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人尚黑,距离她不远处,还有身穿黑色冕服的帝王。身姿颀长,高鼻虎目,腰间佩剑足有半人高。他站在九级高台之上,身后的岁月化作繁芜的碎片,一片片记录着他千秋万载的功绩——统一六国、南平百越、北击匈奴、书同文、车同轨、统一度量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远处,万里长城隐没在星夜,如一条蛰伏的巨龙。
周淮琛久久盯着画面,眼尾泛出克制的红。
画里一场瑰丽梦境,将两个时空的人联系在一起,跨越2000多年的穿越,看起来那么荒诞。
可是谁也不知道,他曾经一度一直在做这样一个梦。
她的母亲总说,她的困境与任何人无关,她举棋不定也并不因为任何人,只因为她自己。她怕他不懂,甚至玩笑一样给他打了个直白的比方,她说,假如有一天她能穿越回秦朝,去见一见她那迷人的老祖宗秦始皇,她就一定会毫不犹豫离婚。如果不能带儿子,她甚至会连他都不带,单枪匹马穿回去。
所以她稀里糊涂去世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周淮琛总会做同样一个梦。梦里母亲还活着,鲜活明媚,笑着跟他说,她没死,她只是穿越去了秦朝。因为不能带儿子,所以狠心离开他,但她好好的,还追星成功了。
心理学上说,他这样的叫心理创伤。因为曾经小小年纪就亲眼见到母亲冰冷僵硬的尸体躺在破旧的仓库里,而他太过弱小,无能为力,所以拒绝相信,转而去相信那荒诞不羁的穿越论。
然而创伤与否,对周淮琛而言根本不重要。任何人无法影响他相信什么、不相信什么,他自有他强大的心志与信念。
他更没有那么多的倾诉欲,所以也从未与人言说这个梦境。
但在这个天光未明的早晨,他却看到自己的梦出现在了孟逐溪的画布上。外面雨骤风狂,画室里的灯明亮安静,空气里淡淡的颜料的味道。
他一身铠甲,无坚不摧。他最爱的姑娘,绘下了他最柔软的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孟逐溪是被灭顶的情潮弄醒的。
屋外风雨飘摇的声音像不真切的背景,连带着男人的亲吻与伐挞也像是一场梦。身体里的情潮滚烫而汹涌,她本能地回应他,热情无比。
第一波快感很快灭顶,她被自己的叫声喊醒了。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外面天光已经亮了,被厚实的窗帘遮挡大半。男人伏在她身上,身体滚烫,硬得像石头。头顶的天花板前后大幅度地晃动不止,快得她喘不过气来。男人的气息喷洒在她敏感的皮肤上,急促又性感。
孟逐溪没想到竟然是真的,不是她在做梦,顿时又恼又羞。
哪有用这种方式把人弄醒的?
她恼怒地掐他的腰,男人闷哼低笑,腰腹愈发凶狠,又凑过去急切地吻她的唇。
孟逐溪被他吻得喘不过气,上面和下面全被他用力占着,都不知道他一大早受了什么刺激。好不容易能喘气儿了,躲在他胸膛控诉:“你都不知道累吗?”
男人埋头苦干了一会儿,闷声说:“昨晚狠狠养精蓄锐了。”
孟逐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寥寥几个字,她甚至不知道重点是哪个。
……
后来风停了,雨却下了一整天。不知道哪个情感专家说的,雨天适合躲在屋里做.爱。
周淮琛没辜负这个专家,身体力行得非常彻底。
这一整天两人除了吃饭,都在床上过了。不,不对,也不止是在床上。
周淮琛很厉害,不仅自己体力惊人,还总能挑起她的情潮,让她情动不止。这么两天一夜,就她那个身板儿,应付周淮琛那么可怕的欲望,人竟然还没废,也是奇迹。
但她心理上还是觉得够够的了,一面眯着眼享受,一面哼哼唧唧地抗议:“周队长,你是想让我死在牡丹花下吗?”
男人哼笑一声,直接抱着她翻了个身,让她骑在他身上,大手迷恋地握住她绝美的腰胯曲线。半垂着眼皮看她的时候,眼神性感得能拉丝。
“那你就死在牡丹花上吧。”
他格外加重了那个“上”字。
孟逐溪受不住,雪白的身子微微拉长往后仰,像被风雨狠狠蹂躏的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最后结束的时候,两具身体抵死交缠,战栗不止。
许久,云消雨歇。男人在她身上没下来,抱着她在她耳边说:“猪猪,我们买个大点的房子吧。”
孟逐溪撑开眼皮看向他,忽然没好气捶了下他胸口,红着脸骂:“臭流氓,这里还不够你发挥的吗!”
周淮琛一怔,反应过来,哭笑不得:“得,我在你眼里真成禽兽了。”
孟逐溪挑眉:“你还觉得冤?”
周淮琛闷声笑,从善如流:“嗯,确实不冤。”
孟逐溪:“……”
好像他承认了对她也没有什么好处。
周淮琛缠绵地亲了亲她的唇:“买吧,买栋别墅,写你名。”
孟逐溪忽然想起陈卓婚礼上对乔绵绵说的话——以后房子写你名儿,车子写你名儿。你跟我妈吵架,我站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该不会是被陈卓刺激了吧?”她问。
周淮琛没否认,甚至大方点了下头:“嗯,看得心热。”
孟逐溪好笑道:“不一样啊,他们结婚了。”
周淮琛:“我们也结婚。”
结婚这个话,其实周淮琛已经提过,但不是跟孟逐溪,而是跟孟时序提的。而至于为什么没有直接跟孟逐溪求婚,却先跟孟时序提,那应该是出于心虚。
他跟孟逐溪时间太短了,才三个月。而他们这样的家庭,长辈往往强势。他这种时候如果没有经过长辈的同意,直接拉着孟逐溪结婚,就跟骗小姑娘没什么两样,到时候孟时序只会更加不满。所以周淮琛先探了探孟时序的口风。
果然,孟时序并不想让他们结婚,至少现在不想。
孟时序:“再处处吧,溪溪还小,你们认识时间也短,彼此还不够了解。要谈婚论嫁,至少也要两年以后吧。”
两年限制出来的时候,周淮琛的心都梗了。后来几天,想起来就跟心肝儿缺了一块似的。倒是也尊重孟时序,真没急着跟孟逐溪提这事儿。
所以孟逐溪也不知道他其实挺想的,这时还笑眯眯问他:“周队长,你很想结婚啊?”
男人直直看着她,反问:“你呢?你想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孟逐溪抿着唇笑,没说想,也没说不想,笑完又矜矜持持地说:“可是我才21岁啊。”
是啊,她还这么小,再等两年吧。周淮琛想。
“房子可以先买。”他说着又吻了上来,不带情欲,只有满心温存。
孟逐溪被他亲得心都要化了,软软地抱着他的腰在他怀里撒娇:“周队长,你怎么了?黏黏糊糊的。”
“黏糊?”
“嗯,黏糊。”
周淮琛安静了一瞬,自嘲道:“怕你感觉不到我有多爱你。”
天气预报是对的,雨一连下了三天,周淮琛和孟逐溪压根儿也不想出门,这下更有理由了。后面两天,周队长依旧不知疲倦,不遗余力。
假期很快就这么消耗掉了,周淮琛归队,孟逐溪也要开始准备参加全国美术作品展,迎接两人的将是两头忙碌。
周淮琛生日在7月27号,孟逐溪给他的生日礼物其实一个月前就开始画了,来来回回修改了好几稿,比她毕设还上心,最后总算是赶在离开岁宜之前把画送去装裱了。
她之前故意逗他说当天可能赶不回来,其实每天都在心里悄悄倒计时。他们在一起过的第一个生日,她做梦都在给他惊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惊喜最终还是没能如期送出去。她没有失约,他失约了。
边境截获一批新型毒品,其中牵涉生化武器和境外势力。猎豹队和边境方缉毒警察开展联合行动,周淮琛一去一个多月,连刚刚新婚的陈卓也参与了行动,从七月下旬到整个八月,孟逐溪和乔绵绵都没能联系上他们。
一直到为期一个月的全国美展也结束了,周淮琛才回来。
孟逐溪记得特别清楚,那天是9月2号,雨从天没亮就开始下。阴雨纠缠了整整一天,白天跟黑夜一样昏暗。她陪着乔绵绵等在雨里,她给乔绵绵打伞,乔绵绵推开了她,两个人就这么等在雨里。
乔绵绵一直没有流泪,只有眼眶倔强地红着。
第69章
陈卓是7月15号接到的任务。
他们婚假有10天,但他今年另外有20天休假,他凑到一块儿休了正好一个月。归队的时候还带了不少喜糖喜饼回去给大家伙儿分,大老爷们几个剥开喜糖扔进嘴里,打趣说:“以后陈队就是已婚人士了,下班准时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好不快活!”
“那可不,快活似神仙啊!”
“看得我都心热,也想结婚了。”
“结呗,洞房花烛小登科,早结早享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跟谁?跟你?”
“滚!”
一整个上午都没什么事儿,队里兄弟们互相调侃,笑闹了一阵,然后就是常规训练。
下午赵常平过来,叫上周淮琛、韩旭和几个分队长,会议室里开会,陈卓也在其中。
赵常平带来一个重大任务,西南边境缉毒警察在一次缉毒行动中偶然截获一批人体血液样本和基因数据。警方从抓获的毒贩口中问出,这批遗传资源的买方是境外一家知名国际医药公司,他们非法获取这批血液,用以提取中国人的遗传资源信息,制造专门针对中国人的生物武器。
此案涉及境外势力和重型武装,西南边境派出所火力不足。上面下达任务,派出猎豹突击队精锐部队前往支援,和缉毒警方联合作战。赵常平亲自前往,坐镇指挥。
周淮琛当下点了几人出列,到陈卓的时候,想着他还在新婚里,越过了他。这可引起了陈卓的不满,笑骂一声:“怎么,老子休个婚假回来,饭碗都丢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周淮琛还没说话,赵常平没好气道:“组织关怀,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陈卓挑着眉反问:“这便宜给你要不要啊赵队?”
赵常平指着他骂:“混小子!”
周淮琛心里的考量是,毒枭都是亡命之徒,现在不仅贩毒,还涉及跟境外势力联合非法倒卖人类遗传资源材料和遗传资源信息,抓到就是个死,这些人必定会进行殊死反抗,这趟危险性很高。现在他去了,陈卓就可以不用去。但刚休完一整个假的陈卓现在就像头饿了一个月的狼,一听亡命罪犯,眼里都是光,坚持主动请缨。
最后赵常平点了头,又说:“这趟去还不知道要多久,明早出发。你今晚回去好好跟乔绵绵说,她要是不同意你就别去了,别刚结婚就弄出家庭矛盾。”
陈卓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过完年就三十的人了,笑起来还像个大男孩。
“我媳妇儿最温柔了,小羔羊似的,哪有什么家庭矛盾?”
猎豹一行是7月16号一早从队里出发的,陈卓头天晚上回家了。那会儿孟逐溪已经去参加全国美术作品展,人不在岁宜,周淮琛回去也没意思,直接在队里过的夜。
边境近几年活跃的毒枭叫冷坤,不仅贩毒,还参与军火走私,跟境外武装力量和生物制药公司频繁往来,边境警方已经盯了他很久。
周淮琛他们过去后,根据警方在毒贩内部安插的卧底传递回来的情报,一个月内接连开展了三次大型联合行动。毒贩那边每次都携带重型武器交易,而缉毒警方这边有猎豹队支援,装备全是当下国际一流水准,水陆空全面压制,三次行动大获全胜,总共缴获毒品近800千克。
期间虽也有一线警察受伤,但好在都是轻伤,休养月把就能好,警方这边可以说基本没什么损失。唯一不足的是让冷坤逃了,还有最初情报里说的国际生物制药公司接头人至今没有出现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猎豹队在此次行动中只负责提供武力支援,所有情报来源都是当地警方的卧底和线人,在毒窝里埋了十多年,十分可靠。最后一次传回来的情报显示,冷坤在三次被围剿之后元气大伤,身边最得力的手下伤重身亡,他自己也受了伤,眼下正准备携带最后一批毒品和血液样本基因数据逃去境外。
情报是8月25号那天传回的,边境警方打算借着这次行动一举捉拿冷坤,缴获全部毒品和犯罪资料,给最后这次行动命名为“收网”。
8月29号,收网行动正式开展。
西部边境的小村庄与世隔绝,远离城市和法制,无数不为人知的黑暗与罪恶都掩藏在深深的丛林里。毒品走私、人口买卖……情报显示,冷坤今晚将从这里坐船偷渡出境。猎豹队协助边境警方布控,早早埋伏在了伏击点。
在原始丛林里埋伏并不好受,十几个小时藏在掩体里,周围都是蚊虫,甚至还有有毒蛇鼠。纵然周淮琛他们全套作战装备,头上还有头盔面罩武装,但现在正是盛夏,又沿着边境河,气候湿热。到了晚上,所有人都捂了一身的汗,粗粝厚重的作战服底下,浑身都湿透了。
月亮远远挂在天边,又白又亮。近处丛影深深,河边的萤火虫一闪一闪。
陈卓头上戴着智能头盔,脸藏在黑色面罩里,趴在周淮琛身边,声音压到最低仍旧难掩兴奋:“今晚收网,明天就能回了吧?”
