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并不知道今晚发生了什么。
除了许婉然夫妻俩,其他人心思各异,幸亏有面具遮挡,全然看不出。
而方静宁时不时便拿余光去瞧那四人。
放河灯时,其他人早就写好了字条放在河灯中,但由于今晚发生的乌龙,众人不约而同地取出来打开,又瞧了瞧,确定没错,才下到池边,各自放灯。
许活和方静宁一同放开手,河灯随着水流,缓缓流向城外的方向。
方静宁盯着渐行渐远的河灯,心事重重。
许活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莫要多想了。”
方静宁微微咬唇,郁闷道:“我还想着万无一失……”
“世上没有万无一失,有意外才是常态。”许活牵她返回,劝慰,“不必担忧,日后以此为戒,便不算全无好处。”
方静宁一叹,点头,又看向四人,也不知会如何……
第49章
原本简单的事情,出了纰漏,方静宁愧疚自责的情绪无法消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还要值守,只送她上马车。
小荻知晓犯错,一路上胆战心惊,直到回到芦园,随方静宁进了暖阁,才声音颤抖地问:“娘子,会不会有大麻烦?”
“不知道。”
小荻的声音出现哭腔,“都是婢子的错,婢子粗心……”
方静宁道:“你有错自该受罚,却不是现在。”
她也有错。
小荻害怕又慌张,胡乱地问:“陆大人也是万中无一的好郎君,文娘子跟陆大人会不会歪打正着,成了一桩好姻缘?”
方静宁便是不懂许多,也知道陛下做媒,不是那么容易歪打正着的。
许活此时不在,她连仔细问一问的人都没有,只能自个儿胡思乱想,躺在暖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
许活安排好人代她值守,提前回了府,径直去寻伯父。
许伯山尚未休息,见她这么晚过来,便叫她去书房单独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便禀明今夜的阴差阳错。
“事情的经过大致便是如此,归根结底是荣安轻忽,才造成了这样的情况,请伯父责罚。”
这件事,并不能简单归结为一个意外,随意处置,但许活没有推卸责任到方静宁身上,她若是坚定地否决方静宁的那些计划,方静宁必定不会阳奉阴违。
许伯山道:“陛下做媒,便是乐见两家联姻,两家也门当户对,文家更是再愿意不过,此乃两全其美之婚,重新安排便是。”
许活不语。
许伯山见状,沉声问:“难道横生枝节了?”
许活道:“以荣安观察,林牧许是生了他意。”
许伯山面沉如水。
若是能拨乱反正,今日之事便可掩盖过去,但若是林牧不愿意了,此事便无论如何都盖不过去了。
原本林文两家小儿女相亲,与平南侯府关系不大,现在许活没办好,倒将一桩好事搅乱了。且天子之举,必有其深意,恐怕也搅了圣上的事。
“若是这般,你刚当差尚未有多少建树,这么小的事情便出了差错,恐会在圣上那儿留下不好的印象。”
许活接受,“祖父曾教诲我,人之一生,必不会一帆风顺,风浪亦可助我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伯山神色稍稍舒缓,语气仍严肃道:“既是如此,你们夫妻需得向几家致歉,我再入宫向陛下请罪,不管后续如何,此事只能是妇人行事不妥当,造成意外,绝无其他。”
事实当然是如此,但他特意言说,许活便明白伯父的意思。
此事对林家无伤大雅,林阁老并不参与皇子纷争,陛下对其信重,没能顺陛下之意,婉拒文家婚事也不必太担忧陛下会有芥蒂,只要不是和理国公府这样敏感的人家结亲,他的婚事完全可以随心。
主要是文家和理国公府。
文家和平南侯府是姻亲,而理国公府是太子外家,只要陛下一日不喜太子身后朋党深重,平南侯府、文家就不能和理国公府交从甚密。
而为了不引起陛下不满,进而得罪理国公府,平南侯府必须诚恳表态,责任皆在许活和方静宁,将此事定性为疏忽和偶然,不能有任何结党营私之意。
但许活……有些别的想法。
……
她跟伯父一直谈到夜半,方才回芦园。
方静宁闻听她进门,立时从暖炕上支起身。
“静娘?你还未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睡不着。”方静宁耐不住性子,追问,“世子,可否与我说句实话,今日的错事,是否麻烦?”
许活已经梳洗过,坐到暖炕上与她说:“麻烦自然是有的。”
他们现在是一家人,她没瞒着方静宁,方静宁也该知道一些外头利害关系。
许活与她分析了朝中的局势,以及陆家、文家、林家、许家各自的立场。
方静宁越听越是自责。
许活安抚道:“你是无心之失,主要责任在我。”
方静宁摇头,愧疚不已,“与世子无关,是我一意孤行。”
“非要追究责任,陷在自责中没有任何意义,事情已经发生,该想办法解决问题,消除影响。”许活手按在她的肩上,稍稍用力向后推,“此时此刻,你该休息了。”
方静宁哪里睡得着,“我……”
许活抬手遮在她眼皮上,迫使她闭眼,“伯父的意思,这件事咱们两个得担着,谁也跑不了,明日你得随我去几家道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道歉是应该的。
方静宁没有任何异议。
第二日,许活亲手写了两封拜帖,打算先去文家和林家,林牧却率先登门。
方静宁不解,“林大人为何过来?”
许活心下有些明了,道:“我去待客。”
两人一见面,林牧便抱歉地拱手,说明来意。
他确实是来告知许活,不打算再和文家娘子接触了。
许活自然表示理解,也反复向他表示歉意。
她送走林牧后,便回去寻方静宁,带她出门,直接去文家。
文家收到了林牧送的歉礼,已经得知两家的婚事彻底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氏强颜欢笑,并未责怪许活和方静宁,还道:“馨娘回来也与我说‘算了’,你们不必太自责,”
方静宁无法不自责愧疚。
文馨儿邀请道:“你随我去房里,我们两个单独说说闺房话吧。”
许活顺势道:“正好我也有事和舅母表兄商谈。”
方静宁便跟着文馨儿走了。
文馨儿的闺房,归置摆设皆十分符合世家闺秀的闺房,每一个物件儿皆有所在,丝毫不乱,就连书也是规规整整地放在书案上。
不似方静宁,有时倚在榻上看书,有时直接靠在炕几上,书随处皆有,也不教婢女收捡。
文馨儿请她坐下,教婢女们下去,便直言不讳道:“你昨日没瞧见吗,林大人对星禾颇为关注。”
发现了……
方静宁微微咬唇,“我误了你的姻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这样的人家,两姓联姻是为家族利益,我运气好,父母兄长皆疼爱,却也不能免俗。”文馨儿说得平静,“便是不为家族利益,还有父母之命,总归是没有多少自个儿的选择,林大人和星禾既然有选择,你阴差阳错成就良缘,我成人之美,也是行善积德。”
她这样好,方静宁难过,“那你呢?”
“你还同情我。”文馨儿哭笑不得,“你是运气好,得了根救命稻草,否则无论如何也是强不过我的。”
方静宁哑然。
因她说得是事实,她们尚且没得选,小官小户、贫苦人家的女子更是凄惨。
周星禾算是个特例。
隔日,周家——
周星禾完全没有负担,她不觉得林牧和文馨儿成或不成跟她有什么关系。
方静宁试探地问:“若是林大人……”
她想问,林牧外表温文尔雅,行事却果断,若是向周家提亲,她如何打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星禾根本没教她问下去,便回道:“我可不认识什么林大人,只不过是灯会上偶然与人同行,丝毫没有旖旎念头。”
周星禾是有些道性的,入世为人,成亲也好,不成亲也罢,皆是顺势而为。
“我爹古板,不成婚不行,我便与我娘商量好了,将来找个门当户对、醉心山水的清流书生最好,家境简薄些也无妨,合得来便一起醉心山水,合不来,我便去做女冠,做个真真正正的‘清风道人’。”
她在自个儿家里头,关上门越发随性,甚至晃起脚,“左右我爹就是个死读书没本事升官发财的,又最恨攀附权贵,我便也不嫌旁人穷了。”
方静宁:“……”
她实在羡慕周星禾的洒然。
文馨儿、周星禾给了她不少震撼。
平素她们交谈,两人虽也透露几许心性,但直到遇事时,才发现两人实在不落凡俗。
这与许活带给她的东西完全不同。
方静宁有奇怪的情绪亟需于抒发,便胡乱写了好些诗词,有的只言片语,有的语不成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又跟伯父商议许久,回来恰巧看见最上方一张纸上写着“残风冷月,一枕幽梦”,便道:“信风送我一枕梦,明月照我三千里。”
没什么文采,意境却完全不同,许活随口一句更为开阔。
方静宁自愧不如。
许活随手拨开那些纸张,发现并不都是这样伤春悲秋的句子,问道:“你从周家回来,情绪便不同,发生何事?”
方静宁简单说了说,后道:“我与两位好友相比,差得甚远。”
许活却笑道:“你说你差得甚远,周娘子说这样有些离经叛道的话,你却坦然接受,合该你们相合。”
方静宁露出这几日以来的第一个浅笑。
许活向她要那先前为林牧和做计划的手稿,解释道:“以备不时之需,可呈给陛下作为证据。”
方静宁笑容消失,担忧地问:“陛下可会怪罪?”
“不必忧心,我和伯父有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许活不得圣上召见,并无资格面圣。
平南侯许伯山在灯会后,向陛下陈明实情,代许活请罪。
君臣二人谈话许久,景帝并未看方静宁的手稿,手稿又完整地回到方静宁手中。
从始至终,许活都没有责怪过她。
一个好的爱人,并不在于其具有的权势和财富,而在于发生问题时对方的情绪以及处理问题的能力。
这样的爱人,哪怕另一半做错事,也不会进行无止尽的责骂和怨怪,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即便自身情绪不够稳定,能力不够出众,也会渐渐获得精神上的补给,越来越自信从容。
许活就是这样的爱人。
方静宁以为此事已经平息,却不想,过了几日,京中忽然传出“理国公府四郎与文家娘子两情相悦,携手逛灯会”的流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成王更是故意当着朝中不少官员的面,恭喜理国公陆弋“好事将近”。
理国公府和文家一下子站到了舆论的风口浪尖上……
第50章
陛下做媒和陆屿和文馨儿阴差阳错接触,皆只有几家人知晓,后续,除了林牧给文家送歉礼,又突然到平南侯府,许活和方静宁接连登几家门送礼致歉,理国公府完全置身事外。
陆屿和文馨儿发现他们之间出现一场错误的偶然之后,交流便戛然而止,全无纵情发展之意,所谓的“同逛灯会”,顶多是陆屿送文馨儿到放河灯处那一程,但他们各自戴着面具,不可能教人抓住什么把柄,借题生事。
为何会传出流言?
