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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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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瞧见他说——

嬿婉,往后的路没了奴才,您要保护好您自个儿啊。

卫嬿婉怔愣了片刻。

他人议论她时,总是带着鄙夷轻蔑,所以这卫嬿婉的“嬿”字,吐出的音调,也和“厌恶”的“厌”一般,令她心烦。

偏偏进忠,他的语调总是微微上挑,带着那么点勾人心魄。

嬿婉。

袅袅离人烟,此时最断肠,嬿婉。

痛。

卫嬿婉只觉得浑身骨血都跟着一起疼了起来。

原来,世间唯有这个该死的奴才,叫对了自已本来的名字。

第2章恨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庑房。

进忠是被一阵脚步声吵醒的,一抬眼,就是铺天盖地的锥心之痛,痛的他下意识在被窝里缩成一团。

进保一边梳洗,一边喊他:“可快着点吧,今儿个高斌大人要同皇上议事,师傅吩咐了咱们机敏点儿,这可是在御前露脸的机会。”

瞧了眼被窝里那一团动了两下,又没了下文,进保一阵纳闷。

可真稀罕,平日都是进忠比自已勤快,今儿个是怎么了。

正想着,窗外一声闷雷把他吓了一跳,轻啧了声,进保小声抱怨道:“听这意思,晚上怕是要下大雨了,唉,今儿晚上这夜值怕是不好挨。”

进忠:“进保,帮我和师傅告个假。”

进保一愣:“……啊?”

进忠从不轻易告假。

对这个同在大太监李玉手下当差的同门,进保自认还算了解。

他深知这人无时无刻不是拼了命的往上爬,想来,此次也是当真撑不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思及此,进保点了点头:“成,那你歇着,若是实在熬不住,待我下值回来再帮你去太医院讨两副药。”

听着进保关门离去,进忠依旧缩在被窝里不肯动弹。

起死回生,偏偏还是重来到了他俩初见这一天,这事任谁都是不会信的。

进忠起初也想过,什么炩皇贵妃,恐怕皆是他的黄粱一梦也未可知。

但,胸口处越发清晰的疼痛感,却一遍遍的提醒他,这不是梦。

是他真的重来了一回。

他不懂。

像他这种十恶不赦,合该下地狱的恶心人,漫天的神佛菩萨是打了什么主意,怎么就要让他重来一回?

莫不是怕上辈子他死的太轻松了?

哈。

他死的可不轻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毕竟,那位主儿口口声声说“要让他给凌云彻当花肥。

恨吗?

大抵是不恨。

毕竟,捅人心窝子的刀,从来都在最亲近人的手上,这话是他教她的。

舍弃别人保自已,这话也是他教她的。

卫嬿婉不过是按着自已的话,做出了当下最正确的选择。

他为何要恨。

他这徒弟教的多妙啊。

只是。

多少还是有点怨的吧。

想起卫嬿婉凉透了的眼神,进忠扁了扁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既恶心他这种人,那这辈子,他俩索性也甭见了。

扶摇直上青天的路,又不是非得她这一条,他本本分分伺候好她儿子,到时候得了新帝青眼,不也一样平步青云?

重来一回,他自是知道大阿哥、三阿哥会在孝贤皇后丧遗上失了圣心,启祥宫的那位自已作死,也连带着四阿哥断了前程,五阿哥死于附骨疽,十二阿哥随着继后被废,自然没了夺嫡的机会。

这么一来,能继承大统的,就只有炩主儿的十五阿哥了。

对。

一个激灵坐起身。

所以,为了自已个儿的青云路,他还不能放任启祥宫欺负炩主儿。

就算这辈子不见,他也得想法子把人捞出来。

就算捞不出来,至少也得让她在启祥宫吃饱穿暖,总不至于当真被磋磨死。

他可不是心疼卫嬿婉啊。

他只是舍不得这重来一回,他自已的那条青云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3章有什么好后悔的

卫嬿婉戳在启祥宫的宫门口发愣,她手臂上新伤叠着旧伤,举着的破斗笠根本阻挡不住豆大的雨点。

这算什么?

难道是她上辈子做了太多恶事,所以魂魄才被锁在这紫禁城里,入不了轮回?

可不对啊?

湿透的衣裳紧紧贴着身子,这刺骨的冷,该是一个魂魄能感受到的吗?

没办法,毕竟她是头一回死,没太多经验,也不知道一个正经鬼该不该有五感。

“樱儿!你个贱骨头发什么愣呢!娘娘生产不顺,没听见我叫你去请皇上过来!”

丽心的声音尖锐且刺耳,纵使是在这嘈杂的雨夜,也足够让卫嬿婉如遭雷劈。

樱儿?

启祥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生产不顺?

她这是、起死回生了?

不会。

她恶事做尽,这种好事怎么可能轮得到自已?

卫嬿婉当然知道自已不是个好人。

可你问她知错了没,那她是万般不肯认的。

从她踏入紫禁城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这座城不论对错,只论输赢。

她当初在纯妃宫里照顾大阿哥,却因一个天象相冲的牵强理由被贬去了花房。

她有错吗?

花房培育牡丹,她奉命去送,恰巧又遇上皇后暗暗恼了穿着同样姚黄牡丹衣裳的娴妃,嘉妃为了讨皇后欢心,便将与娴妃同路而来的自已带回启祥宫磋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晃就是五年。

她有错吗?

所以你看,在这紫禁城,论对错有什么意义?

手段用尽黔驴技穷就只能认输,这才是这场游戏的规矩,而她,才是守规矩的那个人。

可你问她后悔吗?

……

大多是没什么可后悔的。

毕竟,一个人只有求而不得时,才会后悔当初。

当女儿时她被娘亲和弟弟吸血,当宫女时任人欺凌,好容易攒了些银子可以让自已过的好一点,又因为什么狗屁的人事物再度跌落深渊,然后呢?

然后她当了贵妃、皇贵妃;

永琰,就算她不去动正大光明牌匾后面的遗诏,那个位置,也迟早是他的。

不然,狗皇帝又能指望谁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看,宠爱、名声、富贵,她所求的一切都达到了极致,那她有什么好后悔的?

可不知为何。

卫嬿婉突然就想起了自已走马灯时瞧见的那抹虚影。

啊。

那或许有一个吧。

难不成,是菩萨不好意思平白受她往生前供奉的香火,所以施舍给自已一个弥补遗憾的如梦幻境么?

到底是上辈子人精中的人精,卫嬿婉只惊诧了片刻,也就随遇而安了。

反正某个人说过,他做鬼也不会放过自已,既如此,她便既来之、则安之,等着幻梦消散,自已变成了鬼,也就能见着了那人了。

到时候好歹大家是相熟的鬼,也不怕迷了去地狱的路。

理清了思绪,卫嬿婉匆忙应了一声,旋即顶着斗笠飞一样的跑入雨中。

养心殿。

“站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闻声,卫嬿婉不可控制的抖了一下。

是了。

上辈子也是这样,进保的呵斥声让彼时本就胆小的她如坠冰窟,甚至都忘了回话,好在,紧跟而来的那句“你是哪个宫的”,倒是适时的提点了她一下,让她想起此行目的。

想起初见,进忠那人模人样的德行,呸,他倒装得挺像个好人啊!

在心底将颇为无辜的进忠公公骂了两遍,卫嬿婉心中的焦虑也渐渐舒缓了许多,连唇角都不受控制的挂着浅笑,只不过,下一秒,那本该出现阴柔且平缓的嗓音,未能如期而至。

“吵吵什么!”

李玉从养心殿快步而出,剜了眼进保,旋即将目光投在卫嬿婉身上:“是哪个主子打发你来的?”?

进忠呢?

没瞧见熟人,卫嬿婉惊的险些把眼珠子瞪出来,莫名还有些生气。

而另一边。

李玉觉得自已好歹也是御前的人,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可眼下,他怎么被个小宫女盯的有些发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他也没欠谁钱啊?这宫女这么哀怨的瞪他干甚?