他们这次任务属于高度机密,全程不能对外联系,两人都已经一个多月没跟家里的女人联系了。
周淮琛知道他心里急,瞧了他一眼,故意吊他胃口:“急什么?任务完成不得搞个团建再走?”
陈卓低声笑骂:“团建个屁!我就不信你不急!”
周淮琛没承认,没否认,心里其实是有点内疚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之前还大言不惭跟孟逐溪说,等她去参加全国美展,他调休送她去。结果别说请假了,现在是直接连人影儿一块消失,无影无踪,音信全无。
陈卓忽然问:“你一般怎么哄你女人?”
周淮琛怔了下:“哄什么?”
陈卓怪不好意思的,讷讷说:“你如果惹你女人生气了,一般怎么哄回来?”
周淮琛被问住了。
仔细一想,好像自从认识,家里那小姑娘就从来没有跟他生过气,所以他也没哄过她。
周淮琛问:“你惹乔绵绵生气了?”
陈卓心虚地“嗯”了一声。
周淮琛大概猜到点儿:“因为这次行动?”
陈卓默认,过了会儿,说:“临走前还跟我闹来着,但你信吗,我一点儿不生她气,反而更疼她了。你说人姑娘好好的结个婚,结果嫁的人是咱们这样的,整天不着家,刚结婚就要走,音信全无,说不定还得带一身伤回去,这段时间她得在家里一直提心吊胆。咱们归期不定,她的恐惧也没个头。”
陈卓说到后面就沉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淮琛没说话,心里滋味一样复杂。
从宣誓入伍那一刻起,他们这辈子就注定了是国先于家的人,注定女人只能排在后面。他们哪怕有天殉国了,家里的女人也不能怨祖国怨人民,否则就是没有大义。可是仔细去想,这条路是他们选择的,他们自己承担天经地义,他们每次离开义无反顾,可她们又凭什么跟着遭这罪呢?她们凭什么就该在家里陪着提心吊胆?
周淮琛自己都找不到答案,自然没办法回答他。
陈卓自己琢磨了一会儿,忽然说:“周队,回去跟你调个休吧。咱们以前去西北执行任务,我就记着大沙漠戈壁里,到处都光秃秃的一片荒凉,就那星空特美。我想等这趟任务结束,带乔绵绵去看戈壁星空。”
“还挺浪漫。”周淮琛哼笑一声,说,“行。”
陈卓嘿嘿一笑,面罩底下的唇角咧到耳朵根。
晚上11点25分,幽深的草丛里传出几声蛐蛐叫。
冷坤出现了,他手里提着个黑色大包,身边跟着三个人,一共四人全副武装。同一时间,河里开来一条船。
收网行动正式开始,指挥中心内赵常平一声令下,现场伏击的警察一举突击。
对方带的是重武器,发觉中了埋伏,立刻进行激烈的火力反抗。深夜的原始村落被一片枪声和火光打破宁静。
所有人一边进攻一边防守,周淮琛冲在最前面,紧跟着他的是陈卓。他们这个距离下,防弹衣其实已经难以抵挡,全靠速度和经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子弹朝他们打过来的时候,两人同时往地上一跪,避开火力的同时地面滑行进攻,两发子弹正中两名毒贩眉心。
冷坤最后仅剩的一名手下端着狙击步枪疯狂扫射,给毒枭做火力掩护。周淮琛一把推开陈卓,同时自己在地上一个翻滚,躲进丛林里。
毒贩为了顺利偷渡选择在晚上离开,黑夜也同时给周淮琛他们提供了掩护。陈卓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明处逃窜,吸引全部火力,周淮琛同时迅速逼近河边。冷坤正准备跳进河里,周淮琛长腿横扫,冷坤摔倒在地。周淮琛紧接着扑上前,将一代毒枭一举钳制。
黑乎乎的枪口对准毒枭的脑袋,周淮琛大喝一声:“不许动,你被捕了!”
与此同时,身后几名警察一拥而上,将另一名还在反抗的毒贩制服在地。
接头的船只警惕性极高,一直就没靠岸,这下当即调转方向想逃。周淮琛将冷坤交给缉毒警察,自己又带了两人跳上船,沿河追去。
“警察,停船!”
另一名特警队员慢了一步,追到岸边没跟上周淮琛的船,停下来问同样停在河边的陈卓:“陈队,咱们要不要去支援周队?”
陈卓举目眺望,在心里大致判断了一下形势:“小喽啰,周队搞得定。”
队员想起他刚才声东击西,以身吸引火力,又关心地问:“陈队,您怎么样?没受伤吧?”
陈卓挑眉:“开什么玩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队员笑了一声,两人默契地碰拳。
那边边境警方清点冷坤携带的赃物,却只发现了毒品,并没有线报中所说的血液样本和基因数据。现场将情况传回指挥中心,赵常平和边境警方领导联合指挥,两方交换了下意见,通过耳线下令:“先收网。”
边境的村落落后,没有多少现代化的娱乐,原住居民早早就睡了,就算听见枪声也不敢出来看。边境警察押着毒贩准备下山,陈卓忽然感觉身后好像有动静,猛地回身,却只见风吹动草丛,森森的黑影轻轻晃动。
陈卓端着枪,警惕地走上前查看。
另一名队员注意到,立刻跟上去。草丛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队员转头问:“陈队,有情况?”
陈卓又用枪扫了几下草丛。
两人一起将附近草丛都检查了一遍,空荡荡的,并没有藏人,只有他们的军靴踩在上面,在寂静的暗夜发出簌簌声。
最后,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落在最近的一户民居。
两人相视一眼,端着枪上前。
其余的猎豹队员也很快默契地跟了上去,将这户民居包围。
房子是当地的老式木棱房,两层的寨子,屋顶木板上压着石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卓上前敲了两下门,里面没有人应声,却隐隐传出动静,陈卓直接破门。
木门很容易就踢开了,屋里黑漆漆的,不大,一眼望到底。陈卓拿了手电筒扫射,能看见屋内简单的桌椅和生活起居痕迹,主人没在家。
动静是从楼下传来的。
特警们立刻持枪下楼,在地下室里发现了一名被囚禁的女孩。
女孩穿着宽大脏污的粗布麻衣坐在枯草上,头发乱蓬蓬的,脸上乌黑,双手双脚被绳子绑着,嘴巴也被胶带缠着。见有人下来,呜呜呜地激动地向他们求救。
西南边境的小山村,远离城市与法律,妇女流落到这里,被当成物品一样买卖,明码标价。
陈卓上去解开她的绳子。
女孩一直在哭,泪水冲刷过她脸上的脏污,露出她原本白皙的肤色。她在哭诉中断断续续给出一些信息,她叫刘薇,是一名在读研究生,马上就要毕业了,趁着最后一年暑假,一个人来这边采风,没想到被人贩子拐了,转手卖到山里。她试图逃跑,可是整个村子都是一伙的,她根本跑不出去。
这些特警队员,别看执行任务的时候一个个凌厉狠辣,内心其实都挺软的。一听这遭遇,立马就卸下了大半防备,有人上前给这年华正好却惨遭不幸的女孩递去纸巾。
陈卓还算警惕,压着耳线给赵常平汇报。很快,赵常平那边就确认了女孩的身份信息。
刘薇,民族大学新闻系学生,研二。曾多次在社交媒体和纸质媒体上发表犀利时评,内容涉及政治经济文化,十分活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面部识别精准匹配,身份信息确认无误。
女孩伤了一条腿,陈卓扶着她出去。
外面,两名毒贩已经被押解下山,剩下几名缉毒警察正在做收尾工作。
夜半的村落,山影黑压压的,蛙声和蛐蛐声从草丛里传出。四下寂静,只有偶尔对讲机的电流声滋啦几下和警察简单交换信息的声音。
陈卓单手扶着刘薇,耳线里传来周淮琛的声音,说人已经抓到,正在押解回来。陈卓回了一句:“收到。”
时间早已经过了12点,按农历算,今天是十五。月亮挂在头顶,又亮又圆。
联合行动大获全胜,大毒枭落网,警方无人伤亡,还救了一名被拐卖到山里的女孩。
陈卓放松下来。
“警察哥哥,我们什么时候下山?”
刘薇似乎对这个地方有阴影,哆哆嗦嗦抱着陈卓的手臂不肯松手,躲在他身后。
陈卓:“等他们搜查完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薇一颤,眼里顿时闪过惊乱:“搜什么?搜房子吗?不用搜,他们只拐了我一个,没别人了。”
陈卓其实有那么一瞬的直觉。他不是女人,没有第六感,但他有猎人般锐利的本能。刘薇忽然变多的话让他心里刹那闪过一丝异样,正要回头审视她。此时房子里,队友忽然高喊了一声:“陈队,有情况!”
陈卓神情一凛,那丝异样的感觉瞬间就被紧绷压下,他当即抬步上前。
他们救女孩的时候,因为女孩被贩卖的遭遇悲惨,身份又确凿无误,所以他们没有搜女孩的身,没有发现她在宽大褴褛的粗布麻衣下,在贴身的胸口藏了一支小型注射器。更没有发现她是自己乔装成的被拐卖妇女。
右脸颊有冷风拂过,陈卓其实一瞬间就警觉了,可还是已经晚了。注射器的针头尖锐刺长,直径仅有0.2毫米,扎进他的脖颈外侧静脉,仿佛无坚不摧的屏障一瞬间轰然坍塌,与此同时,刺骨的寒冷顺着他的血液,疯狂蔓延过他全身。
第70章
陈卓不算是一个多有同情心的人,不仅他,他们这行,最不会泛滥的就是同情心。任何时候,他们总是保持着理智与警惕,因为深知歹徒狡诈,会有各种各样的伪装。太疏离了,有的时候甚至还会被不明群众诟病为冷血、绝情、高高在上。
可是今晚这个女孩,她没有任何破绽。她的身份、她的肢体语言、甚至面部微表情,都不是伪装的。她就是刘薇,一个在读的研二学生,是他宣誓要守护的家国人民里面的那个人民,是他寻常如微尘的同胞。她将自己天然的身份发挥到极致,还不够,她更给自己披上了一层悲惨又真实的伪装。
被拐卖到边境山村里的研究生,远离城市与法制,被困在罪恶里,插翅难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陈卓其实一直都知道,同胞不代表不是坏人,和平盛世未必没有汉奸。可是就因为一时对弱者悲惨遭遇的恻隐,他放松了警惕,忽视了当一个偶然真实到无懈可击时,除却本身确实是真实以外,她还有可能是间谍。
而这一时片刻的松懈,已足以致命。
毒品从颈部静脉扎入,注射器的压力泵被一瞬推到底。身体的寒意猛地席卷,像脱闸的猛兽,紧紧扼住他的咽喉、攥住他的心脏,他的呼吸被死死抑制,心率瞬息之间被无限放慢,浑身的肌肉收缩、僵冷。他微微仰起头,瞳孔无限缩小。
“陈队!”
后半夜的山村,在经历过殊死的枪战过后,原本已趋于宁静。此时又被一声呼喊搅乱,如油入沸水,硝烟炸开。
“不许动!”
“医生!医生呢!快来!”
现场所有的特警队员和缉毒警察立刻将他们包围,随行的救援医生还在远处,拎着药箱就跑来。
“不准过来!”