理国公陆弋在同僚询问时,只能表示不知情,且两家的孩子皆守礼守仪,本朝日盛,他非是古板之人,上元灯会这样的盛事,年轻男女相携者众,也并非都有私情。
理国公还称赞文家家风,回应颇有气度。
文家的家主不在京中,文家的长子还只是吏部吏部司一名普通的员外郎,不少官员询问他文家是否好事将近,要跟理国公府结亲。
然而他百般澄清解释否认,流言依旧不可挡。
成王一系捏住不放,明知道陛下忌讳,仍在不断地放大陆文两家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朝中有眼明心静的,却也只能为两家叹息,男女私情之事,最是难以辩驳。
景帝得知后问询陆家父子二人。
陆屿是今科状元,才学自不必说,在翰林院任职十分得力,陛下还采纳他的进言举办了蹴鞠赛。
而因着此事,景帝训斥理国公和陆屿,一个朝中重臣,一个新科状元,竟教流言泛滥。
他完全不提成王在其中搅风搅雨。
理国公府——
父子四人同在书房。
陆峥疑问:“到底是谁传出去的,难道成王在朝臣家中安插人吗?”
陆家皆未怀疑是平南侯府和文家传出消息,他们相信灯会乃是意外,毕竟文家完全没必要舍中书令林老大人择代表麻烦的理国公府。
陆屿道:“安插人也属正常,陛下在京中也是耳目众多。”
莫说如今的皇子们,便是陛下当年争权时,也曾另先皇后周旋于先帝后宫嫔妃及王妃命妇们中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陛下也曾以恩信、赏赐笼络,金帛收买拉拢的朝臣甚至在其夺位时起了大作用,而且朝中传言,当今有一支暗卫,隐于京中,有可能是身边的同僚,有可能是随处可见的贩夫走卒。
理国公陆弋见过许多大风大浪,并未受流言所扰失了冷静,“四郎,你与文家女的名声皆已有损,此事你如何打算?”
陆峥着急,“难道真要四哥娶文家娘子吗?分明是有人故意!”
在场几人谁不知道是故意。
世子陆巍道:“成王如此,本就是剑指太子,我担忧的是,太子殿下才稍振作,若是陛下对国公府不满,进而打击太子殿下,恐会影响太子殿下。”
他与太子从小相伴长大,感情深厚,看着太子从意气风发至颓丧,好不容易心气儿重燃,若是再受打击深重,恐怕就彻底颓废了。
理国公府和太子已绑在一起,无法不顾及太子殿下。
陆峥急道:“为了太子,更不能与文家牵连了。”
陆屿道:“文家恐怕也不愿意与我们绑在一起。”
文家乃是中立之臣,所以当初与同为中立的平南侯府结亲。
理国公叹道:“无论如何,为了消弭两家名声上的影响,得去文家提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至于文家如何打算……
是为了女儿答应,还是为了不和理国公府牵扯,牺牲这个女儿,他们无法左右。
陆屿歉疚地躬身,“儿子疏忽,”
之后,理国公夫人便亲自登门去文家提亲。
高氏对理国公夫人很是客气,但也只是客气,并未露出理国公府来提亲便欣喜若狂的神色,也没教女儿出来拜见,委婉地告知“要考虑考虑”。
理国公夫人有所准备,也不介意,表示出诚意,稍坐坐便走了。
理国公府一往文家去,朝堂上便有人弹劾起理国公府结党营私。
文家主不在家,几家姻亲包括平南侯许伯山皆要据理力争。
景帝没有对理国公府去文家提亲一事表态,但帝威甚深,这些日子早朝上的气压都极低。
婚事更是搁置,陆家不能提,文家也不可能在这风口答应。
平南侯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人拿文馨儿和陆屿作筏子,文馨儿的名声受损,身不由己,方静宁好不容易消减的愧疚卷土重来。
她如今想要知道外头的事情,随时可以知道,教人一打听,成王也掺和其中。
有成王的事儿,就有忠国公府的事儿。
方静宁坐在暖炕边上气愤难当,拍桌子道:“为何总是这样行事,当初你我便是如此,如今竟又用相同的法子来坑害馨娘和理国公府。”
她都敢拍桌子了,可见是没那么小心翼翼了。
许活道:“你当朝堂上那些大人们皆事事体面,他们能干出在太极殿对骂动手的事儿。”
方静宁微微张开嘴,“不怕陛下降罪吗?”
“有的言官,弹劾这个弹劾那个,指着撞柱子搏名声,岂会怕陛下降罪。”
方静宁忧愁,“陛下果真会不满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朋党视为奸党,结党营私乃是重罪。”
“成王一系搅得朝堂上乌烟瘴气,陛下也能容忍?”
“你又岂知陛下是容忍还是放纵?”
方静宁讷讷无言,良久,才低低地问:“那就没有办法,只能听天由命了吗?”
知世故而不世故。
她如今也开始理解世俗,只是了解得愈深便愈是难过,人与人之间掺杂太多利益纠葛,总归是不够纯粹。
“理国公治家严谨,家族枝繁叶茂,直系子孙出息,为官谨慎,难出纰漏。”
一些小错,不足以撼动理国公府。
臣子几近完美、树大根深、权势深重,且与储君联系密切,陛下断不会放心。
许活缓缓道:“除非,他们给太子殿下让路……”
又过了几日,陛下看过一封奏折后,忽然大怒,当着些朝臣的面训斥了太子,言道:“朕本欲考察你一番,才命你督管军费,你是如何督管的?竟教边军连棉衣都发不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子乃是按照旧历签署,必然是军中贪腐,层层盘剥。
而匈奴两部时时犯边,全靠苦寒之地的边军戍卫,若不能妥善处理,恐寒了将士们的心。
陛下罚太子闭门思过。
太子不顺,成王一系便分外得意。
这个时机,很难不教人怀疑是陛下借着训斥表示对理国公府的不满。
理国公府为难。
这时,文家请理国公夫人上门一叙。
高氏提出了一个中和的法子,“我实在不忍女儿青灯古佛地过后半辈子,若是能教府上四郎外放出去,便给两个定亲,离京远了,总会慢慢淡忘。”
高氏说着话,就红了眼。
论起来,文家算是受了理国公府的牵连,文馨儿也是。
世人对女子苛刻许多,陆屿尚且能过,文馨儿经了这一遭,除了陆屿,嫁不了旁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理国公夫人纵是不愿意儿子外放,也不能怪罪文家,只道:“我回去与国公商量,再作回复。”
理国公府这一代,陆巍是世子,不科举,陆峥心性不定,论心性能力交际,陆屿强过世子长兄,也强过弟弟陆峥。
陆家对陆屿寄予厚望。
他原本在京中有大好的前途,若是外放,三年三年又三年,若没有陛下恩准,不知何年才能再回到京中权力中心。
理国公府商量许久,最后是在陆屿表示愿意外放之后,同意了文家的要求。
婚事是谈定了,太子却还在思过……
东宫诸人气氛紧张,唯有孩童无知无觉。
小殿下如今与许活熟悉了,每日极乐意跟她玩儿鞠球,因为许活是早上来,他几乎一睁眼就开始翘首以盼。
许活是小殿下的武先生,在旁的东宫官员无法进出太子殿下宫殿时,她和几个先生依旧可行走。
今日,她仍然带小殿下玩“球”。
之前她为了调动小殿下的兴趣,经常想不同的方式,有单纯的踢,有颠球,有花式……这次她打算教小殿下用手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先前交代东宫侍从,做一个矮一点的鞠门,已经做好放在练武房,高度与她的腰齐平。
“先生!”
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小殿下便噔噔噔地踩着木板小跑进来。
贴身伺候他的小黄门紧张地弓着腰,双手前伸,跟在后头小步子跑,“殿下,殿下您慢些,莫要摔了……”
他每日活动,走路比以前稳多了……“嘭!”
许活微微闭眼。
小殿下五短身材五体投地,面朝下,饼一样摊平在地。
小黄门惊恐,掐着嗓子,“殿下!”
赶紧扶起他。
小殿下趴在他身上瘪嘴,眼泪汪汪地看着许活。
许活小时候,便是从桩子上摔下来,祖父也从来没扶过,还能喝着酒嘲讽她:“没用,自己爬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都是自己忍着疼爬起来。
这是太子嫡子,不能嘲讽。
许多眼神还算温和地看向他,进入主题:“小殿下,今日我们玩儿手投球。”
小黄门不甚赞同地看向许活。
许活冷淡地瞥过去。
小黄门立马畏惧地低下头。
小孩子,情绪来得快去得快,她没哄,小殿下眼泪就没宣泄下来,又想跟许活玩儿鞠球,便从小黄门怀中出来,又要跑向她。
小黄门忙要去拦。
许活淡淡开口:“时辰到了,劳烦不要打扰小殿下。”
小黄门只得作罢,退到边缘。
许活手上拿着一只藤编球,分量很轻,一下一下地抛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殿下眼睛随着藤球上下上下,伸出小手做出个接的动作,“先生,羿儿要。”
许活手腕一转,轻轻一抛,藤球便呈弧形飞向小殿下。
小殿下倒退着接球,球抱住了,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
小黄门惊得上前两步,见小殿下脸蛋上全无委屈,一骨碌爬起来,又不甘地退回去。
许活坐到鞠门后,点点木板,道:“小殿下,今日往这里投。”
小殿下双手高举起藤球,使出吃奶的力气奋力一扔,藤球斜向上吃力地起了三四寸高,垂直落地,无力地骨碌了两三圈,停下。
小殿下眨巴着眼睛看看球,又看看许活。
许活没有表情。
小殿下嘴角下撇。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许活嘴角动了动,信口雌黄:“做得极好,再来一次。”
她至今只对两个人如此有耐心过。
小殿下瞬间阳光明媚,跑了几步抱起球,聪明地站在原地直接投。
这一次,球轱辘到许活腿边。
许活捡起,扔回去,“继续,随意投,不必定点。”
小殿下哼哧哼哧地投,许活接球,有时他投得太歪,她便手臂长伸,每次都能精准地捞住球,但自始至终都没有挪动过。
旁边儿摆了适合小殿下个头的方几,上头摆满汤点,小殿下一堂课,要喝三次汤,吃一次点心,满头大汗。
课程时间结束的到了,许活便直接叫停。
小殿下意犹未尽。
稚童,加上身份尊贵,他完全可以哭闹着要玩儿,但许活并不屈服于他的哭闹,每每静静地看着他哭闹。
小黄门心疼不已,偏太子又授意许活放开“教”,他们身份低微,只能到太子妃跟前嚼嚼舌根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子妃也宝贝唯一的儿子,但同样不能忤逆太子殿下,待到后来,发现儿子身体越发健壮的像是小老虎,胆子也大了,甚至还能跟太子撒娇。
她看着父子俩亲近,便没了不满。
慢慢地,小殿下也知道哭闹没用,他和别人“玩儿”又不如和许活好玩儿,便会乖乖地结束,学会了自制。
许活照常准备离开,回县衙当差。
有人拦住了她的去路,“许世子,太子殿下召见。”
许活便又回转。
太子状态不错,坐在棋盘前冲许活招招手,“来陪我手谈一局。”
许活立时便跪坐在太子对面。
太子直接问:“你棋艺如何?”
许活恭敬回道:“回殿下,尚可。”
太子随意地颔首,吩咐道:“便像你蹴鞠那日,不必留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遵命。
黑白子便在棋盘上尽力厮杀起来,越到后来,落子越慢越谨慎,最后以许活输两子半而终结。
“殿下棋力高超。”
“不必吹捧我。”
太子尽兴,神色怡然,忽然问道:“我听说你与父母感情不佳?”
