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六零之狼孩回来了 书架
设置 书页
A-24A+
默认
六零之狼孩回来了 第28节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牧仁到了包前,跳下马,嗖地一下跑到林可叮身边,将她从地上捞起来,从头到尾地仔细查看一番,再三确定没受伤后,才真正安下心来。

恩和下马后,将两匹马栓到车轱辘上,往林可叮和牧仁这边走。

林可叮偷偷打量他,皮肤也有明显的高原红,甚至略微发紫,但仍比大多蒙古少年细腻不少,一双细长的丹凤眼,眼尾微微上挑,带有异域风情。

恩和发现小丫头又在看她。

林可叮赶紧偏过小脑袋,心里默数三声后,再偷偷将小脑袋转过去,没成想对方像是故意等着她似的。

视线一对上,冲她露出大大的笑容。

丹凤眼眯起来,形成好看的弧线,颊上的梨涡若隐若现。

林可叮小脸上飞出一抹绯红,害羞地抿着嘴。

“你好呀,小叮当,我是阿尔斯郎和阿古拉的小舅舅,恩和,”恩和笑笑地介绍自己,“按辈分,你要和阿尔斯郎他们一样,叫我一声小舅舅哦,还有你大哥也是。”

牧仁神情冷漠地看她一眼,明显不情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瞪我也没用,”恩和失笑出声,梨涡深了两分,波光潋滟,“还得叫小舅舅。”

林可叮趴在牧仁的肩膀上,痴痴地看着他,奶声奶气地脱口而出:“姐姐,你真好看。”

牧仁:“?”

恩和愣了一瞬,清清嗓子,声音更低沉,“不是姐姐,是小舅舅哦,我只是长得瘦了些。”

林可叮盯着她的脸,慢腾腾地点头,“知道了,小姐姐。”

“再乱叫,小舅舅可要生气了,”恩和做出凶狠的表情,偏天生明亮艳丽,怎么看也不让人害怕,最后把自己逗笑了,屈指刮林可叮的小鼻子,柔声哄道,“乖啦,别叫姐姐,等小舅舅赢了比赛,给你买糖吃好不好?”

林可叮刚要回答好,牧仁一个转身,将她的屁股对向了恩和。

“小叮当的糖,我会给她买。”牧仁防戒心挺重。

“我是舅舅,又不会把她拐跑,”恩和哭笑不得,又开玩笑地拍拍牧仁,“要不小舅舅也给你买糖?”

牧仁一本正经回道:“我从不吃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舅舅!小舅舅!小舅舅!”格日乐闻声从包里跑出来,扑上去抱住恩和的大腿,“我吃糖,给我买!给我买!给我买!”

跟一头牛似的,恩和差点没被撞飞出去,稳住身形后,笑盈盈地摸摸格日乐的脑袋瓜,爽快地答应道:“没问题,小舅舅给你买糖。”

格日乐欢呼一声,突然想起什么,往后退一步,眼睛微眯,煞有介事地上下打量恩和。

恩和莫名其妙,却还是笑笑地问他:“看什么呢?”

格日乐小大人地捏住下巴,发出感叹:“好奇怪哦,阿布常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会打洞,为什么高云婆婆那么讨厌,小舅舅这么招人稀罕呢?”

恩和爽朗地笑出声:“哈哈哈哈……瞧这小嘴没吃糖就这么甜,小舅舅觉得格日乐才最招人稀罕呢。”

格日乐连连摆手,谦虚道:“不不不,我妹妹,小叮当最招人稀罕了,我第二招人稀罕。”

“小叮当也招人稀罕。”恩和赞同。

格日乐偷瞄牧仁一眼,拉着恩和小声道:“大哥一天都板着脸,不招人稀罕对吧?小舅舅别给他买糖,就给我和小叮当买糖吧?”

恩和在他头上一揉,“小机灵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晚上,三家人齐坐一堂,小孩子们一桌,大人们一桌,刚要开饭,包外的金灿灿突然狂叫不止。

林可叮随吉雅赛音出包查看,门帘一掀,就迎上高云那张笑得极其谄媚的老脸:“亲家老姐姐,我们来晚了,不好意思。”

金灿灿看到傲瑞,气恼地龇着牙,傲瑞一脸凶狠,手里捡了一块石头,瞧那架势,一旦金灿灿扑上去,他就狠狠砸它一顿。

林可叮赶紧将金灿灿招呼过去,傲瑞就躲在他额木格身后,恶狠狠地瞪着她。

气势绝不能输,林可叮气呼呼地给他瞪回去。

高云拉着傲瑞就想往包里钻,吉雅赛音长臂一伸,把她拦住。

“亲家老姐姐,这是干嘛呀?就为了上午那点小事?小孩子打打闹闹多正常,犯不着伤了两家和气。”高云闻到肉香,馋得她直咽口水,眼睛恨不得把门帘盯穿了,看看包里到底在吃什么好东西,怎么能这么香啊。

吉雅赛音虎着脸,一副不容商量的表情,“和吃狗肉的人一块吃饭,长生天会怪罪下来的。”

高云偷摸翻白眼,阴阳怪气:“长生天没这么小气,亲家老姐姐放心好了。”

吉雅赛音冷笑一声,“就当我小气,你家傲瑞欺负了小叮当,别说这顿饭不会请你们吃,我老婆子还能记这事儿一辈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有,你一把年纪了,能教孩子就教,不能教就别教,什么长大了让你孙子娶我家小乖宝,这不坏人名声吗?”吉雅赛音说起这事更来气。

她家小乖宝多可爱多乖,将来一定是额善最漂亮的一朵萨日朗,而傲瑞从小品行不正,再这样下去,长大后面由心生,不知道多寒碜,竟敢惦记他们家的小乖宝。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才多大点,什么名声不名声?”高云讪笑道,“就算坏了也没事,我们傲瑞给她兜底。”

林可叮小时运气好,长大后肯定能旺夫,加之模样长得也不错,和她大宝孙子简直天生一对。

“我闺女轮得到他兜底?天还没黑就做春秋大梦了。”巴图尔本不想掺和,但一听有臭小子惦记他闺女,黑着脸冲出来。

他身强体壮,像头牛似的,往高云眼前一站,投下一大片阴影,高云眼见不是对手,梗着脖子大喊:“萨仁,我是额吉啊,我带傲瑞过来了,也不出来迎迎?”

没人回应。

高云又喊巴拉和恩和,还是没人管她,顿时老脸挂不住地边骂边要往里钻:“都给我装聋作哑是吧?这么对长辈也不怕死后长生天不收你们!”

吉雅赛音拦烦了,往前一拨,直接把半个身子都压在她手臂上的高云甩飞出去,脚下踉踉跄跄退了好几步,最后一屁股坐到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云一脸大写的懵逼,听说过吉雅赛音力气大,没想到这么大。

“赶紧,哪儿来回哪儿去,”吉雅赛音两手握在一起活动筋骨,发出嘎吱一声,“别让我亲自动手。”

以往遇到这种情况,耍泼就能解决,但今天,吉雅赛音明显不吃这套,她要敢闹,她就敢捶她。

一想到吉雅赛音力气那么大,她一把年纪了,能经得住她几巴掌,高云认怂地自己从地上爬起来,往地上啐了一口老痰,骂骂咧咧拽着傲瑞离开。

傲瑞没吃到肉,不肯走,对着他额木格又是抓又是踢,“我都挨打了,还吃不到肉,白挨打了,不要,我要吃肉!就要吃肉!”

一提这茬,高云也不走了,板着傲瑞的脸,撕破脸道:“吉雅赛音,你看看,你家孙女把我家大宝孙子都打成啥样?以后出点问题,你们负得起责吗?不行,我明天就带大宝孙子去场部医院好好看看,医药费和营养费,我告诉你们,一分不能少!”

吉雅赛音呵笑一声,“你当我眼瞎啊,就几处皮外伤,还想敲诈一笔?!”

高云心虚地咽口水,确实她家大宝孙子就看着严重,不然她早就报公安,让林可叮吃不完兜着走。

傲瑞已经被馋得红了眼,觉得都是林可叮的错,不然他早就进包吃肉了。

越想越生气,傲瑞趁高云和吉雅赛音对阵,巴图尔和林可叮注意力都不在自己身上,手里的石头狠狠地扔向林可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在金灿灿嗷嗷叫了两声提醒,林可叮才及时转过身子,石头擦过她细嫩的脸颊,划出一道血痕。

巴图尔惊恐大叫,“闺女!”

一把将林可叮捞进怀里,急切地查看她的伤势,看到那道血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

林可叮想躲,不想让阿布看到自己怪物的一面。

他肯定会害怕。

事实是,她在阿布的眼神里没有看到任何恐惧,只有庆幸,和大松一口气。

以致她忘了躲,乖乖地靠在他的怀里。

巴图尔为吓跑高云做戏地再出声:“眼睛!流血了!闺女,你别吓唬阿布啊!”

演得投入,情感极其到位,声嘶力竭,就像林可叮的眼睛被石头砸瞎了!

在巴图尔抱起林可叮之前,高云确实也看到了血,还有巴图尔的害怕情真意切,眼睛瞎了可不是皮外伤,以林可叮在家的受宠,吉雅赛音肯定会狠狠敲她一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云吓坏了,夹起傲瑞就跑。

吉雅赛音捡起地上的石头,朝她飞了过去,砸在她后脑勺上。

高云一声惨叫,也顾不得疼,跑得更快了。

吉雅赛音还想追,巴图尔赶紧把人叫住,与此同时,包里的所有人闻声赶来,担心团团围住林可叮。

“没事儿啦,我吓唬那老婆子的,小叮当一点伤没有。”巴图尔嬉皮笑脸转过身面向大伙。

看到林可叮脸上确实完好无损,所有人才大舒一口气,念叨巴图尔没个正经,把他们也吓坏了。

不过,巴图尔一直都这样,早就习惯了,最重要的是小叮当没事儿就好。

知道真相的巴图尔和吉雅赛音还有林静秋心照不宣罢了。

只要藏得好,小叮当遇事平安,秘密就是万大的福气。

吉雅赛音抱过林可叮,笑眯眯:“都饿了吧,快进去吃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天的饭菜除了奶茶,其他都是汉人的家常菜:土豆烧排骨、猪肚野菌汤、爆炒心肝、凉拌猪脸肉……

为配这一桌汉菜,吉雅赛音让巴图尔蒸了一锅红薯饭,大米在草原可是稀罕东西,林静秋嫁过来后,虽说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习惯了草原人的吃食,但心里还是想着这一口的。

巴图尔心疼媳妇,帮她盛饭时,还给她压实了点。

大米的份量其实不多,大部分都是红薯,但所有人吃得一脸满足,甜蜜的红薯,软糯的米饭,不用下饭菜,他们就能吃好几碗。

萨仁和赛罕见丈夫和孩子们吃得那么香,也动了心,张罗着下个月发粮了,也换一些大米回来。

“都别光吃饭了,也多多吃菜啊。”坐在北面地毡主座上的吉雅赛音招呼道。

“好久没吃到婶子手艺了,”管布夹了一筷爆炒心肝放到嘴里,嚼了几下,连称好吃,“比场部的汉人馆子还香。”

吉雅赛音笑嗬嗬地赶紧说:“你吃的那菜是牧仁炒的。”

管布隔空朝牧仁竖起大拇指,嘴里一边吃一边话题扯开,“牧仁也算得了婶子真传了,不知道以后哪个小姑娘有这个福气。”

赛罕跟着开玩笑,问牧仁:“都说阿茹娜可喜欢你了,你觉得她怎么样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牧仁往林可叮碗里夹了一块排骨,细心地剃掉骨头,才回答大人的打趣:“没想过。”

“哪个阿茹娜?”巴图尔比牧仁更激动,一听是小卖部那个阿茹娜,手拍大腿,大叫一声好,“一结婚,小叮当不就有吃不完的糖果了。”

林静秋斜楞他一眼,为了闺女的吃食,就这样把儿子卖了,提醒一句:“牧仁还小。”

“不小了,马上就十七了,想当年我十七……”巴图尔叭叭一通炫耀,年轻那会儿是怎么追到的林静秋,林静秋听不下去地塞一块猪脸肉进他嘴里,“嫩吗?”

“嚼嚼嚼……嫩啊……嚼嚼嚼……”巴图尔笑咧咧。

“吃啥补啥,脸皮别那么厚。”什么都往外说,林静秋要尴尬死了。

巴图尔笑哈哈地将脸伸过去,“媳妇,快尝尝,我脸有没有变嫩?”

