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静宁笑道:“我一定确保二人的见面既周密又能增进了解。”
许活点头,即刻表示有公务要忙,离开了是非之地。
方静宁瞧着她的背影,越发笃定自个儿的判断,许活就是吃醋了。
她神情越发欢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方静宁为两人的“偶遇”,写了个详实的计划,不断地修正,使其周密。随着上元灯节的临近,还要做其他的准备。
其实换汤不换药,不过是设计了花样,人为制造了些意外,无伤大雅,许活没有扰她的兴致。
上元灯节,乃是本朝为数不多的不宵禁的节日,无论是权贵还是平民百姓,皆要走出家门赏灯玩乐。
陛下也要在皇城上赏灯,朝中一些重臣随同,包括平南侯许伯山。
金吾卫和京兆府以及京城两个县衙为防控拐子、贼盗、走水等诸多安全问题,在坊内坊外大街小巷巡走。
万年县衙统共有六个县尉,许活作为曹事司法的县尉,又是侯府世子,县令和其余县尉对她宽待,由她选择在县衙值守还是在街上巡守。
许活也没客气,选了中央三条长街,一来巡逻,二来陪同方静宁。
待在县衙值守是最轻松的,中央的三条长街皆有灯会,人员密集,虽能赏灯会,却最累,其他同僚自然毫无意见。
许活白日便在外巡守,傍晚时分,回府来接长辈们和方静宁。
方静宁外披一条长及脚踝的兔毛披风,洁白无瑕,品质上佳。
这是许婉然送的年礼之一,因着她们四个这半年多处得极好,她不只给方静宁和表妹文馨儿送了,还给周星禾也送了一件同样的披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静宁出门前,将披风上的连帽戴在头上。
这段时日方静宁心情好胃口好,脸颊上长了点肉,一圈儿毛绒绒的衬得她脸极小,十分精致可爱。
许活不由地多看了几眼,有些手痒,克制住了。
长辈们嫌拥挤,只寻了个好位置观灯,并不逛灯会。
方静宁则是先要与周星禾、文馨儿、姐姐许婉然碰面,交换花灯,再借此将她的安排实施,然后再与她们分开,和许活单独逛灯会。
二人先送了长辈们到达目的地,再往前人流太密,马车难以前行,两人便下来步行。
方静宁手上提着精致的花灯,小荻跟在她身后,抱着个木匣,再后面便是侯府的护卫,由于许活在,他们便没在左右,坠在后头。
主仆二人边走边张望,满眼新奇。
上元灯节的热闹,她们在国公府,没出来见过。忠国公府怕拐子或是冲撞,并不乐意姑娘们出门。
此次灯会,方静宁很想邀请国公府的姊妹们,但出于各种考虑,纵是有几分可惜,最终还是没有邀请。
方静宁目不暇接,瞧见特别新奇好玩儿的,碍于有约,不好停留,便边往前走边依依不舍地回头张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道:“街上有许多,换了花灯,我陪你看尽兴。”
方静宁笑逐颜开,点头。
许活未免她走散,伸手牵住了她的手,方静宁顺势便回握。
得益于这一个多月的“练习”,两人牵手的动作极为自然,倒是小荻在后头瞧见,暗自偷笑。
方静宁与其他人约定好的地点,是平康坊和务本坊中间的一个茶楼,许活和方静宁到时,周星禾和文馨儿已经等在那儿。
两人皆戴着帷帽。
方静宁走近后,与两人打了个招呼,便道:“为了应景,我准备了几张面具。”
她说着,回身看了小荻一眼。
小荻立即打开木匣,上前一步,露出里面的面具。
面具上全都画着形似蝴蝶的纹样,样式不同,颜色也不相同。
这是特地做的,每一个皆独一无二,完全不会与其他人戴得面具有重合,也绝对不会认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静宁先从里面取出一张蓝色蝶面的面具递给文馨儿,取出红色蝶面那张递给了周星禾,剩下两张面具,是给她自己和姐姐许婉然的。
恰巧许婉然和吴玉安也相携而来。
三女全都转向许婉然的方向,见她们四个竟是不约而同地皆披了许婉然送的披风,相视一笑。
许活与姐夫吴玉安寒暄时,注意到四个人这般,眼神变得温和。
他们早就约好,要两两分开,许活和方静宁,许婉然与丈夫吴玉安,文馨儿和周星禾,为了不耽误逛灯会的时间,几人并未多聊,四女直接商量着换花灯。
四人的花灯也都是自个儿画得,若论精致,方静宁、许婉然、文馨儿三人不遑多让,可若论意境,还属周星禾的花灯教人见之便心情开阔。
三人既喜欢她的花灯,也有不想周星禾自责于花灯简陋之意,便都表示想要她这个。
周星禾与她们结交,可从没有半分拘谨自卑,顺手将面具递给文馨儿,随即一人拿着三只风筝,故作烦恼道:“我也都喜欢,可惜不能雨露均沾。”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其他三人笑起来,许婉然道:“那正好,教你多把一会儿,好解馋。”
选是一定要选的,开开玩笑逗逗趣罢了。
四个人好商好量地分好花灯,就要分开,周星禾从文馨儿那取回面具。
面具在文馨儿手上转了转手,她取时是内里朝上,看不见纹样和颜色,随便拿了一张,没急着戴,捏在手里。
方静宁招呼文馨儿一声,叫她去旁边说话,“馨娘,文舅母可有跟你说过今日……?”
