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氏膈应地啐道:“他们恐怕还觉得自个儿亏了,真是狼心狗肺!”
郑氏听得不对劲儿,什么“没一直守着”?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儿?她实现扫过老太太和大嫂,落在方静宁身上,目光探究。
方静宁方才担忧的也是此事,不过此时祖母直白地提出来,她还是有些惊讶的,未曾想不是她一人如此想,那看来吴玉安这个姑爷的信誉在侯府这儿,实在是低。
而郑氏一看方静宁也有惊色,这才没有更加恼火。
“等老大和荣安回来,一道说说侯府的打算。”老侯夫人重拍扶手,“这一次,甭管什么担忧,不准轻拿轻放!”
傍晚,侯爷许伯山和许活下值回来,老侯夫人单找了两人说话。
郑氏派人到芦园附近守着,许活一回来,便叫她到西院去。
许活去了。
郑氏一见到她,便不满道:“你们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没告诉您不等于瞒着您,府里的事情,没必要一五一十全都通知到每一个人。”
“你这都是借口!我不信你不跟你媳妇说!”郑氏没注意她对方静宁的定位是许活的媳妇,且认定两人更亲近。
许活没提方静宁,只问道:“您叫我过来,还有旁的事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是你娘,没有事便不能找你了?”郑氏抱怨了一句,幸灾乐祸地追问,“白日我听你祖母的意思,吴玉安不安分了?是不是真的?那这个过继是不是有问题?”
许活提醒:“母亲,在外面,平南侯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阿姐的事情处理不好,旁人看你我,也少不了奚落。”
郑氏不爱听,“谁又将我放在眼里了?你又来教训我。”
“并非教训,有我在,侯府的荣耀你们享之不尽,府里闹一闹,谁都让着你们,外人也都客客气气,我是您亲生的,总归是希望你们不要丢了这些好处,能安享晚年,才再三提醒。”
许活语气还算平和,表情却没多少变化,“我让人给您打了一套新首饰,新年您戴出去必然体面,稍后就让人送过来。”
郑氏的怨气一下子被首饰冲散,待到许活走了,精神一回归,许活还是什么都没回她。
许活回到芦园后,方静宁也追问起侯府的打算。
许活平静中带着藏不住冷锋,“有的放矢,才不会被人倒打一耙。”
既然有怀疑,就要查清楚,拿证据做事。
许活派人去查,之前她派人盯着吴玉安,吴玉安没什么行为异常,她就扩大到吴家所有人的动向,但凡有出门的,皆跟过去看个究竟。
另外,她还暗中派人去吴家的祖籍暗中打探,是否有这么一个族亲。
与此同时,平南侯府强硬地反对了忠勇伯府想要在此时过继的打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文氏还亲自到忠勇伯府“做客”,当着忠勇伯夫人和许婉然的面,直截了当地说:“嫁女嫁高,我们婉然下嫁到吴家,看中的是什么,你们求取又图的是什么,咱们都心知肚明,既是一拍即合,便不要做些小动作,侯府可没没落。”
吴夫人原以为他们多少要顾及许婉然日后在伯府的处境,没想到平南侯府这样不留情面,挂不住脸,还得努力赔笑脸。
文氏不客气,“说好了而立,就得而立,一年,一日都不能差。”
“是,我也就是一提,亲家不同意,就当我没说。”
文氏跟她没什么好聊的,也懒得与她寒暄,便提出去女儿院子里坐坐。
吴夫人立即对许婉然慈祥道:“带你母亲回去说话,替娘好好招待着。”
许婉然恭敬地答应,随即带母亲离开。
她们母女俩的身影一消失在屋内,吴夫人脸上的笑也彻底消失。
另一头,母女俩回到许婉然的院子,关门单独说话。
许婉然愧疚不已,“女儿不孝,还劳母亲特地为女儿烦忧。”
文氏道:“你是我女儿,我便是七老八十,也要为你烦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婉然感动得红了眼,靠在母亲的肩上。
文氏摸了摸女儿的脸,嘱咐:“你是有娘家倚仗的人,平素客气、不作威作福是你教养好,别委曲求全,教婆家蹬鼻子上脸!”
许婉然在母亲跟前,有些娇气道:“我若是委曲求全,便不跟娘家说了。”
这一点,文氏极欣慰,“有事跟娘家说是对的,你不与他们吵闹也是对的,有娘家给你唱白脸。”
许婉然低声道:“女儿也不是想让娘家为我做坏人。”
“做坏人怎么了?是,寻常人家没孩子都要理亏,可你是咱们家的女儿,咱们家就是偏心维护,当初是他们巴巴地上门求娶,吴家自个儿保证对你好,咱们家没有逼迫一句,他们不守诺,你父亲和荣安会逼着他们守诺!”
家家作风不同,许家就是这样的家风,文氏后悔道:“娘和你爹当年也想差了你祖父的意思,教导你什么世家女子的规范,还不如培养个将门虎女,旁人再说女子没规矩不好都不重要,自个儿过得好不好才要紧。”
许婉然哭笑不得道:“女儿不是将门虎女的性子,如何也成不了将门虎女啊。”
文氏也笑了,摸着她的头,忽然感叹道:“得亏有荣安,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也不过如此,有他,娘就不担心有人欺负你。”
许婉然却道:“也该我这个做姐姐的维护荣安,怎能全靠荣安撑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文氏欣慰:“你这么想是对的,一家子相互扶持才可兴旺。”
……
文氏走后,忠勇伯府丝毫不敢给许婉然脸色看,吴玉安还对许婉然温柔小意,就连伯府的下人,也都恭恭敬敬地供着许婉然。
而许活派出去的人,蹲了数日,也终于逮到了狐狸尾巴——
吴夫人身边的一个嬷嬷,每隔一段时间便要出城去往离京城最近的一个县里,隔两天便回来。
许活的人跟过去,发现她去的是一座宅子,宅子里伺候着一个快要生产的孕妇,就是本该被送走的万三娘。
许活得到禀报之后,便冷笑了。
不多久,去吴家祖籍的人也回来了,吴家族中确实有一个年轻族人去世,但改嫁的寡妇并没有留下一儿半女……
一个“平静”的新年过去……
正月初六,正午,人最多的时辰,忠勇伯府外,忽然出现了一个我见犹怜的孕妇,站在街上正对着伯府大门不走。
路过的行人以及周遭的邻居皆在观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吴家的门房出来驱赶,万三娘便大声哭喊:“我怀着吴小将军的孩子,你们要逼死我和孩子吗?”
吴玉安对许婉然的深情,满京皆知,无人相信,门房更严厉地驱逐:“你胡说什么,我们少将军对少夫人一片真心,怎可能与你有首尾!”
周遭围观的人也都对孕妇指指点点。
“你少来诬陷少将军,抹黑伯府的名声!走走走!”门房边说边推搡她。
万三娘一急,为了证明她所言非虚,喊道:“少将军背上有一块儿青色胎记,大腿外侧有一个黑痣!”
她清晰地说出吴玉安的身体特征,还是寻常人寻常时候无法见到的特征,周遭围观的人表情皆变了变。
万三娘又急而清晰地喊道:“少夫人的娘家也知道我的存在!他们教吴家将我送走,是我说我怀孕了,伯夫人才将我安置在别院!”
她说得有鼻子有眼,涉及到平南侯府,也很难作假。
围观的人一下子信了九成九。
门房一慌,赶紧叫人进去禀报。
实际上,当时的情况是,吴夫人认为是她勾坏吴玉安,派人去狠狠教训她,要不是万三娘喊出怀孕,恐怕不会有好下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几个月,万三娘待在别院,一个外人都见不着,也再没见到吴玉安,照顾她的人也都不准她外出一步,她惴惴不安,养胎养得艰难。
前些日子,万三娘偶然听见照顾她的两个婆子说话。
她们说吴夫人要去母留子……
那一刻,万三娘怕得冷汗都下来了,肚子也有些隐隐作痛。
万三娘大声哭诉道:“我原也是良家女子,被拐卖到胭脂楼,幸而遇见少将军,保住了清白,没有一双玉臂万人枕,我与少将军情投意合,若非没有办法,我是绝不愿意来打扰他和夫人的……”
府内,一家人正在用午膳,下人慌张进来禀报,全家人,包括许婉然皆听到了。
吴家三口人骤然色变。
许婉然第一时间便不可置信地看向丈夫,见到他眼里闪烁的心虚,更加不可置信。
吴玉安立即否认道:“婉娘,我是清白的,你相信我。”
以许婉然对他的了解,他若是理直气壮,便要第一只时间大义凛然地斥责,而不是急于叫她相信他。
吴夫人变色后又不相信万三娘会出现在这儿,便附和道:“就是,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人,坏玉安的名声,这就叫人赶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婉然不愿意相信对她那样情深的丈夫会与别的女子有孩子,强撑着,极力冷静道:“如何能让平白无故出现的人就这样坏伯府和玉安的名声,府外不知道有多少人看见听见,我们当面对质,澄清清楚!”
她说完,毫不犹豫地迈出步子。
吴玉安是清白的,她要亲眼确认,吴玉安欺骗她,她也要亲眼确认!
“婉娘!”
吴玉安紧张的和母亲对视。
忠勇伯也看向妻子,万三娘是她安排的。
吴夫人冲他们使了个“莫慌”的眼色。
吴玉安稍稍安了一丝心,大部分仍提着。
一家三口不敢耽搁,赶紧追出去。
府外——
万三娘大着即将生产的肚子,留着些气力,并没有一直大喊大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忠勇伯府的主子们出现,万三娘才托着大肚子,缓缓跪在冰凉的地上,痛哭求道:“夫人,求您留我条活路!”
“少将军,求您顾念情分,救救我和孩子,这是你唯一的孩子啊!”
她一眼便锁定了吴夫人和吴玉安,任谁看都是认识二人的。
而吴夫人和吴玉安见到她,都有些慌乱,且在她喊出那些话时,表情更加惊慌。
周遭都在议论,看向吴家母子的眼神耐人寻味。
忠勇伯怕事态不受控,一面命人驱赶那些看热闹的人,一面威胁万三娘:“你这女子在浑说什么,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污蔑可是要受罪责的……”
吴夫人回过神来,喝道:“胆敢大庭广众之下污蔑少将军,还不将她嘴堵了送到衙门去!”
至于是不是真送衙门,当下不重要,重要的是万三娘能闭嘴。
伯府的下人听命,擒住万三娘的手臂,捂住她的嘴,要将人拖走。
万三娘流着泪“唔唔”地喊着什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慢着。”
一道女声响起。
吴玉安紧张地开口:“婉娘,这种满口胡言的女人,得送去县衙还我清白,也得教她受到惩罚才行。”
许婉然神情凄婉,“你们真的要送去县衙吗?荣安在县衙当差。”
吴玉安一滞,很快便又肯定道:“当然!”
这时候,他心里已经起了狠意,若是万三娘路上出了什么意外,难产……
这时,不愿走的人群中有好事之人喊道:“别着急,隔壁坊就有县衙的衙役,已经有人去通知了!”
吴家三口人凶狠的眼神望过去,却根本不能从人群中确定谁是那个好事之人。
他们的神色,太不正常,许婉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可她还是要听一个准确的“爱人背叛”的答案,“伯府的名声不能受诋毁,既然说要当面对质,澄清清楚,就当着人的面,对质明白。”
万三娘期望的目光投向许婉然,使劲儿“唔唔”。
吴夫人阻挠,“婉娘,没必要在外头闹来闹去,不好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婉然坚持,“正因为不好看,才更要当众澄清。”
吴玉安伸手握住许婉然的手腕,“婉娘,别闹了,送去县衙就什么都解决了,外头冷,你穿得单薄,我怕你受凉……”
他说着,便向屋内拉她,隐隐后悔方才没有拦着许婉然出来。
许婉然挣了挣,没有挣开不说,反而被他拖拽着,感觉到了手腕的痛意。
她眼里也闪过痛楚。
这是那个深爱她,不忍她受一丝伤害的男人吗?
他不知道他抓疼她了吗?
“县衙来人了!”
人群中喊了几声。
吴家三口人下意识地向声音来源处看去,瞳孔皆是一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万三娘看到为首之人,则是惊喜,“唔唔!”
正是许活带着衙役出现,她就在附近带着衙役巡逻。
“阿姐!”
许活看见姐姐苍白的脸色,快步走过去,刀柄敲在吴玉安的肘窝。
吴玉安一痛,不由地松开了手。
许活立刻抬起姐姐的手腕,查看,见上面深深的指印,面上一寒,握着腰刀便要抽向吴玉安。
许婉然赶紧拉住她,“荣安,你是万年县衙的县尉,伯府要报官此女污蔑声誉,你来作证,证明伯府的清白。”
许活停下,转向万三娘,吩咐手下衙役去接手。
吴家三口人皆慌急起来。
万三娘嘴上一得了自由,马上跪在地上求道:“世子,世子您救过三娘,求您为三娘证明,我说得都是真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冷着脸,“一五一十地说清楚,吴小将军就在这儿与你当场对质,若有半分假话,县衙大牢便是你的去处。”
万三娘便将先前说得那些话急匆匆地又重复了一遍。
吴玉安喝止:“别说了!”
万三娘依旧说完了,然后凄楚地望着吴玉安,“少将军,你对三娘的怜惜都是假的吗?”
她对吴玉安有感情,毕竟他出身富贵,样貌英俊,又名满京城……种种好处,哪怕是没被拐进胭脂楼,她都遇不见。
可这感情没她说得那样深,她就是为了自保,为了活得更好,对不起许婉然?亦或是羞愧?她根本不觉得,许婉然那么好命,伯府为了她要去母留子,她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万三娘不可能坐以待毙,生下孩子就在那别院里悄无声息的凄惨死去,才偷偷跑过来,闹大,为自己搏一搏!