许活心中微肃,“是。”
“哦?”
太子只一个音,并未问出什么。
许活斟酌道:“臣祖父曾言,臣承袭侯府,便要权衡好大房与二房,否则便会使侯府分崩离析……”
太子指间夹着一颗棋子把玩,闻言一顿,抬眸,又垂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猜度着太子的心思,继续道:“侯府矛盾,不外乎权和利、情与理。臣非伯父亲生子,继承侯府,伯父伯娘难免担忧臣心向生父生母,置侯府生乱;而臣生父生母,志大才疏,这些年认为臣亲近外人而愧对父母,致使二房不得利。”
太子捏着棋子,一下一下地轻轻敲击棋盘,依旧没打断。
“臣以为,世子的责任和孩子的责任不可糅杂,世子思理,孩子讲情,理在前,情在后。”
“你父母岂不伤心?若是没有你父母予你机会,你恐怕无法坐上世子之位。”
“臣并不否认,然臣坐稳世子之位,乃是臣立得住,得侯府上下信重,若臣不立,则众叛亲离。”许活仿佛置身事外,神情冷静,“臣肩负一府之重任,需得顾全千百人生计,自当取舍,端正己身。倘若不作取舍,父母掣肘,兄弟阋墙,致使侯府分崩离析,又当如何?”
“臣以侯府荣华和敬重报伯父伯娘,以颐养天年报父母双亲,便问心无愧。”
太子许久未曾言语。
许活这一番话,说的是侯府,何尝又不是陛下、太子和理国公府。
太子在其中左右为难,又深受影响,便选择了放逐自己。
未尝不是预见到未来,进而逃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安静地待着,不打扰太子殿下思绪。
“你也认为,理国公府势大,恐成祸患?”
太子忽然直白一问。
许活不敢言说。
太子道:“今日你随便说,我不怪罪,也不必担心传出去。”
许活便躬身,极为恭敬道,“臣以为,一方独大,皆可成患,非是理国公府一族而已。”
皇后已故,父子生隙,矛盾日深,唯有舅家,始终站在他的身边。太子与理国公府的情分,非同一般。
可太子和理国公府关系越紧密,陛下越不喜,便是将来太子能登基,有理国公府在前,旁人想要出头,便越不过理国公府。
百花争艳是为春,忠臣良将人才辈出,才是盛世之象。
“殿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再次开口,此番动之以情,“臣祖父曾教导臣,臣等一生所求在家族延续,屹立不倒方有前程,若是一开始便不放纵,不养虎为患,君臣相得,百年佳话,岂不美哉?”
陛下是天子,太子欲破局,总要先作出些退让。
“臣亦听过,陛下曾亲自教养殿下,父子情深乃是其他皇子所不能及,若是父子尽释前嫌,感情必定会更胜从前……”
太子动容。
……
许活从东宫离开,手心微汗。
她官职底,本就比陆屿等人慢了不止一步,铨试三年又三年地往上爬,不知要耗费多少光阴。
安于现状只是暂时的蛰伏,有机会,谁不想站得更高?
许活不会主动行小人之事,可若是教她抓住机会,总要为自己牟一牟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三月初,理国公府忽然分家,满京议论。
本朝宗族越大,越不分家,反倒不断地扩大家族,聚拢财富和权势。
理国公府另外还有三房人,乃是理国公陆弋的弟弟,皆在朝为官。
分家后,不止分薄了理国公府的财富,别子为祖,继别为宗,五世而迁,五服之后便算不得是同宗了。
太子军费处置不当一事,陛下也命他将功补过,但这一次较先前那般不管不顾不同,陛下令兵部和户部仔细配合。
陆屿外放也十分顺利。
五月,陆屿和文馨儿成婚。
成婚前几日,方静宁、周星禾前去文家与文馨儿聚会。
文馨儿成婚后便要离京,她们相聚的时间一日少过一日,皆十分不舍。
“每三年要回京述职,倒时便能再见了。”文馨儿安慰她,“兴许到时候,你我皆有孩儿,还能坐在一处看他们玩耍。”
方静宁嗔道:“还没成婚便说起孩儿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文馨儿道:“能预见的路,走着心里总是踏实的。”
方静宁掩唇笑,“看来你还是中意陆大人的。”
文馨儿摇头,“不过是见了一面罢了,何至于中意,我期待不高,日后便是常常在向好。”
周星禾插了一句,“还没恭喜你,你阿兄升为郎中了。”
没有外人,文馨儿便直接道:“陛下给文家的安抚和奖励。”
安抚,方静宁明白,奖励,她没明白。
有些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文馨儿不能给她解惑。
方静宁总觉得里头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之后都有些心不在焉。
她回侯府便去书房等着许活,想要问问,看书到天色昏暗,仍未等到许活,才想起来她提前搬去忆苦院了。
方静宁便又寻去忆苦院。
许活在屋里缝制东西,听到脚步声,立刻放下,将针线筐塞到了帷幔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静宁见到许活便说起莫名的“奖励”。
许活刚练完拳,身上有些薄汗,随口道:“因为这门婚事,文家乃是顺陛下之意。”
怎么是顺陛下之意?不是她意外使两人见面,又有成王故意搅合吗?
方静宁发懵。
片刻后,她终于捋清楚了,瞠目结舌地问:“那陆大人外放……”
“文家刻意提的。”
方静宁只觉得荒唐,“那馨娘算什么呢?她的名声,她的人生就不重要吗?”
许活静静地看着她,“文娘子也是知情的。”
“她有选择吗!”方静宁愤怒地踱步,忽然神情一滞,步子也停下,抬头看向许活,“那世子又在其中扮演何种角色?你也不在乎利用女子吗?”
许活淡淡道:“侯府不过是顺势而为。”
她没解释“利用”,便是不否认有利用之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静宁一时无法接受一向尊重理解女子的许活竟然也不顾女子的处境,只为弄权。
她无头苍蝇似的左右打了个转,随即愤愤地转身,推门便出去,又“啪”地甩上门。
许活看着最终严丝合缝的门,复又拿出针线筐,粗粗缝制好后留在桌上,从柜中拿了一套换洗衣物,去偏房沐浴。
她并不试图对方静宁解释,她不是第一日这样,方静宁早该清楚。
女子如何,男子又如何,必要的时候,连她自己,都可以利用。
许活兑好水,脱掉衣衫。
她要一连几日不能沐浴,便坐在浴桶中,舀温热的水浇在身上擦洗。
院子里响起细微的动静,许活倏地停下动作,立即伸手去拿屏风上的衣裳。
“嘎吱——”
“啪!”
许活拿着衣裳的手停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来不及了……
第51章
方静宁气冲冲地离开忆苦院。
她一直以为,许活不同于一般男子傲慢残酷,为人端正,谦恭有礼,处事公允,许活明白女子的处境,也尊重她鼓励她带领她。
她没办法接受许活竟然如此急进求功,为了打击异己甚至不惜利用文馨儿。
大丈夫堂堂正正地造福百姓,建功立业,为何……为何偏要勾心斗角,用无辜的女子作筏子?
暮春的晚风清凉,卷着花叶的香气抚摸着方静宁的脸,她看着池塘里肥胖的锦鲤悠闲游曳,脚步缓下来,头脑冷静了一些。
许活只三言两语地讲朝中局势,然牵一发而动全身,朝堂行走必定要艰难小心。
侯府的平静祥和,是侯爷和许活撑起来的。
她应该先听一听许活的解释,不该直接定罪。
春养“阳”,今日膳房为她做了鲜鱼汤,方静宁回到芦园,教人盛了一碗,打算亲自端去给许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桃小心提醒:“夫人,世子这几日,不吃外食……”
方静宁只是想要求个好,许活若不吃,她便自个儿喝了。
青桃又恭敬道:“不若婢子端吧。”
方静宁拒绝她,亲自端着鲜鱼汤,复又返回到忆苦院。
院子里四角挂灯,正房和偏房都亮着。
方静宁没那么耳聪目明,听不出动静辨别许活的方位,径直推门进了正房。
屋里空无一人,桌上却放着针线筐,筐里躺着的东西,方静宁一眼辨别,手上一松,托盘和汤碗汤勺“啪”的驻地。
那是一条月事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没有女子会认错。
许活屋里为何会有针线筐和女子的月事带?!
鱼汤湿了绣鞋,方静宁向前走了两小步,又停下来,死死地盯着那月事带,甚至不敢扭头左右看,很怕这里忽然走出一个她接受不了的人。
她想到那种可能,便窒息不已,嘴唇都快要咬破了。
“静娘。”
一道轻淡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方静宁一激灵,转身太猛,身子晃了晃。
许活伸手欲扶。
“啪!”
“不要碰我!”
方静宁惊弓之鸟一般,拍开她的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屋内一片安静。
方静宁下意识地动作,回过神来便有些无措。
许活只垂眼看了一眼手背,扫到地上的碎瓷片和汤汁残渣。
她身上松松垮垮地里外两层衣衫,起来的匆忙,甚至来不及仔细擦拭,里衣有些部位微微濡湿,外衫披在肩上,方才一抬手,一侧溜肩滑下。
许活抓住外衫,重新披好,抬眼看向方静宁,若无其事地叮嘱道:“小心脚,莫要教碎片刺伤。”
方静宁身后便是桌子,那月事带就那么大喇喇地摆在那儿,她不明白许活为何还能如此镇定。
醋意熏得她理智全无。
方静宁抓起身后的月事带,举起来,咄咄质问:“世子,这是什么?”
许活看着,不言语。
是为何物,显而易见。
方静宁得不到解释,气愤地将月事带甩到她怀里,阴阳怪气起来,“世子也不嫌晦事,好歹备个金屋藏娇,没得教一个娇娘子藏在这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否认:“没有。”
“证据已经摆在这儿,世子还有何好瞒的?”方静宁语气越发酸,“也教我瞧瞧是个什么人,日后好避着些,免得不知何时得罪了你的心头肉。”
她越说越不像话。
许活再次开口否认,不见一丝心虚。
方静宁眼里不受控制地泛起水意,还倔强地咬唇瞪她,“没有,这东西为何在这儿!”
许活抓着月事带的手紧了又松。
她当然可以骗方静宁,一带而过,方静宁也可能会不信,心里芥蒂,疑神疑鬼。
她们成亲至今,已经有七个月,方静宁的变化肉眼可见,面色红润,身量长了不少,对她发脾气也中气十足,前些日子祖母还问过她,打算何时圆房。
她不可能一直瞒下去,那何时又是时机?
也许就是此刻……
“你若是想知道,我便告诉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面上带着几分冒险者的疯意,忽然攥住她的手腕,扯向自己。
方静宁奋力地挣,“你做什么,你放开我!”
她的力道,就是蚍蜉撼大树。
许活强硬地拽她到身前,攥着她的手腕,丝毫不拖泥带水地按在胸口上。
方静宁还在挣,攥起拳挣脱,嘴里还叫着她放开,另一只手也去推许活。
她根本没意识到接触了什么真相,也有可能是真相不甚明晰?