文馨儿面色如常地点头,平静道:“说了。”
方静宁便道:“稍后小荻引你过去,林大人戴一张昆仑奴的面具,没人瞧得见你们的脸,不必担心被认识的人瞧见说嘴,也可自在些。”
“好。”
……
其他人先行离开,周星禾和文馨儿在茶楼中寻了个稍稍有遮挡的地方,摘下帷帽,戴上面具。
那处狭窄,两人便没用婢女,彼此帮着系上了绳结,出来时,婢女们还晃了下神。
她们身量相仿,穿着相似,都戴上了帽子,又用面具遮面,实在不容易分辨。
小荻以面具认人,引着戴蓝色蝶面面具的“文家娘子”往和林牧定好的桥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戴着红色蝶面面具的“周星禾”也随着一起走到桥处。
然而桥上,有两位戴着昆仑奴面具的郎君,且身姿气度皆光彩夺目,桥上桥下的路过的娘子即便看不清两人的相貌,步子也慢了。
小荻有些懵。
林大人不是戴着昆仑奴面具在桥上等着吗?怎么一个林大人变两个了?
还是其中一位郎君,看到她们,率先有礼地拱手,随即抬手向另一侧的桥下作了个“请”的姿势。
小荻瞬间了然,回身冲红色蝶面面具的“周娘子”使了个眼色,道:“娘子,我们暂且先离开一会儿。”
“周娘子”看一眼安静站在桥上的那位郎君,会意地微微点头。
小荻便示意“文家娘子”随她一起上桥。
蓝色蝶面面具下的一双眼睛露出几分不解,视线在桥上桥下来回扫了扫,忽然福至心灵,轻快地点了点头,顺从地走上去。
林牧在昆仑奴面具后的声音温文有礼,“娘子请。”
红色蝶面面具点头,又瞥向另外一位,迅速打量后,方随其下桥。
小荻随在两人身后,又给两人专门指了方向,便停住脚步,目送二人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期间,她注意到“文娘子”手中提的花灯和之前不一样,有些奇怪,以为自己记错了,也没当回事儿。
小荻回身欲去寻“周娘子”,见她站在桥头那位郎君面前,以为二人熟识,便驻足,没上去打扰。
与此同时,方静宁表情掩在面具后,声音中满是笑意,对许活道:“馨娘和林大人皆是守礼知节的人,今日这般相遇相处,与他们二人而言,应是极特殊极难忘的。”
许活牵着她的手,轻轻往身边拉了拉,提醒她注意人,而后应道:“不枉你看了许多话本听了许多戏。”
第48章
按照方静宁的安排,应是文馨儿戴着蓝色蝶面面具与林牧相亲,然而换花灯后,文馨儿和周星禾互相拿错了面具,成了周星禾戴蓝色蝶面面具。
灯会上不少人戴着昆仑奴面具游玩儿,若是桥上只有一个气质衣着皆非同一般的“昆仑奴”,倒也不至于弄错,偏偏那桥上多了一个“昆仑奴”,两人还明显相熟,站在一处。
周星禾头脑转得快,猜到文馨儿今日许是要相亲,误以为是桥上那位郎君,而带着她一起离开的这位郎君,乃是与她同样知情识趣之人。
文馨儿则以为方静宁的婢女小荻引走周星禾和那位郎君,是故意为之,好留她和桥上的郎君单独相处。
女子婚嫁,如同第二次投胎。
文馨儿想得明白,并不似一般女子羞怯,披风下的手提着裙摆,步上台阶,停在“林牧”身边,待他看过来,微微福了福身,见礼。
男子眼中有一丝不明显的探究,不过方才见到她与林牧今日要见的娘子同行,目光划向她身后,声音清润温柔,“人多手杂,娘子身边没跟着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文馨儿回道:“皆在左右护着,只是没靠近。”