不过眨眼工夫,小宫女已然换上一副焦急模样:“奴婢是启祥宫的樱儿,嘉妃娘娘生产不顺,不知可否请皇上过去看看?”

那脸变得。

和翻书一样。

李玉愣了愣,只当是自已看错了:“哟,皇上现在正和高斌大人议事呢,吩咐了不让打扰,要不,等高大人出来,我立刻去禀告。”

言罢,又瞧了瞧殿外:“进保,你送樱儿姑娘回启祥宫。”

进保轻“啊”了声,瞧着外面雨势渐大,也只能认命道:“是。”

……

依旧是那条宫道,依旧是穿着如同在脏水里滚过一般旗装的小宫女,不同的是,这回在她头上的油纸伞到底是没偏了半分。

两人就这么默默地走着,进保只想赶快做完这倒霉差事,回养心殿复命。

“哎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嬿婉也是心不在焉,一时没留心脚下的泥水坑,一脚踩了进去,溅出来的泥水弄得伞下两人更加狼狈。

进保不着痕迹的蹙了眉,还没来得及开口,反倒是被卫嬿婉那副委屈的快哭出来的神情吓了一跳。

不是,她怎么还委屈上了?

她不看路,自已可是平白受了她的连累啊!

苍天啊!

这群女人果然都是不讲道理的,回去他可要好好和进忠说说,现在的宫人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哼!

卫嬿婉失神的看着脚下这滩子泥水坑,上辈子的一幕幕不断与眼前重叠。

同样急促的雨,只是身边的人走得却十分悠哉,甚至还有心思提醒自已面前的水洼,连推她绕水洼时,头顶的伞都把她挡得严严实实。

果然。

她是后悔的吧。

深吸了一口气,抹了下委屈的小脸,卫嬿婉目光灼灼的盯着身旁的进保:“公公,奴婢记得李公公身边,是不是还有个名唤进忠的公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4章莫名其妙

进保一听熟人的名字,立刻侧了目:“进忠他晓得你?”

他怎么不知道进忠还和启祥宫的什么小宫女交好?

毕竟那家伙平素肯上心的,可从来只有宠妃宫里的得眼宫人。

卫嬿婉似听出进保语调中的惊讶,心中不由哂笑。

是了。

她怎么早没想到呢?

她从来都知道进忠是个有野心的,可当日她被额娘拖累,刚生下的璟妧被交予他人抚养,自已更是失了圣心被贬为答应。

彼时,已经是她第三次失宠了。

如果说第一、第二次,进忠未曾弃她而去,是看她还有转圜的余地,可聪明人谁人不知再一再二,绝不可再三再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那时,她被如懿死咬着指使田姥姥谋害十三阿哥,眼看就要进慎刑司,是个人都知道和她撇清关系,诚如凌云彻和太后做的那般。

可进忠呢?

这个最有野心的奴才却在廊下跟她说“炩主儿别慌,奴才给您想办法”。

像他这种聪明人,怎么就没“舍弃卫嬿婉保他自已”呢?

现在想想,他那恨不得终日挂在嘴边的“一片真心”,你瞧,那傻子不是早就告诉过自已了么。

可她,怎么就没当回事呢?

悔。

可悔死她了。

偷偷咂摸着心中的苦果,卫嬿婉朝进保扯了个笑:“奴婢卑微,进忠公公怎会晓得奴婢,只是原先在钟粹宫当差时有几面之缘,今日瞧他未在御前伺候,有些好奇。”

进保似信非信的点了点头:“他今日告假了。”

卫嬿婉一愣,声音都跟着呼吸轻了两分:“告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啊,像我们这种御前伺候的可不比你们,主子随时有差事吩咐,随时都得候着。”

进保撑着伞:“一日三餐也没个定时,进忠从前就常常闹脾胃的毛病,可又不想告假让师傅以为是他躲懒,都是强撑着当差,今晨我瞧他便不对劲,从他口中说出要告假,想来也是病得厉害。”

卫嬿婉攥着下摆的指节都泛了白,一扭脸:“进保公公,奴婢惦记我们主子,先行一步回启祥宫复命,这段路劳烦公公了。”

言罢,也不顾进保,顶着斗笠“飒飒飒”就冲进了雨里,像极了被惊着了拼命扑腾的燕子。

进保:“???”

这群男男女女怎么一天到都晚莫名其妙的。

哼。

还得是他,一心只有当好差、涨月俸~

次日。

待进保下值,天已是蒙蒙亮了,他没忘顺路绕去太医院,管当值的太医讨了两贴药,便呵欠连天的回了庑房。

只不过他没想到,昨儿早晨还病恹恹缩在被窝里不肯动弹的进忠,此时已穿戴整齐,坐在炉子旁边,喝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

眼下一片乌青,双眼遍布红丝,一瞧就是昨晚上没怎么合眼,偏偏还在那儿喝着提神醒脑的薄荷茶。

进保:“?”

不是兄弟,你是不是有病?

想起手里面的胃药。

哦对不起。

你是真有病。

将药包放在那人身边,还没等进保说话,反倒是进忠先开了口:“昨日你当值……没什么事吧?”

想来师傅应当是打发进保去送的人。

上辈子在启祥宫,他临走前特意点了两句那儿的嬷嬷,好让嬿婉能在得皇上青眼之前好过些,这辈子虽没了他,不过嘉妃生产,想来那些奴才们也忙得顾不上她。

纵然金玉妍那伙该被千刀万剐的他暂时料理不了,可下面这群人,他是能说上话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就不信,真金白银使下去,这群人还敢随意欺负嬿婉。

毕竟奴才嘛,哪儿还真能为了“忠心”这俩字,连银子都不要了呢。

进忠自是想到这点,才放心告了假。

进保给自已也斟满了薄荷茶,咂摸了一口:“能有什么事,左不过是往日那点差事,哦对了,启祥宫生产不顺,那边来了个小宫女请皇上过去,倒是朝我问了你两句。”

进忠脸上瞬间没了半点血色。

嬿婉她怎么会问起自已?

这辈子他可没和她有任何牵扯,难道重来一回,老天爷还不肯放过他?

就一定要让她意识到有他这么个人,然后再一次厌恶、恶心他?!

进保瞧进忠死白死白的脸,恍然大悟:“你……欠人家多少银子?”

进忠:“?”

进保嘿嘿一笑:“原来如此,我说那小宫女儿怎么暗戳戳的问东问西,原是想问你讨债啊~那你可得谢谢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进忠:“??”

进保:“我说你胃病犯了,今日告假,还把你说得惨极了,我瞧她看着面善,想来不是个狠心肠,应当会宽限你两日。”

进忠:“……”那你这眼睛可瞎得可以。

进保还在旁边絮絮叨叨,诸如什么“发了月俸记得快还了人家”、“你也不像缺银子的啊?”,只不过进忠的心早已不在这上面了。

他仔仔细细回忆了上辈子所有细节,确定自已在这个雨夜之前,从未与嬿婉有过任何接触。

怎么?

难不成……嬿婉在自已不知道的情况下,当真对自已有些印象?

想到这点,进忠没来由得欣喜了两分,可又立刻强压着自已恢复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

他可不是高兴啊,炩主儿对他有印象,待来时她得了势,自已便更有可能被信任,去伺候十五阿哥。

对。

仅此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且……

进保今日和嬿婉搭上了话,那他去启祥宫,便是有了由头。

瞥了眼喝茶的进保,进忠微微一笑,笑得那叫一个人畜无害、单纯良善:“进保。”

进保:“啊?”

由衷拍了拍自已师兄弟的小肩膀,进忠:“你真是好样儿的。”

第5章炩主儿?!

