否认,不见一丝心虚。

方静宁眼里不受控制地泛起水意,还倔强地咬唇瞪她,“没有,这东西为何在这儿!”

许活抓着月事带的手紧了又松。

她当然可以骗方静宁,一带而过,方静宁也可能会不信,心里芥蒂,疑神疑鬼。

她们成亲至今,已经有七个月,方静宁的变化肉眼可见,面色红润,身量长了不少,对她发脾气也中气十足,前些日子祖母还问过她,打算何时圆房。

她不可能一直瞒下去,那何时又是时机?

也许就是此刻……

“你若是想知道,我便告诉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面上带着几分冒险者的疯意,忽然攥住她的手腕,扯向自己。

方静宁奋力地挣,“你做什么,你放开我!”

她的力道,就是蚍蜉撼大树。

许活强硬地拽她到身前,攥着她的手腕,丝毫不拖泥带水地按在胸口上。

方静宁还在挣,攥起拳挣脱,嘴里还叫着她放开,另一只手也去推许活。

她根本没意识到接触了什么真相,也有可能是真相不甚明晰?

许活抓住她的两只手,一起按向胸口。

方静宁初时还执拗地与她反着来,渐渐察觉到不对,挣扎的力道便渐渐卸下来,手掌贴在她胸口,僵住。

她、她脑子不转了。

她甚至不敢想那个荒唐的念头,仍然在排斥否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不、不可能……

方静宁的眼神震惊又涣散。

许活松开了她的手。

方静宁针刺般迅速收回手,向后退,直到抵住桌子,退不可退,仍不可置信地摇头,惊慌失措。

许活冷静地看着她。

方静宁惊到极致,扯起嘴角想要掩饰,又失控,“这是什么意思?”

“我在告诉你,为何会有这东西。”

方静宁眼泪刷地下来,仍旧摇头否认:“你在骗我!”

已经到这一步,不可能再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一把扯掉肩上披着的外衫,又去解腰带,让她亲眼看真相。

方静宁彻底疯了,痛哭流涕:“你为什么要骗我!我今日没来,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她抓着许活的袖子,拉扯质问:“你说啊!”

“静娘……”

许活抬手,想要扶住她。

她情绪平复一点,她们才好交流。

方静宁却猛地避开,好像她是什么脏东西似的。

许活一怔,竟是有了幼时第一次听到母亲埋怨她为什么不是儿子时的心情。

没人希望她是女子……

方静宁接受不了,也是人之常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幸她自己从不曾期望“是个男人”,她是女子再好不过。

许活放下了手,冷静到近乎冷酷道:“静娘,这便是真相。”

方静宁看到她这般,只觉得心如刀绞,“侯府选中我,是料定了我就算知道也无能为力是吗?你们就这么欺负人吗?”

“祖母、伯父他们不知情。”

“不知情……”方静宁痛到冷笑,“那世子可真厉害!”

许活面无波澜,平铺直叙:“我一见你,便知你是一只困兽,你需要人拉你出泥潭,我也一定要有个妻子,你我互惠互利,是不是真男人,重要吗?”

重要吗?

重要吗?

不是所有人所有事都能以利弊来衡量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方静宁痛苦地摇头,“你太可怕了,你骨子里早就已经是个自私自利的男子了……”

许活牙关一紧,眼神冷凝:“静娘,莫要说这样的话侮辱我。”

方静宁眼神闪了闪,嘴硬:“世子连真话都听不得了吗?与我所受的欺骗伤害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

“真话?我就是这样的女子,谁规定女子就要温驯随从?不过是驯养出来的柔善罢了。”

许活冷笑,狂傲道:“祖父在世时,有无数的机会为了保侯府平安替换掉我,你可知为何没换?我从来不觉得我是个男子,男子如何能共情我每时每刻的心情,不过是多了个把式,就一定会比我做世子更出色吗?谁站得更高,还未可知!”

“争权夺利又如何?你说女子没选择,这就是我的选择!”

方静宁怔怔地看着她,眼泪不受控制地流。

她曾想过无数次,为何会有许活这样的男子。

确实没有,因为她压根儿就不是男子。

曾经发生的很多事情都说得通了,可又有许多事情更加难以想通。

明明都是女子,最该理解女子的处境,为何能理所当然地以女子为筹码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一方面满腔被欺骗的怒火和怨气,一方面明知道许活欺骗她,还是忍不住去想,许活这些年的处境和辛苦,许活能以这样的身份为官,了不起至极……

方静宁脑子乱极了,跌跌撞撞地迈开步子,往出走。

天色黑,许活不放心。

方静宁回身,抬手挡在前面,仍然抗拒,“你不要跟着我!”

许活脚步微顿,在她走远些后,才默默的坠在后面。

方静宁脚步错乱地疾走,出了忆苦院没多远,两个等候的婢女便提着灯笼迎过去。

许活便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目送她们离去。

花园里每隔一段距离会挂一个灯笼,有些地方昏暗,有些地方则亮着,飞虫围绕着灯笼的光源飞舞。

许活看着她们的身影时隐时现,渐行渐远,有些……怅惘。

最应该支持她的母亲,不是她的盟友。

成为她妻子的方静宁,也可能不会成为她的伙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终,她可能还是要一个人走……

许活站了良久,方转身回到忆苦院。

假山后,方静宁走出来。

她实在没有出息,看着许活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儿,心里便难过极了。

小荻担忧,“娘子,您和世子吵架了吗?”

方静宁没回应,默默转身,回芦园去。

第二日,许活照常早早出府去当值,什么事情都不能影响她的步伐。

方静宁一夜没睡,睁着一双有红血丝的眼睛教陪嫁婢女们收拾了东西,回方家。

李嬷嬷拦也没拦住,芦园的婢女们也是紧张不已,等禀报老侯夫人后,方静宁已经带着人离了侯府。

老侯夫人和侯夫人文氏不解又担忧。

许活回府后得知,又听祖母问询,沉默片刻,道:“是我有错在先,与静娘不相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静娘这样顾全旁人的性子招呼也不打就回娘家,必定是你的错。”老侯夫人着急,“既是错了,就去哄啊,你真是个榆木脑袋,”

“……”

第52章

许活先给方静宁找了个大夫。

原本白日就得来侯府给方静宁看诊,免得她情绪激荡起伏太过,身体不适。

大夫在侯府扑了个空,许活便教他第二日去方家。

有问题便要尽快解决,解决的前提是必须要交流。

许活白天要当差,再等到明天晚上,不知方静宁要钻牛角尖耗费自己心神到什么境地,于是跟祖母说过话,便径直去方家。

无论如何,解决问题的诚意和态度要有。

方家门房的司阍见着许活,连忙请她入内,又去通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管家文伯匆匆过来招待。

后院——

婢女小荻喜形于色,通报:“娘子,世子来了!”

方静宁冷漠道:“她来便来,与我有什么相干,不见!”

小荻的笑容一下子干在脸上,尴尬的不行,拿眼睛去瞥“老道”的李嬷嬷。

李嬷嬷满脸不赞同,语重心长地劝说:“夫人,甭管有什么矛盾,可不能一直使小性儿,咱们在侯府全都仰赖世子呢,万一世子脾气上来,跟你离心,吃苦的是您自个儿啊。”

方静宁眼睛通红,悲愤道,“嬷嬷你什么都不知道,便说是我使小性儿,我心里的委屈谁又顾了?”

“有人了?”

许活哪里会与女子勾缠,方静宁初时摇头,随后又置气道:“她在外头行走,每日见到那样多的人,总有出类拔萃的,我怎知她有没有相好。”

李嬷嬷闻言,一松,“世子那整日都在做正事,哪会在外头与不正经的女子勾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女子吗?该是男子才对,方便得很!

方静宁眼泪在眼圈里打转,紧抿着嘴。

“不是有人……”李嬷嬷忽地睁大眼,“难不成世子打您了?!”

“啊?”

小荻紧张起来,要去撸她的袖子,“娘子,您快教我看看。”

方静宁避开,否认:“没有。”

“这也没有那也没有,到底为什么啊?”

方静宁不说。

这种事情,决计不能往外说的,否则许活和侯府都得大祸临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李嬷嬷无奈,“您不说,咱们如何给您参谋?”

方静宁只道:“反正我不见她,教她回去!”

李嬷嬷无法,只能亲自去回世子,期间一直在给方静宁找补。

许活不意外吃了闭门羹,只询问方静宁身体如何。

李嬷嬷便故意说得严重些可怜些,“昨夜一夜没睡,脸白的纸一样,偏眼睛红肿的吓人,饭都没吃几口,一回方家就歪在榻上有气无力的。”

方静宁从许活那儿回来便这般了,只她们两个人知道发生了什么,李嬷嬷倒是想打探,可在许活面前不敢。

许活闻言沉默片刻,道:“她走路可有异样,昨日汤碗碎了,许是烫到了……”

好端端地汤碗怎么会打?

李嬷嬷怀疑,嘴上恭敬地回答:“婢女昨夜便注意到夫人的鞋子湿了,没什么大碍。”

“我给静娘请了个大夫。”许活稍一沉吟,又补充道,“莫说是我请的。”

又找大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不是动手了吗?

李嬷嬷应声:“世子放心,只说是我们不放心,擅作主张。”

遇到个不和善的主子,擅作主张要受责罚的,许活便给了她些赏银做补偿,“明日我再过来。”

李嬷嬷喜笑颜开地答应,一路送出去。

她回到后院,想跟方静宁说些许活的好话,可方静宁直接在美人榻上扭过身,背对她们。

李嬷嬷和小荻退到外头去咬耳朵。

“世子这样的主子,冷淡是冷淡了点儿,可真是好伺候,实在不像是会对夫人动手的。”

“那好好的为何会忽然闹矛盾?”

小荻想不明白。

谁也不知道啊,李嬷嬷叮嘱:“看世子的态度,应是没跟娘子生气,回头咱们多劝劝,别生分了。”

小荻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们俩跟着方静宁陪嫁到侯府,矛盾还是时不时会有,不过主子立起来了,关系倒是比以前亲近了。

主要是李嬷嬷如今都是说许活好,再不以国公府自傲,满嘴国公府如何如何了。

……

第二日,大夫过来,李嬷嬷说是她托管家文伯请的,方静宁也没怀疑。

她身体比一年前还要好了几分,大夫只给她开了一副疏肝理气的药。

之后的几日,许活日日来方家,方静宁皆不见。

许活得了话,问问方静宁的身体,便会离开。

而方静宁思绪繁杂,心情不好,眉眼郁郁,但身体没什么不妥,还能处理方家的事务。

刚开始两三日,李嬷嬷和小荻害怕夫妻俩真闹得不可开交,害怕侯府那头对方静宁有意见,怕住的久了传出去,教人说嘴……

之后几日,俩人日日见世子,在许活告知她们“多住几日无妨”之后,彻底平和了。

文馨儿成婚那日,方静宁收拾得喜庆,为了涂脂抹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荻在旁边夸:“您就该多打扮,瞧瞧多光彩照人。”

方静宁下意识道:“世子不喜欢。”

随即抿了抿唇,若无其事道:“我也向来不喜欢涂脂抹粉,你又不是不知道。”

小荻偷偷一笑,故意道:“世子再不喜欢,可是从来没拘着过您。”

不喜欢浓郁的熏香,能忍受她身上的;

不喜欢废话,却常常跟她讲许多;

不喜欢女子,还要跟她逢场作戏……

方静宁绷着脸,“莫要提她了。”

小荻不知道哪里说错了,小心地瞄她神色。

文家——

平南侯府是文家的姻亲,是以一家子皆来文家送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静宁见到老侯夫人、文氏和郑氏,自然要拜见。

有来贺喜、相熟的夫人奇怪她们一家子为何没一道来,方静宁正思忖着如何回复,老侯夫人便笑吟吟道:“我们家孙媳妇不是还管着娘家吗?一冬没怎么过去,天一暖和就忙起来,荣安心疼她来回奔波辛苦,就让她干脆回娘家住些日子。”

方静宁听着,不由地低下了头。

她不知道许活真的跟老夫人这般说,还是老侯夫人维护她才如此说。

欺骗应该是不可饶恕的错误,偏偏她们对她好一点,她就会动容。

那位夫人赞道:“你们家世子体贴。”

老侯夫人炫耀道:“你是不知道,荣安每日下值都要过去瞧瞧,再回府来,小夫妻俩感情好的很。”

那位夫人笑容意味深长,“怎么没干脆住在方家?兴许就快了……”

老侯夫人道:“他伯父常要找他……”

后面的话,方静宁都听得不甚清晰了。

什么快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静宁知道,她们说得是孩子,可她跟许活根本就不可能有孩子。

方静宁的情绪有些绷不住,再继续待下去,有可能会失态,教人看出端倪来胡乱揣测。

恰巧姐姐许婉然过来拜见长辈们,方静宁便借着和她一起去看新娘的机会,匆匆离开。

婚礼照常进行。

文馨儿美得不可方物,方静宁看到了她眼中的不舍和泪意,感同身受,不由地垂泪。

方静宁还看到了迎亲队伍中的林牧。

林家托媒人去周家提亲了,但周家以门不当户不对为由婉拒了,他仍旧未订婚。

若是没出岔子……自责不断地煎熬着她,越来越深。

许活看到了方静宁,却没有靠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一日,她们几次碰面,方静宁皆是转身避开,后来许活便不过去了,免得她还要绕离。

婚礼结束,方静宁拜别侯府的长辈们。

老侯夫人握着她的手道:“多住一段儿时日,不用急着回府,荣安惹你生气,也尽管晾着他,不用客气。”

文氏面带微笑没说话,郑氏打量着她的神色,像是在猜疑,还有几分紧张。

许活也在旁边看着她,方静宁克制着情绪,根本无暇去关注旁人,只勉强专注地回老夫人的话。

老侯夫人她们与她说完话,便先上马车。

方静宁站在原地目送,然后绷着脸,转身回方家的马车。

许活没有跟着长辈们离开,随在她身后。

小荻在后头瞧着,莫名觉得世子的背影透着委屈,再看她家娘子都觉得身影分外高大。

还有没散去的宾客,方静宁在马车前不远处驻足,叫小荻先回马车上,转身对许活低声道:“你不要逼我,我现下不想见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此时还在顾全侯府的颜面。

许活叹道:“静娘,你太善良了,便会委屈自己。”

方静宁咬唇,一股火气上涌,“人善被人欺,所以你就肆无忌惮地欺负我吗?”

许活默了一瞬,认真道:“无论最终去向如何,我们得先谈谈。”

方静宁本就是个多思之人,这几日她想了极多,竟是越想越觉得许活实在是不容易,可与此同时,那些她纠结的事情,便越发过不去。

她知道许活定然会有理由说服她,教她觉得极有道理,但方静宁此时不想被她说服。

“我不想与你谈。”

许活便道:“我等你愿意谈。”

她总是这样,好像极包容她似的。

方静宁气恼,也不回答,转身就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荻站在马车边,扶着方静宁上马车后,匆匆给还站在原地的世子行了个礼,赶紧上马车。

方静宁回到方家后,小荻将在文家的事跟李嬷嬷说了说,当然,她不知道来人具体谈了什么,只能说眼睛看到的。

李嬷嬷走到方静宁身边装忙。

方静宁视而不见。

李嬷嬷来来回回两趟之后,见她不为所动,便看向小荻,使眼色。

小荻便故意加大声音道:“娘子,我看世子也不是多诚心,否则为何只是来打个转儿就走呢?你们是夫妻,非要留下,谁又会拦着?”

方静宁埋头于书中,当作没听见。

小荻便再接再厉:“不过今日我瞧世子跟在您后头,总觉得可怜,真是怪了,世子那么厉害……”

方静宁眼神定在书上,好一会儿没翻书。

李嬷嬷见她没反应,忍不住叹道:“自从嫁人,您脾气是越来越盛了,不过人若是心里头没有凭仗,是不敢有脾气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静宁骤然攥紧书脊。

她有凭仗?

她的凭仗是什么……

文馨儿回门后,陆屿便要带她离京赴任,亲朋好友都来相送。

方静宁看着文馨儿跟母亲兄嫂告别时泪眼婆娑的样子,很沉默。

她就此便要远离繁华的都城,远离父母亲人,天各一方,几年十几年都有可能难相见。

而这一切,乃是方静宁间接造成。

方静宁想到便难过不已,也无法原谅自己和许活。

不远处,陆屿在跟相熟的友人们交谈,许活也在,与陆屿攀谈时神色自然,全然看不出陆屿今日的离京与她有关。

方静宁不明白,她为何能这般无负担,她就真的那么冷情,完全不会愧疚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文馨儿察觉到她的神色,与身边人说了一声,拉着她去一旁单独说话:“静娘,我瞧你神色不对,可还是因为我的婚事?”

方静宁默认。

文馨儿叹气,“我早与你说过,那是意外,本就不怪你。”

并不是她这般说,方静宁便能释怀,若是这样没心没肺,她也不至于如此痛苦。

文馨儿关心地问:“你这情绪不对,可是又有别的事儿?”

方静宁语气沉郁,低声反问:“我听说,婚事……你是知情的?”

文馨儿瞬间懂了她话中的未尽之意,瞥了一眼陆家人和陆屿,拉着方静宁又走远些,才道:“你难道是介意这个?”

“我为你难过,也为我自己难过……”

文馨儿定定地看了她片刻,眸光温柔,“静娘,我早就与你说过,咱们这样的人家,大多是身不由己的,所以我从前想,不如随波逐流,过好自个儿的日子便好。”

“但与世子一番恳谈后,我改变了主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静宁抬头,她不知道有这一段。

文馨儿看向不远处的周星禾。

她百无聊赖,随手揪了几根蒲草,手指灵活地编着,几下便有了雏形。

而陆屿处,林牧时不时便会看向她,又顾忌旁人注意到伤害她的名声,便又收回视线。

“我与你说心里话,我也曾羡慕星禾,可是星禾又真的自在吗?道家讲隐逸,她难道不是在避着吗?”

方静宁不解其意。

文馨儿重新看向她,“许世子与我说,世间男子看不起内宅女子,但古往今来敢抗争的女子,无一不是生于内宅,又超脱于内宅,端看如何看待这内宅。”

“人们常言:妻贤夫祸少,便是证明着,女子束囿于内宅,也并非无能为力,全无作为,女子联结,亦是不可小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便是倚仗娘家夫家又如何,我有出身和地位的好处,大可不必顾影自怜,脚踏实地地走,日后作一县一城一州之女子表率,若从我起,赞百花争妍,不再以一种花为准,潜移默化,会否有一日京城亦可见女子鲜衣怒马,意气风发?”

文馨儿反握住方静宁的手,声音轻且却清晰:“静娘,你不想见那一日吗?”

咚!咚!咚!

方静宁似乎听见了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她一直在想她的“价值”是什么,她的出口在哪里,这一刻,她好像彻底明白了。

方静宁看向许活。

这一刻,她好像也理解了许活……

陆屿和文馨儿要启程了,不能再耽于离别和伤感。

文馨儿为了教方静宁彻底放下负担,走回到陆屿身边后,刻意表现得亲密了些。

陆屿有些意外地看向他的新婚夫人。

文馨儿冲他回以浅笑。

她上马车时,陆屿抬手扶了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文馨儿进马车前,回头,遥望众人,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满是奔赴未来的勇气和蓬勃期待。

那个笑容,方静宁想,她这辈子都忘不了。

离别的悲伤冲淡,下一次重逢,她们皆会向自己期望的未来更进一步,以她们的名字。

第53章

方静宁终于愿意和许活谈了。

小荻来给许活传话,请她去方家,许活竟然有几分拨云见日之感。

二人与众人辞别,许活骑马伴着方静宁的马车,一并从城外返回方家。

方静宁的房中,下人们全都退下,只剩下两人静默对坐。

方静宁垂着头。

一事了然,还有旁的纷扰,许活对她的欺骗造成了伤害是事实。

许活看着她,主动开口:“任何问题,总要有个解决,这些日子我站在你的立场上理了理思绪,你最初与我争执,乃是因为我利用文家表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静宁双眸向下,语气轻淡:“我听馨娘说了,是我天真,误会你了。”

许活停了几息,还是道:“我少有风花雪月的念头,也向来不甚怜香惜玉,女子苦,我知道,可世间之苦,并非只在女子,若是无能为力,世人皆苦。”

方静宁一怔,终于抬眼望向许活。

“我不知文家表妹与你说了什么,但我与你说实话,我与她所说的话语,乃是有所图,你大可不必就此美化我,我确是自私自利,只是我的‘私利’与寻常人的贪欲相比,贪图更大罢了。”

方静宁咬住下唇,又松开,“哄骗我不是对世子更有好处,何必说这些多余的。”

许活认真道:“只你一人,我既然愿意坦诚,自然是不想再对你有丝毫蒙骗。”

方静宁一瞬间心跳极快,忍不住在心里骂自己没出息,轻而易举便被“哄骗”了。

“静娘,朝堂上的构陷很多时候就是阴险狠毒且无理可讲的,我不可能坐以待毙,也无法保证日后便不会做违背你心中秩序和道德的事情。”

如此,便涉及到许活接下来要说的内容。

“你我矛盾之二,是我的欺骗,对此我没有任何狡辩。”

“我曾与你说过,此生注定你我命运相连,我是世子,你便有世子夫人的尊荣,我是侯爷,你便有侯夫人的尊荣,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如今的承诺亦是如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鉴于我对你造成的伤害,你若是不愿意留在侯府……”

方静宁死死地盯着她,咬牙呛问:“不愿意又如何?”

毕竟是抱有期待去相处的“妻子”,许活开口前,胸口像是压了重物,心绪难言。

话一旦出口,便不能收回,结局可能也不如她意……

但许活不会也不能犹豫不前。

“我可以放你自由。”

方静宁咬紧牙关,神情中丝毫不见喜色,幽怨又倔强地瞪视许活,嘲讽:“世子既是明白女子的处境,便该知道,我这辈子离开侯府会有怎样凄惨的下场,世子也要放我自由?”

许活冷静道:“事在人为,并非绝对,我会对你妥善安排,给你足够的补偿,也会给你庇护,直到你生活平顺,你若是再嫁,我也会奉上嫁妆。”

“哈~”方静宁强忍着泪意,“世子倒是大度,可我成了下堂妇,如何生活平顺?又会有什么好姻缘?”

“若是你日后的夫君受世俗而偏见,那他自然不是良人。”许活不喜她这般自贬,“日后我居高位,护佑娘子,谁敢欺你?”

你就在欺负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静宁心口堵得厉害,不愿意在许活面前服软,冷笑道:“才从一个火坑跳出去,我岂会再跳进另一个火坑?世子给我一封休书便不必管我了,任我自生自灭便是。”

许活叹气,“静娘,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方静宁的情绪已经到了某个临界点,冷静不了丝毫,与她作对道:“世子也不怕我记恨,泄露了世子的秘密?”

“我知道你不会。”

方静宁言语激烈:“我为何要替你一个骗子保守秘密!我偏要不教你好过呢!”

“静娘,我不想在你面前说些狠绝的话,惹你不快,你莫要说气话。”

方静宁置气,“什么狠绝的话?也教我听听。”

“静娘……”

“你说啊!”

许活只得道:“你能不计后果吗?如若不能,总有法子教你不敢说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方静宁听后不敢置信,泪光闪动,“你威胁我?你竟然威胁我?!”

不是她非要她说的吗?

许活忙解释:“不是威胁,是告知你真相,我也并未打算这样做。”

方静宁听不进去她的解释,耳朵嗡嗡作响,只觉得心里撕开了一道口子,两只手紧紧扒着伤口,不断地更加用力撕扯。

这一刻她无法再逃避内心。

她对许活的崇拜和表白,基于的是许活这个人,并不在她是男是女,甚至因为她是个女子,以及听到文馨儿的那些话,方静宁内心隐秘处的崇拜达到了顶峰,爱慕也是。

所以她心疼她的辛苦,接受不了她对文馨儿的作为可能代表的态度。

其实,她真正在意的事情,不是许活不计代价地钻营,也不是许活的欺骗,而是许活可能……根本不会爱她。

阴阳调和才是正道,她们都是女子,她们不可能相爱……

方静宁不想哭的,她已经很坚强的不轻易掉眼泪了,可是……

泪水决堤。

她眼里水意蔓延,眼睛在泪水下越发清透,泪水在下睫上颤动着汇聚成晶莹的泪珠子,一颗一颗地滚落,湿了衣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不喜欢眼泪,那在曾经的她看来,是懦弱的表现。

可此时方静宁哭成这个样子,许活竟是有些慌。

怎么有人能哭得这样楚楚可怜,难不成她真的是水做的吗?

许活手足无措,“你、你莫要哭了……”

方静宁泣不成声,伤心欲绝。

许活想要为她擦去眼泪。

方静宁拂开她的手,“你赶我出侯府,我便与你没有干系了,何必假惺惺地对我。”

说完哀哀戚戚地哭得更凶。

“我何时说要赶你出侯府。”

前面的话,方静宁完全没听进去,许活说得是她不愿意留在侯府的假设。

“我自然是希望你能留在侯府,侯府也一定会善待你,可那样对你太不公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是否想要一个真真正正与你水乳交融的如意郎君,是否期待属于你自己的孩子?留在侯府这些便不会有。”许活的语速较方才微微加快,“你是个好姑娘,你总说女子没有选择,我才将选择放在你手中,由你决定去留。”

方静宁不知道,许活在与她相处之前,是绝对不允许有任何威胁她的可能存在,连父母都要言词威吓,但如今,许活愿意信任她。

“静娘,是我伤害了你,我不希望你因为善良而委屈自己,你可以没有负担地作决定。”

方静宁捂着嘴,汹涌的泪水变了意味。

许活就不能霸道一些,非她不可,强制留她在侯府吗?好歹能让她感受到几分在意。

方静宁气不过,伏在桌上哭,哭到累了,没了哭声,肩膀还在微微颤抖。

许活一手扶着她的背,一手穿过她的腿窝,抱起她。

方静宁闭着眼睛,靠进她的怀里,眼角默默流出两道眼泪,抛开全部的自尊心,偷偷揪着她的衣服,沙哑道:“回侯府吧。”

许活抱着她在床边顿住,随即轻轻放下人,扯过被子为她盖上,“睡一觉,我便带你回侯府。”

她还想说,她随时可以选择自由,可一股莫名的力量制止了她,方静宁应该不会想听。

傍晚,许活和方静宁乘同一辆马车回侯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路上,方静宁静静地靠在车厢上,一言不发。

许活关注着她,直至马车快要抵达侯府,忽然说道:“静娘,其实我们的关系,一直掌握在你手中,你想要什么,我会给你。”

方静宁红肿的眼看她,“我想知道,世子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不失冷静。”

两人下马车,进侯府,要先去正院给老侯夫人请安。

路过的下人们注意到世子夫人的模样,皆眼神惊异。

老侯夫人得知孙媳妇回府,本来喜气洋洋,一见到她,霎时变了脸色,担心地问:“这是怎么了?”

方静宁眼睛一红,委委屈屈地叫了一声“祖母”,便扑到老侯夫人腿上,哭得伤心欲绝。

老侯夫人手搭在她后背上,一边拍抚一边抬眼质问许活:“静娘为何伤心至此?不是教你哄哄吗?你就是这么哄的?”

许活诚实,“是荣安的错……”

方静宁哭声更大,语意清晰地告状:“祖母,世子说要休了我……”

许活一震,错愕地看向方静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侯夫人震惊过后,质问许活:“静娘说得是真的?!”

许活百口莫辩。

她没法儿解释是和离不是休弃,解释了这里,更没法儿解释她为何要和离。

老侯夫人一见她不言语,怒火中烧,“你今日不给我个理由,休想善了!”

方静宁又添油加醋地哭诉:“祖母,世子只想我做个摆设,世子……世子她根本不想要与我圆房……呜呜……”

不圆房?!这还了得?

老侯夫人第一次对孙子怒了,左右寻找趁手的东西,瞧见鸡毛掸子,先是慈蔼温柔地教方静宁坐到榻上,随即风风火火地起身,抄起鸡毛掸子便抽向许活。

许活:“……”

祖母年纪大了,她也做不来满屋闪躲的举动,只能站在原地受着。

方静宁没想到老侯夫人会突然动手,心里头嘴硬:骗了她,总该有些代价,她该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然而方静宁看着许活挨打,控制不住地蹙眉心疼,咬紧嘴唇才勉强压制住阻止的欲望。

老侯夫人抽了许活好几下,便也心疼起来,转而严厉地罚道:“你给我去祠堂反省!”