男子也注意到了不远处有几个人目光炯炯地盯着此处。
此时来往行人更多,他们二人在桥上,身边的空隙渐渐缩小。
文馨儿向桥栏靠近,主动邀道:“我们约好晚些一起放灯,不若郎君与我寻个地方等他们回来。”
男子得知这位娘子身边有人护卫,本欲告辞离开,闻听她此言,起了些许兴致,欣然应允。
恰巧珍味楼离得不远,二楼又视野开阔,他原就是打算去那儿赏灯,只是恰巧碰到了林牧,此时便询问她是否介意,邀请对方前去。
文馨儿并不介意,安静地随他同往。
另一头,真正的林牧身为君子,担心文家这位世家娘子不自在,便一直言语行动上皆不着痕迹地照拂她。
不过周星禾并无不自在,在她看来,她与这位郎君无甚关系,不过是恰巧同行,自是不必拘谨。
可不拘谨,身边跟着这么个人,也多少有些放得不够开。
难得上元灯会,戴着面具,无人识得她,左右又有侯府的护卫悄悄跟随,周星禾想要与此人分开,便委婉地开口问:“我们约定戌亥之时在东市重聚放灯,郎君也要一并去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今日去往何处,许活皆与他通过气。
林牧颔首道:“是,在下与娘子一道,便要保证娘子安全与许世子及其夫人汇合。”
周星禾:“……”
这可真叫人为难。
随即,周星禾眼露好奇,打听道:“可否请郎君为小女解惑,方才桥上那位郎君姓甚名谁。”
林牧并未隐瞒,道:“乃是今科状元陆屿。”
“竟是他……”
“娘子认识?”
周星禾随口道:“曾在家中见过。”
年前陆屿和陆峥亲自到周家送过年礼。
林牧并未听说陆家和文家交好到陆屿登门拜访,便猜想许是有什么缘由,他不知道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他们两方人背向而行,方静宁和许活离得也不远,就在林牧二人前方。
长街上人越来越多,许活握着方静宁的手,轻轻拉着她到身边,提醒道:“注意行人。”
她又改用手臂圈着人,护着她。
方静宁安然地待在许活身边,仰头看着她,眼里映着灯光,分外明亮。
许活早就想揉揉她毛绒绒的脑袋,揽着她的那只手抬起来,搁在她头顶上,轻轻揉了揉,才道:“看路。”
前方,杂技队的锣鼓器乐声传来,人群越发拥挤,寸步难行。
许活带着方静宁到路边上,防止人挤到她们。
方静宁不觉得烦,注意力皆在越来越近的杂技队上,踮起脚尖凑到许活耳边雀跃道:“馨娘他们就在咱们后面,人群一拥挤,林大人护着她,便会像咱们这般亲近……”
舞狮队在前开路,从两人面前过去,敲敲打打地继续向前。
数十步开外,林牧和周星禾确实也遇上了越发汹涌的人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牧有风度,自然要护一护姑娘。
然周星禾行事不拘小节、出其不意,早早瞧上附近的售卖各种物件儿的小摊,选中个一看便结实的,过去递给摊贩几文钱,待摊贩收拾出可站人的位置,抬腿便踩着摊贩的小凳灵活地跨上去。
如此举动,实在不像世家严谨教养的闺阁千金,林牧惊讶。
周星禾站在高处,纤长的手伸出披风,又拿出几文钱,欲递给摊贩,问道:“你可要上来?”