启祥宫。

嘉妃生子,整个启祥宫上下都忙活到凌晨,想来这阵子他们都得忙活着照顾刚出生的八阿哥,自然顾不上别的。

所以也未曾有人注意,卫嬿婉回来同丽心复了命后,人就消失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天刚蒙蒙亮,呵气连天的卫嬿婉悄咪咪绕到了启祥宫后门。

生前,她从没关心过进忠身子是否爽利,只觉得这人一有空就往她的永寿宫跑,未免有些太闲了。

眼下听了进保的话,这才恍惚想起,她怀璟妧时,正赶上如懿怀十三阿哥,狗皇帝信了钦天监,觉得自已千恩万宠的青梅竹马怀上祥瑞之子,所以天天耗在翊坤宫。

那时候,进忠下了值非但没找个地方喘口气,反而担心她嫉妒如懿专宠,马不停蹄的跑来自已这儿,哄着她吃这吃那。

瞧她乖乖吃完,又一溜烟跑回去继续伺候皇上。

眼底浮现出那人当时一脸无奈,拿耍小性子的自已没半点办法,只能偷偷往门外瞟了眼,确定没人之后,才委委屈屈、苦着张脸说的那句“奴才求您了”。

噗。

想到进忠明明是个奴才,可他往那儿一站,蓝底的袍子映着光,金色的绣花蟒纹愈发显眼,便平白给人一种压迫感。

自已对他向来多惧怕,所以彼时,她才没忍住在心底嗤笑了两声,心情顺畅了,也就卖了他个面子,乖乖喝了那甜到心里面的燕窝。

只是那时,她从未细想过,进忠用过午膳了吗?可是硬挺着饥肠辘辘,跑来哄的自已开心?

眼下她知道了,便再不能当做浑然不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便拿了原先准备寄出宫补贴娘亲胞弟的银两,连夜去寻了还在四执库当差的春婵。

四执库里的人本就同她相熟,又有春婵担保,厨娘便乐得收了银两,许她用半宿的伙房。

只不过,到底做些什么让她犯了难。

四执库的伙房可不比她永寿宫里的小厨房,原本就是为了宫人吃口饭的地方,那些生前她熟知的名贵材料,自是一样没有。

扁了扁嘴,卫嬿婉一把拎起半袋子小米。

春婵在一边儿瞧她把半袋小米全部泡下水,眼睛都直了:“嬿婉,你……你要喂猪啊?!”

这是人能吃下去的份量吗?!

卫嬿婉一本正经的煮着米粥:“既然是三餐不定导致的脾胃不适,那我便弄个量大管饱的,叫他吃了一顿顶两顿,三餐定了,脾胃不就好了。”

春婵眨着清澈天真的眼:“啊?我怎么不知道凌侍卫什么时候竟患了这么金贵的病?”

凌云彻。

听到这个名字,卫嬿婉面色一沉:“我又没说是给他准备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配。

他只配迅速和如懿死成一对儿,省的脏了她的眼。

重来一回,脑海中那层如癔症般的迷雾悄然散去,卫嬿婉现在只觉得自已这小脑袋瓜、无比清醒。

凌云彻可以放任自已在启祥宫被折磨整整五年,却舍不得如懿被金玉妍嘲讽两句话,哪怕他趁着年节,言辞恳切求如懿为他求个赐婚恩典,自已也不至于迫不得已自求生路。

可笑的是。

她求来了生路,这俩人却一个个会来事了。

就好像呀,那脑子突然长出来了,嘴巴也突然能说会道了!

她忘不了御花园,如懿求皇上为她赐婚是那般容易,也忘不了初承宠的那夜,凌云彻坐在宫道上,宛如她爹般“语重心长”的说教。

【娴贵妃娘娘那般聪慧,都免不了冷宫之苦!更何况是你!】

呸!

恶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么一想,她更对不起进忠了,明明这俩虚伪至极的人让她恶心千倍万倍,自已却偏把这伤人心的刀,一个劲儿的往他身上捅。

想到这儿,卫嬿婉在春婵越发惊愕的目光中,又扛了一袋子小米上锅。

两个时辰后。

放了十足十红枣的小米凉糕闪亮出炉。

卫嬿婉兴冲冲的分了春婵一份,还让她用油纸打包一份给澜翠,后者捧着手中沉甸甸的份量,不由感慨,嬿婉,你出了宫,可千万别去做生意。

得赔死。

由于卫嬿婉主打“量大管饱”的小米凉糕份量实在惊人,她只得分了数份,皆用油纸包好,再一起放在个布兜子里,扛在肩上,小跑回了启祥宫。

正准备寻个空档溜进后门,却撞上了那个生前让她恨、眼下让她悔的人——进忠。

进忠依旧是那副与人为善的完美笑脸,与启祥宫的一个老嬷嬷正低语着什么,卫嬿婉站的远,也听不真切。

只是她远远瞧着,不由觉得想笑。

无论李玉还是三宝,亦或是孝贤皇后身边的赵一泰,仔细想想,这些首领太监哪个不是登高踩底的主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碰见得宠的主子,说两句好听的,碰见不得宠或是和他们主子有仇的,说的话也透着一股子阴阳怪气。

唯独进忠这个人精。

骨子里黑得流汤,可表面儿上也是一视同仁,对谁都端着那副挑不出错处的笑脸。

实在像一把刀。

纵然刀锋锋利、刀刃淬毒,可刀把儿上,永远裹着丝滑的锦缎。

奇怪了。

怎么这辈子她想到进忠、见到进忠,这嘴角的笑,就压不下来呢?

老嬷嬷看着进忠递过来的银子,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进忠公公,咱们主子不过是看嬿婉姑娘眉目间有几分像翊坤宫的那位主子,想起来时,便爱为难她几分。”

“咱们平时原本就不想为难嬿婉姑娘,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哭起来那叫一个我见犹怜,哎呦,您说我们怎么忍心再欺负她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都是做奴才的,主子有命,奴才只能奉命您说是不是?”

“不过现在,既然您愿意帮嬿婉姑娘一把,咱们也不是拎不清的,您且放心,往后咱们在主子瞧不见的地方,必会帮衬嬿婉姑娘一把,不叫她受半点多余的罪。”

进忠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咱家也是成人之美,毕竟……咳,您也知道,进保鲜少在我面前提起什么宫女,若能让这位嬿婉姑娘少受些委屈,想来我那不成器的师弟在御前当差时,也能安心些不是?”

十分熟练的把进保拉出来卖掉,进忠与嬷嬷交待完,看似无意久留的颔首告辞,只是脚下这步子,却是一步三顿。

他想着,若能远远瞧见一眼那人,倒也不是……不可以。

可他又怕,怕她见着自已,再与他扯上什么干系,最后……

忆起上辈子那一字一顿的“恶心”,进忠微微吸了口气,脚下的步子再无停顿。

只是还未等他走出多远,便察觉到身后隐隐有步子亦步亦趋的跟着他,眸底一黯,莫不是什么多事的盯上他给启祥宫送银子?

脚下越走越快,后面那人也跟得越来越紧。

旋即,进忠猛地驻足,转身,果然,身前便猝不及防的被个身影撞了满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哎哟!”

进忠:“!”

嬿……炩主儿?!

第6章怎么不怕自己了?

卫嬿婉揉着被撞疼的鼻子,气鼓鼓一抬头,正好对上进忠慌乱的神色,还有微微泛红的脸颊。

只不过后者掩饰的极好,眨眼间就恢复了往日的纵容,轻拂了两下襟前,担着根本不存在的灰尘:“你是哪个宫的,怎么这么冒失,咱家一会儿可还要去御前当差,弄污了咱家的袍子,你可担不起。”x

哟?

哟哟哟?

卫嬿婉那双好看的杏眸眨了两下,心中突然浮出一个荒唐、却也合理的猜想。

她方才自然没漏看面前人眼底闪过的惊愕和慌张,如果是从前那个不认识自已的老狐狸,断然不会因为自已这一撞,就失了分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这反应,只有一种可能。

他记得自已,也记得,是自已亲手送他归的西,还有,他死前那句“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所以,他这是做了什么厉害的恶鬼,在她死后,把她的魂儿困在幻境里咯?

不然。

总不能真是菩萨眷顾她这恶人,让她重来一世,以了生前所憾吧。

虽然弄不清厉害鬼·进忠的目的,可一旦有了这层认知,卫嬿婉心里反而踏实了不少。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上辈子是自已捅死的进忠,但她总觉得这人舍不得真害她什么。

你看。

他顶多是把她拉回那个雨夜,然后在这儿装不认识自已。

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觉得自已上辈子对他冷淡至极,所以这一遭,也想让自已尝尝被人冷落的滋味?