许活并未违抗。

老侯夫人安慰方静宁许久,又要求许活务必善待方静宁,这才教两人离开。

正院外,方静宁挤兑了一句:“辛苦世子日后还要继续跟我逢场作戏了。”

便率先走了。

许活看着她的背影,失笑摇头。

如若这般,她能开怀些,便随她吧。

第54章

许活某些时候,是个实诚人。

祖母罚她在祠堂反省,她便实打实地跪在祖宗牌位前,反思诸多。

方静宁所忧,不无道理,若能以政绩攀升,自然光明磊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朝在职官员升迁,要对官箴政绩和功过进行严格的考课,一年一小考,三年一大考,大考后定黜陡。

有家世背景,许活的升迁毫无疑问会很平顺,只是需要时间罢了。

可她不甘于这样位卑言轻,行事便容易激进而偏离正道。

许活告诫自己,日后需得时时提醒自己恪守底线。

屋外夜风呼啸,屋内烛火摇晃,明明灭灭。

许活依然跪得笔直,不受外头天气的纷扰。

“滴答、滴答、滴答……哗哗哗……”

雨打窗扉,初时只是点滴,渐渐像是轰鸣。

芦园正房,方静宁从床上支起身,侧坐。她被子滑到腰腹,身上只着寝衣,上身微微感到凉意,便担忧地望向啪啪作响的门窗。

这时节的风雨,冻寒会钻入骨头,极容易落下病根。

“来人。”

值夜的婢女撩开隔帘,恭敬地问:“夫人,婢子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不在,屋子空旷,方静宁会教婢女在外间值守。

“叫守门的婆子去请示老太太,可否放世子从祠堂回来,雨这样大,莫要染了风寒。”

婢子应“是”,倒退出去。

方静宁忽然又叫住她,欲盖弥彰道:“莫要教世子知道,我着你去请示了。”

婢女答应。

正院,老侯夫人一听到下雨,心疼孙子,当即就派人去祠堂了。

方静宁的人过来。

老侯夫人既欣慰又生气,欣慰是因为方静宁,生气则是针对许活,“静娘这么好的媳妇儿,打着灯笼都找不着,荣安倒好,不知珍惜。”

秦嬷嬷道:“许是世子和世子夫人有什么误会,解开便好了。”

老侯夫人眼神一转,道:“咱们得想法教两个孩子好生相处相处……”

……

许活从祠堂回到芦园,方静宁还没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一直关注着外头呢,一听到动静儿,立即扯着被子躺下,装睡。

许活踏进门,便教婢女去偏房值守。

主子夜里没什么事儿,在偏房值守,婢女们也能休息。

婢女屈膝行礼,合上门便退出去。

许活脚上的乌皮靴和下摆皆湿濡,便在外间脱了,只着锦袜走进里间。

方静宁装作被吵醒了,面上带着困气,一头青丝如瀑,坐起后发尾甚至还有一截摊在褥上。

许活轻声问:“我吵醒你了?”

方静宁“哼”了一声,不回应她,转而说起刺儿话:“世子与我逢场作戏,怕是难受极了,不如睡榻上,省得与我同床异梦。”

许活停下,看着她因为凉意微微内扣的肩膀,便答应道:“好。”

箱笼里放着备用的被褥,许活脚下一转,去取。

她真“听话”了,方静宁反倒气闷,口是心非地说:“若不是怕祖母担心,府里也风言风语,我与世子直接分房别居才方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抱着被子,道:“近来县衙有案子要忙,我不会常待在芦园教你心烦。”

“……”

方静宁重重地摔在床上,一把扯过被子,蒙住头。

许活独自铺好榻,便褪下外衫,躺下,闭目。

外头雨声时急时缓,搅得方静宁心烦。

她身下是厚实的床褥,身上盖着暖和被子,许活却冷榻冷衾,方静宁于心不忍,翻来覆去,睁着眼睛好一会儿,气不顺道:“世子还是到床上来吧,莫要病了再责怪我~”

许活缓缓睁眼,眼神清明。

雨声敲打,本就不易入眠,方静宁翻身的动静儿,她听得清清楚楚。

这姑娘完全掩饰不了情绪。

她若是不理会,或者回应太慢,不知方静宁头脑里要发散多少东西……

能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掀开被子痛快起身,踩着布鞋三步并作两步,上床。

然而即便这样,方静宁也觉得她中间儿那点儿停顿是不愿意。

方静宁对许活颇多怨气,本着“我不好过,你也甭想好过”的作心,幽幽道:“与君是故人,犹似初相识,世子如今,是教人半分也看不懂了……”

许活:“……”

她更难懂。

许活无奈,“静娘,夜深了,莫要伤春悲秋了,早些睡吧。”

“我就知道世子不耐烦了。”

方静宁原本背对着她,此时直接掀开被子,气冲冲道:“我走便是,我去榻上睡,世子一个人独享大床吧!”

许活立即抓住她的手腕,向下一扽,方静宁便倒在了她身上。

“放开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方静宁挣扎起身,欲甩开她的手臂。

许活怕伤到她那身嫩皮子,不敢用力攥,便拉着她的手臂从头顶一绕,迫使她背过身去,用她自己的手臂束住她的身体后,拉过被子,将她整个人严丝合缝地裹上,按在床上。

随即不容置疑道:“睡觉。”

方静宁如同蚕蛹,不断地蠕动。

许活干脆武力镇压,直接连人带被子束在怀里,手扣在她眼睛上,强制闭眼,“你累了,不要再胡思乱想。”

方静宁靠在她怀里,耳根发烫,不好意思地一动不敢动,没多久便睡了过去。

第二日早晨,方静宁在热汗和喘不过气中醒转过来,正眼才发现身上盖了两床厚被子,许活已经不再屋内。

早膳时,许活没回来用膳,方静宁终于忍不住问她的行踪。

青鸢回道:“世子去县衙了。”

这一句话,连着用了好多日,许活每天皆早出晚归,有时干脆便宿在外院或者在县衙不回来。

方静宁怨气深重,如有实质。

这一日,许活回来的早了些,与方静宁一道用晚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静宁打从见到她,便一句话没有,与她冷战。

这几日,两人交流皆不多,许活又有事情牵扯心神,便没有太过在意,专心用膳。

然而她每每下筷子夹菜,方静宁便要故意先夹走,有时甚至直接从她筷子上“抢食”。

又一块肉在筷子伸过去时被夹走,许活抬头看她碗中堆积小半碗的菜。

方静宁倒打一耙:“世子这般看我作甚?只许你夹,却不允我动筷子吗?”

许活问道:“静娘,你吃得完吗?莫要浪费。”

方静宁瞪她,阴阳道:“从前世子可是为了不浪费,直接吃我剩下的,如今露出真面目,一丝一毫也不愿意遮掩了,是吧?”

许活否认:“我没有此意。”

方静宁扭头不听,“偏我不逢时,无人怜花意,偏教两个不相干的人凑在一块儿,我命不好,世子时运不济。”

许活:“……”

她真是教人难以招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55章

许活遇事,从来不会躲,徐徐图之除外。

她早出晚归,并不是刻意躲方静宁,乃是县衙确实有事。

近来,万年县辖内忽然出现好几具水上浮尸,皆是年轻女子。

许活作为县尉,受县令之命督管此事。

刚有两具浮尸时,许活按照县衙卷宗旧例,以“不堪虐待投河自杀”来核查,通过报失的卷宗一一核对特征,并且张贴公告,教近期家中有女子丢失的人家来县衙认领。

县衙来了几人认尸,皆不是,特征跟卷宗也对不上,许活便打算从尸体身上的衣饰着手查询。

这需要比对各家成衣铺子、布料铺子、首饰铺子,而京城有多少这类铺子呢?百来间都不止。

县衙不甚重视,县令委婉地劝说许活:“许是过段时间便有人来认领了,这般查下去浪费人力物力。”

也可能根本不会人来认领。

女子受虐待而轻生的事件屡见不鲜,有的人家是施暴者,有的人家觉得丢了,找回来也丢人,干脆就不理会也是寻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县衙管得事务极多,官吏各司其职,许活要是坚持一间一间查,衙役们碍于上官的命令,纵是不会违抗,心里恐怕也并非任劳任怨。

许活没有再坚持,只是看着尸检,莫名地放不下。

她在进县衙之前未办过案,进县衙之后有经验丰富的捕役辅助,一直虚心学习,便独自一人根据衣饰的材质成色筛选铺子。

这是额外的工作,她不能耽误县衙其他差事,便每日一开坊便到县衙来,宵禁前才离开。

如此几天,县衙得到报案,又有两具女尸,发现的地点距离不同,但是跟先前两具女尸在同一条渠道中。

县衙一经收到报案,便迅速派人打捞,然而京城水系四通八达,消息传播也快,没多久便流传开“水鬼索命”的流言,百姓人心惶惶。

而县令看完尸检,一瞬间愁眉苦脸。

皆因仵作验尸,发现这几个女尸身上共通点颇多,疑点重重,极有可能是非正常死亡案件。

女尸生前容貌应是皆中上,年纪也都不大,肤质较细腻,遭受过不同程度的虐待,皆不是处子,且那处使用过度,皆未曾生育。

新出现的其中一具尸体,骨节稍稍有些粗大,怀疑从前是干惯农活的。

有一具女尸脚趾骨有些变形,像是常年跳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一具女尸指腹有泡过的厚茧,可能是常年弹琴留下的。

综上,仵作认为她们有可能是娼妓。

而照仵作判定的死亡时间范围和被发现的地点对不上,要按时间和尸体漂流的速度算,得是从皇宫飘出来的。

仵作不敢说出来,只敢抬手指一指。

县令听出这个暗示,心都快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了,“慎言,不可能。”

皇宫岂会有娼妓?

这很有可能是凶手在掩盖作案时间,甚至于故意挑衅衙门。

最诡异的是,每具尸体的神态都像是在笑。

若是谋杀,一连多起,连环作案,便是重大案件了,凶手又未抓获,恐怕还会再犯案,若是不查清楚,京中人人自危,便麻烦了。

县令马上就满三年任期,背后也有些人脉,原本考课顺利便可升迁调任,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儿,若是任期内发生重大刑事案件不能妥善解决,必定影响考课,流言扩大至不可控,影响民生,上达御前,也会影响考课……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县衙想对下九流的贱籍“受害者”蒙混过关都不行。

是以,县令对县衙众人严令道:“需得尽早查明实情,公告百姓,安抚民心。”

县衙一面派衙役坊间巷尾敲锣告示百姓“水鬼索命”乃是莫须有,一面继续张贴公告,等人到县衙来认领尸首。

许活督管查案,前几日的筛选也派上了用场,衙役们分开去各个铺子和青楼妓馆筛查。

可惜,寻常的衣饰,无甚特别的形制,不少铺子皆卖过类似的衣饰,也记不得都卖给了何人。

靠衣饰查不到人。

而青楼妓馆以平康坊最多,背后又都有些大人物,衙役们去询问,皆回答没有人失踪,只能无功而返。

县衙根本没法儿查户籍对人数,那种地方,有贱籍有黑户,除了他们自己,恐怕没人知道楼里有多少人,甚至于他们自己也不见得清楚。

查案进入僵局,进展不前,外头的鬼神之说一日邪乎过一日,县衙愁云密布。

这种情况,许活硬留在县衙也无用,便早早离开。她先前没看见过尸体,今日不知不觉便骑马到了停尸房附近。

此处方圆几里,人皆绕行。

县衙仵作的儿子,也是仵作,他坐在院门外的槐树下头乘凉守尸,见着一身官服的许活,立马上恭敬前行礼,并且拦住她,“大人,使不得,您是贵人,进不得这样晦气的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隐约闻到一股腐臭味儿,胃部便开始不适。

她微微屏住呼吸,仍旧越来越不适,甚至脸色都有些苍白,到底还是拿出了随身带着的帕子,捂住口鼻,问道:“天气越来越热,何时能下葬?”

“若是死于非命未能查明真相,不能随意下葬,只能用些秘法保存。”

术业有专攻,许活知道她便是进去,也是看不出什么的,便冲他一颔首,勒马离开。

平南侯府——

许活回府,先在外院沐浴更衣,便去给祖母请安。

老侯夫人瞧见她脸色不佳,稍问了问,听她说没事,仍旧关心道:“知道你当差事忙,也莫要太忙了,不顾身体。”

许活回道:“荣安有数。”

“你有什么数!”老侯夫人白她一眼,“你不顾自个儿,怎地也不顾妻子?整日里不着家,累得回来倒头就睡,什么时候能给府里开枝散叶?”

许活:“……”

她便是不倒头就睡,也没法儿和方静宁生出个孩子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侯夫人要求道:“这天暖气清的,正适合出游,你何时休沐几日,带着静娘去庄子上小住,单独处一处。”

许活道:“近些日子县衙忙,恐怕不方便,忙过了我一定带静娘去。”

老侯夫人不甚满意,却也不好教她直接放下公务,便勉强答应了,“你一定得记着,莫要不上心。”

“是。”

芦园,书房。

方静宁为了平心静气,近来读书之余,也会时不时练练字。

通常许活不出现在眼前,便效果显著,许活一出现,便会瞬间崩坏。

就是很气。

书案后,方静宁抄写完了一篇《心经》,放下毛笔,拿起字轻轻吹了吹,还算满意地看着。

下笔稳收笔不犹豫,字迹平稳顺滑,丝毫不见潦草,可见书写人的情绪很平和。

方静宁轻轻放下纸,随手整理书案,镇纸一不小心撞到笔架,好几根毛笔掉在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静宁也随了许活的习惯,书房内没留婢女。

她检查了一下写好的字,没脏,这才绕出书案,去捡毛笔。

方一蹲下,方静宁便注意到案腿角落挨着卷轴缸的地方,有一个木匣。

她有印象,婚后头一日进来,许活好像很可疑地“藏”了这个匣子。

方静宁寻常时候,是绝对不会乱动的,今日却蹲在那儿,定定地看着那木匣,眼神挣扎。

她对许活的事情总是过分关注,如今更是要多想几分,想探究许活的“秘密”。

窥探别人的秘密,不甚礼貌……

但许活明确对她说过,这间书房并不对她不设防,涉及到机密紧要的东西,她会存放好,未刻意存放,便是不甚紧要,她可以“随意”。

方静宁一只手举在胸前,到底小心翼翼地伸了出去,将木匣拿过来,还心虚地回身看了一眼门,才打开木匣。

“啪!”

方静宁瞬间又红着脸合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根本不记得那些册子上的什么什么记,只看到了好些个显眼的陶人,做着羞耻的动作。

许活……许活收藏这些东西作甚!

方静宁羞红,渐渐想到某个可能,又变成了气恼,眼睛也气得微微泛红。

许活回芦园,天色已经昏暗,正好是晚膳的时辰。

方静宁面无表情地坐在桌边,一个米粒一个米粒地夹进嘴里,听见她回来也不理人,看都不看她。

许活这段时间已经习惯她时不时发作,吩咐婢女给她拿了副碗筷。

婢女早就有眼力见儿地取过来,摆好便立即退了出去,不打扰她们单独用膳。

许活难得胃口不佳,瞧见桌上有陈皮绿豆老鸭汤,便盛了一碗,不紧不慢地喝。

方静宁斜眼睨她,忽然酸溜溜地问:“世子可是打算自个儿为侯府生一个继承人?”

许活呛到,侧头一口汤汁全吐到了地上,吐完还在不断地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难得一见的失仪,好像她问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方静宁在她咳的时候,眼里闪过几分紧张,随即绷着脸递上帕子。

许活抬手接过来,擦了擦嘴角,咳嗽稍缓和,神情中仍有几分惊色未消,“你为何会这样问?我怎么可能会生?”

方静宁微微瘪嘴,掩住眼里的难过,道:“偌大的侯府总得有人继承吧……”

“我并不在意孩子是否是许家的血脉,届时暗地抱养一个充作子嗣便可,一个不够,两个三个也无妨。”

方静宁声音微沉,“你甘心?”

“有何不甘心的,那也是侯府的命数。”许活看着她有些沉郁的神色,以为她不甘心没有亲生的孩子,便认真道,“你若是不甘心没有自己的孩子……”

方静宁倏地抬眼,瞪她,“如何?”

许活感受到威胁,吞咽下了为出口的话。

方静宁威胁,“你倒是说啊,继续说。”

许活摇头,“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这样,方静宁反倒逼她说,“不行,必须说!”

方静宁非要听听,许活是不是又要说什么“放你自由”的话……

许活“听话”道:“你若是与旁人生,充作侯府的子嗣,我也接受。”

“……”

方静宁呆了呆,随即眼里冒火,“许活!”

许活倒是不放她自由了,竟然要她“红杏出墙”或者“借腹生子”?!

方静宁气疯了,扑上去打许活,“我跟你拼了!”

院子里,婢女们听到夫人的吼声,皆回头看,互相使着眼色,是否要进去看看。

最后,婢女们皆当作没听见,眼观鼻鼻观心地站着。

屋里,许活双手攥住方静宁的手腕,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一整日的疲惫躁意尽扫,伏低做小道:“是我失言,静娘莫怪。”

方静宁愤愤地瞪她,“放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见她没有再动手的意思,缓缓松开她的手腕。

方静宁猛地抓住她的手,在她手背上狠狠咬了一口。

许活理亏,没挣扎。

方静宁过了起初的劲儿,也怕咬坏了她,便松了牙。

许活低头看了一眼手背上整齐的两排牙印,又含笑抬起另一只手,“可解气了?这一只也随你。”

方静宁瞪她一眼,“懒得理你。”

转身气冲冲进里间。

许活胃口好了起来,复又坐下大快朵颐。

晚间就寝,许活以为方静宁会撵她去榻上,方静宁却早早放下帷幔安静地躺下。

许活宽衣,走到床边,试探地伸手撩帷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静宁始终没动静儿。

许活便直接撩开,正要上床,顿住。

她床头处竟然挂着一张《心经》。

这是什么意思?

许活看向背对她躺着的方静宁,“……”

方静宁一动不动,装睡。

许活失笑摇头,若无其事地躺下,留下了那张《心经》。

方静宁微微睁开眼睛,向后瞥,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异动,气闷不已。

第二日,许活醒来时,那张《心经》已经不见了。

她勾了勾唇,穿好衣服出去,婢女便上前来报,说是县衙来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立即去外院。

衙役见到她便禀报道:“大人,又出现一具尸首,且这次不一样……”

第56章

这一次的尸首,确实不一样。

死亡时间不长,清丽的面容还清晰可见,身上的裙饰精美……

最重要的是……

许活认识。

“她叫柳娘,是胭脂楼数一数二的娘子。”

众人未想到许活一看尸首,便给了众人这样大的突破,但现在矛头直指胭脂楼,在场几人又头疼。

他们一无实力,二无人邀请,皆是只听过“胭脂楼”之名,未深入过这销金窟。前几日盘查,衙役也是被挡在门外,一句“未曾有人丢失”便打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初见时国色天香,再见时香消玉殒,饶是许活冷静,也难免生出几分物是人非之感。

几人退出停尸房。

许活吩咐老捕役,“先派些人在暗处观察胭脂楼是否有异动,其余皆莫要声张。”

老捕役领命去安排。

许活才见过死者,不好再见小殿下,但她还是去了东宫,亲自解释缘由。

太子妃收到禀报,只觉得她为人有分寸进退,欣然同意今日的武艺课暂免。

只有小殿下,期待了一早晨,忽然期望落空,很是失落。

许活离开东宫前,走到崇文馆。

学生们见到她,纷纷打招呼。

许活顺便去拜见了诸位学士,出来时“恰巧”碰见了最晚到的朱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朱振浑身皆是早起上学的怨气,视她若陌生人,目不斜视地从她面前走过。

许活眉头一挑,揪住他的后领,拽回来。

朱振阴阳怪气,“许世子有何贵干?”

“朱六,你我不是朋友了?”

朱振怨气冲天,“你如今是当差的人了,我这个还在学馆备受煎熬的纨绔子弟可不能耽误你的前程。”

他将“备受煎熬”几个字咬得很重。

许活与他认真道:“你我的交情,是自小的,如何会因为前程而受损。”

朱振难得从她口中听到这样的“真情流露”,受宠若惊。

而许活紧接着便道:“你帮我个忙,‘请’我去胭脂楼赴宴,一应花销皆我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

朱振浪费了感情,无语,“你好歹多说两句好听话,再奔入主题,如此答应你,显得我不值几个子儿。”

许活道:“劳你辛苦,我多给你些报酬。”

他们这样的关系,以朱振平素的大方,是不会要什么报酬的。

但今日朱振磨了磨牙,“钱准备好吧。”

县衙下值的时辰,县衙外停了一辆张扬的马车——正是靖北侯府的马车。

许活出来。

朱振撩开车窗上的帘子,坐在马车上大声吆喝:“走啊,许县尉,小爷带你去乐一乐。”

路过的县衙官吏皆瞅过来。

他这是借机整她,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要带许活去烟花之地,“败坏”她的名声。

许活之所以找他,便是因为众所周知两人关系好,不需要什么特别的名目,自然不能有所不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径直走过去,与朱振隔着车窗说了两句话,便上了他的马车。

许活先回府换了身常服,两人才一起到胭脂楼。

门口,依旧是那三位管事在迎来送往。

白管事见到二人,颇为熟稔的招呼:“如今该称呼许世子了,二位可是赴朝岚阁的宴?”

许活眼神疑惑地看向朱振,“是谁的宴?不是你邀我?”

朱振理直气壮道:“今日郭曦宴请,我与郭二说了要带你来,都到了,你还要回去不成?”

许活与他对视,眼神无语。

这是借了别人的宴请,白赚她一笔钱吗?

朱振回以挑衅的眼神,似是在问她“有意见吗”。

许活不能有意见,妥协道:“进去吧。”

朱振得意地转向白管事,抬抬下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管事方才在一旁始终恭敬有礼,并不打扰二人的谈话,此时得了指示,立即抬手请二人入内。

许活上一次来,并未关注楼内的防卫,此番进来,从门口到一楼大堂,皆多留心几分。

门口护卫最多,大堂内分散站立,步上二楼,两边楼梯处皆有楼内的护卫,至于各个雅间的门口,硬是宾客们的随从。

朝岚阁——

郭曦今日设宴,乃是婚前宴请宾客,弘文馆的学生除了几位皇子,基本都来了,还有些官宦子弟。

许活没因为他和文馨儿的婚事不成而有芥蒂,照常与他寒暄。

其他宾客,许活大多也都认识,众人对她的态度也很友善。

气氛跟许活上一次过来,大不相同。

待到舞姬女侍们进来,这群年轻的郎君,有的游刃有余,有的拘谨害羞,有的敬谢不敏……并不似那些常来常往的“老爷”们那般身上全都浸染透了酒色油滑的腐朽气。

女侍中,有一容色十分艳丽的,一进来便紧紧盯着许活。

许活察觉到视线,抬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女侍……她也记得。

艳丽的女侍冲她笑得妖娆,声音也娇媚入骨,“许世子,媚娘上次见您,便钟情您了,您之前选了柳娘,今儿柳娘不在,媚娘伺候您吧~”

许活原本想拒绝,听到“柳娘”才默许。

媚娘立时顺杆上爬,扭着细腰,坐到许活身边去,柔弱无骨地依向她,“世子~”

说着话,还要往许活怀里钻。

旁边座上,朱振瞪大眼睛,深觉她不止名字应景,人也是个格外勇的,竟然敢往许活身边靠。

而许活冷下脸,本欲直接推开,突然顿了顿,才又推开她,冷言冷语地拒道:“庄重些,许某不喜如此。”

媚娘装得一脸委委屈屈,坐开了些,“好嘛好嘛~”

许活的手往袖中微收了收,片刻后若无其事地端起杯子,随口问道:“柳娘在何处?”

媚娘细嫩的手指一下一下地绕着胸前的一缕头发,漫不经心道:“许是跟哪个郎君私奔了,楼里今日四处找呢~要奴家说呀,她放着受老爷郎君们追捧的日子不过,偏去犯傻,才是最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像是话里有话,许活问:“她有情人?是什么人?”

“伺候的人那般多,谁知道她中意哪一个,我与她又不好。”

媚娘似是不爱谈柳娘,娇嗔道:“世子,媚娘不好吗?深入了解一下媚娘,便能体会到媚娘的好处了……”

她这才是话中有话,说着话还又不死心地往许活身上黏。

许活冷眼警告她。

媚娘不敢放肆,之后,便近不得许活身了。

许活并未留太久,天色稍一暗下来,便向郭曦告辞。

朱振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也跟着她走了。

马车上,朱振追问:“荣安,你跟我说说,你今日到底为何来胭脂楼?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他还煞有介事地分析:“你平时绝对不会关注某个女子,今日竟然问了柳娘,有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娘死了。”

“死……”朱振毫无防备,“死了?!”

许活瞥他一眼,手在袖中摩挲。

朱振又开始询问她是不是要查案,是不是怀疑胭脂楼的人,“胭脂楼背后的人可是成王殿下,牵扯甚广,你可别谨慎着些。”

许活神情一肃,正视他,“你如何知道谁是背后之人的?”

朱振摸摸鼻子,心虚道:“都、都知道啊……”

“我不知道。”

“那是你规矩。”

朱振嘟嘟囔囔,再不关心她的案子,打哈哈道:“我不问了,今日真是乏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许活眼神狐疑,“你该不是留下什么把柄了吧?”

“没有!”

朱振否定的太快,见许活更不信任,赶紧解释,“我这样儿的,还能有什么把柄,是娄四总想从我这儿打听我祖父父亲的事儿,我回家跟我爹说了,我爹抽我一顿,教我安生点儿,我就知道有问题了。”

许活若有所思。

平南侯府——

方静宁今日收到了弟弟方景瑜的信,看过之后便嘴角上扬着。

许活回来,见她神色,问:“心情很好?有喜事?”

方静宁心情好,不跟她计较,回话:“景瑜说,李先生教他明年下场。”

许活走近,“这是好事,说明他学问够了……”

方静宁闻到浓重的脂粉味儿,脸色骤变,刺道:“世子这是去拈花惹草了?带着一身的脂粉味儿回来。”

许活想说她如何能拈花惹草,瞧着方静宁瞪得溜圆的眼睛,忽然福至心灵,解释道:“郭曦在胭脂楼设宴,朱振邀我去的,沾上了。”

方静宁一听是“胭脂楼”,脸色难看,“设宴何必在那种地方,男子果然都改不了想要偷腥的秉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像是忘了,许活根本不是男子,又看许活衣裳也换过了,阴阳道:“还特地换了衣裳,若不是宵禁,世子恐怕还不急着回来吧?怎么不在外头过夜?”

许活道:“旁人不知道,静娘你还不知道?我不可能在外头更衣,是回来在外院换过衣衫才出去的。”

方静宁一滞,嗔道:“那还不去换了~”

神情中有难掩的尴尬。

许活进浴间沐浴,许久后,半湿着发出来。

方静宁这时神色已经缓和,想着方才误会了许活,便打算好好说两句话,一抬眼就看到她手里多了个小小扁扁的香包,顿时又色变。

那不是府里的东西。

谁送的?

而许活不设防地将香包放在榻几上,便用方巾继续擦拭头发。

方静宁故作不经意地一下又一下地瞄过去,抓心挠肝。

“想看便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静宁立时目不斜视,口是心非,“谁想看了。”

许活放下方巾,拿起香包,从里面取出一张纸,展开放在几上。

那是一张建筑内的地图,有一处用朱笔勾画起来。

方静宁不解,“这是什么?”

许活继续擦头发,淡淡道:“胭脂楼的媚娘趁人不注意塞给我的,脂粉味儿应该是那时沾上的。”

方静宁酸溜溜道:“难不成是约世子去那儿相会?还特地画了地图,拐弯抹角的。”

许活:“……”

她说对了一半,另一半属实离谱。

“近来县衙有个案子,你应该听到风声了吧,‘水鬼索命’,跟胭脂楼有关。”

许活看着那张地图,意味不明道:“这不明不白的,便是想要引我过去看什么。”

方静宁醋意消了,紧张地问:“明知道有问题,你还要去吗?会不会有危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道:“我想乔装进去查探。”

方静宁不愉,“县衙有的是衙役,何必你亲自去?”

“衙役武艺寻常,也不如我轻巧容易躲藏,况且他们皆不熟悉胭脂楼。”

方静宁闻言挤兑:“世子去的多勤?又说得上熟悉了?”

许活老实地回答:“我只去过两次,你应是知道的。”

方静宁扭过身去,“我又不在意,世子何必与我解释。”

真不在意吗?

她有时的态度,很像是小孩子故意闹脾气来引人注意,小殿下就常这样。

许活不是傻子,稍稍回过味儿来,猜测:方静宁或许还想继续先前的赌约?