林静秋:“……”

“大哥,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搭包?”作为弟弟,巴拉要比巴图尔沉稳得多,将话题拉到正事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迁到秋季操场后吧。”草原夏季没剩多少日子了,眼下搭包,住不了几天又要全部拆掉搬走,巴图尔不想折腾。

“这样也好,”巴拉往牧仁和恩和那边瞥了一眼,“而且,马上就到赛马会了,到时候都在忙,确实抽不出人手。”

“忙完再说,”吉雅赛音给巴拉和管布各盛一碗猪肚汤,“到了秋季草场,记得搭把手就行。”

巴拉和管布双手接过小老太递过来的汤碗,就像敬酒一样,举过头顶,“一定记得。”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婶子这么大一桌好菜好饭招待,我们肯定要尽心尽力的,”管布喝了一口汤,细细品鉴一番,除了猪肚和野菌的鲜美,尝出了虫草的清香,“沾小叮当的光,有生之年喝到了虫草大补汤。”

一说到这个虫草,巴图尔又有得摆谈了,大人们那边有说有笑,相较之下,小孩桌安静得多,因为都在埋头干饭,吃着碗里看着盘子里,就怕速度一旦跟不上,会盘底朝天得不到吃。

林可叮吃得慢,牧仁担心她捞不着吃,一直往她碗里夹菜,很快堆成小山,抬起小脸对牧仁说:“大哥哥,够了。”

“汤也凉了,先喝两口。”恩和舀起汤喂到林可叮嘴边,“小叮当,啊——”

林可叮赶忙咽下饭菜,配合地张大小嘴巴:“啊——”

太乖了,阿尔斯郎也想喂,伸手去扒拉恩和,“小舅舅,该我了!我来喂!”

恩和才舍不得让给他,“那可不行,你笨手笨脚,烫着小叮当怎么办?小叮当,再喝一口,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可叮看看自己的小手,其实她可以自己吃的,“啊——”

坐在对面的格日乐,看了看坐在林可叮左边喂汤的恩和,又看了看坐在林可叮右边夹菜的牧仁,精准地形容道:“大哥好像阿布,小舅舅好像额吉,一块照顾小宝宝。”

这话传到大人桌,一阵哄笑后,管布问巴拉,“你家这个小舅子就比牧仁小一岁吧?有相看姑娘的打算没?”

巴拉从不管这些事,管布就直接问恩和,恩和不知道如何作答,只能笑了又笑。

“还羞上了?哈哈哈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种事有什么不好意思,”管布说:“赛马会上多多的小姑娘,你和牧仁一定要好好表现。”

赛马会这天,林可叮一家坐着牛车,直奔离营盘三十里开外的赛马场而去,那是一个常年无人驻扎的野场,草地长得极其茂盛,放眼望去,一片绿油油,像一块绿绸子,哗——平铺出去。

草甸上零星点缀着五颜六色的野花,像蒙古姑娘们一针一线刺上去的绣花。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草香和花香,让人不由自主地身心放松下来,林可叮先是窝在吉雅赛音的怀里,巴图尔人来疯地将她抱过去,扛上肩,让她可以看得更远些。

赛场周围人山人海,每个人都是盛装出行,颜色艳丽的蒙古袍和挂在半空的彩旗彩带相交辉映,将碧蓝如洗的天空衬得五彩斑斓。

熟络的几家人坐一块,大人们弹奏乐器唱歌跳舞,小孩们和大狗们四处疯跑,不少人家像林静秋一样,将羊群赶到附近的草地。

一时间,狗叫声、牛哞声、羊咩声、马嘶声,还有人们的欢声笑语,混着蒙古传统乐器马头琴演奏出来的粗犷激昂的乐曲,不绝于耳,好不热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可叮深受感染,抡圆胳膊挥舞小手,小脸笑得灿烂,头上的小揪揪跟着生机勃勃了几分。

下了牛车,吉雅赛音正在给林可叮戴草帽,阿尔斯郎从人群里挤出来,喊:“小叮当,格日乐,我们一起去那边看表演!”

林可叮软乎乎地征求吉雅赛音同意,“额木格,可以吗?”

“去吧。”难得热闹,吉雅赛音不拘着她,叮嘱阿尔斯郎和格日乐把人看好了。

阿尔斯郎和格日乐一人牵林可叮一只小手,仗着个子小,见缝插针,很快就钻到围圈最里面。

比赛还没开始,现在是走马表演,不比速度,主要展示马的姿势好看程度。

额善草好水好,出的马儿也好,是蒙古高原三大名马的主要产地之一,参加走马表演的马匹更是精挑细选,每一匹皮毛养得油光水滑,身形高挑,漂亮至极。

“这个翻蹄亮掌不错。”

“还来个比翼双飞呢。”

“快快快,直接飞过去!”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身边所有人都很激动,只有林可叮因为个小,扒在栅栏边啥也看不到,反倒吃了一嘴的黄沙。

她奋力地踮起脚。

格日乐见状,忙安慰妹妹别急,他抱她起来看。

挤到林可叮身后,伸手夹住她的腋下,用力一下。

纹丝不动!

再用力,也一样。

格日乐脖子伸长,去看林可叮的脸,软乎乎地嘟出一坨肉,大喜地用手一点:“妹妹又胖了。”

林可叮捏自己另一边的小脸蛋,跟着傻乐呵道:“胖啦~太好啦~”

格日乐连连点头,所以他才会抱不动妹妹。

“胖什么胖?我们小叮当一点不胖,是小哥没吃饭没力气,阿布抱你。”巴图尔挤过来,轻而易举地架起林可叮,放到自己的肩膀上。

小身子突然腾空,带来的失重感,让林可叮发出一声奶奶的惊呼,意识到这么多人看着,立马用手捂住小嘴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巴图尔一手抓她的小腿,一手扶住她的腰身,让她稳稳地落座,视线随之变得开阔,林可叮小手圈住她阿布的头,小下巴枕着她阿布的头发,看表演看得津津有味。

表演结束,就是赛马,参赛选手们已经在候场,林可叮坐得高,看得远,一眼在众多参赛选手里找到牧仁。

他身边的大青马坐了一名和他年纪相仿的蒙古小姑娘,梳着两条又粗又长的麻花辫垂在胸前,额上戴了发饰,谈笑间眉飞色舞,极其活跃灵动。

好似有说不完的话,一直找牧仁攀谈。

偏牧仁不甚感兴趣,眼波平静,目视着前方,看到林可叮,紧抿的薄唇才稍稍有所松动,淡漠的眉眼温柔起来。

阿茹娜顺着视线看了眼林可叮,随即就和牧仁闹起了脾气,她吧啦吧啦和他说一通,也没见他给过一个好脸色。

妹妹冲他一笑,他就这么热情?

太偏心了。

阿茹娜也不顾场合,直接大声问牧仁:“你倒说说,到底未来媳妇重要还是妹妹重要?”

第28章

都是春心萌动的年纪,加上草原民风更为开放,一听这话题,参赛选手们立马起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牧仁沉默不言,连正眼不看阿茹娜一眼,调转马头,走近角落里恩和骑的大黄马,他收紧马嚼子,皱着眉看她,问:“哪里不舒服吗?”

恩和难受得直不起腰,蜷缩地趴在前鞍桥上,听到牧仁的声音,他也没起身,只是把头转向他。

一张脸煞白,毫无血色,额头上布着一层细汗,因为强忍,死死地攥着手里的缰绳,关节处已经发白发青。

牧仁一入场就发现了恩和不对劲,没想到这么严重,他夹马肚子一下,再靠过去些,伸手去探恩和的额头。

眉头皱得更紧,“怎么这么冰?”

恩和坐起身,拉开和牧仁的距离,白着一张脸挤出笑容:“没事儿,老毛病了,过会儿就好了。”

“你才多大年纪,哪来的老毛病?”牧仁质疑,看得出来他很难受,咬牙才坚持到现在,“我送你去卫生所看看吧?”

“那怎么行?比赛马上就开始了,我们练习了这么多天,临阵脱逃不就白费力气了。”恩和怕牧仁担心,故作轻松地摆手道,“看吧,我没事儿了,比赛肯定赢你。”

他冲他笑,梨涡浅浅。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两人已经很熟络了,而且牧仁发现恩和身上有种神奇的力量,总能让他习惯紧绷的神经不自觉地放松。

他长臂一伸,搭上恩和的肩膀,“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恩和看了眼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恩和甚至闻到了淡淡的皂香味。

“好兄弟,齐头并进。”恩和也搭上牧仁的肩膀。

阿茹娜目光幽幽地看着他们,嫉妒恩和和牧仁的关系这么好,也不知道恩和说了什么,牧仁居然笑了。

而且那么温柔!

阿茹娜气愤地隔空抽了两下马鞭,什么嘛~对妹妹对兄弟都能亲近,偏偏对我爱答不理,死牧仁!讨厌!

林可叮将这一切尽收眼底,黑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低头下去,伸着脖子,凑到她阿布耳边说:“阿布,以后我不吃小卖部的零嘴了。”

好担心,阿布因为太宠她,当真把大哥哥卖给阿茹娜。

人声鼎沸,巴图尔没听清楚,“什么?你饿了?要吃零嘴?”

“不是,我说,以后不吃小卖部的零嘴……唔唔唔……”林可叮嘴里塞进一颗大白兔奶糖,圆滚滚的奶糖把她的小嘴巴塞得满满当当,让她说不了话,一张嘴口水就滴下来。

啪嗒——

晶莹剔透的一滴口水落到巴图尔的头上,林可叮赶忙把它擦掉,虽然没人看到,但她还是很不好意思,将小脸埋在了巴图尔的发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乖乖地吃糖,奶糖好甜哦~

林可叮翘翘小脚丫子。

中午十二点整,赛马会正式开始,场部领导班子依次发言,最后是边防骑兵团长,周海志,穿着笔挺的军装,五官硬朗,一身正气,一看就不像普通人,接过大喇叭后,先是激励参赛选手赛出成绩赛出水平,字字铿锵有力,极具煽动性,全场响起如雷般的掌声。

林可叮也捧场地拍着小手,余光瞄到她阿布居然无动于衷?!

要知道巴图尔的性格,属于人来疯的那种,不说走马表演,就是领导班子讲话,他都从头到尾吆喝呐喊,怎么一到边防骑兵团长突然安静下来了?

目光如炬地观察对方?林可叮歪了下脑袋,阿布和那人认识?

一声嘹亮的口哨响起。

比赛开始了?

林可叮忙抬头,发现并不是。

她看到白云朵朵的蓝天里,由远及近地飞来一只深褐色的草原雕,体长足有七八十厘米,翅膀展开快到两米,如此庞然大物,盘旋在观赛台上空。

骑兵团长又一声口哨,草原雕一个俯冲而下,惊险无比,看得众人屏息凝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草原雕在草原极其常见,更为牧民时刻提防,稍不注意,就把羊羔牛犊子马驹子抓走。

它们的爪子异常锋利,可以轻而易举划破牲畜的致命部位,但凡被草原雕抓走的牲畜,哪怕侥幸逃脱也不可能活命。

草原雕俨然就是草原的空中霸主。

看到草原雕停在了骑兵团长的肩头,牧民受惊不小,在草原,哪怕经验老道的猎人驯养草原雕,也极费精力。

没想到骑兵团长作为汉人居然做到了。

如雷般的掌声再次响起,同时响起的还有振奋人心的枪声。

“砰!”

起发线外的马匹犹如离弦的箭冲出去,选手们你追我赶,谁也不甘示弱,挥着手里的马鞭,马蹄踩过碧绿的草地,刨起带草根的泥土,掀出一条条黄沙巨龙。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呛鼻子呛眼,也丝毫不影响观赛者们的热情,一边抡圆了胳膊一边追在赛场外圈跑,甚至有大人骑上马为自家孩子加油助威。

“大哥哥~加油鸭——”林可叮也卖力地大喊,喊到嗓子都劈叉了。

巴图尔可心疼了,不再凑热闹,挤出人群,把林可叮放到地上,拧开挎在身上的水壶,“快喝点奶茶润润嗓子,都冒烟了。”

林可叮乖乖地喝了两小口,踮起脚尖往赛场张望,赛马选手们已经跑没了影,她大感失望地耷拉着小脑袋。

“过会儿就回来了,我们先去终点占个好位置。”巴图尔安慰她。

林可叮立马有了精神,拉起她阿布的大手,迈着小短腿吭哧吭哧往前跑。

巴图尔失笑地喊住她:“方向反了。”

终点线围观人群逐渐多起来,骑手们还没现身,大伙闲不住地讨论起,到底哪家孩子可以赢得好名次。

当然都希望自家孩子争口气,可以为家里赢下这次殊荣。

“快看,来了!”有人大喊一声,万众瞩目下,一匹雪白的乌珠穆沁马载着它的主人朝着终点线冲刺狂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愧是额善最好的马种,跑得多带劲儿啊。”

“我怎么瞧着那孩子脸生得很,是我们场部的吗?”

“不是我们这里的人,是周团长家的大公子。”

“从小在骑兵团长大,难怪马术了得,啧啧……”

林可叮不关心大公子还是二公子,她只想知道她的大哥哥在哪里?大哥哥为赛马会准备这么久,不求名次多好,有所回报就行,不然大哥哥一定会很失望。

“牧仁来了!”

“是大哥哥!”

巴图尔和林可叮欢天喜地挥手,格日乐和阿尔斯郎他们也找了过来,扒着栅栏杆往上蹦,“大哥加油!大哥冲啊!”

“还有小舅舅!”林可叮太激动了,挥手已经不能表达,一个劲儿就往上窜,头顶的小揪揪都快散架了。

参赛选手们陆续抵达终点线,全场热烈的欢呼声不曾断过,林可叮由巴图尔抱着挤进去,牧仁尚未下马,直接伸手将林可叮捞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可叮捧住牧仁的脸,大声地亲了一口,“大哥哥,好厉害,第二名耶!”