还真……可爱的紧。

没办法。

比起一碗毒药一碗解药,还有终日不断的蕈菇汤,以及最后那一碗让她肝肠寸断的鹤顶红,进忠这报复手段在她眼里——

就好像那小狐狸死后,变成了法力无边的狐狸精,明明动动手指就能要了仇人性命,然它偏不,偏要化作勾人心神的美人儿,绕着仇人转悠,誓要仇人爱上它之后,再弃人而去,让仇人也感受下它死前的“痛彻心扉”。

是嘛。

想玩这一出儿啊。

眼底爬上藏不住的笑,卫嬿婉眼波流转,眉角一挑,三两步直接凑到进忠跟前儿,一垫脚,两人便鼻尖挨着鼻尖。

卫嬿婉:“进忠公公,奴婢是启祥宫的樱儿,公公可有印象?”

进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进忠浑身僵硬,心脏几乎和呼吸一起停滞,可耳朵根儿,却和自已体内的血一起沸腾,红得发烫。

炩主儿这是……着魔了?

她、她她怎么不怕自已了?

把上辈子死前的一幕幕回忆了个一溜够,进忠这才强压下想旋转跳跃的心,往后退了两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但仔细听,声线还是能听得出有些颤抖:“启祥宫……樱儿姑娘,原来是你啊,这张脸,也难怪进保会念念不忘了。”

全然不顾一天内把进保拉出来卖两次是不是人干的事儿,进忠眼下只能僵着看似纵容的笑,在已经不怎么转的脑中整理着前因后果。

莫非,是炩主儿听见自已和嬷嬷的话,却又没听全,便以为是自已在为她行方便?

思及此,进忠微微颔首:“樱儿姑娘怕是误会了,咱家只是替进保来打点一二,就算要谢,你也合该去谢进保才是。”

卫嬿婉就看着他在那儿演。

别说她生前和进保没有半点纠缠,就是昨晚上,她们说的三句话也没从进忠身上绕开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打点”?

想起方才的一幕,卫嬿婉恍然。

你看,她说什么来着,这个人啊,就算真变成了鬼,也舍不得害自已太惨。

知道她在启祥宫受委屈,就算犯倔不认自已,也要跑来让她过得舒服点。

……

沉默了片刻,卫嬿婉淡然一笑,这么一看,凌云彻当真连进忠半分都比不上。

不。

凌云彻怎配和进忠比呢?

卫嬿婉眨眨眼,又凑近了两步,只不过这回没挨上他的鼻尖儿,她可怕把这小狐狸精再吓傻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卫嬿婉:“进忠公公才是误会了吧,樱儿可不知道您或者进保公公要打点什么,只是昨儿听进保公公说,您身体抱恙,奴婢才连夜做了些吃食,还望公公笑纳。”

进忠:“……”

怕。

他好怕。

他怕得一动不敢动,连眼都不敢眨。

他怕万一眨眼,这场梦就会醒。

卫嬿婉瞧面前人仿佛变成了一尊石头佛,眉头一簇,整个身子软软往前倒了过去,顺便把手中的布包强行塞了过去。

沉死她了!

终于塞走了!

“呀。哎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计划得逞,卫嬿婉一边语气平平、音调中一片淡定、根本听不出半分波澜的“娇声惊叫”,一边在进忠怀里蹭了两下,才不情不愿的离开站定。

卫嬿婉:“公公莫怪,实在是因为樱儿昨晚上熬了一夜,困倦得很,公公,奴婢在这些小米凉糕里掺了红枣,红枣养气血,小米益肠胃,还望公公多用些,早日养好脾胃,才能更好替皇上办差不是?”

第7章还能叫你这只狐狸跑了不成

皇上?

进忠勾了个自嘲的笑。

也是。

除非有求于自已,不然,炩主儿怎么会为他花心思。

这么久了,他竟还抱着这些有的没的不肯放手。

不过。

他放不下的,不就是这么个人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纵然被别人踩进淤泥,却偏要顽强的开出鲜活又坚韧的绚烂。

说来也怪,上辈子明明就是被这人一钗子送走的,可待他重新瞧见她,心里反而让一种莫名的自豪填了个满当。

他手把手教出来的人,从个宫女一步步爬到了摄六宫事的皇贵妃。

看啊,嬿婉。

他们都看不起你,偏偏……就你最是争气。

审视的眼终是疲惫般轻轻阖上,布包中的红枣泛出丝丝清甜,这味道像是长了腿脚,沿着进忠的口鼻钻入他的心底,蛮横的搅乱了原本在那儿的一潭死水。

进忠动了动嘴唇,他可能想问“你身上的伤要不要紧?”、“还疼么?”,又或是想说“你大可不必为我操心劳神,只要你护好你自个儿,我便能好全了”,只不过,最终这些都化作他那若有似无的沉沉一叹。

炩主儿,你怎么就那么会拿捏他呢?

罢了。

反正上辈子都死在她手上了,重来一回,再坏能坏到哪儿去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强调一遍,他不是心疼卫嬿婉,也不是被一袋子糕点哄好了,他只是为了自已的荣华富贵,毕竟重来一世,扶上十五阿哥这条青云路的节奏,放眼整个紫禁城,还有谁比他更通透呢。

既然无论自已帮不帮,他家炩主儿都会选择往上爬,那……他宁愿“施以援手”的这个人是自已。

毕竟,自已永远不会害她。

进忠:“樱儿,借一步说话。”

四下张望确认无人之后,两人七拐八拐行至偏僻处。

进忠并未回头,只是微微侧目:“眼下嘉妃得宠,你若想离开启祥宫,必得寻个主子问她开口要人,否则便再无他路,你可明白?”

进忠:“我师傅李玉是攀上了娴贵妃这条高枝儿,樱儿,你这张脸……敢不敢赌一把,若我帮你在皇上面前露了脸,你不止能离开启祥宫,说不准还能成个主子,而我、也有了向上爬的梯子,咱们各取所需,如何?”

此话一出,卫嬿婉便听明白了。

合着他以为自已送东西给他,是为了让他在狗皇帝面前提携自已?

怎么可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辈子她享过了极致的乐,结果又如何呢?

终是苦乐相抵,一边千疮百孔,一边繁花缭绕。

这样割裂的人生,她不想、不愿,也不敢再来一次了。

卫嬿婉不由鼓着脸,像极了被发现储备粮的仓鼠:“谁说我要在——皇上面前露脸啦……”

咬牙切齿的话刚出口时,的确能称得上“气势滂沱”,可惜还没说几个字儿,卫嬿婉却越来越心虚,以至于到最后,奶猫叫唤一般没了声响。

她上辈子,不就是这样对进忠的么?

只有有利可图时,她才施舍般的朝他笑两下。

可即便如此,进忠依旧一次次帮她做那些见不得光的事,心甘情愿。

死死咬着牙,卫嬿婉不懂,上辈子……自已的血怎么就那么冷?

无论是对进忠,还是对春蝉、澜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都做了些什么啊?

她就好像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一样,蠢事做尽,非但不自知,还乐此不疲。

卫嬿婉只感觉心口被什么东西压抑着,叫她喘不过气。

没来由的,眼眶一酸,一滴泪就这么顺着脸颊滑了下来,好巧不巧,正砸在了进忠的心上。

进忠当然不知道卫嬿婉是被上辈子的自已蠢哭的。

他先瞧着卫嬿婉眼眶发红,以为是他戳穿了她的心思,惹得后者不快,可谁想,下一秒,这人就啪嗒啪嗒开始掉眼泪。

那眼泪,就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止都止不住。x

瞬间从从容模式一键切换成慌乱无措,进忠额头上都浮起了一层虚汗,奈何,他又不敢上前拭去那该死的泪珠儿,他怕,怕自已这举动再让这位小祖宗厌恶。

只能一边急得围着卫嬿婉转圈儿,一边安抚般的轻声细语:“突然是怎么了?是我哪句话说错了?还是、还是伤口又疼了?唉……你别哭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卫嬿婉哪里管他,蹲在地上捂着脸一个劲儿的就顾着自已哭。

进忠:“不是、樱儿,你……你到底怎么了,你别吓唬我啊,是不是疼的受不住了?”