许活抓住她的两只手,一起按向胸口。
方静宁初时还执拗地与她反着来,渐渐察觉到不对,挣扎的力道便渐渐卸下来,手掌贴在她胸口,僵住。
她、她脑子不转了。
她甚至不敢想那个荒唐的念头,仍然在排斥否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不、不可能……
方静宁的眼神震惊又涣散。
许活松开了她的手。
方静宁针刺般迅速收回手,向后退,直到抵住桌子,退不可退,仍不可置信地摇头,惊慌失措。
许活冷静地看着她。
方静宁惊到极致,扯起嘴角想要掩饰,又失控,“这是什么意思?”
“我在告诉你,为何会有这东西。”
方静宁眼泪刷地下来,仍旧摇头否认:“你在骗我!”
已经到这一步,不可能再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一把扯掉肩上披着的外衫,又去解腰带,让她亲眼看真相。
方静宁彻底疯了,痛哭流涕:“你为什么要骗我!我今日没来,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她抓着许活的袖子,拉扯质问:“你说啊!”
“静娘……”
许活抬手,想要扶住她。
她情绪平复一点,她们才好交流。
方静宁却猛地避开,好像她是什么脏东西似的。
许活一怔,竟是有了幼时第一次听到母亲埋怨她为什么不是儿子时的心情。
没人希望她是女子……
方静宁接受不了,也是人之常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幸她自己从不曾期望“是个男人”,她是女子再好不过。
许活放下了手,冷静到近乎冷酷道:“静娘,这便是真相。”
方静宁看到她这般,只觉得心如刀绞,“侯府选中我,是料定了我就算知道也无能为力是吗?你们就这么欺负人吗?”
“祖母、伯父他们不知情。”
“不知情……”方静宁痛到冷笑,“那世子可真厉害!”
许活面无波澜,平铺直叙:“我一见你,便知你是一只困兽,你需要人拉你出泥潭,我也一定要有个妻子,你我互惠互利,是不是真男人,重要吗?”
重要吗?
重要吗?
不是所有人所有事都能以利弊来衡量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方静宁痛苦地摇头,“你太可怕了,你骨子里早就已经是个自私自利的男子了……”
许活牙关一紧,眼神冷凝:“静娘,莫要说这样的话侮辱我。”
方静宁眼神闪了闪,嘴硬:“世子连真话都听不得了吗?与我所受的欺骗伤害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
“真话?我就是这样的女子,谁规定女子就要温驯随从?不过是驯养出来的柔善罢了。”
许活冷笑,狂傲道:“祖父在世时,有无数的机会为了保侯府平安替换掉我,你可知为何没换?我从来不觉得我是个男子,男子如何能共情我每时每刻的心情,不过是多了个把式,就一定会比我做世子更出色吗?谁站得更高,还未可知!”
“争权夺利又如何?你说女子没选择,这就是我的选择!”
方静宁怔怔地看着她,眼泪不受控制地流。
她曾想过无数次,为何会有许活这样的男子。
确实没有,因为她压根儿就不是男子。
曾经发生的很多事情都说得通了,可又有许多事情更加难以想通。
明明都是女子,最该理解女子的处境,为何能理所当然地以女子为筹码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一方面满腔被欺骗的怒火和怨气,一方面明知道许活欺骗她,还是忍不住去想,许活这些年的处境和辛苦,许活能以这样的身份为官,了不起至极……
方静宁脑子乱极了,跌跌撞撞地迈开步子,往出走。
天色黑,许活不放心。
方静宁回身,抬手挡在前面,仍然抗拒,“你不要跟着我!”
许活脚步微顿,在她走远些后,才默默的坠在后面。
方静宁脚步错乱地疾走,出了忆苦院没多远,两个等候的婢女便提着灯笼迎过去。
许活便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目送她们离去。
花园里每隔一段距离会挂一个灯笼,有些地方昏暗,有些地方则亮着,飞虫围绕着灯笼的光源飞舞。
许活看着她们的身影时隐时现,渐行渐远,有些……怅惘。
最应该支持她的母亲,不是她的盟友。
成为她妻子的方静宁,也可能不会成为她的伙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终,她可能还是要一个人走……
许活站了良久,方转身回到忆苦院。
假山后,方静宁走出来。
她实在没有出息,看着许活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儿,心里便难过极了。
小荻担忧,“娘子,您和世子吵架了吗?”
方静宁没回应,默默转身,回芦园去。
第二日,许活照常早早出府去当值,什么事情都不能影响她的步伐。
方静宁一夜没睡,睁着一双有红血丝的眼睛教陪嫁婢女们收拾了东西,回方家。
李嬷嬷拦也没拦住,芦园的婢女们也是紧张不已,等禀报老侯夫人后,方静宁已经带着人离了侯府。
老侯夫人和侯夫人文氏不解又担忧。
许活回府后得知,又听祖母问询,沉默片刻,道:“是我有错在先,与静娘不相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静娘这样顾全旁人的性子招呼也不打就回娘家,必定是你的错。”老侯夫人着急,“既是错了,就去哄啊,你真是个榆木脑袋,”
“……”
第52章
许活先给方静宁找了个大夫。
原本白日就得来侯府给方静宁看诊,免得她情绪激荡起伏太过,身体不适。
大夫在侯府扑了个空,许活便教他第二日去方家。
有问题便要尽快解决,解决的前提是必须要交流。
许活白天要当差,再等到明天晚上,不知方静宁要钻牛角尖耗费自己心神到什么境地,于是跟祖母说过话,便径直去方家。
无论如何,解决问题的诚意和态度要有。
方家门房的司阍见着许活,连忙请她入内,又去通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管家文伯匆匆过来招待。
后院——
婢女小荻喜形于色,通报:“娘子,世子来了!”
方静宁冷漠道:“她来便来,与我有什么相干,不见!”
小荻的笑容一下子干在脸上,尴尬的不行,拿眼睛去瞥“老道”的李嬷嬷。
李嬷嬷满脸不赞同,语重心长地劝说:“夫人,甭管有什么矛盾,可不能一直使小性儿,咱们在侯府全都仰赖世子呢,万一世子脾气上来,跟你离心,吃苦的是您自个儿啊。”
方静宁眼睛通红,悲愤道,“嬷嬷你什么都不知道,便说是我使小性儿,我心里的委屈谁又顾了?”
“有人了?”
许活哪里会与女子勾缠,方静宁初时摇头,随后又置气道:“她在外头行走,每日见到那样多的人,总有出类拔萃的,我怎知她有没有相好。”
李嬷嬷闻言,一松,“世子那整日都在做正事,哪会在外头与不正经的女子勾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女子吗?该是男子才对,方便得很!
方静宁眼泪在眼圈里打转,紧抿着嘴。
“不是有人……”李嬷嬷忽地睁大眼,“难不成世子打您了?!”
“啊?”
小荻紧张起来,要去撸她的袖子,“娘子,您快教我看看。”
方静宁避开,否认:“没有。”
“这也没有那也没有,到底为什么啊?”
方静宁不说。
这种事情,决计不能往外说的,否则许活和侯府都得大祸临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李嬷嬷无奈,“您不说,咱们如何给您参谋?”
方静宁只道:“反正我不见她,教她回去!”
李嬷嬷无法,只能亲自去回世子,期间一直在给方静宁找补。
许活不意外吃了闭门羹,只询问方静宁身体如何。
李嬷嬷便故意说得严重些可怜些,“昨夜一夜没睡,脸白的纸一样,偏眼睛红肿的吓人,饭都没吃几口,一回方家就歪在榻上有气无力的。”
方静宁从许活那儿回来便这般了,只她们两个人知道发生了什么,李嬷嬷倒是想打探,可在许活面前不敢。
许活闻言沉默片刻,道:“她走路可有异样,昨日汤碗碎了,许是烫到了……”
好端端地汤碗怎么会打?
李嬷嬷怀疑,嘴上恭敬地回答:“婢女昨夜便注意到夫人的鞋子湿了,没什么大碍。”
“我给静娘请了个大夫。”许活稍一沉吟,又补充道,“莫说是我请的。”
又找大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不是动手了吗?
李嬷嬷应声:“世子放心,只说是我们不放心,擅作主张。”
遇到个不和善的主子,擅作主张要受责罚的,许活便给了她些赏银做补偿,“明日我再过来。”
李嬷嬷喜笑颜开地答应,一路送出去。
她回到后院,想跟方静宁说些许活的好话,可方静宁直接在美人榻上扭过身,背对她们。
李嬷嬷和小荻退到外头去咬耳朵。
“世子这样的主子,冷淡是冷淡了点儿,可真是好伺候,实在不像是会对夫人动手的。”
“那好好的为何会忽然闹矛盾?”
小荻想不明白。
谁也不知道啊,李嬷嬷叮嘱:“看世子的态度,应是没跟娘子生气,回头咱们多劝劝,别生分了。”
小荻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们俩跟着方静宁陪嫁到侯府,矛盾还是时不时会有,不过主子立起来了,关系倒是比以前亲近了。
主要是李嬷嬷如今都是说许活好,再不以国公府自傲,满嘴国公府如何如何了。
……
第二日,大夫过来,李嬷嬷说是她托管家文伯请的,方静宁也没怀疑。
她身体比一年前还要好了几分,大夫只给她开了一副疏肝理气的药。
之后的几日,许活日日来方家,方静宁皆不见。
许活得了话,问问方静宁的身体,便会离开。
而方静宁思绪繁杂,心情不好,眉眼郁郁,但身体没什么不妥,还能处理方家的事务。
刚开始两三日,李嬷嬷和小荻害怕夫妻俩真闹得不可开交,害怕侯府那头对方静宁有意见,怕住的久了传出去,教人说嘴……
之后几日,俩人日日见世子,在许活告知她们“多住几日无妨”之后,彻底平和了。
文馨儿成婚那日,方静宁收拾得喜庆,为了涂脂抹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荻在旁边夸:“您就该多打扮,瞧瞧多光彩照人。”
方静宁下意识道:“世子不喜欢。”
随即抿了抿唇,若无其事道:“我也向来不喜欢涂脂抹粉,你又不是不知道。”
小荻偷偷一笑,故意道:“世子再不喜欢,可是从来没拘着过您。”
不喜欢浓郁的熏香,能忍受她身上的;
不喜欢废话,却常常跟她讲许多;
不喜欢女子,还要跟她逢场作戏……
方静宁绷着脸,“莫要提她了。”
小荻不知道哪里说错了,小心地瞄她神色。
文家——
平南侯府是文家的姻亲,是以一家子皆来文家送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静宁见到老侯夫人、文氏和郑氏,自然要拜见。
有来贺喜、相熟的夫人奇怪她们一家子为何没一道来,方静宁正思忖着如何回复,老侯夫人便笑吟吟道:“我们家孙媳妇不是还管着娘家吗?一冬没怎么过去,天一暖和就忙起来,荣安心疼她来回奔波辛苦,就让她干脆回娘家住些日子。”
方静宁听着,不由地低下了头。
她不知道许活真的跟老夫人这般说,还是老侯夫人维护她才如此说。
欺骗应该是不可饶恕的错误,偏偏她们对她好一点,她就会动容。
那位夫人赞道:“你们家世子体贴。”
老侯夫人炫耀道:“你是不知道,荣安每日下值都要过去瞧瞧,再回府来,小夫妻俩感情好的很。”
那位夫人笑容意味深长,“怎么没干脆住在方家?兴许就快了……”
老侯夫人道:“他伯父常要找他……”
后面的话,方静宁都听得不甚清晰了。
什么快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静宁知道,她们说得是孩子,可她跟许活根本就不可能有孩子。
方静宁的情绪有些绷不住,再继续待下去,有可能会失态,教人看出端倪来胡乱揣测。
恰巧姐姐许婉然过来拜见长辈们,方静宁便借着和她一起去看新娘的机会,匆匆离开。
婚礼照常进行。
文馨儿美得不可方物,方静宁看到了她眼中的不舍和泪意,感同身受,不由地垂泪。
方静宁还看到了迎亲队伍中的林牧。
林家托媒人去周家提亲了,但周家以门不当户不对为由婉拒了,他仍旧未订婚。
若是没出岔子……自责不断地煎熬着她,越来越深。
许活看到了方静宁,却没有靠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一日,她们几次碰面,方静宁皆是转身避开,后来许活便不过去了,免得她还要绕离。
婚礼结束,方静宁拜别侯府的长辈们。
老侯夫人握着她的手道:“多住一段儿时日,不用急着回府,荣安惹你生气,也尽管晾着他,不用客气。”
文氏面带微笑没说话,郑氏打量着她的神色,像是在猜疑,还有几分紧张。
许活也在旁边看着她,方静宁克制着情绪,根本无暇去关注旁人,只勉强专注地回老夫人的话。
老侯夫人她们与她说完话,便先上马车。
方静宁站在原地目送,然后绷着脸,转身回方家的马车。
许活没有跟着长辈们离开,随在她身后。
小荻在后头瞧着,莫名觉得世子的背影透着委屈,再看她家娘子都觉得身影分外高大。
还有没散去的宾客,方静宁在马车前不远处驻足,叫小荻先回马车上,转身对许活低声道:“你不要逼我,我现下不想见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此时还在顾全侯府的颜面。
许活叹道:“静娘,你太善良了,便会委屈自己。”
方静宁咬唇,一股火气上涌,“人善被人欺,所以你就肆无忌惮地欺负我吗?”