至于逃,她想都没想过,她一个孕妇,能有什么好去处?
“少夫人,您心善,三娘什么都不求,也不要名分,哪怕给您做牛做马,只求您给我们母子留下一条命,求求您……”
万三娘肚子太大,磕不下去头,便双手合十不断地弯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吴玉安急切地否认:“婉娘,她说得不是真的。”
许婉然指甲掐进肉里听完,沙哑地反问:“哪儿不是真的?”
吴玉安哑然。
许婉然又缓缓转向许活,“荣安,她说侯府知道她和吴玉安的私情,是真的吗?”
许活心揪紧,“阿姐,对不起……”
“啪!”
许活惊得失语。
许婉然竟然当场甩了吴玉安一巴掌。
吴玉安捂着脸,震惊地看着从来都温柔的妻子。
吴夫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气急:“许氏!你怎么能打玉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忠勇伯亦是愤怒:“许氏,你还有没有妇德!”
许活当即站到姐姐许婉然身前,替她挡住吴家夫妻的怒火,冷声道:“少扯什么妇德!打的就是他这个薄情寡性、虚伪懦弱的东西!”
吴夫人气得不行,“玉安是你姐夫!你的教养呢?”
忠勇伯亦训斥:“许荣安,我们好歹是长辈,我也是朝廷命官,你敢如此不敬!”
许活直接撕开他们的遮羞布,“当初侯府知道吴玉安有外室,是他跪在我大伯面前求原谅,保证不会再犯,也是你们低声下气地保证一定会把她送走,我大伯和伯娘为了阿姐才勉强给他个改正的机会,她为何会被你们留在别院养胎?”
“还有,年前说要过继族中的孩子,该不会是这个外室子吧?”
而周遭一片哗然:
“外室子过继?可真不要脸!”
“还真没说错,就是薄情寡性、虚伪懦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一家子都将人当傻子一样蒙在鼓里呢……”
许婉然听得浑身颤抖,看着吴玉安,越发觉得面目可憎,决绝道:“吴玉安,我要与你和离!”
吴玉安不愿意和离,“婉娘!你听我解释,我真的是一时糊涂,你原谅我这一次……”
吴家夫妻也迅速收起先前的怒意,好言相劝。
“婉娘,一日夫妻百日恩,玉安纵使错了,他也是爱你的。”
“婉娘,府里对你如何,你是知道的,你想怎么罚他都行,别冲动!”
许活拦着他们,不准他们靠近姐姐,“我阿姐说和离,你们休要再多言……”
忽地,围观的众人话音转变,“她流血了!”
许活下意识以为是万三娘,其他人亦是如此,皆看向万三娘。
万三娘裙下并无血迹。
不是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倏地回身,转向姐姐,见她裙下颜色,惊慌,“阿姐!”
许婉然面如死灰,唇白如纸,也缓缓低下头,晃了晃。
许活一把接住她,拿起她的手腕,把脉,片刻后,“阿姐,你怀孕了?!”
“怀、怀孕了?!”
吴家三口人异口同声。
许婉然听到了“怀孕”二字后,疼地晕了过去。
吴玉安看向许婉然神色狂喜,随后瞄见血迹,又后悔不已。
万三娘则是忌惮地看向她的腹部,满脸惊慌不安。
许活担忧许婉然的身体,二话不说,拦腰抱起她,大步往最近的医馆去。
吴家三口人也赶紧跟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剩下衙役们面面相觑,随即看向万三娘,最终决定将她暂时带回县衙,总不能留在忠勇伯府,万一这些高门大户使出什么阴毒手段害人命呢?
另一些衙役则是跟向许活。
留下围观的人满脸的同情。
“听说这家的少夫人多年未有孕。”
“流这么多血,保不住了吧?”
“真可怜……”
许婉然确实有孕了。
只是老大夫把脉后不慎乐观地表示,孕妇胎还未稳,情绪波动太厉害,是否能保住,他也不能保证。
忠勇伯和吴夫人后悔不迭。
他们皆以为许婉然不能生了,若是早知道她会怀孕,他们是万万不可能留下万三娘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吴玉安满脸的痛苦,靠近许婉然,“婉娘……”
许活自责和怒火在胸中缠绕,起身向他挥起一拳。
正中吴玉安面颊。
吴玉安疼地退了几步。
吴家夫妻忙斥责许活:“你怎么能打人!”
“我早就想打他了。”
而吴玉安一副任打任挨的模样,“爹,娘,你们别管,我有错,我该为婉娘和孩子赎罪……”
“赎罪?”许活冷笑,“我看你是为了自己好过!”
许活又是一拳砸过去。
吴玉安还真不还手,许活便拳拳到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吴家夫妻就这么一个儿子,忠勇伯立即过来拦。
许活不能跟他动手,便激吴玉安还手,“我阿姐已经说了,她会跟你和离,你还装什么深情?我阿姐不会回头的。”
吴玉安脸红脖子粗地反驳:“我和婉娘有了孩子,她不会和离的!”
“会不会和离,可不是你们忠勇伯府说了算。”许活讥诮道,“平南侯府给过你吴玉安一次机会,不会再给第二次,无论你想不想和离,都离定了!”
吴玉安目瞪欲裂,“许活,你别以为我不敢打你。”
“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就凭你,还一直说教我?你以为你是我的对手吗?我不过是看在阿姐的面上,给你留了几分颜面罢了。”
吴玉安向来在许活面前一副强于她的长辈作态,自是不能忍她的轻视,头脑发热,便开口道:“呵,那就去较量较量。”
许活等得就是这句,“有种就不要临阵脱逃。”
儿子有多少能耐,忠勇伯最清楚,谨慎地看一眼许活,劝阻:“玉安,别胡闹!”
吴夫人也劝他冷静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吴玉安已经被激得失去理智,不顾父母的阻止,跟许活出了医馆。
医馆内空间太小,伸展不开,方才许活为了不误伤到许婉然和她的婢女们,一直刻意离她们远些。
此时到了医馆外,许活便彻底不再留手,拳脚凶到吴玉安毫无招架之力。
许活说得没错,他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吴玉安自尊心受到重挫,不能接受,疯狂反击。
表面上看,他占了上分,实际伤却未能伤许活分毫。
而许活眼一厉,乱中下手,一脚狠狠地踹在他下三路。
“啊————”
吴玉安倒地哀嚎,紧紧捂着那处。
衙役们不忍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吴家夫妻慌张跑向儿子,紧张地询问。
吴夫人忽然惊叫,“血!有血!”
吴玉安疼得浑身冷汗,手指缝中有殷红的血流出。
忠勇伯愤起,“许活,当街伤人!你太过分了!”
“切磋武艺,不慎失手,我的过错。”许活面上却丝毫没有认错之色,“快送医馆,诊金我出。”
“谁差你的诊金!”
“那我就不出了。”
许活冷冷地看向吴玉安,“我阿姐的疼,你凭什么置身事外。”
说完,不管吴家人的愤怒叫嚣,走进医馆,抱起姐姐,上了提前叫过来的马车,扬长而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69章
许婉然动胎气,彻底点燃了平南侯府的怒火。
与此同时,他们作为亲人,都有些愧疚,包括许活。
许婉然躺在她出嫁前的闺房中,仍未清醒,文氏守在她的床边。
老侯夫人、许活和方静宁便暂时离开,没有全家人都守在那儿。
芦园,暖房——
“这一次,我真的错了……”
许活手肘支着膝盖,垂头坐在榻上,黯然道:“我以为阿姐性情温柔,容易受伤,所以犹豫了,若是第一次知道便告诉她实情,她的身体恐怕不会受到这样的伤害。”
这孩子,是那之后怀上的,若是他们那时便告诉许婉然,以她今日表现出的烈性,恐怕当时便不会原谅吴玉安。
而许活的自以为是,也间接造成了姐姐的伤害,“我没想到阿姐会怀孕……”
方静宁轻轻抱住她,安慰:“这不能怪你,咱们谁都没想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摇头,“我本可以更委婉的方式告知阿姐,但是我为了让侯府占上风,为了吴家颜面扫地,选了个激进的办法……”
她派人买通了伺候万三娘的人,在她耳边说闲话,也是她提前准备好,万三娘才能顺利的“躲”过人,乘上马车跑回来。
事实证明,世事并不会皆如她所预想的那样平顺,总会有意外发生。
许活该反省自己。
她太顺了,想做的事情,总是会达成,便忘乎所以。
她又何尝不傲慢?
“我们都低估了阿姐。”
方静宁也知晓了姐姐许婉然得知真相后的作为,赞同地点点头,“真没想到,阿姐那样温柔的性子,会毫不犹豫地和离。”
还当众甩了吴玉安一巴掌。
在这两件事真实地发生之前,她想都不敢想会出现在许婉然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姐肚子里的孩子,能保住吗?”方静宁担忧地问,“阿姐会不会为了孩子,选择不和离?若是和离了,孩子日后怎么办啊?”
她假设得都是孩子能保住。
许活沉默片刻,道:“你这几日便准备着……”
方静宁听得睁大眼睛,“会不会太冒险了?”
“以防万一,看阿姐的意愿吧,无论如何,侯府都会站在阿姐的身后。”
方静宁心神不宁地缓缓点头。
深夜,许婉然醒了。
文氏侧躺睡在她身边,一只手攥着她的一只手。
许婉然抬起另一只手,摸向还有些隐痛的腹部,再次闭上眼时,眼泪从眼角滑入鬓发。
第二日,许活上值之前,先来到许婉然的院子,询问了一下婢女,得知她没醒过,便没进去打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侯爷许伯山上朝之前,也来到女儿的院子,正遇上许活往出走。
两人一道向外院走。
许伯山问:“吴玉安伤得如何?”
“除了那处,皆是皮外伤。”
许活知道自个儿的力道,她那一脚,一定踢爆了他的东西,至于还有没有可能痊愈,她不负责,忠勇伯也一定不会承认痊愈不了。
许伯山眉心隆起,并未指责许活,只道:“你既是平南侯府世子,又是县衙官员,当街伤人,今日早朝,不出意外会有人弹劾你和侯府。”
反倒是吴玉安,众人会认为他私德上稍有问题,仅此而已。
许活道:“荣安知道冲动了,但昨日不动手,事后便没法儿动手了,不揍他一顿,难消我心头之怒。”
许伯山漠然道:“忠勇伯府如此欺辱婉然,该付出些代价,你照常当差便是,此事他们无理在先,不至于伤筋动骨。”
“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极殿外,众官员皆候着,等早朝时辰到,有意无意地瞥向两个方向。
许伯山和忠勇伯皆在,往日这对亲家十分亲厚,今日许伯山却是连瞧都没瞧忠勇伯,忠勇伯也不好在这样的场合主动贴上去说什么。
早朝上,果然有几个言官弹劾平南侯府世子行事霸道激进,身为县官,当值期间,当街伤人,罪加一等。
景帝并不知道发生何事,看向许伯山。
许伯山并不反驳,言道许活“确是冲动,愧对君恩”。
又有官员出面维护许活,抨击忠勇伯府和其子吴玉安私德有亏,主要是要将外室子过继给正室这一点,格外教人诟病。
不过过继一事,只是许活言说,忠勇伯自然否认,连许伯山也没有证据,而许活当街动手,乃是实打实的人证众多,不容抵赖。
也有官员说此乃是两府的私事,拿到朝堂上来借题发挥,实在小题大做,浪费陛下和众朝臣议政的时间,理应两府私下解决。
景帝从官员们的言语中得出来龙去脉,不以为意道:“确是私事,自行处置便是。”
陛下一言,众官员再无二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紧接着,景帝又对许伯山道:“平南侯府的世子如此年少气盛,性情还需磨炼。”
许伯山遵陛下令,表示日后一定严格约束许活。
而忠勇伯府的吴玉安,陛下提都没提。
许活确实受到陛下的责备,却也是在陛下这儿留下名号的年轻人,满朝文武皆看得出来,两者完全不同。
……
平南侯府——
许婉然醒过来的消息传到正院和芦园,老侯夫人和方静宁赶紧过去探望。
文氏侧身在眼下擦拭,遮掩情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许婉然唇上仍无血色,眼睛红肿,明显是刚哭过一场,原本靠在床上,见到祖母要从床上坐起来行礼。
“你别动了。”老侯夫人身体硬朗,疾步走过去按住她,“你自个儿什么身体,不知道吗,快躺着。”
许婉然愧疚道:“劳长辈们为我担忧,婉然不孝。”
“你还不孝,没有比你再贴心的。”老侯夫人叹了口气,“我们也有错,不该瞒着你,你受罪了……”
许婉然眼中泛泪,哽咽道:“我知道长辈们是为我好。”
她到此时,都不忍责怪娘家人分毫,老侯夫人、文氏、方静宁都不禁湿了眼。
这世上十全九美已是难得,有人却偏要十全十美,而他们本来有可能十全十美的,却太过贪心……
老侯夫人看一眼许婉然的腹部,略过不提,转而问:“你们娘俩方才说什么呢?”
文氏立即带着些许哭腔道:“母亲,静娘,你们也劝劝婉然,别做傻事。”
老侯夫人和方静宁闻言,皆看向许婉然。
许婉然决绝道:“这个孩子,能不能保住,我都不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
老侯夫人和方静宁震惊不已。
许婉然痛苦地留下两行泪。
老侯夫人急道:“你好不容易怀上,舍得吗?别想太多,好生养着便是,有娘家呢……”
舍不得又能如何?