她比他更激动,眉眼璀璨。

让原本没得到第一名还有些失落的牧仁,一扫阴霾心情,捏捏她的小脸蛋,笑着问:“小叮当想要骑马吗?”

林可叮重重点头,之前看额吉和额木格骑马,她就觉得好美,今天看到大哥哥比赛,热血沸腾,心中更加向往。

牧仁往后挪出位置,让她和他一块坐在马鞍上,长臂一伸,牵住缰绳的同时,将她小小的一只圈在怀里。

靴跟轻磕马肚,大青马通人性地小跑起来,出了人群,在平坦无垠的草地上溜达两圈。

大青马控着蹄子,跑起来不颠不晃,尽量让马上的林可叮坐着舒服。

微风徐徐,带着花香草香,林可叮享受地闭起眼睛,张开双臂,感受来自草原最浪漫的自由。

站在终点线外圈看到这一幕的吉雅赛音,忍不住地抹眼泪,林静秋安慰地拍拍她的后背,自己却也跟着红了眼睛。

巴图尔大步上前挤到中间,一手揽住一只臂膀,没心没肺地笑道:“多好啊,有啥哭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哥,该我了,我也要带妹妹骑马。”格日乐大声招呼,就怕自己在妹妹心里的地位有所下降。

吉雅赛音看了眼身侧像猴子蹦跶的小孙子,是啊,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多好啊。

最终名次出来了:周南江第一名,牧仁第二名,恩和第三名。

胜出的选手们都被家里人簇拥着,唯独恩和无人问津,高云也带傲瑞来观赛了,不过这会儿正和几个婶子聊得起劲,没空搭理她。

她想要那二十块钱的奖金,拿第三名赢十发子弹有什么用?她心里怨着呢,要不是顾及人多,她早就上去臭骂一顿了。

傲瑞更不可能管自己的小叔了,从抵达赛场后,就一直跟在周西河屁股后面跑,想要摸摸他们家的草原雕。

林可叮看到恩和一个人,和格日乐手拉手跑过去,异口同声拖长尾音:“恭喜小舅舅——”

恩和笑盈盈地低下头,摸摸格日乐的头,“谢谢格日乐,谢谢小叮当……”

看到林可叮小揪揪散架了,恩和席地而坐,将她抱到自己大腿上,用手重新帮忙扎了一下。

“小叮当的头发可真滑溜啊。”恩和感叹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可叮转过身面向她,表情真挚回一句:“小舅舅可真温柔啊。”

恩和不解:“这话怎么说?”

林可叮歪着脑袋,摸自己的小揪揪,“悄悄告诉小舅舅哦,阿布每次帮我梳头,都会弄疼我,小舅舅就不会,和额吉还有额木格一样,都是最温柔的大人。”

“温柔吗?”恩和往高云那边看一眼,苦涩地扯了扯嘴角,“可是没人喜欢小舅舅。”

“不会呀,”林可叮将小手举过头顶,声音又脆又响,“我就喜欢小舅舅。”

“我也喜欢小舅舅。”格日乐声音更大,把在外面看热闹的阿尔斯郎他们吸引过来,十来个小孩儿围着恩和又蹦又跳,“我们都喜欢小舅舅!”

把恩和逗得开怀大笑,“晚些,小舅舅请你们吃糖。”

孩子们的欢呼声更大了。

“小叮当,快来阿布这里。”听到阿布召唤,林可叮跟恩和说了一声,跑回去,巴图尔直接把她抱起来,心情大好地往上抛了两下,惹得林可叮奶声奶气叫一声,他却笑个不停。

“没个正行!”吉雅赛音骂完,直接把林可叮抢过去,抱在怀里哄,“小乖宝,不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可叮环住她的脖子,点点小脑袋后,发现他们一家人里多出了三个陌生人,她认识其中两人是边防骑兵团长和赛马冠军少年。

巴图尔揽着林静秋走上前,指着边防骑兵团长介绍,“小叮当,这是周伯伯。”

“周伯伯。”林可叮乖乖地喊了一声,小丫头穿着大红的传统蒙袍,衬得小脸蛋白白嫩嫩,模样又长得漂亮,那双大眼睛像会说话似的,谁看谁不犯迷糊。

周海志结婚二十年,一直想要个闺女,偏天不遂人愿,得了两个儿子,好在小儿子小时候生得水灵,常被他打扮成小姑娘带出去,一开始小儿子不懂事,后来长大了些,有了小男子汉的自尊心,就再也没让他得逞过。

看到这么可爱的林可叮,周海志忍不住地拉拉她的小手,“小叮当,你好。”

“我闺女可爱吧?”巴图尔伸着脖子问。

“可爱,”周海志目光柔和地摸摸林可叮的小揪揪,“多亏随了静秋妹子。”

巴图尔一脸骄傲,“那可不是嘛,我闺女不像我媳妇,我第一个不同意。”

末了,冷不丁添一句:“有闺女的心情,你是体会不到的。”

林可叮总算搞明白了,为什么起初看到周团长忧心忡忡的阿布,一转场到这就精神大振,原来是得知对方只有儿子没有闺女,优越感爆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阿布为什么要和周团长比呢?他们很熟吗?

周海志不搭理巴图尔,揪过身边的小少年介绍道:“小叮当,这是你的周西河哥哥,你叫他周二哥就好了。”

林可叮低头看下去。

周西河也在看她。

三岁前的周西河性子温顺,乖乖巧巧,确实像个小姑娘,但是,后来被他老爹折腾叛逆了,暑假和哥哥一直住在姑妈家,他姑妈是场部的办公室主任,他常去他姑妈工作的地方玩。

场部办公室隔壁就是兽医站,周西河受他老爹影响,从小喜欢小动物,所以没事儿就过去逛逛,也就是在兽医站,周西河碰到过傲瑞几次,年纪相仿,两人能玩到一块。

傲瑞从萨仁家回去后,一直对林可叮记恨在心,逢人就说她的坏话。

周西河自是听了不少,想象中的林可叮,力气那么大的话,长得肯定很胖,加上在草原风吹日晒,那就是又胖又黑。

没想到真人白得像面团子,露在外面的小脸蛋和小手,看起来肉乎乎,很好摸的样子。

果然,人不可貌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二哥。”林可叮出于礼貌地喊道。

周西河排斥地扭过头,“哼!”

周海志一脸尴尬,不知道老二又在发什么疯,讪笑地道完歉,隆重推出自己的大儿子,周南江。

比牧仁大一岁多,刚满十八,穿简单干净的白衬衣,领口第一颗纽扣解开,喉结线条流畅,五官和周西河很像,生得都俊朗周正,气质却大不相同。

周西河眉眼带着一股傲气,而周南江更加平易近人,唇角微微勾出一道恰到好处的弧度,让人如沐春风。

周南江俯身和林可叮平视,微微笑着伸出手,“小叮当,你好。”

林可叮仿佛回到了马背上,温柔的草原风萦绕着她,她也伸出小手,“你好,周大哥。”

周南江轻轻地握了握她的小手,从兜里拿出几块糖给她。

得到大人同意后,林可叮才双手接过去,冲周南江甜甜一笑:“谢谢周大哥。”

周南江眼带笑意,摸摸她头顶的小揪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西河翻了好几个白眼,似乎更讨厌林可叮了。

周海志和巴图尔约好晚上一块喝酒,巴图尔豪爽答应不醉不归,瞧那架势非得把他灌趴下不可。

林可叮好奇地问吉雅赛音:“额木格,阿布和周伯伯早就认识的吗?”

吉雅赛音压着声音,“你周伯伯追求过你额吉,你阿布心眼小记到现在。”

说起这茬,小老太觉得有些愧对儿媳妇,论家庭背景和自身条件,林静秋哪样不占顶尖,当时找林华国提亲的媒人,把林家的大门都要踏破了,林静秋选来选去,最后却相中放到人群里毫不起眼的她儿子。

要是嫁给周海志,儿媳妇现在就是团长夫人了。

“不是呀,”林可叮小手一指,认真地反驳道,“额木格,你看,阿布站在人群里,很好认的。”

先不论巴图尔那张脸多显眼,就说他那自来熟的性子,这才多会儿功夫,已经和大伙打成一片,有说有笑,就像太阳的存在,可以吸引了很多人,也能温暖很多人。

“媳妇!快来!”巴图尔知道林静秋一到人多的地方就不自在,他笑咧着嘴跑回去,去哪里都带着她。

这就是林静秋选他的原因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次赛马会办得盛大,不光白天有表演和比赛,晚上还有篝火联欢会,场部宰了几只夏膘长得不错的大尾羊,让参赛的选手和家属们一块分着吃。

晚霞还没消失,空地中间的篝火已经点燃,蒙古姑娘们小伙们手拉手地围成圈,载歌载舞,小孩儿们也上去凑热闹,不一会儿你绊我我拽你,摔成一片。

惹得忙碌的大人们笑个不停。

三两家庭分成一组,主妇们堆柴堆,铺上旧毡子,拿出从家里带来的奶茶壶、酒壶、木碗和各味调料。

男人们负责杀羊剥皮净膛,再将新鲜的羊肉切成大块,用木条铁条穿成肉串。

随着最后一抹晚霞渐渐褪色,一个火堆燃起,接着第二个……篝火外圈围了十几个火堆,映照得黑沉的天空又有了色彩,人们坐在空地上喝茶吃肉,弹奏蒙古传统乐器,和声歌唱,传递酒壶,场面十分壮观和热闹。

林可叮吃得很饱,摊着小肚子,靠在吉雅赛音怀里,杏仁眼好奇地东看看西瞅瞅。

巴图尔正和周海志拼酒,已经喝得微醺地站起身,张开双臂,气势磅礴地冲对方喊:“草原雕双双飞,一只翅膀挂两杯!”

四个翅膀,总共八杯,周海志一点不怂,连干八盅高原牌白酒后,立马回击:“草原雕双双飞,一只翅膀挂三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那就是十二杯,巴图尔连说三声好,直接抄起酒壶往嘴里倒,那豪爽劲儿,让在场所有人,包括周海志在内,给他鼓掌。

林可叮也拍拍小手,继续打量着,牧仁和周南江坐在离火堆稍远的地方,两个话都不多的人,似找到了共同话题,聊得正投入。

在场的蒙古姑娘们总往他们那边张望,谁让本就长得好看的两人,又在今天的赛马会上出尽风头。

受冷落的其他小伙子埋头喝闷酒,时不讨厌几句,言语间都带着酸味。

七八岁的小男孩们没这些苦恼,这会儿都扎堆在一块,想摸周西河家的草原雕。

草原雕孤傲地站在周西河的脑袋上,深棕色的眼珠子扫过这群小屁孩,不甚感兴趣地望向远方。

“周二哥,你家草原雕吃狗肉吗?”傲瑞突然发问。

虽然不是草原人,家里也没养狗,但周西河喜欢小动物,一听这话,眉头不由一皱:“不知道野生雕吃不吃,反正我家富贵不吃狗肉。”

格日乐听出端倪,质问傲瑞:“干嘛?还想让富贵把金灿灿吃了不成?”

傲瑞心虚,眼神闪躲,但嘴硬:“我可什么都没说,你别冤枉好人!”

“金灿灿就是那只差点把你吃了的蒙古獒犬?”骑兵团除了养狼狗,也养了几只蒙古獒犬,体型比他在京城动物园看到的狮子还要大,张大嘴,血盆大口,那不就得一口一个小朋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对于傲瑞污蔑林可叮的罪行,周西河一点没有怀疑过,指使家里的大狗咬人不成,就让哥哥们把傲瑞摁地上,任她拳打脚踢。

将人揍成猪头样,这么多天了,两只眼睛还有乌青。

“哈哈哈哈……”格日乐爆笑出声,指向趴在林可叮脚边啃肉骨头的金灿灿,“你看它蠢蠢的,敢吃人吗?”

肉骨头啃得正津津有味的金灿灿,好似听到有人在背后编排它,一个猛回头冲格日乐他们那边看了眼,警惕地叼起自己的吃食藏起来。

怕他们抢它的肉骨头吃吗?先不说脑袋灵不灵光,明明就是一只小狗崽啊!

周西河发恼地瞪向傲瑞。

傲瑞怕挨打,溜得比兔子还快,“我,我去尿个尿。”

慌乱下,撞到也起身的恩和,他看了眼,没当回事地跑开了。

恩和肚子本就不舒服,被傲瑞一头撞个正着,疼得他直冒冷汗,腰都撑不起来了,弓着身子往赛马场东面的草林走。

林可叮正好看到这一幕,她担心地拧起小眉毛,拉吉雅赛音的衣服:“额木格,我想上厕所。”

吉雅赛音忙要起身,林可叮指向走出没多远的恩和,“我和小舅舅一块去,很快就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吉雅赛音还是不放心,偏偏周海志跑过来敬酒,而巴图尔已经喝得七荤八素,拉着林静秋跳舞,都走不开,便叮嘱林可叮:“把手电拿到,有事就大声叫知道吗?”