非是君子之仪……
岂可教女子花钱……
林牧到底没有站上去,而是站在她身边,以防她不慎掉落。
周星禾不管他,又揣回铜钱,拢了拢披风,兴致勃勃地看杂技表演。
杂技队中段,连着几辆花车,上头有貌美的胡姬跳着胡旋舞;有天竺的舞姬身姿曼妙,舞姿轻盈又有异域风情;还有从幽州来的女子跳浑脱舞……
胡姬和天竺舞姬边跳边向周围合心意的人扔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遭围观多是男子热烈地伸手求美人一枝花,林牧在这样喧闹的人群中,很是冷静,且总留了几分注意力在“文娘子”身上。
周星禾与之相反,也不嫌冷了,奋力招手,求异域美人们的“垂青”。
她站得高,十分显眼,且是个女子,花车上跳舞的胡姬瞧见她,笑容都更美艳几分,纷纷向她掷花。
周星禾一下子备受“宠爱”,频频接花,直到花车过去。
下方的林牧不禁失笑摇头,见她脚步有小的挪动,并未扫其兴,只是微微张臂以防万一。
杂技队过去,人群也渐渐少了些。
林牧抬手臂。
周星禾大大方方地扶着他的手臂下来,站稳后道了声谢。
两人继续向前。
珍味楼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文馨儿沾了“林牧”的光,免去拥挤之扰,又有好地方可赏灯看表演。
花车行过来,胡姬抬头瞧见二楼眼熟的面具,娇媚一笑,掷出一只花。
那花直直地朝着文馨儿,而非她身边身材颀长的郎君。
文馨儿一怔,下意识接住花,几未犹豫,便从头上拔下一只细头钗子,举臂扔向马上就要走过的花车上,以作还礼。
胡姬发现,手臂柔软如蛇,做着优美的动作,朝着她行了个胡礼。
文馨儿也微微颔首。
陆屿瞧见了全过程,颇觉有趣,含笑问:“绢花易银钗,娘子不嫌贱?”
本意是价值不对等,言外之意,她这样的大家女,与一个胡姬交换物件儿,不嫌弃其低贱吗?
“林牧”这一句问话,不该是寒门出身的林阁老孙子应该说的。
文馨儿一瞬间对他的期待落回到寻常男子之处,语气平平道:“我得馈赠,自要相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屿道:“若是有人从钗子上找出出处,娘子名声恐要受累。”
“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一支钗子,郎君若不言说,旁人怎知我是谁,何必拘泥?”
她今日出来,并未特意打扮,且因为戴帷帽,发饰十分简单,那钗子只是首饰铺子里买的,不是特意打得。
世家教养已经根深蒂固,文馨儿应情应景而为,却也并非不顾自身。
她能听得出,对方并无指责,且有几分善意的提醒,但这样外宽内深的心性,太世家了。
文馨儿只觉得便是清正如林阁老,三代之后,子孙也近墨流俗了。
而陆屿只是从她言行举止看出她教养,并不知她是谁,如何与旁人言说?便只温声赞道:“娘子剔透。”
“过誉。”
文馨儿随即看向街上的杂耍,不再言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两人没有互通姓名,文馨儿未摘面具,陆屿便也守礼地没摘。
方才她还颇有谈兴,此时气氛忽然安静,陆屿若有所思。他看不见对方的神色,无法分辨对方因何骤然冷淡。
陆屿从未揣摩过女子的心思,此时不由将方才的话重新思索一番,略明晰了几分,便对她一拱手道:“娘子见谅,在下并无轻贱之一。”
文馨儿屈膝还礼。
她为了自己未来的婚事主动探知,进而衡量对方,也察觉到今日对方态度不甚热切,像是出于礼节回应。
文馨儿并不在乎未来的夫君是否喜爱她,只要家风清正,该有的尊荣皆有,便可。
遂,她起身后便开门见山道:“我与郎君今日会面,浅谈几句,颇觉投契,郎君若是相同,不若回去便禀明长辈,将你我二人定下。”
陆屿惯常挂在脸上的笑容定在昆仑奴面具后,难得失语。
……
方静宁身体仍有些单薄,许活担心她在外久留,风寒入体,两人在杂技队过去,稍逛了逛便往东市去。
周星禾和林牧逛到后来,又走到了河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河边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处石阶,旁边停着乌篷船。
林牧提议乘船到东市附近,周星禾确有些累了,当即同意。
周星禾一只手拿着花灯,一只手拿着一颗糖葫芦。
糖葫芦是一个七八岁的小郎给她的报酬,那小郎想要换绢花送给邻居家的小娘子,眼巴巴地地跟了他们好长一段距离,周星禾便用绢花跟他换了这一颗糖葫芦。
她戴着面具,不方便吃,就拿了一路。
林牧先上船,待到站稳后,先接过她手中的花灯,随后握着她空着的那只手臂,扶着她上船。
船晃动得厉害,周星禾捏着糖葫芦签的手下意识地揪住身边人,待到船晃动小了,周星禾才松开手。
糖葫芦的糖渍粘在了林牧圆领袍前襟胸前的部位。
周星禾忙道歉。
林牧不以为意,扶着她坐进船篷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坐稳后,船夫吆喝一声,乌篷船便晃晃悠悠地行驶。
忽略船头上的船夫,此时船篷中只有他们两人,两岸又满是喧闹沸腾声,显得这一方空间越发安静。
周星禾垂眼盯着糖葫芦,犹豫是否摘下面具,在外面吃掉这颗糖葫芦……
想吃的欲望大于带回家,她决定顺其自然,正要摘面具,坐在对面的林牧开口:“文娘子,林某唐突一问,不知娘子对你我今日相见如何看待?”