许婉然泪道:“越是曾经情深,我越是无法容忍吴玉安的背叛,我一定要和离。有孩子,我便与吴家撕扯不轻,而父母闹得难堪,父亲德行有亏,他日后必定要受人指指点点,难以做人,不若不来到这个世上。”
她也不愿意娘家因为这个孩子的存在,左右为难。
老侯夫人目光疼惜,“你这孩子,怎么就想那样多……”
许婉然已经作出决定,用过膳,任她们如何劝说,连保胎药都不愿意再喝。
这么下去,孩子就真的保不住了。
方静宁有些着急,便派人去县衙通知许活中午回来一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晌午,许活回府,径直去看许婉然。
“你也是来劝我的?”
许婉然颓然地摇摇头,“不必劝了,我意已决。”
许活教其他人都离开屋内,问道:“阿姐,你是真心的吗?不考虑旁的缘由,什么不考虑,你是真心不想要这个孩子吗?如若你恨他,恨不得他消失,那我尊重你。”
许婉然捂嘴,泣不成声,那是她期待多年的孩子啊,她怎么会不想要他,怎么会恨不得他消失……
她的心意,再清楚不过。
许活再没有犹豫,直截了当道:“阿姐,我和静娘没法儿生孩子,是我的问题,我想要这个孩子。”
许婉然哭声戛然而止,“你不能生?!”
足够的震惊完全覆盖了她的悲伤,许婉然不相信,“荣安,你不要为了劝我故意……”
“不是故意。”许活打断,举出一个有力的证据,“阿姐熟知我爹娘的性子,但我和静娘成亲,他们却从未不满过我们推迟圆房,也从没催过我们生育,若非有问题,怎会这样消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房夫妻俩都不甚聪明,两个人的野心其实府里都心知肚明,只是看在许活,看在他们没祸害侯府,才不甚计较。
两个人不可能不着急许活留下子嗣将来继承侯府,但他们竟然真的没有为此闹出过事儿来。
这个理由,太有说服力了。
许婉然相信了几分,蹙眉问:“什么时候的事儿?”
许活态度很冷静,张口道:“很小的时候,我并不觉得有多重要,只是侯府不能从我这儿断绝,原本我打算悄悄抱养一个孩子,教静娘假孕‘生’下来,但阿姐若是舍得,可以将孩子悄悄生下来,充作我和静娘的孩子。”
许婉然听着她的话,表情也渐渐绷起来,神情竟是跟许活此刻有几分相似。
她轻声问:“你不嫌我怀的是吴玉安的孩子?”
许活道:“他是留着吴玉安的血,可他更是阿姐孕育出来的孩子,留着阿姐的血,那也流着与我相同的血,长在侯府就是许家的魂,与他吴玉安有什么相干?别处抱养的孩子无论如何也不会有阿姐的孩子更像我。”
“你打算如何安排静娘假孕?”
许活为了安姐姐的心,粗糙的计划道:“阿姐本就瘦,穿得臃肿些,看不太出来,过些日子借口去庄子上调理心情,便住下;静娘则提前表现出些怀孕的症状,一点点改变肚子的大小,月份大起来了,去庄子上看望阿姐时突然‘生产’便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婉然突然生气,一巴掌抽在许活后背上,“你当静娘是什么!静娘那样喜欢你,你就这样欺负她吗!”
许活懵了。
阿姐从来没打过她……
许婉然精神抖擞地拍打她,“静娘好好的姑娘,嫁给你,吃了多少苦!上了你的当还得为你担惊受怕!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你也不是个好东西!”
许活怕她抻到,躲都不敢躲,任打任骂。
她阿姐从前甚至没大小声过,最是温柔不过的人,这两日竟然接连动手。
阿姐说得对,男人就不是好东西,吴玉安最不是东西!
他们跟忠勇伯府的事儿,没完!
平南侯府因为过去的交情和许婉然,给出多少便宜,日后他们都得一一吐回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许婉然打累了,瞪着许活,微微喘气地命令:“给我拿保胎药来!”
姐姐的权威之下,许活立马听话地去安排人端药。
侯府长辈们听说许婉然要喝药,纷纷高兴起来。
而许婉然悄悄对许活叮嘱道:“不要告诉长辈们,过两日就说没保住,我不会太伤心,他们就不会伤心,你仔细筹划好了,以后这就是你们的孩子,跟我没关系。”
许活迟疑地应下,“等孩子长大……”
“长大的事儿长大再说。”
“好。”
第70章
人很难一心二用,一颗心只有那么大的空间,当有另一件事挤占进来,就没有更多的余量去为别的事情难过。
许婉然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弟弟不能生”
“弟妹好可怜”,连她自己的事儿都得往后捎捎。许活回去当差,她便请方静宁过来单独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静宁知晓许活用什么理由劝姐姐的,主动感激道:“我们心里真的很愧疚,明明是我们的责任,却要阿姐为我们过一次鬼门关……”
许婉然一想到她曾要放弃他,仍旧心如刀割,“我做娘亲的,如何舍得放弃孩子,能平安生下来,看着他平平顺顺、无忧无虑地长大,哪怕日后他都不能再叫我娘亲,我也很满足。”
这个孩子,明明还没成形,却像是能感受到母亲的心情,平静了下来,不再用疼痛彰显存在感。
许婉然眼泛泪光,慈爱地看向腹部,对方静宁道:“我也得谢你们,没让我做一个狠心的母亲,也给孩子一个没有污点的人生。”
方静宁摇头,“因为是阿姐的孩子,就算阿姐不同意世子的请求,我们也会疼爱外甥,不会让他受到伤害。”
可有些伤害是无形的,日后面对世人对他父亲和家庭的指指点点,怎么可能会毫无芥蒂?
许婉然手轻轻覆在腹部,感受孩子的存在,眼神越发的柔和。
方静宁目光期待地问:“阿姐希望生个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男孩儿吧,这样你们就有继承人了。”
方静宁笑道:“世子说,女孩儿也没关系,一样能顶门立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婉然失笑,“女儿如何能顶门立户……”
方静宁笃定道:“世子说了,只要有心,没有一条路是绝对不能走的,她若是位高权重,便会排除万难,为她请爵,让她做本朝第一人。”
许婉然怔然许久,“若是那般开天辟地,我倒是希望生个女儿了……”
方静宁重重点头,随即又摇得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听人说越求什么越不来什么,还是多念叨生儿子吧,真是儿子,咱们也不嫌弃。”
许婉然哭笑不得,对着肚子温柔道:“听见了吗?你要像舅舅一些……”
方静宁则笑望着她。
姐姐真的很好,她和许活如此,她也不会指责她们离经叛道,若是知道许活的身份,应该也会真心实意地心疼她支持她吧?
“静娘……”
许婉然欲言又止。
“阿姐尽管说便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婉然难以启齿,“你们两个……和谐吗?”
方静宁毫无防备,闹了个大红脸,“阿姐怎么问这个。”
许婉然也不好意思,轻咳两声,正经道:“夫妻敦伦皆要有的,方能增进感情。”
方静宁低着头,只露出两只通红的耳朵。
许婉然忧愁不已,“荣安……竟然真的不举吗?那你不是守活寡吗?”
方静宁如遭雷劈,慌忙摆手,“不不不,我们和谐的!”
许婉然蹙眉,怀疑地问:“那荣安怎么会不能生?”
方静宁羞得不行,还得取信姐姐,嗫喏道:“也、也不是不、不举,就……偶尔也能……况且……况且……”
许婉然眉头仍未松开。
方静宁一咬牙,“敦伦的法子也不止那样,总之,就是很和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婉然明白过来后,干笑,“和谐便好,和谐便好……”
方静宁小声道:“阿姐不必担忧,我们都不重欲,每日抱在一起睡,便极幸福。”
姑姐问弟妹和弟弟的房事,实在尴尬,只是得知了,总要问一问才行。
许婉然叹气,怜惜道:“我是怕荣安不能给你孩子,你会委屈。”
方静宁毫不犹豫地摇头,“她给我的,远胜过不能给的。”
方静宁兴致勃勃地说起她的绣庄,她的诗集,她的成长……言语间满是对生活和未来的热情。
许婉然亲眼见证了她的变化,此时见她的神情不似作伪,终于放下心来。
同时,又有些恍惚。
吴玉安喜欢她家世优越、温柔贤惠,却从来没有像许活一样,给过妻子更广阔的自由和平等的尊重。
她和吴玉安的爱情,好像镜花水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静宁对许活羞恼,和她置气,晚间背对着她躺在暖炕上,离她老远。
许活躺下便伸手去捞她。
方静宁扭开,不要她抱。
许活有些莫名,“静娘,我惹你不快了吗?”
方静宁白她,“除了你,哪还有旁人惹我生气。”
“那你与我说便是,我向你解释。”
许活怀抱着香香软软的人入睡都习惯了,不让抱,怎么行?
“解释有什么用!”方静宁气不过,翻过身捶她,“你害得我难堪死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许活抓住她的手腕,听她说完,笑着将人拉进怀里,边亲吻边哄道:“是我的错,我补偿你可好?”
她的手也不老实地在方静宁胸前摸摸揉揉,然后渐渐下滑。
方静宁一下子便浑身酥软,音调软腻,“你们是亲的,阿姐是怕我与你不好。”
“你没见阿姐打我呢,她说我欺负你。”
方静宁受不住地绵声哼唧:“你就是欺负我……”
“那我补偿你,我新学了一个敦伦的法子……”
许活取下手腕上的手串,扔到茶盏中清洗,在她耳边轻声呢喃了一句,而后将她欺负了个透……
……
结束后,许活抱着她温存,随口问:“你说阿姐会不会怀疑我的身份?”
方静宁慵懒道:“若是你不说,谁也不会往那儿想,世间哪有你这样儿的女子。”
许活便当方静宁是在夸奖她,在她耳尖亲了亲,道:“阿姐便是知道,也不会对我不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静宁问:“那你要告诉她实情吗?”
“没必要,越少人知道越好。”
第二日,许活晨起锻炼回来,方静宁一眼便瞧见她手腕上的手串,羞道:“你这人真是,还戴它作甚!”
许活坦然道:“我戴习惯了。”
“那你还……不准戴!”
方静宁一瞧见便忍不住胡思乱想,还有昨夜那茶盏,她全都教婢女收起来了。
许活纵容地望着她,取下来放进床屉中,留着随取随用。
许婉然振作起来,侯府长辈们很是欣慰,接下来便是处置她和吴玉安这桩婚。
她们也担心,许婉然会因为孩子而改变态度,不过许婉然十分坚决地表示:“一定要和离。”
于是,平南侯府便派人到忠勇伯府提出“和离”,而在这之前,许活已经命人接走了万三娘,暂时安置,且找好了稳婆以备不时之需。
万三娘纵然担心吴玉安的夫人会因为怀了身孕而对她和腹中孩子不利,但她没有选择,只能跟着平南侯府的马车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吴玉安在家中卧床养伤,没法儿下地,得知平南侯府仍然要和离,动弹时不小心扯到伤口,痛得“嘶嘶——”吸气。
吴夫人见状,恨许活恨得牙痒痒,“许婉然当街打玉安的颜面,这种儿媳妇,合该休弃!”
吴玉安情绪激动,强烈反对:“我不和离!也不休妻!婉娘也不会和我和离的,肯定是许家人从中作梗!”
忠勇伯怒道:“你早干什么去了!要是没有那个万三娘,怎么会有这些麻烦?”
吴玉安推卸责任:“是万三娘勾引我……”
“行了!”忠勇伯不想听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也是男人,还能不知道男人,“绝对不能和离,对伯府没有好处,伯府的孙子也必须得从高贵的母亲肚子里出来!”
吴夫人嘟囔:“保没保住都不知道……”
“没保住也不能和离!”
吴玉安也赶紧道:“对,我不和离。”
“那个万三娘肚子里的孩子,也得保住,至于万三娘……”忠勇伯眼神一厉,“不必留着。”
吴玉安伤了那里,不知道以后是否还能生养,万一真不能生了,许婉然的孩子和万三娘的孩子便格外重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吴夫人面露尴尬,“那女人被平南侯府带走了。”
忠勇伯发火,“怎么能让他们带走!吴家的血脉,必须得带回来!”
……
忠勇伯府不和离,还送了拜帖到平南侯府,要来拜访。
许婉然不愿意见他们,当晚便又“落红”,这一次,侯府请大夫保胎,她却让大夫开了另一副小产后养身的药,态度坚决。
胎还未稳,经不起折腾,最终许活为其把脉,确定孩子没保住。
大夫开得养身药派上了用场。
侯府长辈们难过担忧,可许婉然神情释然轻松,很积极地补身体,他们这心情也就没那么沉重了。
私心里,没出生的外孙当然比不得女儿更重要,没有这个孩子,撇得干净些,许婉然日后改嫁也没有拖累,可到底许婉然受到了伤害,他们更加气恨忠勇伯府。
是以,忠勇伯夫妻上门道歉那天,老侯夫人和文氏脸色都是冷的,态度很差。
忠勇伯夫妻再三赔礼,身段放得很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氏今日出奇地没有表现出幸灾乐祸,对着夫妻二人言语刻薄,“早朝上污蔑我们荣安撒谎,你们还好意思来呢,两张面皮比你们府墙都厚!”
忠勇伯讪笑道:“我是知道贤侄不会受太大罪责,没有办法才那般说的,我们到底是婉娘的婆家,若是吃了挂落,婉娘回来也不好过不是?”