许活存了几分试探之心,问道:“扮作女装进胭脂楼查看,如何?”

方静宁一惊,“你不怕被人发现吗?万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不想许活有任何危险。

许活反问:“你觉得,我装扮后不会露馅儿?”

方静宁迟疑地看着她。

许活相貌俊秀,若非她亲手触到,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怀疑她的身份的。

许活便教她找一件宽大些的旧衣出来,打算试试。

方静宁便进到里间儿,在箱笼里翻找起来。

许久,她才找到一身旧衣,“几乎都是合身的,不合身,婢女也会很快改了,你……”

许活不介意,接过来,拿着进到浴间去换。

方静宁莫名紧张。

她不知道许活穿女装是什么模样,既期待又有点儿怕……

她满脑子胡思乱想,时间越久,想得越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许活有些郁闷尴尬的声音传出来,“静娘,要不还是算了吧,不合身。”

方静宁好奇,“如何不合身,世子且出来我瞧瞧。”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略沉重的脚步声响起。

方静宁紧盯着屏风处。

许活高挑的身影出现在屏风后。

方静宁身子忍不住前倾,头也向前。

许活出来了……

方静宁瞪大眼睛,片刻后,“噗嗤”一声,随即哈哈笑起来,笑得直不起身,倒在了床上。

偏房,值夜的婢女听到方静宁清脆响亮的笑声,探出头来,不知世子和世子夫人在玩什么,但两人能好,也是她们这些下人的心愿。

屋内,许活无奈地看着方静宁笑得花枝乱颤的模样,“果真那般好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许活本人绝非丑,但方静宁矮她许多,许活穿着她的衣服,像是大人硬穿了小孩儿的衣服,在方静宁身上空荡荡的,在许活身上,臂膀全部撑了起来,襟也没法儿完全合上。

这还罢了,她那浑身不可忽视的气质配上这一身衣服,实在不伦不类,就像……就像一个女将军非要跳那胡旋舞,腰是腰,胯是胯,但互相没关系,而且,她好像随时要拔刀似的。

方静宁看许活一眼,便要忍不住笑,笑得肚子疼,根本说不出话来。

她从未这般开怀过。

若能博她一笑,许活倒也不觉得尴尬无奈了,大步走到床边,坐下。

方静宁一看她那大马金刀的动作,笑得越发止不住。

“如此,你该知道我为何从不怕人怀疑了吧?”

并非是什么女子小步,男子四方步,女生男相那类的区别,而是有些观念就是根深蒂固,她身体强悍,心性不软弱,必然是男子无疑。

“世子一定要如此勉强自己吗?”方静宁边笑边说,“你这要如何扮嘛,一眼便教人瞧出异常了。”

许活本也不是非要女装打扮,第一次暗探,要想不被人发现,肯定是要更容易隐藏自己的装扮。

方静宁笑着建议:“不然……扮作强壮的婆子或是打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专注地看着她,眼里浮起笑意,轻声问:“开心了?可与我和好?”

方静宁笑容一收,骄纵道:“且瞧瞧看吧。”

许活顺着她,“行,随你。”

第57章

胭脂楼的守卫不少,不过并不如何严谨。

许活依旧托了朱振帮忙。

朱振认识的纨绔不少,有不少每日眠花宿柳的。他从许活这儿讹了些银钱,花一小部分打点了一个纨绔,教他带许活进去。

许活出现时已经乔装打扮成护卫,涂黑了脸,粘了胡子和眉毛,又在衣服里多穿了一层皮甲,整个人十分壮硕。

就是朱振在面前,恐怕也难以认出她来。

而那纨绔一见到许活,便上下打量了她许久。

许活头一遭做这样鬼祟的事,在他盯着她瞧时,眉心微微拢起,准备说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那纨绔嫌弃道:“就你?也能在胭脂楼有相好?”

他本就够不上认识许活,自然看不出来她原本的模样。

许活微微放松的同时,无语:“……”

她就知道朱振不会消停,擅自给她加戏,放在他身上真是一点儿不意外。

那纨绔又用肩顶了顶许活的手臂,问:“听朱振说,你俩是在那姑娘被家人卖进来之前好上的,跟兄弟说说,里头哪个姑娘是你相好,你见着她打算怎么办?要私奔吗?”

许活压低声音,粗嘎道:“便不能正大光明的赎人出来吗?”

纨绔嗤笑一声,“你有钱吗?胭脂楼赎人可是天价,就没听说有女侍赎身成功的。”

许活:“……”

平南侯府世子有钱,朱振给她安排的身份,应该没钱。

纨绔见她不吭声,便自以为说中了,整了整衣裳,露出他手上的宝石戒指,大摇大摆地从许活面前走过,“跟上吧。”

许活上了他的马车,坐在马车外,到了胭脂楼,便伪装出低眉顺眼的姿态,跟在其身后,轻松地进入胭脂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纨绔身份寻常,没资格去雅间,也点不了楼中最受欢迎的女侍,今日得了一笔意外之财,方才豪掷千金,选了个平时够不上的女侍,在房内嬉笑。

许活和另一个小厮站在门外。

小厮听里头的动静儿,听得一脸荡漾,看见从两人面前走过衣衫轻薄的女侍,他也眼神垂涎地跟着,直到那女侍身影消失,便再去看下一个,满是十分淫邪的凝视。

许活的脸则始终绷着。

雅间里时,众人许是自矜身份,讲着上层的体面,在她离开之前皆未如此露骨,但在下面,淫欲彻头彻尾地展露。

她终归是个女子,无法漠视女子以色侍人背后的悲凉。

朱振花钱教那纨绔今日留宿,宵禁的锣声敲完,许活借口“尿急”,离开了那间屋子。

宵禁后,胭脂楼里人少了些,但夜晚也带来更大的放纵。

许活甚至看到了几个面熟的官员,完全没有了在外的道貌岸然,只有酒色掏空的糜烂。

如果朝堂上的中流砥柱,是这样一群人,谈何光明,百姓又如何安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第一次极深刻地意识到,本朝对官员的约束,太低了。

上行下效,风气不改,谈何其他?

许活冷冷地看着那醉酒的官员摇摇晃晃地搂着个女侍,进了屋子,方才转身。

她躲在下人们去的茅房的必经之路,瞅准一个楼内的护卫,出其不意地打晕他,剥下他的外衣,往他口中灌了一壶烈酒,又在身上撒了一些,才换上楼内护卫的衣服。

胭脂楼有后院,不对客人开放。

媚娘给她的地图,用意为何,是否真实,是否安全,皆未可知。

许活没有贸然潜入,躲在安处观察了许久,摸清楚巡逻的动向,待到半夜众人精神疲乏之时,才避开人翻进去。

大约是胭脂楼背后的人震慑住了宵小,从没有人敢来胭脂楼闹事,许活入得后院后,比她预想的还要顺利的找到了朱笔所圈的地方。

那是一间平平无奇的房子,许活站在外面,听不到任何异常的声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难道是耍她?

那个媚娘完全没必要如此大费周章。

或者……是成王设陷阱?

许活不能自恃武力闯进去,便又退到昏暗处小心观察。

一刻钟后,那房中有了动静,没多久一个男人边拢衣服边往外走,那状态……像是她爹许仲山从侍妾房里出来时的样子。

这种松散的样子,会是陷阱吗?

许活隐在暗处,发出了些许声音,引起对方的注意,随即粗着声音试探道:“你刚完事儿?”

男人吓了一跳,骂了一句,仔细往她这儿瞅也瞅不清楚,不耐烦道:“你也来爽了?贾六儿和老阴还在里头办事儿呢,你下去的时候别吓萎了他俩,小心挨揍。”

许活默了一瞬,粗粗地应了一声。

男人不再搭理她,晃晃悠悠地走远,回头迷糊地嘀咕:“谁啊?”

而许活推开门进去,在屋中四处一打量,目光锁定在了西墙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整个屋子,只有那儿有一个柜子。

许活走近,轻轻拉开柜子。

里面还有一道门,没上锁。

隐约……有声音。

许活再拉开那道有些厚重的门,声音立时便清晰了许多。

男人的□□,不止一个女子惊恐痛苦的叫声……混在在一起进入到许活的耳中。

许活攥紧门,过于用力,手微微颤抖,手背上血管凸起,好一会儿,她才忍下了胸口涌起的暴虐,没有冲下去杀人。

艰难地关上门。

不能打草惊蛇。

理智强迫她抬起仍按在门上的手,转身离开。

有人应该能给她答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躲进了一间陈设精致的屋子。

将近凌晨,屋门被推开,媚娘脚步虚软地走进来。

一只手突然捂住了她的嘴,一把未出鞘的匕首顶在她腰侧,“别出声。”

媚娘吓得花容失色,“唔唔”点头。

许活未防松开手她大叫,用本来的声音低声道:“你引我来,所为何事?”

媚娘的身体一僵,瞳孔微张,惊慌之色尽消。

许活缓缓松开了手,退离一步。

媚娘缓缓转身。

屋子里没点灯,只门外透出些许光进来,她看不清许活的脸,但她知道,只会是平南侯世子。

她真的来了……

媚娘眼里闪动着莹莹的水光,声音沙哑地问:“您去过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未答。

媚娘猜她一定去过了,漠然道:“她们是从各地拐过来的女子,不听话便会被‘教训’,直到老实了,会送上来调教……”

许活皱眉,面上一片冰霜。

“柳娘失踪后,巡逻严了许多。”

媚娘怕有人路过外面听到他们说话,转身走到床侧,在贴近地面的墙上捣鼓。

许活警惕地盯着她的动作。

半晌,媚娘取出一个圆筒状的布包,回身郑重地递给她,也没说是什么,“里面有您想要的答案。”

许活看了几眼,接过来,走到门口倾耳仔细听了听,方才开门闪身出去。

媚娘站在空无他人的屋内,看着紧闭的门,久久。

“但愿……”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回到了那个纨绔的门外。

这个时辰,整个胭脂楼都极安静,需得再到黄昏才会恢复热闹。

纨绔的小厮也坐在门口打盹儿。

许活重新换回了她来时穿的衣服,双手环胸,闭目靠着门柱。

天光透亮,坊门打开,胭脂楼也陆陆续续有些宾客起早离开。

小厮睡得头一歪,磕醒,迷蒙地睁眼,看到许活一惊。

许活在他开口之前,道:“我先去给郎君安排马车。”

“啊?”

许活不等他回应,便起身离开,出了胭脂楼,便扬长而去。

她如何知道去哪儿给他安排马车,花钱办事,自是不必管他如何回去。

平南侯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静宁提心吊胆,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便是浅眠,也时不时惊醒。

是以,许活一回来,她立即便察觉到,惊喜,“世子,你回来了?”

“是。”

许活便是知道她得忧思过度,特地回芦园教她看见,否则便在外院换洗了。

方静宁下床,问道:“可有收获?”

许活从怀中取出两本书册,放在桌上。

方静宁伸手,又看向许活。

她不知道能不能动。

许活直接当着她的面宽衣,随口道:“想看便看。”

若说如今她最信任的人是谁,唯有方静宁。

她也并不介意方静宁了解她在外做的事,之所以不怕方静宁担忧,告诉她要去夜探,也是想让方静宁的视野远出内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静宁拿起上方的一册,越翻越是愤怒,眼神凶狠的,恨不得吃了那册子。

“啪!”

方静宁将册子拍在桌上。

她手下,露出两页内容。

姓甚名谁,祖籍何处,因何被拐,而其中有两个名字,用朱笔打了叉,下方标注,哪年哪月哪日如何死的。

其中一个,便是不堪受辱,溺水而亡。

方静宁咬牙切齿,“简直是魔窟!若是不清,不知还有多少人深受其害!”

许活重新取了干净的官服,问她:“你可知背后是谁?”

方静宁看向她,有些不好的预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许活道:“成王。”

方静宁手一颤,不可置信地退了一步。

许活问她:“你还认为,应该拔除吗?”

方静宁眼神中闪过一瞬的挣扎,便怜悯地看向那册子,“这些女子何其可怜……”

许活深深地看着她。

方静宁是这世间难得的至诚至善至情至性之人。

许活这样颇为考虑利益得失之人,也不禁有些触动。

方静宁回望她,“世子……你会去救她们吗?”

许活抖开衣裳,翻转上身,不作犹豫道:“我若是再退,日后皆入魔障。”

哪怕是直接彻底跟成王对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静宁动容地望着她,眼里的情意化成水。她走过去,伸手帮许活整理衣裳,系腰带。

许活重新揣上册子,出门前,方静宁问:“忠国公府可会受牵连?”

“那要看忠国公府是否有直接关系,亦或是是否有其他重大罪名,若是没有,以你外祖母的诰命,应是还能寿终正寝,至于魏家的娘子们……”

许活没说下去,只道:“有你在,你总归是能帮到她们的。”

方静宁缓缓点头,目送她出去。

许活马不停蹄地带着册子,先到东宫见太子殿下。

她没有资格上朝弹劾人,也不可能教伯父难做,但太子和成王对立,若是能痛击成王,太子一系必定会有所动作。

而真正能重伤成王的,恰恰是另一本册子。

许活将两本册子交到太子手中,将她昨日密探胭脂楼所见所闻一一禀报。

太子果然震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躬身请道:“臣欲回县衙带衙役登胭脂楼查案,揭发胭脂楼罪恶之行。”

太子眼神一动。

许活这般,便是不惧成王之势,只为伸张正义。

如此赤忱之性,才是中正之臣。

太子便道:“你且放手去做。”

许活告退。

她行动力极强,一天一刻都不耽搁,迅速布置。

卯时,万年县衙——

许活向县令请示,亲自带人到胭脂楼调查。

县令迟疑,“这恐怕不妥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胭脂楼背后有大人物,这是个公知的秘密,先前也有言官弹劾过,不过陛下稍加训诫便压下去了。

陛下乃至于许多人恐怕都只以为成王是敛财,并不知道他如此肆无忌惮。

许活不是有勇无谋之人,“柳娘之死不可搁置,便是例行询问也得去胭脂楼走一趟。”

她再三表示,并非带人包围,也不是为了得罪人,纯粹是例行公事。

至于期间发生什么意外,与许活不相干。

县令半信半疑,但“水鬼索命”闹得满城风雨,需得有个交代,不走一趟无法服众。

是以,他同意了许活带人过去。

许活摆足了县尉的威风,身着齐整的官靴官服,挑了十个身手最好的衙役,堂堂正正穿街走巷,来到胭脂楼外。

毫无意外,被人拦住了。

许活也没带人硬闯,在门口等着管事来,期间,周遭汇聚了不少围观百姓,其中还有昨夜留宿未离开的宾客的车夫、下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管事匆忙赶过来,脸上还有未消的困倦,一开口语气很是尊敬,话语却有几分强硬地拒绝道:“不知许世子前来所为何事,若是有事务需要胭脂楼配合,胭脂楼在所不辞,只是这般大张旗鼓,恐扰了楼内歇息的贵人,担待不起。”

许活敢得罪成王,却不能教衙役们受牵连,便亲自扬声道:“白管事见谅,近来京中皆为‘水鬼索命’所扰,人心惶惶,本官身为县尉,有司理之责。”

百姓们一听“水鬼索命”,更来了兴致,议论纷纷。

白管事瞧见,忙道:“先前已与县衙交代,此事与胭脂楼无关……”

许活就是要大张声势,以周遭人能听清的声音正义凛然道:“贵楼柳娘,声名远扬,亦在死者之列,县衙查案,望白管事配合。”

白管事未曾想到失踪的柳娘竟是死了,一时失语。

许活并不咄咄逼人,有理有据,言称柳娘乃是查案的重要突破,要去柳娘生前住的屋子查探一番,再问询一下楼中众人。

她仗着的便是白管事不敢大声生张胭脂楼背后倚仗的是成王,那他们是官,胭脂楼是商,就阻不得她。

白管事并不想她进去,但众目睽睽之下,京城重地闹出什么不好,县衙又是秉公行事,他实在无法拒绝,便让了路。

不过他留了个心眼儿,悄悄指使人去报信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暗中盯梢的衙役立即跟上,在其抄小路时,背后给了他一棒。

胭脂楼中,许活带人进入到楼内,一面令白管事将楼中所有人着急起来问话,一面提出前往柳娘的屋子。

白管事为了拖延时间,先带她去柳娘的屋子查看。

许活不介意拖延时间,留了八个衙役督促楼中召集人问话,带着另外两个衙役进到柳娘的屋子。

媚娘跟柳娘住得不远,听到动静儿,穿上衣服出来,见到许活一惊,随即娇媚道:“世子,您可真有情趣,怎么穿着官服来玩儿啊~”

她长得极美,两个衙役不免有些失神。

许活一脸公正不阿,没多看她一眼,冷声道:“你应是与柳娘熟悉,去大堂录口供。”

“我与柳娘可不熟~”

媚娘扫兴地转身,扭着腰臀走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许活慢条斯理地翻看起柳娘的物件。

床榻、柜子、书架书桌……一个不落。

白管事便拱手陪着,只是时不时向门外张望,掩不住的焦急。

与此同时,胭脂楼内乱成一团,还有宾客在吵闹。

大多数皆非寻常人,衙役们得了许活的吩咐,并不得罪,客气且公事公办地告知他们可暂且离开,但若是与案情相关,县衙会去府上问询。

宾客们大多都认识柳娘,听说她死了,震惊之余,皆生出几分痛惜,一个个仿佛多情种子一般。

但他们也都觉得胭脂楼跟命案牵扯上,颇有几分晦气,纷纷张罗着要离开。

大堂里闹哄哄的,有人趁乱悄悄潜入后院,途中也遇到了几个楼中的护卫,一句话不说,直接动手打晕,闯进那间密室后,看到里头十几个衣衫破烂、形状凄惨的年轻女子,催着她们跑出去大喊“救命”。

那些女子恐慌地挤在原地,像是已经吓破了胆,不敢动。

来人又喝道:“不想得救,就继续待在这里,想活就照我说的做!”

他说完,转身就往出走。

其中一个女子见他离开,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疯狂地追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他人见状,也都陆续爬了起来,踉踉跄跄地跟着跑。

日光刺得她们流泪不止,第一个人大声呼喊“救命”,其他人也都凄厉地尖叫发疯大喊。她们找不到放她们出来的人了,便狂不择路地乱冲乱撞。

声音刺耳,传到了前堂,衙役们对视一眼,立即去查看。

声音也传到了许活和白管家耳中。

白管事神情一慌。

许活严厉地看他一眼,毫不犹豫地下楼。

县衙得按制办事,她不可能带人硬闯,到时被弹劾的就得有她一个。

但若是“恰巧”遇到需要救助的百姓……

许县尉当仁不让。

第58章

白管事跟着许活下楼,一见有密室里的女子逃跑到大堂中了,当场色变,眼里闪过狠绝,喝令:“还不制住她们,别冲撞了贵客。”

楼里的护卫立即冲向那些女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衙役们立即出手阻拦,然而一来人数不如护卫,二来女子的人数也比衙役多,一人就能护一个,个别才能护住两个,三来他们是衙役,动武是有所顾忌,更不能完全阻拦。

有两个护卫真的穿过众人,靠近了两个无人保护、互相拉扯,在角落里踉跄逃跑的女子,对准她们的脑袋,举起了拳头……

错手打死,不过落些罪名,若是留下把柄,他们才生不如死,没有好下场。

两个女子畏惧地浑身瘫软颤抖,失声尖叫。

拳头马上就要锤上其中一个女子的头,周遭叫声、吸气声此起彼伏。

许活踩着桌椅,飞身一脚,踹开那人,落地后,挥起未出鞘的腰刀,先拍在另一人手腕上,随后抽在他腰腹,稍稍逼退人后,干脆利落地再送一脚。

两个护卫先后摔在栏杆上,躺在地上呻吟。

许活持刀立在两个女子前面,威赫凌人,“全都拿下!胆敢妨碍衙门办差,不必留情。”

一声令下,衙役们出手再无保留,十个人便迅速控制住场面。

白管事焦急地望向门外,期待的救兵始终没来,事态失控,走到许活身边,低声威胁:“许世子,你可知会得罪的是谁?”

许活刀鞘抵在他胸口,甚至没有碰到他,白管事便不由自主地退了两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收刀,抱拳向天,义正言辞,“本官依法办案,俯仰无愧于陛下。”

随即她扫了一眼胭脂楼众人,“光天化日,与官差动手,尔等还是想想如何在公堂上为自己陈情吧。”

媚娘在一群女侍中,深深地望着许活,又看向那些得救的女子,留下一滴泪。

成王尚未得到报信儿,自然来不了。

先来的是县衙更多的衙役和坊内值守的金吾卫,将胭脂楼团团围住把守。

这时,许活已经就地盘问出不少“秘密”,媚娘带头,抖落了许多胭脂楼见不得人的罪名,又有密室和那些受罪的女子,拐卖、虐杀的人证物证确凿。

而胭脂楼上下几百人,无法都带回县衙关押,许活便只命人押走了一些得下牢的,诸如白管事、一群护卫和那十来个最近刚被拐进来的女子……

其他人依旧暂时看管在胭脂楼。

万年县令见到许活时,欲哭无泪,“许县尉,你真是给本官一个大惊喜。”

她分明说是“例行公事”,走一趟却直接捅烂了胭脂楼。

许活平静回道:“县令大人谬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万年县令一噎,“……”

事情已经发生,胭脂楼的罪行又铁证如山,未免节外生枝,官途受损,县令迅速提审,有备无患。

……

日中之后,成王也终于得知了胭脂楼沦陷的消息。

他当即便派人前往胭脂楼和县衙施压,但万年县令动作迅速,已经将案情报至京兆尹,县令对于成王的施压,只能是低声下气地表示“官职低微,无能为力”。

成王府——

成王发怒地打砸了许多东西。

忠国公魏高和世子魏璋急匆匆地赶过来,正赶上他气头上。

成王平素多仰赖他们,也尊一声“舅舅”

“表弟”,此时却在他们面前砸了两个花瓶,指责他们:“那个许活,坏了我们多少事!连个无父无母的孤女都掌控不了,你们还有什么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魏家父子俩脸色难堪。

方静宁早就跟忠国公府生分了,平南侯许伯山又是兵部尚书,根本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忠国公魏高道:“殿下,此时不是发怒的时候,先想办法阻截此事上达天听才是。”

世子魏璋也做了个手起刀落的手势,出主意道:“没有证据,口说无凭,咱们便可反指旁人诬陷。”

成王依旧满面怒容,但手边已经没了能砸的东西。

自从太子重新振作,朝中不少朝臣也重新对其燃起期待,成王的势利越发单薄,完全站在他身边的唯有忠国公府了。

成王只能发泄些许,不能将他们也推离,便道:“找你们说的做,不过许活此人,也得给个教训……”

……

傍晚,许活回府。

方静宁惦记了一日,立即追问:“如何?人救出来了吗?”

她想派人去瞧瞧,怕耽误许活的事儿或者引起什么麻烦,就压制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后来,胭脂楼的“热闹”经过围观百姓夸大其词,传开来,根本没有边际,她也没能打听到想要听到的事情。

许活简单与她说了说,“那些女子对胭脂楼阴影极深,且她们是重要证人,便暂时都关押在县衙了。”

县衙安置证人的地方,环境不佳,也比胭脂楼对她们来说有安全感。

方静宁闻言,由衷地喜极而泣,拿起帕子在眼下沾了沾,庆幸道:“太好了~”

她的感性,完全展露了她的善良。

许活走近,轻轻搂了搂方静宁的肩,安慰道:“她们若是能走出来重新生活,起码比香消玉殒幸运许多。”

这只是个假设,女子经历那样的事情,是否能走出来,还未可知。

而方静宁忽然跟她挨得如此近,感触又不同于从前未开诚布公时的亲近,明明许活并不柔软,她却觉得此刻的许活,对她是温柔的。

方静宁贪恋地靠在许活怀中,好一会儿才问:“世子,可审出害死柳娘等人的凶手了吗?”

许活皱眉,微微摇头,“通过审问,身份已经核实,包括另外四个死者,生前确实都是胭脂楼的女侍,只是无论如何审问,没有任何蛛丝马迹指向凶手。”

县衙为了争取时机,所有衙役皆参与了审问盘查,口供中有部分人最后见到几个死者的时间,完全没有任何异状,指认的与几个死者有矛盾的人也各不相同,许活单独提审过,仍旧没发现他们有异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县令私底下对她说,那几个死者相比较于整个胭脂楼和成王,已经不重要了,就算查不出来问出来,根据胭脂楼过往的恶行,也绝对脱不了干系,直接成为胭脂楼的罪名之一,亦或者内部定为悬案不对外声张,借机带过,都好过“水鬼索命”引起百姓恐慌。

县令的意思,为了京中治安稳定,也为了县衙的公正,最好是定为悬案。

许活便是仍然存疑,也只好如此。

“没有足够的证据,哪怕胭脂楼再可恶,县衙也不能胡乱定罪。”

方静宁反过来安慰她:“虽是遗憾,但我知道,世子已经尽力了。”

许活微微挑起眉,看了她少许,“静娘,你忽然这样温柔,我实在受宠若惊。”

方静宁忍了又忍,还是没能忍住,推开她,恼道:“世子是吃惯了野菜,吃些好得反倒不服了,岂不是有些人说的‘上不得台面’。”

许活好笑,“我看你是挤兑我惯了,不挤兑两句倒是难受。”

方静宁斜了她一眼,一甩帕子,转身要走。

许活抓住她的手腕,叮嘱道:“事了之前,你暂时别出府了,忠国公府的邀约一律暂时婉拒,无聊了便请人来府里说话。”

方静宁定住,神情失落,“你又知道忠国公府会找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不言。

其实有些事情,没必要说的太明白,方静宁心里未尝没有感觉。

忠国公府,或者说老国公夫人对她的亲情,其实根本没有她以为的那么多,若说是真情,恐怕都不如魏琪纯粹。

方静宁低落道:“世子放心,我这些日子会老实待在侯府的。”

许活手指动了动,明知道成王的事情,忠国公府不会清白,还是劝解道:“不必伤怀,忠国公府若是烂到根里,此时事发,对魏家的小辈儿们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不破不立。”

方静宁点了点头,“我明白的。”

许活昨夜未眠,今日又忙了一整日,接下来的事情发展,基本不在她的控制范围内了,也不是她能管的了,沐浴后便早早和方静宁一起躺下。

方静宁昨夜也没睡好,两人挨在一起,很快便进入深眠。

夜深,睡梦中的许活忽然听到了吵闹声,立时警醒,仔细去听。

“走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走水了!”

“救火啊!”

许活一凛,赶紧起来穿衣。

方静宁也被吵醒,迷迷糊糊地睁眼,满是睡意地问:“发生何事了?”