“知道啦。”林可叮拿起手电筒,自己迈着小短腿去追恩和。

周西河见林可叮一个人跑开,将草原雕交给他哥,偷偷地跟上去。

进了草林深处,火光照不进来,伸手不见五指,林可叮握住手电筒,打开开关,草原的手电像一盏小探明灯,可以照亮百米开外的地方。

正在换卫生带的恩和就这样赫然地出现在那束白光里,她明显没想到有人会突然冒出来,惊得手和脚都不知道放哪里,找回一丝理智后,背过身去,蹲到地上,恨不得现刨个地洞钻进去。

第29章

林可叮立马关掉手电,循着记忆,摸索着挪过去,声音小小的喊:“小舅舅,是我,小叮当。”

恩和一听是林可叮,紧绷神经有片刻放松,她将手里的卫生带背到身后,语气尽量平和地问她:“小叮当你怎么在这?”

“我来上厕所呀,”林可叮和恩和一块蹲地上,闻到淡淡的血腥味,“小舅舅也是吗?”

“算是吧。”恩和模棱两可回答道,心里纠结万分,小叮当才多大点,肯定不知道卫生带吧?也不一定,万一她看到过林姐用呢?

也不知道小丫头想到什么,忽然扑哧一笑,恩和转过头去,对上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就说嘛,小舅舅是姐姐。”林可叮大眼睛眨一下,天真无邪,甚至有点小骄傲。

好了,恩和这下不用纠结了,卫生带也不用藏了,大大方方地往前一放,摆烂了,“我们小叮当就是聪明。”

林可叮嘿嘿地笑,隐隐又闻到碱水的味道,她吸了吸小鼻子,好奇地问:“小舅舅的小带带里面裹的什么呀?”

六七十年代,女性月、经期间大多使用卫生带,城里有条件的家庭才用得上卫生棉。

吉雅赛音和林静秋用的也是卫生带,和草原大多女性同志一样,为了自身健康,把草木灰换成了更易吸水的草纸。

“草木灰。”恩和苦笑回答林可叮。

额吉不待见她,从小对她严苛,她想读书,家里不愿出一分钱,她只能白天上学晚上下夜,好不容易考上高中,额吉以死相逼她辍学回家,辛苦赚到的工分也到不了手上,以致她连买草纸的钱都拿不出来。

第一次来月事,她就求过高云,让她帮忙买草纸,高云把她痛骂一顿:“脑子给羊角顶了,你见过哪个汉子用卫生带?”

可她不是男孩子,就算别人不知道,自己的额吉能不清楚吗?

没有办法,恩和只能捡家里人穿不了的衣服缝成卫生带,再偷偷地每次来月事的时候烧草木灰放进去。

草原民风开放,女孩子来月、事从不避讳,甚至有大人帮闺女庆祝,而她“偷鸡摸狗”地度日,一是草木灰不干净,二是心理压力大,导致恩和这两年痛、经越来越严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天更是,比赛前,几乎痛厥过去。

她咬牙坚持,不想牧仁担心,也想拿下奖金,可以给自己买草纸。

偏偏只拿到第三名,她好像一直这样,不受长生天眷顾,恩和心中苦涩不已,脸上却仍然带笑。

“小舅舅,为什么要扮男孩子呀?是因为高云婆婆吗?”林可叮觉得不可思议,就算再重男轻女,也不能做出这种事,是想把人逼疯吗?她当真一点不管自己闺女的死活。

“一直生不出男孩,额木格总是念叨她,不给她好脸看。”恩和有时很同情自己的额吉,为什么要活在别人的影响里?哪怕后面分家了也要证明给婆婆看。

“她不好过,就不让你好过吗?”林可叮小大人似的唏嘘感叹道。

“是啊,谁都别想过好。”恩和觉得自己何尝不是另一个额吉,唯唯诺诺,逆来顺受。

林可叮正要劝慰,突然听到有人喊她,接着是手电光在草林里四处乱晃,恩和手忙脚乱要穿卫生带。

“小舅舅,慢慢来,我去把人引开。”林可叮离开前,向恩和保证,一定帮她保密。

小小的一只,像小兔子似的,钻进草林,恩和感激地目送她离开。

两人谁也没发现,距离她们不到两米远的地方,有一双贼兮兮的眼睛始终监视着她们的一举一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可叮跑远了,才出声吸引对方,奶声奶气地回应:“谁呀?谁在叫我?”

继续往前走,黑灯瞎火,不知道踩到什么东西,软乎乎的触感,林可叮双手抱着手电筒,正要打开去看。

一道白光抢先一步,落在她脚下,是一条黑纹团花长虫,林可叮一脚踩在它头上,脑袋都扁了,死翘翘了。

周西河大叫一声,一屁股坐到地上,手里的电筒滚到林可叮的脚边。

他喜欢小动物,除了蛇以外,不光不喜欢,可以说怕到不行,脸都白了一圈,眉宇间的傲气也消失殆尽,看着顺眼多了。

林可叮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才俯身捡起电筒和死蛇,一脸人畜无害地走向周西河,“周二哥,你的手电筒掉了。”

周西河蹭着脚丫子往后退,几近崩溃,语无伦次地开口:“你,你给我手电筒,干嘛递,递蛇……?”

“哎呀,给错了。”林可叮嫣然一笑,收回死蛇,将手电筒递过去。

周西河哆嗦地抽走手电筒,挡在自己身前,惊恐万分,“你,你离我远点!”

林可叮忽闪着大眼睛,一副想不明白的样子,“不是周二哥找我吗?怎么又让我离远点?”

“反正离我远点!”周西河要面子不肯说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丫头都不怕蛇,他一个男子汉绝对不能表现出来!

周西河咬牙坚持。

林可叮眼睛一亮,恍然道:“周二哥怕我手里的蛇呀,不用怕,它已经被我踩死了,你看,脑袋都扁了。”

她不仅嘴上说,还一个劲儿地往前递。

周西河坚持不住了,吓得胆囊都要破了,啊啊啊啊——尖叫着从地上爬起来,拔腿跑了。

不带回头看一眼,心里全是:林可叮那丫头真是太生猛了!

周西河出了草林,直奔周南江跑去,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一把抱住他哥。

周南江看弟弟满头大汗,拿出手帕帮他擦了擦,才问:“怎么了?吓成这样。”

“没吓……”周西河要面子的话还没说完,看到怀抱两个大手电的林可叮,提拎着死蛇往这边走过来,他立马禁言躲到他哥的身后。

周南江总算明白怎么回事,他弟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蛇。

林可叮欢快地跑过来,伸着脖子热情招呼周西河,“周二哥,这是团花锦蛇,没有毒的,快出来,我们一块玩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西河死死地攥住他哥的衣服,闷声拒绝:“我,我不玩,要玩,你自己玩!”

“那就太可惜了。”林可叮故作失望地叹口气。

“哈哈哈哈……抓住我的宝贝闺女啦!”巴图尔偷袭地从身后抱起林可叮,把林静秋吓坏了,丈夫自己都站不稳还去折腾闺女,赶忙将林可叮解救出来,抱在怀里。

一来一回,林可叮手里的蛇甩到巴图尔脸上。

巴图尔感觉凉飕飕的,酒醒了三分,再看林可叮手里居然拎了一条长虫,高兴地拍大腿,“哈哈哈哈……还是我闺女长本事,又捡到肉吃了。”

他刮林可叮的小鼻子,“快下来,阿布给你烤蛇肉吃。”

周西河听到这话,抖了三抖,这一家子都好吓人啊!居然敢把蛇烤了,还要吃!

林静秋手脚麻利剥了蛇皮,开膛取出蛇胆,巴图尔抢过去,冲林可叮挑眉,“闺女,阿布给你表演个生吞蛇胆怎么样?”

林可叮小手捧着脸,兴致盎然。

吉雅赛音一巴掌呼过去,没好气地道:“蛇胆多珍贵,你也配?”

拿走巴图尔手里的蛇胆,放进一只干净的木碗里,收好后,笑眯眯地对林可叮说,“明儿个额木格给小乖宝蒸蛇胆羹吃好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可叮小手捂住嘴巴,“好苦哒,不要吃。”

“良药苦口,小乖宝听话,”吉雅赛音耐心地哄道,“吃了蛇胆羹,额木格给你糖吃。”

“明天的苦明天说,闺女,我们先吃蛇肉。”巴图尔将烤好的蛇肉喂到林可叮嘴边,诱人的香味透过指缝钻进鼻孔,让原本吃饱了的林可叮又饿了,就着她阿布的手,嗷呜一口,吃得眉眼弯弯。

蛇肉的口感比羊肉更加细腻鲜嫩,林可叮越吃越美,靠在吉雅赛音的怀里,摇头晃脑,小脚丫蹬蹬。

可把一旁的傲瑞看得馋坏了,就跟他额木格闹,也要吃烤蛇肉。

高云宠他,厚着脸皮地和吉雅赛音商量:“亲家老姐姐,要不分我家大宝孙子一串尝尝?”

林可叮抓到的这条团花锦蛇本来就不粗,家里人又多,一人一串就分得差不多,还剩最后一串,吉雅赛音攥在手里,“分完了。”

这不睁眼说瞎话吗?高云盯着吉雅赛音手里的那串烤蛇肉,“不还有一串吗?亲家老姐姐,多大年纪了,就别跟孩子抢吃食了。”

“这串得留给我家小乖宝。”吉雅赛音等着投喂林可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高云翻白眼,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就没见过这么馋嘴的死丫头,讨不到蛇肉,高云低声下气哄傲瑞:“大宝孙子,最乖了,那烤蛇肉不好吃,吃了肚子疼,咱不吃啊,额木格给你烤羊肉吃好不好?”

“不好!不好!不好!我就要吃烤蛇肉!”傲瑞不依不饶,用力推高云,让她去草林里给他逮一条。

“哪有那么好逮,草原蛇机灵着呢。”高云搂住傲瑞,看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心疼对他的额头亲了又亲。

“林可叮怎么逮到了,额木格没有用,小孩子都比不上,我不喜欢额木格了。”傲瑞打高云,高云也不恼,仍是小祖宗地哄着,随后将气发到从草林回来的恩和身上,一脚踢过去,叱骂道,“死哪去了?这么久!”

小腿被踢中,恩和吃痛地皱了下眉,“上厕所。”

高云斜她一眼,语气不容商量,“小傲瑞要吃烤蛇肉,你去林子里逮一条。”

额善常有十种蛇出没,其中无毒蛇略多一些,但不代表没有毒蛇,万一运气不好,碰到菜花原矛头蝮,她小命都得交代在这。

为了孙子一口吃食,全然不顾她的死活,恩和心里拔凉,全当没听见,坐到了地毡上。

向来对她说一不二的闺女,突然把她的话当耳边风,高云怒火蹭地直窜天灵盖,正要发作,傲瑞先她一步,哭嚷地威胁恩和:“小叔,不给我抓蛇吃,我就告诉所有人……”

大嗓门嗷嗷嚎,引来附近几个家庭侧目观望,谁不喜欢看热闹,谁不喜欢听八卦。

“小叔是小姑娘!”傲瑞以为自己声音很小,实际上跟拿着大喇叭喊话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篝火晚会现场像被一把刀生生地切成了两半,泾渭分明,那边热闹如初,载歌载舞,这边大眼瞪小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你们聊什么呢?咋都不唱了?”有人好奇问一嘴。

“傲瑞说他小叔是小姑娘。”热心肠回了句。

“啥?恩和是小姑娘!?不可能,都左邻右舍看着长大的孩子,是不是小姑娘,我们能不知道?”

“傲瑞那孩子说的话,十句有九句信不得,多半又在和他小叔闹脾气呢。”

……

听到这话,高云拍着胸口喘息,还好还好,应该可以敷衍过去。

“我才没乱说,小叔就是小姑娘,我都看到了!”偏偏傲瑞特没眼力见,从他额木格身上跳起来,指着坐在旁边的恩和,“小叔在草林里往裤子里绑布条。”

布带?什么布带?也不说清楚,有人激将搭了句:“你个小屁孩知道个啥?”

“我啥都知道,我见过额吉用过那种布条!”高云想摁,根本摁不住,傲瑞就像一条泥鳅似的,一边挣脱她一边继续瞎嚷嚷:“我都看到血了!额木格跟我说过,赔钱丫头每个月才流血,所以,小叔就是赔钱丫头!就是!”