文氏冷漠道:“我们婉然不会回去,必须和离。”
吴夫人忍着羞辱,好言相求:“亲家母,玉安和婉然这么多年的感情,他做错了,也受了罪,以后肯定不会再犯……”
“你们不必多说,没有任何缓和的余地。”
郑氏说话糙,没文氏那么讲体面,嗤笑道:“回去干什么,回你们家守活寡吗?”
吴夫人一怒,“二夫人,你可别忘了,我儿子是因为谁才受伤的!”
郑氏阴阳怪气,“吴小将军那样名不副实,我是着实没想到的,我们家荣安才多大,不过是错估了吴小将军的花拳绣腿,一时失手罢了。”
她只知道许活自小练武,其实对她的武艺没什么实感,揍吴玉安这个高壮的小将军那样痛快,才终于意识到,她生下的女儿,身手不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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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夫人没忍住,尖酸道:“许婉然和离可没有半分好处,谁会要一个和离还生不出孩子的女人?”
老侯夫人和文氏顿时黑脸。
文氏正要驳斥她,郑氏抢先开口:“那就不用吴夫人担心了,我们大娘子要是不能生了,凭我们家的家世和大娘子的人品相貌,那些怕继室迫害孩子的高门大户,巴不得上门求娶,二月和离,五月就能改嫁。”
吴夫人怒斥:“还没离呢就想改嫁!我看传出去,谁会求娶这样不守妇道的女人!”
郑氏无赖道:“谁想改嫁了?有流言,我就在宴席上说,你们为了污蔑我们大娘子的名声,不要脸了。”
“你!”
吴夫人气得五官扭曲。
老侯夫人和文氏有些意外地看着郑氏,她今日竟然如此维护许婉然,都不像她了。
不过两人瞧着吴家夫妻毫无办法的样子,心情也都极舒爽,没阻止她。
郑氏平素也就能挤兑大嫂文氏两句,说多了老侯夫人便训斥她“闭嘴”,今日能抢在文氏前头逞威风,十分尽兴,“两位回吧,必须和离。”
忠勇伯压着怒气,脸色僵硬道:“许氏怀着我们家的血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提还能忍,一提这个,文氏便怒不可遏道:“我女儿教你们害得小产,你们还敢提?”
忠勇伯夫妻一听,变了色,十分心疼那个没了的孙子。
但还有另一个马上要生产的孙子,有可能是他们家唯一的血脉了。
忠勇伯沉不住道:“万三娘是玉安的人,侯府带走不合规矩,请送还给我们。”
他们实在无耻,文氏气得胸腔疼。
郑氏理直气壮道:“你们一日不和离,我们大娘子就一日是正室,正室安置个妾室,满京打听打听,谁能说不合规矩?”
忠勇伯夫妻听来,便是他们拿万三娘威胁和离。
而郑氏像是早就猜到他们会如何想一般,道:“我们大娘子可不像你们家,还要干什么去母留子的事儿,她脾气软和,不和离,正好留他们母子在身边伺候,那孩子出生,我们侯府替你们教养,可不能学祖父和亲爹那样小人。”
威胁,彻彻底底地威胁。
忠勇伯夫妻哪能忍受孙子跟他们府上离心。
吴夫人当即就要脱口“和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忠勇伯及时拉住她,硬邦邦地告辞,回去再作计较。
他们夫妻走后,老侯夫人和文氏皆眼神奇异地看向郑氏。
郑氏有些得意过头,“母亲,这几日有什么宴会,大嫂是个文雅人儿,不方便,我出去参加,定要好好说道说道他们家,一日不和离,我就说一日,非要教他们颜面扫地。”
一码归一码,文氏向她道谢。
郑氏顿时有些怪异和……爽。
她当然不是维护许婉然,她维护她干什么,她今日之所以这样,是因为许活提前给她送了好几套头面,教她这样说的。
但郑氏才不会主动说穿,她又不傻,直接认领了“功劳”,“到底是一个府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她突然这样有觉悟,甭管是不是真的,老侯夫人和文氏事后也都不约而同地从私房里取出两套头面,送到她那儿,至于理由,她是侯府的二夫人,侯府世子的亲娘,出门做客,自然不能总戴那几样儿首饰。
郑氏没想到还能再赚两笔。
这和许活送给她的可不一样,她心里,许活当上世子,整个侯府都该是他们二房的,但不包括文氏的嫁妆。
郑氏一下子热情极为高涨,极其热衷于出门做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老爷许仲山一看她得了好处,也没脸没皮地跑到老侯夫人和大哥许伯山那儿去,说要给忠勇伯下绊子,明目张胆地要东西。
老侯夫人和许伯山纵然对他无语,却也掏了些东西。
恶人就得恶人磨。
许活提醒他们尺度,便不管他们了,任由他们去发挥。
平南侯府这一年多,总是在流言之中。
这一次,吴家当街闹出的丑事,也传得沸沸扬扬,各家夫人都在看笑话,就想从哪儿得到些最新消息。
郑氏一出现在宴席上,格外受欢迎。
郑氏也极享受这样的虚荣,可劲儿地埋汰吴家人。
有人提及许家带走了外室,暗示他们有可能害她。
郑氏便道:“冤有头债有主,男人系不住裤子,女人还能硬拽?当谁不知道呢!我们大娘子是什么性子,岂会跟一个无根无萍的女子计较?”
这确实是许婉然的态度,也是许活的态度,要是郑氏,才不会这样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有人觉得他们刻薄。
郑氏便理直气壮道:“谁家不刻薄,就送女儿嫁过去,要不是本朝律法不支持休夫,我们平南侯府会跟他们客气?”
更有人拿许活伤人的事儿说嘴。
郑氏对这个更有经验,寒碜吴玉安是“绣花枕头”一个,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名满京城的。
她好歹还只是动动嘴皮子,二老爷许仲山手段便低劣多了。
今日,忠勇伯的马车劈了;
明日,天降米田共;
后日,有人在忠勇伯府的墙上乱涂乱画;
大后日,忠勇伯又当众出丑……
满京都在看笑话,忠勇伯府的人连门都没法儿出,苦不堪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们想见许婉然,想要劝说她,但许婉然根本不见伯府的任何一个人。
忠勇伯倒是想去状告平南侯府,然而许伯山每每皆义正言辞地表示会训斥弟弟,但忠勇伯府的麻烦却一日没断过。
没办法,他们只能松口和离。
这时,考课的评定也出来了,吴玉安和许活在官吏行为及道德上皆不合格。
吴玉安官级不变。
许活则因其他考课优,外放至云州一县,为七品县令。
明升暗降。
第71章
乌云笼罩整个平南侯府。
平南侯府就许活一个继承人,宝贝的不行,侯府为她规划的前程是在京中按部就班地升迁,哪怕是外放,最好也是像陆屿一样,去个还算富庶的州。
但偏偏,许活被放到了云州。
云州是什么地方?边境,北边儿是突厥,常有犯乱;左右是不同的边军,好了左右逢源,不好了左右为难;环境恶劣,人员混杂,民风剽悍……总结是两个字:乱和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院——
除了许婉然在房中“坐小月子”,大房二房其余人皆在场。
二老爷许仲山和二夫人皆愁眉苦脸。
方静宁有些心事重重。
“怎么就到云州去了呢?”老侯夫人舍不得也不放心,“老大,不能想想办法,给荣安换个去处吗?”
平南侯许伯山面无表情道:“吏部已公布,荣安又非无名之辈,若是去换,恐怕要受指摘。”
许活平心静气道:“祖母,为国效力,不拘何处,您不必为荣安担忧。”
“怎么能不担忧?”
但长子都这么说了,老侯夫人也知道担忧无用,叹了一声气。
文氏劝道:“母亲,荣安三年就能回来,咱们不如抓紧准备。”
“唉——”
文氏瞥向方静宁,“云州苦楚,静娘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静宁立即道:“我想随世子一起去,我不怕苦!”
小夫妻,确实在一起比较好,侯府也不需要她留下尽孝。
老侯夫人和文氏听她此言,都没再说什么。
平南侯许伯山有话跟许活谈,叫许活去了书房,女人们便凑在一起商量要准备带走的东西。
东院书房——
许伯山道:“吏部尚书与我透露,你这调令,乃是临时加的。”
一般来说,三年才会升调,许活这么年轻,才任职一年,就算因为和吴玉安动手有些诟病之处,论理也不应该调到云州那种地方。
“恐怕是陛下授意。”许伯山皱眉,“胭脂楼一案,你行事并非完全没有破绽,到底是皇子,陛下对你有几分不满,调你去艰苦之地,极有可能是小惩大诫。”
“不过云州地处要地,你若是政绩显著,升迁怕是也容易些。”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景帝是明君,唯独对太子极为苛刻。
许活不排斥去云州,甚至有些跃跃欲试,“荣安知道该怎么做,不会因此而颓丧。”
许伯山欣慰地点头,“平南侯府在你身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拜下,“是,荣安一定迎难而上。”
晚间,许活和方静宁相拥在暖炕上。
“白日我见你有心事,为何?”
方静宁道:“不为别的,我是怕长辈们不允我跟你去云州,再一个,阿姐的孩子怎么办?”
许活沉吟道:“明日你代我悄悄问问阿姐,是否愿意随我出去散心,到时我安排妥当,你们两个先在中途停下,待到生产后,是继续去云州还是回京,再另行安排。”
“女子生产是走一遭鬼门关,因为咱们的自私,阿姐怀着身孕要在外奔波,身边没有长辈们陪伴,还要背井离乡,我实在觉得愧对阿姐。”
方静宁实在没法儿心安理得。
“其实离开京城,到一个没人认识你们的地方,偷梁换柱反倒容易些,也能降低和离后的一些麻烦。”许活自然也心疼姐姐,可上一次,非理智地委曲求全反倒给许婉然带来了额外的伤害,得吸取教训,“咱们已经作出决定,就不能再迟疑,我会尽可能安排周全。”
方静宁点头。
第二日,许活去县衙交接,方静宁单独来到许婉然的屋子。
许婉然已经知道许活外放的事,一见她便主动道:“我跟你们一起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静宁要说的话没说出来,愧疚道:“委屈阿姐了。”
“吴玉安现在有伤在身,谁知道等他好了,会不会来纠缠我,且留在京中免不了面对流言,我这肚子也是个麻烦,倒不如离开京城省心。”
许婉然想得开,且她长这么大,只和吴家回过祖籍,再没去过别处,隐隐是有些期待的,“昨晚我便跟我娘说过此事,她说要考虑,我再劝一劝,大不了哭一哭,应该没问题。”
她经了一场情变,没有陷于颓废,整个人都比从前更爽利了,也或许,许婉然本来就是个果断干脆的,只是隐在了温柔的表象下。
方静宁满眼佩服,“我不如阿姐许多。”
“你与荣安好好的,何必如我呢。”许婉然苦笑,“深情被辜负,苦果我独自咽下便是,怎能日日沉沦,教长辈们担忧。”
方静宁怜惜,“阿姐……”
许婉然摇摇头,“日久天长,总会淡忘的。”
忠勇伯府松口和离,吴玉安却仍想再见许婉然一面,但许婉然并不想见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们一日不和离,二老爷许仲山为了从大哥那儿捞好处,便会日日折腾忠勇伯府。
许仲山还与郑氏说:“不离才好,咱们能多赚些。”
郑氏近来极风光,深有同感。
可惜,两个人没能如愿,忠勇伯府很快便扛不住,强压着吴玉安写了和离书,许活趁着还没从县衙离开,第二天便变更了许婉然的户籍。
许婉然得知和离成功后,一个人在屋子里待了许久。
老侯夫人和文氏担心她,便教方静宁不必跟着她们忙活,每日多陪陪许婉然便可。
方静宁便日日去许婉然那儿,许活不在府中,她连午膳都与许婉然一道。
而两人和离,许活也不等忠勇伯府提,便派人将万三娘送回伯府。
两家彻底闹掰,却也不是就此平息干戈。
许家还多使了个心眼儿,郑氏处处说,许婉然在和离前,做主替吴玉安纳万三娘为妾,且万三娘胎相好,肯定能顺产。
如此,忠勇伯府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下万三娘,还得尽量保证她平安生产,否则忠勇伯府还得背个迫害妾室的名头。
万三娘进入伯府的第三日,便发动了,折腾一夜,产下一个男孩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也算是求仁得仁,只是日后究竟过怎样的日子,个中苦楚,只能她自己承受。
至此,吴玉安先有了庶长子,身体有问题,名声又不好,忠勇伯府想要为他重娶个正妻,怕是不容易了。
这些,许婉然全都不去听不去问,一心养身体,心心念念都是跟许活去外放。
平南侯许伯山和文氏夫妻舍不得她去那么艰苦的地方,是老侯夫人劝说两人:“她在京城,出门不出门?出门了,是该乐乐呵呵的还是愁容满面?无论怎样,少不了人对她指指点点,而且难免不会碰到吴家人,糟心不糟心。不出门,憋在府里郁郁寡欢,倒不如出去走走,散心个一年半载回来,心情开阔,旁人便是眼光异样,也影响不到什么。”
老侯夫人说得有道理,夫妻俩纵是不舍,也希望女儿开怀,最终还是同意了。
儿行千里母担忧,只有许活和方静宁,侯府便打算给他们带一个车队装日常所需之物,如今又多了许婉然,他们恨不得将侯府搬空。
许活劝阻长辈们:“我是去做县令,不是去游玩,尤其是云州那样有些乱的地方,怀璧其罪,与其带那么多东西惹人眼,还不如带足护卫,既能震慑,又保证安全。”
“我在这几日看过云州的地方志,那里四季分明,冬季比京城温度低一些,却也没有到不能忍受的地步,等我们出发北上,到达云州,已经春暖,足以适应。”
三月份出行,行程慢,到达云州起码得一个月。
许伯山深以为然,“就按荣安说得,带些正用的便可,再带些银钱备用,尽量轻车简行便是。”
老侯夫人和文氏只能再绞尽脑汁地减去。
许活又私下对方静宁道:“你和阿姐身边熟悉的婢女和嬷嬷也不要带了,免得露出马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姐有孕,总不能没有人伺候吧?”