此时的刘薇已彻底扯掉她弱小无助的面具,她的眼神变得狠辣,脸上的表情阴狠到扭曲,她飞快从陈卓腰间拔出他的配枪。
她甚至会开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砰——”
“砰——”
她一只手拽着陈卓往后退到河边,另一只手举着陈卓的枪,用他的枪朝着他的战友开枪。
混乱之中,对面的两名队员迅速在地上翻滚一圈,险险避开。
刘薇又将枪抵住陈卓的脑袋,大喊道:“把房子里的东西给我,再给我一条船!”
对面的猎豹队员自然知道她说的“房子里的东西”是什么,如果他们没有对那间民居进行搜查,没有搜到那东西,刘薇应该还会继续伪装下去。毕竟她有天然人民的身份,弱小无助遭遇悲惨,是他们保护的对象。可是因为藏在里面那一箱血液样本和基因数据被搜查了出来,她间谍的身份已经暴露,她知道无处可逃,于是狗急跳墙,鱼死网破,给陈卓注射了高浓度□□。
高浓度的毒品从血液进入,瞬间摧毁陈卓的中枢神经,使他的肌肉失去力量,意识却没有完全丧失,他呼吸困难,对自己的队友哑声喊:“不准给!”
“闭嘴!”刘薇手里的枪用力抵住陈卓的脑袋,更大声地喊,“快!”
队友们眼见陈卓露在外面的皮肤已经青紫,如果不能立刻解毒他会死,当即有人转身飞快跑进房子里,有人拿着对讲机,高声呼喊:“快!快把船开上来!”
指挥中心里,赵常平站在大屏幕前,紧紧盯着上面的执法画面。
陈卓快不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双拳攥紧,手背上都是青筋,拿起对讲机,冷道:“狙击手,就地击毙犯罪分子!立即击毙!”
赵常平一贯是冷静的,此时多少也有些急了。和他一同指挥的边境警方李局长提醒道:“罪犯躲在陈卓身后,用陈卓的身体做掩护,她的背后是澜沧江,再过去是缅甸,现在所处的位置无法狙击。”
现场的猎豹队员都是跟陈卓经历过生死的战友,用百米冲刺的速度把血液样本取了出来。与此同时,停在暗处待命的船也开了过来。轮船引擎轰鸣,像在黑暗里张开血盆大口的猛兽。
刘薇拽着陈卓谨慎地后退,同时高喊:“扔过来!扔到我脚下!”
赵常平死死盯着屏幕上装了国人血液样本和基因数据的黑色手提箱,额角的青筋绷紧了,一言不发。
李局长为难地提醒:“不能交出去啊。”
赵常平闭了闭眼。
现场,黑乎乎的枪口全部对准了他们。但刘薇利用自己娇小的身材优势,完全藏在陈卓身后。她甚至躲着船只开来的方向,将自己完全藏在狙击死角,狙击手束手无策。
提着手提箱的队员早已憋红了一张脸,仿佛中毒的是他。他将手提箱高高举起,肢体语言早已做好了将手提箱扔出去的准备,耳线里却迟迟没有命令,他着急地大喊:“先让医生过去解毒!”
刘薇冷笑:“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
刘薇的话没有说完,浑身猛地僵直,永远卡在了最后一个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砰——”
“砰——”
两发子弹,两道枪声,不约而同,同时响起。
一枪从刘薇的右侧太阳穴射入,来自从江上追缉逃犯赶回的周淮琛,千米之外。一千米不是周淮琛的极限,只是85式狙击步枪的极限。
一枪从刘薇的咽喉射入,子弹穿过她的身体,从她的后脖颈射出。来自陈卓。
他身中剧毒,意识涣散,呼吸频率慢到几乎没有,瞳孔极度缩小,已经成了针尖样。却凭借着最后仅存的意志,用尽这一生全部的力量,从刘薇手中强势夺回了自己的配枪。以他这种状态下绝对不可能存在的速度,迅雷不及掩耳对准刘薇的咽喉,扣下扳机。
一枪,毙命。
一刹那,生与死。
刘薇的头上和咽喉就这么生多出两个血窟窿,鲜血顺着她的皮肤涌下。她瞳孔放大,直直盯着面前被她注入了高浓度□□的男人,至死,眼睛里都是不敢相信。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可是像她这样的人,怎么会懂得配枪对一名军人意味着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陈卓这样的军人而言,配枪被夺是莫大的耻辱。尊严远胜于生死,他即使挫骨扬灰,也要亲手夺回自己的尊严。
刘薇的身体直挺挺朝后倒去,至死,眼睛都大睁着。
陈卓也终于倒下,筋疲力尽地闭上眼,手却死死握着自己的配枪。
“陈队——”
“陈卓!”
“快!医生!快给他解毒!”
有人接住了他倒下的身体,呼喊声同时从四面传来,近处、远处、耳线里……纷乱急切,他还听到了铁骨男儿的哭腔。
医生跪在地上给陈卓注射解毒剂,后面有人抬着担架上来等待。
周淮琛的船终于开到了,他等不了靠岸,直接从船上跳下来,大步大步地涉过水,狼狈地朝着陈卓奔回。
“陈卓!”
虽然注射了解毒剂,可是和罪犯的纠缠耽误了不少时间,他更在临界状态下夺枪杀敌,此时陈卓的意识已经彻底涣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眼睛没有完全闭上,留着一条缝,望着天上的月亮,唇角竟然弯出一抹笑。
他此时的样子,释然,满足。
这样的状态更加让人心惊。
周淮琛眼眶通红,小心地要将他转移到支架上。陈卓那涣散的目光却又仿佛忽然间有了焦点,猛地睁开眼睛,用力按住他的手。
“陈卓……”周淮琛哑声喊。
陈卓的手里一直紧紧握着自己的枪。
拆卸、组装、上膛、开枪……他今年二十九岁,自他十八岁入军校,整整十一年的时间,他无数次重复这些动作。他对不同枪支的构造、触感、线条、纹理,烂熟于心。他曾经开玩笑,他对枪比对自己的身体还要熟悉。他没有说大话,他确实,闭着眼睛都能将枪支拆解、组装。
不论构造多么复杂。
然而这一次,他看着周淮琛,完成了自己十一年来最简单却耗尽了一生力气的最后操作——将配枪关上保险,完好地交到周淮琛手上。
还在路上,陈卓就陷入了休克,一度心脏骤停。随行的救护医生及时开展心肺复苏,使用自动体外除颤器,生死关头,总算用外力帮助他恢复了心跳。
然而心脏骤停期间,大脑缺氧,对神经细胞的损伤终究是不可逆的。边境医院连夜抢救,陈卓的命最后万幸救了回来,却也自此陷入了昏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猎豹队的队员们在重症监护室外看着陈卓全身上下插满管子,曾经那么热血刚毅的一个英雄,此刻却浑身无力地躺在那里,甚至不知道还能不能醒来,再回想他最后一刻给枪拉上保险,郑重交到队长手上的画面……有人借着出去抽支烟的工夫,悄悄抹眼泪。
赵常平第一时间通知了陈卓的父亲,老爷子第二天一早的飞机赶过来,同行的还有陈卓的母亲。两老两鬓花白,相互扶持着走在空洞洞的医院走廊里,像是瞬间衰老了十岁。
唯一瞒着的人是乔绵绵。
乔绵绵最近胎不是很稳。
也不知道是祸不单行还是女人的第六感。陈卓出来这趟,她似乎早有预感要出事。陈卓走的头天晚上,她就不让他来。可是她有什么立场呢?这是他的工作,是他宣誓要效忠的祖国和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所以连闹都是收着的,显得那么没底气,自然也就拦不住陈卓。
陈卓走这一个多月,乔绵绵状态一直不好,夜里总是失眠,前几天还见了血,险些流产。所幸发现得及时,一家人赶紧将她送到医院,孩子惊险保住,现在还在打针保胎。
后来两天,陈卓的状态稍微稳定了,只是苏醒看起来还是遥遥无期。陈卓的父母请医生做了全面的评估,决定将他带回岁宜治疗。
飞机是9月2号下午飞回岁宜的,机上有医护人员随行。机场那边,岁宜的医护人员也到位了,等着飞机一落地就将陈卓接回医院治疗。
然而这事却让乔绵绵知道了。
她本来情绪就非常不稳定,一听说自己的公公婆婆已经过去,就以为陈卓已经牺牲了,当场崩溃大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乔绵绵是多么骄傲要强的人啊,她这辈子除了不懂事的孩提时代,压根就没哭过。那样撕心裂肺地大哭,将她的父母也吓坏了,着急忙慌给周淮琛打视频。
周淮琛这几天一直守在医院,没合眼,嘴角的胡茬明显,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颓。
乔绵绵哭得嘴唇都紫了,周淮琛看着她,一时竟失神。反应过来连忙给她看重症监护室里的陈卓,乔绵绵不信,非说是骗她的,她就要自己去看,她现在谁都不信。
但乔绵绵还没来得及飞,陈卓的父母就要带他回来了。
乔绵绵等在机场那半天,天上的雨没有停过。阴雨缠绵,遮蔽了天光。
所有人都跟她说陈卓活着,只有她被困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她不知道自己即将等来的真的是自己的丈夫,还是只是他的遗体。
第71章
乔绵绵最初跟陈卓在一块儿的时候,两人其实都没想着能走多远。乔绵绵把这段感情归结为,纯荷尔蒙的驱使。她知道,自己之于陈卓其实也是。陈卓也就是看着纯情,一身制服穿身上,凛凛正气,正经禁欲,其实从初中就开始追女孩儿,高中就开始谈恋爱,前任反正是不少。他那模样、那家世,也确实招女孩子喜欢。
可是在一块儿以后,两人才发现彼此有趣的灵魂,那么巧,就是自己寻寻觅觅一直想要的那颗,像磁铁一样,深深吸引着自己。
乔绵绵以前一直觉得诗词什么的怪矫情,可是陈卓的的确确让她想起了那句——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她不觉得矫情了,她觉得直击灵魂。
朋友们甚至长辈都以为她跟陈卓是先怀孕了才不得不结的婚,其实不是。当然陈卓在那之前也并没有正经跟她求过婚,就他有次出任务回来,也没回家,就来到她家楼下,也没跟她说,自己在那儿坐着,到天黑了,给她发消息,问她要不要出去吃烤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是巧了,乔绵绵那天刚好在家。说行啊,这就下楼,两人一块儿去撸串。
陈卓那会儿衣服都没换,下飞机就回队里上交装备,离开队里就径直开车来了她这儿,一身的风尘。乔绵绵笑说:“你可真没把我当外人,也不知道回家先打扮打扮再来见我。”
陈卓两三口啃完手里的羊肉串,签子扔桶里,往椅背上一靠,看着她说:“想先看看你。”
乔绵绵没说什么,低头啃了一口玉米,再抬头时,明知故问:“没约别人?”
陈卓没说话,安静地瞧着她。
乔绵绵嗔他没打扮,她自己其实也没打扮。别看她每次在外面,从头发丝儿到脚趾尖都打扮得劲劲儿的,其实在家穿的衣服都是舒适为主,看到陈卓消息后挺突然的,也没化妆,胡乱划拉了两下口红就飞奔下去,头发都没扎,就散着。低头吃烤串上的玉米粒,一缕头发滑了下来,她秀气地别到耳后,露出白皙修长的一截脖颈,在烧烤店里暖黄色的灯光下,莹润发光。
陈卓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说:“你要不嫌弃,以后就都咱俩一块儿过。就你跟我,没别人。”
乔绵绵猛地抬头看向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男人留着寸头,头顶的短茬让这人看起来有些桀骜难驯,上身穿着一件黑色t恤,宽大的领口,露出一截硬气的锁骨,一条手臂懒散地搭在旁边空椅背上,看她的眼神却格外认真。乔绵绵能从他漆黑的瞳孔里看见自己小小的两个影子,安安静静,一动不动。
烧烤店里晚上人很多,周围都坐满了,男人女人,大多都是一群人,高谈阔论。像他们这样一对男女的挺少,那晚上没有。
谈恋爱的情侣,晚上一般去有点儿小浪漫的地方,老夫老妻才一块儿来撸串。这要是换个男人约她来这儿,再跟她说这话,乔绵绵能当场把人踹了。
可是那晚,她竟然觉得这样挺好的。总会有一个人,跟他在一块儿的时候,像自己一个人时那么自在。不用刻意营造浪漫,不用费力保持着那股劲劲儿的姿态。而现在,她遇见了。
她点了下头,爽快说:“行啊。”
当晚,两人回她家。陈卓要起来戴套的时候,她歪着头,慢悠悠地说:“你过完年就三十了吧?”