说完,冲恩和做鬼脸吐舌头,“让你不抓蛇给我吃,我就告诉所有人,你是赔钱丫头!略略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云没有办法,只能捂住傲瑞的嘴,讪笑地圆场道:“小孩子的话,当不得真,我家恩和如假包换的小伙子。”

“我想起来了,和恩和一同念了好几年书,就没见过她和谁一块上过厕所,每次都是偷偷摸摸一个人去。”在场还有其他恩和的同学,纷纷点着头附和。

再联系高云这些年在婆家的处境,事情的真相也就逐渐浮出水面,在场纷纷开始指责起她来,说她不配为儿媳,把家里老人瞒得好惨,到死也不知道真相,说她不配为人母,好好一姑娘非让扮成男孩子,就为了和婆婆争那口气……说什么都有。

反观对恩和大伙都是心疼和同情的,遭了什么孽才摊上这么个自私的额吉,如果不是傲瑞意外道破,她是不是要一直把真正的自己藏起来,不能结婚不能生育,孤老终生。

高云没想到事情最后会发展成这样,所有人都在怪她,谁又想过她的不容易,气急败坏地推恩和,“臭小子,你哑巴了!快说句话啊,我是你额吉,十月怀胎,生你养你容易吗我?你良心叫狼吃了,就不知道护着你额吉我……”

恩和从始至终低垂着脑袋,她紧紧地抱住自己的手臂,要不是隔着衣服,指甲早就掐进肉里。

他们每个人说的话,她都听得很清楚,只是脑子嗡嗡作响,做不出任何回应。

她像被扒、光了衣服,所有人对着她的身子,评头论足。

见人不作声,高云更来气了,拽住恩和的一条胳膊,连甩两个响亮的耳光。

“婶子,你这是做什么呀?有话不能好好说,哪能这么打孩子啊。”众人反应过来,赶忙上去拉开高云。

手够不着,高云就用脚踢,吉雅赛音眼疾手快,将恩和护到自己身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恩和死咬着唇,脸已经白得跟手电光一样,衬得她颊上的手指印更明显,她却不觉得疼,因为早就麻木了。

直到右手一软,林可叮就这么牵住了她。

恩和在她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看到了满满的心疼。

“吉雅赛音,你给我让开,我打我儿子碍你什么事儿?”高云笃定恩和不敢和她撕破脸。

没想到,下一秒就看到恩和从吉雅赛音身后走出来,缓缓地抬起头,和以往一样,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字字清晰地开口:“额吉,我不是儿子,是女孩子。”

没有故意压着嗓子说话,原来她的声线如此温软,恩和觉得好听,很喜欢。

她再也不想为别人活了。

当这么多人面让她下不了台,高云气笑了,甩开拉着她的几个年轻主妇,恨意滔滔冲上去又要动手。

吉雅赛音将恩和拉回身后,一大嘴巴子扇过去。

力气大,直接把高云打得跌坐在地,金星乱冒。

却没人像刚才那样拉她地拦吉雅赛音,连自己的闺女也对她受欺负熟视无睹,高云恨透了地瞪着恩和,“好好好,好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今儿话我就撂这了,你,恩和,和我高云再无半点关系,从此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云抱起自己的大宝孙子,头也不回地离开,恩和就像一块破抹布被扔下了。

林可叮担心地拉拉恩和的手。

恩和眼眶通红地冲她笑了笑,说不难受,都是骗人的,但同时,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萨仁今天没去赛马会,儿子回来跟她说自己弟弟其实是妹妹,除了震惊,更多是心疼。

她比恩和大十四岁,高云从不允许他俩走太近,不知道真相的萨仁,以为额吉只是护着弟弟。

所以姐弟俩关系并不亲,不然这么重要的事情,萨仁也不会被蒙在鼓里。

隔壁炕上爷仨已经睡着,萨仁姐妹俩还没有睡意,有一搭没一搭聊了小时候很多事,听着妹妹说自己扮男孩子闹出的笑话,妹妹笑得开心,萨仁完全笑不出来,她摸着恩和有些扎手的板寸,嗓音哽咽:“小妹这些年受委屈了。”

她有过两个妹妹,被重男轻女的高云送走,再没联系。

那时她还太小,现在她想护着这个妹妹,最重要的是,她不是一个人。

“以后就在这个家住下,额吉求你,也别回去。”嘴上说得决绝,其实心里清楚,包括恩和自己,未榨干最后价值前,高云不会轻易放手。

让恩和扮成男孩子,一是为了挣回面子,二是让她一辈子给他们家当牛做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今事情败露,高云就一定会把她哄骗回家,再以高价彩礼嫁人。

恩和往萨仁身侧靠,笑笑道:“都听姐姐的,不回去。”

大不了,一辈子不嫁人。

转眼临近开学日,牧仁在包里收拾东西,林可叮缠着他,帮忙叠衣服,回来后,长了些个,不过还是习惯地踮脚站在床边,叠一个衣服,不光小手忙活,感觉连头发丝都是全神贯注的。

她一认真,就喜欢鼓起腮帮子。

跪坐在炉前煮奶茶的吉雅赛音,看着小孙女软软嫩嫩的小模样,不由地想起恩和那个可怜丫头,心里多是不可思议和恐慌。

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高云居然狠得下心。

要是她的小乖宝也遭这些苦,她才不管吃不吃枪子,一定要亲手送那人去见长生天。

见收拾得差不多,吉雅赛音招呼兄妹俩歇会儿,倒上两碗刚出锅的奶茶,配上她自己做的酸奶疙瘩,随口问起牧仁:“你跟恩和处这些天,也没发现不对劲?”

牧仁用蒙古刀将酸奶疙瘩切成小块后递给林可叮,“没有。”

“想想也是,都藏了十多年,哪有这么容易露馅,”吉雅赛音注意到林可叮已经往奶茶里舀了一勺白砂糖,还想舀第二勺,出声阻拦,轻声细语:“小乖宝,马上就要换牙了,不能吃太甜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林可叮乖乖地收回小手,握住木勺,一边轻轻搅拌,一边嘟嘴吹吹,耳朵则是支棱起来,听大人们说话。

“要不是傲瑞说漏嘴,恩和还不知道要藏多久,”吉雅赛音继续刚刚的话题,“虽说是当那么多人面不好受,但总好过一辈子见不得光,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高云那个黑心肠,做事太绝了,一面说跟恩和断绝关系,一面偷偷牵走她比赛赢到的小马驹,那十发子弹也一并顺走了,”吉雅赛音目光虔诚地望向包顶,“人在做,天在看,就等着吧,长生天不会原谅她的。”

说到小马驹,吉雅赛音又问牧仁作何打算。

牧仁伸手摸摸林可叮大的小揪揪,“再过两个月,小叮当就六岁了,到时我回不来,小马驹就当生日礼物提前送给她。”

“真的吗?大哥哥!”林可叮抬起头,眼睛亮堂堂。

牧仁点头,“你不是想学骑马吗?小马驹正好适合你。”

林可叮欢呼一声,从座位上跳起来,“太好了,我可以学骑马了!”

蹦跳完,扑到牧仁的背上,小手圈住他的脖子,偏头在他脸上亲一口:“谢谢大哥哥。”

牧仁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眼底是很明显的柔软,他回手搂住林可叮,以免她滑下去,“等你学会了,我们一起骑马。”

“要骑很远很远——”林可叮夸张地张开双臂,“去看雪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看雪山。”牧仁答应她。

林可叮伸出小手指,牧仁配合地勾住她,林可叮晃晃小手,脆声喊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牧仁脸上的笑意在扩大。

吉雅赛音端起奶茶喝一口,跟着笑。

“妹妹!妹妹!我回来啦!”格日乐突然闯入,将这幕岁月静好一劈为二,他强行挤到牧仁和林可叮中间,“妹妹快看我带回来了什么宝贝?”

说着,显摆地将抱在怀里的蒙靴往矮木方桌上一放。

“这不是你大哥比赛赢回来的蒙靴吗?我就说刚刚怎么也找不到,原来是被你拿出去玩了。”吉雅赛音正要检查靴子有没有被弄坏。

“等一下!”格日乐扑上去抱住吉雅赛音伸到一半的手。

吉雅赛音不明所以。

格日乐小嘴一勾,露出得意的笑,“这已经不是大哥赢回来的那双蒙靴了。”

林可叮歪着小脑袋,左看看右看看,怎么看也是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30章

“因为啊——”格日乐拖长尾音,卖足了官司,才站起身,抱起蒙靴,往桌上一倒。

哗啦——两只蒙靴里面装了四五颗大白兔奶糖。

格日乐把糖扒到一块,脑门上写着两个“骄傲”的大字,问林可叮:“妹妹,小哥厉不厉害?”

林可叮捧场地点头,“超厉害哒,变戏法一样!”

总共七颗奶糖,一股脑塞给林可叮,格日乐大声宣布,“甜甜的奶糖送给甜甜的妹妹。”

林可叮笑眯眯地接过,又甜甜地道了谢,然后拿出奶糖分给吉雅赛音和牧仁,虽说蒙靴没有穿过,奶糖很干净,但两人还是婉拒了。

“妹妹,我们吃。”格日乐一路馋回来,迫不及待地先给林可叮剥了一颗,再自己吃了一颗,眼睛亮了,“哇塞,好甜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林可叮眯眼重复哥哥的话:“哇塞,好甜哦。”

英雄所见略同,俩小家伙对视一眼,小脑袋挨一块碰碰,而后咯咯咯地笑起来。

小孩子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吉雅赛音给大孙子装了一袋奶疙瘩,让他带到学校吃,看他在找东西,就问需要帮忙吗?

牧仁薄唇紧抿,似有难言之隐,沉默了一阵,问格日乐:“哪儿来的钱买糖?”

“没花钱啊,”格日乐一脸天真无邪,“是我拿东西给阿茹娜姐姐换的。”

牧仁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了下去。

“什么东西呀?”林可叮只是好奇。

格日乐噗嗤笑出声,大声道:“大哥的大裤衩。”

牧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哈哈哈哈……还有一个洞,”格日乐笑够了安慰牧仁不要介意,“阿茹娜姐姐很喜欢,她还闻了闻,说好香呐,哈哈哈哈哈……”

牧仁面无表情地揪起格日乐的后脖领,“出去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下一秒,林可叮就听到包外传来格日乐杀猪般的惨叫。

夏天一过就要迁场了,准备工作很多,吉雅赛音和林静秋走不开,巴图尔一个人送牧仁去旗里。

家里的母牛怀了牛犊子,不能再胜任拉车的活,巴图尔去管布家借了一头犍牛,他们家负责放牛,牛群里最不缺的就是犍牛。

套上车轱辘,巴图尔帮大儿子拿行李,一进包,看到撅着个屁股蛋哼哼唧唧的小儿子,爆笑出声:“哈哈哈哈……臭小子又犯傻混惹到谁了?”

林可叮看她小哥疼,急得团团转,对着他的屁股,又是用扇子扇风,又是用嘴巴吹吹,还要回答巴图尔的话,“小哥拿大哥哥的大裤衩给阿茹娜姐姐换了大白兔奶糖,大哥哥很生气就教育了他一下下。”

巴图尔一听这话,突然就不笑了,“这就是牧仁不对了,反正大裤衩都穿过了,给小叮当换些糖果吃,多值当。”

“大裤衩破了个大窟窿。”林可叮小声补一句。

巴图尔一拍大腿,爽朗笑道:“那不更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顺手往格日乐屁股蛋上一拍,夸道:“儿子做得好,下次再努力!”

痛上加痛,格日乐弹射出去,捂住屁股鬼哭狼嚎,“臭脚丫,我不喜欢你了。”

“谁稀罕你喜欢,”巴图尔无所谓道,随即搂住林可叮贴贴,“只要闺女喜欢我就够了。”

这时,牧仁进来,巴图尔轻咳一声,故作正经地开口,“儿子,阿布已经帮你教育格日乐,他也保证下次不敢了,你就别生气了啊。”

在包外听得一清二楚的牧仁,没搭理他,径直地走过去,拿起床上的行李。

巴图尔连忙追上去,讨好地哄道:“好了,到旗里,阿布给你重新买两条裤衩,穿过的就留家里吧。”

再让小儿子拿去给闺女换糖,他觉得自己太机智了。

听到这话,格日乐突然想起什么,顾不得屁股疼也追上去,“臭脚丫,说好给妹妹买香香呐,收了我的钱不买香香,生娃没**。”

巴图尔抢过牧仁手里的行李,放到牛车上,抬头看到恩和骑马而来,他用肩头碰大儿子,叮嘱道:“多可怜一孩子,好好安慰一下。”

恩和一改往日男孩子打扮,穿的是姐姐年轻时的旧绸缎面长袍,虽然还是板寸,但额上绑了一条彩绳编织的发饰,这么简单的装扮,已尽显蒙古姑娘的风姿卓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看到牧仁,立马踩着马镫站起身,挥手招呼他,仍是一脸的明媚娇艳。

就像一朵长得雪山上的萨日朗,再恶劣的生长环境,也浇灭不了她对生活的热情。

巴图尔有眼力见地腾地儿,把格日乐兄妹带回包里。

然后,正经不过三秒,就拉着一对儿女掀开门帘,在门口叠罗汉地暗中观察。

牧仁没做理会,等恩和下马后,抱出事先准备好的高中课本,“每一页我都做了笔记,你先自己学,有不会的地方,我放假回来教你。”

“谢谢你,牧仁。”恩和珍惜地接过课本,这两天她仔细地想了想,或许只有走出草原,她才能真正逃离她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原生家庭。