许活早有思量,“你派人去绣庄问问那些娘子,有没有人愿意随咱们去云州重新开始的,那里没人认识她们,女子也能在外谋生,她们好些人读书识字,见识也不少,完全可以有所作为。”
方静宁眼一亮,“我这就派人去问!”
当天,绣庄便回话来,有十个娘子愿意随她们去云州,过了几日,又有六个也考虑清楚,愿意去。
有人安于现状,有人渴望新的生活,都没有错,不过人生的境遇,会因为不同的选择而变得难以预料。
而李嬷嬷和小荻得知方静宁不打算带她们外放,李嬷嬷年纪大了,本就不爱离乡背井,方静宁说要她管陪嫁,她便“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小荻则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求着方静宁一定要带她一起去。
方静宁只一句话:“你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若是随我去了,我将你在那头嫁了,等我回来,你还怎么到我身边伺候?”
小荻哭着说:“嫁人有什么好的,我就守着您,我不嫁人。”
李嬷嬷也劝说:“总不能一个都不带,小荻忠心,带在身边好歹有个说话的人。”
方静宁不是个独断专行的主子,便松口说再考虑考虑,实则是晚上又询问许活的意见:“阿姐身子不方便,我一个人贴身照顾,恐怕不行,小荻与我自小一处长大,忠心不必提,不如带着她?”
“你能确定她可以保守住秘密,便无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静宁肯定地点头。
在国公府寄人篱下的那些年,她们之间的情分,绝非简单的主仆,说是患难与共也不为过。
许活便同意她带着小荻。
小荻知道后,欢天喜地地收拾东西,准备北上。
许婉然那头,也经历了差不多的情况,她原本还在考虑需要个人贴身照顾她,得知方静宁带了个贴身婢女,便干脆地决定身边的婢女一个也不带了。
文氏有些意见,许婉然态度坚决。
她的肚子,越少人知道越好。
到此,基本准备妥当。
三人开始与亲人朋友们告别。
方静宁和许婉然没办法参加周星禾的婚礼了,便一同登门,提前送贺礼。
豁达如周星禾,亦有几分怅然,“难得交几个相合的好友,你们这一个一个,全都走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方静宁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你在京中,顶多三年,我们就能见面了。”届时无论许活是否调回来,都要回京述职。
周星禾却摇摇头,“我看不见得。”
方静宁和许婉然对视一眼,不解。
周星禾对两人道:“那个探花郎顾笑舟,就在离你们不远的定襄县,带着新婚妻子比你们先走了半个月。我爹说,新科的进士们铨试合格的,全都外放了,我怀疑,等我和林牧成亲,也得外放。”
这……
方静宁迟疑道:“世子没提过。”
许婉然更糊涂,“怎么会这样?”
周星禾摇头,“不知道,不过我爹很赞成,说十年寒窗,就得去为百姓谋事,日后才能为万民立命,否则不堪为官。”
这个说辞,方静宁和许婉然皆颔首认同。
若是真的如周星禾所说,皆要外放,再见便无期了。
方静宁和许婉然的不舍又加深,三个人聊了许久,方才依依不舍地分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一次宴请了所有相熟的朋友。
朱振这次没法儿再跟着他跑了,想要抱着许活痛哭流涕一场,许活没给他这个机会。
朱振谴责许活“没良心”。
许活认了。
而分别在即,许活也难得多叮嘱了他几句。
朱振没听进去多少,一杯一杯酒下肚,抱着郭朝哭起来。
郭朝可能也喝多了,俩人熊抱在一起,嚎啕大哭。
许活在两人旁边,深感无语。
倒是其他人,跟许活认真道别,祝她鹏程万里,一帆风顺。
朋友们尚且能祝福她,许活却没能从父母口中听到一句“前程似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仲山是个没心没肺的,也就最开始知道许活要外放时,表情不太对,后来该如何享乐还如何享乐。
用他的话说,“许活是她祖父和伯父亲自教出来的,极其难搞,外放一圈儿就回来了。”
郑氏则经常找许活,每次都愁绪万千地说许活“不合适”、“不该”、“留在京里安稳”之类的扫兴话。
许活并不爱听,念在要走了,忍到临行前最后一天,才对郑氏认真道:“你早就应该明白,从你们作出那个决定的时候,我就不会再按照寻常女子那样去过一生,别再以世俗的眼光来审判我,你们掌控不了我,只会带你们陷入沼泽。”
郑氏不是没意识到,只是不甘心,听到许活这样说,更加不甘心,“我们又不会害你。”
他们不会害她,更不会害自己。
许活心知肚明。
郑氏忽然问:“你跟我说实话,方静宁是不是知道你的身份了?”
许活没否认。
郑氏不乐意,“现在就连她一个外人都比亲生爹娘亲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只一句:“她不是外人。”
郑氏生气,“行行行,我们是外人,真是有了媳妇儿忘了娘!”
许活不想与她争执,起身郑重地躬身一礼,道了一声“请父亲母亲保重”,便告辞。
郑氏看着她离开,眼睛有些发酸,看见许活送来的首饰,一下子又酸不起来了。
晚间,方静宁临行前难以入睡。
许活抱着她问:“是怕吗?”
方静宁摇头,“有你在,我就不怕,只是从来没去过,不知道与京城有多不同,不知道能不能适应,什么都不知道,想得多了,便睡不着了。”
“我也没去过。”许活摸摸她的头发,“静娘,我们一起去见山河。”
她一句话,方静宁便憧憬起来。
见山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们一起……
第72章
离京当日,许活三人在侯府外跟长辈们拜别。
该说的话,前些日子都已经翻来覆去地说遍,临到行前,长辈们还是殷殷叮嘱。
许伯山和文氏站在一起,文氏叮嘱女儿许婉然:“早些回来,莫要在外面流连忘返。”
许婉然点头,至于是否真的会早回来,此时并不能确定。
许仲山和郑氏看着许活,有些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若是女儿,她大可不必如此辛苦,远走边境,可她是“儿子”,身上背着平南侯府的责任,还有了女儿家不该有的志向和野心,丝毫不乖巧。
平素许活在眼前,他们这对无用无能又自私的父母,都不能给她什么好的帮助和引导,她要离开,他们才感觉,一直是他们在依赖许活去享受。
许活站在两人面前,相顾无言片刻,对夫妻二人道:“我在外不能孝顺双亲,也不能侍奉祖母,望父亲母亲保重身体,也代荣安在祖母跟前尽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旁的,不适合在此时此地说,且也没必要说了。两个人行事有不妥,老侯夫人和伯父伯母会管束。
此情此景,郑氏也不禁红眼,“你……照顾好自己。”
许仲山附和:“你娘说得对,照顾好自己。”
许活点头。
方静宁没有娘家那头的亲人来送,但她有朋友。
周星禾特地过来送行。
一番依依惜别,平南侯许伯山提醒:“莫要耽搁他们的行程,早些走,不必贪黑赶路。”
离别的紧迫感来袭,老侯夫人一双手紧紧抓着三个孩子的手,叠在一起,泪眼婆娑,“千万要平安回来,记得常给府里来信。”
她年岁大了,不知还有多少光阴,相处的日子也越来越少,不舍更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三个人一起抱了抱老侯夫人,方才退离。
许活站在中间,一左一右是方静宁和姐姐许婉然,三个人向后又退了一步,齐齐跪下,叩别长辈们。
老侯夫人和文氏、郑氏不受控制地热泪盈眶。
许活起来时,顺手扶起身边的两人,扶她们上马车,她则是骑上马。
平南侯许伯山摆手,“走吧。”
方静宁和许婉然挤在一侧马车窗边,含泪冲着他们挥手告别。
许活双脚一蹬马腹,马蹄踢踏,缓缓前行。她回头望了一眼又一眼,直到侯府远了,才对方静宁和许婉然道:“放下帘子吧,春寒料峭,别着凉。”
两个人抹了抹眼泪,点头松开手,小荻在里面掖实了厚帘,不教一丝风透进去。
车队极长,一行护卫随许活骑马在车队左右,一部分人驾车赶车。
绣庄来的娘子们也都带着行囊,乘着许家准备的马车,最后穿梭在京城的街市时,忍不住微微掀开帘子瞧外头的场景,想要印在眼里心里似的。
许活要北上,走得是东城门,一路穿过三个路口,便到了城门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吁--”
有人拦住了出城的路。
许活皱眉,“让开。”
吴玉安愤恨地瞪视她,随后看向她身后的马车,喊道:“婉娘,你见我一面!我想见你!”
许活骑着马穿过护卫,走到吴玉安面前,“我阿姐不想见你,你莫要再痴心妄想。”
“你们许家人拦着我和婉娘见面,我见不到婉娘,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吴玉安扯着嗓子喊许婉然的名字,十分深情似的,完全不顾及城门口不少人都在看。
许活握着马鞭的手紧了紧,冷声喝令:“请开吴小将军!”
护卫们领命,直接上前强硬地推开吴玉安和他的下人。
吴玉安与护卫动手撕扯,急切痛苦地喊着:“婉娘!婉娘!你再见我一面!我不见到你不会走的!”
城门口的守卫和行人全都看着他们,窸窸窣窣地议论着。
许活脸色更加难看,握着马鞭的手吱吱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并不想在这儿对吴玉安动手,留下冲动爱动手的印象对她仕途不利,但他如此行径,实在膈应。
这时,吴玉安的眼神忽地一亮,“婉娘!”
许活回头,不赞同道:“阿姐,你怎么下来了?”
许婉然穿着厚实的披风,半躬着身走出马车,回身对方静宁主仆道:“你们不必下来了。”
方静宁在马车中,目光担忧。
吴玉安惊喜地喊声不断。
许活纵马来到马车边,利落下马,“阿姐,你……”
许婉然没有看到吴玉安,只对许活道:“他既然想见我,我便与他说清楚。”
许活并不想吴玉安再打扰姐姐,可也尊重姐姐的意愿,便伸手扶她下来,待她脚落地站稳后,替她拢了拢披风。
许婉然走向吴玉安,许活跟在她身边以防吴玉安动手动脚。
吴玉安完全忽略许活,满眼都是许婉然,欢喜道:“婉娘!你愿意见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婉然深深地看着他。
不过是短短两月的时间,曾经气宇轩昂的少年将军便黯淡了许多,眉眼明明还是从前的眉眼,却不再是惊艳过她少女时期的那个模样。
许婉然的心仍然隐隐作痛。
她相信,吴玉安爱过她是真的,曾经的幸福和欢喜也都是真的,如今这个人成了她的污点,也是真的。
吴玉安贪婪地望着她,急迫道:“婉娘,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爱的只有你一个,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许婉然没有任何动摇,“我愿意见你,并不代表我会原谅你。”
吴玉安脸色一变,表情有些狰狞,“我只是犯了一次错,我保证以后都只守着你,你为什么不能原谅我一次?”
许活微微侧身,警惕地看着他,一旦吴玉安有异动,能第一时间挡在姐姐面前,她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而吴玉安注意到许活,憎恨道:“一定是你们!我和婉娘曾经那么相爱,不是你们从中作梗,她怎么会不原谅我!你现在还要带她离京!”