许活默了一瞬,认真道:“无论最终去向如何,我们得先谈谈。”
方静宁本就是个多思之人,这几日她想了极多,竟是越想越觉得许活实在是不容易,可与此同时,那些她纠结的事情,便越发过不去。
她知道许活定然会有理由说服她,教她觉得极有道理,但方静宁此时不想被她说服。
“我不想与你谈。”
许活便道:“我等你愿意谈。”
她总是这样,好像极包容她似的。
方静宁气恼,也不回答,转身就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荻站在马车边,扶着方静宁上马车后,匆匆给还站在原地的世子行了个礼,赶紧上马车。
方静宁回到方家后,小荻将在文家的事跟李嬷嬷说了说,当然,她不知道来人具体谈了什么,只能说眼睛看到的。
李嬷嬷走到方静宁身边装忙。
方静宁视而不见。
李嬷嬷来来回回两趟之后,见她不为所动,便看向小荻,使眼色。
小荻便故意加大声音道:“娘子,我看世子也不是多诚心,否则为何只是来打个转儿就走呢?你们是夫妻,非要留下,谁又会拦着?”
方静宁埋头于书中,当作没听见。
小荻便再接再厉:“不过今日我瞧世子跟在您后头,总觉得可怜,真是怪了,世子那么厉害……”
方静宁眼神定在书上,好一会儿没翻书。
李嬷嬷见她没反应,忍不住叹道:“自从嫁人,您脾气是越来越盛了,不过人若是心里头没有凭仗,是不敢有脾气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静宁骤然攥紧书脊。
她有凭仗?
她的凭仗是什么……
文馨儿回门后,陆屿便要带她离京赴任,亲朋好友都来相送。
方静宁看着文馨儿跟母亲兄嫂告别时泪眼婆娑的样子,很沉默。
她就此便要远离繁华的都城,远离父母亲人,天各一方,几年十几年都有可能难相见。
而这一切,乃是方静宁间接造成。
方静宁想到便难过不已,也无法原谅自己和许活。
不远处,陆屿在跟相熟的友人们交谈,许活也在,与陆屿攀谈时神色自然,全然看不出陆屿今日的离京与她有关。
方静宁不明白,她为何能这般无负担,她就真的那么冷情,完全不会愧疚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文馨儿察觉到她的神色,与身边人说了一声,拉着她去一旁单独说话:“静娘,我瞧你神色不对,可还是因为我的婚事?”
方静宁默认。
文馨儿叹气,“我早与你说过,那是意外,本就不怪你。”
并不是她这般说,方静宁便能释怀,若是这样没心没肺,她也不至于如此痛苦。
文馨儿关心地问:“你这情绪不对,可是又有别的事儿?”
方静宁语气沉郁,低声反问:“我听说,婚事……你是知情的?”
文馨儿瞬间懂了她话中的未尽之意,瞥了一眼陆家人和陆屿,拉着方静宁又走远些,才道:“你难道是介意这个?”
“我为你难过,也为我自己难过……”
文馨儿定定地看了她片刻,眸光温柔,“静娘,我早就与你说过,咱们这样的人家,大多是身不由己的,所以我从前想,不如随波逐流,过好自个儿的日子便好。”
“但与世子一番恳谈后,我改变了主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静宁抬头,她不知道有这一段。
文馨儿看向不远处的周星禾。
她百无聊赖,随手揪了几根蒲草,手指灵活地编着,几下便有了雏形。
而陆屿处,林牧时不时便会看向她,又顾忌旁人注意到伤害她的名声,便又收回视线。
“我与你说心里话,我也曾羡慕星禾,可是星禾又真的自在吗?道家讲隐逸,她难道不是在避着吗?”
方静宁不解其意。
文馨儿重新看向她,“许世子与我说,世间男子看不起内宅女子,但古往今来敢抗争的女子,无一不是生于内宅,又超脱于内宅,端看如何看待这内宅。”
“人们常言:妻贤夫祸少,便是证明着,女子束囿于内宅,也并非无能为力,全无作为,女子联结,亦是不可小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便是倚仗娘家夫家又如何,我有出身和地位的好处,大可不必顾影自怜,脚踏实地地走,日后作一县一城一州之女子表率,若从我起,赞百花争妍,不再以一种花为准,潜移默化,会否有一日京城亦可见女子鲜衣怒马,意气风发?”
文馨儿反握住方静宁的手,声音轻且却清晰:“静娘,你不想见那一日吗?”
咚!咚!咚!
方静宁似乎听见了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她一直在想她的“价值”是什么,她的出口在哪里,这一刻,她好像彻底明白了。
方静宁看向许活。
这一刻,她好像也理解了许活……
陆屿和文馨儿要启程了,不能再耽于离别和伤感。
文馨儿为了教方静宁彻底放下负担,走回到陆屿身边后,刻意表现得亲密了些。
陆屿有些意外地看向他的新婚夫人。
文馨儿冲他回以浅笑。
她上马车时,陆屿抬手扶了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文馨儿进马车前,回头,遥望众人,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满是奔赴未来的勇气和蓬勃期待。
那个笑容,方静宁想,她这辈子都忘不了。
离别的悲伤冲淡,下一次重逢,她们皆会向自己期望的未来更进一步,以她们的名字。
第53章
方静宁终于愿意和许活谈了。
小荻来给许活传话,请她去方家,许活竟然有几分拨云见日之感。
二人与众人辞别,许活骑马伴着方静宁的马车,一并从城外返回方家。
方静宁的房中,下人们全都退下,只剩下两人静默对坐。
方静宁垂着头。
一事了然,还有旁的纷扰,许活对她的欺骗造成了伤害是事实。
许活看着她,主动开口:“任何问题,总要有个解决,这些日子我站在你的立场上理了理思绪,你最初与我争执,乃是因为我利用文家表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静宁双眸向下,语气轻淡:“我听馨娘说了,是我天真,误会你了。”
许活停了几息,还是道:“我少有风花雪月的念头,也向来不甚怜香惜玉,女子苦,我知道,可世间之苦,并非只在女子,若是无能为力,世人皆苦。”
方静宁一怔,终于抬眼望向许活。
“我不知文家表妹与你说了什么,但我与你说实话,我与她所说的话语,乃是有所图,你大可不必就此美化我,我确是自私自利,只是我的‘私利’与寻常人的贪欲相比,贪图更大罢了。”
方静宁咬住下唇,又松开,“哄骗我不是对世子更有好处,何必说这些多余的。”
许活认真道:“只你一人,我既然愿意坦诚,自然是不想再对你有丝毫蒙骗。”
方静宁一瞬间心跳极快,忍不住在心里骂自己没出息,轻而易举便被“哄骗”了。
“静娘,朝堂上的构陷很多时候就是阴险狠毒且无理可讲的,我不可能坐以待毙,也无法保证日后便不会做违背你心中秩序和道德的事情。”
如此,便涉及到许活接下来要说的内容。
“你我矛盾之二,是我的欺骗,对此我没有任何狡辩。”
“我曾与你说过,此生注定你我命运相连,我是世子,你便有世子夫人的尊荣,我是侯爷,你便有侯夫人的尊荣,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如今的承诺亦是如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鉴于我对你造成的伤害,你若是不愿意留在侯府……”
方静宁死死地盯着她,咬牙呛问:“不愿意又如何?”
毕竟是抱有期待去相处的“妻子”,许活开口前,胸口像是压了重物,心绪难言。
话一旦出口,便不能收回,结局可能也不如她意……
但许活不会也不能犹豫不前。
“我可以放你自由。”
方静宁咬紧牙关,神情中丝毫不见喜色,幽怨又倔强地瞪视许活,嘲讽:“世子既是明白女子的处境,便该知道,我这辈子离开侯府会有怎样凄惨的下场,世子也要放我自由?”
许活冷静道:“事在人为,并非绝对,我会对你妥善安排,给你足够的补偿,也会给你庇护,直到你生活平顺,你若是再嫁,我也会奉上嫁妆。”
“哈~”方静宁强忍着泪意,“世子倒是大度,可我成了下堂妇,如何生活平顺?又会有什么好姻缘?”
“若是你日后的夫君受世俗而偏见,那他自然不是良人。”许活不喜她这般自贬,“日后我居高位,护佑娘子,谁敢欺你?”
你就在欺负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静宁心口堵得厉害,不愿意在许活面前服软,冷笑道:“才从一个火坑跳出去,我岂会再跳进另一个火坑?世子给我一封休书便不必管我了,任我自生自灭便是。”
许活叹气,“静娘,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方静宁的情绪已经到了某个临界点,冷静不了丝毫,与她作对道:“世子也不怕我记恨,泄露了世子的秘密?”
“我知道你不会。”
方静宁言语激烈:“我为何要替你一个骗子保守秘密!我偏要不教你好过呢!”