卫嬿婉:“呜呜呜!”

进忠:“啊?这么疼吗?要不、要不我背你去太医院?”

卫嬿婉:“呜嗷嗷嗷!”

进忠:“我当真没别的意思、你别误会……咱这样不行呀,算我求求你了,我扶着你去行不?”

卫嬿婉抽搭着抬起眼,瞟了进忠一眼。

也不知是哭畅快了,还是被进忠那副又无奈又委屈的模样爽到了,卫嬿婉抿着嘴,纯良无害的眼睛一眨一眨,趁后者愣神的功夫,直接拽过进忠的手背,全当这指节分明的手是一方帕子、狠狠在脸上蹭了两把,把眼泪鼻涕全都蹭了上去。

啊。

更爽了。

重新站定的卫嬿婉假惺惺拭着眼角不复存在的泪珠,不知是不是把脑子里的水都哭出来了,她只几个呼吸之间,便拟了个自已的小心思。

诚然如进忠所说,想要离开启祥宫,势必借狗皇帝的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借狗皇帝的手,又不是只有入后宫这一条路。

思及此,朝进忠扬了个害羞的笑,卫嬿婉:“让公公见笑了,樱儿实在没想到自已能有幸得公公提携,这才一时激动,失了方寸,公公放心,若此事成了,樱儿断不会叫公公白忙一场的!”

看这人又哭又笑的,进忠除了无语,又能怎么样呢。

得了。

也别叫她难为她自已个儿,为了前程,还得硬着头皮拽着他的手犯难。

不着痕迹的抽回手,进忠又交待了两句,也就匆匆告辞了。

待那抹蓝消失在宫道尽头,卫嬿婉看着自已空空荡荡的手心,唇角勾了个势在必得的笑:“本宫……还能叫你这只狐狸跑了不成?”

嘿嘿。

第8章真是她喵喵的晦气

进保觉得自已有时候,实在是看不懂进忠。

就好比,这人昨天喝了一晚上薄荷茶,今天又吃了一晚上小米凉糕。

不是兄弟,你是受了什么诅咒,这晚上就不能闭眼睡觉是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好在,进忠这怪异的举动只持续了两日,便也消停了下去。

日子继续一天一天无聊的过着,直到进保发现,似乎每日回庑房,进忠都能带着点什么。

比如淋着桂花蜜的枣泥山药糕、清爽的椰蓉马蹄糕,最可恨的是,有一天他竟拿回了一碗冰!

那些碎冰装在瓷碗里,上面淋着用糖调了味的莓果浆,眼瞧着初夏将至,那碗冰饮别提有多勾人了。

进保眼巴巴的瞅着进忠,却瞧后者眯着眼,全然不顾自已这个大活人,一口一口挖光,方才如梦初醒般朝自已投来错愕的眼神:“哟进保,你什么时候下得值?”

进保:“……”

进保不知道该说什么。

因为进忠的错愕不像装的。

他是真没瞧见自已。

进保:“进忠啊。”

进忠:“?”

进保:“吃了这碗碎冰,以后要碎碎冰冰的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进忠:“??”

再说另一边。

进忠源源不断的银子使下去,卫嬿婉那小日子,可以说过得是十分滋润了。

嘉妃主仆仨忙着照顾八阿哥,压根也想不起有她这么个人,其他宫女太监也识相,毕竟谁能当真和银子过不去?

一个两个恨不得把卫嬿婉当财神供起来,什么活儿都不让她做,每天饭食也是先紧着她,甚至还有午后消暑的新鲜瓜果。

所以闲来无事的卫嬿婉便天天往四执库跑。

生前她为了争宠,研究琢磨了一些民间巧手又好吃的糕点,狗皇帝吗,平时山珍海味吃多了,这些偶尔不一样的“烟火气”,便会显得越发难能可贵。

彼时她只当这是个往上爬的手段,所以哪怕在小厨房亲手操弄这些精致的点心,内心也没有半分为心爱之人洗手作羹汤的甜蜜。

甚至有时候,永寿宫得了进忠的消息,说是陛下正连夜与大臣议事,她还要半夜三更爬起来亲自下厨,只为了加深自已在皇帝面前温婉可人的形象。

将绿豆泡进水里,卫嬿婉瞧着浮浮沉沉的豆子,不免想起生前她做这糯米绿豆糕时,春蝉在旁边满眼心疼,问她这事交给下人们便好,何苦要主儿您自已来呢?

那时她说什么来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嗨。

左不过是想着送去御前的时候,身上沾着些绿豆的清香,狗皇帝聪慧,想必能猜出这些都是她亲手做所,更念她的好罢了。

春蝉听后如梦初醒,一边赞她,一边却没来由得“噗嗤”一笑。

在自已不解的眼神中,那丫头才道:“主儿恕罪,奴婢只是觉得……主儿嘴上说得真真儿的,可身上的怨气,却是比鬼还重呢~”

然后。

愣神片刻的她也被逗乐了,主仆俩笑成一团,动静大了些,还惊动了偷摸溜过来给她递消息的进忠。

得知了前因后果,进忠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也不知是憋笑憋的,还是发愁她这不端正的态度。

可、可是,她天天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一睁眼就得琢磨狗皇帝的心思,每时每刻还得跟着各种师傅练这练那,这日子给你你过不过啊!!

她有点怨气怎么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气鼓鼓的卫嬿婉把泡好的绿豆捞出来,拿着重物发泄般使劲将其碾成豆泥。

只是。

压了两下,卫嬿婉眼神蓦地黯了下来。

她怎么就没发现……

那时候的他和她们,多好啊……

“嬿婉?”

察觉到身边人的不对劲,春蝉扭过头,不由焦急了语气:“怎么突然哭了?”

她知道自已这小姐妹最近和御前的进忠公公走得近,莫不是、那太监为难她了?!

思及此,春蝉咬牙切齿:“我就知道那进忠对你是见色起意,要不,我……还是帮你去问问凌侍卫吧?虽然可能没什么用,但好歹也多条路不是。”

擦了擦眼泪,卫嬿婉赶忙道:“你说什么呢,我不过是想起了之前在启祥宫受的委屈,和进忠有什么关系,你可别冤枉了人家。”

春蝉似信非信的点了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转念一想,也对。

嬿婉在启祥宫受磋磨时,那个凌云彻什么都做不了。

说是认识了个贵人主子,可你倒是捞人啊?

捞不出人,银子也不打点,就会叫嬿婉忍,忍他个锤子!非得让嬿婉忍成一具尸体,才好成就他的深情是吧?

到时候他凌云彻能揣着悲痛欲绝的这份深情,被他那个贵人主子提拔,前途一片光明灿烂,可嬿婉又能落个什么?

落个痴情却苦命的名头吗?

人都死了,要名头有什么用?

进忠虽说看着阴恻恻的让人心里发毛,可嬿婉的日子却是实打实的好过了不少。

这么一看,进忠倒是比凌云彻靠谱多了。

……

待糯米绿豆糕出炉,卫嬿婉照旧给春蝉留了一半,让她给四执库的大家分了,剩下的便小心装进食盒里面,盘算着进忠下值的时辰,快步往御花园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嬿婉?”