陈卓都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哼笑:“嫌我老啊?也不老吧。”
乔绵绵有时候挺恼这人榆木脑袋的,踹了他一脚,又把人勾下来,在他耳边小声说:“别戴了。”
陈卓懂了,牢牢把她钉在身下,问:“你想好了?”
乔绵绵点头:“嗯。”
陈卓当即把手里那薄薄的一片塑料扔到了床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卓的结婚报告第二天就交上去了,要不也不能刚发现怀孕没多久就能办上婚礼。
陈卓被转到了岁宜军区医院,院长是陈卓父亲的老战友,看着陈卓长大的,有话也没藏着。专家会诊结果出来后,跟陈父陈母坦诚说了。
乔绵绵最近一次视频里还在哭,到机场后就再没哭过了。后来看着陈卓戴着氧气罩从飞机上被抬下来,了无生气地躺在那里,她也没哭,就是眼眶红得充血。陈家父母不敢再瞒她,院长过来的时候喊她跟着一块儿出去。
乔绵绵没去,就坐在病床前,也没回头,就看着病床上的陈卓,不知在想什么。
表彰和嘉奖很快就下来了,因为猎豹队在此次边境联合缉毒行动中的突出表现,队里一行前往边境的25人被授予集体一等功,陈卓被授予个人一等功和一级英雄模范称号。
这是至高的荣誉,陈父和乔父都是军人,儿子女婿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也不知还能不能醒来,他们心里难受是真的,骄傲荣耀也是真的。只有乔绵绵,面无表情看了一眼,淡淡道:“我只要他活着。”
周淮琛心情复杂极了。
和平年代的一等功,总是用命换来的。可是有些事情,总要有人去做。
孟逐溪常去看陈卓,也不知是看陈卓还是陪伴乔绵绵。她最近睡得也不是很好,总是半夜就醒了。周淮琛不在的时候,她就再也睡不着,周淮琛在她身边,她就久久看着他。在不见天光的黑暗里,安静地抱着他。
陈卓重伤的低压仿佛一团阴云,久久不散,笼罩着所有人。
孟逐溪的《长安梦》拿了中国美术奖银奖,对于美术工作者而言,这在国内是至高无上的荣誉,连岁宜市政府都给她颁发了几十万的奖金。连同全国美展发的奖金,很大一笔钱。这是她人生第一次靠自己赚钱,在这之前,她以为自己会很兴奋,她甚至早早就计划好了,要把钱分成多少份,给爷爷买什么,给爸爸买什么,给孟言溪买什么,给周淮琛买什么。还有姑姑姑父和路景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当荣誉遇见不幸,快乐就像浸了水的棉花,变得沉重无比。她提不起来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跟周淮琛说,也没有跟任何人说。甚至那幅她原本准备送给周淮琛的生日礼物,在他生日时错过了,她也没有再提,一直没给他。
那天她去看乔绵绵,乔绵绵忽然问她:“你后悔吗?”
她一怔,问:“什么?”
乔绵绵却没有再说。
乔绵绵身体越来越差,她本来就瘦,怀孕后好不容易胖了点儿,如今又变本加厉地瘦了回去,瘦得都脱相了。她的父母把她接回家去照顾,医院这边有两名护工,陈母也常在,可乔绵绵还是总去医院,精神稍微好点儿就去看陈卓。
她温柔地替陈卓擦脸,半晌,说:“我一直都知道,这世上会有无数的牺牲,替我们牺牲,只是我们看不见,我们不知道。而现在,我看见了。”
乔绵绵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很平静。孟逐溪忽然不知道,她刚才问那一句后悔,问的究竟是她,还是自己。
她夜里看着周淮琛,甚至不敢去想,如果受伤的是他,如果牺牲的是……她很胆小,连假设都承受不起。但她却总会做那样的梦,然后被吓醒过来。
她不知道,该如何去解决这个困境。
她自然也不会知道,其实她每一次惊醒,周淮琛立刻就跟着醒了。后来长夜里,他就闭着眼睛,清醒地感受着她眷恋不舍的拥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每年双11的预热从10月中下旬就开始了,往年这个时候,孟逐溪已经在不停给孟言溪发链接。今年孟逐溪就没打开过购物app,倒是有天孟言溪忽然给她甩了个代付二维码过来。
孟言溪:【帮忙清个购物车,谢谢。】
孟逐溪看了眼上面的金额,沉默了。
10万块,不多不少,正是孟逐溪拿奖金以前准备分给孟言溪的那份儿。
孟言溪应该是知道她拿奖了,虽然她没说。但想想孟言溪那个不吃亏的性格也知道,他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这么个理直气壮压榨她的机会。
好歹孟言溪也有份养她长大,投桃报李,孟逐溪扫了二维码。页面跳转,却显示账单已支付。
她给孟言溪发了个问号过去。
孟言溪给她回了两个字:【下楼。】
那几天周淮琛出差了,不是出任务。怕她想多,周淮琛临走前跟她说了好多次,这趟没有危险。手机也一直在身上,她总能随时联系上他。
但孟逐溪心里依旧空落落的,像是悬着,怎么也落不到实处,晚上总做噩梦,梦见……她不敢去想梦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下楼之前,孟逐溪对着镜子简单化了个妆,在两个黑眼圈的位置涂了点儿遮瑕。
孟言溪在地下停车场等她,她爬上车,垂头安静地系好安全带。孟言溪盯着她的妆看了一会儿,没说什么,打着方向盘开了出去。
孟逐溪问他:“去哪儿。”
孟言溪:“回家。”
陈卓的事情出了以后,孟逐溪就没有回过家。潜意识里,她害怕回去。她怕回去面对孟淮和孟时序,尤其是孟时序。
家里人的种种情绪,她心里其实都知道,在这方面她很敏感。
孟言溪跟耳朵上长了眼睛似的,知道她在准备找借口了,轻飘飘问了一句:“你都多久没回去了?”
孟逐溪一下子就脱了力。
孟淮和孟时序都在家等她,餐桌上摆了满满一桌子的菜,全是她爱吃的,还有一个三层蛋糕。
孟言溪在她身后道:“愣着做什么?快进去啊,专门给你庆祝的,庆祝你拿了银奖。”
孟淮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得到她拿奖的消息,一家人特地为她庆祝,给她惊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孟逐溪猝不及防,心被狠狠揉了一下,眼睛霎时就湿了,红着眼眶喊“爷爷”,喊“爸爸”,说:“对不起,没及时跟你们说。”
保姆把刀拿上来,孟时序接过,亲手放到孟逐溪手上,看着她的眼睛,温和而不失力度道:“傻孩子,我们不打扰别人,但我们的光芒也不该被笼罩在阴影里啊。”
孟逐溪怔怔看着爸爸,眼泪刷地就掉了下来。
她其实不是怕打扰到别人,而是当英雄的颂歌遇见真正的英雄,画布上的激昂与热血在现实的沉重和惨烈面前,瞬间变得阴霾密布。
这个时候,她才猛然发现,自己那张薄薄的画布只能承载英雄的荣光,却承受不起英雄的牺牲。
第72章
毒枭和间谍分别落网、伏诛,但边境联合缉毒这个案子还没有真正结束。冷坤后来的供词里只交代了毒品的来龙去脉,如何制毒,如何分销,以及几个重要下家。但对于血液样本和基因数据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只字未提。公安机关多次审讯,挖出来的全部信息就到刘薇,再之后线就彻底断了。
据冷坤交代,他不认识刘薇,刘薇只是境外那家国际生物制药公司指定的接头人,在那之前他甚至不知道有这么个人。八月那三次联合缉毒行动后,冷坤元气大伤,准备偷渡出境。临行前,境外那边跟他约定好了时间地点,安排人在上船之前把东西带来,交到他手上,让他到时候带出境。
只是8月29号那天晚上,那个人没有出现,而他中了警方的埋伏。现在想来,那个人应该就是刘薇。刘薇当时已经上山了,看见冷坤落网,连忙藏进了民居,把东西藏在房子里,自己进地下室伪装成被拐卖少女,企图蒙混过关。没想到猎豹队所过之处没有盲点,把东西搜了出来,刘薇自知无路可逃,疯狂反扑。
刘薇这个人的身份没有任何瑕疵,她的履历清清楚楚,普普通通的家庭,一路小初高念上来,大学毕业后考了研究生。她家里人没有从事医药行业的,学的也不是相关专业,所以最后关键的问题是,那些血液样本和基因数据从哪里来的?那需要大量的受试者,规模小点儿的医院都无法获得。
刘薇背后的人是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猎豹突击队只负责执行任务,不负责查案和寻找线索,他们回到岁宜的那一刻,任务就已经完成,剩下的是边境警方的工作。可是因为陈卓的变故,所有人心里都不平静,尤其是周淮琛。
他每次出任务总是第一个冲在前面,心里就一个念头:这些跟着他的兄弟,一个个斗志昂扬地跟着他出来,他就得对他们负责,把他们每一个人全须全尾地带回去。
他必须得给陈卓一个交代!
回来后,他一直在关注边境那边的进展。最近总算有了眉目,他立刻请假,亲自飞了一趟过去。
算他的私事,但他跟孟逐溪说的是出差。陈卓的事情发生后,他知道她有多恐惧,夜里噩梦醒来抱着他,身子都在发抖。那段时间乔绵绵瘦了很多,她也瘦了不少。
周阅川私下跟他说:“溪溪还小,没经历过事儿,你好好哄哄她,让她别怕。”
第一次,周淮琛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力感。
从前他总觉得,没什么事是自己不能解决的。再凶狠的歹徒他都能制服,再复杂的困境他都能釜底抽薪破解。可是面对他最爱的女人,面对她的恐惧,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周阅川说哄,怎么哄呢?骗她说他不会死吗?
他不能保证,他固然舍不得她,但他真的不能保证。
如果他能保证生死,那他一定会护每一个出生入死的队员平安归来,陈卓也就不会躺在那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总要有人冲在前面,不是他,就是别人,就是其他人的丈夫、儿子、父亲。
他无法对她保证。
可他也不是选择,他是,贪婪。
既无法对她保证什么,又舍不得放开她,于是只能眼睁睁看着她陷在自己的困境里,惶惶不安。
他自己也不安。
当初他曾信誓旦旦对孟言溪说,小姑娘喜欢他的人,他人就给她。但她在他这儿,随时可以喊停。
周淮琛这人从来不反悔,但这次,他知道自己是反悔了。
他不会让孟逐溪喊停。
这段时间,他总怕她反悔,因为承受不住跟他在一块儿可能会遇见的风险,提前退场。可又清楚地知道,即使她喊停,他也不可能放手。
人就是这样,事情没发生的时候说起话来总是凛然,但当处境真到了如此,他才发现,自己也不过是道貌岸然。他根本就没有当初对孟言溪表态时那样放得下。
好在小姑娘到现在为止只是有些闷闷不乐,还没有要放弃他的迹象,并且更黏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登机前视频,喊着要过来接他,他闷声笑,说:“不用。”
还是早上,她刚醒,趴在床上,双手撑着下巴,头发披散着,小脸雪白,眉目温软:“还是接吧,怕你忘了回家的路。”
除了在床上,他一向是不舍得折腾她的。见她娇娇美美地趴在那儿,宽松的睡裙滑下,胸前雪白的丰腴半露,他滚了下喉结:“别,怕到时候等不及回家。”
孟逐溪已经被他带坏了,秒懂。
脸顿时热热的,还下意识地扯了下裙子的领口,偏嘴巴不知死活,哼了一声,反问:“在车上不行吗?”