但,她又舍不得草原的一切。

夏末草籽一熟,天不见亮,全大队的牛群羊群和搬家车队就浩浩荡荡地出发了,翻过一道又一道山梁,傍晚时分,赶到秋季草场,分组搬进各大营盘。

傲木嘎老人提前选定了扎包点,吉雅赛音和巴图尔抵达后,第一时间支起家里的蒙古包,林静秋赶的羊群也快到新草场。

巴图尔接着搭临时羊圈,吉雅赛音将干牛粪捡进包里,开始生火煮茶做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格日乐和林可叮合力在蒙古包东面给金灿灿建了一个狗窝,用的是一个破柳条筐,再盖上一张旧毡子,虽然简易,但抗风抗冻。

夏季草场,大黄蚊多,金灿灿喜欢躲在牛车底下,搬过来,终于有自己的狗窝,金灿灿欢喜得很,在狗窝里面滚了几圈后,围着格日乐和林可叮转圈疯狂摇尾巴。

林静秋在晚饭前赶到,将羊群轰进临时羊圈后,林可叮端着一盆温水出来,冲她甜甜地喊道:“额吉,快洗手手,吃饭了。”

赶了一天的路,一家子都累坏了,吃了饭洗漱完上床就睡了,林可叮一觉睡到自然醒,听到包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她顾不得穿外衣,吭哧吭哧爬下床,光着脚丫子挑开毡门帘,凉爽的秋风袭面而来,冷得她一哆嗦,才想起他们已经搬到了秋季草场。

昨夜里下了一宿的秋雨,蒙古高原短暂的夏天已经彻底结束。

“哎呦,我的小乖宝,怎么衣服都没穿就出来了?”吉雅赛音心疼坏了,连忙将林可叮抱进怀里。

林可叮趴在吉雅赛音的肩头,没梳理的头发耷拉下来,裹着巴掌大的小脸蛋,发顶竖起来一小撮,和她的人一样呆。

脚上没有穿鞋。

周西河忍不住多瞄了两眼,她的脚好小好白啊,就像小雪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团长,稍等一下,我先给小叮当穿衣服。”吉雅赛音和周海志打完招呼,抱着林可叮进包收拾,小老太手脚麻利,很快就领着穿戴整齐的小孙女出来。

秋季不比夏季,穿不了单袍,巴图尔用大舅哥给买的缎子,给林可叮做了两件暖和的夹袍。

今天穿的是碧绿色那件,配上头顶小揪揪系的红丝带,小红配大绿,竟然意外地好看。

周海志看得喜欢,逗她地问:“这谁家的闺女,这么可爱呀?”

林可叮大大方方地回答:“阿布额吉家的闺女。”

去还犍牛回来的巴图尔听到闺女这话,笑得嘴角咧到耳根,箭步上前,宠爱地摸摸林可叮的小揪揪,随后问周海志,“你们咋来了?”

“过来挑选战马,顺道看看小叮当。”小丫头太招人喜欢了,周海志回去一直跟媳妇念叨,惹得他媳妇心里也惦记上了,最后两口子做出一个重大决定。

周海志朝林可叮招到身边,蹲到地上,从军装的衣兜里拿出一只玉镯子给她,“上回没准备见面礼,今儿个伯伯给你补上,看看,喜不喜欢?”

玉镯子成色不错,一看就值不少钱,吉雅赛音忙推回去,“使不得,太贵重了。”

“一点心意,婶子就别跟我客气了。”周海志直接给林可叮戴手腕上,她的手过小,只能举起来,镯子才不会掉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玉镯子在日光底下晶莹剔透,林可叮很喜欢,但就像额木格说的,这见面礼太贵重了,她不敢收。

林可叮正要摘下来。

“收了伯伯的镯子,以后就是伯伯家的干闺女了好吗?”周海志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不同意!”

不等话音落地,反对的声音就响起。

“巴老弟,做人太计较就没意思,我只是单纯地喜欢小叮当,保证没别的乱七八糟想法。”周海志承认年轻那会儿惦记林静秋,一再被拒绝后,伤透心才同意和现在的媳妇结的婚,但这一晃都快二十年了,他和媳妇已经生了两个儿子,感情也越来越好,对林静秋的那份心情早就尘封多年。

上次林静秋他们去边防家属大院,赶巧他休假带媳妇和俩孩子回丈母娘家,没见到面,赛马会再见,他只当林静秋是多年没见到的妹妹,希望她过得好。

这些,其实在上次喝酒时,两人就说开了,巴图尔自然也信得过周海志,摆手:“不是我,我可什么都没说。”

“是我,”周西河往前一站,快速扫了眼林可叮,对他老爹说:“我不要林可叮当我妹妹,要也要亲妹妹,我妈生的妹妹。”

林可叮猜测,周西河是因为上次死蛇的事记恨上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哥多大了?你都多大了?还生啥生?”周海志苦口婆心劝儿子,“再说了,你看小叮当多可爱,你妈生的不一定这么可爱,现成的可爱妹妹不好吗?”

周西河再瞄林可叮一眼,耳根子悄悄地红了,但他嘴硬:“一点不可爱,她拿蛇吓我!”

“小男子汉怎么还记仇呢?”周海志数落周西河。

“别为难孩子了,认干闺女这事儿,以后再说吧。”巴图尔取下林可叮手上的玉镯子还给周海志。

周海志死活不收,“送出去的东西,哪有再要回来的道理,不说了嘛,就当见面礼了。”

“我们也没给西河准备东西。”巴图尔说。

“又不是送你的,你哪来这么多话。”周海志又塞回去,看得出来是真的喜欢小叮当,巴图尔没有继续推拒,让林可叮接过去。

林可叮眉眼一弯,甜甜道:“谢谢伯伯。”

笑起来颊边有两个小酒窝,跟抹了蜜似的,周海志轻轻地捏了下,“伯伯还有个礼物要送你,等一下。”

说着,走到拴在牛车轱辘旁的大青马前,从挂在马鞍上的帆布书包里,抱出一只毛茸茸的小团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居然是一只草原雕的雏鸟。

林可叮水灵灵的大眼睛都瞪大了,小跑两步走上前,扒着周海志的手臂,踮着脚,看他手里的小毛团子。

雏鸟刚出生没多久,一身雪白的绒毛,琥珀色的眼睛好奇地东张西望,看到林可叮,它轻轻地歪了下头。

似犹豫,最后还是伸着脖子,啄了她头顶的小揪揪。

还好没用力,林可叮也不觉得疼,反而有点痒,她立马捂住自己的小揪揪,表情极其认真地告诉雏鸟:“不可以哦,这是额木格给我扎的小揪揪。”

雏鸟像是听懂了,抱歉地用脑袋蹭蹭林可叮。

见状,周海志笑出声,要知道,别看这雕儿小,脾气却不小,在家里,除了它亲妈,它看谁都不顺眼。

“看来它很喜欢你。”

“我也喜欢它,”林可叮心花怒放地抬起小脸,确认地问:“伯伯真的真的真的要把它送给我吗?”

“当然是真的,”周海志说,“草原雕本来就属于自由,它留在草原长大最合适不过了,小叮当,可以帮伯伯照顾好小雕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可叮重重地点点脑袋,“嗯嗯,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它的。”

从周海志手里接过雏鸟,林可叮小心地抱在怀里,问吉雅赛音:“额木格,小雕饿了,我可以拿小米喂它吗?”

吉雅赛音笑眯眯地道:“去吧。”

林可叮的发粮申请已经通过审核,和大伙都一样,十斤糜子和十斤面粉,想吃大米和小米,要么用发的粮食换,要么去供销社购买。

顾及媳妇的汉人胃,巴图尔每个月都会买大米和小米,家里固定一周吃一顿蒸米饭,小米除了煲奶粥给林可叮吃以外,巴图尔还常用它和肉汤、碎肉一块煮成稠粥,是喂养狗崽最好的狗食。

因此他们家的金灿灿长得飞快,三个月大已经是很大一只。

小米在草原和大米一样都是稀罕物,巴图尔却拿来喂狗,邻居们常说笑他,巴图尔不以为然,金灿灿不只是狗,还是他们的家人,自然要好生对待。

好了,现在又多了一位家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巴图尔盘算着过两天还得去供销社买几斤小米回来。

周海志有公务在身,不方便留下吃饭,吉雅赛音不好勉强,家里也没什么东西可做回礼,就给父子俩装了一袋奶疙瘩。

周海志最好这口,扔了一块到嘴里,和林可叮他们道别后,骑上马带着儿子离开,实在想不通地问周西河:“小叮当这么可爱,咋就不喜欢呢?”

周西河梗着脖子,“反正我不要她当我妹妹。”

周海志心思一转,笑出声,逗他:“其实你妈不大舍得那只玉镯子,说是要留给自己未来儿媳妇的。”

“关我什么事儿。”周西河哼道。

“不关你事,你耳朵红什么?”

“没有,我太热了,不行吗?”

……

吉雅赛音选定日子,明天搭建新包,巴图尔赶去场部购买材料,吉雅赛音忙着打扫牛棚,时不时回头看眼坐在包前空地上给小雕喂食的林可叮,日子过得美好又有盼头。

营盘附近的草地比不上夏季草场一片绿色,而是夹杂着秋草的陈黄,但秋天的野花品种更多,铺天盖地,空气里的花香也就更浓了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可叮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香香的,她把小手再往前送送,方便小雕啄她手心的小米。

“嗷嗷嗷——”

金灿灿着急地围着她打圈,隔个三俩步就冲着小雕龇牙,小雕轻飘飘地睨它一眼,继续干饭。

林可叮不明所以地将金灿灿搂到身边,问:“灿灿怎么了?”

长大不少的金灿灿,身上的毛发茂盛了许多,林可叮最喜欢将手伸进它腿腋下的毛发里取暖。

金灿灿以往也享受其中,今天却格外烦躁,嘴里低呜个不停。

小雕吃完小米,迈开爪子,优雅地走到林可叮的另一侧,将小脑袋搁在她的腿上,乌溜溜的眼珠子一转,看着它。

金灿灿咬牙切齿地冲它猛吼。

林可叮总算弄明白了,金灿灿是吃味儿了,认为小雕抢走了小主人对它的宠爱。

林可叮立即捧起它的脑袋,低头在它额头蹭蹭,告诉它:“喜欢灿灿。”

金灿灿脾性像格日乐,一哄就好,坐到地上,抬头去迎合小主人,毛茸茸的尾巴高兴得狂摇,摇出了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睛往小雕的方向瞥,好似在炫耀。

小雕立马轻啄一下林可叮,林可叮扑哧笑出声,腾出一只手,摸它的头,“也喜欢小雕。”

小雕傲娇地不让她摸,抽出脑袋,伸长脖子,往她手背一搁。

林可叮这才发现浑身浅褐色的小雕,眉心长了很小一团金色的绒毛,像第三只眼睛。

“小雕以后叫二郎神好不好?”

小雕喜欢,但它不认,傲娇地将头转向一边。

林可叮越看它越像周西河。

“妹妹!妹妹!妹妹!小哥给你采花回来了!”格日乐捧着一束白色的菊花急冲到林可叮跟前,期待地问她:“喜欢吗?”

蒙古高原的菊花品种繁多,格日乐送给林可叮的白菊,名叫“高原之云”,花瓣又大又圆,像一个白绣球,也像飘在天边的白云,特别漂亮。

林可叮很喜欢,接过去,低头闻了闻,花香很淡,但很好闻。

“等一下,”格日乐摘下两朵高原之云,插进林可叮头上的小揪揪里,向吉雅赛音展示,“额木格,你看,妹妹好漂亮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吉雅赛音瞅了眼,差点没气晕过去,让小孙子把花取下来,头配白菊,象征着至亲过世。

一听这话,林可叮吓坏了,赶紧摘掉头上的花,她要他们一家每个人都好好的。

“格日乐,你看我妹妹漂亮吧?”朝鲁牵着女孩子打扮的其其格来找格日乐。

其其格的头发已经长了不少,和林可叮一样,在发顶扎了两个小揪揪,因为发量不够,小揪揪就一小点,随时要散架的样子,搭上她那张高原红明显的小苹果脸蛋,虽说不上多漂亮,但也足够可爱,还有点呆萌。

“我妹妹才是额善最漂亮的妹妹。”格日乐强调完,发现不对劲,他盯着其其格好久,“朝鲁,你这个妹妹长得好像你弟啊。”

朝鲁:“……”

其其格气呼呼冲上去,大声朝格日乐强调:“我就是其其格,还有我一直是妹妹,不是弟弟,要我说多少遍!”

格日乐的耳膜被震得发疼,他胡乱地揉了一把,“知道了,不过你的头发啥时候这么长了?”

其其格的头发不是一夜长长,他们又天天在一块玩,格日乐居然问出这种话?太让人伤心了。

其其格气坏了,踢了一脚格日乐,哭着跑开了。

格日乐一拍脑袋,想起刚才摘花的时候,有个小丫头一直追在他屁股后面,他都快烦死了,原来就是其其格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别哭啊,其其格,”就在林可叮以为她哥改过自新的时候,格日乐笑咧咧地招呼道:“要不比个尿尿,这把让你赢。”

林可叮:“……”

其其格哒哒哒地跑回来,小脸挂着泪痕,带着哭腔,带着较真:“说话算话!”