许活冷笑,直接一步上前,半个肩膀叠在许婉然肩膀前,马鞭弯折处抵在吴玉安胸前,“你背信弃义在先,我阿姐不要你,是你活该。我们许家的女儿,有娘家护着,不会委曲求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吴玉安看着许活的目光仿佛要吃了她一般,恨得咬牙切齿。
许婉然见状蹙眉垂眸,几息后,睫毛轻颤,再抬眼时,满眼的伤痛,“玉安,你教我如何原谅你?我们的孩子没了……”
吴玉安一震,悔恨地哀求:“婉娘,我知道错了,只要你肯原谅我,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不会有了。”许婉然哀婉地缓缓落下一滴泪,“他已经不想做你我的孩儿,我心里的痛这一生都无法消除了。”
吴玉安神情慌张,“婉娘……”
许活担心道:“阿姐,你别太伤心了,注意身体。”
许婉然抬手抹去眼泪,水意又蔓延,盈满眼眶,惹人怜惜,“玉安,我们曾经有过美好的记忆,我不恨你,但你也不要再让我原谅你,我做不到。”
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心口剜去,吴玉安恐慌不已,“婉娘,可以的,我们还会有新的幸福……”
“好聚好散吧。”许婉然轻声地说出决绝的话,“我不想跟你相互折磨,曾经的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甚至可憎,好聚好散吧,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让我对你保留一些好的回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吴玉安失魂落魄地向后踉跄两步,“是我对不起你……”
许婉然摇头,“如果你觉得对不起我,便不要再恨荣安,不要找他的麻烦,过去的一切都一笔勾销吧。”
吴玉安急急保证:“我不会的。”
许婉然最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含泪道:“你以前落下不少毛病,日后注意着些,我也不怪万三娘和她的孩子,你不要伤害他们……”
“犹愿你余生,平安喜乐。”
许婉然说完,转身。
吴玉安不由地迈开步子伸手想要留住她。
许活抬臂拦住,“吴小将军,我阿姐已经因为你肝肠寸断,别再打扰她了。”
吴玉安呆呆地盯着许婉然的背影。
许活不再理会他,快步跟上姐姐,亲手扶她上马车,想到方才姐姐的状态,不放心,抬脚一步跨上马车,进去。
车队重新启行,一点点通过城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吴玉安呆呆地看着马车消失在城门处,悔恨啃噬内心,颓丧之气侵蚀,肩膀彻底塌了。
马车上,许活、方静宁、小荻全都小心关怀地看着许婉然。
许婉然眉眼中还有化不净的忧郁,面上则是没有表情,“我没那么宽宏大量,冤家宜解不宜结,且我越是那般,他此生越是难释怀,许是再难振作了……”
吴玉安怎么可能再找到比许婉然更好的妻子呢。
日后,只要他想到原本唾手可得的完美人生因为他自己的过错而从手中失去,就会痛苦挣扎,越是过得不顺,越是不得解脱。
而许婉然自己,“我会振作,会比得他如同烂泥。”
这是许婉然对他背叛的回应。
她绝对绝对不会沉沦在过去和痛苦之中。
许活和方静宁对视,皆放下心。
只要不沉湎于悲伤,一切都会越来越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知道姐姐是为了吴玉安不对她生恨,心里也承了姐姐一份情。
……
出城后,车队便一路向北。
方静宁和许婉然所乘的马车又大又稳,马车内保暖做得极好,上路后又铺了许多层被子,防止颠簸,也方便她们坐卧休息。
许活提前交代过方静宁,教她勤问一问许婉然,是否有不适,是否需要休息,免得她和孩子出现问题。
头一日赶路,方静宁兢兢业业,每隔一段时间便要问一问。
许婉然知晓他们担心,她也不想腹中孩子出事,便十分注意自己的身体状况。
当晚,车队到达官驿,停下修整,许活先给她把脉,又教人准备些好菜好饭过来,给她补身子。
许婉然许是了了一桩事,也许是为了让他们放心,胃口大开。
晚间,方静宁要陪着许婉然一起睡,好方便照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婉然道:“不必如此小心,将你的婢女留下便是。”
方静宁摇头,坚持道:“我和阿姐同床,小荻睡在榻上陪着,一起照顾你。”
不用去跟其他人挤小屋子,榻上宽敞,屋子暖和,小荻十分乐意,乐呵呵地给主子们铺好床,又去榻上给自己铺被褥。
不过很快,她就没这么快乐了。
方静宁和许婉然躺下说话,声音没有刻意压低。
“阿姐,你真的不恨那人吗?”
许婉然淡淡道:“如若我的孩子真的没了,哪怕那是我的选择,我也一定会恨他。”
小荻初时还没反应过来,待到反应过来,瞠目结舌。
孩子……孩子不是没了吗?!
她耳朵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婉然温柔地看向腹部,手轻轻覆在上面,“他还在,虽然以后不会叫我娘亲,可我知道他过得好,就觉得……没有过不去的阴霾。”
方静宁忍不住问:“阿姐,我能轻轻摸一下吗?”
许婉然笑着点头。
方静宁小心翼翼地伸手,放在她腹部。
许婉然还没有显怀,其实什么都摸不到,可方静宁就是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不禁露出笑容。
不远处,小荻呆滞,仿佛发现了什么密辛一般,大气都不敢出。
今日一整日,她家娘子都格外关心大娘子,她还以为大娘子身体还未修养好,没想到是……怀着孕?!
小荻人都凌乱了。
许婉然抬眼,瞧见小荻的表情,忍俊不禁。
方静宁低声在姐姐耳边道:“她偶尔有些傻,做事还是很仔细的,也绝对忠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婉然点头。
方静宁怕小荻今夜失眠,便到一旁单独跟她说明了真相,包括孩子会记在她和许活名下。
不过她对小荻说的是她身体弱不能生,没说许活不能生。
而小荻一听到自家娘子不能生,眼里的疼惜都溢出来了,再看许婉然,眼神里都是誓死守护的意味。
这个孩子,对她家娘子意义不同呢,一定得照顾好。
于是,接下来赶路,小荻打起万分的精神去照顾许婉然,每天的吃食准备也都花样百出,务必保证许婉然和她家娘子健健康康。
行程过半,小荻又发挥了作用,露出一脸喜气洋洋,跟队伍中的其他人表示,世子夫人有孕啦!
许活原本的计划是留方静宁和许婉然在半路,安排好,待生产后再继续北上。
不过许婉然胎相稳,行程慢,侯府祖上是北方人,能够适应气候,她并不觉得太过辛苦,便提议不停留,继续赶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许活在当地请了个有名的大夫,隔着床幔为她诊脉,确认可以,才带着人继续前行。
方静宁和许婉然身形差不多,赶路的时候干脆直接交换衣裳,出马车出房门便带着厚重的帷帽,许婉然扮作方静宁,方静宁扮作许婉然。
因为天气冷,她们穿着打扮太严密,连见过许婉然和方静宁的护卫们都没有丝毫怀疑,更遑论其他人。
与此同时,侯府接到了许活的报喜。
老侯夫人祖孙分离的低落情绪,动作都矫健了,中气也足了,就是有些放心不下,“早知道静娘有孕了,就不让她奔波了,万一路上出什么事儿,可怎么是好,荣安也是,白学了那么几年医,自个儿媳妇儿怀孕都发现不了。”
文氏看着信上的月份,估摸了一下,好笑道:“我看呐,他不是没发现,是舍不得媳妇儿呢。”
老侯夫人疑惑。
文氏有理有据道:“这都快四个月了,您想想,有一阵儿,静娘是不是有些异样,荣安要外放时,静娘也心事重重的。”
“好像是。”老侯夫人仔细回忆了一下,叹道,“那时候正赶上婉然出事儿,估计这俩孩子怕她伤心。”
文氏默了默,随即又笑道:“这么看来,婉然跟荣安他们夫妻出去,也是个好事儿,静娘这孩子这样巧,婉然移情,也不至于再为那个没缘分的孩子伤心了。”
许婉然的性格,是会这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侯夫人笑容慈祥,点头道:“都是喜事儿,好啊。”
府里上上下下皆喜不自胜。
二房夫妻,郑氏先知道的,受到了剧烈的惊吓,派人去通知许仲山早早回来,坐立不安地在屋里来回踱步,等许仲山一回府,立马告诉了他这个惊破脑袋的消息。
许仲山眼睛都瞪圆了,“你再说一遍?!”
“小声些。”郑氏谨慎地向紧闭的门瞥了一眼,“荣安都送信回来了,母亲派人过来通知的,还把信拿给我看了。”
许仲山结结巴巴地问:“两、两个女人怎么怀孕?”
郑氏也满脑子浆糊呢。
许仲山忽地灵光一闪,“该不会……偷人了吧?”
“怎么可能。”
方静宁显然不是会偷人的性子,府里人多眼杂,她也偷不了。
“也是,荣安那精明劲儿,媳妇儿偷人她能不知道吗。”许仲山抓破脑袋也闹不明白,“那这是咋回事儿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个人想了几个可能,最后也没法儿确定哪个是正确答案。
他们夫妻又管不了许活的事儿,一合计,干脆不去想了,反正有孩子,侯府的传承就不会断,孙子在二房,他们俩的好日子也不会断。
许仲山越想越觉得是好事儿,“还是我当初有先见之明,想到那么个好主意,将来咱们的‘孙子’继承侯府,大房彻彻底底输给咱们了。”
郑氏一听,也忍不住得意。
孩子从哪儿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风光。
夫妻俩想到那样的将来,都控制不住地乐出声儿。
许仲山入睡时脸上都挂着笑容,忽然迷迷糊糊地问:“会不会是咱们记错了,其实生的就是儿子?或者,爹背着咱俩给孩子换了?”
郑氏:“……”
这么能想,怎么不去说书?
第73章
许活一行远离京城,越往北,村县的距离便越远,也越来越荒凉,有时路上一整日见不到行人也是常事,偶尔行于山林间,还能听到野兽的嘶吼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护卫们也在偏僻乡野发现过山贼悍匪的足迹,但许是许活这数十人的护卫队有震慑作用,一直没有宵小敢来冒犯。
一路通畅,只是行路艰难,有时赶到天气不好,他们就不得不停下。
而从调令下来,出发,到路程过半,已经过去两个多月,现在正是云州春耕的时节,农事乃是国之重事,许活身为新县令,若是陪着方静宁和许婉然继续慢行,必定会赶不及春耕,是以她跟二人沟通好,稍作安排,留下大部分护卫和那些娘子,仅便带着四个护卫,快马加鞭先行赶赴任地。
许活一进入云州境内,便进入了她未来的管辖地,在云州南部的仁县。
按照地方志所记载,这里正在云州的平原上,比云州其他地方都适宜耕种,但所过之处,皆是荒地,全无开垦。
待到了县城附近二十里左右,才开始有一片片的田地,然大多未耕种,便是个别田地上有耕种的迹象,也伴随着大量破坏的痕迹。
许活停在一处田地之前,下马走到田边,眉头紧锁,捡起暴露在外的几颗种子。
农业乃是财之本,因何贻误了农事?
护卫们散开查探完,回来禀报:“世子,应是人为的。”
许活望着远处的坑坑洼洼,陷入沉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人为……
仁县比她在京中预想的还要复杂一些。
“这里离最近的村子有多远?”
为首的护卫拿出地图查看片刻,回道:“回世子,最近的长坪村距此六里左右。”
许活取下腰间的荷包,将种子放进去,便翻身上马,下令:“那就去长坪村。”
“是。”
一行人临时转道,向西南逆行。
他们的马是十分精良,没多久便到达长坪村附近。
然而长坪村的景象,又教许活皱起眉,护卫们也在她身后面面相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许活来之前仔细研究过云州的情况,也尽可能地了解过仁县,按照三年前登记造册的记录,仁县仅八百余户,除县城的三百八十户,聚集居住成规模可以称为村子的有八个,大村将近一百户,小村只有十几户。
长坪村算是仁县的中等村,这三年边境常有骚乱,但本朝国力渐强,边军兵强马壮,不会波及此地,论理,就算穷一些,人口也应该会有所增加,村户也得比三年前多。
但是现在……
远看便毫无烟气,走近,整个村子几十座茅草房全都破败不堪,许活等人牵马走在其中,满地疮痍,村子里没有一个人。
这个时节,树木抽芽,青草冒头,本该是生机勃勃的,这里却透着阴森气,荒凉无比。
长坪村变成了一座荒村。
许活面无表情地随便选了一户,伸手推开歪歪斜斜的破旧木栏门,踏进院子。
护卫们警戒地守在她前后左右,其中一个站在低矮破烂的茅草房门前,对许活恭敬道:“世子在外等候,属下进去查看吧。”
许活点头。
她一人的安危关乎侯府,也关乎这些护卫,甚至关乎仁县,便没有靠近危墙之下,而是在院子里四处打量。
片刻后,进去查看的护卫出来,禀报道:“屋里一块儿布都没有,灶上是空的,没有锅,完整的碗也没有,应该是被搬走了。”
许活正站在一处倒塌的栅栏旁,盯着几块儿木头上那点点滴滴发乌的颜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护卫注意到,立即蹲下仔细查看,道:“世子,是血迹。”
许活却问:“屋中结蛛网了吗?”
“回世子,没有。”
“荒废的时间不久……”许活喃喃自语。
“放开我!你放开我!”
一个少年清脆的嗓音忽然响起。
许活等人皆转头,看见她的一个护卫扭着个十岁左右少年的手臂,正从远处走过来。
少年头发凌乱,衣衫褴褛,脸脏兮兮的,瘦猴一样张牙舞爪,“你们这些坏人!快放开我!”
“世……”揪着少年的护卫走近,张口后想起许活先前的吩咐,又改口道:“郎君,我发现这个孩子鬼鬼祟祟地躲在一间屋子后偷看,就将他抓过来了。”
“我没有偷看!少冤枉我!”
少年愤愤地瞪视身侧的高大护卫,如果瞥向其他护卫时眼神没有闪烁着恐惧,看起来确实十分有勇气。
许活眼神示意,放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护卫犹豫少许,缓缓松开手。
而少年眼珠子鬼精鬼灵地转动,手臂一得到自由,便脚下一蹬,冲撞向被护卫在中间的看起来很贵公子很弱的许活。
许活看见了,一只手始终背在腰后,动都未动。
护卫迅速出手,手一抓脚一勾,直接镇压,单手便将少年按在地上。
他们这种训练有素的强悍,激红了少年的眼。
他两只手都被压在腰后,鱼在案板上无力打挺,嘴上还在叫骂:“你们这些兵匪!走狗!有种就杀了我!不杀了我,我一定会报仇!”
许活眉头一动,敏锐地注意到某个词。
护卫大声训斥:“不得对郎君出言不逊!”
少年狼崽子一样,恶狠狠地瞪向他们,咬牙切齿地继续骂:“我早晚要杀了你们!”
他一个小孩儿,护卫们不好下重手教训,便抽了根绳子,绑上他的嘴和双手。
少年嘴里咬着跟绳子,不服气地“啊啊”喊,四肢都被绑上了,还在地上使劲儿蠕动。
总要弄清楚些,才好进县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吩咐护卫仔细查探,准备今夜临时在长坪村留宿。
四个护卫暂时离开去寻找合适的茅草房,剩下的护卫搬来一个木头,铺上一块儿麻布。
许活坐下,看着地上还在扭动挣扎的少年,道:“松开他的嘴,我问他几句话。”
护卫听令,便解开少年嘴上的绳子。
少年嘴上一空,又开始噼里啪啦地骂人。
有些话语,带着方言,许活也听得出十分不堪入耳,但她并没在意,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不回答,犹自恨骂。
护卫听不得他辱骂世子,有一个举起马鞭恐吓:“再不住嘴!小心你的皮子!”