男人闻言,斜挑着眉,哼笑一声,说:“行啊,你来。”
两个人就这种事儿上爱口嗨,谁也不让着谁,半斤八两吧属于。当然了,大多数时候也不止是口嗨。
不过这次孟逐溪真就没去了,周淮琛落地没多久,她消息进来,问他到了没,他给她回了个视频过去,人还在家里,问他中午在哪儿吃饭。
孟逐溪那儿有孟家的阿姨定点过来做饭,他心里揣着别的心思,另有所图,说:“我家吧,我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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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车过来的,车就停在机场。他没带行李箱,也不用取行李,就一个大大的旅行包拎手上,步子迈得又大又快,很快就到了停车场。
“滴”的一声,车子开锁,他把行李包扔后座,拉开驾驶座的门,正要上去。
“淮琛。”孟言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周淮琛的心在那一刹那,猝不及防地沉了一下。
他不会认为孟言溪这么殷勤出现在机场,会是专门来接他的。
事实上也不是。
殷勤是真的殷勤,孟言溪今天是司机。但不是他要见周淮琛,是孟时序。
劳斯莱斯后座车窗降下,露出孟时序一张英俊儒雅的脸,西装笔挺,隐没在地下停车场灰暗的光线里,无边疏远。
孟时序并没有胁迫他跟孟逐溪分手,他们那样的人,还远不至于此。
事实上,周淮琛倒是宁愿孟时序强硬。无论孟时序手段如何强硬,他都能应对,他唯一招架不住的是孟逐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孟时序最擅长的刚好就是蛇打七寸,偏偏跟他聊孟逐溪。
“知道我这些年为什么一直没有再婚吗?”
“溪溪妈妈十六年前去世的,生病。那时候溪溪才五岁,我也还不到四十,正是年富力强的年纪。事实上,我有再婚打算,你可以说我薄情,我承认,我确实不算深情。对溪溪妈妈,她活着的时候,我对她忠诚,但她去世了,我也没打算抱着她的牌位,下半辈子当和尚。”
“溪溪那时候还小,什么都不懂,但孟言溪已经十二岁,够大了,他是最不想我再婚的。”
“他知道溪溪什么都不懂,于是就给她看了部老电影。里面有个小女孩,六岁,跟溪溪一样大,父母离婚,她被法院判给母亲,母亲也很快再婚。但小孩子嘛,总是容易坏成年人的兴致,后爸因此把小女孩赶出了家门。小女孩去找父亲,父亲这时候也有了新的女友,怕女友嫌弃,不敢相认,还把她藏进柜子里,小女孩在密不透风的狭小空间一个下午,差点窒息而死。小女孩饿肚子了,回去找妈妈,不敢上楼,就在楼下喊:‘妈妈,饿。’母亲想拿吃的下去给她,却又碍于后爸反对,最终也没去,后爸又再次把小女孩赶走了。小女孩无处可去,流浪到动物园,一不小心进入了老虎饲养区……”
鹿溪饭店内,半山上的小院,孟时序和周淮琛相对而坐。
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孟言溪今天安排的小院正是当初他带着冯迟来说服老丈人的那间。只是如今主客倒转,他成了被游说的那个。
孟时序舍不得对孟逐溪提任何要求,就来说服他主动放手。周淮琛知道,还是忍不住好奇那部电影的结局。
“结局呢?”
“没有结局。”
“没有结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孟时序道:“电影有结局,但孟言溪给溪溪看的没有。那小子,从小心机就深。”
周淮琛顿时心疼,轻声问:“她被吓到了吧?”
她那时候那么小,如果不给她看结局,她一定会以为小女孩被老虎吃了。
孟时序点了下头:“吓病了,病了好大一场,断断续续好几年才好起来。”
孟时序轻叹:“这孩子,从小就很会共情别人,共情能力太强不是什么好事,我有时候都宁愿她薄情冷血一些,就像她哥那样。她那时候那么小,就眼睁睁看着母亲离开了她,又被孟言溪设计,看了那么个电影。那之后,她就出现了严重的替代性创伤,认知也跟着出现了障碍。”
周淮琛的手猛地攥紧。
“那几年里,她总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小女孩,小女孩就是她,她没有妈妈,我也会因为有了新女朋友就不要她。我会为了别的女人把她关进柜子里,不给她东西吃……但她不哭也不闹,她受伤的反应就是讨好,讨好我,讨好她哥,讨好她爷爷。”孟时序说到这里,想起小时候的孟逐溪,心痛地抬手抹了下脸。
“那她现在呢?”周淮琛哑声问。
“好了。”孟时序道,“带她看了几个医生,治好了。”
“但你发现了吗,溪溪她看起来像个小太阳,明媚、真诚、勇敢,可骨子里其实很敏感。她很有边界感,在对待人与人的关系上小心翼翼,她敏锐地感知着身边人的情绪,并且小心地不冒犯到别人。她心底深处还是怕的,她怕被嫌弃、被扔下,那样会让她重新回到电影里被抛下的小女孩的角色。”
这之后,就是良久的沉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久,孟时序问周淮琛:“你能保证,永远不扔下她吗?”
“当然我不是逼你们分手,只是如果你短期内不打算换个安全点的工作,别让她陷太深了。她幼年失去母亲,之后的几年里又一直活在失去的恐惧里,别让她好不容易走出来,又回到原点。”
孟时序离开后,周淮琛又独自坐了会儿。离开鹿溪后,他没有立刻回家,开车去了江边。
他买的别墅正在装修,写的孟逐溪的名字。
第73章
房子是他用商量的语气跟她说要买的,但也就是提了一嘴,压根没管她应没应,当天就发消息给孟言溪让他帮忙物色了。
他那工作,没太多时间去挑,现在这套房子当初也是随便买的。但给她买的话,还是要问问孟言溪,孟言溪最清楚她的喜好。
孟言溪当时接到电话一听,问他:“婚房?”
他没否认,“嗯”了一声。
孟言溪拖腔带调提醒他:“你老丈人不是让你先处两年再说吗?”
“不耽误,先买着,装修完不还得通风一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得还挺远。”孟言溪又问,“就你们两人,用得着另外买吗?你不是还有好几套房,还不够你俩住?”
他说:“以后有孩子了总要换个大点儿的,早晚都得买。”
孟言溪嗤笑:“你就那么确定我妹愿意给你生孩子啊?生孩子那么疼,她那么娇气。”
他哼笑一声,纠正:“她想生就生,不想生就不生,房子是给她买的,不是给孩子买的,她想怎么着都行。”
孟言溪想想,怎么着他妹也不吃亏,应了:“行。”
孟言溪了解孟逐溪的喜好,又是个舍得花钱的主,三天给周淮琛推了五套。周淮琛性格就更是雷厉风行了,找了个时间自己开车过去一一看了下,当场就决定下来。
其实三套都是纯别墅小区,环境和设计也都一样出色,有两套离周淮琛他们队还近些。但周淮琛最后选的这套离艺术街近,步行20分钟。
孟逐溪毕业那天跟他说过,她有点想开个绘梦工作室。
如果是开工作室,那大概率会在美术区那片,那边画廊多,美术的受众人群也多。他不想孟逐溪工作的地方离家太远,来回路上折腾。
这个位置正好,他当场签了合同,全款。
房子是现房,不过还是毛坯。房产证办下来当天,他就去了趟装修公司。在去边境执行任务当天,就已经火急火燎地开始动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火急火燎这词儿是孟言溪说的。他不在,装修那边还得是孟言溪过去盯着。
孟言溪:“知道的是你这人生性不磨蹭,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赶着今年结婚。”
他直说:“只要你爸不反对,别今年了,我今天就往上递结婚报告。”
他这个装修是个大工程,这都三个多了月,还只是个雏形,这还是二三十个装修师傅一块儿干活。周淮琛过去的时候又给师傅们带了几箱水,他任务回来后常过来,师傅们跟他都很熟了,笑着喊:“周队。”又说:“你大舅子也刚来,在楼上。”
周淮琛点了下头,越过满地的装修材料,沿着楼梯上去。
孟言溪在主卧室里,正在跟负责的师傅说衣帽间细节:“木材用黄花梨木的,我已经订好了,这两周给你拉过来。你放开了手脚用,别替我省材料,任何一个边边角角都要用实木,不能出现复合材料,也别用胶水拼接。雕花的图案我回去再想想,那丫头喜欢香妃山茶,但这花设计不好容易俗气,我再想想要不要雕、怎么雕,到时候给你图。”
周淮琛靠在门边没出声儿,就抱着胸看。孟言溪眼风瞥见他,也没停下来。他要求多,零零碎碎的,装修师傅怕记不住,用纸笔一一记下来。
等说完了,师傅去干活,孟言溪才回过头来看他。
两人谁都没主动说话,周围师傅们敲敲打打,忙着做活儿,空气里都是扬起的灰尘和噪音。
陈卓的事出了以后,他们之间的气氛就开始变得微妙。有的事彼此心照不宣,但谁都没说破,今天孟时序的出现算是直白地将这层纱布给扯开了。
孟言溪偏了下头:“下去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区的公共绿化做得精致,出门走几步就到了一条人工水系,上面跨着一条汉白玉的小桥,两头一头种芭蕉,一头种桂花。今年桂花开得晚,这会儿淡黄色的小花还一簇簇缀在枝头,甜香馥郁。
两人在边上的长椅上坐下,孟言溪开口:“那丫头事儿是不是特别多?”
周淮琛笑着摇了下头:“不多,很乖。”
孟言溪侧头看他:“真的假的?别昧着良心说话啊周队长。你看到师傅们的表情没,‘大舅子’现在在他们这儿都快成大反派的代名词了,但天地良心,要我自己的房子,我都懒得过来看,全是为了那丫头。”
周淮琛:“那你现在把她的喜好全跟我说明白了,以后都我去跟师傅说,我来当这个大反派。”
“还是别,你小子小时候玩个游戏都要当正义的一方,哪儿当得来大反派?”
“我现在觉得大反派挺好。”周淮琛往后一靠,手臂懒洋洋搭在另一边椅背上,看着水里小小的喷泉,“你不是总说她天生就是恶毒女配的配置,一天天让她改这改那?她哪儿都不用改,正好,大反派跟恶毒女配,天造地设,分都分不开。”
孟言溪淡淡一笑,没说话。
半晌,周淮琛忽然问:“你要是知道会把她吓出心理阴影,小时候还会给她看那电影吗?”
“会。”孟言溪毫不犹豫,清冷的俊脸,眉眼果决得凉薄。
孟言溪淡道:“这世上没有人的人生十全十美,有的事情一旦发生,伤害注定无法避免。我妈走的时候,我妹才五岁,我也才十二岁。我答应我妈会一辈子护着我妹,但我心里特别清楚,我要做的不是把我妹保护得滴水不漏,一根头发丝儿都不让她少,那是虚妄的贪婪,绝不可能。天王老子可能做得到,但我做不到。我要做的,应该是把她可能会受到的伤害降到最低,让她这辈子走最平的那条路,护着她,不让她掉到荆棘丛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家关系是和睦,从我出生起,我父母感情就好,一家子血脉也相亲相爱。但我也见过不少的鸡飞狗跳,都不用我走远了,就我们那圈子,新欢旧爱,老夫少妻,生活比电视剧还精彩,电视剧都不敢写的事儿我见得可多。远的不说,那时候,刚好城东老吴家里那破事儿就闹得沸沸扬扬。”
“吴家是老夫少妻,吴太太比老吴小二十岁,两人出了名的真爱,真爱都宣传到电视上了,说吴太太不图钱不图势,就图老吴这人疼她。老吴也是,不图人年轻不图人漂亮,就图人善良。要不是老吴有天忽然在电视上发表跟原配女儿断绝父女关系的公开声明,他俩这伉俪情深人间真爱的人设说不定能背一辈子。被断绝关系那女儿是原配留下来的,娇妻进门那会儿,原配女儿也是5岁,从此娇妻捧杀幼女,人原配拼了命生下来的女儿,被娇妻生给养成了小太妹,小小年纪酗酒、滥交、吸毒……但你说吴太太是不会养孩子吧,那不是,人自己生了三个孩子,两儿一女,个个成材、出类拔萃,老吴在外头提起来没人打断他能自己夸一天。就原配那女儿,老吴从来不愿提,别人提起来他一脑门就写着‘耻辱’两个大字……最后终于是走到了断绝父女关系那步。”
孟言溪沉默下去,静静看着远处。半晌,侧头看着周淮琛,道:“我不是对我爸没信心,我只有那么一个妹妹。”
孟言溪的话说得克制,但周淮琛心里什么都明白。
他那时候也只是个十二岁的半大孩子,还要念书,自己也还没成材,看见吴家那样的事,怎么可能放心把什么都不懂的妹妹交给后妈养?更何况,有了后妈就会有后爹。
周淮琛扯着唇笑了声,玩笑道:“你就不怕你妹长大了恨你?”