“说是走水了。”

方静宁一惊,睡意全消。

许活大步走出去,开门询问,得了结果,方回头对方静宁道:“说是发现的及时,正在救火,火势应该不会蔓延过来,我去前面看看,你去看看祖母。”

方静宁答应,也迅速穿衣服。

许活赶到前院,发现火已经扑得差不多了,但北边儿的天光仍亮得吓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外头哪里也在着火吗……”

许活问到一半,想到那个方向,忽然心头一紧,吩咐人知会长辈们和方静宁一声,便骑上马赶往火光冲天处。

胭脂楼燃烧的光几乎照亮了黑夜。

许多人着急忙慌地救火,周遭乱糟糟的一片。

万幸今夜没风,否则恐怕火势连绵,死伤损失皆惨重。

许活紧急叫了个衙役问伤亡情况。

衙役答复,发现着火后,众人便立即去查看,才发现门窗不知何时锁上了,里头哀嚎一片,等到好不容易撞开,一些人跑出来,他们进去救人,发现那些人都中了毒,匆忙查看的,都没了呼吸。

许活闭眼深吸一口气。

这个当口,这里着火,很难不怀疑是有人想要湮灭罪证。

如此漠视人命,简直丧心病狂。

这种人,有权有势,若是姑息,必定会祸害更多的人。

不止许活这般想,冲天的火势,满京都注意到了,凡是知道胭脂楼背后是成王的,全都怀疑起成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同一时间,平南侯府也走水,更引人深思。

他们不需要什么证据,只是不相信连番的巧合。

一个脑子不行还睚眦必报、肆无忌惮的王爷,危害百姓不说,朝臣们也栗栗自危。

第二日早朝,景帝寒着脸露面,极其可怖。

接下来的早朝,半数朝臣皆弹劾成王,列数其往日恶劣行径和罪行,不限于结党营私、欺压百姓、贪污受贿、残暴不仁……

京兆尹还禀报,说有人潜入县衙欲杀人灭口,幸而县衙守卫严谨,当场抓获,且其招供,乃是受忠国公府世子指使,所为何人,昭然若揭。

满朝皆在讨伐成王,言语之激烈,情绪之愤慨,可谓罕见。

忠国公魏高起初还辩驳,越到后来越是汗流浃背,精神昏迷,心生绝望。

成王亦是如此。

他们要完了。

第59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事情出现和发展得太过快速,如同星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

自景帝登基以来,引得半数朝臣口诛笔伐,唯有成王一人。

平南侯府并未抓到纵火之人,平南侯许伯山也没有在没有证据的时候控告成王指人纵火,但成王一贯作风嚣张,白日里平南侯府世子年少气盛,刚带人缴了胭脂楼,晚上平南侯府便失火,朝臣们揣测成王怀恨在心顺理成章。

官员们弹劾成王的罪名多如繁星,不过真正能定罪、定罪到何种程度的证据还需要调查清楚。

而成王,根本经不起推敲。

陛下当朝震怒,下令圈禁成王和忠国公府。

成王和忠国公魏高在朝堂上痛哭流涕地喊冤,也未能改变陛下的决议。

景帝最不能容忍的是便是结党营私,偏偏成王利用胭脂楼的女色拉拢威胁拿捏朝中官员,朝臣们不能容忍的则是成王残暴不仁、睚眦必报,于他们心中,成王涉嫌拐女子为娼,都是次要的罪名。

查理成王和忠国公府之事移交到了大理寺和御史台,县衙只负责录一些证人口供以及暂时看管胭脂楼幸存的所有人,同时也得考虑事了后这些人的安置问题。

幸存有一百多人,除了前期因为牵扯比较广直接关到了县衙大牢的,剩下的几乎全是楼中的女侍。

舞姬、乐工、妓女等都是贱籍,但胭脂楼这些女侍,成分相当复杂,有一小部分人,确实是被家里人卖至楼中,大部分人,是从各地拐到京城的,也就是说,原本是良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县令召集县衙诸官,群策群力,共同商讨一个妥善的安置办法。

县丞道:“若是能予些赔偿,送回原籍便是。”

县令身为一方父母官,有些犹豫地叹气,“毕竟是……若是这般回籍,人言可畏啊~”

莫说她们沦落到了风尘中,清白早已没了,只说寻常人家,女子若是丢失个一夜,名声都要受损,激烈些的便要以死谢“罪”。

世人的唾沫,就要逼死她们了。

只是因为貌美,便受无妄之灾,实在可怜。

许活坐在几个县尉中,沉思着,并未发言。

成王的罪名盖棺定论,还早。

县衙初步讨论,待到事情有结果,这些女侍确定无罪,了解她们是否有出路,是否想要回籍,再行计较。

散会后,许活走到幸存女侍的所在处,还未进去,便听到两个衙役的对话。

“瞧见那个长得楚楚可怜的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瞧见了。”

“听说她为了不遭虐待,主动答应接客服侍人。”

“啧啧,这骨头也太软了。”

“不过骨头硬也没什么好的,还要被那些护卫糟蹋。”

“不如一头撞死,还能保住几分名节……”

里头,不少女子注意到他们的眼神,即便不是每一个都听到他们的话,也都不堪忍受地低下头。

两个衙役要去议论旁人,正说是哪个人的恩客来打点,还想要将人带回府里做妾,忽然瞧见了许活,连忙住嘴,讪笑,“许县尉……”

许活一脸正色,驳斥方才二人的话:“有骨气固然可敬,保全自身也无甚好指责的,若论可耻可恶,加害之人才该一头撞死。”

两个衙役点头哈腰,“是是是……”

许活知道二人并不是真心诚服,便又严厉道:“这世上总有至亲,不在意儿女名节,只在意他们能否活着,我等既为官吏,维护律法公正,救百姓于水火,更得近人情,莫要再说风凉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况且,谁又能完全置身事外?谁又能保证类似的事情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两个衙役露出了羞愧之色。

许活看着二人,并未怪罪,只教他们日后谨言慎行。

男子的身份便是有这样的好处,他们认为她与他们同伍,她这般言说,他们只会言她品德高尚,但她若是作为女子来说这些话,不肖多说,很大一部分人必定要言她乃是偏心维护,并非公正,还有一部分人要排斥异己。

反倒是女子,过于包容,锋锐之意欠缺。

就像眼下,许活不过是说了一番话,里头许多女子看向她的目光皆带着感激动容。

明明她此刻是男子的身份,而她们的苦难,也来源于男子。

许活原本想要进去见一见媚娘,她也在幸存之列,不过此时又没了意兴,该问的县衙早就几番盘问,口供上白纸黑字写着,总不能因为她仍有所怀疑,便要去增添她们的痛楚。

算了。

许活转身。

媚娘站在人后,静静地目送她离开,眸光闪动。

这些女子没一头撞死,便是还有求生之意,偏又可预见的举步维艰,许活救了她们,她的一番话无异于一方猛药,为她们坚持下去多注入了一分生机和希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回到衙内,特地召集众衙役,三令五申,不准非议那些女子。

衙役们皆听命于她,换班守卫“人证”时态度越发端谨。

……

胭脂楼着火,周遭百姓怕火势蔓延都自发地过来救火,天一亮,这把“火”便传得沸沸扬扬,而朝堂上闹得那样厉害,成王府和忠国公府突然被重兵把守,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成王的恶行也彻底传开。

成王的所作所为,是真正与百姓们息息相关的事,也真真正正地闹得满城风雨,连街头巷尾都在讨伐成王和忠国公府。

还有百姓朝着两府扬粪水,扬完拔腿就跑,把守的卫兵逮人不算上心,自然逮不着,但罪罚未下,爵位仍在,上官只能调更多的卫兵,把守的范围也加大,总算稍稍遏制一二。

而想要泄愤的百姓无法靠近两府,便迁怒了与他们有姻亲的人家,认为他们沆瀣一气,扬粪倒泔水、石头砸门等等,有人过来抓便一哄而散,滑不留手。

平南侯府则因为众所周知的嫌隙和倒霉起火,免遭了这一“劫”,不过迎来了另一个小麻烦。

一出事,忠国公府便得到消息,先一步派人到各个姻亲家求人帮忙,除此之外,还想保存些财产,以备后来。

方静宁也收到了外祖母的一匣子金子。

她顾念旧情,自然想要力所能及地帮上一二,却不知这样的“寄存”是否合规,也怕给许活和侯府带来麻烦,便带着那一匣子金子来到正院,请示老侯夫人。

老侯夫人极满意她拎得清,便道:“国公府这样慌张,恐怕他们确实做了许多不妥之事,这笔钱便是赃物,决计不能留在侯府,不过你也不必太过担忧,且看罪名如何,有可能女眷的嫁妆不会被抄没,若是定罪重,你想稍作打点,也合情合理,只需与荣安或者侯府提前商量,免得行事不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静宁感激又感动,留下那匣金子由老侯夫人处置。

她一回芦园,婆母郑氏又派人叫她去西院。

郑氏前段时间,对方静宁的态度有些小心提防,发现她安生地留在侯府,自以为她应该是没发现,态度便恢复寻常,此时得知忠国公府许是要遭殃,自觉方静宁更好拿捏。

是以,郑氏见到方静宁便颇为严厉道:“国公府的事,不能牵连的侯府,你若是个懂事的,便该知道避嫌。”

方静宁垂着头,顺着她道:“是,静娘省得。”

郑氏每每教训她,皆是这般如同打在棉花上,自然是不甚舒爽,“我教导你,你莫要以为可以随意敷衍。”

方静宁乖顺道:“静娘不敢敷衍。”

郑氏心里头不上不下,又不满找茬,“这几日我身体不适,你便日日来西院儿侍疾……”

方静宁这些日子挤兑许活惯了,性子释放,加之忠国公府的事心情不好,闻言便不轻不重地给了个软刺,“母亲不适,儿媳侍疾理所应当,只是还望母亲避谶,实在不吉利。”

她是说晦气话说出口,可能会一语成谶。

郑氏气到,指着方静宁斥道:“牙尖嘴利,看来不罚你,你是不知道何为孝道,你给我去外面跪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静宁没有顶撞“不孝”,果真出去跪着了。

郑氏便教人敞着门,坐在堂内瞧着她。

此时日头已经西斜,但仍有几分热意,方静宁穿得轻薄,没多久膝盖和腰便有些酸痛,额头也微微浮起汗。

小荻等婢女忧心忡忡地跪在她身后,陪着她。

大概过了一刻钟,方静宁身子晃了晃,向一侧歪去,“晕”了过去。

“夫人!”

小荻等婢女惊慌失措。

郑氏在屋内乘凉喝茶欣赏儿媳受罚,见她晕倒,惊地站起来,神情慌张地埋怨:“怎么这样娇气,我也不过是轻罚她。”

她想给自己脱责,然而小荻慌忙背着方静宁回芦园,急匆匆着人请大夫,整个侯府便全知道二夫人体罚儿媳致使体弱的世子夫人晕倒了。

老侯夫人和侯夫人文氏亲自去芦园看望过方静宁,转头,老侯夫人便去西院关门训斥了郑氏,命她这些日子“消停些待在西院”,也就是禁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郑氏觉得方静宁是装得,为了陷害她,但当着老侯夫人的面,敢怒不敢言。

傍晚,许活下值回来,得知方静宁晕倒,便立即回芦园看她。

方静宁躺在床上,面对许活时不禁露出愧疚之色。

她藏不住神色,许活便知晓这晕倒有水分,她并未责怪方静宁,只道:“‘病’了就暂时别理府外的事情,无论谁来找你,皆托病不见吧。”

方静宁仍有几分不安,“害祖母和伯娘继续为我担忧,我心里过意不去……”

许活含笑说了一句“傻”,“大可告知祖母和伯娘你并无大碍,只是为了减少些麻烦,才出此下策。”

方静宁眼神一呆,随即懊恼。

她这一年多在侯府养得好,前些日子掉下去的肉,这几日又养回来些许,脸颊有些肉。

许活早就想捏,此时便伸出了手,捏了一下趁着方静宁发火之前,赶紧松开,道:“我看看你的腿。”

方静宁火还没发出来,一听她的话,便缩了缩腿,“没什么大碍,莫要看了……”

“看看才能放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坚持,作势撩起她的裙。

方静宁害羞地抓住她的手,小声道:“别、别看了……”

许活又不是男子,只是看腿,她便羞成这模样。不过许活瞧她这躲闪的灵活劲儿,也确信她可能确实没受什么伤,便不再勉强。

……

皇室失德,民间声望受损,陛下严令大理寺迅速查明。

先前是陛下有意纵容成王,如今陛下不再纵容,成王和忠国公府确实经不起推敲,罪名几乎都成立,成王和忠国公府也在证据之下大部分供认不讳,唯独不承认纵火。

然而即便没有纵火之罪,他们也罪大恶极。

景帝盛怒,直接贬成王为庶民,终生监禁,忠国公府亦是夺爵抄家,魏高父子和二房魏志直接发北,其余有罪者皆依照罪名入狱监禁。

德妃去向陛下求情,景帝直接剥了她的妃位,打入冷宫。

除他们之外,还有些与成王从前练习紧密的官员,也都落了罪。

同一天,太子进言,立法严令官员不可狎妓,严惩拐卖女子幼童,严格约束人口买卖,严令三教九流登记造册等诸项新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少朝臣也都附议。

皇室需要挽回些许声望,景帝极力支持太子,迅速颁布新令,全无阻碍。

许活知道方静宁无法对魏家一些人置之不理,便在忠国公府抄家时,亲自过去请官兵们不要惊扰到女眷,再想稍作安置,则是还得等。

而她,心中仍有些疑惑未解,且因为成王和忠国公府否认纵火,心中的不解更深。

县衙根据证据和幸存者口供,推测是有对成王忠心耿耿或者受威胁的某个楼内的人下毒纵火,并且将门从里面锁上。幸存者之所以没有中毒,乃是因为没有胃口,并未进食,才幸免于难。

合理。

但当日出事,当日便纵火灭口泄愤,便是成了,也对成王和忠国公府不利,看起来蠢得太过了,成王和忠国公府再如何,会这样无脑吗?

许活也了解过侯府的走水,发生在前院,前院下人护卫皆多,离侯府主子们住处颇远,想要纵火,为何不往离他们住处更近的地方?

就像是……并不是真的想针对侯府。

反倒更像是在故意引起人对成王的激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到成王他们在罪名颇多颇重的时候,仍然否认纵火,许活便越发觉得她的猜测恐怕并不仅仅是猜测。

旁人不知道她并非偶然救人,有人知道。

她在其中究竟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许活必须得去见见媚娘了。

第60章

忠国公府主子共计十六口人,加上仆从,三百余口。

打从国公府被圈禁,魏高父子和二房魏志三人下狱调查,一家子上到主子下到下人,全都惊惶不定,寝食难安。

老国公夫人本就年纪大,刚得知消息时,太过受刺激,强撑着给魏家安排完后手,便直接晕了过去。

当时府里这些人,就老太太最能扛得住事儿,她一倒下,其他人更是六神无主。

好在她们还知道学着老太太派人出去搬救兵,金河县主、国公夫人小王氏、二房夫人娄氏也都抓紧时间送一笔银钱珠宝出去,万一国公府真不成了,也能留得些倚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魏琪担忧祖母,根本顾不上去管那些,跑到府门千求万求,求看守的将军容情,为祖母请个大夫。

魏家三个姑娘也都守在老国公夫人病床边,以泪洗面。

她们自然也担忧未来,可眼下更担忧的是祖母的身体。

大夫给老国公夫人诊治施针,老国公夫人夜里才悠悠转醒,只是口齿不清了,看着床边哭得泪人儿一样的魏琪和三个孙女,也留下了眼泪。

之后的几日,整个府邸都备受煎熬。

直到罪名成立……

陛下念在老国公夫人年迈,并未剥夺她的诰命,给老太太保留了些许晚节,也给她留了些许财产傍身。

国公夫人小王氏和娄氏这些年手底下都不干净,手上都直接或者间接的有人命官司,当场被带走下狱,等待深入调查审判,她们的嫁妆里有不少脏银,全都抄没。

金河县主是皇室女,她又一贯谨慎,并未犯过大错,被允许带走嫁妆和两个儿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二房魏琮的媳妇穆氏亦是如此。

魏琪和魏家的三个姑娘,年幼无知,也未受罪责。

而国公府的下人,有一部分没少仗势行恶欺压,但凡有告到衙门的,便直接查封家宅下狱,待到深入调查后再行审判。

尘埃落定,再无转圜,国公府众人紧绷了几日的情绪彻底崩溃了,满府的悲泣哀嚎。

魏家拜托的姻亲大多自顾不暇,根本顾及不了他们,心里还有几分埋怨忠国公府的拖累,没有为他们求情,也不似平南侯府直接将忠国公府送过来的钱上交,而是私昧了。

抄家时,有许活的打点,抄家官兵对魏家众人还算有礼,也没有出现欺辱女眷婢女。

几日后,抄家才结束,这座府邸便彻底不再属于魏家,魏家的主子们全都被赶了出来,下人们也都面临重新发卖。

老国公夫人病得更重,被抬着出来,魏琪和三个姑娘都紧跟在她身边。

国公府外,有官兵,有远远围观的百姓,也有专门过来的。

礼王府派了人接金河县主,捎带来礼王的话,金河县主只能带走两个亲生的孩子,不能再理会魏家其他人。

金河县主纵是有几分良心不安,也只能遵照娘家的要求,在娘家的催促下拽着两个儿子上马车。

娘家能留下她的两个孩子,已经不容易,再多的,她也没办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金河县主再不敢看魏家人一眼,一并带走的,还有她的嫁妆。

魏琪痴痴地守着祖母,握着祖母的手不松开,像是怕松开了,祖母就不见了。

魏家三个娘子注意到了长嫂的离去,慌乱无措,泪眼朦胧,又没法儿去阻拦。

二奶奶穆氏的娘家兄长也来了,只是他不准二奶奶带着孩子走,劝她留下两个孩子。

别看二奶奶跟着丈夫在忠国公府都不受重视,可忠国公府漏出点儿,也比他们那样的人家富裕,穆氏又一贯仔细,身家可比她嫁进来的时候厚,穆家便是打着嫁妆的主意。

穆家兄长语气稍强硬起来,“孩子是魏家的,理应魏家人自个儿管,魏琮还能不能活着回来都不一定,你下半辈子难道要守活寡吗?”

二奶奶舍不得孩子,抱紧怀中的襁褓,哽咽:“他还那么小……”

而她的长女魏春如才四岁,眼神里满是惶惶不安,紧贴着母亲的腿,生怕母亲扔下她。

穆家兄长不耐烦,“娘家不管你,你怎么办!放下孩子!跟我们走!”

他不准妹妹再犹豫,直接叫下人拉开他们。

魏春如小手紧紧抓着母亲的裙,硬被他们掰开,推离母亲,顿时吓得哇哇大哭。

二奶奶穆氏单手抱着儿子,另一只手想要去拉女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穆家的下人又从她怀中抢走了襁褓,穆家兄长则拽着妹妹的手腕,要强制带走她。

二奶奶穆氏哭求:“阿兄,我不想回去,求你了……”

穆家兄长硬拽,“跟我们走!”

襁褓中的孩子也哇哇大哭起来。

老国公夫人口齿不利索,急得说些含糊不清的话。

三娘子魏梓月立即便冲上去,抓住穆氏的另一只手,“你们干什么!放开我二嫂!”

穆家兄长凶神恶煞地瞪她,命下人弄开她。

魏梓月一个小娘子,直接被人推搡开。

大娘子魏梓兰和二娘子魏梓芊赶紧过去扶住她。

魏琪见到姊妹们受欺负,终于提起些精神来,猛地冲过去。

然而他手无缚鸡之力,根本敌不过穆家仆人,撕扯几下,便摔倒在地。

老国公夫人余光瞥见,急得哆嗦着抬手,身体却重的根本动弹不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又来了另一家人。

国公府的门第在那儿,当时成王也仍然立着,少不了人想要巴结国公府。

大娘子魏梓兰前些日子刚定了门亲事,未来婆家是五品的下州刺史,姓夏,多年未能升迁,回京述职时想要寻一寻关系,别处攀不上,便攀到了国公府。

来得是夏家的下人,直接在大庭广众之下退还庚帖。

魏梓兰羞愤欲死。

魏梓月愤愤不平,“说退亲就退亲,也没有个正经主子给我们个说法,有你们这般行事的吗?”

那家下人不屑,“你们还当自个儿是国公府的娘子呢,你们如今可配不上我们家郎君的门第,别不识抬举,缠着我们家郎君。”

魏梓兰气得快要哭出来,道:“我岂会纠缠!”

“最好是这样。”

旁边,二奶奶被拽到了穆家的马车旁,口中还在哭喊:“不要~还我孩子……”

她的长女魏春如追过去,便被推开,追过去便被推开……

而穆家下人把襁褓塞到魏琪怀中,便去收二奶奶穆氏的嫁妆,几乎是强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家务事,官兵们坐视不管。

百姓在远处指指点点。

魏家三个娘子满心的凄凉无力。

她们如今落魄了,谁都能欺凌,都能随意地踩上一脚。

魏琪抱着哭嚎的孩子,更是天旋地转,无助极了。

突然,一个婆子略显尖利的声音响起——

“干什么!干什么!天子脚下有没有王法!”

“李嬷嬷!”

魏家三个娘子得见救星一般惊喜,随即又向周围寻找起来。

几个穿着统一武服的高大护卫出现,拦在了穆家人的马车和抬二奶奶嫁妆的下人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夏家的下人看事情不对,要偷偷溜走。

小荻拦住他,凶巴巴地瞪人,“你去哪儿!”

随后,方静宁在下人的簇拥下出现。

魏家三个娘子看见她,委屈一下子全浮上来,眼泪刷地流下来。

老国公夫人和魏琪一瞬间眼里也有了希望。

方静宁面无表情地看向夏家的下人,“趋利避害,贵府想要退婚也是人之常情,我大姐姐也说了不会纠缠,但这般落井下石地奚落,贵府的风度属实欠佳。”

夏家的下人不知道她的身份,只瞧着气势不同寻常,便有些瑟缩。

“回去传话,这门亲事,退可以,教你们当家的夫人和郎君亲自登门赔礼退亲。”

夏家的下人卑微地应声。

小荻让开,他飞快地跑走。

方静宁又转向二奶奶的娘家人,冷声道:“怎么,人家夫妻又没和离,你们难道还要无视婚契,强行抢走嫁妆,逼嫁有妇之夫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穆家兄长对她的身份稍有猜测,又不敢确准,手上的力道不由地松了。

二奶奶穆氏挣开他的桎梏,先是抱住女儿,又拉着女儿到魏琪身边,接过小儿子。

她哭着抚了抚孩子的头,亲了又亲,又赶紧去检查孩子身上是否有伤。

那襁褓中的小子似是感觉到了母亲的怀抱,哭声也渐渐小了。

方静宁视线从他们身上收回,重新落在抬穆氏嫁妆的穆家人身上,“放下。”

穆家的下人畏惧地放下了箱笼。

方静宁对穆家兄长自报了她是谁,“除非二表嫂自愿与表兄和离,否则你们若胆敢再这般行事,便衙门见吧。”

穆家兄长没想到还有人会维护魏家,他得罪不起平南侯府的世子夫人,只得不甘心地离开。

魏家三个娘子看到方静宁一来便控制住失控的场面,那些给他们难堪的人也没了气焰,灰溜溜地离开,皆生出了依赖之心。

魏琪却觉得她十分陌生,两人如今的距离,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方静宁顾不上跟姐妹们说话,转向外祖母时,眼里一下子泛起泪意,匆匆过去,握着外祖母的手,难过不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论如何,她也是希望外祖母健康长寿下去的,偏偏不过短短数日,偌大的国公府便塌了,外祖母也病气缠身。

老国公夫人激动地张嘴:“啊嗯,啊啊啊……”

方静宁见状,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但她如今早已非昔日寄人篱下的方静宁,知道轻重缓急,立即便命护卫抬老国公夫人到马车上,又招呼魏家其他人跟她走。

老国公夫人只能躺着,马车坐不下许多人,二奶奶穆氏主动带着孩子过去陪着,魏琪也默默地跟过去。

方静宁便带着三个姊妹上了她那辆马车。

至于二奶奶的嫁妆,李嬷嬷会带人装车送到目的地。

马车上,方静宁道:“我原想接你们去方家的宅子,可我知道那滋味,不是自己的家,总归是不踏实。”

她拿出一串钥匙,正是曾经老国公夫人给她作陪嫁的那座三进宅子的钥匙,“这个宅子,我便送还给你们,已经提前收拾过,安心住下便是。”

魏梓兰和魏梓月皆不愿意凭白收个宅子,可她们如今并无去处,只能臊着脸道:“我们借住,不必给我们。”

魏梓芊咬了咬唇,低下头没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静宁不容置疑道:“就当是我给外祖母尽孝,也记着咱们姊妹的情分,收下吧。”

她直接塞到大娘子魏梓兰手中,“过些日子再过房契,有老实本分的下人,你们也告诉我,我命人送过去。”

他们都十指不沾阳春水,没有下人,必然辛苦。

方静宁又交代了些别的安排,还不忘了安慰她们,极为周到妥帖。

魏家三个娘子感动,又觉得她每一次见都教从前更成长了几分。

其实这几天,府里不少人都说是许活害得国公府如此,娄氏也说他们“虚伪”、“假好心”。

她们想怨恨,可偏偏又没法儿偏激地怨恨方静宁和许活。

明明是长辈们做错了事,牵连到整个国公府,若是她们家中被纵火,有性命之忧,她们能够以德报怨吗?

不知道。

魏梓兰眼里闪着泪光,感激道:“我听到了,许世子帮着打点过了,静娘,要不是你,我们恐怕没有好日子过了……”

方静宁摇头,“我们姊妹一场,我自然不能置之不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行人到了仁安坊的宅子,刚将老国公夫人送到正屋,方静宁提前命人请来的大夫也到了。

大夫是平素给侯府看诊的大夫,医术很好,他给老国公夫人看过,走出来便对方静宁等人微微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老国公夫人的身体,再三受创,几乎快到了强弩之末,若是调理得好,许是能多活些日子,若是不好,随时有可能……

方静宁鼻头一酸,又落了泪。

魏家其他人也都哀戚地哭起来。

大夫劝慰他们越是到这种时候,越是要多教老夫人开怀才是。

众人便纷纷收了声,擦掉眼泪,再面对老国公夫人时,神情都强露出几分轻松来。

方静宁已经在外头耽搁了许久,得回去了,便与外祖母和魏家众人告别。

老国公夫人满眼的不舍。

方静宁也不禁眼泛泪花,但该走还是得走,只是转身的时候,眼泪便从眼中滑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回侯府的路上,方静宁想起来便眼泛酸,回府后也是郁郁寡欢地靠在榻上,无心做其他事。

许活回来时,脸色亦有几分低沉,不过见到方静宁后,便收敛起来,关心她出府安排魏家事的情况。

方静宁低落地说了。

许活道:“既然老国公夫人的身体不好,你想尽孝便别留遗憾,不必担忧府里不满,有我呢。”

方静宁轻轻点头,吸了吸鼻子。

无论许活是否欺骗过她,方静宁是真的感激她。

许活见她忍泪的模样,竟是想也未想,便伸手将方静宁的头按在她怀里。

方静宁懵了一瞬,回神后便依着她泪流不止,无声地哭了许久。

许活一只手搭在她背上,极有耐心地陪伴着。

而方静宁自个儿哭完,不好意思地退离她的怀抱,看见许活衣襟上湿了一大片,更是不好意思。

许活不在意泪湿,道:“那个夏家的婚事,最好还是退了,这种人家,便是勉强嫁过去,魏家大娘子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方静宁道:“大姐姐自尊心强,会退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颔首。

方静宁转而问道:“我瞧你进来时情绪不对,可是公务上的问题?”

许活没想到她还注意到了她的情绪,眼里一柔,随后想起白日的事,又叹道:“不算是公务,今日,媚娘自己投案自首了……”

许活想见媚娘,但对方并不想见她。直到今日,许活一到县衙便得知媚娘投案自首在胭脂楼纵火,也终于见到了媚娘。

暗无天日的县衙牢房——

许活站在关押媚娘的牢房外,狱卒去了值房,没打扰他们说话,周遭也没有其他烦人。

媚娘靠在木一根围栏柱上,依旧美艳惊人,但她如今的美艳,风尘气尽消,浑身的洒脱释然。

这样的变化,许活意外又不解,追问:“真的是你在胭脂楼纵火?”

“是啊~”媚娘含笑,“口供上不是交代得清清楚楚吗?”

是很清楚,但所谓的“报复所有人”这个动机,以她几次见到媚娘的感受,无法信服。

许活沉默。

媚娘看着她这执拗的神色,忽然咯咯笑起来,笑声清脆悦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看着她,微微皱眉。

媚娘笑声止了,笑意还不减,莫名其妙的来了一句:“许世子,你一定会是个好官。”

许活不言。

媚娘眼里盛着笑意,为她解惑:“胭脂楼的火是我放得,平南侯府的火,也是我指使人放得,我是恨,但最恨的,是胭脂楼的主人啊。”

许活听到此言,竟是不甚意外,怀疑得到了肯定。

媚娘交给她的两本册子,其中一本,记录着与成王有勾连的官员和他们之间来往收受贿赂、狼狈为奸的细节。

这分明是要置成王于死地。

而成王的事情之所以迅速引爆,就是平南侯府的火。

如果是媚娘找人放得,便有些说得通了……

“胭脂楼的毒……”

“是,找的人就是我,毒也是我下的。”媚娘不等她继续问,便恨道,“他们助纣为虐!全都该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媚娘靠近许活,把着柱子轻声道:“我知道许世子还想问什么,柳娘她们的死,是吧?我确是知道。”

许活闻言,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媚娘转身靠在柱上,微微抬头看向虚空,“柳娘她们,是自杀的。”

许活一震。

媚娘眼里水光潋滟,哽咽道:“这楼里,死了太多女子,有的是受不住,自绝了,有的是生生教人折磨死,有的是染上了病,被人扔了出去自生自灭……”

“柳娘也投过一次水,就是胭脂楼后院花园里的那个活水池塘,没死成,受了楼里的惩罚,病了许多日,但她发现了池子和围墙底下有洞,女子纤细,恰巧够一人通过。”

许活问:“为什么不逃?”