朝鲁:“……”

第31章

搭建新包是个大事情,到时会来不少老乡围观,图个喜庆,吉雅赛音连夜备好了炒米,巴图尔也一早快马加鞭去供销社买了羊肉回来,好招待帮忙搭包的巴拉和管布。

恩和可以帮放羊,萨仁忙完家务,也带着阿尔斯郎和阿古拉过来搭把手。

经过前两年饿得啃草皮的困难时期,这还是满都拉图大队第一个搭新包的人家,连第二生产小组的组长傲木嘎也来了,草地上围满了没有出工的主妇、老人和小孩。

吉雅赛音和林静秋拿出炒米和奶茶招待,人群里此起彼伏的讨论着,大多都是羡慕,当然也有说酸话的,吉雅赛音今儿个心情好,听到了也不恼,笑眯眯地回一句:“我家小乖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们一家子跟着沾光享福了。”

“何止婶子您家沾光,就连萨仁娘家也走起好运了,”说话的是隔壁大队过来瞧热闹的一年轻主妇,“边防骑兵团精选了一批上等马,据说有五六十匹,就等养足了秋膘交上去,萨仁娘家分到十匹,只要伺候好了,最多三个月,就能抵一年的工分。”

“还有这等好事,我们怎么不知道?萨仁娘家的话,不就是高云婶子吗?为了面子,把闺女当儿子养,害人不浅,军马咋就分到她家去了?”那人提到高云言语间透着鄙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哎呀,高云婶子的大儿子,那是场部唯一的兽医,人家和上头有关系呗,不然家里连个马倌都没有,军马怎么可能轮到他们养。”

“是福是祸,还不一定呢,养好了,一年工分,养不好,出了个事,看他们一家怎么交代,那可是军马,责任重大啊,没啥好羡慕的,还不如搭建新包来得实在。”

……

话题重新回到新包上面,吃了炒米喝了奶茶,氛围变得和气起来,所有人有说有笑。

大人们的话题,小孩们不感兴趣,全部围在旧包侧面的空地里,争先要看林可叮新得的草原雕雏鸟。

草原长大的小孩儿,见了不少成年草原雕,却是第一次看到雕崽子。

跟所有生物一样,不管长大后多凶猛,小时候都是惹人爱的,孩子们叽叽喳喳问林可叮可以摸摸吗?

林可叮看向二郎神,不确定地开口:“可以吧?”

二郎神傲娇地将小脑袋转向一边,却又乖乖地从林可叮怀里跳下去,迈着步子,往前一站。

一副我为小主人上刀山下火海的悲壮表情。

格日乐突然灵机一动,挡在了二郎神的前面,“天下没有免费的吃食,你们想摸可以,必须先交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东西?”好兄弟朝鲁看穿格日乐的意图,打配合地问。

格日乐知足常乐,哪怕一颗糖果都可以,“看你们身上有什么交什么,不求多,一人一样就行,先把队排起来。”

“我要摸!”朝鲁冲到第一个,激动地搓搓手。

受其带动,队伍越排越长,格日乐不花任何成本得了六颗糖果、两根头绳、一把木剑和一块饼干,还有一分钱。

最后一个摸完,格日乐以雕崽子累了,要抱回包里休息为由,把朝鲁他们叫进去“分赃”。

六个人,一人分一颗奶糖,唯一的一块饼干,林可叮喂给劳苦功高的二郎神,别看它一身绒毛,毛还没长齐,脑袋瓜却是聪明得很。

把饼干摁到地上,用尖嘴啄成小块,才慢慢地进食,边吃边撩着眼皮瞥向格日乐,好似在说算你识相,不然等着屁股被啄开花吧。

它可是差点就被那些祖国大喇叭花摸秃噜皮了。

格日乐大大咧咧,毫无察觉对方的警告,和小伙伴们一字排开地坐在地毡上,摇头晃脑地吃着奶糖。

果然好东西要分着吃才香。

“嚼嚼嚼……头绳给小叮当和其其格,木剑的话……嚼嚼嚼…大伙一块玩,最后那一分钱就归我……嚼嚼嚼……你们可答应了?”格日乐虽然是他们男孩子里面年纪最小的一个,但一直以来都是拿主意的大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伙伴们自然没意见,跟着格日乐一块摇头晃脑,动作整齐划一,画面有意思也友爱。

“哎呀!”坐在最左边的阿古拉一声惊呼,其他人唰地同时看过去,只见他泪眼汪汪地捂住嘴巴。

“肯定咬到舌头了,”阿尔斯郎拍他后背,安慰,“没关系,一会儿就好了。”

格日乐也说:“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阿古拉唔唔唔摇头,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阿尔斯郎被吓到,直接上手去掰他哥的嘴,“快让我看看。”

阿古拉一张嘴,滚出来一样东西,正好掉到他的手里,小伙伴们围上去看,居然是还没吃完的奶糖,和一颗被糖黏下来的牙齿。

阿尔斯郎不嫌脏地捡起来,与荣有焉地举过头顶展示,“哈哈哈……阿古拉开始掉牙啦!我就比他晚出生两分钟,最多明天我也要掉!到时候我和阿古拉就是大人啦,你们这群小屁孩!哼!”

对蒙古男孩来说,掉牙就意味着长大成人,第二年就可以单独进山打猎,胆大的来年开春钻狼洞掏狼崽。

格日乐好羡慕,让阿古拉传授他掉牙经验,阿古拉可怜兮兮地抽抽鼻子,“我额吉说,小孩过了六岁就会掉牙。”

昨天他的门牙就有些松动,没想到今天会掉,可惜他还没吃完的糖。

门牙掉了,说话漏风,格日乐听不清,凑近一些,然后看到阿古拉的缺牙,爆笑出声,“哈哈哈哈……阿古拉,你这样好丑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次是两只手一块捂住自己的嘴,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阿古拉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决堤了。

吉雅赛音进来搬地毡,看到阿古拉哭得快抽过去,一记眼刀瞪向格日乐,“又欺负阿古拉了?”

“不是……”阿古拉心软,不想格日乐因为他挨骂,边哭边帮解释,“是我掉牙了。”

吉雅赛音失笑出声,“这是好事,怎么还哭了?傻不傻?”

上去拿走阿古拉掉的门牙,再仔细检查了下他掉牙的情况,是一整颗脱落,流了一点血,已经止住。

“走吧,我们把掉的牙齿交给长生天。”萨仁带着孩子们出包来到空地上,面向东边,目光虔诚地念了几句蒙语后,用力地将手里的牙齿扔向了长生天。

这样,长生天就会庇佑阿古拉很快长出一颗新的牙齿。

“额木格,我的牙齿什么时候掉啊?”格日乐缠着吉雅赛音问。

吉雅赛音忙着搬地毡,敷衍一句:“满六岁就快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还有一个多月,就不能提前吗?”格日乐想尽快赶上阿古拉。

“我是没办法,你自己琢磨。”吉雅赛音随口一句,没想到格日乐对自己那么狠。

刚回包抱起地毡,就听到外面林可叮哭着跑进来跟她说:“额木格,不好啦,小哥,小哥他吐血了!呜呜呜……”

吐血了!

吉雅赛音扔掉地毡冲出去,然后就看到小孙子站在人群里,使劲地往上蹦哒,右手举过头顶,像是要给她看什么东西。

吉雅赛音哪有心情看他手里的东西,所有的注意力都被他那张往外喷血的嘴吸引。

格日乐一点不在乎,龇着牙傻乐呵,跟捡到了钱似的,挤出来,跑向吉雅赛音和林可叮。

“额木格,快看,我的牙齿掉了!哈哈哈哈……”格日乐可骄傲了,摊开手心展示。

只见裹着血水的半颗门牙,吉雅赛音太阳穴突突地跳,捏住格日乐的下巴检查,最中间的那颗上门牙从中间断开,根部那一半还留在牙龈里,吉雅赛音用手拨了拨,纹丝不动,“怎么断成这样?”

格日乐扒开她的手,笑嘻嘻地指向牛车轱辘,“不是额木格让我自己想法子吗,然后我脑瓜子一动,龇着牙往上面一撞,就把牙齿磕掉了!额木格,你说我是不是很聪明了?”

边说血水顺着嘴角流下来,格日乐胡乱一抹,朝吓得小脸煞白的林可叮挑眉道:“妹妹,小哥长成大人啦,可以进山打猎,卖了钱给你买糖吃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感动了,加上心疼哥哥,林可叮一时间没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扑上去抱住格日乐,抽抽搭搭:“小哥,不疼吗?”

格日乐搂住她的小身子,笑嘻嘻地安慰道:“不疼,小哥一点不疼。”

看到这一幕,吉雅赛音再大的火气也发不出来,对小孙子真是又心疼又好气。

蒙古包不像中原修房子费事,巴图尔他们用了三天完成后,晾了两天,吉雅赛音和林可叮就搬进了新包。

新包没有旧包宽敞,但胜在小归小,足够温馨,放了一张床和一个衣柜,还有一张矮木方桌,铺上了崭新的地毡。

桌上搁了一只旧陶花瓶,插了一把五颜六色的菊花,是格日乐一下午的劳动果实,一进包,花香扑鼻。

林可叮舍不得和额吉阿布还有小哥分开,洗漱完在旧包炕上和格日乐玩,直到困得不行,眼皮子撑不起来,吉雅赛音才抱她回新包。

放上新炕,林可叮猛地睁开眼睛,呆呆地盯着包顶看了会儿,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翻身爬起来,手脚并用下床,从衣柜里拿出自己的百宝箱。

新包没搭火炉,空气更好些,但有好处也有坏处,不如旧包暖和,坐在床上的吉雅赛音担心她受凉,让她赶紧回来。

林可叮抱着百宝箱,小跑回去,钻进暖烘烘的被窝,挪动小屁股往吉雅赛音身上靠。

吉雅赛音笑眯眯地将她搂在怀里,给她盖好被子后,顺手帮忙理了理散下来的碎发,“怎么又想起翻自己的大宝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可叮打开百宝箱,里面除了原先的红绳铃铛、马蹄金、三毛钱和玉镯子,多出了一样用红纸包裹起来的指甲盖大小的小玩意儿。

她拿出来,放在自己手心,“有点想小哥了。”

为了早日长大成人进山打猎赚钱给林可叮买糖吃,格日乐自己龇着牙往牛车轱辘上撞,如愿以偿地磕掉了半颗门牙。

可把林可叮感动坏了,抱着她小哥哭了好久,格日乐别提多高兴多骄傲,觉得妹妹天底下最喜欢自己了。

为了让这份喜欢维持更久,格日乐央求吉雅赛音不要扔掉自己的牙齿,他要把牙齿给妹妹保存起来。

吉雅赛音问他:“不把牙齿献给长生天,就不怕长不出新牙吗?”

格日乐掷地有声,“一颗新牙怎么比得上妹妹的喜欢,妹妹要是一辈子最喜欢我,我愿意一辈子豁牙。”

这话一出,林可叮又感动哭了,跟她小哥保证一辈子都会喜欢他。

巴图尔太羡慕了,要不是林静秋和吉雅赛音拦着,他也要往牛车轱辘上撞牙。

不愧亲生父子,脑回路一样清奇。

“傻孩子,小哥就住在隔壁,明儿个醒来就见到了。”吉雅赛音哄着林可叮快睡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可叮收好百宝箱,依偎在吉雅赛音怀里问:“额木格,小哥把牙齿给我了,会不会真的长不出新牙呀?”

担心得小眉毛拧起来。

吉雅赛音给她抚平后,吹灭床头的羊油灯,躺到床上,侧过身子,将林可叮往自己怀里带了带,抚着她柔软的细发,“他还剩半截牙呢,等到掉了,再献给长生天就可以了,小乖宝别担心。”

林可叮点点小脑袋,小手一伸,紧紧地抱住吉雅赛音。

“下个月就是小乖宝生日了,小乖宝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呀?”小乖宝回来后的第一个生日,吉雅赛音打算给她大办一场,生日礼物自然也不能马虎。

林可叮认真地想了想,“想要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在一块吃好吃的。”

对于上辈子亲情淡薄的她来说,没有什么比家人更加重要。

家里的每个人都是长生天送给她的最好的生日礼物。

“这样的话,下个月你大哥打电话回来,额木格和他商量一下好吧?”吉雅赛音说。

“旗里离家太远了,大哥哥回来一趟好累哒,”虽然林可叮很想大哥哥陪她过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生日,但一想到大哥哥读的高中本来就是寄宿学校,一个月才放两天假,“大哥哥把礼物提前送我,就是因为不想来回跑。”

“你呀,小小年纪总是顾及那么多干嘛?”小乖宝懂事,吉雅赛音感到欣慰,但太懂事了,她又心疼,摸着林可叮的小脑袋瓜,“就不能像你小哥那样,没心没肺,只要自己开心就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哥也不是没心没肺。”林可叮帮说道。

“好了,知道你小哥好。”

“额木格也好呀,”林可叮撒娇地蹭蹭吉雅赛音的脖颈,“我最喜欢额木格了。”

立马把吉雅赛音哄得眉开眼笑,低头在她额上亲了又亲,“生日宴的事,就交给额木格,你啥都别管了,好吗?”

“好。”林可叮小小地打了个哈欠,娇气兮兮地往吉雅赛音怀里钻,“额木格,我困了,您给我唱摇篮曲好吗?”