“但我爱她,这不会变。”孟言溪瞧了他一眼,“而且我妹才没你想的那么蠢,她很聪明,很贴心,是个天使。她小的时候什么都不懂,也不知道是我故意害她生病,长大后懂了,有天在学校见了事儿,回来忽然抱住我,软软地说:‘谢谢哥哥,以后我也会保护你。’”
孟言溪说到这里,抹了下眼睛,自嘲一笑:“当时真是把我老泪都感动出来了。”
周淮琛也笑。
小姑娘确实很聪明,也很贴心,总是猝不及防直戳人心尖尖儿上的软肉,让人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她。
孟言溪:“说实在话,这事儿上,我没觉得我对不住我妹。我确实算不上什么好人,但我对她也是真尽了心。我让她受一时半会儿的罪,阻止了我爸再婚,免了她半辈子的苦。要说我心里真觉得对不住谁,那也是我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爸心里什么都清楚,他清楚我干了什么,也清楚我那点儿心思。他要不是真心心疼我跟我妹,我一个十二岁的半大孩子,跟我妹加起来才十七岁,我们还能拿捏得住他?他其实心里也怕后妈进来,让我跟我妹受委屈,所以这些年一直都没再娶。”
周淮琛认同地点点头。他了解孟时序,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他或许曾经犹豫过,但最终对兄妹俩的疼爱还是占了绝对的上风。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孟言溪忽然转头看向周淮琛:“你别看我跟我爸这样,其实大多数时候我跟他态度都是一致的,这次也是。我爸今天的话说得可能还是有点儿含蓄,我就直说了:周淮琛,你要是还想跟我妹在一块儿,能不能换个安全点儿的工作?别让她一天天提心吊胆。”
孟逐溪知道周淮琛那点儿心思,他精力旺盛,她家阿姨最近又来得勤,他肯定不想被打扰,她心照不宣,红着脸说好。结果等她磨磨蹭蹭出门,买了菜带过去,他人还没到家。
周淮琛还在别墅那边,孟言溪已经离开一会儿了,他独自坐在长椅上。
刚才装修的师傅出去吃饭,路过这边看到他,热情地跟他打招呼,他顺嘴问了句:“房子大概什么时候能装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师傅笑说:“您合同定的是明年三月,但照您大舅子这样,那可真说不准。周队急着结婚啊?”
周淮琛淡淡笑了笑,没吱声。
师傅们很快走过,他又坐了会儿,孟逐溪的电话到了。他这才想起她还在自己家,连忙起身,一边接她电话,一边大步往车走。
“周淮琛,我菜都买好了,你人呢?”小姑娘在电话那头娇气地催。
他一把拉开车门,跳上去,关门的声音传进手机话筒,孟逐溪一听不干了:“周淮琛,你不会才上车吧!”
男人低笑:“没有,路上遇见熟人,聊了两句。抱歉,把我们猪猪饿坏了。”
孟逐溪可敏锐了,总能一耳朵听出来周淮琛哪句猪猪是亲热,哪句是调侃。比方说现在这个就是调侃,她顿时就生气地喊:“周淮琛!”
周淮琛好脾气答:“嗯。”
看了眼时间,确实晚了,是真怕她饿,又问:“要不出去吃?”
孟逐溪其实不饿,就怕他饿,一大早就奔波了一路呢。想了一下,说:“行啊,去哪儿?”
“你定,我都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淮琛在生活上没她细致,平时也不花心思在这上面,但孟逐溪跟他讨论的时候他也会上心听,然后认真给意见。周淮琛开着车,耳朵上挂着耳机,两人就去哪儿吃饭热情地讨论了差不多十分钟,最后孟逐溪定了一家泰国菜。周淮琛看了眼地图,过去要经过他家,说:“你在家别动,我接你一块儿。”
孟逐溪:“好,一会儿见。”
她要挂电话,周淮琛喊住她:“别挂。”
“嗯?”孟逐溪以为他还有什么事儿要跟她说,发出一个疑问的单音。
周淮琛手握着方向盘,目光看着前方,他认真的样子挺冷的,说出来的话却是跟他外形完全不符的黏人:“陪我说会儿话。”
孟逐溪忍不住笑,笑他,又觉得很甜。
“行啊,说什么?”
她这么问,他一时也不知道要说点什么。随便什么吧,就想听听她声音。虽然马上就见面了,但还是一时半会儿都不想放过。
他随口问:“想我吗?”
孟逐溪:“……”要不还是挂电话吧。
孟逐溪主动换话题:“你到哪儿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也快到了,红绿灯路口处,周淮琛将车停在斑马线后,远远地又看到了她当初为了接近他跑去打工的那家幼儿园。
“幼儿园。”他道。
本城那么多幼儿园,但鬼使神差的,孟逐溪就是知道他说的哪家,“哦”了一声,自然地说:“那我现在下楼,停车场等你。”
孟逐溪走到他车位旁,周淮琛正好开着车进来,时间刚刚好。孟逐溪挂了电话,拉开副驾车门坐上去,敏锐地感觉到今天的周队长有点儿冷漠。
以往这么久没见,他总是一见面就恨不得吃了她,亲得没完没了。今天却只是侧着头,单手支在车窗上,安静地看她。
地下停车场光线昏昧,男人的五官更显深邃,目光幽深。
“怎么了?”孟逐溪小声问。
周淮琛安静了一瞬,摇头:“没什么,刚才经过那家幼儿园,就忍不住想,你那时候明明是想接近我,怎么最后就跑到了幼儿园去打工,连个人影儿都没让我见着。”
孟逐溪:“……”一定要反复提她的黑历史吗?
无所谓了,反正他都知道了,孟逐溪破罐破摔:“我说过啊,为了让偶遇更加真实。”
虽然最后因为过于真实,工作完全占用了她的时间,以至于她根本没空去偶遇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淮琛伸手过来牵她的手,紧紧握在掌心里:“不真实也没关系。”
孟逐溪眨眨眼:“不真实你肯定就会猜到我是故意在接近你,讨厌我怎么办?那我们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呀!”
周淮琛安静地凝着她。
车内没开灯,一切都是那么的幽深昏昧。目光、情绪,连同心脏,也晦涩。
他从前怎么就会那么理所当然地认为她那么小心翼翼地对待他是有礼貌呢?诚然她确实很有礼貌,但她明明就是更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他会讨厌她。
她在情窦初开的年纪,刚刚喜欢上一个男人,却在尝到爱情的甜蜜之前,就已经在害怕失去。
周淮琛忽然扯开安全带,倾过身去。
孟逐溪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眼前黑影忽然落下,她茫然地睁大眼。
男人闭着眼,温柔地吻上她的眉心。
光线昏沉,她被完全包裹在他的气息里。她听见他疼惜的嗓音,低进尘埃:“怪我,以后都换我来追你。”
第74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孟逐溪安静地抱着他,好一会儿没说话。有车进来,车灯短暂地刺破地下停车场的昏暗,白光闪过。
半晌,她轻道:“周淮琛,你要是追,肯定追不上我。”
“为什么?”周淮琛问。
孟逐溪手指摸着他的头发,他头发短,又硬,戳在柔软的指腹,有种轻微的刺感,又莫名令人上瘾,像什么有意思的游戏,她摸了会儿他的头发,忽然眨了下眼,说:“你猜。”
周淮琛:“……”
他惩罚性地去咬她的唇,她被咬了一口,推着他胸膛躲他,又被他扣住下巴,按在座椅上亲了好一会儿。
吃完饭,周淮琛要去医院看陈卓,孟逐溪跟他一块儿,路上买了果篮带过去。
乔绵绵最近身体不好,需要卧床保胎,没在那儿,病房里就陈卓的母亲和护工在。几人坐一块儿聊天,周淮琛问陈卓的情况,陈母看了眼病床上的陈卓,长时间的昏迷不醒让他看起来没有精神,她的眼底有心疼和苦涩,又弯着唇笑了笑:“专家定期会诊,还是老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不过他还活着,我和他爸就已经很感激了。”
周淮琛心里沉,发生这样的事,他是最不愿意看到的,更不知该如何安慰陈卓老迈的父母。安静了一瞬,低道:“对不起。”
“这孩子,跟你有什么关系,道什么歉呢?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我们当父母的,当初既然没有反对,现在也同样不会埋怨。”陈母又看向孟逐溪,扯开话题,“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周淮琛道:“再过两年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孟逐溪转头看他。
陈母也有些惊讶,乔绵绵和陈卓婚礼上,连她都看得出来这两人感情有多好,又门当户对的,简直打着灯笼都难凑出来的一对璧人。她心思也细,很容易就猜到是陈卓的变故,多少给小情侣带来了心理压力。她还以为是孟逐溪犹豫了,心里有些替她惋惜。周淮琛多好的男人啊,要是错过了,这辈子真不一定还能遇见跟他一样好的。
心思一转,陈母有意无意道:“我听老陈说,你这次立了大功,要去总队了?前天老赵过来,还跟他聊到这儿,他说组织审批已经下来了。”
这话多少带了点儿有意,说给孟逐溪听的。就是想跟她说,周淮琛很快就会去总队,以后就负责指挥和策略,不用再去一线作战,不用再去拼命、出生入死,她也再不用这么担心他的安危。
孟逐溪并不知道这件事,周淮琛没跟她说过,她有些吃惊。
周淮琛却道:“没有。”
对上陈母震惊的目光,他轻描淡写道:“下次再去。”
又坐了会儿,周淮琛让孟逐溪陪陪陈母,他去找医生了解情况。孟逐溪和陈母都以为他是去了解陈卓的病情,但周淮琛去了挺久。他先去了主治医生那儿,出来后,又去了院长办公室。
陈母挺有分寸的,避着沉重的话题跟孟逐溪闲聊,大多是周淮琛小时候的事儿。周淮琛出去了有一会儿,等他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两人离开医院。
孟逐溪一直没问他为什么不告诉她去总队的事。这样的向上调动多半是组织决定、上级任命,除非他自己不愿意并给出正当理由。孟逐溪一开始想问他为什么不去,不能否认,她想他去,但后来心里又好像已经有了答案。
回去的路上,孟逐溪没说话。经过药店和超市,周淮琛也没有停车下去买东西,反而问她:“去哪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孟逐溪靠着车窗,静静的,没吭声,周淮琛打着方向盘,心照不宣地送她回家。
车到了地下停车场,孟逐溪解开安全带,安静地推门下车。周淮琛看着她纤细的背影,扯开安全带,跟着下去。
他跟在孟逐溪身后,孟逐溪没邀请,也没拒绝。周淮琛跟着她进家门,孟逐溪径直回自己卧室,将门关上。他没像以前两人调情的时候一样强行推门进去,自己在客厅沙发上等她。
其实在鹿溪,孟时序离开后,他心里就已经有了决定。只是他也是人,也有自己的欲望和私心,所以即使做了决定,也未必真的就那么义无反顾。
他本强势,他只是,舍不得看见她眼里的恐惧,所以甘愿毫无保留地将决定权交到她的手上。
等孟逐溪出来的时间里,他就靠卧在沙发上,双手交叠在脑后。外面的天色逐渐变暗,从天亮到天黑,他的心也沉溺在患得患失的忐忑里,像这没有开灯的客厅,黑压压的。
不知过了多久,黄白色的光倏然从头顶洒下,驱散憧憧黑影,满室骤亮。
周淮琛抬眸,孟逐溪安静地站在他面前。
四目相对,两人的眼眸都幽黑而平静。
孟逐溪轻声问:“我爸和我哥是不是找过你?”