“静娘,我不想在你面前说些狠绝的话,惹你不快,你莫要说气话。”
方静宁置气,“什么狠绝的话?也教我听听。”
“静娘……”
“你说啊!”
许活只得道:“你能不计后果吗?如若不能,总有法子教你不敢说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方静宁听后不敢置信,泪光闪动,“你威胁我?你竟然威胁我?!”
不是她非要她说的吗?
许活忙解释:“不是威胁,是告知你真相,我也并未打算这样做。”
方静宁听不进去她的解释,耳朵嗡嗡作响,只觉得心里撕开了一道口子,两只手紧紧扒着伤口,不断地更加用力撕扯。
这一刻她无法再逃避内心。
她对许活的崇拜和表白,基于的是许活这个人,并不在她是男是女,甚至因为她是个女子,以及听到文馨儿的那些话,方静宁内心隐秘处的崇拜达到了顶峰,爱慕也是。
所以她心疼她的辛苦,接受不了她对文馨儿的作为可能代表的态度。
其实,她真正在意的事情,不是许活不计代价地钻营,也不是许活的欺骗,而是许活可能……根本不会爱她。
阴阳调和才是正道,她们都是女子,她们不可能相爱……
方静宁不想哭的,她已经很坚强的不轻易掉眼泪了,可是……
泪水决堤。
她眼里水意蔓延,眼睛在泪水下越发清透,泪水在下睫上颤动着汇聚成晶莹的泪珠子,一颗一颗地滚落,湿了衣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不喜欢眼泪,那在曾经的她看来,是懦弱的表现。
可此时方静宁哭成这个样子,许活竟是有些慌。
怎么有人能哭得这样楚楚可怜,难不成她真的是水做的吗?
许活手足无措,“你、你莫要哭了……”
方静宁泣不成声,伤心欲绝。
许活想要为她擦去眼泪。
方静宁拂开她的手,“你赶我出侯府,我便与你没有干系了,何必假惺惺地对我。”
说完哀哀戚戚地哭得更凶。
“我何时说要赶你出侯府。”
前面的话,方静宁完全没听进去,许活说得是她不愿意留在侯府的假设。
“我自然是希望你能留在侯府,侯府也一定会善待你,可那样对你太不公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是否想要一个真真正正与你水乳交融的如意郎君,是否期待属于你自己的孩子?留在侯府这些便不会有。”许活的语速较方才微微加快,“你是个好姑娘,你总说女子没有选择,我才将选择放在你手中,由你决定去留。”
方静宁不知道,许活在与她相处之前,是绝对不允许有任何威胁她的可能存在,连父母都要言词威吓,但如今,许活愿意信任她。
“静娘,是我伤害了你,我不希望你因为善良而委屈自己,你可以没有负担地作决定。”
方静宁捂着嘴,汹涌的泪水变了意味。
许活就不能霸道一些,非她不可,强制留她在侯府吗?好歹能让她感受到几分在意。
方静宁气不过,伏在桌上哭,哭到累了,没了哭声,肩膀还在微微颤抖。
许活一手扶着她的背,一手穿过她的腿窝,抱起她。
方静宁闭着眼睛,靠进她的怀里,眼角默默流出两道眼泪,抛开全部的自尊心,偷偷揪着她的衣服,沙哑道:“回侯府吧。”
许活抱着她在床边顿住,随即轻轻放下人,扯过被子为她盖上,“睡一觉,我便带你回侯府。”
她还想说,她随时可以选择自由,可一股莫名的力量制止了她,方静宁应该不会想听。
傍晚,许活和方静宁乘同一辆马车回侯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路上,方静宁静静地靠在车厢上,一言不发。
许活关注着她,直至马车快要抵达侯府,忽然说道:“静娘,其实我们的关系,一直掌握在你手中,你想要什么,我会给你。”
方静宁红肿的眼看她,“我想知道,世子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不失冷静。”
两人下马车,进侯府,要先去正院给老侯夫人请安。
路过的下人们注意到世子夫人的模样,皆眼神惊异。
老侯夫人得知孙媳妇回府,本来喜气洋洋,一见到她,霎时变了脸色,担心地问:“这是怎么了?”
方静宁眼睛一红,委委屈屈地叫了一声“祖母”,便扑到老侯夫人腿上,哭得伤心欲绝。
老侯夫人手搭在她后背上,一边拍抚一边抬眼质问许活:“静娘为何伤心至此?不是教你哄哄吗?你就是这么哄的?”
许活诚实,“是荣安的错……”
方静宁哭声更大,语意清晰地告状:“祖母,世子说要休了我……”
许活一震,错愕地看向方静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侯夫人震惊过后,质问许活:“静娘说得是真的?!”
许活百口莫辩。
她没法儿解释是和离不是休弃,解释了这里,更没法儿解释她为何要和离。
老侯夫人一见她不言语,怒火中烧,“你今日不给我个理由,休想善了!”
方静宁又添油加醋地哭诉:“祖母,世子只想我做个摆设,世子……世子她根本不想要与我圆房……呜呜……”
不圆房?!这还了得?
老侯夫人第一次对孙子怒了,左右寻找趁手的东西,瞧见鸡毛掸子,先是慈蔼温柔地教方静宁坐到榻上,随即风风火火地起身,抄起鸡毛掸子便抽向许活。
许活:“……”
祖母年纪大了,她也做不来满屋闪躲的举动,只能站在原地受着。
方静宁没想到老侯夫人会突然动手,心里头嘴硬:骗了她,总该有些代价,她该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然而方静宁看着许活挨打,控制不住地蹙眉心疼,咬紧嘴唇才勉强压制住阻止的欲望。
老侯夫人抽了许活好几下,便也心疼起来,转而严厉地罚道:“你给我去祠堂反省!”
许活并未违抗。
老侯夫人安慰方静宁许久,又要求许活务必善待方静宁,这才教两人离开。
正院外,方静宁挤兑了一句:“辛苦世子日后还要继续跟我逢场作戏了。”
便率先走了。
许活看着她的背影,失笑摇头。
如若这般,她能开怀些,便随她吧。
第54章
许活某些时候,是个实诚人。
祖母罚她在祠堂反省,她便实打实地跪在祖宗牌位前,反思诸多。
方静宁所忧,不无道理,若能以政绩攀升,自然光明磊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朝在职官员升迁,要对官箴政绩和功过进行严格的考课,一年一小考,三年一大考,大考后定黜陡。
有家世背景,许活的升迁毫无疑问会很平顺,只是需要时间罢了。
可她不甘于这样位卑言轻,行事便容易激进而偏离正道。
许活告诫自己,日后需得时时提醒自己恪守底线。
屋外夜风呼啸,屋内烛火摇晃,明明灭灭。
许活依然跪得笔直,不受外头天气的纷扰。
“滴答、滴答、滴答……哗哗哗……”
雨打窗扉,初时只是点滴,渐渐像是轰鸣。
芦园正房,方静宁从床上支起身,侧坐。她被子滑到腰腹,身上只着寝衣,上身微微感到凉意,便担忧地望向啪啪作响的门窗。
这时节的风雨,冻寒会钻入骨头,极容易落下病根。
“来人。”
值夜的婢女撩开隔帘,恭敬地问:“夫人,婢子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不在,屋子空旷,方静宁会教婢女在外间值守。
“叫守门的婆子去请示老太太,可否放世子从祠堂回来,雨这样大,莫要染了风寒。”
婢子应“是”,倒退出去。
方静宁忽然又叫住她,欲盖弥彰道:“莫要教世子知道,我着你去请示了。”
婢女答应。
正院,老侯夫人一听到下雨,心疼孙子,当即就派人去祠堂了。
方静宁的人过来。
老侯夫人既欣慰又生气,欣慰是因为方静宁,生气则是针对许活,“静娘这么好的媳妇儿,打着灯笼都找不着,荣安倒好,不知珍惜。”
秦嬷嬷道:“许是世子和世子夫人有什么误会,解开便好了。”
老侯夫人眼神一转,道:“咱们得想法教两个孩子好生相处相处……”
……
许活从祠堂回到芦园,方静宁还没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一直关注着外头呢,一听到动静儿,立即扯着被子躺下,装睡。
许活踏进门,便教婢女去偏房值守。
主子夜里没什么事儿,在偏房值守,婢女们也能休息。
婢女屈膝行礼,合上门便退出去。
许活脚上的乌皮靴和下摆皆湿濡,便在外间脱了,只着锦袜走进里间。
方静宁装作被吵醒了,面上带着困气,一头青丝如瀑,坐起后发尾甚至还有一截摊在褥上。
许活轻声问:“我吵醒你了?”
方静宁“哼”了一声,不回应她,转而说起刺儿话:“世子与我逢场作戏,怕是难受极了,不如睡榻上,省得与我同床异梦。”
许活停下,看着她因为凉意微微内扣的肩膀,便答应道:“好。”
箱笼里放着备用的被褥,许活脚下一转,去取。
她真“听话”了,方静宁反倒气闷,口是心非地说:“若不是怕祖母担心,府里也风言风语,我与世子直接分房别居才方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抱着被子,道:“近来县衙有案子要忙,我不会常待在芦园教你心烦。”
“……”
方静宁重重地摔在床上,一把扯过被子,蒙住头。
许活独自铺好榻,便褪下外衫,躺下,闭目。
外头雨声时急时缓,搅得方静宁心烦。
她身下是厚实的床褥,身上盖着暖和被子,许活却冷榻冷衾,方静宁于心不忍,翻来覆去,睁着眼睛好一会儿,气不顺道:“世子还是到床上来吧,莫要病了再责怪我~”
许活缓缓睁眼,眼神清明。
雨声敲打,本就不易入眠,方静宁翻身的动静儿,她听得清清楚楚。
这姑娘完全掩饰不了情绪。
她若是不理会,或者回应太慢,不知方静宁头脑里要发散多少东西……
能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掀开被子痛快起身,踩着布鞋三步并作两步,上床。
然而即便这样,方静宁也觉得她中间儿那点儿停顿是不愿意。
方静宁对许活颇多怨气,本着“我不好过,你也甭想好过”的作心,幽幽道:“与君是故人,犹似初相识,世子如今,是教人半分也看不懂了……”
许活:“……”
她更难懂。
许活无奈,“静娘,夜深了,莫要伤春悲秋了,早些睡吧。”
“我就知道世子不耐烦了。”
方静宁原本背对着她,此时直接掀开被子,气冲冲道:“我走便是,我去榻上睡,世子一个人独享大床吧!”