谁想天不随人愿。

卫嬿婉前脚刚寻了个阴凉隐蔽的地方,准备扎根等人,后脚人就被叫住了。

只不过,叫住她的声音,并非是她心中那个总是透着一丝精明的阴柔男声,反而是个充满憨味的。

一扭头,好看的眉不由拧在了一块儿。

果不其然——凌云彻。

呸。

真是她喵喵的晦气。

第9章手疼了

卫嬿婉尚来不及后退,凌云彻便三两步小跑到她面前,可目光触及到她手上的食盒,瞬间不悦了起来,下一秒,竟直接上手作势要将其抢走。

凌云彻:“我不是和你说过,咱们这些做奴才的,最重要的就是安分守已,你那点小心思最好收一收,省得连小命是怎么丢的都不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先他听娴贵妃说,嬿婉最近貌似和一个御前太监走得有些近了,恐怕有什么不安分的心思,让自已得空多来问问。

毕竟,后宫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卫嬿婉一个没权没势的小宫女,即便侥幸得了帝王恩宠,又能得意几时呢?

难不成←大如发音,她还能一路得意到封皇贵妃么。

他原本是不信的,可托人一问,嬿婉还当真和一个叫进忠的公公互动频繁,没事便做些小糕点塞过去。

她真当别人都是瞎子,看不出她的野心吗?

从前他还傻乎乎的心疼她在启祥宫受罪,眼下看来,她哪里受了什么委屈,这不还有力气琢磨这些歪门邪道么!

卫嬿婉眼瞧食盒被抢,瞪着眼睛一巴掌就甩到凌云彻手背上,“啪!”的一声利落干脆,动静更是极大,在空旷的御花园中格外点眼。

凌云彻不可置信看着面前的人,毕竟在他印象中,卫嬿婉总是柔柔弱弱,需要人保护的样子。

卫嬿婉一把夺过食盒,也不顾手心传来的生疼,指着凌云彻的鼻子就开骂了:“凌云彻,你是不是有病?”

卫嬿婉:“你是我的谁啊?凭什么对着我指指点点?是,我从前拿你当个人,是我的错,可你也不能拿着我这点错处就天天跑来恶心我吧!”

卫嬿婉:“什么叫做奴才最重要的是安分守已?你自已乐意一辈子窝囊没出息是你自已的事,可拉着别人硬叫别人也不许为了好日子往上爬,那就是作恶的伥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嬿婉:“而且照你这么说,咱老祖宗也别入关了,安分守已嘛!我怎么从前没看出来啊,原来凌侍卫还怀了这么大逆不道的心思呢!”

卫嬿婉根本不带怕的。

反正这幻境里厉害鬼·进忠说了算!

进忠把她困在这儿,平日都舍不得说她一句半句,凭什么凌云彻上来就对着自已阴阳怪气?

凌云彻被骂得一愣一愣的,胸口起起伏伏,又因为肚里空空没什么墨水,想反驳却找不到词儿,一股脑的气血直往脸上涌,最后只能涨红得一张脸,指着卫嬿婉:“你、你!”

卫嬿婉:“你什么你?哦~你放心,下次宫人饭食里要是有海鱼什么的我铁定叫着你,毕竟谁有你会挑刺儿啊!”

眼瞧卫嬿婉扭头要走,凌云彻还是硬着头皮上前一把将人拽住,就算卫嬿婉不仁、可他不能不义,他难道还能眼瞧着她走进一条不归路吗!

只不过他平日总是提着刀,手劲儿本就大,一时又忘记控制力度,一拉扯,直拽得卫嬿婉脚下一个踉跄。

卫嬿婉吃疼的“哎哟”了一声,咬着下唇,眼眶都红了。

生前,她为了凌云彻和进忠翻脸,进忠再怎么生气,也只是狠狠的背过身子,自顾自的跑去窗边儿调整个几吸。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凌云彻算什么东西?!

咬牙切齿的卫嬿婉眼瞧后者没有放手的意思,也不忍着,索性直接将手中的食盒毫不留情的往他面门上砸了过去!

“哐当!”

凌云彻:“唔!”

绿豆糕纵然被油纸小心包着,却因为坠地时被没站稳的凌云彻一脚踩上。

凌云彻显然也是恼了,竟下意识的将腰间的佩刀往上一提:“卫嬿婉、你闹够了没有!”

“哟,凌侍卫好威风啊,当着值呢,却跑来欺负个宫女儿?”

只不过,凌云彻这刀还没提到一半,竟生生叫人压着胳膊给按了回去,进忠面儿上依旧挂着笑,可笑意不达眼底,倒是平白多了一分阴冷可怖。

凌云彻自然也认出了这人,冷哼一声,纵然心中不忿,却也不好真和御前伺候的人撕破了脸。

只不过,凌云彻自是不知,他那自以为牺牲很大的“息事宁人”,在进忠眼里却没半点作用。

盯着凌云彻的背影,进忠连他埋哪儿都琢磨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

一扭脸,瞧见身边气鼓鼓的卫嬿婉,眼里瞬间连半分阴狠都没了,这时候的炩主儿,一定是舍不得的吧。

进忠很想忍住。

上辈子她都要把他做凌霄花的花泥了,他与凌云彻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可纵使如此,心中的酸涩滋味还是一没留神,便从嘴里跑了出来:“你这眼光呀……呵~我倒是没别的意思,只不过你若想当这紫禁城的人上人,还是趁早和这种货色断了的好。”

唉。

他捧在手心里的炩主儿,怎么一碰见凌云彻,就变得满脑子情爱、是非不分了呢?

这回是他来的巧,远远瞧见这两人似乎在吵什么,刚凑近想偷听两耳朵,就瞧凌云彻竟还敢拿刀威胁她?

活腻了。

要不是有炩主儿保着他,自已有千百种法子让他变成人厌鬼嫌的模样!

卫嬿婉盯着自已泛红的手掌心,眨巴着眼,静静看进忠面儿上一会儿阴、一会儿更阴,一会儿恨不得雷雨交加,嘁哩夸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记得,生前他也有过类似的神情。

便是那次,他劝自已,既然凌云彻已经是帝后之间最大的心结,不如用他再推一把皇上,彻底搬到皇后和十二阿哥。

那时她只说了句,凌云彻不能就这么死了,结果这人像是早就料到一般,没个好脸色道奴才只是这么一说,您舍不得就算了。

想起进忠那时候半跪在她脚边,耍小脾气的模样,卫嬿婉只觉得被凌云彻弄坏的心情再度好了起来。

有模有样的敛去笑,卫嬿婉伸手拽了一下进忠帽子上的翎羽,旋即把手心往他面前一摊,委屈巴巴的抬着眼看他:“进忠,手疼了。”

第10章可不就是宝贝

被幼猫般水汪汪的眼睛瞅着,进忠呼吸一沉,他能怎么办呢?

两人之间的沉默只维持了半秒钟,进忠便抿了唇,好像个泄了气的球一般闭了眼。

他这辈子无论是想伪装的对她冷淡也好,恶毒也罢,可在卫嬿婉面前,一切的一切好像都没有了意义。

再睁开眼,脸上已经习惯了一般露出无奈又心疼的表情,只不过这回,他小心握着卫嬿婉的衣袖,并未直接与她有肌肤接触。

将手捧在嘴边小心吹了吹,瞧后者得意的表情活像偷到腥的猫,便知道这人是不疼了,这才放了手,眼眉一挑,不咸不淡道:“好了,脚有事没有,用不用我扶你回启祥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才隐约瞧见她被凌云彻拽得绊了一下。

卫嬿婉挂着笑,整个人凑到进忠身边,十分放心的往那人身上一靠:“这还用问,当然要了!”

进忠整个身子都是僵的。

他搞不明白,为什么上辈子那么厌恶自已碰触的卫嬿婉,这辈子反而没了那些拘束?

等等。

难不成,其实上辈子……她……没有那么的讨厌自已?

如梦惊醒的进忠又飞速回忆了那个雨夜的所有细节,还真是!

他提出两人可以互相当个慰藉之前,嬿婉对他其实并不排斥。

如果不是他操之过急,那——

有了这层认知,进忠内心深处的血,都恨不得沸腾到冒出代表恋爱的酸甜泡泡。

什么上辈子是这女人亲手戳死自已的,这种事无所谓,谁活在世上最后不得死一次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换种说法,他可是炩主儿亲手送走的,凌云彻有这待遇吗?

