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近舟却沉默了。
    元瑾之和沈天予的劫是破了。
    也可以和他结婚洞房了。
    可是孩子的事,宗衡说要看天意,那是很委婉的说法,就是很难有孩子的意思。
    顾近舟嗔道:“你一个黄花大闺女,能矜持点吗?婚还没结,就想着要孩子?想得倒是挺长远。”
    元瑾之一心想着沈天予,没听出话外音。
    她重新挪回到床上躺下。
    顾近舟很快派人给她送来粥饭。
    喝了两碗暖粥,元瑾之身上渐渐有了些力气。
    门再次被推开,沈天予一身白衣,怀中抱着个小小婴孩走进来。
    元瑾之双眼死死盯住他的脸庞,但见他神清气爽,完全不像她这般虚弱无力。
    沈天予抱着孩子,走到床边,俯身在她身边坐下,垂眸观察她片刻,问:“感觉怎么样?”
    元瑾之唇角含笑,点点头,“一切都正常了,我很好,你呢?”
    沈天予不答,只问:“身上还疼吗?”
    元瑾之摇摇头。
    沈天予又问:“灵魂还好吗?”
    他问得太过玄妙,元瑾之品了一下,说:“那天有魂魄被剥离的感觉,现在没有了。现在就是觉得疲倦,有点累,饿,喝了粥后好了很多。”
    沈天予不出声了,只是拿一双俊秀的眸子瞧着她。
    他想让她抱抱他。
    元瑾之也拿一双漂亮杏眼瞅着他。
    她觉得他应该第一时间来抱她,而不是问这问那。
    二人僵持。
    顾近舟看不下去了,道:“劫都破了,你俩还愣着干嘛?该矜持的时候不矜持,该疯狂的时候不疯狂,从来没见过谈恋爱谈得这么别扭的人。”
    他朝沈天予一伸手,“孩子给我。”
    沈天予把怀中婴儿交给他。
    顾近舟抱着婴儿朝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时,他回眸冲元瑾之使个眼色,让她好好拿捏沈天予。
    可是门一关上,元瑾之就一把抱住沈天予的腰。
    什么拿捏?
    矜持?
    统统一边去!
    她和他历经万难,好不容易劫破重生,只想疯狂地抱住他,亲他,吻他……
    腰上忽然被一双修长漂亮的大手握住。
    那是沈天予的手。
    那手隔着衣服,温度渗进她的皮肤。
    皮肤温热,她心中发痒,仿佛爬进了一条毛毛虫。
    她把嘴唇凑到他脸上用力亲了一口。
    她双手捧起他的脸,嘴唇挪到他嘴上,想往里伸舌尖时,才想起自己昏睡三天三夜,三天三夜没刷牙。
    口感肯定不好。
    不想煞风景,她把嘴挪到一边,说:“劫破了,劫终于破了。”
    沈天予道:“是破了。”
    元瑾之睫毛轻垂,忽然轻掀眼帘,瞟他一眼,眉眼如丝。
    她朝他伸出右手,“戒指做好了吗?”
    沈天予从兜中取出一个精致的暗红色首饰盒,打开,里面是一枚血红的晶莹剔透的红钻戒指。
    他将那枚戒指摊在掌心,问:“喜欢吗?”
    元瑾之点头如捣蒜,“喜欢。”
    “三天后夜晚向你求婚,到时有力气吗?”
    “有!有有有!”说完元瑾之被自己没出息的样子逗笑了。
   &nbs-->>p;她咳嗽一声,故作矜持地说:“三天后再说吧,到时看我心情。”
    话音刚落,她被一只手推倒在被褥上。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身体被一道修长身形压住。
    沈天予整个压在她身上,唇瓣落在她脖颈间。
    那吻一时如疾风骤雨,密密麻麻。
    元瑾之被吻得又痒又麻。
    她想躲开,可是哪有沈天予劲儿大?
    她咯咯笑着,举着双手连声求饶:“好好好,求婚,求婚,不用看我心情了,我答应你三天后向我求婚。”
    沈天予这才收住吻。
    原来肆无忌惮地谈恋爱,这般畅快。
    他坐起来道:“喜欢我从天而降,还是喜欢百鸟朝凤,蝴蝶翩飞?”
    元瑾之心中说,哪还需要摆这些花架子?
    他只要举着戒指,往她面前一站,说嫁给我吧。
    她就会没出息地哭着把手伸给他,连声答应,恨不得把民政局搬过来,连夜同他登记,办婚礼,洞房。
    但是想到顾近舟的话,她清清嗓子说:“都行。”
    沈天予道:“三选一。”
    “你从天而降吧。”
    这个比较简单,不用劳师动众。
    沈天予伸手轻按她脑门一下,问:“要帮你洗澡吗?”
    想到上次他说帮她洗澡,结果却骑到她的腿上,掀起轩然大波,元瑾之的脸唰地红了一片,小声说:“要,不要,要……”
    沈天予觉得她这副样子煞是可爱。
    很想就这么要了她。
    但是得给元慎之一个面子,等跟她领了证再要她,毕竟破劫一事,元慎之出了力。
    他把戒指放进首饰盒,放到枕边说:“我出去叫人来帮你洗澡,三天后向你求婚。”
    说罢,不等她回答,他站起来朝门口方向走去。
    元瑾之愣住。
    就这?
    大劫已破,他不得多陪陪她吗?
    她拿起枕头朝他后背扔过去。
    沈天予背后像长了眼睛似的,头也没回,伸手接住枕头,接着将枕头放到墙边壁柜上。
    不是不想多陪陪她,而是劫破后,他发现自己一改从前的清心寡欲,欲气强得可怕,只是看着她的脸,都想把她摁到身下,狠狠要她。
    这哪是破劫?
    这分明是破了他身上的封印。
    把他从修行之人变成了行走的禽兽。
    关上门,沈天予走出去。
    他在墙后站了数分钟,心中一直默念几十遍清心咒,才算消下火气。
    沈天予下楼,出了电梯,迎面碰到无涯子一跳跳地走过来。
    老顽童抬手拍他肩膀一下说:“漂亮小子,道爷我帮你们破了大劫,该怎么感谢我?”
    沈天予道:“您想要什么,尽管说,应有尽有。”
    无涯子嘿嘿一笑,“道爷我不贪心,我只要……”
    他把嘴凑到他耳边小声说:“等你和元丫头结婚那天,安排我坐主桌,我要坐在苏婳身边。”
    沈天予俊美面容微露难色。
    他要金银珠宝各种财富,他都可以满足,哪怕要座金山银山玉山,他都不会眨眼。
    唯独这个条件,他实在很难答应。
    毕竟自家外公是闻名海外的大醋罐子,且是亲外公,不好得罪他。
    无涯子见他不肯答应,拉下脸骂道:“小子,这么点条件,你都不肯答应,还想让我帮你们送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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