他殿试时都能沉稳应对,此时心头却是泛起了紧张。
然而周星禾脑子有些混乱,“稍等,文娘子?你叫我文娘子?”
林牧瞬间意识到什么,闭口不语。
周星禾干脆,直接抬手到脑后,轻轻一拽,面具脱落,露出她的真颜。
她相貌不如文馨儿柔美,气质不如文馨儿文雅,唯有一双眼睛,洒脱而生意旺盛。
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牧从她那一双眼睛中回神,搭在膝盖上的手缓缓攥拳,垂眸无言。
周星禾思绪飞快地流转,渐渐清晰,产生了个荒唐又越想越有可能的念头,“文娘子今日见得不是陆屿,是林大人?!”
林牧默认。
周星禾不解,“那为何陆屿也在那儿?”
林牧道:“恰巧遇见。”
“这也太巧了些……”周星禾感叹一句,想起文馨儿此时不知什么情况,赶紧追问,“林大人可知他们会去何处?我们现下过去,应是还来得及……”拨乱反正。
林牧停顿几息,摇头。
这便没有办法了,周星禾催促船夫快些,好早点儿寻到许活和方静宁。
两人彻底不知该说什么了,皆安静地坐着。
周星禾关心文馨儿胜过当下的尴尬,且她又是个顺其自然的,既然面具摘了,便不嫌弃地一口咬下那颗糖葫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牧余光注意到她的举动,心下暗叹:世家女怎会如她这般……
他忽然开口,有礼地问道:“还不知如何称呼娘子。”
周星禾擦了擦嘴唇,“家父崇文馆学士,周寅。”
“周娘子。”
林牧了然,如此,她先前的话便对上了。
之后,两人没再交谈,下船后即刻赶到约定之处。
许活和方静宁已等在池边,正在看旁人往池中放河灯。
周星禾一寻到她们的身影,立时便提起裙摆小跑过来,到两人近前,便急道:“静娘,错了,馨娘见错人了。”
她说着,指向她们身后。
许活和方静宁一同扭头,望见了清朗倘然的林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错了?林牧在这儿,文馨儿在哪儿?
第一次包揽事情便出了岔子,方静宁霎时慌张,“这可如何是好?派人去寻吧。”
许活观察着林牧的神色,不动声色道:“莫慌,咱们约好了,想必用不了几时文表妹便来了。”
她话音刚落,文馨儿的身影便出现在视线中,身后还有一步履从容的郎君。
许活微眯了眯眼,看不见面具后的脸,可这般身形气质……
陆屿走近,便摘下面具,露出一张笑容可掬的俊脸。
果然是他。
许活如常与他寒暄,又若无其事地叫人准备好河灯,全不提今晚的阴差阳错。
不多时,许婉然和吴玉安回来,见到陆屿,有些许惊讶地见礼,便不再惊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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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许婉然夫妻俩,其他人心思各异,幸亏有面具遮挡,全然看不出。
而方静宁时不时便拿余光去瞧那四人。
放河灯时,其他人早就写好了字条放在河灯中,但由于今晚发生的乌龙,众人不约而同地取出来打开,又瞧了瞧,确定没错,才下到池边,各自放灯。
许活和方静宁一同放开手,河灯随着水流,缓缓流向城外的方向。
方静宁盯着渐行渐远的河灯,心事重重。
许活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莫要多想了。”
方静宁微微咬唇,郁闷道:“我还想着万无一失……”
“世上没有万无一失,有意外才是常态。”许活牵她返回,劝慰,“不必担忧,日后以此为戒,便不算全无好处。”
方静宁一叹,点头,又看向四人,也不知会如何……
第49章
原本简单的事情,出了纰漏,方静宁愧疚自责的情绪无法消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还要值守,只送她上马车。
小荻知晓犯错,一路上胆战心惊,直到回到芦园,随方静宁进了暖阁,才声音颤抖地问:“娘子,会不会有大麻烦?”