周淮琛有点惊讶于她的敏感,他没有隐瞒和否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
孟逐溪也就能猜到全部了。
作为父亲,孟时序无疑是自私的。他既想要女儿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又怕她深陷其中,一生都走不出来。所以孟逐溪能猜到,那些孟时序绝对不会对她说的话、不会让她做的事,都会毫无顾忌地对周淮琛说、让周淮琛做。
“他们是不是让你换工作了?”孟逐溪问。
周淮琛安静地看着她,过了几秒,点头:“嗯。”
孟逐溪涩然笑了笑:“你连去总队都不愿意,一定不会换工作。”
她了解周淮琛,更加知道,没有人能逼他做事。
“我会去总队,但不是现在,至少要等这个案子结束以后。”周淮琛定定看着她的眼睛,很难说他是想给她承诺,还是只是想让她看到他绝不动摇的决心。
孟逐溪觉得应该是后者,但她还是忍不住提醒他:“你不负责办案,这个案子不是你的责任。”
周淮琛:“但陈卓是我并肩作战的队友,他是我的责任,我总要给他一个交代。”
孟逐溪没再说话,空气陡然就安静了下去,连同刚才两人的声音,像是有具象一般,随着死寂的空气,一点点往底下沉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知道周淮琛,一直都知道。她知道他什么样的性格,知道他跟兄弟什么样的情谊,更知道他最初的最初是为了什么穿上这身戎装。
他曾经亲眼见到自己的母亲无辜丧生,他曾经因为不够强大而未能承担起保护身边人的责任,于是他加倍地强大、加倍地担当、加倍地救赎。也同时注定了,他这辈子,都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他认定的责任,每一个,他都会义无反顾地担当。
不管是她,还是别人。
那也同时意味着,她和别人是一样的,她没有偏爱。
“所以你要跟我分手吗?”孟逐溪问。
周淮琛靠在沙发头,孟逐溪站在沙发尾。她身上穿着睡裙,头发蓬松地披散在胸前,她的模样看起来很柔软,灯光落在她漆黑的眼眸,却折射出一片清泠。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猜测着他的心思:“不,你舍不得,你不会主动放手,除非我不要你。所以你带我去看陈卓,你让我直白地看到危险的样子,提醒我,你最坏也是那样,甚至更糟糕。你又借陈姨的口,让我知道你不去总队的事,让我知道你很长一段时间还将继续义无反顾地将自己置身于这样的危险里。周淮琛,你是想让我看清你有多混蛋,然后讨厌你,主动离开你吗?”
周淮琛原本安静地注视着她,听到这里,忽然笑了一声。不知道是在笑她,还是在笑自己。
他勾着唇,反问她:“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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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淮琛又笑了,轻轻侧了下头。
“是。”周淮琛撩起眼皮,看着她又重复了一遍,“假话的话,是。我周淮琛这辈子最爱的女人,她不需要一个英雄的丈夫,她需要的是一个能长长久久陪伴她、疼爱她的丈夫。远水近火一样的爱配不上她,随时能把自己挂到墙上的男人更配不上她,她不能过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
孟逐溪也笑了,反问:“那万一你没挂到墙上呢?”
周淮琛似乎早就想得很清楚了,毫不犹豫说:“追回来。”
孟逐溪点点头。
其实早在车上的时候,他对她说,以后都换他追她,她就已经听出来了。她远比他想象的还要敏感。
“那你还记得我在车上说的,你要是追,肯定追不上我吗?”
周淮测侧头打量着她,过了两秒,得寸进尺地问:“我要是不择手段呢?”
孟逐溪挑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一站一卧,寸步不让地盯着彼此。
好一会儿,孟逐溪忽然蹬掉脚上拖鞋,爬上沙发。
周淮琛身高腿长,人横在沙发上,沙发都快被他占完了。孟逐溪到他腿边也没停,腿分开跨到他身上。
她刚洗完澡,长发披散着,身上穿着一条薄薄的睡裙。奶白色的裙子,面料软糯,领口松松的。随着她俯身的动作,里面的风光从头看到底,甚至还能再顺着往下,看到她平坦的小腹以下。
她里面什么都没穿。
周淮琛着魔似的盯着她,情不自禁伸出手,去拉她。
孟逐溪两只手刚放到他手上,立刻就被他一把拉了上去。
她意外又毫不意外地扑到他硬硬的怀抱,两条腿分开,紧贴着他结实有力的腰际。
她身上满是刚沐浴后的糯糯的甜香,扑上来的一刹那,周淮琛神思一下子就恍惚了,仿佛看到自己本来就不存在的无私,哗啦啦一下子彻底碎成了渣渣。
他神魂颠倒地注视着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姑娘趴在他怀里,手指轻点他的嘴唇,笑得像个妖精,反问:“你想怎么不择手段?这样吗?”
她一面说着,一面另一只手顺着他的胸膛、小腹,缓缓往下,摸到他的皮带。
“哒”的一声,金属扣清脆地响了一声,皮带开了。
她俯视着他的眼睛,目光带着玩弄,手放肆地探进去。
周淮琛闷哼一声,喉结迅速地滚动了两下,却没有阻止她,只是躺在她身下,贪婪地看着她。
他本来就对她毫无抵抗力,平时接个吻都能有反应,更何况被她这么弄。他单手揽着她的细腰,任她趴在自己身上,一开始还算克制,没动她,但随着呼吸迅速急促粗重,他终于忍无可忍,扶着她的头,凶狠地吻了上去。
他翻过身,反客为主地将她按到沙发上。一会儿,坐起来迫不及待地脱掉自己的衣服,裤子也随意褪到地上,很快又热热地贴了上去,抱着她干柴烈火似的亲吻。
孟逐溪在他身下扭动了几下,抱着他的肩,在他耳根火上浇油地说:“周队长,帮我把裙子脱了……”
周淮琛简直快给她撩疯了,还脱什么脱?直接上手撕了。
“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布帛碎成两片的声音,在寂静的深夜里,刺激着两人的耳膜,也挑动着两人本就燥热不堪的身心。
“周淮琛!”
又被撕了一条裙子,孟逐溪还有些恼。
男人捧着她的脸,重重地亲吻,一面哑声哄:“我赔,多少我都赔。”
……
周淮琛今天没买套,他家那边一柜子全用完了,一个没剩,不确定这边还有没有,咬着她耳朵问:“还有吗?”
孟逐溪睁开眼睛,没说有,也没说没有。安静了几秒,忽然道:“周淮琛,我在车上跟你说的不是玩笑。”
男人身体一僵,从她身上抬起头来。
身下的姑娘未着存缕,发丝凌乱,看他的目光却前所未有的清醒、坚定。
“让我想想,如果咱俩分手,等事情结束以后,你高升了,你会怎么来追回我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孟逐溪躺在他身下,手指轻点他的胸口:“我曾经为了追你干过的那些事儿,你应该都会干一遍。蹲点儿、制造偶遇,不止,你还知道我喜欢你的身体,所以应该也少不了用身体让我快乐。再做个更坏点的打算,如果那时候我已经有了新男朋友,搞不好你还会毫无底线地引诱我出轨,拆散我们,你自己上位……你说的不择手段,是这样吗?
周淮琛没说话。
孟逐溪直直注视着他,绝情道:“可惜我这人不吃回头草,咱俩要是分了,就永远没有破镜重圆。说到做到。”
孟逐溪说完,不等他有所反应,就推开了他。
她什么都没穿,美妙的身体凹凸有致,欺霜赛雪,勾人得晃眼。周淮琛一个闪神,反应过来时她已经站到了地上,他连忙拉住她的手:“你要听真话吗?”
刚才她问他,带她去医院,是不是想要让她讨厌他、离开他。
她说她想听假话,所以他跟她说的确实也是假话。
但她却好像压根儿不打算给他说真话的机会,挣开他的手,头也没回地回房。
“不听。”
她把门反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淮琛挫败地仰躺在沙发上,一条长腿半曲着,一条手臂折过,盖在脸上。
这晚,周淮琛没走,就在孟逐溪家沙发上睡了一夜,但其实大半个晚上都没睡着。
半夜,他来到她门边,靠着她的门站了一个多小时,最终又回去了。躺在沙发上,两条手臂枕在脑后,睁着眼睛看暗沉沉的天花板。
真话是什么?
真话是从没想过分手。没错,他就是这么自私。他既不想跟她分开,又不可能放下对陈卓的责任。
害陈卓的幕后凶手,血液样本和基因数据的来源,他跟了这么久,现在线索明确指向岁宜,他这个时候更加不会离开,一定要彻底追查清楚。这时候,他不会去总队。但她,他也不会放手。
她说那破镜重圆那一套,他想过吗?别说,他还真琢磨过可行性,在孟时序找他之前就已经想过了。
那会儿看她那么害怕,想着,要不暂时先分开,等这个案子结束了再把人追回来?但他想的结果就是——滚吧!去他妈的!老子不分手!
他直接给骆珩打了个电话,让骆律师过来,帮他立了个遗嘱。
她或许会以为,她没办法从他这样的人身上得到偏爱。但其实不是,他对国家、对人民、对队友,是责任是义务。但他这个人,属于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这人,生是她的,死也是她的。
这些,他想跟她说,所以在她的门前犹豫。但他最终没有敲门,因为直觉她其实都懂,所以才会宁愿听假话,不想听他说真话。她其实只是自己没有想好,而他迫不及待摊开了来说,对她无异于是强迫。强迫她勇敢地跟他站在一起,陪他一同去经历风风雨雨。
她本不必如此。
对她,他只能交付,不能替她做决定。
但他还是会有奢望。
周淮琛在沙发上躺了大半个晚上,天快亮的时候迷迷糊糊眯了一会儿,却争分夺秒地做了好几个梦。一会儿梦见她走了,义无反顾地离开了他家;一会儿又意识到这里压根儿就不是他家,她没走,而是他被赶了出去;一会儿又梦见她躺在自己身下,眼里都是爱慕的水光,一切还跟之前一样。
他睁眼,天刚蒙蒙亮。天光透过窗帘,在客厅里投射出昏昏沉沉的光线。
他瞥了眼自己身下。
这房子有两个卫生间,他进外面的卫生间,打算冲个冷水澡,让晨起的生理反应下去。但也不知道是两人分开太久,还是他昨晚真被那丫头撩起来了,一直下不去。
在遇见孟逐溪之前,他精力都在别的地方,很少往这方面想,自给自足的频率并不高。自从跟孟逐溪在一起以后,虽然有点食髓知味,但女朋友就在身边,他们又相爱,他也就再没干过自力更生这种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浴室里的水雾很快蒸腾,布满了淋浴间的玻璃门。
他一只手撑在门上,微微仰起头,粗重的呼吸夹杂着闷哼。
浴室的门却忽然被推开。
孟逐溪站在门口,隔着雾蒙蒙的水汽,与他四目相对。
她昨晚其实也一夜没睡,她想了很多。从遇见到相处的点点滴滴,从自己想到周淮琛。
她固然胆小,也自私,确实曾不止一次地想过,可以不可以为了她,换个安全点的工作?为什么一定要出生入死呢?
可是很快她就想明白了,从她遇见周淮琛、喜欢周淮琛起,他就是这个样子的。她喜欢的,不也正是他身上那股子担当和出生入死的义无反顾吗?如果让他为了她改变自己的初衷,那是不是,压根就将那个她爱的周淮琛改变了?
她本性并不勇敢,但她还是想要勇敢一次。
周淮琛停了下来,沉黑的眼眸直直看着她。她在门口停了一瞬,又在他的目光里坚定地往他走去。一面走,一面褪去身上唯一的一条睡裙,随意扔到地上。
她走到他面前停下,抱住他,主动吻上他的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浴室里水声彻底凌乱,却无法掩去男欢女爱的动静。
滚烫的呼吸夹杂着湿漉漉的水汽,男人粗重的喘息与女人婉转的低吟纠缠。
以往,周淮琛这种时候喜欢在她耳边说荤话,今天却格外沉默,只是牢牢盯着她,两人的眼底都是水雾。实在忍不住的时候就捏着她的下巴,凶狠地跟她接吻,吻得她喘不过气来,才放开她,听她趴在他肩上急促的喘息。
她实实在在在的呼吸让他心里燃起了一簇小火苗,却又让他前所未有地患得患失。他不知道这簇火苗是真实的,还是只是回光返照的片刻狂欢。
后来,他就这么面对着面把她抱在怀里,走回了卧室。
天光已经彻底亮了,即使被窗帘削减了大半,也能看到窗帘外金色的晨曦,今天有太阳。
周淮琛把她放到床上,想出去拉抽屉,孟逐溪的腿却紧紧勾着他的腰不让他离开。
“还有吗?”他问,又吻她的唇,呼吸凌乱而急促。
他以为她这意思是没有了,小姑娘半眯着眼,肌肤泛红,轻轻点头:“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胡乱吻了她几下,再次想起身去拿,孟逐溪勾住他的脖子,又一次将他拉了回去,主动吻他。
他一向吃这套,忍不住闷声笑,胸膛震动。心里那股子患得患失好像也短暂地消失了,流氓本性回来,又咬着她的耳珠,在她耳边可劲说了几句荤话。
他以前就爱这样,有时候羞得孟逐溪睁不开眼,有时候恼得她捶他,骂他人面兽心,衣冠禽兽。他更流氓的时候还会得寸进尺地调笑,问她:衣在哪儿?嗯?你看看,被你脱了扔哪儿去了?
