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小妖此生铭记您的大恩大德！”

江城闻言缓缓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不杀之恩？”江城轻笑一声，如同寒冬腊月的冰棱，刺入他的耳朵。

“我何时说过……要饶你不死？”

灰毛妖修磕头的动作猛地僵住，脸上狂喜瞬间冻结，化为难以置信的惊骇：“上……上修？！您……您刚才明明……”

“我刚才只是让你带路，可没承诺过带你活路。”

江城打断他，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你带我上山，我让你死得痛快些，少受些剥皮抽筋之苦。这，便是你的报酬。”

“可惜……本来你们有一次机会的，但你们没有把握住。”

灰毛妖修如同五雷轰顶，面色震惊。

“为什么！？”

他彻底崩溃，猛地抬起头，“上修……你不能这么言而无信啊！”

“你怎么能这样欺辱于我！”

“上修，我与你无冤无仇，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还请高抬贵手啊！”

江城笑道：“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这方圆几十数百里都被你们吃了个寸草不生。”

“我算是知道你们为什么和霸刀堂有过节了。”

“他们打劫正道宗门，但不会赶尽杀绝，你们是要竭泽而渔啊。”

江城十分憎恶这种行为。

不管是凡人还是修士，把人都吃光了，那还有什么意思。

说不定这里本来可以发展成一个不错的城池，甚至出产一些不错的美酒。

可惜，在他们的虎口之下，什么都没了。

见江城断不会放过他，灰毛妖修开始嘶声力竭地咆哮，声音因极致的恐惧而扭曲破音：“你这恶魔！刽子手！你不得好死！！我……”

“聒噪。”

江城眼中最后一丝玩味消失，只剩下纯粹的冰冷。

他甚至没有多余的动作。

只是心念微动。

嗤——！

一道凝练至极、几乎透明的云气之刃，如同死神的指尖，凭空出现在灰毛妖修的脖颈处，轻轻一旋！

灰毛妖修所有的咒骂和咆哮戛然而止！

他的头颅保持着惊恐和怨毒的表情，从脖颈上缓缓滑落，“噗通”一声掉在血污之中。无头的尸身晃了晃，重重栽倒在地，溅起几点泥浆。

江城看着那具迅速失去生机的尸体，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就算刨除自己主观心理元素。

他也不得不死。

其一，斩草除根。虎头宗满门皆灭，留此一妖，便是留下无穷后患。今日他卑微求饶，明日便可能向更强者泄露自己的情报手段，甚至引来其背后可能存在的势力。江城从不对潜在威胁抱有任何侥幸。

其二，见证者死。灰毛妖修亲眼目睹了他以云法剑术屠灭虎头宗，活剥狂虎的全过程。这等手段若传扬出去，必引来不必要的窥探和麻烦。死人，才是最可靠的保密者。

其三，本性当诛。山道旁那两具被开膛破肚的凡人尸骸，江城也未忘记。能在此等魔窟安然生存、甚至为虎作伥的妖修，绝非良善之辈。今日放过他，来日他便可能去残害更多无辜。杀之，是为涤荡污秽。

云气托着江城，缓缓升向高空。

他最后瞥了一眼下方尸横遍野、血气冲天的虎头宗山门，如同看一片即将被风雪彻底掩埋的污秽之地。

“走吧。”

他淡淡自语，脚下祥云转向，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风雪呼啸的黑风岭深处。

身后，只余下死寂的虎头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