“不知道。”
小荻的声音出现哭腔,“都是婢子的错,婢子粗心……”
方静宁道:“你有错自该受罚,却不是现在。”
她也有错。
小荻害怕又慌张,胡乱地问:“陆大人也是万中无一的好郎君,文娘子跟陆大人会不会歪打正着,成了一桩好姻缘?”
方静宁便是不懂许多,也知道陛下做媒,不是那么容易歪打正着的。
许活此时不在,她连仔细问一问的人都没有,只能自个儿胡思乱想,躺在暖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
许活安排好人代她值守,提前回了府,径直去寻伯父。
许伯山尚未休息,见她这么晚过来,便叫她去书房单独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便禀明今夜的阴差阳错。
“事情的经过大致便是如此,归根结底是荣安轻忽,才造成了这样的情况,请伯父责罚。”
这件事,并不能简单归结为一个意外,随意处置,但许活没有推卸责任到方静宁身上,她若是坚定地否决方静宁的那些计划,方静宁必定不会阳奉阴违。
许伯山道:“陛下做媒,便是乐见两家联姻,两家也门当户对,文家更是再愿意不过,此乃两全其美之婚,重新安排便是。”
许活不语。
许伯山见状,沉声问:“难道横生枝节了?”
许活道:“以荣安观察,林牧许是生了他意。”
许伯山面沉如水。
若是能拨乱反正,今日之事便可掩盖过去,但若是林牧不愿意了,此事便无论如何都盖不过去了。
原本林文两家小儿女相亲,与平南侯府关系不大,现在许活没办好,倒将一桩好事搅乱了。且天子之举,必有其深意,恐怕也搅了圣上的事。
“若是这般,你刚当差尚未有多少建树,这么小的事情便出了差错,恐会在圣上那儿留下不好的印象。”
许活接受,“祖父曾教诲我,人之一生,必不会一帆风顺,风浪亦可助我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伯山神色稍稍舒缓,语气仍严肃道:“既是如此,你们夫妻需得向几家致歉,我再入宫向陛下请罪,不管后续如何,此事只能是妇人行事不妥当,造成意外,绝无其他。”
事实当然是如此,但他特意言说,许活便明白伯父的意思。
此事对林家无伤大雅,林阁老并不参与皇子纷争,陛下对其信重,没能顺陛下之意,婉拒文家婚事也不必太担忧陛下会有芥蒂,只要不是和理国公府这样敏感的人家结亲,他的婚事完全可以随心。
主要是文家和理国公府。
文家和平南侯府是姻亲,而理国公府是太子外家,只要陛下一日不喜太子身后朋党深重,平南侯府、文家就不能和理国公府交从甚密。
而为了不引起陛下不满,进而得罪理国公府,平南侯府必须诚恳表态,责任皆在许活和方静宁,将此事定性为疏忽和偶然,不能有任何结党营私之意。
但许活……有些别的想法。
……
她跟伯父一直谈到夜半,方才回芦园。
方静宁闻听她进门,立时从暖炕上支起身。
“静娘?你还未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睡不着。”方静宁耐不住性子,追问,“世子,可否与我说句实话,今日的错事,是否麻烦?”
许活已经梳洗过,坐到暖炕上与她说:“麻烦自然是有的。”
他们现在是一家人,她没瞒着方静宁,方静宁也该知道一些外头利害关系。
许活与她分析了朝中的局势,以及陆家、文家、林家、许家各自的立场。
方静宁越听越是自责。
许活安抚道:“你是无心之失,主要责任在我。”
方静宁摇头,愧疚不已,“与世子无关,是我一意孤行。”
“非要追究责任,陷在自责中没有任何意义,事情已经发生,该想办法解决问题,消除影响。”许活手按在她的肩上,稍稍用力向后推,“此时此刻,你该休息了。”
方静宁哪里睡得着,“我……”
许活抬手遮在她眼皮上,迫使她闭眼,“伯父的意思,这件事咱们两个得担着,谁也跑不了,明日你得随我去几家道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道歉是应该的。
方静宁没有任何异议。
第二日,许活亲手写了两封拜帖,打算先去文家和林家,林牧却率先登门。
方静宁不解,“林大人为何过来?”