许活立即抓住她的手腕,向下一扽,方静宁便倒在了她身上。
“放开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方静宁挣扎起身,欲甩开她的手臂。
许活怕伤到她那身嫩皮子,不敢用力攥,便拉着她的手臂从头顶一绕,迫使她背过身去,用她自己的手臂束住她的身体后,拉过被子,将她整个人严丝合缝地裹上,按在床上。
随即不容置疑道:“睡觉。”
方静宁如同蚕蛹,不断地蠕动。
许活干脆武力镇压,直接连人带被子束在怀里,手扣在她眼睛上,强制闭眼,“你累了,不要再胡思乱想。”
方静宁靠在她怀里,耳根发烫,不好意思地一动不敢动,没多久便睡了过去。
第二日早晨,方静宁在热汗和喘不过气中醒转过来,正眼才发现身上盖了两床厚被子,许活已经不再屋内。
早膳时,许活没回来用膳,方静宁终于忍不住问她的行踪。
青鸢回道:“世子去县衙了。”
这一句话,连着用了好多日,许活每天皆早出晚归,有时干脆便宿在外院或者在县衙不回来。
方静宁怨气深重,如有实质。
这一日,许活回来的早了些,与方静宁一道用晚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静宁打从见到她,便一句话没有,与她冷战。
这几日,两人交流皆不多,许活又有事情牵扯心神,便没有太过在意,专心用膳。
然而她每每下筷子夹菜,方静宁便要故意先夹走,有时甚至直接从她筷子上“抢食”。
又一块肉在筷子伸过去时被夹走,许活抬头看她碗中堆积小半碗的菜。
方静宁倒打一耙:“世子这般看我作甚?只许你夹,却不允我动筷子吗?”
许活问道:“静娘,你吃得完吗?莫要浪费。”
方静宁瞪她,阴阳道:“从前世子可是为了不浪费,直接吃我剩下的,如今露出真面目,一丝一毫也不愿意遮掩了,是吧?”
许活否认:“我没有此意。”
方静宁扭头不听,“偏我不逢时,无人怜花意,偏教两个不相干的人凑在一块儿,我命不好,世子时运不济。”
许活:“……”
她真是教人难以招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55章
许活遇事,从来不会躲,徐徐图之除外。
她早出晚归,并不是刻意躲方静宁,乃是县衙确实有事。
近来,万年县辖内忽然出现好几具水上浮尸,皆是年轻女子。
许活作为县尉,受县令之命督管此事。
刚有两具浮尸时,许活按照县衙卷宗旧例,以“不堪虐待投河自杀”来核查,通过报失的卷宗一一核对特征,并且张贴公告,教近期家中有女子丢失的人家来县衙认领。
县衙来了几人认尸,皆不是,特征跟卷宗也对不上,许活便打算从尸体身上的衣饰着手查询。
这需要比对各家成衣铺子、布料铺子、首饰铺子,而京城有多少这类铺子呢?百来间都不止。
县衙不甚重视,县令委婉地劝说许活:“许是过段时间便有人来认领了,这般查下去浪费人力物力。”
也可能根本不会人来认领。
女子受虐待而轻生的事件屡见不鲜,有的人家是施暴者,有的人家觉得丢了,找回来也丢人,干脆就不理会也是寻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县衙管得事务极多,官吏各司其职,许活要是坚持一间一间查,衙役们碍于上官的命令,纵是不会违抗,心里恐怕也并非任劳任怨。
许活没有再坚持,只是看着尸检,莫名地放不下。
她在进县衙之前未办过案,进县衙之后有经验丰富的捕役辅助,一直虚心学习,便独自一人根据衣饰的材质成色筛选铺子。
这是额外的工作,她不能耽误县衙其他差事,便每日一开坊便到县衙来,宵禁前才离开。
如此几天,县衙得到报案,又有两具女尸,发现的地点距离不同,但是跟先前两具女尸在同一条渠道中。
县衙一经收到报案,便迅速派人打捞,然而京城水系四通八达,消息传播也快,没多久便流传开“水鬼索命”的流言,百姓人心惶惶。
而县令看完尸检,一瞬间愁眉苦脸。
皆因仵作验尸,发现这几个女尸身上共通点颇多,疑点重重,极有可能是非正常死亡案件。
女尸生前容貌应是皆中上,年纪也都不大,肤质较细腻,遭受过不同程度的虐待,皆不是处子,且那处使用过度,皆未曾生育。
新出现的其中一具尸体,骨节稍稍有些粗大,怀疑从前是干惯农活的。
有一具女尸脚趾骨有些变形,像是常年跳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一具女尸指腹有泡过的厚茧,可能是常年弹琴留下的。
综上,仵作认为她们有可能是娼妓。
而照仵作判定的死亡时间范围和被发现的地点对不上,要按时间和尸体漂流的速度算,得是从皇宫飘出来的。
仵作不敢说出来,只敢抬手指一指。
县令听出这个暗示,心都快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了,“慎言,不可能。”
皇宫岂会有娼妓?
这很有可能是凶手在掩盖作案时间,甚至于故意挑衅衙门。
最诡异的是,每具尸体的神态都像是在笑。
若是谋杀,一连多起,连环作案,便是重大案件了,凶手又未抓获,恐怕还会再犯案,若是不查清楚,京中人人自危,便麻烦了。
县令马上就满三年任期,背后也有些人脉,原本考课顺利便可升迁调任,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儿,若是任期内发生重大刑事案件不能妥善解决,必定影响考课,流言扩大至不可控,影响民生,上达御前,也会影响考课……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县衙想对下九流的贱籍“受害者”蒙混过关都不行。
是以,县令对县衙众人严令道:“需得尽早查明实情,公告百姓,安抚民心。”
县衙一面派衙役坊间巷尾敲锣告示百姓“水鬼索命”乃是莫须有,一面继续张贴公告,等人到县衙来认领尸首。
许活督管查案,前几日的筛选也派上了用场,衙役们分开去各个铺子和青楼妓馆筛查。
可惜,寻常的衣饰,无甚特别的形制,不少铺子皆卖过类似的衣饰,也记不得都卖给了何人。
靠衣饰查不到人。
而青楼妓馆以平康坊最多,背后又都有些大人物,衙役们去询问,皆回答没有人失踪,只能无功而返。
县衙根本没法儿查户籍对人数,那种地方,有贱籍有黑户,除了他们自己,恐怕没人知道楼里有多少人,甚至于他们自己也不见得清楚。
查案进入僵局,进展不前,外头的鬼神之说一日邪乎过一日,县衙愁云密布。
这种情况,许活硬留在县衙也无用,便早早离开。她先前没看见过尸体,今日不知不觉便骑马到了停尸房附近。
此处方圆几里,人皆绕行。
县衙仵作的儿子,也是仵作,他坐在院门外的槐树下头乘凉守尸,见着一身官服的许活,立马上恭敬前行礼,并且拦住她,“大人,使不得,您是贵人,进不得这样晦气的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隐约闻到一股腐臭味儿,胃部便开始不适。
她微微屏住呼吸,仍旧越来越不适,甚至脸色都有些苍白,到底还是拿出了随身带着的帕子,捂住口鼻,问道:“天气越来越热,何时能下葬?”
“若是死于非命未能查明真相,不能随意下葬,只能用些秘法保存。”
术业有专攻,许活知道她便是进去,也是看不出什么的,便冲他一颔首,勒马离开。
平南侯府——
许活回府,先在外院沐浴更衣,便去给祖母请安。
老侯夫人瞧见她脸色不佳,稍问了问,听她说没事,仍旧关心道:“知道你当差事忙,也莫要太忙了,不顾身体。”
许活回道:“荣安有数。”
“你有什么数!”老侯夫人白她一眼,“你不顾自个儿,怎地也不顾妻子?整日里不着家,累得回来倒头就睡,什么时候能给府里开枝散叶?”
许活:“……”
她便是不倒头就睡,也没法儿和方静宁生出个孩子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侯夫人要求道:“这天暖气清的,正适合出游,你何时休沐几日,带着静娘去庄子上小住,单独处一处。”
许活道:“近些日子县衙忙,恐怕不方便,忙过了我一定带静娘去。”
老侯夫人不甚满意,却也不好教她直接放下公务,便勉强答应了,“你一定得记着,莫要不上心。”
“是。”
芦园,书房。
方静宁为了平心静气,近来读书之余,也会时不时练练字。
通常许活不出现在眼前,便效果显著,许活一出现,便会瞬间崩坏。
就是很气。
书案后,方静宁抄写完了一篇《心经》,放下毛笔,拿起字轻轻吹了吹,还算满意地看着。
下笔稳收笔不犹豫,字迹平稳顺滑,丝毫不见潦草,可见书写人的情绪很平和。
方静宁轻轻放下纸,随手整理书案,镇纸一不小心撞到笔架,好几根毛笔掉在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静宁也随了许活的习惯,书房内没留婢女。
她检查了一下写好的字,没脏,这才绕出书案,去捡毛笔。
方一蹲下,方静宁便注意到案腿角落挨着卷轴缸的地方,有一个木匣。
她有印象,婚后头一日进来,许活好像很可疑地“藏”了这个匣子。
方静宁寻常时候,是绝对不会乱动的,今日却蹲在那儿,定定地看着那木匣,眼神挣扎。
她对许活的事情总是过分关注,如今更是要多想几分,想探究许活的“秘密”。
窥探别人的秘密,不甚礼貌……
但许活明确对她说过,这间书房并不对她不设防,涉及到机密紧要的东西,她会存放好,未刻意存放,便是不甚紧要,她可以“随意”。
方静宁一只手举在胸前,到底小心翼翼地伸了出去,将木匣拿过来,还心虚地回身看了一眼门,才打开木匣。
“啪!”
方静宁瞬间又红着脸合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根本不记得那些册子上的什么什么记,只看到了好些个显眼的陶人,做着羞耻的动作。
许活……许活收藏这些东西作甚!
方静宁羞红,渐渐想到某个可能,又变成了气恼,眼睛也气得微微泛红。
许活回芦园,天色已经昏暗,正好是晚膳的时辰。
方静宁面无表情地坐在桌边,一个米粒一个米粒地夹进嘴里,听见她回来也不理人,看都不看她。
许活这段时间已经习惯她时不时发作,吩咐婢女给她拿了副碗筷。
婢女早就有眼力见儿地取过来,摆好便立即退了出去,不打扰她们单独用膳。
许活难得胃口不佳,瞧见桌上有陈皮绿豆老鸭汤,便盛了一碗,不紧不慢地喝。
方静宁斜眼睨她,忽然酸溜溜地问:“世子可是打算自个儿为侯府生一个继承人?”
许活呛到,侧头一口汤汁全吐到了地上,吐完还在不断地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难得一见的失仪,好像她问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方静宁在她咳的时候,眼里闪过几分紧张,随即绷着脸递上帕子。
许活抬手接过来,擦了擦嘴角,咳嗽稍缓和,神情中仍有几分惊色未消,“你为何会这样问?我怎么可能会生?”
方静宁微微瘪嘴,掩住眼里的难过,道:“偌大的侯府总得有人继承吧……”
“我并不在意孩子是否是许家的血脉,届时暗地抱养一个充作子嗣便可,一个不够,两个三个也无妨。”
方静宁声音微沉,“你甘心?”
“有何不甘心的,那也是侯府的命数。”许活看着她有些沉郁的神色,以为她不甘心没有亲生的孩子,便认真道,“你若是不甘心没有自己的孩子……”
方静宁倏地抬眼,瞪她,“如何?”
许活感受到威胁,吞咽下了为出口的话。
方静宁威胁,“你倒是说啊,继续说。”
许活摇头,“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这样,方静宁反倒逼她说,“不行,必须说!”
方静宁非要听听,许活是不是又要说什么“放你自由”的话……
许活“听话”道:“你若是与旁人生,充作侯府的子嗣,我也接受。”
“……”
方静宁呆了呆,随即眼里冒火,“许活!”