媚娘嗤笑:“逃了又能如何呢,势弱而美貌,人间便是龙潭虎穴。”

许活闭了闭眼。

媚娘声音忽然变得轻快几分,“世子还记得吗?您头一次来,对她说过,‘世上之人,皆有出处,肉身不过是浮尘,心若琉璃亦可超脱’……”

许活记得,她那日还在柳娘的书案上看到了这句话,只是当时她并未多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一直在想,如何能毁了这魔窟,只是一直找不到出处,能来这地方的人,有几个可信呢?我们恨极了也曾想,不若干脆一把火少了个干净,可是只要成王还在,就会再建起新的胭脂楼。”

“这一条贱命本没了就没了,可我们不甘心。”

媚娘恨得咬牙切齿,随即话音一转,“直到有一天,柳娘听客人说,许世子竟然进了万年县做县尉,便兴高采烈地告诉我,说她有办法了。”

她们的办法是什么呢?

“水鬼索命”引起恐慌,万年县衙一定得查,查不到胭脂楼,柳娘死了,自然会指向胭脂楼。

如此惨烈的方式……

许活长吸了一口气,“若是我不会追究到底呢?”

若是她不去追查,她们不就白死了?

“她就见世子那么一面,便笃定了世子会管,偏要搏一搏,傻得很。”媚娘嘴上说柳娘“傻”,语气却欢喜起来,“她没有赌输,不是吗?我们都赢了!”

方静宁听许活说到这里,眼泪彻底决堤,泣不成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那些女子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心情赴死的?

她不敢想象她们人生最后一刻抱有怎样的期待。

如果许活不执着呢?如果事情最后没有如意呢?许许多多的如果……她不敢想象。

她们那样聪慧又缜密,能够在那样的环境中窥见并利用朝堂上的刀光剑影,为何会这样苦呢?

方静宁胸口憋着一团不知名的情绪,硌塞着她。

她得做些什么,才能彻底解放她的心。

她一定得做些什么才行……

而许活叹道:“媚娘一个人,无法做下所有事,但她投案自首,便是要一个人揽在身上。”

单说探听收集信息制成那两本册子,岂是一人能做到的?

她下毒,为何能精准地只下给她想杀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人认罪,其他人口供一致,那些她们曾经做过的事情,便绝对不会再重见天日。

许活想起她离开前,媚娘对她说得最后一句话:“世子,柳娘的真名叫柳云宁,你可以记住她吗?”

她叫柳云宁。

许活记住了,又问媚娘:“你叫什么。”

媚娘轻声回道:“我叫秋晚,因为我出生的地方,年年岁岁秋来晚。”

第61章

魏家大娘子魏梓兰定亲的夏家入京后打听过忠国公府,也知道一些忠国公府和平南侯府曾经的官司,他们以己度人,自然认为这种情况下,平南侯府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国公府那个表小姐为了明哲保身,也不会管魏家的事。

他们完全没想到,平南侯府的世子夫人会直接出现在国公府外头,还正好看见他们派下人去退亲。

夏家既害怕得罪侯府,又生出别的算计……

正赶上方静宁到仁安坊的宅子看老国公夫人,夏家夫人并夏家和魏梓兰定亲的郎君一起过来赔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母子两人一进来便对着方静宁一通赔不是,真正的主角魏梓兰则成了陪衬,算是长辈的二奶奶穆氏更是完全没得到重视。

魏梓兰如今家道中落,更感难堪。

方静宁打量过夏家那郎君,长得还算周正,可她私心里却觉得,单论人品,决计是配不上她大姐姐的,她也不喜夏家人的势利眼。

而夏夫人恭维过方静宁,便歉疚道:“退亲是我一人所为,老爷回来便训斥了我,我也羞愧极了,今日一为赔礼道歉,二来也想两家的婚事能继续。”

夏家的郎君对魏梓兰的美貌也是极中意的,这时才对魏梓兰拱手诚恳道:“在下必定会真心待娘子。”

夏夫人也慈祥道:“是,我会当大娘子是亲生女儿一般如珠如宝地对待。”

早干什么去了,退亲的时候可没这么和善,变脸如此快,还能是为了什么。

方静宁心知肚明,并不想继续这门婚事,只是如今魏家没有其余长辈能主事,真正能做主的,是魏梓兰自己。

二奶奶穆氏期望看向魏梓兰,在她看来,能不退亲,肯定是最好的,否则魏梓兰再找不到比夏家更好的婆家了。

魏梓兰在忠国公府出事后,瘦了许多,也哭了很多,可她的教养她的骄傲无法放下,决绝道:“我既说过不会纠缠,便不会再收回,婚事不必继续,退了便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家母子的脸色顿时不好看起来。

夏夫人强扯了个笑脸,“大娘子,我与你道歉,是我想左了,千万别意气用事。”

魏梓兰平静道:“日后我与夏郎君嫁娶不相干,便是意气用事,下场凄凉,也与夏家不相干。”

夏夫人表情更加难以维持。

二奶奶穆氏欲言又止。

方静宁则是丝毫不意外,开口道:“赔礼我们收了,庚帖也已经退回,便如我们大姐姐说得,日后两家便再无瓜葛了。”

庚帖已经退了,夏家母子无法,只能留下赔礼离开。

夏家赔罪的礼,准备得很厚,想必是不认为魏梓兰会拒绝他们家,借此来表示诚意。

方静宁跟魏梓兰解释道:“我知道大姐姐怕是看不上那种人家的东西,可他们本就不讲信义在先,咱们收下也并不理亏。”

魏梓兰苦笑,“魏家如今这般模样,我还哪有什么资格去看不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们三个姑娘离府时,只在身上勉强藏了些易藏的东西,老国公夫人剩下的财产,比寻常百姓是要富足许多,但这一家子人吃用,钱会越用越少,到时候他们怎么办呢?

唯一应该顶事儿的成年男丁魏琪浑浑噩噩,她们几个女子只觉得未来无望极了。

方静宁劝慰道:“大姐姐知道我的,从前性子最是拗,无事也有愁三分,可如今经的事多了,便越发觉得,咱们这些苦楚,相比于民间那些真正苦命的姑娘,又算得了什么呢?”

魏梓兰坚强道:“你放心,会挺住的。”

方静宁握了握她的手,给她鼓励。

而方静宁去老国公夫人病床前陪着,二奶奶穆氏单独拉住魏梓兰,愁苦地不赞同道:“大娘子何必拒绝夏家呢,以后还怎么找……”

魏梓兰辩驳:“他们改变主意能是什么好心吗?咱们如今有什么可贪图的?不外乎是为了攀扯平南侯府,如今平南侯府看在静娘的面子上,能照拂咱们一二,若是咱们给静娘惹了什么麻烦,亦或是教夏家人知晓攀扯不上,又能有什么好?”

穆氏无言以对。

另一头,夏家的马车上,夏夫人啐了一口,“也不看看她如今是个什么身份,要不是看在平南侯府,咱们怎么可能还要她这个媳妇,真是不识抬举。”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夏家的郎君也沉着脸,“咱们又不能得罪平南侯府的世子夫人,还能如何?”

“白瞎了那些礼。”夏夫人仍旧气不过,诋毁方静宁,“什么世子夫人,说不准就是表面光,在府里根本没有好日子!”

……

方静宁的日子过得相当不错,不单是生活上安稳,内心也在不断地成长。

她从前只能瞧见自己的苦楚,如今跟着许活看到了平民百姓的难处,看到了更多女子的苦难,再想从前那些,都变得有些微不足道。

而日日相处的许活又是个行动派,她没有精力生出许多的自苦自怜,只想着能为那些可怜的女子做些什么。

但到底能做什么,她还在想。

许活和方静宁重新恢复了夜话谈心,方静宁关心胭脂楼那些女子的情况。

许活告诉了她。

媚娘认罪,要在牢狱中度过漫长的时间;

一部分选择跟着从前的恩客回府做妾亦或是做外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部分即便明知道家乡可能不容她们,依然选择回乡寻找亲人;

最后剩下四十多个女子,无家可归,无处可去,暂时由县衙安置,尽快寻找出路。

方静宁沉默了很久,为每一个选择都感到难过和唏嘘。

说是她们自己的选择,可何尝不是世道逼迫,为了生存被推着选择?

可是……

方静宁忽然愤愤不平,“正室妻子也是无辜的啊,归根到底,还是那些男人多情却似薄情,才害了这么多女子!”

她还迁怒许活,“你也不是个好的。”

许活:“……”

她又不是男子,为何凭白挨骂?

方静宁现在情绪就是直抒胸臆,来得快去得快,也会直奔主题。

她翻了个身面对许活,又觉得不够郑重,便坐起来道:“世子,我有个打算,方家有不少铺子,我想成立一个绣庄,收容她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不置可否,反问:“你可了解她们?”

方静宁如何能了解,只是耳闻罢了。

许活道:“她们有的能识文断字,有的擅长琴棋书画,有的舞艺一绝,有的嗓子极好……”

方静宁急急道:“总不能再去重操旧业,以色侍人。”

许活不急不缓,“何必拘泥?男子识文断字,擅长琴棋书画,为何不是只能做绣娘一个营生?”

“可根本没有人给女子做别的营生的机会,她们又有那样的过往,人言可畏,若是在绣庄中,好歹能得些安宁。”

“你不要给吗?”

许活勾唇,看着方静宁的眼神有期待,“并非绣庄不好,在绣庄也畏于人言,可正是因为那些女子经历不俗,心性也不俗,大胆前行,才可能有意外之喜。”

“其实大部分男子能做的,女子都能做,只是别人不准,她们自个儿也将认知局限在了内宅之中。”

“为了迎合男人们的喜好练就的本领,也是本领,男子读书学艺都不易,更遑论女子……”

方静宁陷入思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也想到了魏家的三个姊妹,她之前也在想以后如何帮她们立起来,可明明一身才华不逊于男子,埋没下去,如何甘心?

许活又对她“以色侍人”一言提出不同的意见,“若是有选择,谁不想生来颈上挂璎珞?谁不想端坐高堂上?下九流只是贱籍,不过是贫苦百姓为了生存,不得不去做。”

“卖唱跳舞做乐师……能清清白白地自力更生,靠本事活着,又有何下贱的?只要百姓一日不能富足,这些营生便永远都不会消失。”

县衙也想打击拐卖,可那些歹人流窜在各地,很难抓捕,也很难彻底消灭,只能徐徐图之,教百姓们对此警戒。

但若是更多的百姓富足,安居乐业,百姓多得教化,是不是就能减少失足和为非作歹的人?受伤害的人也能少些?

许活不知道,但她想去做。

“静娘,不必拘泥,只要我安稳地立着,你便能安稳地立着,你想做什么,大可放开些手脚,很多事情如若做到极致,别人是挡不了的……”

方静宁很受震动,“我得再想想,仔细想想……”

许活笑道:“明日后日再想都不迟。”

“那不成,我得先教她们有安身之处,绣庄还是得做。”

许活手揽在她胸前,按着她的肩躺回床上,“那也明日再想,难道光凭想便能突然出现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身体能控制,思绪却不能。

方静宁没有反驳,仍然在思考,不过或许是许活给她带来了太多的安全感,不知何时她便沉沉地睡去。

许活亦然。

最初还不能适应身边有人的她,如今完全的在方静宁这儿释放。

……

三教九流皆入籍造册,是个大工程,县衙繁忙,原本县尉各司其职,但人手不足,便也分得不是那么清楚。

许活既要负责本职,还得带人走街串巷查这些黑户,忙碌非常,每日早出晚归,也常常会发生不少追逃动手的情况,也算是搅了京中灰色地带的一池水,为京中治安做了些许贡献。

这一日,许活带人到升平坊,又有个不太干净的,见着他们拔腿便跑,许活追过去抓住人,教衙役押走,抬眼便看到远处巷口那个不起眼的马车上,坐着一个眼熟的车夫。

那是她姐夫吴玉安的随从。

他们来这儿做什么?还轻车简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许活有些怀疑,正打算过去看看,跟在方静宁身边的一个护卫找到她:“世子,魏家的老夫人去了!世子夫人快哭晕过去了!”

第62章

老国公夫人在仁安坊的宅子里安顿下来之后,又经大夫仔细调理,魏家三个姑娘伺候得也精心,病情还算稳定。

方静宁每日都会去看望,陪老太太半个时辰或者一个时辰,便得回府。

她如今还没参与太多侯府的事务,也是不闲的,要管方家,要留出读书练字写诗写文章的时间,如今又要筹建一座绣庄,每日能过来待上一会儿,已经不容易。

老国公夫人仍然说不出来话,祖孙俩没法儿顺畅的交流,便只是方静宁等人在老太太床边说话,主要是安抚老太太的情绪,教她知道他们都很好,不要担心。

方静宁昨日走的时候,老太太还好,今日一早便得知老太太不好了,匆匆赶过去。

宅子里兵荒马乱,魏家人脸上全都是仓皇失措。

“静娘,你来了!”

“姐姐……”

方静宁慌急地走到床前,一看外祖母死气沉沉的脸,心中顿时一“咯噔”,眼泪便不受控制地流下来,“昨日还好好的,怎么忽然便病的这样厉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昨晚是二娘子魏梓芊和三娘子魏梓月陪床,老国公夫人大概凌晨突然惊醒,像是做了什么噩梦一般惊魂未定地发出嘶哑的声音,涕泗横流,之后便不好了。

两个姑娘吓得嘴唇都有些发青,只能急匆匆地将其他人叫起来。

二奶奶穆氏从前便没存在也没什么能力,性子也有些软弱,只是如今遭逢大变,为母则刚,为了两个亲生的孩子才勉强撑着,而魏琪整日浑浑噩噩,宅子里全靠大娘子魏梓兰带着两个妹妹料理。

魏家如今倒了,宵禁无法出坊寻好大夫,也无法给方静宁去信儿,只能就近在坊内花重金请了个大夫连夜过来诊治,为此还求了一通坊中巡守的小吏,才免受宵禁外出的责罚。

结果自然是不太好。

一家子哭了一个多时辰,硬是熬到天亮坊门开,才去通知方静宁。

方静宁找了先前给老国公夫人看诊的大夫,比她稍晚些到。大夫扒开老国公夫人的眼皮瞧了瞧,又把了把脉,而后脸色很沉重地对众人摇了摇头,叹道:“准备后事吧。”

众人眼中的期望灭了,哭声一下子起来。

魏琪跪在床边,紧紧攥着老太太的手,嗷嗷大哭,像是小孩子一般。

方静宁眼前一黑,腿软后仰,小荻及时扶住,才没跌倒。

大夫给老国公夫人施针,老国公夫人醒了一会儿,睁开浑浊的眼睛看向孙辈儿们,流下了眼泪,然后直直地望着魏琪,张嘴想要说话,但连一声“啊”都发出来,便彻底地闭上了眼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人痛哭流涕。

方静宁不知是哭得,还是伤心太过,心口直疼,浑身发软,跪在地上全靠小荻撑着她。

她脑子里什么念头都没有,只是泪流不停,魏家其他人也都是这般,还是小荻想起来,叫人去请世子过来。

许活一到,便直奔方静宁。

小荻先喊了一声“世子”,方静宁才缓缓回头,眼里的哀伤苦痛掺着泪水滚落。

许活心微微一揪,大步走过去,单膝跪在方静宁身侧,抱住她,“静娘,我来了……”

方静宁环住许活的腰,趴在她怀中,哽咽道:“看着我长大的外祖母走了……”

怎会看不清呢?她那样聪慧,越是接触各种事情,越是没办法欺骗自己。

老侯夫人也不管家,可府里的事儿,大多都瞒不过她。

就连弥留之际,老太太满心满眼,还是魏琪……

外祖母其实……根本就没那么爱她们,她最在意的,始终是国公府,是国公府的子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即便如此,方静宁也不怪她,也感激她。

是外祖母,接他们姐弟到身边抚养;

是外祖母,疼爱他们姐弟,教他们安稳长大;

是外祖母,顾念着她,没有做绝,才有她今日……

她总归是爱她的。

方静宁手紧紧攥着许活的衣服,泣不成声,“我没有外祖母了……”

许活单手托住她的腰,另一只手轻抚她的后脑,“我知道,你不是没有亲人了,你还有我,静娘,我们先送老夫人体面地走……”

人死不能复生,死后的哀荣也是大事。

众人强打起精神,筹备老国公夫人的丧事。

许活料定他们伤心过度,怕是不能准备什么,来时便吩咐人去买丧事要用的东西了,“论理,老国公夫人的诰命仍在,葬礼仪制也应高一些,只是如今魏家不宜张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都是你!是你害死祖母!”

魏琪忽然暴起,满眼红血丝地挥拳头冲向许活。

众人皆惊。

许活迅速拉方静宁到身后,一手抓住他的拳头,轻轻一甩,魏琪便向后倒去。

他这些日子吃不下睡不好,瘦的脱相,力气全无,不堪一击,与许活相比,就是蚍蜉撼大树。

偏魏琪倒下后,晕了几息,又怨恨地爬起来要继续冲向许活。

魏家三个娘子拉住他,大娘子魏梓兰训斥,“三郎!你胡闹什么!”

三娘子魏梓月也道:“三哥哥,跟许世子没有关系的……”

二娘子虽然没说话,拉着他的手却始终没松动分毫。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怎么没有关系!”魏琪挣扎,“要不是他,国公府怎么会出事……”

许活微微勾起冷笑。

这时,方静宁从许活身后出来,张开双臂挡在她身前,冲他发了怒,“你敢动手,先打我!”

魏琪不敢置信,还有些委屈,“表妹,你忘了祖母待你的好了吗?”

“我若是不记情分,今日怎会在这儿?”方静宁怒目而视,“我看你才是是非不分,可笑至极!”

魏琪一震,“表妹?”像是不相信方静宁竟然会骂他。

魏家三个姑娘对视一眼,松开了手。

方静宁放下手臂,义愤填膺,“表哥不一向最是怜香惜玉吗?那些女子的凄惨,你怎么看不见了?舅舅表兄助纣为虐,害得那么多人家散了,命没了,那些冤魂那些活着还要受煎熬的女子该怪谁!”

“你们这些行走在外的男人害得家人跟着落罪吃苦,倒还怨恨起旁人了,究竟是谁的错!”

“表哥怎么不睁开眼看看嫂嫂和姊妹们,还有你两个年幼的侄儿?你如今是魏家唯一成年的男人,可你看看你的作态,要死不活,万事不理,你怎么有脸面还要嫂嫂和姊妹们辛苦照料你?”

魏琪倒退了几步,失魂落魄道:“是我,是我没用……”

“没用就学着长大扛起家来,莫要说那些教人寒心的话,做那甩手掌柜怨天尤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魏家的女人们都忍不住抹起眼泪,穆氏的女儿魏春如崇拜地看着她。

而许活站在方静宁身后,有些发怔地看着方静宁纤细的背影。

她并不生气魏琪那般,人在极致的苦痛之下,想要迁怒别人来减轻自己的痛苦,是人性的一部分。

况且,虽然以成王和魏家人的行事,早晚也会引起众怒,但魏家如今的下场,确实跟她有关联。

许活是平南侯府的继承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可也不是刻薄寡恩之徒,她坚定不移地做她想做的事情,不在乎任何人对她的看法。

但是……现在有一个人,在维护她。

幼时她幻想过父亲母亲懂她的辛苦,鼓励她支持她维护她,然而他们没有。

长大后,许活的盔甲已足够坚硬,幼时那一支箭却在此刻,正中她的眉心……

丧事要用的东西陆续送过来,众人安静地准备着葬礼。

许活听到昨晚老国公夫人的异样,若有所思,召来一个护卫,命他去大理寺监狱打听。

傍晚,护卫回来禀报。

明日,便是魏家四个男人押送出京的日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出京之前,他们仍然抱有一丝希望,或许可以有转圜,然而临到日期,依旧没有任何希望降临,他们便知道再无奢望。

流放北地极苦,没有犯人可以全须全尾儿的回来,魏高父子也吃不了苦受不了罪,无望之下便走了绝路。半夜时父子二人先后在牢里撞墙而亡,魏家二老爷魏志惊厥过度,生生吓死了自己。

唯有魏家二郎魏琮,没有自绝。

他只是从犯,罪责教轻,二奶奶穆氏也不与他和离,要带着孩子们等他,他还抱有回来的期望。

许活看向堂中的棺椁,或许是母子连心……

魏家人明日要去送行,一定会知道的,瞒不了。

许活便教护卫对他们说了实情。

二奶奶穆氏只在意魏琮,得知他没有做傻事,泪水奔涌。

魏琪和魏家三个姑娘如丧考妣,可或许是痛得麻木了,竟是也没有像先前老太太那般不能自已。

魏梓兰还求问许活:“世子,他们的尸首可否能带回来安葬?”

方静宁也看向许活,眼中带着一分乞求。

许活与她对视,道:“我教人去问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魏家三个姑娘感激不已,魏梓兰又去推搡魏琪。

魏琪羞愧道:“谢过许世子不计前嫌。”

许活不以为意,她也不是为了魏家人。

魏家需要多备几副棺材和寿材,忙乱加倍。

方静宁小声对许活道:“谢谢你。”

许活摇摇头,随即又道:“你若是谢我,稍后便随我回府休息,明日再过来。”

方静宁看了一眼姐妹们,不甚放心,却也乖巧地点头答应,停灵期间不知是否会有人来祭奠,总不能都熬坏了。

她也是这般跟二嫂和姊妹们说的,也让她们别熬坏了,身体撑不住。

天将暗,许活带着方静宁回了府。

侯府知道了老国公夫人和魏家三个男人的死。

老侯夫人亦是唏嘘,“尸首想办法带回给魏家吧,总得送回祖籍,落叶归根。”

侯府的长辈这样宽仁,许活也待她极好,方静宁心里暖,不过她夜里仍然睡不安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便伸手将她拦在怀里,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

方静宁紧蹙的眉头缓缓松开。

第63章

魏家一下子办了四个人的丧事,四个棺材挤满院子。

大娘子魏梓兰主事,和二奶奶穆氏、魏琪他们商量后,便只去礼王府通知了一声,其他人家皆未去信儿。

何必呢,消息瞒不住,想来的吊唁自回来,不想来的,还要为他们为难,不如识趣些。

平南侯府去了。

一来为方静宁,二来人死事消,老侯夫人再忆起往昔,看得更开。

天气热,魏家只打算停灵七天,便扶灵回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许活有公差,没有整日待在那儿,只傍晚去接方静宁回府。

而许活还记得那日匆忙之下暂时搁置的事情,叫衙役查访登记时,捎带多关注一下那条巷子的人家。

隔日,她拿到了那条巷子住户的名单。

其他人家没什么特别的,有的是一家子,有的是长期租住,唯独一户,算是特别的。

那户只有一个刚住进去没多久的年轻女子以及两个仆人,但同巷内的百姓说,巷子有些窄,进马车不方便,自打那个女人住进来,常有一辆马车停在巷口,有一个高大俊朗瞅着挺贵气的男人时常会去那个女人的住处,基本都要待上一个时辰。

那个女子,还有一个特殊的身份——她是从胭脂楼获救的。

衙役不知道这条巷子县尉大人为何关注,但论起有可能值得关注的,也就只有这个女子,“她叫万三娘,是最近一批送入胭脂楼的,因为‘识时务’‘听话’,并未在那间密室中遭受太多折磨。”

许活状若不在意地点点头,便略过这一节,好似关注的并不是此人。

之后,她教青鸢去其他胭脂楼的姑娘们那儿问了问这个万三娘。

姑娘们对楼里的情况,不说了如指掌,也有十之七八,你一言我一语,便将万三娘在胭脂楼里接触最多的人吐了出来。

晚间,青鸢到许活跟前回话,方静宁也在。

许活道:“说吧。”

方静宁眼露疑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万三娘唯一接过的恩客,就是吴玉安。

青鸢说话时,头很低,“据她们说,姑爷从前几乎很少去胭脂楼,胭脂楼倒之前的两个月才勤一些,尤其后一个月,几乎每隔三五日就要去一趟,几乎也都是万三娘伺候,后来……后来直接花重金包下了万三娘,还教胭脂楼不准声张。”

方静宁震惊,吴玉安和许婉然的夫妻情深满京皆知,她实在难以相信姐夫会做这样的事。

许活面色冷淡,“没了?”

“她们说,楼里有一些女侍羡慕万三娘一入楼就遇到吴将军,不用伺候其他恩客,万三娘自个儿说得,‘吴郎怜惜我的遭遇,待我极好,无以为报’。”青鸢小心翼翼地觑一眼世子的脸色,“不过她们皆说,姑爷没在胭脂楼留宿过……”

许活脸色并未好转,不留宿能代表什么,姐姐近几次回来全无异样,分明是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你退下吧,守口如瓶。”

青鸢应“是”,离开。

方静宁并不想相信,“兴许,真的只是同情呢?”

“那大可光明磊落,不需要偷偷摸摸。”许活不相信偷偷摸摸的男人是柳下惠,不偷腥,“有很多帮助苦命女子的办法,给她钱,给她找个好人家,帮她立足……他可以随便安排一个下人帮她,甚至找阿姐,阿姐温柔心善,也不会坐视不理。”

“唯独不需要一个有妻子的男人常常探望,这就是越界。”

方静宁知道许活说得是对的,可她一想到阿姐可能在做一个名为爱情,如同海市蜃楼的美梦,便难过极了,“阿姐若是知道了,该多伤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不能擅自决定,也不能无的放矢,便将吴玉安和万三娘之间的事查得更清楚,直接摆在了祖母和伯父伯娘面前。

三人皆愤怒地无以复加,更是心疼许婉然。

但是许活问及如何处置,三个人皆迟疑了。

并不是没有手段,只是有所顾忌,他们不想许婉然伤心。

且他们这样的人家,轻易是和离不得的,他们也得考虑许婉然的将来,考虑许婉然至今未能诞下一儿半女……

最后,许伯山拿走了许活的证据,直接以他的名义送到吴玉安父亲忠勇伯的案前。

忠勇伯一看到那些证据,立即便压着儿子来到侯府请罪。

吴玉安认错的态度极诚恳,再三恳求岳父的原谅,说他只是一时糊涂,心里爱的只有许婉然,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辜负她。

许伯山如今对他满心厌恶,那万三娘再如何,他吴玉安若是洁身自好,又怎会有所谓的“一时糊涂”?

他为了女儿容忍,态度却极为严厉,“将那万三娘妥善送离京城,不要教婉娘察觉分毫,否则我不会轻饶了你。”

吴玉安连连答应。

两家人瞒着许婉然,达成共识,彻底隐下此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粉饰太平真的对吗?

许活保持沉默。

饶是她,涉及到至亲,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才能将姐姐的伤害降至最低。

她并不后悔她救下人,归根结底,在吴玉安身上。

但愿他真的会如长辈们期望那般知错悔改,否则……

魏家要扶灵回乡,但有些意见冲突。

大娘子魏梓兰信不过魏琪一个人扶灵回乡,且她还希望魏琪能够努力读书,万一赶上大赦天下,魏琪能够参加科举,重振门风,自然要一起回去。

二娘子魏梓芊和三娘子魏梓月纵使对路途感到忐忑,依旧选择跟姐姐一起。

二奶奶穆氏的娘家人来祭奠,拉着她悄悄说了许久,之后便心事重重的,然后对他们表示并不想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不知年岁地守着,且她认为她们回乡后无依无靠,日子不好过,便想等孝期过了便带着孩子回京等魏琮回来。

这便涉及到了他们住着的宅子,魏梓兰想归还给方静宁,穆氏想回来有落脚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老国公夫人剩下的财产也有不方便带的,需要变卖,是否分配,都需要解决。

方静宁得知后,问魏梓兰:“二嫂可是要分家?”

魏梓兰摇头,“他们母弱子幼,娘家又靠不住,也指望着三郎能立起来,所以想分产不分家。”

方静宁一思忖,便理解了穆氏的打算,娘家撺掇是一方面,她大概是怕魏琪立不起来,或者等不到大赦天下亦或是魏琪不知道能否考上功名,要给自己的儿女争取一些保障。

“你们如何想得?”

其实若是老国公夫人亲自分家,可能是魏琪占大头,魏琮他们一家分不得多少。

“我与妹妹便不藏假了,我也不能完全指望三郎。”魏梓兰在家族骤变之后,飞快地成长起来,眉眼虽有悲伤沉郁,却也坚毅,“是以若要分财产,自是不能偏颇,教人寒了心,大哥的两个孩子和二哥的孩子都是魏家子,皆要分。”

其实老国公夫人那点财产,金河县主必定是看不上的,她这样做,便是多留了一份香火情。而穆氏所求也是人之常情,魏梓兰想让如今魏家剩下的这些家人不留芥蒂,紧密地互相扶持。

方静宁只问:“那姊妹们呢?你们也是魏家子啊,你们不会委屈吗?”