许活心下有些明了,道:“我去待客。”
两人一见面,林牧便抱歉地拱手,说明来意。
他确实是来告知许活,不打算再和文家娘子接触了。
许活自然表示理解,也反复向他表示歉意。
她送走林牧后,便回去寻方静宁,带她出门,直接去文家。
文家收到了林牧送的歉礼,已经得知两家的婚事彻底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氏强颜欢笑,并未责怪许活和方静宁,还道:“馨娘回来也与我说‘算了’,你们不必太自责,”
方静宁无法不自责愧疚。
文馨儿邀请道:“你随我去房里,我们两个单独说说闺房话吧。”
许活顺势道:“正好我也有事和舅母表兄商谈。”
方静宁便跟着文馨儿走了。
文馨儿的闺房,归置摆设皆十分符合世家闺秀的闺房,每一个物件儿皆有所在,丝毫不乱,就连书也是规规整整地放在书案上。
不似方静宁,有时倚在榻上看书,有时直接靠在炕几上,书随处皆有,也不教婢女收捡。
文馨儿请她坐下,教婢女们下去,便直言不讳道:“你昨日没瞧见吗,林大人对星禾颇为关注。”
发现了……
方静宁微微咬唇,“我误了你的姻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这样的人家,两姓联姻是为家族利益,我运气好,父母兄长皆疼爱,却也不能免俗。”文馨儿说得平静,“便是不为家族利益,还有父母之命,总归是没有多少自个儿的选择,林大人和星禾既然有选择,你阴差阳错成就良缘,我成人之美,也是行善积德。”
她这样好,方静宁难过,“那你呢?”
“你还同情我。”文馨儿哭笑不得,“你是运气好,得了根救命稻草,否则无论如何也是强不过我的。”
方静宁哑然。
因她说得是事实,她们尚且没得选,小官小户、贫苦人家的女子更是凄惨。
周星禾算是个特例。
隔日,周家——
周星禾完全没有负担,她不觉得林牧和文馨儿成或不成跟她有什么关系。
方静宁试探地问:“若是林大人……”
她想问,林牧外表温文尔雅,行事却果断,若是向周家提亲,她如何打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星禾根本没教她问下去,便回道:“我可不认识什么林大人,只不过是灯会上偶然与人同行,丝毫没有旖旎念头。”
周星禾是有些道性的,入世为人,成亲也好,不成亲也罢,皆是顺势而为。
“我爹古板,不成婚不行,我便与我娘商量好了,将来找个门当户对、醉心山水的清流书生最好,家境简薄些也无妨,合得来便一起醉心山水,合不来,我便去做女冠,做个真真正正的‘清风道人’。”
她在自个儿家里头,关上门越发随性,甚至晃起脚,“左右我爹就是个死读书没本事升官发财的,又最恨攀附权贵,我便也不嫌旁人穷了。”
方静宁:“……”
她实在羡慕周星禾的洒然。
文馨儿、周星禾给了她不少震撼。
平素她们交谈,两人虽也透露几许心性,但直到遇事时,才发现两人实在不落凡俗。
这与许活带给她的东西完全不同。
方静宁有奇怪的情绪亟需于抒发,便胡乱写了好些诗词,有的只言片语,有的语不成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又跟伯父商议许久,回来恰巧看见最上方一张纸上写着“残风冷月,一枕幽梦”,便道:“信风送我一枕梦,明月照我三千里。”
没什么文采,意境却完全不同,许活随口一句更为开阔。
方静宁自愧不如。
许活随手拨开那些纸张,发现并不都是这样伤春悲秋的句子,问道:“你从周家回来,情绪便不同,发生何事?”
方静宁简单说了说,后道:“我与两位好友相比,差得甚远。”
许活却笑道:“你说你差得甚远,周娘子说这样有些离经叛道的话,你却坦然接受,合该你们相合。”
方静宁露出这几日以来的第一个浅笑。
许活向她要那先前为林牧和做计划的手稿,解释道:“以备不时之需,可呈给陛下作为证据。”
方静宁笑容消失,担忧地问:“陛下可会怪罪?”
“不必忧心,我和伯父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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