少年吓得紧闭双眼,没感觉到鞭子落下,又睁开眼,色厉内荏地张嘴:“下地狱的……”
许活忽然问道:“你应该还有同伴吧?如果你很晚都不回去,他们会来找你吗?”
少年眼神瞬间警觉,“你想干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故意道:“当然是一网打尽。”
少年一听,瞳孔一缩,脖子上青筋暴起,“要抓就抓我一个人!为什么要逼死我们!”
许活眼神锐利,“谁要抓你们?谁要逼死你们?”
少年恨恨地瞪眼,眼神里的意味分明在说“就是你们”。
护卫之一驳斥:“我们郎君初来乍到,偶然到此,若非你偷偷摸摸行鬼祟之事,又要行凶,我们岂会动手?”
他说得文绉绉的,少年也听懂了些许,狐疑地望着几人。
他们的衣着打扮,确实不像本地人,而且一看就很有钱……
难道真的不是?
许活看他神色变幻,人也老实多了,便又问了一遍:“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还是瞪着眼睛看她,什么都不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许活便隐瞒身份自我介绍道:“云州有大马场,马匹优良,南北闻名,我们是从南边儿过来采马的,路过此地,并非你口中害人之人。”
少年警惕心极强,即便她如此说,仍旧没有完全信任她。
许活不以为意,自顾自地问道:“你是这个村子的人吧?兵匪是什么意思?据我所知,两支边军都军纪严明,驻守关隘,守卫我朝疆土和百姓,最近一支也要一百多里,何来兵匪?”
许活顿了顿,又不解道:“每年朝中皆有大笔军费补充军需,边军不至于大费周章地来此地逼害百姓吧?”
并非是许活出言维护,本朝自立朝以来,因为外患难消,一直在重武强兵,国库中极大的一笔开销在军中。
云州乃是军事要地,左有玉苍军,右有天镇军,皆是守卫疆土之重军,天下闻名的虎兵狼军,不能说不缺钱,但肯定不会缺几十户百姓这点钱。
而少年听了这话,却神色悲愤,“我不懂你说那些‘大费周章’的话,我们贫民百姓,就是贱命一条!活该被欺压!”
这少年,年纪不大,情绪过甚,莽撞勇武有余,条理不足。
许活与他交谈这么多,除了个“兵匪”二字,全都是些不清不楚的仇恨话。
他或许有冤屈不平,可是与他沟通费时费力。
许活决定等一个容易说话的人,便不再跟他费口舌,转而吩咐护卫:“晚上警醒些,许是会有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
其他护卫回来,找到了一间合适的屋子。
一行人牵着马和少年,转到那里,大喇喇地生火照明取暖熬粥,还在火上直接炙烤加热一只烤鸭。
少年闻到米香味儿和肉香味儿,忍不住吞咽口水,贪婪地盯着冒着热气的粥锅和滋滋冒油的烤鸭。
“咕噜噜--”
肚子饿的响声在只有噼里啪啦燃烧声的屋内震耳欲聋。
少年掩耳盗铃地别开视线,装作无事发生。
许活用干净的小刀割下鸭腿,接过护卫递过来的粥碗,走到少年面前,半蹲下来,问:“这些,还你的名字,如何?”
那是肉啊!
少年经受不住诱惑,想着一个名字也没关系,开了口子:“我叫阿蓝。”
“阿蓝……”许活重复念了一遍,示意他抬手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蓝的手绑在了前面,手掌能够抓拿,一拿到鸭腿,便迫不及待地往嘴里头塞。
许活看着他狼吞虎咽,忽地耳朵一动,透过破门望向外头。
来了……
第74章
许活带出来的护卫,皆是侯府多年来培养的精英,身手不俗,警惕心和敏锐度极高。
几乎是许活察觉到有人来的同时,屋内屋外的八个护卫便抽刀,眼神之凶悍,气势之凛冽,一下子便震慑住阿蓝。
阿蓝握着鸭腿的小脏手不住地颤抖,畏惧地看着那几个护卫,好一会儿才找回理智,冲着外头大喊:“阿嫂!快走!不要管我!”
“快走啊——”
屋外有些骚乱,传来脚步声,磕碰声,窸窣的说话声,还有一个担忧的女声回喊:“阿蓝!”
两个护卫依然持刀留在许活身边,剩下的动作迅速,眨眼之间便到了屋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蓝鸭腿也不要了,捆绑着的双手撑着地爬起来,同样捆着的双脚一蹦一蹦地往门外去。
许活没拦着他。
阿蓝一跳到门口,便紧张地叫喊:“阿嫂!”
破门破窗透出火光,为首的女人看见被捆绑着的人,不由地上前两步,“阿蓝!”
一个护卫揪过少年,横刀在其颈上,其他护卫持刀朝向来人,喝道:“别乱动,刀不长眼。”
女人忌惮地停下脚步,也更担忧地瞄着阿蓝。
“阿嫂!你们快跑!他们有刀!”
阿蓝不敢动,声嘶力竭地催促。
女人喝斥,“闭嘴!我得带你回去!”
女人身后跟着十几个人,也都满眼的忌惮,但没有一个退缩的,手持木棍,上头绑着各种形状的石头,充当着武器,和护卫们对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站在茅草屋内观察着这些人。
说是对峙,多少有些高抬,他们瞧着剽悍,手上连件像样的兵器都没有,人也不多,根本就成不了气候。
而许活的护卫以一当百或许有些夸张,当十绝无问题。
他们对上许活的护卫,无异于鸡蛋碰石头,气势上便一边倒。
为首的女人戒备地看着挟持阿蓝的护卫,“要咋样会放了阿蓝?”
护卫们并不回应她。
为首的女人又道:“要是阿蓝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儿,我替她赎罪,我换她!只要别伤害她。”
“阿嫂!”阿蓝急急地出声,“不要!”
其他人也都焦急担忧地出声——
“阿嫂,你不能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要换我换。”
“我换!”
……
阿蓝泪流满面,忽然决绝地脖子向前一伸,想要自绝。
“不要——”
揪着人的护卫吓了一跳,飞速挪远刀,但还是在少年脖子上留下了一抹浅浅的血痕。
护卫放下刀,松开少年,仍然心有余悸。
为首的女人飞奔过来,紧紧抱住少年,也流下了眼泪。
其他护卫没有放其余人靠近,警戒的同时,看着跪抱在一起的两个人面面相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么壮烈,他们此时此刻仿佛是恶人一般。
但问题是,他们不是啊。
这时,两个护卫举着火把出来,火光照亮一方天地,将一群人的目光夺过去。
许活从屋内走出来。
火光下,她的身影和面容都有些朦胧。
一群当地人从没见过这样贵气精致的郎君,长身玉立,器宇轩昂,容貌昳丽,肤白嫩滑,和她们这些生于长于穷乡僻壤、面容黑黄粗糙的下等人有着天壤之别。
众人不由地自惭形秽,息声后退,面对一个好像不属于这片苍芜土地,她们此生未见未闻过的人物,畏惧更甚于面对那些威风凛凛的护卫。
抱着少年的女人手上收紧,不知道阿蓝究竟惹到了什么样的大人物,面带恐慌地求道:“贵人饶恕,我妹子年幼,要是有冒犯,绝不是故意的,您要怪就怪我管束的不够……”
这小狼崽子是个姑娘?!许活微讶。
护卫们也不受控制地打量起少年,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姑娘啊……
他们目光中的异样刺激到阿蓝,她从嫂子怀中冒出头,龇牙,“我就是个女的,咋了!看什么看!”
女人气得重重拍了她一下,斥道:“你还不老实!”
阿蓝委屈地低下头,脸上仍旧很不服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的视线从她们身上转到不远处的一群人,方才听声辩形,好像……多是女子。
不知道壮年男子都去了哪里,不过……
许活轻笑,“早就听闻此地女子巾帼不让须眉,果然,勇气和义气可嘉。”
阿蓝听不懂她话中的具体意思,但能听出来,这人好像在夸她。
她此时才意识到许活的特殊,怔楞地仰头看着眼前的神仙人物。
许活命护卫拿伤药给她们,随即对抱着阿蓝,明显是头领的女人有礼道:“不知如何称呼,在下方景鹤,乃是皇商方家子,行商路过此地,与蓝小娘子有些误会。”
她不了解此地究竟是怎么回事,不知道官民关系,先前派人到此地县衙通知是半月后抵达,便借方景鹤的身份一用,不暴露身份做些探查。
护卫们皆神色自若,没有露出任何异样。
而女人一听她说“误会”,立即便相信了,忙道:“我叫海珠,是我们村村长的儿媳。”
然后小心地问:“阿蓝……咋冒犯您了?”
“我们本要去云中城,迷路到此,发现此地荒凉破败,有些奇怪,查探时手下人发现蓝小娘子的身影,以为是宵小,便唐突出手。”许活接过护卫找出来的伤药,递给她,看了一眼阿蓝,继续道,“我们本想询问清楚,但蓝小娘子十分激烈,也拒不沟通,便成了各位见到的这般。我们本无意伤害蓝小娘子。”
海珠不敢接那一看就十分贵重的小巧瓶子,听完许活的话,忍不住又抽了阿蓝一巴掌,凶道:“贵人说得是不是真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蓝有些心虚,顾左右而言他,“我才不是什么蓝小娘子,我有名字……”
海珠最了解她,哪还不明白,当即向许活恭敬地道歉:“阿蓝不是有意的,她可能是以为又有人来村子找我们,害怕了,才会这样的。”
许活不露声色,打听道:“我看村口立着长坪村的石碑,你们都是长坪村的人?为何村子像是打砸过?”
海珠面上浮现愤恨之色,不远处其他人也都悲愤难言。
许活若有所思,愈发温文尔雅,暂停追问,才想起来似的,对海珠道:“差点儿忘了,还没为……”
她卡顿一下,“不知该如何称呼。”
海珠连忙道:“贵人叫她阿蓝就行。”
“还没为阿蓝松绑。”许活提醒,又递药过去,“我的人伤了阿蓝,理应为她治伤,海娘子一定要收下。”
海珠迟疑片刻,才接过来,向她道谢,然后赶紧为阿蓝松绑,又借着光给她上药。
茅草房里飘出些许糊味儿。
“粥烧干了。”
一个护卫赶紧进去处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人群中有人嗅了嗅味道,吞咽着口水嘀咕:“这得多稠的粥啊,还能烧干……”
话音落下,她们中响起一阵接着一阵的响亮的咕噜咕噜声。
许活立即吩咐护卫:“咱们的粮食还剩多少?留下明日的吃食,剩下分给老乡们。”
护卫二话不说,便去马上取粮袋。
边民们渴望的目光跟着护卫们,又去瞧海珠。
海珠想要,又不敢要,怕白来的东西有麻烦。
许活神情温和,刻意透露道:“我们方家的姑爷乃是仁县的新县令,不日便要前来赴任,我们也是奔着姑爷才来云州看看是否有生意可做,初来乍到,对云州颇有不熟悉,海娘子不妨多与我们说说,这些吃的就当是谢礼。”
海珠等人一听到“新县令”,皆是满脸震惊,且更加畏惧地望着许活。
他们见识不多,若不然,便该对许活的话有所怀疑,一来民间不可能配备这样的精英护卫;二来,他们手中的横刀皆是精钢打造,乃是本朝最好的工艺;三来,本朝明令限制民间马的高度和品种,许活等人骑的马,除了军中,只有王公贵族可以使用。
而在这样的小地方,县令便是天大的官,县令的亲戚,也是足够贫民百姓畏惧的“老爷”。
许活故作不解,“你们不知道有新县令吗?京城委派下来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海珠反应快,面上露出惊喜,“新县令?!啥时候的事儿?”
紧接着,她又怕希望落空似的,小心翼翼地问:“新县令大人能为我们做主吗?”
其他村民闻言,也都希冀地看着许活。
“你们有冤屈?”许活随即邀请道,“不如进去慢慢说。”
海珠已经至绝境,有一根救命稻草出现,不管能不能成功,都迫不及待地抓住,立即答应。
这时,护卫将半布袋米提过来,走到村民们面前,送给他们。
其中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妇人接过米袋,如获至宝,怕人抢一般紧紧抱着。
其他人哗啦啦全都跪下,频频磕头,一个劲儿地道谢,还有人哭出了声。
只不过是半袋米,他们便仿佛得了什么天大的恩赐似的。
许活眼神复杂。
海珠哽咽解释:“去年冬天,冻死饿死了许多人,我们的孩子,很久没吃到粮食了……”
“那怎么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硬熬,熬过冬天,就能挖野菜了……”
许活心情有些沉重,催促道:“那快带回去煮吧。”
海珠叫其他人先回去,她留下说话。
阿蓝不走,也要留下。
海珠赶不走她,便只能由着她。
其他村民带着米,喜气洋洋地迅速消失在黑夜中。
许活奇怪地问:“为何弃村子不住?你们住在哪儿?”
海珠没说具体的位置,只道:“住在山洞里。”
她们说着话,走进茅草房,阿蓝本来跟在海珠身后,忽然蹿出去。
“阿蓝!”
海珠生气地喊她。
阿蓝捡起地上的半只烤鸭腿儿,脏兮兮的手在鸭腿上扫了扫,便回身献宝似的递给海珠,“阿嫂,有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肉掉在地上,她手也脏兮兮的,怎么能吃?