在吉雅赛音轻柔的哼唱下,林可叮沉沉地进入梦乡,梦里都是欢声笑语,她嘴角一直微微翘起。

一晃到了十月底,蒙古高原还没迎来第一场雪,除了早晚冷些,白天太阳晒到身上,像随身带着烤炉,暖和得很。

看来,今年是个暖冬。

今儿个是和牧仁约好通电话的日子,吉雅赛音一家全体出动,没有别的事情,也就没太早出发,等到太阳升起来后,才慢慢地赶着牛车动身。

到场部,正好饭点,草原人一天两餐,但家里有林静秋,加上为给林可叮养身子,吉雅赛音在家时,中午都会简单地弄些吃食,两三个月下来,一家人已经养成了一日吃三餐的饮食习惯。

这不,打国营饭店门口过,一家子齐齐转头张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吉雅赛音瞅了眼咽口水的孙子孙女,当即拿定主意,“和牧仁约的是下午一点,时间还早,先进去吃点东西吧。”

国营饭店离邮局不是很远,吃完午饭过去正好差不多。

饭店中午人不多,一进去,吉雅赛音直接去前台点了五碗面片汤和五个羊肉包子。

虽说国营饭店吃饭价格贵了些,但味道好,份量也实打实地给得足,装面片汤用的海碗比林可叮的脑袋还大,她一低头喝汤就看不见了。

格日乐直呼妹妹喝汤的时候好可爱。

林可叮眨巴两下大眼睛,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可可爱爱没有脑袋吗?

羊肉包子个头也很大,比巴图尔的拳头还大,吉雅赛音和林静秋分着吃才吃掉一个,多出一个给了巴图尔。

而格日乐和林可叮,别看他们年纪小,饭量却不小,一个人捧着一个羊肉包子,一口接着一口地啃,不带歇气。

吉雅赛音担心林可叮噎住,一直端着面片汤,见缝插针地投喂两口。

对儿子就简单粗暴多了,林静秋一巴掌呼过去,强行将格日乐脑袋拍向面片汤,格日乐也不甚在意,呲着个豁牙喝一口汤,继续吃羊肉包子。

羊肉包子给的肉馅也多,加了大葱,很好地去腥提味,一口下去,满嘴爆汁冒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吃,太好吃,马肉包子更好吃,妹妹是不是还没吃过马肉包子啊?”格日乐大口吃的同时,还不忘借着妹妹暗示自家大人,“要是明儿个我们过生日能吃到马肉包子就好了。”

他这点小心思,吉雅赛音他们能听不出来?只是别说供销社,就是草原,羊肉常见,马肉不可多得。

如果不是特殊情况,比如马群造袭受伤,或者自然灾害受损,大队不可能平白无故杀马分肉给牧民。

第32章

“想吃马肉,自己想法子,”吉雅赛音直接说他,“别拿妹妹当幌子。”

格日乐也不否认,“我是想吃马肉,但是,也更想妹妹可以有马肉吃,马肉真的太好吃了。”

格日乐满嘴流油地感叹道,“要是山里有野马就好了,额木格打猎那么厉害,肯定能打几只回来,给妹妹做马肉包子吃。”

到了秋季草场后,吉雅赛音东山再起,这一个月都在打猎,秋后旱獭上足了膘,不光肉多油多,皮毛也长厚实了,一只能比夏天多卖两三块钱,也就是说,秋季打一只旱獭可收入五六块。

吉雅赛音已经打了十多只旱獭,加上六只狐狸,为家里添了差不多十张大团结,抵得上羊倌三四个月的收入。

吉雅赛音之所以跑这么勤,就是为了给林可叮办个像样点的生日宴。

“你以为打猎是上山捡蘑菇,这么容易,”林静秋心疼婆婆,本来就有寒腿病,为了攒钱,早出晚归,又劝不住,“知道额木格天不见亮就去山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吉雅赛音怕林可叮担心,打断儿媳妇,岔开话题,“以前山里当真是有野马的。”

“我就说嘛,”格日乐伸着脖子,好奇地追问,“现在为什么没有了呢?”

林可叮也成功被转移注意力,求知欲渴地睁大眼睛等着额木格科普。

“那是因为我们祖先把野马都驯服了。”吉雅赛音说。

“这个我知道,就是压马。”在额善,每年春季前后,场部领导都会从马群里挑选一批新两岁马出来,分发到各大队各小组,让需要坐骑的牧民去压马,一旦驯服,支付比市场便宜不少的钱,这匹马以后就归你骑了。

吉雅赛音却是摇头,“当时的野马野性十足,没人驯服得了,亏得我们祖先智慧过人,发现把马骟了就能骑上去。”

一听这话,格日乐立马夹紧大腿,倒吸一口凉气,林可叮不明所以地看向他,格日乐傻乐呵地挠头解释,“骟马就是把马的小鸟割掉。”

林可叮小脸微微泛红,默默地收回视线,埋头喝了一口面汤。

“骟了马就能骑上去的话……”格日乐小声嘀咕地若有所思。

巴图尔有不好的预感,警告格日乐,“别想回去骟小叮当的那匹小马驹啊。”

格日乐不服气地反驳:“为什么不能骟?额木格都说了,马儿骟了,去了野性,到时候妹妹就能骑马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巴图尔一个头两个大,揉着额角说:“母马,请问你骟它干嘛?”

“哈哈哈哈……原来是母马啊。”格日乐尬笑,“那就不骟了。”

要不是巴图尔提醒,还不知道格日乐要割个什么东西下来。

小马驹那就遭大罪了。

吃完饭,一行人赶着去邮局接电话,电话下午一点整准时响起,巴图尔抢先拿起话筒喂了一声。

那头传来大舅哥的声音,说:“电话给小叮当。”

这年头的电话筒扩音明显,跟后世按了免提一样,扒着柜台的林可叮,将大舅舅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她踮起脚,从巴图尔手里接过电话。

巴图尔抱着她坐到椅子上,耳朵贴着电话筒背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林可叮对着话筒,软软地喊了一声:“大舅舅~”

林华国语气一改冰冷低沉,顿时放柔了好几度,甚至第一个拖长了尾音,“唉——小叮当有没有想大舅舅呀?有没有长高高呀?有没有长肉肉呀?”

将大舅哥的叠词听得一清二楚的巴图尔,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腾出一只手搓搓手臂。

实在难以和对他比阎罗王还吓人的大舅哥联系到一起。

林可叮乖乖地一一回答:“很想大舅舅,还有大舅妈,大表哥,小橙子,大哥哥,回来也长高了,昨天额木格帮我量了,三个多月长了五公分呐,还差一点就赶上小哥哥了,也长了六斤肉肉,大舅舅,你说我是不是超厉害啊?”

大多孩子三个月能长两公分就不错了,林可叮翻倍长个儿和体重,看来家里确实养得精细。

林华国捧场地哇一声,“我们小叮当也太厉害了吧……”

话没说完,赵春群把电话抢了过去,带着哭腔地开口:“小叮当,大舅妈也想你了,上次带回去的零嘴吃完了吗?大舅妈明天再多带点过去好不好?喜欢蜜枣多些还是金鸡饼干?”

“都喜欢,林可叮反应过来,眨了下大眼睛,“大舅妈明天要来满都拉图吗?”

赵春群深出简入,很少出远门。

“明儿个可是我们小叮当回家后的第一个生日,大舅妈说什么也是要去的。”赵春群笑笑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有我!还有我!还有我!”小橙子扯着个大嗓门使劲喊,“我也要去!”

巴图尔眉头一皱,赶紧把话筒帮林可叮拿远一些。

“小叮当,我也过去给你过生日,还有格日乐,是不是超高兴?”小橙子扒拉他奶的手,将话筒扯下来喊。

“什么小叮当,那是你小表姨。”林华国将孙子拉到边上,教育道,“说话小点声,别吓到你小表姨了。”

“小叮当,大舅妈把电话给你大哥,你和他说说话。”赵春群让出位置,却也不离开,守在座机柜旁。

牧仁一接过电话,就听到妹妹甜甜地喊他:“大哥哥~我好想你哦。”

牧仁鼻子一酸,竟然有点想哭,指腹摩挲着电话筒,像摸着妹妹的头发,“大哥哥明天就回去了。”

“真的吗?”林可叮心花怒放,“我还以为大哥哥明天不回来了。”

“礼物提前送,人也要回去,”牧仁嘴角浮出淡淡的笑意,“大哥哥也想你了。”

格日乐扒着他阿布的胳膊,伸着脖子大声问:“大哥想我没有?想我没有?我可是想死你了!”

“想了。”牧仁回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格日乐受宠若惊,激动地差点摔一跤,好在一旁的林静秋眼疾手快扶住他。

格日乐反手抓住林静秋,“额吉听到没有?大哥说想我了!”简直像做梦,感情向来不外露的大哥居然说想他了。

格日乐掐自己的脸,笑咧咧,好疼。

六七十年代,电话还没普及,接电话和打电话一样贵,格日乐还想和牧仁腻歪,被林静秋“无情”挂断。

林华国一家挂完电话,忙着收拾东西,大包小包堆在客厅,李丽站在二楼,看得白眼快翻到后脑勺,一直跟丈夫抱怨公婆偏心,一小丫头过个生日,至于买这么多东西吗?怎么不把家都搬过去!

李丽要气死了。

“哪有这么严重,就一些零嘴和衣服,不值几个钱。”林子程帮说道。

“不值几个钱也是钱,谁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就不能给你和我们的儿子多留些。”李丽越说越来气,咬牙切齿,“牧仁要回去就回去呗,你爹你妈跟着凑什么热闹?还把你从部队叫回来。”

“这不是担心你一个人在家捞不着吃吗,爸妈也是一片好意。”林子程也想小叮当,要不是媳妇有孕在身,出远门不方便,他非得拖家带口一块跟去。

“我呸,有这个好意不如把给林可叮买东西的钱拿给我。”李丽看到楼下跟着忙活的儿子,顿时感觉一口气堵在嗓子眼,不上不下,让丈夫赶紧给她倒杯水,“你说你儿子是不是两岁那次发烧把脑子烧坏了?”

到傍晚,吉雅赛音一行人回家的时候,看到自家的蒙古包顶上摊晾着两张大羊皮,很新鲜,冒着热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像是在迎接贵客。

主人不在家,谁会给他们送吃食了?

带着疑问,吉雅赛音他们进到包里,赛罕在炉前煮着手把肉,萨仁在砧板前收拾羊肉,矮木方桌上摆了一只肉色鲜红的马腿。

赛罕先看了眼萨仁,才对吉雅赛音说:“高云婶子家出事了。”

秋季草高草密油性大,一烧起来很难扑灭,搬来后,大人们每天都要耳提面命,让孩子们千万不能玩火。

傲瑞许是被家里惯坏了,对大人说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昨夜里趁高云和他妈睡着,跑到包附近烤蛇肉吃,吃完,也不把火堆灭干净,当时西北风刮得正猛,就把火星子吹到草里,一路烧到他们包前的枯草。

要不是家里的大狗叫得及时,一家子指定要睡到下夜去了,到时候全场的牲畜都得跟着遭殃。

高云和儿媳妇忙着灭火,没人看管家里的羊群,和那十匹战马,受烟呛,全都冲出临时畜圈,顶风跑了,遇到狼群,被咬死咬伤一百多只。

赛罕指着矮木方桌上的马腿,“那十匹战马更是无一生还,听说场部领导都去了高云婶子家,把一半的死羊伤羊送去了部队,剩下的留给我们几个大队分,我们三家拢共得了两只羊和一只马腿,这不明天就是小叮当和格日乐生日,便商量都拿过来大伙一块吃。”

中午孙子还说想吃马肉包子,没想到晚上就送到包里来了,也算是意外之喜,但高云到底是萨仁和恩和的额吉,吉雅赛音不好多说,只问:“场部打算怎么解决这事儿?”

萨仁将剔出来肉骨扔进盆里,作为金灿灿和二郎神的吃食,“如果死伤的只是羊,处理肯定和以往一样,每个月扣他们的工分,偏偏这次还有十匹战马,事态就严重多了,额吉下午就被场部带回去了,很大可能要蹲篱笆,至少十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么严重吗?”巴图尔倒不是可怜高云,谁让她纵得傲瑞无法无天,自食其果罢了,只是单纯地好奇,“你那个大哥没帮忙求情吗?”

萨仁呵呵笑了两声,“还求情呢,怕受牵连,把所有事都推到了额吉头上,说什么他是一时心软,受人怂恿,不然他也得进去,就不是撤职这么简单了,唉,亏得额吉这些年全心全意顾着他,不过也怨不得谁,调查组问她的话,她一个字不提傲瑞,就怕自己大孙子吃丁点苦,反倒一口一个都是恩和的错。”

巴图尔觉得好笑,“又关恩和什么事?”

“怨她没有回家,如果她在家,肯定不会出这档子事。”恩和心思缜密,哪怕睡觉也从不敢睡死,稍有风吹草动就能醒。

要是她在家,傲瑞出门烤蛇肉,她就知道了,后面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首页 书架 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