许活倒是不放她自由了,竟然要她“红杏出墙”或者“借腹生子”?!
方静宁气疯了,扑上去打许活,“我跟你拼了!”
院子里,婢女们听到夫人的吼声,皆回头看,互相使着眼色,是否要进去看看。
最后,婢女们皆当作没听见,眼观鼻鼻观心地站着。
屋里,许活双手攥住方静宁的手腕,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一整日的疲惫躁意尽扫,伏低做小道:“是我失言,静娘莫怪。”
方静宁愤愤地瞪她,“放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见她没有再动手的意思,缓缓松开她的手腕。
方静宁猛地抓住她的手,在她手背上狠狠咬了一口。
许活理亏,没挣扎。
方静宁过了起初的劲儿,也怕咬坏了她,便松了牙。
许活低头看了一眼手背上整齐的两排牙印,又含笑抬起另一只手,“可解气了?这一只也随你。”
方静宁瞪她一眼,“懒得理你。”
转身气冲冲进里间。
许活胃口好了起来,复又坐下大快朵颐。
晚间就寝,许活以为方静宁会撵她去榻上,方静宁却早早放下帷幔安静地躺下。
许活宽衣,走到床边,试探地伸手撩帷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静宁始终没动静儿。
许活便直接撩开,正要上床,顿住。
她床头处竟然挂着一张《心经》。
这是什么意思?
许活看向背对她躺着的方静宁,“……”
方静宁一动不动,装睡。
许活失笑摇头,若无其事地躺下,留下了那张《心经》。
方静宁微微睁开眼睛,向后瞥,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异动,气闷不已。
第二日,许活醒来时,那张《心经》已经不见了。
她勾了勾唇,穿好衣服出去,婢女便上前来报,说是县衙来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立即去外院。
衙役见到她便禀报道:“大人,又出现一具尸首,且这次不一样……”
第56章
这一次的尸首,确实不一样。
死亡时间不长,清丽的面容还清晰可见,身上的裙饰精美……
最重要的是……
许活认识。
“她叫柳娘,是胭脂楼数一数二的娘子。”
众人未想到许活一看尸首,便给了众人这样大的突破,但现在矛头直指胭脂楼,在场几人又头疼。
他们一无实力,二无人邀请,皆是只听过“胭脂楼”之名,未深入过这销金窟。前几日盘查,衙役也是被挡在门外,一句“未曾有人丢失”便打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初见时国色天香,再见时香消玉殒,饶是许活冷静,也难免生出几分物是人非之感。
几人退出停尸房。
许活吩咐老捕役,“先派些人在暗处观察胭脂楼是否有异动,其余皆莫要声张。”
老捕役领命去安排。
许活才见过死者,不好再见小殿下,但她还是去了东宫,亲自解释缘由。
太子妃收到禀报,只觉得她为人有分寸进退,欣然同意今日的武艺课暂免。
只有小殿下,期待了一早晨,忽然期望落空,很是失落。
许活离开东宫前,走到崇文馆。
学生们见到她,纷纷打招呼。
许活顺便去拜见了诸位学士,出来时“恰巧”碰见了最晚到的朱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朱振浑身皆是早起上学的怨气,视她若陌生人,目不斜视地从她面前走过。
许活眉头一挑,揪住他的后领,拽回来。
朱振阴阳怪气,“许世子有何贵干?”
“朱六,你我不是朋友了?”
朱振怨气冲天,“你如今是当差的人了,我这个还在学馆备受煎熬的纨绔子弟可不能耽误你的前程。”
他将“备受煎熬”几个字咬得很重。
许活与他认真道:“你我的交情,是自小的,如何会因为前程而受损。”
朱振难得从她口中听到这样的“真情流露”,受宠若惊。
而许活紧接着便道:“你帮我个忙,‘请’我去胭脂楼赴宴,一应花销皆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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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振浪费了感情,无语,“你好歹多说两句好听话,再奔入主题,如此答应你,显得我不值几个子儿。”
许活道:“劳你辛苦,我多给你些报酬。”
他们这样的关系,以朱振平素的大方,是不会要什么报酬的。
但今日朱振磨了磨牙,“钱准备好吧。”
县衙下值的时辰,县衙外停了一辆张扬的马车——正是靖北侯府的马车。
许活出来。
朱振撩开车窗上的帘子,坐在马车上大声吆喝:“走啊,许县尉,小爷带你去乐一乐。”
路过的县衙官吏皆瞅过来。
他这是借机整她,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要带许活去烟花之地,“败坏”她的名声。
许活之所以找他,便是因为众所周知两人关系好,不需要什么特别的名目,自然不能有所不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径直走过去,与朱振隔着车窗说了两句话,便上了他的马车。
许活先回府换了身常服,两人才一起到胭脂楼。
门口,依旧是那三位管事在迎来送往。
白管事见到二人,颇为熟稔的招呼:“如今该称呼许世子了,二位可是赴朝岚阁的宴?”
许活眼神疑惑地看向朱振,“是谁的宴?不是你邀我?”
朱振理直气壮道:“今日郭曦宴请,我与郭二说了要带你来,都到了,你还要回去不成?”
许活与他对视,眼神无语。
这是借了别人的宴请,白赚她一笔钱吗?
朱振回以挑衅的眼神,似是在问她“有意见吗”。
许活不能有意见,妥协道:“进去吧。”
朱振得意地转向白管事,抬抬下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管事方才在一旁始终恭敬有礼,并不打扰二人的谈话,此时得了指示,立即抬手请二人入内。
许活上一次来,并未关注楼内的防卫,此番进来,从门口到一楼大堂,皆多留心几分。
门口护卫最多,大堂内分散站立,步上二楼,两边楼梯处皆有楼内的护卫,至于各个雅间的门口,硬是宾客们的随从。
朝岚阁——
郭曦今日设宴,乃是婚前宴请宾客,弘文馆的学生除了几位皇子,基本都来了,还有些官宦子弟。
许活没因为他和文馨儿的婚事不成而有芥蒂,照常与他寒暄。
其他宾客,许活大多也都认识,众人对她的态度也很友善。
气氛跟许活上一次过来,大不相同。
待到舞姬女侍们进来,这群年轻的郎君,有的游刃有余,有的拘谨害羞,有的敬谢不敏……并不似那些常来常往的“老爷”们那般身上全都浸染透了酒色油滑的腐朽气。
女侍中,有一容色十分艳丽的,一进来便紧紧盯着许活。
许活察觉到视线,抬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女侍……她也记得。
艳丽的女侍冲她笑得妖娆,声音也娇媚入骨,“许世子,媚娘上次见您,便钟情您了,您之前选了柳娘,今儿柳娘不在,媚娘伺候您吧~”
许活原本想拒绝,听到“柳娘”才默许。
媚娘立时顺杆上爬,扭着细腰,坐到许活身边去,柔弱无骨地依向她,“世子~”
说着话,还要往许活怀里钻。
旁边座上,朱振瞪大眼睛,深觉她不止名字应景,人也是个格外勇的,竟然敢往许活身边靠。
而许活冷下脸,本欲直接推开,突然顿了顿,才又推开她,冷言冷语地拒道:“庄重些,许某不喜如此。”
媚娘装得一脸委委屈屈,坐开了些,“好嘛好嘛~”
许活的手往袖中微收了收,片刻后若无其事地端起杯子,随口问道:“柳娘在何处?”
媚娘细嫩的手指一下一下地绕着胸前的一缕头发,漫不经心道:“许是跟哪个郎君私奔了,楼里今日四处找呢~要奴家说呀,她放着受老爷郎君们追捧的日子不过,偏去犯傻,才是最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像是话里有话,许活问:“她有情人?是什么人?”
“伺候的人那般多,谁知道她中意哪一个,我与她又不好。”
媚娘似是不爱谈柳娘,娇嗔道:“世子,媚娘不好吗?深入了解一下媚娘,便能体会到媚娘的好处了……”
她这才是话中有话,说着话还又不死心地往许活身上黏。
许活冷眼警告她。
媚娘不敢放肆,之后,便近不得许活身了。
许活并未留太久,天色稍一暗下来,便向郭曦告辞。
朱振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也跟着她走了。
马车上,朱振追问:“荣安,你跟我说说,你今日到底为何来胭脂楼?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他还煞有介事地分析:“你平时绝对不会关注某个女子,今日竟然问了柳娘,有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娘死了。”
“死……”朱振毫无防备,“死了?!”
许活瞥他一眼,手在袖中摩挲。
朱振又开始询问她是不是要查案,是不是怀疑胭脂楼的人,“胭脂楼背后的人可是成王殿下,牵扯甚广,你可别谨慎着些。”
许活神情一肃,正视他,“你如何知道谁是背后之人的?”
朱振摸摸鼻子,心虚道:“都、都知道啊……”
“我不知道。”
“那是你规矩。”
朱振嘟嘟囔囔,再不关心她的案子,打哈哈道:“我不问了,今日真是乏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许活眼神狐疑,“你该不是留下什么把柄了吧?”
“没有!”
朱振否定的太快,见许活更不信任,赶紧解释,“我这样儿的,还能有什么把柄,是娄四总想从我这儿打听我祖父父亲的事儿,我回家跟我爹说了,我爹抽我一顿,教我安生点儿,我就知道有问题了。”
许活若有所思。
平南侯府——
方静宁今日收到了弟弟方景瑜的信,看过之后便嘴角上扬着。
许活回来,见她神色,问:“心情很好?有喜事?”
方静宁心情好,不跟她计较,回话:“景瑜说,李先生教他明年下场。”
许活走近,“这是好事,说明他学问够了……”
方静宁闻到浓重的脂粉味儿,脸色骤变,刺道:“世子这是去拈花惹草了?带着一身的脂粉味儿回来。”
许活想说她如何能拈花惹草,瞧着方静宁瞪得溜圆的眼睛,忽然福至心灵,解释道:“郭曦在胭脂楼设宴,朱振邀我去的,沾上了。”
方静宁一听是“胭脂楼”,脸色难看,“设宴何必在那种地方,男子果然都改不了想要偷腥的秉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像是忘了,许活根本不是男子,又看许活衣裳也换过了,阴阳道:“还特地换了衣裳,若不是宵禁,世子恐怕还不急着回来吧?怎么不在外头过夜?”
许活道:“旁人不知道,静娘你还不知道?我不可能在外头更衣,是回来在外院换过衣衫才出去的。”
方静宁一滞,嗔道:“那还不去换了~”
神情中有难掩的尴尬。
许活进浴间沐浴,许久后,半湿着发出来。
方静宁这时神色已经缓和,想着方才误会了许活,便打算好好说两句话,一抬眼就看到她手里多了个小小扁扁的香包,顿时又色变。
那不是府里的东西。
谁送的?
而许活不设防地将香包放在榻几上,便用方巾继续擦拭头发。
方静宁故作不经意地一下又一下地瞄过去,抓心挠肝。
“想看便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静宁立时目不斜视,口是心非,“谁想看了。”
许活放下方巾,拿起香包,从里面取出一张纸,展开放在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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