可若是食不果腹,怕是混着泥土,也是人间至味。
许活扯下腰间的水袋,道:“有水。”
阿蓝才想起她来,小心地瞧着她的神色,发现她没有丝毫嫌弃,才接过来冲洗鸭腿。
她洗干净递给海珠,海珠推拒,教她自己吃,阿蓝坚持要她吃。
许活便又切了一块儿肉,和一碗粥,一并拿给海珠。
海珠饿极了,努力控制着,端起碗后也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吞咽,几乎没有咀嚼。
阿蓝也不遑多让。
许活见此,便将剩下的半锅粥都给了两人。
但两人却不舍得继续吃了,想要将粥带回去分。
许活同意了,连锅都给了她们,才再一次问起那些问题。
通过海珠的讲述,许活了解到了一个与地方志上截然不同的云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朝皇室在战乱中立国,田畴多荒,便将因战事而流离失所的流民送回原籍或者分到各州县,实行均田,男丁授不同亩数的口分田和永业田,女子不授田。
同时,也要按照男丁口数缴税,并且每个成年男丁皆要服徭役二十天。
云州地处边关,朝中给予减半征收,只需要为边军提供粮草,每年边军会通过县衙向百姓采收。
规制是这般,然而多年来云州常有突厥侵扰,或是因天气等因素,常有田地欠收荒废,加上官府和军中双重盘剥,徭役赋税日渐繁重,时日久了,百姓不堪重负,不得不买卖耕地,便越发穷困。
恶性循环之下,富户愈来愈富,百姓愈来愈穷。
穷则生变,走投无路亦生乱。
云州几乎每年都有大大小小的民变发生,百姓手无寸铁,州兵轻而易举地镇压,常常要祸连整个村子或者整个姓。
大部分皆未上报,便是上报,也是轻描淡写地带过。
“去年天灾,地里颗粒无收,突厥又犯境,征男丁去修筑城墙,我们拿不出代役的钱,只能去服徭役,但超过二十天县衙也不放人,还只有霉饭吃,许多人累死冻死病死,阿蓝她爹也没熬过去……”
海珠悲从中来,阿蓝也低着头啜泣。
海珠继续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后来他们跟县衙发生了冲突,直接便被定性为乱民,州兵以平乱为由,抓走了长坪村所有的男丁去挖石头,至今生死不知。
村子便是那时候打砸的。
原本剩下的老人、女人和未成年的孩子们也能继续在村子里生存,但是县里最大的富户,也是仁县原来县令马庆的亲弟弟,他强买强卖,逼迫他们将村子最后的耕地“卖”给他,还要村里两个漂亮的姑娘带着“嫁妆”去做妾。
他们忍无可忍,海珠便带着剩下的人跟他们打了起来,然后剩下的人也都被县衙打成“乱民”来抓捕,他们只能逃到山里去苟活。
海珠无力地悲道:“我们曾去云中城喊冤,无人理会,还被以闹事抓起来打……”
肆无忌惮,逼民为寇,必定是有所倚仗。
许活并不意外听到官官相护。
只是她不能听信一面之词,也仍有疑问:“新县令要到任,消息应该提前一个月传过来,前任县令没有试图招抚你们吗?”
许活的家世,若再稍稍了解平南侯府和许活的作风,他们一定会忌惮,按照常理肯定会想要扫尾,怎么会放任失态不可控?
海珠尴尬道:“我们一直躲在山里,不敢接触人,平时还要安排人悄悄盯着,有不对就得赶紧躲起来,都不知道要换县令的事儿,县衙招不招抚,更是不知道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她说完,又骐骥地望着许活,“新县令大人能为我们伸冤吗?”
许活还记得她的“身份”,答道:“等县令到任,我会如实将你们的事情告知,若是确有其事,县令一定会秉公处理。”
海珠不安地问:“马县令家中有亲戚在玉苍军当大官儿,新县令不怕吗?”
许活淡淡道:“新县令不畏强权。”
海珠和阿蓝眼中立即浮现光亮。
许活没再多言,心里却因云州的复杂而思绪良多。
这个县令,属实不好做。
第75章修
麻绳偏挑细处断,贫民百姓一生皆在那最细处走小心翼翼地走。
许活即便心中的天平更倾向于那些无权无势的百姓,也不能不讲证据,便带着护卫乔装打扮成普通的走商,四个护卫进仁县和云中城打探,她和另外四个护卫在仁县辖内各地悄悄走访,约定好七日后再回长坪村。
为防有心人注意到,她这一次没有假借方景鹤的名头,让一个祖籍离云州比较近乡音比较像的护卫悄悄进仁县县城买了当地款式的新衣裳,又采购了些日常所需的用品,假扮货郎流窜在村子中。
百姓们皆过得贫苦,拿不出钱,只能以物易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他们想要打探消息却不容易,他们若是问一些关于地产环境气候之类的问题,村民们没什么心机,知无不言,问必有答,可一旦涉及到县政,涉及到县令马庆和其亲眷以及他们自身的苦楚、冤屈之类的问题,便会讳莫如深。
有时,有的村民没有防备地透露出些许,紧接着便会有人提醒。
他们所到的最后一个村子,名为新山坳,处在仁县西南一处山坳中间的平地上,只有二十三户。
照例是一个护卫在外面看马,许活和另外三个护卫进到村子里售卖。
许活换身衣服,也完全不像个普通的货郎,是以她也不装,坐在新添置的马车里,直接拿了个册子和笔,随时记录村民们拿来作为交换的地产。
只要是有用的信息,许活皆会记录在册。
而每个村民过来换东西时,都会偷偷去瞧她,声音都不敢放高。
护卫们的性格倒是很符合货郎身份,丝毫不见高冷,热情地招呼村民们多拿东西来换。
村长也带着皮子来换东西,瞄着马车和车窗内露出来的一双捏着毛笔书写的手,打听:“这都是俺们这儿不值钱的玩意儿,为啥贵老爷要亏钱换啊?”
“咋会不值钱呢?就您家这皮子,要是带到京城去,一定会翻价的,还有这药材,有的地方缺呢,拿过去都不会贱卖的。”护卫十分诚实,还建议他们,“你们可以自个儿走远点儿拿出去卖,再怎么也比留在手里值钱啊。”
村民们面面相觑,没有多少意动。
村长讪笑,“出去也要花钱嘞,又都没走过远路,不认路也不认字,万一回不来呢,再说,外头人心黑呢,抢走不给钱,俺们也没办法,还不如守着山和地,好歹能活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撇到村民们的神情,微顿了顿,抽出另一个册子,记下村长的话。
车外,护卫边附和边道:“您是村长,是得考虑村民们的安危,我看你们村子边儿的地都种上了,不像县城附近的地,好像教人给毁了,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儿。”
有个粗野的汉子顺口回答:“还能是咋回事儿,不想让马县令的弟弟……”
“咳咳!”
村长重重地咳嗽一声,打断他:“换好了吗?换好就回去,别在这儿胡说八道。”
汉子立即反应过来,赶忙抱着换好的东西走了。
村长转向护卫,撇了一眼马车,道:“别听他胡咧咧,俺们这儿的地经常被野兽祸祸,俺们村儿都是白天晚上的看着。”
护卫见状,笑了笑,没有再问。
村长转而开始打听他们的事儿,“贵老爷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儿,为啥跑这穷山沟来?再能换钱能换几个?”
护卫道:“你们这点东西确实换不几个钱,不过东西多了就赚得多了嘛,我们主家有门路,想在云州建几个铺子,专门收这些,销往外地,也从南边儿带过来一些货物,售给当地。”
村长一听,要是有人收这些山货,他们也能赚些钱,不禁期待地问:“真的?那、那俺们这些都能拿去卖吗?价格……会不会很低?”
“办是肯定办的,至于啥价,我们还不清楚,这不是刚来,还在了解行情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村长又露出失望之色。
护卫问:“你们这儿应该也有类似的铺子吧?不能卖钱吗?”
村长摇头,“收价很低,随便给个几文,挣不上啥钱,听说……”
他还要出口的话突然又戛然而止,“没什么,没什么……”
马车上,许活沉思片刻,敲了敲车厢。
护卫马上凑过来。
许活道:“跟他说,咱们今晚留宿在村子里。”
护卫便去跟村长商量:“天色晚了,我们郎君也累了,不想再赶路,村长能不能给我们安排个住处,我给您些报酬。”
他表现得极大方,直接掏出半贯钱,“我们几个人的吃食住宿和马食,这些够吗?”
村长本来要婉拒,眼神一下子锁在那半贯钱上,其他村民也都眼巴巴地看着,恨不得越过村长答应下来。
“行,行,贵老爷不嫌弃俺们这穷酸地方就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村长双手接过钱,贴身揣到怀里,邀请他们进去。
护卫架着马车,跟在村长后头,马车后跟了六七个村子里脏兮兮看不出男女的小孩儿,一并到了村长家。
满村都是茅草房,村长家就是个稍大些的茅草房。
村长直接在家门口安排全家去别处住,将家空出来给他们住。
护卫纵使嫌弃此地辱没世子,却也没办法,稍微看了看,便回到马车边请许活下来。
片刻后,许活弯腰探出身,抬头露出面容的一瞬间,村子里的老老少少全都呆呆地看着她。
几个小孩儿跟车跟得近,挤在一起,一个小小的黑瘦的孩子一不留神,扑倒在许活脚前,脏兮兮的小手下意识地抓住许活的衣摆。
“二妮儿!”
好几个紧张的声音同一时间响起。
村长也神色慌张。
小孩儿害怕地松手,看到她下摆留下个脏兮兮的手印,更加害怕,眼里都泛起泪花。
是个小女孩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活并没有看自己的脏了的下摆,而是半蹲下来,伸手欲扶她。
小女孩儿看见她干净白皙的手,忍不住把自己的手往后藏。
这时,一个面黄肌瘦的女人赶紧跑过来,一把搂住她,恐惧地对着许活不住地讨饶。
小女孩儿在长辈的影响下,也哭起来,偏偏又怕,不敢发出声音。
村长也没有躲着,小心地替她求饶:“二妮儿不是故意的,您的衣裳,马上给您洗干净,您看成吗……”
“无妨。”
许活直起身,没有再做多余的事,抬步进院。
村长和村民们一脸的庆幸。
傍晚,村长的媳妇和儿媳妇给许活几人做了一顿极尽努力的粗茶淡饭,比护卫们平时在侯府的饭菜还不如,更遑论许活日常精致烹饪的膳食。
村长也觉得羞愧,“小地方,没什么好东西……”
许活平静道:“出门在外,无需讲究。”
她拿起筷子,直接去夹炒野菜,入口,食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世子都能吃,护卫们自然也不会有意见。
这是许活第一次在百姓家中用膳,没什么油水,有一些肉,也不是新鲜的,而是留了很久的腌肉。
而这对此地的村长来说,都是不错的饭食,可见他们平日的饮食如何。
许活慢条斯理地品味,边吃边思考着。
事实胜于雄辩,仁县存在问题乃是必然,从他们水深火热的处境和胆怯的态度便可看出来,只不过百姓们碍于某种原因或者是强权,并不敢随意言说。
他们吃饭时,村长一家暂时离开,待到膳后,村长又回来。
护卫给许活烧水沏茶,一系列动作看得村长眼花缭乱,束手束脚地立着。
同在一县,每个村子的风格也有不少差别,人口多的,相对来说比较复杂,村长也更需要威严,人口少的,就会比较简单,村民的感情也都很深厚,仿若一家。
若是有人为了迎接她的到来,提前打点过,那他们乔装打扮暗中打听也很难有结果……
许活慢慢饮了一口茶,放下杯子的后,忽然自曝身份:“我乃是仁县的新县令,提前到此走访乡间,你可有不平?”
村长震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护卫拿出一个包裹,放在桌上打开,露出里面的乌纱帽和县令官服。
村长腿一软,跪地,哆哆嗦嗦地开口:“县、县令大人……”
他极怕,一想到他们只给县令大人吃那样的饭菜便心里发凉,赶紧又从怀里掏出那半贯钱,心惊胆战地还回去。
“这是报酬,尽可收下。”
一句话,村长便拿着那烫手的半贯钱定在那儿,不敢揣回去,也不敢硬要还。
许活开门见山地问起:“有人交代你们不要乱说吗?”
村长满脸的为难,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许活手指捏着茶杯,缓缓转动,道:“我不止来了你们村子,今日之后,也不会对外言说你的如实相告,你不必担心受到责难,而你助我了解了本县,日后也是不宣之功臣,将来你们支持县衙政令,无一坏处。”
现官现管。
一村之长,头脑肯定是比普通村民要转得多一些,县衙大费周折地掩饰,就说明新县令不一般。
再说,村长谁都得罪不起,只能先应对好眼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松了口。
许活从他这儿得到的讯息,基本上与长坪村海珠的说辞相似,足以证实,上任仁县县令马庆确确实实为官不仁,纵容亲眷欺压百姓。
他们为了堵住悠悠之口,挨村挨户地警告,又给出好处,听话了,今年税收和徭役便可缩减。
而这所谓的缩减,不过是云州原本的规制。
这些都不是县衙来人处置,是县令的弟弟马康代为转述的。
云州刺史也对这些作为放纵不管,有渎职之责。
州兵隶属云州,刺史是最高长官,镇压民变,必定有刺史的准许。而州兵每每雁过拔毛,也有刺史管束不力之责。
再整合云州的局势,玉苍军和天镇军在云州州界处驻扎,并不参与州政,但军队人口比整个云州百姓多数倍不止,却还要靠少数的百姓供养,是以云州百姓的苦楚,两个边军肯定也不能脱开责任。
护卫问:“世子,可要送奏折回京弹劾云州刺史和仁县县令?”
许活并无直达天听的权利,但她的家世背景,想要将事情捅到陛下面前,较寻常地方官皆要容易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但是……她要这么做吗?
许活要再想一想,想清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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