魏梓兰咬唇,眼里闪动泪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静宁握住她的手,给予力量,“大姐姐,与其去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未来委屈自个儿,不如依靠咱们自己,女子亦有天地。”

这是她跟许活学到的,当她们自己不再给自己的人生设限,才会走出不同寻常的路来。

“你们不是孤立无援,我也是你们的仰仗之一,不是因为父兄,只是你们与我的交情,你们大可尽力去挣你们的未来。”

魏梓兰哽咽,“好。”

方静宁教方家的掌柜给他们估了价,以一个双方都不吃亏的价格,尽快折了钱,然后魏梓兰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强势。

她先是亲自去礼王府求见,在礼王府家丁驱赶时告知他们要分家,不管礼王府和金河县主是否看得上,那些都是他们理所应得的,从而见到了金河县主,得到了她的支持。

魏梓兰又得到了魏琪的“同意”。

魏琪性子软,听姊妹们的话,加上又有些清高,完全没有反对意见。

于是,不管二奶奶穆氏的娘家人如何不满,魏家依旧“公平”地分了家,每一个男丁和每一个姑娘都分得了同等的财产,包括穆氏的女儿魏春如。

这和穆家人想得魏琪和穆氏的儿子一人一半大相径庭,穆氏却知足不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静宁除了帮他们尽快变卖折钱,并没参与分家,只是在他们即将启程时告知,雇佣了一些人送他们到目的地,他们回乡后,她会去信请方家族人照拂他们。

这下子,穆氏最大的担忧也没了,感激不已。

而仁安坊的这座宅子,魏梓兰坚持不要,方静宁也没有勉强,只是在送别他们时,对姊妹三人坚信道:“我等你们回京。”

姊妹四人紧紧抱在一起,哭得无法自抑,但分别终将到来,她们也不得不松开彼此。

魏家人上了马车,依依不舍地挥手。

方静宁泪眼婆娑地望着他们远去,再一次埋进了许活的怀里。

许活摸着她的头,不乏骄傲道:“静娘,你长大了,能独当一面了……”

方静宁哽咽道:“能不能不要在这种场合说这种不合时宜地夸赞?”

分别的滋味儿是酸涩的,她想尽情地体味这种情绪,去迎接更无常更值得期待的未来。

方静宁摘下许活搁在她后脑的手,向后放在她背上,然后紧紧勒住许活的腰,以行动告诉她,这种温情的时候,抱紧彼此,闭嘴就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64章

方静宁身上极不容易挂肉,每次稍微长胖些,就会发生些事,迅速清瘦下来。

成亲还不足一载,方静宁送走了弟弟,送走了相合的朋友,又经历生离死别,如今在京中,她未嫁时的人几乎可以算作是无了。

她与许活道:“明明仍是在京中,竟有几分背井离乡之感。”

许活曾答应老侯夫人要带方静宁出去玩儿,恰逢七夕,便提出带方静宁去庄子上玩两日。

老侯夫人再赞成不过。

而方静宁从未到郊外游玩过,期待地出行前一日睡不着。

许活躺在她身边,好笑不已,“你这般倒显得我确实不识情趣了,没早早带你出去玩。”

方静宁幽幽道:“我上一次踏青,还是父母亲在世时,如今去回忆,记忆都有些模糊了。”

许活闻言,霎时生出些许愧疚和怜惜,“日后机会多的是,府里不拘着你,你可邀请朋友,也可和长辈们相约一同出去玩,她们定是欢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静宁便兴冲冲道:“不若下一回,咱们约着星禾和阿姐一道去登山,中秋带着长辈们一起到庄子上过,如何?”

许活点头,“依你。”

方静宁开怀,睡着时嘴角都带着笑意。

第二日天刚亮,两人便得起来准备。

方静宁昨夜睡得有些晚,睁眼时迷迷糊糊,声音也黏黏糊糊的,“起来了~”

许活弯了弯嘴角,“你可以多睡片刻,准备差不多再叫你。”

“要梳妆……”

许活道:“不见客,随意些无妨。”

方静宁轻易地被她说服,本就迷蒙的双眼直接合上,重新进入梦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而许活到外院后,迎到了一位不速之客——朱振。

这一次,他乘着自家的马车,且多带了一辆马车,带足了出游要用的东西,对许活振振有词道:“你这种不懂享乐的人,还得靠我,我跟你说,我带了野炊……”

许活不等他说完,便道:“带了。”

朱振一噎,又信心满满道:“我还带了渔网鱼竿,到时候垂钓捕鱼,好不快活!”

许活:“庄上有。”

朱振:“今年上好的新茶……”

许活:“带了。”

朱振:“时令水果、上等食材……”

许活平静地看着他。

“都带了?!”

朱振不服气,下大招:“厨子总没带吧……”

许活道:“青桃擅厨,她同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朱振痛心疾首,“许荣安你真的是变了,有你这么对朋友的吗?你从前的气节呢!”

“这与气节有什么相干?我与夫人外出游玩,自是与我一人时不同。”许活明明白白地排斥,“七夕乞巧,你又何必来掺一脚?”

朱振耍无赖,“我就要去,你不带我我也跟着。”

许活无语。

朱振为了让她松口,突然提及道:“胭脂楼……”

许活微微眯眼。

她眼神冷飕飕的,朱振缩脖子小声道:“小爷我谁都没说,做兄弟这么讲义气,带我出去玩儿怎么了?”

“你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他那点儿心眼儿全用在吃喝玩乐和胡搅蛮缠了。

朱振骄傲,“小爷大是大非上可从来没歪过,全京城没有比小爷更有原则的纨绔了。”

许活:“……”

这时,方静宁出来,见到朱振稍显意外,且她此时衣着打扮十分简单,见客也有些失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朱振根本不在意那些,立即去歪缠她,“嫂嫂,带我一道去吧,我绝不给你们添乱,还可以给嫂嫂解闷儿,许荣安他懂什么啊,绝对没有我会玩儿。”

他说到最后,拍着胸膛十分骄傲。

方静宁轻笑,转向许活,“世子,朱郎君既是想去,便同去吧?”

朱振仿佛狐假虎威,站在方静宁旁边,冲许活得意地扬头,像是再说:看吧,有人治你。

许活懒得搭理他,扶方静宁上马车,朱振颠颠儿跟上去。

二人行变成了三人行。

一路上,朱振果然如他所说,积极所能地耍宝,逗得方静宁笑容落不下去。

方静宁也就今日笑容最多,许活便也没有介意朱振总是拿她从前的一些事儿说嘴。

而朱振瞧见许活一句哄人话都没有,满眼的恨铁不成钢,就说得靠他。

“咳。”

朱振清了清嗓子,助攻道:“嫂嫂,你们二人成亲也快一年了,怎么还生疏地叫世子?直接叫荣安多亲近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提起来,许活也有些好奇地看向方静宁,好像除了发火的一次两次,方静皆是叫她“世子”。

方静宁与许活对视,对她道:“倒不是我见外,只是觉得世子喜欢人这样叫,这是世子立足的证明。”

尤其再知道许活是女子之后,方静宁越发喜欢这样叫,日后等许活加官进爵,她还会欣然地尊称她“大人”。不似寻常官家妻子低于丈夫的尊称,是对许活取得的荣耀的与有荣焉。

许活从方静宁的话语和眼神中读懂了她的意思,嘴角微微上扬。

方静宁亦是含笑,只是还记得有外人,含笑中有些羞涩地垂眸。

朱振:“……”

莫名有种预感,这又是一次不甚愉快、自找罪受的旅程,就两个人视线勾缠的那一会儿子,他得用接下来的安静惩罚他们,抚慰自己的心灵。

……

马车到庄子上,依旧是赵管事带着庄子上的人出来迎。

这一次,许活也不是轻车简行,婢女们从后头的马车上一样一样往下拿,大到装被褥的包裹,小到惯常用的茶壶茶杯,日常起居应有尽有。

这绝对不是许活的东西,许活在外多省事儿朱振极清楚,他落差感十足,在一旁泛酸道:“果真是见色忘友,我好歹是客人,上次来可没有这般待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静宁不知道他说的是否是真的,看向许活。

许活没理会朱振的话,问她:“可累了?是否要回房歇一歇?”

方静宁难得到郊外庄子来,正新鲜着,哪里愿意待在屋子里,便向广阔的田地和青翠的远山树林张望,问道:“我想出去转转,这两日咱们能做什么?”

“那今日就在附近逛逛,我知道一处风景极好的垂钓之地,想去吗?”

方静宁兴趣盎然地点头。

许活教下人准备着,稍作歇脚,换洗了更方便的衣裳,便与方静宁相携出门,漫步在乡野间。

朱振跟在两人后头,待到了目的地,瞧见婢女们又是拿软垫,又是熏艾香,还有茶水点心……而许活毫无意见,他只觉得可恶。

这里确实风景极好,远处是水天一色和田野上绿色的波涛,近处满池的荷花娇嫩欲滴,池水清澈见底,教人心情开阔。

许活平素甚少这般,不读书不练功,只是坐在这儿钓鱼放空,今日借了方静宁的光,也试着放松下来,什么都不去想,与方静宁和朱振闲说些话。

朱振不是个坐得住的性格,方静宁钓上来一条鱼,他就张罗着准备木柴,要烤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下人收拾了鱼,青桃给鱼去了去腥,又稍腌了腌,才串到洗干净的细木棍上,递到朱振手里。

朱振嘻嘻哈哈地夸她手艺好,又赏了她一件小玩意儿,转头就理直气壮地据为己有,对许活和方静宁吆喝:“今日教你们尝尝小爷的手艺!”

一嗓子,惊得要咬钩的鱼飞速蹿离。

方静宁好奇地转头看过去,待到闻到了烤鱼的香味儿,便放下了鱼竿,也从青桃那儿接过一条,放在火上烤。

许活依旧盘腿坐在那儿,不动如钟。

朱振瞥一眼她那板正的姿势,一张嘴叭叭地又开始说起许活的“过分”。

上一次到这里来,他跟许活提了许多的意见,许活全都置之不理,如今倒好,娶了媳妇儿,带着媳妇出游,倒是停得下来了。

“上次我便说,她最好永远不通人情,否则我一定跟她绝交。”

方静宁听得越多,看向许活的眼神便越灼热。

旁观者清,她们彼此相处的时候,会忽略掉很多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待她好,方静宁只觉得是许活本身很好,并不会认为对方对她有多特别,如今朱振一说,再回忆旧时的相处,便越发体味到浓烈的甜味儿。

好像是,终于感受到了爱意。

而许活坐在那儿,听得如芒在背,竟是难得有几分害臊。

许活从来没有对任何男人或女人有过不同寻常的感情,但与方静宁坦诚相待后,她其实更加放纵了对方静宁的情绪,感情的变质只是在潜移默化的发展,终会在某一刻彻底露出端倪。

方静宁眼里盈着绵绵的情意,拿着她考好的鱼,坐到许活身边,柔声道:“世子,你尝尝我烤的鱼。”

许活没接过来,就着方静宁的手,先咬了一口,尝了尝,夸赞道:“火候正好。”

随后,她接过木棍,擎着递到方静宁唇边,“你也尝尝。”

方静宁浅浅一笑,轻轻张口,咬下一小口,“嗯,好吃。”

朱振:“……”

吃个烤鱼,犯得着你喂我喂,你侬我侬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朱振嘴角下撇,咬了一大口鱼肉,刺一下子扎到嘴唇,噗噗吐出去,感觉这鱼都苦涩了。

临近傍晚,许活带着方静宁去下陷阱,为明日野炊抓野味。

朱振受着两个人的打击,还一步不落、乐此不疲地跟着两人的所有活动。

晚上,许活和方静宁要去瓜棚下听牛郎织女的悄悄话,那里提前挂了灯笼,准备了方床,铺了厚被,还放了个小方几,摆了酒菜。

朱振这时候终于有眼色的没再跟着两人。

方静宁从来没做过这样的活动,坐在方床上,侧耳倾听,只有虫鸣和风吹叶动的声音,并未听到什么悄悄话。

这是民间的习俗,许活也是第一次,自然也无法给她解惑。

方静宁也并不是真的在乎能否听到悄悄话,她在乎的是和谁在做什么。

夜晚,瓜棚下,朦胧的灯光中,两个人互相斟酒,轻轻碰杯,各自饮尽,仿佛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天地之大,只有彼此,眼中也只有对方。

起初,两个人还是对坐,渐渐地,夜渐凉,不胜酒力,两人便坐到了一处,肩并肩到许活抱着方静宁,方静宁依靠着许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酒量好些,未见异样。

而方静宁甚少喝酒,已经面露醉态,身子越软,眼神越炯炯有神,水一样柔情的眼神离不开许活的脸。

许活许是也有几分醉,不由地低下了头,方静宁不躲不闪。

许活不喜欢脂粉香,但方静宁香香软软的。

许活不喜欢人流泪,但方静流泪,她越来越心疼。

许活不会迁就人,但她不知不觉地对方静宁退让很多……

许活的亲吻带着极致的温柔,“静娘,这里凉,我们回房吧。”

方静宁害羞地点头,勾着许活的脖子,任许活抱起她,回房。

她们之间感情的升华,纯粹而不带有□□,有些发展只是水到渠成。

第65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屋内,烛芯燃烧噼啪作响,几盏灯照出暖黄的光,光影轻轻晃动。

床上,许活和方静宁相对而坐,视线不离彼此,又始终没有下一步动作。

牵手、拥抱、亲吻皆按部就班地进行,但对于更深入的接触,两个人都很生涩。

方静宁害羞得睫毛轻颤,双手悄悄捏紧膝盖上的布料。

许是酒精的作用,许活心跳有些加速,口干舌燥,“你渴吗?”

她一说,方静宁也觉出口干,便轻轻地点了下头。

“我去端水来。”

许活直接一步跨下床,走到桌边,连壶带杯全都端到床边。

她先给方静宁倒了一杯,递给她。

方静宁接过,送到唇边,渴极了似的,咕嘟咕嘟大口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喝得太急,有水沿着唇角流下。

怎么这样慌张,仪态都丢了。

方静宁又是尴尬又是丢人,甚至有些落泪的冲动,匆忙抬手背,欲擦拭掉下巴上的水渍。

许活忽然抓住她的手腕。

方静宁嗔道:“世子作甚,非要瞧我的丑吗?”

许活声音低哑,“你只是醉了,才有些失态……”

她的声音、眼神都带着暧昧的意味,手腕被握住的地方,格外灼热。

方静宁莫名地不好意思起来。

许活缓缓倾身。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又要……方静宁睫毛一颤,羞涩地合上眼。

许活的唇却并未落在她的唇上,而是印在她的嘴角下,沿着水渍舔吻下滑,下巴,再到颈侧……

方静宁另一只手上的杯子早在她唇落下的那一刻,便掉落在床褥上。

亲吻,对她们二人来说,是比牵手和拥抱更亲密的一种接触,前两次只是贴着,已经心跳到要晕过去,这一次,完全突破了方静宁的心理防线。

方静宁空着的那只手紧紧抓着床褥,身体也在细微地颤抖,不由自主地向后软倒。

许活抬手搂住她的腰,重新将人拉回到怀抱中。

方静宁埋许活怀中,不敢抬起来,露出的颈子成了粉色,呼吸带着微微的喘和急促。

许活能看到她脖颈上极细小的绒毛,呼出的气息拂过,绒毛在轻颤,渐渐又浮起小小的疙瘩。

可怜又美味。

许活缓缓靠近,埋进她的颈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静宁头皮发麻,抖着身体,慌张地缩肩膀,偏偏她在许活怀里,越是躲闪越是贴近。

许活感受到她身体的温度,额头抵在她肩头轻笑,“静娘,你要着了……”

方静宁浑身都软软绵绵的,声音也软软绵绵的,“莫要取笑我~”

许活很喜欢方静宁的一头青丝,也借着机会捏过她的脸,看着就很好摸很软,此时此刻,许活一只手没有顾忌地一下一下地顺着她的发,顺完又捏着发尾把玩。

随后,她抬起头,伸手抚上方静宁的脸,大拇指在她脸颊轻揉。

刚开始还有些旖旎的气氛,后面便像是拿到了什么爱不释手的玩具了。

方静宁:“……”

该不该提醒她,不合时宜。

方静宁心里又羞又气,羞得是好像她急色,气得是许活没眼色!

下一瞬,许活在她脸上“啵”地亲了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静宁很闹心,身体上的热度都有些是退了。

而许活意犹未尽地摸着她的脸,道:“静娘,你太瘦了,胖一些……”

方静宁横她一眼,“好捏吗?”

许活松开了捏她脸的手,“我是说,胖一些身体强壮,你总是不爱动,对身体不好。”

方静宁瘪嘴,“已经比从前强很多了。”

许活瞧着可爱,又在她唇上“啵”了一下。

方静宁的怨气一下子又被戳破,含羞带怯地轻抬眼睫,扫了许活一眼,又低下头。

气氛又缠绵起来。

许活两只手搭在她的肩上,轻松地包住她的肩头,低声问:“静娘,我为你宽衣吧?”

方静宁不说话,但也没拒绝,默认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便直起身,放下两侧的床幔,遮挡住床上的风光,只隐隐约约透出来些许轮廓影子。

两个都是愣头青,许活扶着方静宁的肩躺下,便有些无从下手。

方静宁紧闭双眼躺在那儿,眼皮一直在动,两只手扭着身侧的床褥。

有更慌张无措的,许活便显得从容起来,她好歹学习钻研过。

先宽衣。

许活手向下,滑到她的腰间,轻轻捏住一根系带,拉动。

腰带散开,腰侧还有系带,掀开,另一侧的系带也解开。

此时,方静宁的心衣已经露出来。

许活两只手重新回到她肩头,手缓缓拨开。

做这些时,她额头上出了薄汗,口也越发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突然想起她还未喝水,突然撤离,掀开床幔的一角,拎过茶壶,猛灌了几大口。

方静宁察觉到,从羞涩中微微睁开眼,瞄向许活,见她放下茶壶,随意地抹去水,要转回来,忙又紧闭上眼。

许活这一次,直奔主题,手直接覆上去。

方静宁心如擂鼓。

许活学习过经验,刚开始只是放置不动,渐渐开始有所动作,一步一步的,两人之间的氛围越发粘稠,真正的水□□融。

结束后,许活从后面揽着方静宁的腰,极有向学之心地问她:“如何,若我做得不够好,回头我再寻些书册来观摩,定能如寻常夫妻一般……”

方静宁香汗淋漓,还在轻轻喘着,听到她的话,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手肘向后,顶开她。

她又没跟男子亲近过,嫁的是许活,也不是寻常男子,哪知道寻常夫妻该是什么样儿。

偏她在这种事情上,格外的木楞,问什么问,她如何回答?

羞死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则以为方静宁嫌出了汗热,便体贴地起身,开门吩咐人送水。

方静宁都来不及阻止她,等许活一回来,便娇声埋怨:“这不是教满庄子的人都知道了?”

许活道:“知道我们圆房了,长辈们才放心。”

方静宁一听,是这个道理,圆房了,便是了却了一桩事,可以减少人们对许活和她的关注、怀疑。

但是……“若是长辈们又盯上我的肚子,怎么办?”

所有人都会怀疑是她不能生,而女子不生育便是原罪。

方静宁又想到姐姐许婉然如今的境遇,有些难过、气愤道:“我是决计不可能与旁人生的……”

许活立即道:“我怎会那样对你,你我既然圆房,便是一体,你敬我我尊你,我们要彼此相携一生的,真能教我们之间有隔阂。”

她这样说,方静宁那点儿气恼消散了些,心里又甜蜜起来,“且算你过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许活便知道她方才答得没问题,俯下身在方静宁额头上亲了亲,保证道:“你不必担心,只管过你的日子,我会处理。”

她说话算话,向来不食言。

方静宁便安下心来,不再去想,反正走一步看一步,总会向前行。

“就算是没有孩子,旁人说嘴,有问题也是我的问题,不会教你受累。”

左右许家子嗣艰难已经满京皆知,许活届时说她有问题,人们只会同情方静宁,更不会对她苛责。

方静宁咬唇,“侯府总得有个继承人……”

若是偌大个侯府断了子息,不就要断绝了吗?

“所以,我还有另一个想法,得经得你同意。”

“什么?”

“我们私底下运作,你假孕,抱养一个孩子,充作你我亲生。”

方静宁一惊,“这……”稳妥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话还未问出来,便被敲门声打断。

许活拍了拍她的肩,安抚道:“一年半载后再说也不迟,别想了。”起身去开门。

力大的婆子拎着水桶直奔屏风后的浴桶,身后还有婢女,一趟便装满了浴桶。

婆子退出去之前道:“晚些您吩咐,奴婢们给您换水。”

许活淡淡道:“不必换水了,你们休息吧。”

婆子立时一脸了然,婢女则是满脸的红,不好意思抬头。

方静宁误会了,嗔怪:“厨房里又不是没有热水,何必用我洗过的。”

许活回到床边,一把抱起她,自然道:“一起洗便是。”

彻底袒露彼此已经很羞,还要共浴,进展实在快得惊人,方静宁脸又烧起来,但她又不舍得拒绝。

方静宁从许活对她的秘密开诚布公之后,了解了最真实的许活,便尝试去懂对方,深入对方的世界,并且由衷为对方感到骄傲。

她们之间的进展没有欲望作祟,只有恰如其分地感情升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世上再不会有人如许活这般教她满心满眼地欢喜着,她纵是羞,也喜欢与她亲近。

方静宁勾着许活的脖子,靠在她肩上,由着许活抱她到屏风后。

许活亲手给她宽衣,亲手抱她进浴桶,亲手为她擦洗……

方静宁整个人红彤彤的,良久,才问出一句:“你幼时没有玩具,其实一直有些遗憾吧?”

所以才对她这般……乐在其中?

至于什么夫妻情趣,方静宁是一丝一毫都没往许活身上想得,许活的头脑里就没有“情趣”二字。

许活手中的锦帕一停,细细回想起来,不甚清楚道:“幼时的记忆,大多都是随祖父学习,并不记得有渴求过玩具,不过幼时祖父教我骑马时,送了我一匹小马驹,那是我第一个亲密的伙伴,我确实高兴了很久,它离开我身边之后,我也失落过。”

方静宁眼露心疼,“它去了哪儿?”

许活理所当然道:“配种去了啊,那是匹好马,到了岁数发情,祖父就送它回马场了,早就妻妾成群,子孙满堂了,我现在的坐骑就是它的孩子。”

方静宁:“……”

白白浪费她的感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好笑,“你该不会以为它出了什么事儿吧?”

方静宁恼了,伸手在水下掐她,“还不是你说得不清不楚。”

许活按住她的手,两个人打闹了片刻,气氛又变了……

感情一日千里。

第66章

许活和方静宁圆房的消息,果然传回了侯府。

两人回到侯府之后,老侯夫人看她们的眼神便欣慰中带着期待,其余人果然也都盯上了方静宁的肚子。

方静宁是不可能怀上孩子的。

而那日两人关于此事的讨论,方静宁却不忍许活受到异样的眼光,偏向于假孕抱养,只是这个事情,操作起来不易,一个弄不好很容易露馅,她很是担忧。

许活宽她的心,“就算想要提心吊胆,也得等假孕的时候,如今就开始忧虑,太早了。”

“但是……”方静宁有些不安,“这般蒙骗长辈们,我心中总觉着愧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就永远不要教他们知道,长辈们便不会失望。”

就像许活自己,她如今的存在就是“欺骗”,长辈们若是知晓他们寄予厚望的“男丁”其实是女子,必然要受到冲击,是以,许活永远不会暴露自己。

“便是能顺利‘生’下来……父亲母亲那里,也不保准儿吧?”

许活平静道:“他们比别人更不希望我的身份事发,你忘了?父亲明知道我的身份,还在酒桌上为我口头定亲了。”

父亲许仲山潜意识里,或许已经自欺欺人地认定,他生的就是儿子。至于母亲郑氏……哪怕为了她如今侯府世子生母的风光,也不舍得说漏嘴。

方静宁心疼之下,便不再胡思乱想影响许活,而且许活那般淡定,更显得她这多思多想是拿不住事儿。方静宁心里可不愿意逊色太多,强制转移注意力到别处。

绣庄的筹建工作,一直在稳步进行。

这是方静宁第一个自主独立想要完成的事情,她很上心,每日干劲十足,精神也极好。

她和周星禾两个人处得好,时不时便互相上门做客,周星禾知道她做的事,帮着出了不少主意。

中秋前夕,方静宁兴致勃勃地要亲手做月饼,送给亲友,周星禾便到侯府来做客,陪她一起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周星禾做得极熟练,还能反过来指导方静宁。

方静宁上手后,便笑道:“节礼也有周家一份,到时收到却是你亲手做的,岂不是亏了?”

周星禾不以为意,“那又如何?皆要经五谷轮回,无甚区别。”

方静宁忍俊不禁,“还真是话糙理不糙。”

周星禾指着不同形状的模具,“大不了,形状上区分些,你送我你做的便是。”

方静宁扶额,“我真是糊涂了,竟是未想到这个。”

周星禾摇摇头,轻笑,“你啊,贵人多忘事罢了。”

“又在调侃我~”方静宁心念一动,笑得促狭起来,“我听伯娘说,你家里最近在给你相看人家,如何了?”

周星禾停下动作,略显无奈。

方静宁收起玩笑的心,关心道:“怎么,不顺利?”

“你道外人如何说的?我们家拒绝了上等美玉,偏要去寻劣等的,都觉得我们脑子不清楚。”周星禾点了下自己的额角,有些好笑,“原先有些意思的人家也不愿意上赶着被比成劣等的,如今我的婚事,属于是三仗之内,人畜全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静宁哭笑不得,“这你还笑得出来?”

“不笑又如何,哭吗?好像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吧。”

“也就你觉得没什么大不了。”方静宁受她的态度影响,语气也恢复轻松,“林老大人为官清正,小林大人也是个正人君子,必不会为难你们,待过些日子,风头过去,再寻人家应是不难。”

周星禾想到近段时日这位正人君子的小林大人的作为,不置可否。

她父亲爱才,他便投其所好,各种请教学问,亦或是写了文章请她父亲指正,榜眼之才,她父亲对其文章的欣赏自然是溢于言表。

她母亲呢,信佛,小林大人借花献佛,浅谈佛理,便深得她母亲的心。

而小林大人许是顾忌女子的名声,倒是没有对周星禾本人献殷勤,但他做些事,为的是谁,心知肚明。

方静宁听完,问道:“那你是如何想得?小林大人好歹对你有心,家风又好,那些不甚了解的人家,便是门当户对,也是摸着石头过河。”

周星禾并未回答,而是反问:“我是否有些独善其身?看你帮那些可怜的女子,我近来常这样想。”

方静宁犹豫片刻,最后还是有些“势利”道:“独善其身并无不好,只是人在下位,很多时候连独善其身都做不到,还不如站得高些。”

许活的进取心影响到了她,从前她清高,不屑于钱权,如今公平些看,若是能以善而动,有权有钱也是好事,能做的事情要多很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静宁道:“若你已有超脱之心,并不想嫁人,或者有了心上人,自不该屈从权势,但若非要随波逐流,选一个顶好的,有什么不好?日子是人过出来的,不是吗?”

周星禾若有所思。

“我的话,你只听听便罢,也不见得是正理。”

方静宁甚少对旁人提什么建议,也担心对别人的决定造成不好的影响。

“我也是个成年人,自会分辨,你也不必紧张。”周星禾笑起来,“不过你如今可不是初认识时的天真样子了,头头是道的。”

方静宁笑容有几分腼腆。

周星禾转移话题,“许姐姐近来有些少见,她是忙吗?”

方静宁笑容微收,道:“阿姐开始管家了,有些抽不开身。”

以前许婉然是不管家的,只是按照婆母的吩咐做事,如今这算是吴家道歉的诚意之一吧,将管家的大权交到许婉然手中。

只是越是这样,便越是显得许婉然从前多有不值。

周星禾从她神色中察觉出些许,止了话,善解人意的没有再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中秋前两日,方静宁亲手做的月饼和节礼一起送给关系亲近的几家。

中秋当日,平南侯府团圆宴,一家人宴饮赏月。

此时正是吃蟹的好时节,蟹黄满而肥,没人面前都摆了两只蟹。

婢女在一旁替主子们取蟹肉,侯夫人文氏忽然关心道:“静娘少吃些寒凉的,万一有孕,影响大着呢。”

二老爷许仲山一口酒呛到嗓子,肥手捂嘴,咳个不停。

二夫人郑氏连忙为他拍后背顺气。

方静宁夹蟹肉的筷子一滞,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老侯夫人白了二儿子一眼,“你都是几十岁的人了,怎么还是这样不稳重?”