赢麻了的进忠整个人都沉浸在“嬿婉一开始不讨厌自已”的蜜糖罐子里,全然没发现一旁的卫嬿婉,正一一副看傻子一样的表情看着他。

毕竟在卫嬿婉心里,进忠很像那种冷血漂亮的毒蛇。

这种蛇类捕猎时,总会先去试探个深浅,确定对方没有威胁,便当机立断的注入毒液,待猎物没有还手之力,才会一点点缠绕上去,等炫目的鳞片逐渐印满猎物的眼底时,窒息感亦随之而来。

算无遗策,一击毙命,从不失手。

可现在这条蛇,就戳在自已面前,乐得跟个呆头鹅一样,眼底嘴角明明就想笑,却偏强压着不肯表露出来。

这厉害鬼是当自已瞎,觉得她看不出来嘛?

开心就开心,忍着干什么?

哼,自欺欺人。

想拽拽进忠的耳朵让这条毒蛇别傻笑了,可卫嬿婉到底不够高,一垫脚,却又踩到了一坨软软的东西:“哎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她倒是忘了,包在油纸里的绿豆糕被凌云彻踩烂了,现在又被自已跺了一脚,她都不敢想这油纸里面得是个什么惨样子。

进忠闻声,顺着卫嬿婉的目光瞅过去,弯腰小心拾起油纸,得了便宜卖乖道:“给我的啊?”

卫嬿婉扁了扁嘴:“可惜吃不了了,回头我再给你做份新的。”

言罢,便想将油纸包拿回来。

谁料,进忠手腕一抬,直接把油纸包举过头顶,让嬿婉扑了个空,整个人撞进他怀里。

初夏暖洋洋的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影落下来,没了最开始的毒辣,反而多了分本就该属于它的温暖。

进忠举着自已的战利品,一本正经:“哟,想抢啊?”

卫嬿婉简直快被气笑了:“呸,你当是什么宝贝呢!”

“可不就是宝贝?”

进忠忽然就软了声线,将手放下来,修长的手指挑开上面的麻绳,仔细将油纸包拆开。

卫嬿婉包得仔细,纵然被人连踩两脚,可里面却没什么不干净的,进忠用食指挑了一小块,一手拦着边儿上疯狂扑腾、喊着“脏”的卫嬿婉,一手义无反顾的将之送入口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糯米丝滑,绿豆清爽,两种食材用蜂蜜掺和在一起,蒸的绵软滑润,难解难分的缠在他舌尖,搅合得他心都跟着这味道一起乱了方寸。

卫嬿婉瞧那人就像偷到蜜的熊瞎子,眼睛都快乐得眯成条缝了,不禁歪着头纳闷:“有那么好吃呢?”

她这回倒是还没尝过味道,可好歹生前尝过不少,没觉得有多惊艳啊?

好奇心被勾起,卫嬿婉也跳着脚想挖一块,却被进忠“啧”了声拉开爪子:“掉地上还被踩过,你就别吃了。”

多脏啊。

卫嬿婉不服气的瞪他:“凭什么你能吃,我就不能吃?”

进忠无奈,她能和自已比吗,可还欲说什么,嘴巴却被人用手像捏饺子皮一样给捏住了。

卫嬿婉瞧进忠在自已“凶残的爪子”下,变成一副“嘟嘟嘴”的模样,清脆的笑声宛如山洪,瞬间充斥满了这一方小小角落。

趁后者没反应过来,卫嬿婉赶忙也挖了一块含到嘴里,那速度快的,小爪子都出残影了。

卫嬿婉:“好吃!”

不愧是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奇怪,明明材料都是一样的,可这糯米绿豆糕怎么比生前好吃了这么多呢?

难不成,四执库的食材比她永寿宫的小厨房还好?

那也不能啊?

进忠瞧这人笑嘻嘻的摇头晃脑,也没了脾气,他可不想扫了她的兴,两个人索性头挨着头,一起捧着个油纸包,一人一口将“绿豆泥”打扫了个干净。

午后暖阳,洋洋洒洒。

或许很久很久之后,卫嬿婉才会想明白,为什么都是经她手做出来的绿豆糕,偏偏那日的那一份格外好吃。

其实。

本就无关材料手法,无非是一起吃东西的人,合了她的心。

就好像现在她并未察觉,自已下意识想靠近进忠的模样,一如上辈子的进忠,毕竟那种想碰触心悦之人的心思,说破了天,大家也都是一样的。

第11章搞什么啊

凌云彻失魂落魄的走在宫道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打上次在御花园,他被卫嬿婉臭骂一顿,心里就好像缺了一块。

说不清楚,只觉得空落落的。

他明明是为了嬿婉好,怎么她就是执迷不悟?

“凌云彻。”

熟悉的低哑女声从前头传来,凌云彻一抬头,不由一愣,自已竟不知不觉走回翊坤宫了?

如懿刚好炖了些滋补的参汤,正准备送去养心殿,谁知一出宫门,便瞧见心不在焉的凌云彻。

细细思来,恐怕又与那个卫嬿婉有关,心中有些不悦,如懿也没让惢心上前,反倒是自已快走了两步,将人喊住了。

惢心看着自顾自与凌云彻并肩而行的主子,右眼跳个不停。

如今主儿正得宠,多少双眼睛盯着她呢,凌云彻与主儿虽有冷宫的情分在,可他们这样……实在有些不妥,但她若去提醒,主儿也只会说“清者自清”。

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办法,她只能压下宫人的脚步,一行人皆是惴惴不安的跟在两人身后。

如懿听完凌云彻略带哀伤的抱怨,微微长大了红唇,两条细长的眉毛往上一挑,平白多了几分刻薄面相:“她真这么说的啊?”

“是,嬿婉还说微臣……微臣自已不思进取也就罢了,可若是擅自挡了她的路,便是作恶的伥鬼……”

原本还想把卫嬿婉诬陷他说祖宗不该入关的事说出来,可凌云彻到底是住了嘴。

这话未免太大逆不道了,保不齐就是株连九族的重罪,他好歹是个男人,有些委屈受了也就受了,万不能真把嬿婉逼得万劫不复。

如懿:“先前我不都和你说过,卫嬿婉的心气儿高着呢,别老想着她了,多想想你自已吧。”

海兰早和自已说过,曾亲眼瞧见卫嬿婉勾搭皇上,连青梅竹马都可以轻易背弃,这样薄情寡义的人,实在配不上凌云彻这一番深情。

见走在自已身旁的男人依旧意志消沉,如懿摆弄了两下自已的护甲,淡淡道:“只是你这回啊,可不要像上回那样整日喝酒、意志消沉,这样的傻事,做一次就够了。”

听着这些暖心的话,凌云彻扯了个苦笑:“娘娘教训的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如懿摇着团扇:“这就对了,卫嬿婉都知道为自已打算,你也该学着为自已打算……御前侍卫,如何?”

“御前侍卫?”

凌云彻有些不可置信:“微臣、是出自下五旗,这御前侍卫必须是满洲上三旗,我……不配。”

如懿:“凡事都有例外,御前侍卫是宫中侍卫最好的打算,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帮你。”

不等凌云彻答话,如懿又好似撒娇般执拗道:“不过啊,你得忘了那个卫嬿婉才成。”

忘了嬿婉?

想到那个明媚娇美的身影,凌云彻双眼似乎有一瞬的失神,可隐隐作痛的鼻梁骨,无不在提醒他,卫嬿婉指着他鼻子骂的一句又一句。

深吸了一口气,他若是还犹豫,岂不是辜负了娴贵妃娘娘的期望。

凌云彻:“谨遵娘娘教诲。”

如懿嘟嘴一笑:“这就对了嘛。”

再说另一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启祥宫。

眼瞧着八阿哥满月,各宫都送了满月礼来。

这满月礼原本都是中规中矩的挑不出错处,奈何金玉妍心气儿高,想着皇后所出的七阿哥前阵子满月,赏赐足足是正常的十倍,怎么到了她这儿,便得守着规矩了?