二房夫妻俩讪笑。

老侯夫人不管他们,转向方静宁,慈祥道:“你伯娘说得有道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静宁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螃蟹,乖巧地点头,“是,静娘省得了。”

老侯夫人和侯夫人文氏对视,对她的听劝十分满意。

桌下,许活握住方静宁的手,捏了捏,随后趁长辈们不关注她们时,附耳对方静宁道:“无妨,晚些我带一份给你。”

方静宁偷偷瞥向长辈们,窃喜点头,偷偷摸摸不敢笑太明显的样子像是偷到了松子的松鼠。

满月高悬,家宴散了,众人各自回院子。

方静宁独自等许活回来的功夫,看着夜空中悬挂的圆月,渐渐生出满腔的思念。

她想念弟弟,想念姊妹们,也想念外祖母……

可是有的天各一方,有的天人永隔了……

方静宁是感情充沛的人,加倍的思念涌上心头,眼睛便湿润起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许活亲自提着食盒回来,见她眼眶泛红,还未走近便出声道:“静娘,我回来了。”

方静宁迅速擦拭眼角,对许活笑问:“你就这样大喇喇地带回来?”

许活答道:“我说是我要吃。”

方静宁嘴角上扬,“世子多端正的一个人,竟是又为我撒谎了~”

许活瞧她那甜笑的模样,也跟着笑起来,并不否认她的特殊对待。

方静宁更加有恃无恐,“我不会剥蟹。”

“我给你剥,你莫要碰,免得扎到手。”两个人回屋里,许活取出几碟下酒菜,一一摆到桌上,便开始剥蟹,剥出的蟹腿肉放到方静宁面前的碗里,叮嘱,“不可贪嘴。”

方静宁吃着格外美味的蟹肉,面上始终挂着笑容。

许活剥好一只蟹,便停下,给方静宁倒了一杯酒,道:“喝一点,驱驱寒。”

方静宁很听话,接过来就往嘴里灌,酒入肠,瞬间便热起来。

她酒量不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忙伸手制止,“少喝些。”

然而晚了。

方静宁红着脸冲许活傻笑。

许活好气又好笑,没忍住,直接在她脸颊上轻捏了捏,“教你贪杯。”

方静宁还在傻笑,不躲反而还凑近给她捏,像是在说:捏吧捏吧,知道你喜欢。

她如今放的是越来越开,许活本不爱笑,也不禁笑意满脸,“蟹肉还吃不吃。”

“吃!”

方静宁伸手去拿筷子,抓了两下才抓准,又去夹蟹肉。

前两下,筷子都在盘子上干戳,第三下终于夹到,刚抬起来又掉了,她便重新夹,越夹越夹不上来,便越是生气。

许活从她手中拿过筷子,夹起一块儿,送到她唇边,“张嘴。”

“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静宁张嘴。

许活笑着投喂,待到她全吃完了,便摸摸她的头,低声夸道:“乖。”

方静宁眨眨眼睛,抱住她的腰。

许活拍拍她的手,“先松开,会床上睡。”

方静宁不松,反而抱得更紧。

许活也没扯开,她手上没轻没重,容易留下痕迹。

但总不能就这么坐着,许活便抱着人,微微提起来,就着这个姿势拖着方静宁到床上。

“还不松手?”

方静宁贴着她摇头。

许活能怎么办,只能帮她拆了头发,脱了外衣,和她一起躺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静宁立即调整位置,寻了个舒服的位置,靠在她肩上,搂着她的腰,借着酒意比往常都要粘人,“以后每一个中秋,我们都会在一起吗?”

许活拍了拍她的头,“会。”

“你说的……不能骗我……”

“不骗你。”

方静宁安心地闭上眼。

第67章

中秋第二日,许婉然和吴玉安一同回平南侯府。

两人向侯府长辈们请安后,一家人便坐在一处说话。

这是吴玉安自请罪道歉以来第一次登岳家的门,面上还有几分不自然。

许家众人对他的不满其实没消去,为了许婉然才忍下,怕在许婉然面前露出异样,老侯夫人直接催促大儿子许伯山和许活带他去前院说话,“我们娘几个说说体己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伯山起身,许活随后,对吴玉安淡淡道:“姐夫,请。”

吴玉安心中觉得许活对他不甚客气,转向许婉然时,却丝毫不露,柔声道:“婉娘,晚些我再来寻你。”

许婉然红光满面,笑容甜蜜更甚从前,应他,“好。”

许家长辈们看在眼里,还算满意。

许活持保留态度。

吴家作出承诺之后,确实将人送出京,吴玉安近来也一直老老实实的,吴家夫人还给了许婉然管家权,但他们做这一切的前提,是许家发现了他的不忠,他们想要证明吴玉安的悔改,才会这般表现。

许活对吴玉安短期内无法信任,一直对他的动向有所关注,但凡他再有下一次,她一定会第一时间发现,届时无论长辈们如何打算,她都绝对不会再容忍。

“男人”们离开正堂后,老侯夫人给大儿媳文氏使了个眼色。

文氏便笑着问:“管家累不累?”

“有一些忙,累倒也还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文氏又问:“你婆母呢?她突然松手,适应吗?”

许婉然道:“婆母说她早就想松散松散,我接过去,她正好休息。”

二夫人郑氏听得莫名其妙,忽然插言,“先前吴家那夫人不是说过,大娘子身体康健,心情舒畅,说不准什么时候孩子缘分就到了,暂时不必受累管家,怎么如今变了?”

文氏和许婉然母女脸色皆有变化,文氏是怕女儿多想,嫌郑氏多嘴,许婉然则是确实多想了,想到她至今没有生育,总之都不甚愉悦。

二房夫妻俩都不知道吴玉安养外室的事儿,老侯夫人不好多说,只教训道:“你真是,婉娘难得回娘家一趟,说这些作甚。”

郑氏瞧一眼大嫂文氏的脸色,心里头畅快,她当然知道她的话戳大房肺管子,她就是故意的,也不在乎受婆婆的教训,假模假式地道一声歉:“是我不会说话,别介意,当我没说。”

方静宁在这种时候不好插言,默默地端起茶杯,低头喝茶。

接下来的时间,几人刻意忽略这个不愉快的小插曲,皆言笑晏晏。

另一头,二老爷许仲山一出了正堂,立即便找借口跑了,许伯山没管他,只叫许活和吴玉安随他去书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许活和吴玉安跟在他身后,并不交谈和对视,颇为冷淡。

三人到了外院书房,许伯山并未提旧事,询问吴玉安近来的差事。

从前也是这般,每次都要问一问,若是晚辈有什么不妥之处,他也会提点,吴玉安向来都积极表现他的能力。

这次也一样,只是态度上更加恭谨小心。

他在京中能得人尊称一句“吴小将军”,自然是有几分真材实料的,许伯山听完,道:“你还年轻,不必急功近利,再多历练两年,沉稳一些,升迁是水到渠成。”

吴玉安受教似的躬身应是。

而许伯山转头对许活也说了差不多的意思,“你也沉下心,县衙的差事办好了,待到满三年,考课优良,去别处才顺理成章。”

许活答应。

之后,许伯山临时有公务,便留许活找点吴玉安,他暂时离开。

许活跟吴玉安向来没什么话聊,吴玉安大概也不想讨好小舅子,两人便沉默对坐,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

中午,侯府留他们夫妻用午膳,膳后,许婉然主动提出回伯府,夫妻一同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文氏看着女儿离开的背影,叹气。

许婉然和吴玉安回到伯府,一同向长辈们请安后,许婉然便回院子处理府务。

吴夫人留住儿子,心疼地问:“许家人没为难你吧?”

吴玉安先是摇头,紧接着面上露出几分沉郁。

吴夫人见状,立马追问:“怎么了?可是他们说什么了?”

忠勇伯也看向儿子。

吴玉安便叙述了一遍岳父许伯山的话。

吴夫人一听,便气道:“你马上就要任满三年,大考完便能升迁,许侯爷这是什么意思,就因为一个外室,便要打压你吗?”

忠勇伯也沉着脸。

如今天下太平,战功不容易得,想要升迁,便需要些门路。

伯府自身有一些,平南侯府也是个凭仗,许伯山还是兵部尚书,吴玉安满三年的考课,评判肯定要比寻常武将高,升迁乃是自然而然,如今却说要他再历练,他们一家子都认为是在敲打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还没完没了了!”吴夫人不满,“寻常勋贵妻妾成群,咱们玉安只守着他们许家女一个,可她这么些年连个香火都没生出来,咱们也都忍了,偏偏平南侯府小题大做,还想怎么样!”

吴玉安对许婉然有情,心里也着实不舒服。

就像母亲说的,男子有妻有妾再寻常不过,他一直没有纳妾,也没对许婉然不能生有怨言,他最爱的仍是许婉然,岳家为何就要揪着不放,如今还要拦他升迁路?

吴玉安全然忘了,许伯山不止要他“稳重”,也教许活“沉下心”。

九月,方静宁约周星禾和许婉然重阳登山。

许婉然要侍奉婆母,要管家,抽不开身,婉拒了登山之约。

周星禾也回话,说她要定亲了,很长一段时间恐怕都不方便出来。

方静宁也顾不上遗憾了,连忙递了个拜帖过去,得到回复后,隔天便去了周家。

“这才多少日子,你婚事就定了?是哪家的郎君啊?”

方静宁一跟周星禾进她的闺房,便急急地追问起来。

周星禾亲自为她倒了一杯茶,不紧不慢道:“上回与你谈完,我回来想了许久,深觉有理,与父亲母亲恳谈一番,便对林家松了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林大人?”方静宁眼睛一亮,“那何时下定?”

“林家跟我爹选了九月中的黄道吉日。”

“那成亲呢?”

周星禾极平静地饮了一口茶,才道:“我爹想多留我过个年,打算选个明年的黄道吉日。”

方静宁点头,“周学士和周夫人爱女心切,怕是舍不得你。”

周星禾这时才露出些惆怅来,“我也想过,我们家只有我一女,若能招个赘婿也好一直在我爹娘身边孝顺,但我爹说我们周家家产微薄,养不起赘婿,唉~我爹不上进我能如何……”

方静宁:“……”

周家一家子都是奇人,洒脱得教人瞠目结舌。

“其实我同意林家的婚事,也不全是因为你的劝说。”

周星禾又露出忧愁之色,叹道:“你们家许世子曾是我爹的学生,也知道我爹那人脾气又臭又硬,我琢磨,我要是嫁个门第高的,万一我爹真得罪人,我还能捞一捞他。”

方静宁抽抽嘴角,只能干笑道:“居安思危、居安思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的表情变来变去,在亲近信任的人面前丝毫藏不住,周星禾抿了抿唇,才压住嘴角。

方静宁知晓周学士脾性,也听许活提及过,对周星禾的话完全当真了,看她的眼神满是敬佩,回府后,还跟许活感叹周星禾的孝顺。

许活听后,揉了揉方静宁的头,“我曾说过,与你说话不费脑,非是无的放矢。”

方静宁皱眉,“你这话何意?”

“周学士在崇文馆二十年都稳稳当当,该得罪的早就得罪透了。”

方静宁一点就透,“星禾在骗我?!”

“也不能算是骗,毕竟有那个可能。”

若是旁的倚仗没了……尤其是太子不能再做他的倚仗,周学士可能真的会需要人捞一捞,毕竟他得罪人,确实家常便饭。

不过现如今,太子殿下的位置还很稳固,周学士估计会继续在崇文馆得罪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方静宁和周星禾初识便认识到她那顽皮的性子,懊恼道:“她又逗我,我不与她好了!”

许活拭目以待。

隔日,周星禾便送手写信过来道歉,方静宁不理,她便一日一封,言语之温存,许活自愧不如。

九月初九,许活和方静宁单独去爬山。

那是京郊人气很旺盛的一座山,山上不止有香火鼎盛的寺庙,还有道观,自然是灵气汇聚。

方静宁体力差,一路向上,到半山腰便已经气喘吁吁。

许活询问:“我背你?”

方静宁咬牙,摇头,她要自己爬上去。

许活便拉着她扶着她,给她借一借力。

即便如此,后面这一段山路,也用了前半段路的两倍时间才完成。

方静宁腿已经在打摆,汗水浸湿了衣裳,但登到最高处,望见远处的风光,便觉得再值不过。

远山青黛,烟岚云岫,人在其中,满心惊叹尤不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静宁跟许活成亲之后,体验了许多不曾体验过的事情,站在高处心胸开阔,当即便赋诗一首,诗意中有从前未曾见过的辽阔豪放。

这一年,她写了很多诗和文章,近来还在尝试以柳云宁和秋晚为原型创作话本,想将她们二人的故事以另一种形式留存下来。

许活自身文采不足,眼光在多年浸淫之下,是有一定水平的,方静宁从前囿于眼界,如今眼界渐渐开阔,才华也得到了更多的展现。

她和李先生通信不断,也会交流诗作和心得,李先生对她的夸赞和喜爱,已经远超过他所有的学生,还想要收方静宁为弟子。

这样的方静宁,若是写得文字只能束之高阁,实在可惜。

是以,许活拿着方静宁刚作出的这一首诗,反复读了几遍,问道:“不若你给自己起个别号,将满意的作品集合成册,许是能赚一笔润笔费。”

润笔费,方静宁不甚在意,她激动的是,“你是说我可以有自己的诗集吗?”

“不只是你自娱自乐的,有可能会流传。”

方静宁从前会怀疑自己,当下满腔豪情,又一连作了几首,给许活品鉴。

许活顶着她期待的目光,如同年少时写先生留下的功课那般,逐字逐句分析,斟酌评价。

方静宁兴致勃勃,灵感爆发,这一整日在山上没见一景便留一作,她还没有枯竭,许活头脑中已经找不出不重复的评价。

她能给方静宁的有效建议也实在有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出半个月,方静宁便败在周星禾的手写信下,两个人“和好如初”,也放过了许活。

十一月,许活任万年县县尉满一年,年底,县令将她和县衙其他官员的考课簿一同递交上去。

平南侯府对许活的小考并不担心,而忠勇伯府的吴家人却愁云惨淡。

吴家人通过许伯山的那句话,认定了吴玉安无望升迁,越是临近年底,气氛越是压抑。

这一日,一家三口关起门来避着许婉然说话,吴夫人怨气颇重,忍无可忍,“来人,叫许氏过来。”

吴玉安劝阻:“娘,婉娘最近累到,身体有些不适,您别为难她了。”

“我为难她?我看是平南侯府为难咱们!”吴夫人振振有词,“嫁到咱们家便要一心一意向着你,她合该为你着想。”

忠勇伯道:“你也不怕玉安媳妇察觉到,闹出什么来,再惹侯府不满。”

“我又不是要找她说考课。”

“那是为的什么?”

吴夫人便喜气洋洋地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父子俩听闻,皆惊:“什么?!真有此事?”

吴夫人点头,“这还能有假。”

父子俩皆欢喜起来,忠勇伯追问:“你要作甚?”

吴夫人道:“总得过个明路,便是不立即办,也得教平南侯府知道,咱们忍让。”

吴玉安犹豫,“婉娘会伤心……”

吴夫人气他,“什么事儿要紧,你分不清吗?整日里儿女情长!”

忠勇伯也站在了夫人这一边,郑重道:“事关咱们伯府,不能由着你的性子来。”

吴玉安默然。

吴夫人赶人道:“你们父子不必在此,尤其是你,玉安,我知道你怕她怪你,娘做这个坏人,回头你好生安慰安慰她,这事儿就定了。”

吴玉安到底听从了父亲母亲的安排。

许婉然来到正院,堂内只有吴夫人一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吴夫人亲亲热热地跟她说话,拉着她到身边坐下,关心道:“年底府中事务多,我本想伸一把手,看你处理得不错,想着多锻炼有好处,没想到教你累到了。”

许婉然柔声道:“是儿媳初接手,太紧张,教母亲担心了。”

“我是有些担心,请个大夫吧?”

许婉然不想增加婆家上下对她“身体不好”的印象,立即婉拒道:“儿媳躺了躺,已经好多了,不必请大夫了。”

“行,那就先不请,不过你若是不舒坦,可千万别怕麻烦。”

许婉然点头,“是,儿媳省得的。”

婆媳俩又说了些旁的体己话,吴夫人才稍稍露出一丝为难犹豫之色。

许婉然有眼色,发现后便关心地问:“母亲可是有什么难事?”

吴夫人张了张嘴,又叹气不语。

许婉然性子好,体贴道:“儿媳若是能为您分忧,是儿媳的福气,您若是不愿意说,儿媳也不勉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不勉强哪行,就是要她分忧的。

吴夫人拉起许婉然的手,道:“是有一事,怕你多想,有些难以开口……”

许婉然得知与她有关,善解人意道:“母亲跟儿媳有何不能开口的,您尽管说便是。”

吴夫人作深呼吸,像是下定决心,一股脑道:“旁支中有一家,几月前男人没了,留下个有孕的媳妇,媳妇娘家要她生产后留下孩子改嫁,我便起了心思,想若是男丁,便过继到你们膝下,如何?”

许婉然呆住,泪光闪动。

不是到而立之年吗?分明还有好几年……

第68章

“我也是为你们考虑,正好有合适的孩子,从不懂事便在膝下教养,跟你们夫妻也亲近,若是过几年再过继,哪有那么合适的,恐怕还是这个,几岁了,想要养熟,可不容易……”

“若是你又有了孩子,那孩子送回去也好,留下也罢,都无妨,你说是不是?”

许婉然游魂一样走在回廊中,婆母的话在耳边回响着。

她婚后几年未能生育,一直为人所诟病,这仿佛是她背在身上的罪责,孩子几乎成了她的心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夫家想要下一代,无可厚非,只是他们不再期待她生下的孩子……这对一个女子,一个妻子和一个想要成为母亲的人来说,无疑是打击。

一炷香后,许婉然回到他们夫妻的院子。

吴玉安见到她,故作不知,关心地问:“婉娘,娘说什么了,你怎么心事重重的?”

许婉然眼泪刷地落下,扑进他怀中,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吴玉安眼里闪过一丝心疼愧疚,抚着她的头,但仍然装作一无所知,紧张地询问她:“怎么了?有什么事与我说,莫要教我担心。”

许婉然便哭着说出了前因后果,“为何偏你我不得圆满,想有个我们亲生的孩子,为何这么这么难?”

“我早便答应过,而立之年若无子嗣再考虑过继,母亲怎能如此。”

吴玉安愤然,作势松开她,要去找母亲理论。

许婉然两只手一起攥住他的手腕。

“婉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婉然低着头,眼泪滴落,不出声。

吴玉安试探地问:“婉娘,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许婉然闭上眼,难过也善解人意,“母亲说得,也有道理,早做打算也好……”

“你、你同意?!”吴玉安不可置信似的,“你怎么能同意?”

许婉然抱紧他的腰,低语:“我认了……”

认命了。

……

平南侯府,一家三代四个女人皆在正堂。

“早就说了等两个人而立,实在没有再过继,他们家这是什么意思!这不是让人都以为就是婉然的问题吗!”

若是婆家直接撇开许婉然过继,无异于盖棺定论她不能生,文氏平素是个高贵优雅的侯夫人,唯一的女儿便是她的命,直接气得失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静宁也是为姐姐许婉然极不值。

郑氏还在旁边儿火上浇油,“我就说吴家那夫人平白无故不会交管家权,原来是不在乎大娘子生不生了,唉~到底是咱们家理亏。”

“理亏什么!你这婶娘说得什么话。”

老侯夫人斥了一声。

“您骂我有什么用,现在是说大娘子的事儿,人家想要香火那是顺理成章,咱们总不能拦着吧,当初我和大嫂怀不上,侯府不也急得不行。”

偌大的家业得有人继承,偏偏两个儿子都生不出男丁,尤其是二房,许仲山为了生儿子,纳了好几个妾室,就是连个信儿都没有。

外人没少嘀咕是许家儿子于子嗣上有问题,还有人说是许家祖上杀气太重,后代才子嗣艰难。

这种情况,她们两个做媳妇的受到的说嘴和压力同样不小。

而大房生下许婉然早几年,许伯山却没有纳妾,等许活这个“男丁”出来,许伯山就明说“顺其自然”了,如此显得二老爷实在不堪。

郑氏怎么能不嫉妒,仗着有许活,她说点儿做点儿府里不会太计较,便可劲儿惹人不痛快,“我看啊,大娘子都愿意了,咱们总不能咄咄逼人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静宁欲言又止。

“什么咄咄逼人,咱们侯府就是不够咄咄逼人,太客气了。”老侯夫人转头对文氏肃然道,“婉然是将门女,就算被你们夫妻教导的知书达理,她也没有那么软弱,别当她是瓷器一样怕嗑怕碰,不就是没有孩子,还是什么死罪不成!”

文氏苦笑。

就是因为孩子,许婉然已经很受人指指点点,他们夫妻怕许婉然伤心,怕太强硬,以后许婉然郁苦,才投鼠忌器。

老侯夫人看了二儿媳郑氏一眼,道:“你那话说得不全对,当初侯府是急子嗣,可外头传得什么话,府里知道,老侯爷也说了,若是实在没有男丁,那也是命,就让婉然招赘,是你们自个儿急火火地一定要生。”

“那怎么能行!”郑氏说完,赶忙找补,“还是要有个男丁的,否则大娘子背后都没有个依仗,擎等着被人欺负吗……”

二房才不愿意眼睁睁看着大房什么都得去,否则何苦撒弥天大谎。

他们的心思,侯府其他人皆有数,只是懒得理会罢了。

老侯夫人活了这么大岁数,见多识广,吴家此举,她很难不疑心,“吴玉安要是一直守着婉然,不止外人说忠勇伯府这个婆家厚道,咱们侯府也心甘情愿予他旁的好处,然他现在没一直守着,能甘心孩子不是自个儿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文氏膈应地啐道:“他们恐怕还觉得自个儿亏了,真是狼心狗肺!”

郑氏听得不对劲儿,什么“没一直守着”?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儿?她实现扫过老太太和大嫂,落在方静宁身上,目光探究。

方静宁方才担忧的也是此事,不过此时祖母直白地提出来,她还是有些惊讶的,未曾想不是她一人如此想,那看来吴玉安这个姑爷的信誉在侯府这儿,实在是低。

而郑氏一看方静宁也有惊色,这才没有更加恼火。

“等老大和荣安回来,一道说说侯府的打算。”老侯夫人重拍扶手,“这一次,甭管什么担忧,不准轻拿轻放!”

傍晚,侯爷许伯山和许活下值回来,老侯夫人单找了两人说话。

郑氏派人到芦园附近守着,许活一回来,便叫她到西院去。

许活去了。

郑氏一见到她,便不满道:“你们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没告诉您不等于瞒着您,府里的事情,没必要一五一十全都通知到每一个人。”

“你这都是借口!我不信你不跟你媳妇说!”郑氏没注意她对方静宁的定位是许活的媳妇,且认定两人更亲近。

许活没提方静宁,只问道:“您叫我过来,还有旁的事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是你娘,没有事便不能找你了?”郑氏抱怨了一句,幸灾乐祸地追问,“白日我听你祖母的意思,吴玉安不安分了?是不是真的?那这个过继是不是有问题?”

许活提醒:“母亲,在外面,平南侯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阿姐的事情处理不好,旁人看你我,也少不了奚落。”

郑氏不爱听,“谁又将我放在眼里了?你又来教训我。”

“并非教训,有我在,侯府的荣耀你们享之不尽,府里闹一闹,谁都让着你们,外人也都客客气气,我是您亲生的,总归是希望你们不要丢了这些好处,能安享晚年,才再三提醒。”

许活语气还算平和,表情却没多少变化,“我让人给您打了一套新首饰,新年您戴出去必然体面,稍后就让人送过来。”

郑氏的怨气一下子被首饰冲散,待到许活走了,精神一回归,许活还是什么都没回她。

许活回到芦园后,方静宁也追问起侯府的打算。

许活平静中带着藏不住冷锋,“有的放矢,才不会被人倒打一耙。”

既然有怀疑,就要查清楚,拿证据做事。

许活派人去查,之前她派人盯着吴玉安,吴玉安没什么行为异常,她就扩大到吴家所有人的动向,但凡有出门的,皆跟过去看个究竟。

另外,她还暗中派人去吴家的祖籍暗中打探,是否有这么一个族亲。

与此同时,平南侯府强硬地反对了忠勇伯府想要在此时过继的打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文氏还亲自到忠勇伯府“做客”,当着忠勇伯夫人和许婉然的面,直截了当地说:“嫁女嫁高,我们婉然下嫁到吴家,看中的是什么,你们求取又图的是什么,咱们都心知肚明,既是一拍即合,便不要做些小动作,侯府可没没落。”

吴夫人原以为他们多少要顾及许婉然日后在伯府的处境,没想到平南侯府这样不留情面,挂不住脸,还得努力赔笑脸。

文氏不客气,“说好了而立,就得而立,一年,一日都不能差。”

“是,我也就是一提,亲家不同意,就当我没说。”

文氏跟她没什么好聊的,也懒得与她寒暄,便提出去女儿院子里坐坐。

吴夫人立即对许婉然慈祥道:“带你母亲回去说话,替娘好好招待着。”

许婉然恭敬地答应,随即带母亲离开。

她们母女俩的身影一消失在屋内,吴夫人脸上的笑也彻底消失。

另一头,母女俩回到许婉然的院子,关门单独说话。

许婉然愧疚不已,“女儿不孝,还劳母亲特地为女儿烦忧。”

文氏道:“你是我女儿,我便是七老八十,也要为你烦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婉然感动得红了眼,靠在母亲的肩上。

文氏摸了摸女儿的脸,嘱咐:“你是有娘家倚仗的人,平素客气、不作威作福是你教养好,别委曲求全,教婆家蹬鼻子上脸!”

许婉然在母亲跟前,有些娇气道:“我若是委曲求全,便不跟娘家说了。”

这一点,文氏极欣慰,“有事跟娘家说是对的,你不与他们吵闹也是对的,有娘家给你唱白脸。”

许婉然低声道:“女儿也不是想让娘家为我做坏人。”

“做坏人怎么了?是,寻常人家没孩子都要理亏,可你是咱们家的女儿,咱们家就是偏心维护,当初是他们巴巴地上门求娶,吴家自个儿保证对你好,咱们家没有逼迫一句,他们不守诺,你父亲和荣安会逼着他们守诺!”

家家作风不同,许家就是这样的家风,文氏后悔道:“娘和你爹当年也想差了你祖父的意思,教导你什么世家女子的规范,还不如培养个将门虎女,旁人再说女子没规矩不好都不重要,自个儿过得好不好才要紧。”

许婉然哭笑不得道:“女儿不是将门虎女的性子,如何也成不了将门虎女啊。”

文氏也笑了,摸着她的头,忽然感叹道:“得亏有荣安,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也不过如此,有他,娘就不担心有人欺负你。”

许婉然却道:“也该我这个做姐姐的维护荣安,怎能全靠荣安撑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文氏欣慰:“你这么想是对的,一家子相互扶持才可兴旺。”

……

文氏走后,忠勇伯府丝毫不敢给许婉然脸色看,吴玉安还对许婉然温柔小意,就连伯府的下人,也都恭恭敬敬地供着许婉然。

而许活派出去的人,蹲了数日,也终于逮到了狐狸尾巴——

吴夫人身边的一个嬷嬷,每隔一段时间便要出城去往离京城最近的一个县里,隔两天便回来。

许活的人跟过去,发现她去的是一座宅子,宅子里伺候着一个快要生产的孕妇,就是本该被送走的万三娘。

许活得到禀报之后,便冷笑了。

不多久,去吴家祖籍的人也回来了,吴家族中确实有一个年轻族人去世,但改嫁的寡妇并没有留下一儿半女……

一个“平静”的新年过去……

正月初六,正午,人最多的时辰,忠勇伯府外,忽然出现了一个我见犹怜的孕妇,站在街上正对着伯府大门不走。

路过的行人以及周遭的邻居皆在观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吴家的门房出来驱赶,万三娘便大声哭喊:“我怀着吴小将军的孩子,你们要逼死我和孩子吗?”

吴玉安对许婉然的深情,满京皆知,无人相信,门房更严厉地驱逐:“你胡说什么,我们少将军对少夫人一片真心,怎可能与你有首尾!”

周遭围观的人也都对孕妇指指点点。

“你少来诬陷少将军,抹黑伯府的名声!走走走!”门房边说边推搡她。

万三娘一急,为了证明她所言非虚,喊道:“少将军背上有一块儿青色胎记,大腿外侧有一个黑痣!”

她清晰地说出吴玉安的身体特征,还是寻常人寻常时候无法见到的特征,周遭围观的人表情皆变了变。

万三娘又急而清晰地喊道:“少夫人的娘家也知道我的存在!他们教吴家将我送走,是我说我怀孕了,伯夫人才将我安置在别院!”

她说得有鼻子有眼,涉及到平南侯府,也很难作假。

围观的人一下子信了九成九。

门房一慌,赶紧叫人进去禀报。

实际上,当时的情况是,吴夫人认为是她勾坏吴玉安,派人去狠狠教训她,要不是万三娘喊出怀孕,恐怕不会有好下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几个月,万三娘待在别院,一个外人都见不着,也再没见到吴玉安,照顾她的人也都不准她外出一步,她惴惴不安,养胎养得艰难。

前些日子,万三娘偶然听见照顾她的两个婆子说话。

她们说吴夫人要去母留子……

那一刻,万三娘怕得冷汗都下来了,肚子也有些隐隐作痛。

万三娘大声哭诉道:“我原也是良家女子,被拐卖到胭脂楼,幸而遇见少将军,保住了清白,没有一双玉臂万人枕,我与少将军情投意合,若非没有办法,我是绝不愿意来打扰他和夫人的……”

府内,一家人正在用午膳,下人慌张进来禀报,全家人,包括许婉然皆听到了。

吴家三口人骤然色变。

许婉然第一时间便不可置信地看向丈夫,见到他眼里闪烁的心虚,更加不可置信。

吴玉安立即否认道:“婉娘,我是清白的,你相信我。”

以许婉然对他的了解,他若是理直气壮,便要第一只时间大义凛然地斥责,而不是急于叫她相信他。

吴夫人变色后又不相信万三娘会出现在这儿,便附和道:“就是,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人,坏玉安的名声,这就叫人赶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婉然不愿意相信对她那样情深的丈夫会与别的女子有孩子,强撑着,极力冷静道:“如何能让平白无故出现的人就这样坏伯府和玉安的名声,府外不知道有多少人看见听见,我们当面对质,澄清清楚!”

她说完,毫不犹豫地迈出步子。

吴玉安是清白的,她要亲眼确认,吴玉安欺骗她,她也要亲眼确认!

“婉娘!”

吴玉安紧张的和母亲对视。

忠勇伯也看向妻子,万三娘是她安排的。

吴夫人冲他们使了个“莫慌”的眼色。

吴玉安稍稍安了一丝心,大部分仍提着。

一家三口不敢耽搁,赶紧追出去。

府外——

万三娘大着即将生产的肚子,留着些气力,并没有一直大喊大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忠勇伯府的主子们出现,万三娘才托着大肚子,缓缓跪在冰凉的地上,痛哭求道:“夫人,求您留我条活路!”

“少将军,求您顾念情分,救救我和孩子,这是你唯一的孩子啊!”

她一眼便锁定了吴夫人和吴玉安,任谁看都是认识二人的。

而吴夫人和吴玉安见到她,都有些慌乱,且在她喊出那些话时,表情更加惊慌。

周遭都在议论,看向吴家母子的眼神耐人寻味。

忠勇伯怕事态不受控,一面命人驱赶那些看热闹的人,一面威胁万三娘:“你这女子在浑说什么,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污蔑可是要受罪责的……”

吴夫人回过神来,喝道:“胆敢大庭广众之下污蔑少将军,还不将她嘴堵了送到衙门去!”

至于是不是真送衙门,当下不重要,重要的是万三娘能闭嘴。

伯府的下人听命,擒住万三娘的手臂,捂住她的嘴,要将人拖走。

万三娘流着泪“唔唔”地喊着什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慢着。”

一道女声响起。

吴玉安紧张地开口:“婉娘,这种满口胡言的女人,得送去县衙还我清白,也得教她受到惩罚才行。”

许婉然神情凄婉,“你们真的要送去县衙吗?荣安在县衙当差。”

吴玉安一滞,很快便又肯定道:“当然!”

这时候,他心里已经起了狠意,若是万三娘路上出了什么意外,难产……

这时,不愿走的人群中有好事之人喊道:“别着急,隔壁坊就有县衙的衙役,已经有人去通知了!”

吴家三口人凶狠的眼神望过去,却根本不能从人群中确定谁是那个好事之人。

他们的神色,太不正常,许婉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可她还是要听一个准确的“爱人背叛”的答案,“伯府的名声不能受诋毁,既然说要当面对质,澄清清楚,就当着人的面,对质明白。”

万三娘期望的目光投向许婉然,使劲儿“唔唔”。

吴夫人阻挠,“婉娘,没必要在外头闹来闹去,不好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婉然坚持,“正因为不好看,才更要当众澄清。”

吴玉安伸手握住许婉然的手腕,“婉娘,别闹了,送去县衙就什么都解决了,外头冷,你穿得单薄,我怕你受凉……”

他说着,便向屋内拉她,隐隐后悔方才没有拦着许婉然出来。

许婉然挣了挣,没有挣开不说,反而被他拖拽着,感觉到了手腕的痛意。

她眼里也闪过痛楚。

这是那个深爱她,不忍她受一丝伤害的男人吗?

他不知道他抓疼她了吗?

“县衙来人了!”

人群中喊了几声。

吴家三口人下意识地向声音来源处看去,瞳孔皆是一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万三娘看到为首之人,则是惊喜,“唔唔!”

正是许活带着衙役出现,她就在附近带着衙役巡逻。

“阿姐!”

许活看见姐姐苍白的脸色,快步走过去,刀柄敲在吴玉安的肘窝。

吴玉安一痛,不由地松开了手。

许活立刻抬起姐姐的手腕,查看,见上面深深的指印,面上一寒,握着腰刀便要抽向吴玉安。

许婉然赶紧拉住她,“荣安,你是万年县衙的县尉,伯府要报官此女污蔑声誉,你来作证,证明伯府的清白。”

许活停下,转向万三娘,吩咐手下衙役去接手。

吴家三口人皆慌急起来。

万三娘嘴上一得了自由,马上跪在地上求道:“世子,世子您救过三娘,求您为三娘证明,我说得都是真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冷着脸,“一五一十地说清楚,吴小将军就在这儿与你当场对质,若有半分假话,县衙大牢便是你的去处。”

万三娘便将先前说得那些话急匆匆地又重复了一遍。

吴玉安喝止:“别说了!”

万三娘依旧说完了,然后凄楚地望着吴玉安,“少将军,你对三娘的怜惜都是假的吗?”

她对吴玉安有感情,毕竟他出身富贵,样貌英俊,又名满京城……种种好处,哪怕是没被拐进胭脂楼,她都遇不见。

可这感情没她说得那样深,她就是为了自保,为了活得更好,对不起许婉然?亦或是羞愧?她根本不觉得,许婉然那么好命,伯府为了她要去母留子,她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万三娘不可能坐以待毙,生下孩子就在那别院里悄无声息的凄惨死去,才偷偷跑过来,闹大,为自己搏一搏!

至于逃,她想都没想过,她一个孕妇,能有什么好去处?

“少夫人,您心善,三娘什么都不求,也不要名分,哪怕给您做牛做马,只求您给我们母子留下一条命,求求您……”

万三娘肚子太大,磕不下去头,便双手合十不断地弯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吴玉安急切地否认:“婉娘,她说得不是真的。”

许婉然指甲掐进肉里听完,沙哑地反问:“哪儿不是真的?”

吴玉安哑然。

许婉然又缓缓转向许活,“荣安,她说侯府知道她和吴玉安的私情,是真的吗?”

许活心揪紧,“阿姐,对不起……”

“啪!”

许活惊得失语。

许婉然竟然当场甩了吴玉安一巴掌。

吴玉安捂着脸,震惊地看着从来都温柔的妻子。

吴夫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气急:“许氏!你怎么能打玉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忠勇伯亦是愤怒:“许氏,你还有没有妇德!”

许活当即站到姐姐许婉然身前,替她挡住吴家夫妻的怒火,冷声道:“少扯什么妇德!打的就是他这个薄情寡性、虚伪懦弱的东西!”

吴夫人气得不行,“玉安是你姐夫!你的教养呢?”

忠勇伯亦训斥:“许荣安,我们好歹是长辈,我也是朝廷命官,你敢如此不敬!”

许活直接撕开他们的遮羞布,“当初侯府知道吴玉安有外室,是他跪在我大伯面前求原谅,保证不会再犯,也是你们低声下气地保证一定会把她送走,我大伯和伯娘为了阿姐才勉强给他个改正的机会,她为何会被你们留在别院养胎?”

“还有,年前说要过继族中的孩子,该不会是这个外室子吧?”

而周遭一片哗然:

“外室子过继?可真不要脸!”

“还真没说错,就是薄情寡性、虚伪懦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一家子都将人当傻子一样蒙在鼓里呢……”

许婉然听得浑身颤抖,看着吴玉安,越发觉得面目可憎,决绝道:“吴玉安,我要与你和离!”

吴玉安不愿意和离,“婉娘!你听我解释,我真的是一时糊涂,你原谅我这一次……”

吴家夫妻也迅速收起先前的怒意,好言相劝。

“婉娘,一日夫妻百日恩,玉安纵使错了,他也是爱你的。”

“婉娘,府里对你如何,你是知道的,你想怎么罚他都行,别冲动!”

许活拦着他们,不准他们靠近姐姐,“我阿姐说和离,你们休要再多言……”

忽地,围观的众人话音转变,“她流血了!”

许活下意识以为是万三娘,其他人亦是如此,皆看向万三娘。

万三娘裙下并无血迹。

不是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倏地回身,转向姐姐,见她裙下颜色,惊慌,“阿姐!”

许婉然面如死灰,唇白如纸,也缓缓低下头,晃了晃。

许活一把接住她,拿起她的手腕,把脉,片刻后,“阿姐,你怀孕了?!”

“怀、怀孕了?!”

吴家三口人异口同声。

许婉然听到了“怀孕”二字后,疼地晕了过去。

吴玉安看向许婉然神色狂喜,随后瞄见血迹,又后悔不已。

万三娘则是忌惮地看向她的腹部,满脸惊慌不安。

许活担忧许婉然的身体,二话不说,拦腰抱起她,大步往最近的医馆去。

吴家三口人也赶紧跟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剩下衙役们面面相觑,随即看向万三娘,最终决定将她暂时带回县衙,总不能留在忠勇伯府,万一这些高门大户使出什么阴毒手段害人命呢?

另一些衙役则是跟向许活。

留下围观的人满脸的同情。

“听说这家的少夫人多年未有孕。”

“流这么多血,保不住了吧?”

“真可怜……”

许婉然确实有孕了。

只是老大夫把脉后不慎乐观地表示,孕妇胎还未稳,情绪波动太厉害,是否能保住,他也不能保证。

忠勇伯和吴夫人后悔不迭。

他们皆以为许婉然不能生了,若是早知道她会怀孕,他们是万万不可能留下万三娘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吴玉安满脸的痛苦,靠近许婉然,“婉娘……”

许活自责和怒火在胸中缠绕,起身向他挥起一拳。

正中吴玉安面颊。

吴玉安疼地退了几步。

吴家夫妻忙斥责许活:“你怎么能打人!”

“我早就想打他了。”

而吴玉安一副任打任挨的模样,“爹,娘,你们别管,我有错,我该为婉娘和孩子赎罪……”

“赎罪?”许活冷笑,“我看你是为了自己好过!”

许活又是一拳砸过去。

吴玉安还真不还手,许活便拳拳到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吴家夫妻就这么一个儿子,忠勇伯立即过来拦。

许活不能跟他动手,便激吴玉安还手,“我阿姐已经说了,她会跟你和离,你还装什么深情?我阿姐不会回头的。”

吴玉安脸红脖子粗地反驳:“我和婉娘有了孩子,她不会和离的!”

“会不会和离,可不是你们忠勇伯府说了算。”许活讥诮道,“平南侯府给过你吴玉安一次机会,不会再给第二次,无论你想不想和离,都离定了!”

吴玉安目瞪欲裂,“许活,你别以为我不敢打你。”

“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就凭你,还一直说教我?你以为你是我的对手吗?我不过是看在阿姐的面上,给你留了几分颜面罢了。”

吴玉安向来在许活面前一副强于她的长辈作态,自是不能忍她的轻视,头脑发热,便开口道:“呵,那就去较量较量。”

许活等得就是这句,“有种就不要临阵脱逃。”

儿子有多少能耐,忠勇伯最清楚,谨慎地看一眼许活,劝阻:“玉安,别胡闹!”

吴夫人也劝他冷静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吴玉安已经被激得失去理智,不顾父母的阻止,跟许活出了医馆。

医馆内空间太小,伸展不开,方才许活为了不误伤到许婉然和她的婢女们,一直刻意离她们远些。

此时到了医馆外,许活便彻底不再留手,拳脚凶到吴玉安毫无招架之力。

许活说得没错,他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吴玉安自尊心受到重挫,不能接受,疯狂反击。

表面上看,他占了上分,实际伤却未能伤许活分毫。

而许活眼一厉,乱中下手,一脚狠狠地踹在他下三路。

“啊————”

吴玉安倒地哀嚎,紧紧捂着那处。

衙役们不忍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吴家夫妻慌张跑向儿子,紧张地询问。

吴夫人忽然惊叫,“血!有血!”

吴玉安疼得浑身冷汗,手指缝中有殷红的血流出。

忠勇伯愤起,“许活,当街伤人!你太过分了!”

“切磋武艺,不慎失手,我的过错。”许活面上却丝毫没有认错之色,“快送医馆,诊金我出。”

“谁差你的诊金!”

“那我就不出了。”

许活冷冷地看向吴玉安,“我阿姐的疼,你凭什么置身事外。”

说完,不管吴家人的愤怒叫嚣,走进医馆,抱起姐姐,上了提前叫过来的马车,扬长而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69章

许婉然动胎气,彻底点燃了平南侯府的怒火。

与此同时,他们作为亲人,都有些愧疚,包括许活。

许婉然躺在她出嫁前的闺房中,仍未清醒,文氏守在她的床边。

老侯夫人、许活和方静宁便暂时离开,没有全家人都守在那儿。

芦园,暖房——

“这一次,我真的错了……”

许活手肘支着膝盖,垂头坐在榻上,黯然道:“我以为阿姐性情温柔,容易受伤,所以犹豫了,若是第一次知道便告诉她实情,她的身体恐怕不会受到这样的伤害。”

这孩子,是那之后怀上的,若是他们那时便告诉许婉然,以她今日表现出的烈性,恐怕当时便不会原谅吴玉安。

而许活的自以为是,也间接造成了姐姐的伤害,“我没想到阿姐会怀孕……”

方静宁轻轻抱住她,安慰:“这不能怪你,咱们谁都没想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摇头,“我本可以更委婉的方式告知阿姐,但是我为了让侯府占上风,为了吴家颜面扫地,选了个激进的办法……”

她派人买通了伺候万三娘的人,在她耳边说闲话,也是她提前准备好,万三娘才能顺利的“躲”过人,乘上马车跑回来。

事实证明,世事并不会皆如她所预想的那样平顺,总会有意外发生。

许活该反省自己。

她太顺了,想做的事情,总是会达成,便忘乎所以。

她又何尝不傲慢?

“我们都低估了阿姐。”

方静宁也知晓了姐姐许婉然得知真相后的作为,赞同地点点头,“真没想到,阿姐那样温柔的性子,会毫不犹豫地和离。”

还当众甩了吴玉安一巴掌。

在这两件事真实地发生之前,她想都不敢想会出现在许婉然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姐肚子里的孩子,能保住吗?”方静宁担忧地问,“阿姐会不会为了孩子,选择不和离?若是和离了,孩子日后怎么办啊?”

她假设得都是孩子能保住。

许活沉默片刻,道:“你这几日便准备着……”

方静宁听得睁大眼睛,“会不会太冒险了?”

“以防万一,看阿姐的意愿吧,无论如何,侯府都会站在阿姐的身后。”

方静宁心神不宁地缓缓点头。

深夜,许婉然醒了。

文氏侧躺睡在她身边,一只手攥着她的一只手。

许婉然抬起另一只手,摸向还有些隐痛的腹部,再次闭上眼时,眼泪从眼角滑入鬓发。

第二日,许活上值之前,先来到许婉然的院子,询问了一下婢女,得知她没醒过,便没进去打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侯爷许伯山上朝之前,也来到女儿的院子,正遇上许活往出走。

两人一道向外院走。

许伯山问:“吴玉安伤得如何?”

“除了那处,皆是皮外伤。”

许活知道自个儿的力道,她那一脚,一定踢爆了他的东西,至于还有没有可能痊愈,她不负责,忠勇伯也一定不会承认痊愈不了。

许伯山眉心隆起,并未指责许活,只道:“你既是平南侯府世子,又是县衙官员,当街伤人,今日早朝,不出意外会有人弹劾你和侯府。”

反倒是吴玉安,众人会认为他私德上稍有问题,仅此而已。

许活道:“荣安知道冲动了,但昨日不动手,事后便没法儿动手了,不揍他一顿,难消我心头之怒。”

许伯山漠然道:“忠勇伯府如此欺辱婉然,该付出些代价,你照常当差便是,此事他们无理在先,不至于伤筋动骨。”

“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极殿外,众官员皆候着,等早朝时辰到,有意无意地瞥向两个方向。

许伯山和忠勇伯皆在,往日这对亲家十分亲厚,今日许伯山却是连瞧都没瞧忠勇伯,忠勇伯也不好在这样的场合主动贴上去说什么。

早朝上,果然有几个言官弹劾平南侯府世子行事霸道激进,身为县官,当值期间,当街伤人,罪加一等。

景帝并不知道发生何事,看向许伯山。

许伯山并不反驳,言道许活“确是冲动,愧对君恩”。

又有官员出面维护许活,抨击忠勇伯府和其子吴玉安私德有亏,主要是要将外室子过继给正室这一点,格外教人诟病。

不过过继一事,只是许活言说,忠勇伯自然否认,连许伯山也没有证据,而许活当街动手,乃是实打实的人证众多,不容抵赖。

也有官员说此乃是两府的私事,拿到朝堂上来借题发挥,实在小题大做,浪费陛下和众朝臣议政的时间,理应两府私下解决。

景帝从官员们的言语中得出来龙去脉,不以为意道:“确是私事,自行处置便是。”

陛下一言,众官员再无二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紧接着,景帝又对许伯山道:“平南侯府的世子如此年少气盛,性情还需磨炼。”

许伯山遵陛下令,表示日后一定严格约束许活。

而忠勇伯府的吴玉安,陛下提都没提。

许活确实受到陛下的责备,却也是在陛下这儿留下名号的年轻人,满朝文武皆看得出来,两者完全不同。

……

平南侯府——

许婉然醒过来的消息传到正院和芦园,老侯夫人和方静宁赶紧过去探望。

文氏侧身在眼下擦拭,遮掩情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许婉然唇上仍无血色,眼睛红肿,明显是刚哭过一场,原本靠在床上,见到祖母要从床上坐起来行礼。

“你别动了。”老侯夫人身体硬朗,疾步走过去按住她,“你自个儿什么身体,不知道吗,快躺着。”

许婉然愧疚道:“劳长辈们为我担忧,婉然不孝。”

“你还不孝,没有比你再贴心的。”老侯夫人叹了口气,“我们也有错,不该瞒着你,你受罪了……”

许婉然眼中泛泪,哽咽道:“我知道长辈们是为我好。”

她到此时,都不忍责怪娘家人分毫,老侯夫人、文氏、方静宁都不禁湿了眼。

这世上十全九美已是难得,有人却偏要十全十美,而他们本来有可能十全十美的,却太过贪心……

老侯夫人看一眼许婉然的腹部,略过不提,转而问:“你们娘俩方才说什么呢?”

文氏立即带着些许哭腔道:“母亲,静娘,你们也劝劝婉然,别做傻事。”

老侯夫人和方静宁闻言,皆看向许婉然。

许婉然决绝道:“这个孩子,能不能保住,我都不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

老侯夫人和方静宁震惊不已。

许婉然痛苦地留下两行泪。

老侯夫人急道:“你好不容易怀上,舍得吗?别想太多,好生养着便是,有娘家呢……”

舍不得又能如何?

许婉然泪道:“越是曾经情深,我越是无法容忍吴玉安的背叛,我一定要和离。有孩子,我便与吴家撕扯不轻,而父母闹得难堪,父亲德行有亏,他日后必定要受人指指点点,难以做人,不若不来到这个世上。”

她也不愿意娘家因为这个孩子的存在,左右为难。

老侯夫人目光疼惜,“你这孩子,怎么就想那样多……”

许婉然已经作出决定,用过膳,任她们如何劝说,连保胎药都不愿意再喝。

这么下去,孩子就真的保不住了。

方静宁有些着急,便派人去县衙通知许活中午回来一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晌午,许活回府,径直去看许婉然。

“你也是来劝我的?”

许婉然颓然地摇摇头,“不必劝了,我意已决。”

许活教其他人都离开屋内,问道:“阿姐,你是真心的吗?不考虑旁的缘由,什么不考虑,你是真心不想要这个孩子吗?如若你恨他,恨不得他消失,那我尊重你。”

许婉然捂嘴,泣不成声,那是她期待多年的孩子啊,她怎么会不想要他,怎么会恨不得他消失……

她的心意,再清楚不过。

许活再没有犹豫,直截了当道:“阿姐,我和静娘没法儿生孩子,是我的问题,我想要这个孩子。”

许婉然哭声戛然而止,“你不能生?!”

足够的震惊完全覆盖了她的悲伤,许婉然不相信,“荣安,你不要为了劝我故意……”

“不是故意。”许活打断,举出一个有力的证据,“阿姐熟知我爹娘的性子,但我和静娘成亲,他们却从未不满过我们推迟圆房,也从没催过我们生育,若非有问题,怎会这样消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房夫妻俩都不甚聪明,两个人的野心其实府里都心知肚明,只是看在许活,看在他们没祸害侯府,才不甚计较。

两个人不可能不着急许活留下子嗣将来继承侯府,但他们竟然真的没有为此闹出过事儿来。

这个理由,太有说服力了。

许婉然相信了几分,蹙眉问:“什么时候的事儿?”

许活态度很冷静,张口道:“很小的时候,我并不觉得有多重要,只是侯府不能从我这儿断绝,原本我打算悄悄抱养一个孩子,教静娘假孕‘生’下来,但阿姐若是舍得,可以将孩子悄悄生下来,充作我和静娘的孩子。”

许婉然听着她的话,表情也渐渐绷起来,神情竟是跟许活此刻有几分相似。

她轻声问:“你不嫌我怀的是吴玉安的孩子?”

许活道:“他是留着吴玉安的血,可他更是阿姐孕育出来的孩子,留着阿姐的血,那也流着与我相同的血,长在侯府就是许家的魂,与他吴玉安有什么相干?别处抱养的孩子无论如何也不会有阿姐的孩子更像我。”

“你打算如何安排静娘假孕?”

许活为了安姐姐的心,粗糙的计划道:“阿姐本就瘦,穿得臃肿些,看不太出来,过些日子借口去庄子上调理心情,便住下;静娘则提前表现出些怀孕的症状,一点点改变肚子的大小,月份大起来了,去庄子上看望阿姐时突然‘生产’便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婉然突然生气,一巴掌抽在许活后背上,“你当静娘是什么!静娘那样喜欢你,你就这样欺负她吗!”

许活懵了。

阿姐从来没打过她……

许婉然精神抖擞地拍打她,“静娘好好的姑娘,嫁给你,吃了多少苦!上了你的当还得为你担惊受怕!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你也不是个好东西!”

许活怕她抻到,躲都不敢躲,任打任骂。

她阿姐从前甚至没大小声过,最是温柔不过的人,这两日竟然接连动手。

阿姐说得对,男人就不是好东西,吴玉安最不是东西!

他们跟忠勇伯府的事儿,没完!

平南侯府因为过去的交情和许婉然,给出多少便宜,日后他们都得一一吐回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许婉然打累了,瞪着许活,微微喘气地命令:“给我拿保胎药来!”

姐姐的权威之下,许活立马听话地去安排人端药。

侯府长辈们听说许婉然要喝药,纷纷高兴起来。

而许婉然悄悄对许活叮嘱道:“不要告诉长辈们,过两日就说没保住,我不会太伤心,他们就不会伤心,你仔细筹划好了,以后这就是你们的孩子,跟我没关系。”

许活迟疑地应下,“等孩子长大……”

“长大的事儿长大再说。”

“好。”

第70章

人很难一心二用,一颗心只有那么大的空间,当有另一件事挤占进来,就没有更多的余量去为别的事情难过。

许婉然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弟弟不能生”

“弟妹好可怜”,连她自己的事儿都得往后捎捎。许活回去当差,她便请方静宁过来单独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静宁知晓许活用什么理由劝姐姐的,主动感激道:“我们心里真的很愧疚,明明是我们的责任,却要阿姐为我们过一次鬼门关……”

许婉然一想到她曾要放弃他,仍旧心如刀割,“我做娘亲的,如何舍得放弃孩子,能平安生下来,看着他平平顺顺、无忧无虑地长大,哪怕日后他都不能再叫我娘亲,我也很满足。”

这个孩子,明明还没成形,却像是能感受到母亲的心情,平静了下来,不再用疼痛彰显存在感。

许婉然眼泛泪光,慈爱地看向腹部,对方静宁道:“我也得谢你们,没让我做一个狠心的母亲,也给孩子一个没有污点的人生。”

方静宁摇头,“因为是阿姐的孩子,就算阿姐不同意世子的请求,我们也会疼爱外甥,不会让他受到伤害。”

可有些伤害是无形的,日后面对世人对他父亲和家庭的指指点点,怎么可能会毫无芥蒂?

许婉然手轻轻覆在腹部,感受孩子的存在,眼神越发的柔和。

方静宁目光期待地问:“阿姐希望生个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男孩儿吧,这样你们就有继承人了。”

方静宁笑道:“世子说,女孩儿也没关系,一样能顶门立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婉然失笑,“女儿如何能顶门立户……”

方静宁笃定道:“世子说了,只要有心,没有一条路是绝对不能走的,她若是位高权重,便会排除万难,为她请爵,让她做本朝第一人。”

许婉然怔然许久,“若是那般开天辟地,我倒是希望生个女儿了……”

方静宁重重点头,随即又摇得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听人说越求什么越不来什么,还是多念叨生儿子吧,真是儿子,咱们也不嫌弃。”

许婉然哭笑不得,对着肚子温柔道:“听见了吗?你要像舅舅一些……”

方静宁则笑望着她。

姐姐真的很好,她和许活如此,她也不会指责她们离经叛道,若是知道许活的身份,应该也会真心实意地心疼她支持她吧?

“静娘……”

许婉然欲言又止。

“阿姐尽管说便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婉然难以启齿,“你们两个……和谐吗?”

方静宁毫无防备,闹了个大红脸,“阿姐怎么问这个。”

许婉然也不好意思,轻咳两声,正经道:“夫妻敦伦皆要有的,方能增进感情。”

方静宁低着头,只露出两只通红的耳朵。

许婉然忧愁不已,“荣安……竟然真的不举吗?那你不是守活寡吗?”

方静宁如遭雷劈,慌忙摆手,“不不不,我们和谐的!”

许婉然蹙眉,怀疑地问:“那荣安怎么会不能生?”

方静宁羞得不行,还得取信姐姐,嗫喏道:“也、也不是不、不举,就……偶尔也能……况且……况且……”

许婉然眉头仍未松开。

方静宁一咬牙,“敦伦的法子也不止那样,总之,就是很和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婉然明白过来后,干笑,“和谐便好,和谐便好……”

方静宁小声道:“阿姐不必担忧,我们都不重欲,每日抱在一起睡,便极幸福。”

姑姐问弟妹和弟弟的房事,实在尴尬,只是得知了,总要问一问才行。

许婉然叹气,怜惜道:“我是怕荣安不能给你孩子,你会委屈。”

方静宁毫不犹豫地摇头,“她给我的,远胜过不能给的。”

方静宁兴致勃勃地说起她的绣庄,她的诗集,她的成长……言语间满是对生活和未来的热情。

许婉然亲眼见证了她的变化,此时见她的神情不似作伪,终于放下心来。

同时,又有些恍惚。

吴玉安喜欢她家世优越、温柔贤惠,却从来没有像许活一样,给过妻子更广阔的自由和平等的尊重。

她和吴玉安的爱情,好像镜花水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静宁对许活羞恼,和她置气,晚间背对着她躺在暖炕上,离她老远。

许活躺下便伸手去捞她。

方静宁扭开,不要她抱。

许活有些莫名,“静娘,我惹你不快了吗?”

方静宁白她,“除了你,哪还有旁人惹我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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