卫嬿婉在后院磕着瓜子,听着前面叮叮当当的动静,心里也知道,这是到了她离开启祥宫的日子了。

对了。

她记得今儿晚上,皇帝因着八阿哥满月会来启祥宫,而且是进忠陪着。

眼珠一转,卫嬿婉利落的从摇椅上坐起身,担了担手上的瓜子皮儿,燕子一样往小厨房飞了过去:“嬷嬷~嘉妃娘娘擦身子的姜水让奴婢送过去吧~”

嬷嬷自然不肯。

嘉妃娘娘今日本就在气头上,这要让她瞅见卫嬿婉,指不定要怎么折磨她来泄恨呢,要是嬿婉姑娘有了什么闪失,她们这个月的“贴补银子”怕是要没着落了。

卫嬿婉自然知道嬷嬷在担心什么,再三保证不会出事,才讨来了铜盆,往主屋去了。

一如生前的记忆,金玉妍本就因为丽心的话恼火,正巧瞧见了卫嬿婉,更是气不到一处来,把整盆滚烫的姜水全都掀翻在她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收拾完残局,卫嬿婉看着自已一双手背被烫得红彤彤的,眼底闪过一丝诡计得逞的小得意。

她不是没发现,生前恨不得一有机会就往自已身上贴的进忠,眼下反而在刻意和她保持着距离。

你看,她只要稍微一凑过去,他就僵着身子往后退,上回更是,帮她吹手还隔着衣袖拉她,他俩前脚刚分完绿豆泥,后脚他就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一样,“唰”的一下恨不得离自已二丈远,那速度,贼快。

气得卫嬿婉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搞什么啊!

虽然不知道自已到底在气什么,可她心里就是不爽。

进忠不是想躲吗?

她倒要看看他能躲到哪儿去!

眼下,卫嬿婉的小脑袋瓜完全被这股该死的胜负欲支配,全然没有留意旁边嬷嬷那一脸的生无可恋。

嬷嬷捂脸,嬷嬷无声哭泣,完了,这个月的贴补银子算是彻底玩完了。

啊!烦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们这些男男女女!

是夜。

皇帝一如记忆中留宿启祥宫,进忠随侍,可待屋内熄了红烛,却没在屋外瞧见卫嬿婉的身影。

和进忠面对面守夜的小宫女十分上道,朝耳房的方向给了两个眼神,小声道:“樱儿姐姐今日不小心惹了娘娘不快,被滚水烫着了,奴婢在这儿看着,您快去瞧瞧吧。”

烫着了?!

进忠心脏都漏跳了一拍,他怎么不记得上辈子有这么一出?

难不成,那时候炩主儿故意遮掩,没让他瞧出来?

朝小宫女微微颔首算是谢过,进忠扫了眼,确认了四下无人,便顺着墙根快步往耳房走。

卫嬿婉根本没在房间。

她特意交待了今晚上值夜的宫女卖进忠这个消息,自已则是委委屈屈的坐在廊下,听见从前面儿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调整了下情绪,一秒落泪,开始低声抽泣。

第12章别躲着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进忠匆匆赶来,就瞧见卫嬿婉小小一只蜷在廊下,因着手背还泛着淡淡的红,她只能用手心不停擦着眼泪。

可怜兮兮的模样,让进忠差点以为自已又回到了那个和她初见的雨夜。

卫嬿婉垂着眸哭,却时不时偷偷抬眼,直到瞧见进忠的蟒袍下摆映入眼帘,才委屈巴巴的抬起脑袋。

她这回特意迟了半盏茶的时间才给自已涂的烫伤药,虽不至于落下什么伤痕,却也恢复不了那么快,以至于进忠瞧见的时候,她的手背还处于一种很惨的状态。

卫嬿婉装得奶凶奶凶:“你怎么才来啊,我手不方便上药,嬷嬷们也因着娘娘不敢帮我,你让我一个人疼死算了!”

一听这话,进忠总是挺得笔直的腰身,没半点犹豫就弯了下来:“是是是,都是我的错,一会儿你怎么打我骂我都成,先让我瞧瞧,到底严不严重?”

卫嬿婉知道自已说的话就是无理取闹,进忠怎么可能知道她被嘉妃为难,而且他在御前当着差呢,就算知道了,总不可能抛下皇上跑过来吧?

可她就想朝他耍个小性子。

好像这样,进忠刻意疏离她带来的不快,能跟着消散点儿。

进忠当然也知道,卫嬿婉说的每一个字儿,连半分道理都没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可他乐意全盘接受。

你看,嬿婉怎么不找别人不痛快,就找自已的呢?

是不是说明,她现在能依靠、也愿意依靠的人,唯有自已。

两个心知肚明的人,怀揣着自已的那点小心思,默默陪对方演着戏。

从怀中取出方才问启祥宫嬷嬷要的薄荷凉油,进忠半跪在卫嬿婉身旁,将药油倒在自已手心,待药油温热了后,才仔细帮她又把手背上泛红的地方涂了个遍。

手掌心传来的触感细腻滑嫩,一如上辈子,他无数次触碰到的那样。

进忠低着头,根本不敢抬眼。

重来一回,他步步谨慎,就是为了小心掩盖他那见不得光的心思。

唯有如此,他才能留在她身边儿,还不至于让她厌恶了去。

虽说他不在意上辈子那只金钗,可若能叫嬿婉开开心心的登上至高的位置,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连命都可以给她,现在不过是藏些心思,于他,怎样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只可惜,身体上的本能反应,纵然进忠如何控制,还是被卫嬿婉瞧了个清楚。

卫嬿婉一脸纯良:“进忠,你手怎么这么抖啊?”

进忠尴尬的咳了几声,赶忙把手抽了回来:“哪有,别瞎说。”

卫嬿婉继续一脸纯良:“进忠,你耳朵怎么这么红啊?”

进忠一抖,抬手抚上耳根,的确热得发烫:“嗨,这不是天热得吗。”

好家伙。

你是真能找补啊!

卫嬿婉磨着后槽牙,索性手指一弯,勾着进忠的帽檐,把人拽到自已眼跟前儿。

瞧进忠想扭头避开,卫嬿婉直接捏住后者的脸蛋儿,双手往两边扯过去,硬是把一张清冷中带着几分阴鸷的俊脸,给弄得活像个傻笑着的大狐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啊。

狐狸。

这个人脸上总是似笑非笑像个狐狸,带着仿佛万事皆能独善已身的潇洒劲儿,可这双眼里,却含着欲望和野心。

只是可惜,自已和他上辈子的结局,便注定了他们的感情从相识的那一刻开始,就只能是一场盛大的倒计时。

不过好在。

他还愿意拉自已回来。

……

不是。

为什么啊?

进忠,为什么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辈子,你明明是死在我手上的啊!

其实无论生前死后,卫嬿婉从未相信,这世上还会有人“爱”着她。

她也不信“爱”这么玄乎的东西。

皇帝对她可以爱,也可以一碗牵机一碗解药的折磨她。

凌云彻对她可以爱,也可以冷眼旁观她在启祥宫,五年过得连畜生都不如。

可进忠。

唯独他,这个唯一叫对了她名字的人,可以被她杀了之后,还和她心平气和的演重活一世的戏码。

你看。

他把她拉回那个雨夜,第二天就去打点嬷嬷了。

他都舍不得自已在启祥宫多受哪怕半日委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前卫嬿婉不信爱,如今,她信了。

她亲手杀了进忠。

却又因为进忠,重新把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的心意,从乱葬岗捡了回来。

唉呀。

可是这厉害鬼是打定主意,让自已先爱上他再抛弃自已复仇的。

呸呸呸,真是小心眼儿!

万一让他知道自已的心思,岂不是她就不能再呆在这儿了,要一个人过奈何桥了?

她可不要!

她得想办法赖在这儿,直到这个厉害鬼就算知道报复成功了,也舍不得放开她才成~

只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嬿婉一个人想得挺嗨,全然没注意她在琢磨事情的时候,手里面总喜欢鼓弄些什么的小毛病又犯了。

从前是帕子或是珠珞,现在是进忠的脸。

进忠很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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