这回孟逐溪却直直迎视着他,捧着他的脸,贪恋地注视着他的眼睛。
周淮琛听见她的声音,凌乱地喘着,却格外坚定:“周淮琛,我们去领证吧。”
……
孟逐溪如愿以偿地没让他出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后来,天彻底亮了,外头太阳升得老高,孟逐溪能透过厚重的窗帘布隐约看到一轮金色的光圈。
她依偎在男人怀里,安静地听他的心跳,一条被子搭在两人身上。激情归于平静,空气里还残留着深重的气息。
“你想好了?”他低眸问,手指爱怜地将她的头发拢到耳后。
孟逐溪抬眸瞅着他:“嗯。”
又说:“我想好了,这事儿主要看你。”
周淮琛低笑:“看我什么?我比你急,做梦都不敢做这么大。”
他还真是雷厉风行的性子,说完就掀开被子下床。
他常在这边过夜,孟逐溪这儿就有他衣服。他拉开衣橱,从里面随手拿了一身出来,背对着她,先套上内裤,又开始穿上衣。
孟逐溪自己在床上滚了一圈儿,被子裹在身上,只露出白皙圆润的双肩,趴在床上,两条纤细的手臂撑着下巴,明目张胆地看他。
周淮琛身材真的好,宽肩窄腰,身板笔挺,一身的腱子肉。不论她看多少遍、亲身体验多少遍,都忍不住着迷。
她愉悦地欣赏着眼前的美色,两条笔直的小腿也忍不住翘起来,像翘起了尾巴似的晃荡个不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淮琛穿好裤子回头,俯身在她额头上重重亲了一口,哼笑:“看够了吗?起床,带我回家。”
“回什么家?”孟逐溪色迷心窍地盯着他。
周淮琛好笑地点了下她额头:“回你家,见我老丈人。”
领证这么大事儿,不得先拜见老丈人啊?
孟逐溪却不为所动,就盯着他笑,笑得居心不良的样子,让周淮琛心底没由来生出不好的预感。
果然,就见那丫头笑眯眯道:“老丈人就先别见了,你见了他也不会答应,反而很可能当场闹崩。周队长,咱们商量个事呗。”
“商量什么?”不好的预感直线加剧。
孟逐溪笑眯眯问:“你介意隐婚吗?”
“隐什么?”周淮琛怀疑自己听错,一脸震惊地问。
“隐婚。就是说咱俩悄悄去把证领了,但别说出去,两年之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别人不知。”孟逐溪慢条斯理道,“所以我说,我已经想好了,这事儿主要看你怎么想。”
周淮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想什么想?他想过自己这辈子能隐身,都没想过自己会隐婚!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要结婚必须光明正大地结,她要是暂时不想对外公开,那婚礼可以先不办,对外也不必张扬,但两边家长必须通知。
他一脸荒唐地看着她:“不是,你这两年到底是怎么算出来的?”
孟逐溪一脸无辜:“两年不是你自己在医院里说的吗?”
周淮琛:“……”
他怀疑她是记仇,故意的。
第75章
在医院的时候,他状态挺差的。
一直以来,他都十分笃定自己不会跟她分手,这事儿谁说都不管用,哪怕是她,他也绝不会给她动摇的机会。然而在见完孟时序以后,他自己在鹿溪坐了会儿,想了挺多,最终还是退步了。
他快刀斩乱麻地将选择的权力交给她,让她来决定他们是继续还是暂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只给了她暂停的权力。
他带她去医院,去看陈卓,还让她从陈母口中知道了他没去总队的事。这事儿换哪个姑娘都很难接受,他心里清楚,很大的概率,出了医院他就得被甩。
所以陈母问他什么时候结婚,他说:“再过两年吧。”
再过两年,他年纪上去了,职衔也上去了,他们现在面临的难题自然也就不复存在。
他给她暂停这段感情的权力,上限两年。不是因为不够爱,恰恰相反,是因为太爱;也不是让步,而是亏欠。
他也是到这时候才明白为什么人总说,爱是常觉亏欠。
他心怀侥幸,奢望她不要放手;却也清醒,知道这种情况,换谁都得放手。所以那一刻,他心里挺痛苦的。自然也就没注意到边儿上小姑娘已经记上了仇,把两年这时间给他记心上了,这会儿和好了找他秋后算账。
周淮琛点点头,认。
他坐到床沿,低头抚摸她的脑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头发软乎乎的,给了他一种她很好说话的错觉,他鬼使神差地跟她商量:“别两年了,两天行吗?”
孟逐溪:“……”
“你怎么不去抢?”孟逐溪没好气睨他,自己裹着被子滚了一圈儿,离他远远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男人探身扯住她被角,又把人给拖了回来。
孟逐溪差点被他把被子扯掉,她下面光溜溜的什么都没穿,下意识双手拽紧了被子,又被他连人带被给一把抱到了腿上。
“再商量下,两个月?”
说话就说话,他还俯身下来亲她的嘴唇。孟逐溪没有证据,但她怀疑他在故意色.诱。
她刚刚才被他伺候得酣畅淋漓,这会儿脑子可清楚得很,挑着眉反问:“周队长,你当菜市场买白菜呢讨价还价?再说了,两个月你刚好结婚报告审批下来吧?”
到时候婚也不用隐了,直接名正言顺上门拜见老丈人。算盘打得还挺精?
周淮琛色.诱失败,哼笑着捏了下眉心。安静了几秒,语气诚恳跟她商量:“让我跟爸聊聊。”
孟逐溪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爸”是谁,愣了两秒,哭笑不得地推他胸口:“周淮琛,你脸皮怎么这么厚,你喊谁爸呢!”
周淮琛拽住她的手,没跟她调笑,眼睛里都是认真:“我说真的,咱俩领证这事儿,我这边可以不用管,结婚报告交上去,我爷爷自然会知道。但你爸那边,我不能瞒着。我知道他的意思,也知道他现在肯定不会点头答应,但只要你愿意嫁给我,天王老子都拦不住我娶你,他打我骂我我都认,那是我应该受着的,我躲了算怎么回事?”
孟逐溪躺在他腿上,安静地看着他。乌发白肤,一双眼睛乌黑明亮,瞳孔里是周淮琛严肃的影子。
她就这么看着他,好一会儿,轻声问:“周淮琛,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为我退步一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淮琛一颗心仿佛被狠狠攥了一下。
孟逐溪裹着被子从他腿上起来,自己探身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在他的目光里,拨通了孟时序的电话。
孟逐溪将手机放在床上,摁下免提。
“溪溪,怎么了?”
孟时序的声音顺着手机听筒传出,周淮琛忽然发现,孟时序说话大多数时候都是不紧不慢的语气,很温和,只有对孟逐溪反而不是纯粹的温和。他对孟逐溪说话的时候声音里永远保留着一份力量感,那是庇护的味道。
孟逐溪开门见山地问:“爸爸,你是不是让周淮琛换工作了?”
孟时序没有否认:“嗯。”
孟逐溪看了眼周淮琛,轻声道:“他是不会答应你的。”
“你怎么知道?”
孟逐溪小声道:“他这次立了功,可以提去总队,但他没去。”
孟时序沉默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手机通话界面上,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跳动。电话两头的空气里,死寂在一点点堆叠。
许久,孟时序道:“溪溪,分手吧。”
孟逐溪盯着手机屏幕,虽然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可眼眶还是一下子就红了,她轻喃:“可是我舍不得他啊。”
孟时序温和却有力道:“溪溪,这不是建议。爸爸是在告诉你,爸爸不同意你们继续在一起了。”
挂了电话,孟逐溪抬眸看向周淮琛:“我把你准备跟我爸说的话替你说了,现在你还觉得,结果只是他打你骂你一顿这么简单吗?”
周淮琛弯着身坐在床沿,眼睛里是他沉思时特有的安静。
孟逐溪知道他在想办法,他这个人就是这样,遇见事情总是第一时间解决问题。那是因为他在工作上遇见的事就是这么非黑即白的分明,可感情不是。
爱情不是,亲情更不是,亲情有时候更加霸道不讲道理。
孟时序自己知道自己逼周淮琛二选一自私吗?他知道自己明确对她说不同意他们继续在一起会招她埋怨吗?他人精了大半辈子,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这个样子吃力不讨好、霸道不讲道理?
但父母对子女的维护有时候就是不讲道理的,而周淮琛竟然还想去跟他讲道理。
周淮琛根本不了解孟时序,但孟逐溪了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会打你骂你。你想想你小时候,如果结交了家长不喜欢的朋友,他们会去打骂别人吗?不会的,他们看都不会看外面的小孩一眼,他们眼里就只有你,他们只会把你带回家,严肃地警告你不准再跟他来往。而你,从你拒绝我爸要求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认定你不是良人,他不会再考虑你,他看都不会再看你一眼。你这个时候去见他,他只会更加决绝地让我离开你。而我如果反抗,只会反过来逼得他更加激烈,于是我跟我爸会大闹一场,互相伤害,两败俱伤。”
孟逐溪轻声问:“周淮琛,这是你想看到的吗?你想让我在你跟我爸之间二选一吗?”
周淮琛安静看着他,小姑娘黑眸盈盈,眼尾还泛着浅浅的红。他用力攥紧了拳头,又缓缓松开,心里的铜墙铁壁无声倒塌。起初是一点点,后来哗啦啦一片,什么坚持、原则,眨眼间彻底什么都不剩下。
她说什么他都愿意。
他俯身吻上她的眉心,低声说:“好。”
后来,孟逐溪补觉,周淮琛打结婚报告,刻不容缓地交上去。
他之前只交了个恋爱报告,没有交结婚报告,倒不是他不想,而是那玩意儿审批通过后只有三个月有效期。就像他自己说的,他做梦都没敢做这么大,没想过这么快人小姑娘就愿意嫁给他,都不敢打报告,怕过期。
交完报告,他又回了趟周家,让周阅川帮忙催催。
周阅川一听他要领证,拍着大腿连连说好,乐不可支的样子简直恨不得当场绕房子飞两圈。乐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打电话让秘书准备礼物,迫不及待准备登孟家的门。
“爷爷——”周淮琛心虚地拉住老爷子。
“怎么了?”周阅川上头得很,脸上的纹路都快飞起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事儿,”周淮琛轻咳一声,“咱先不声张。”
“为什么?我孙子结婚这么大喜事我为什么不声张?就这么说吧,你娶媳妇儿,咱小区里的狗不知道都算我这当爷爷的不称职!”
周淮琛:“……”
周淮琛摸了摸鼻子,吞吞吐吐把隐婚这事儿说了出来。
周阅川一双矍铄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没听懂似的,看周淮琛的眼神不敢置信得像看个陌生人。半晌,问:“你说,孟家不知道?”
周淮琛问心有愧地点头:“嗯。”
周阅川沉默了两秒,忽然抬腿往周淮琛重重踹去一脚,中气十足地大骂:“滚蛋!你个龟孙子!”
老爷子气得有点儿上头,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这么骂把自己也骂了进去。手指着还不解气,又到处找鸡毛掸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那天下午,周家房子里出现了二十年不曾出现过的鸡飞狗跳。
……
晚上周淮琛回去的时候,背了好几条红痕,背上、腿上都有,全是被周阅川用鸡毛掸子揍出来的。
被孟逐溪给发现了,他起初实在不好意思说是一大把年纪被爷爷揍出来的。但孟逐溪误以为他遇了什么危险,心疼得不行,他又舍不得,只好老实交代。
孟逐溪听完愣了一瞬,拍着床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周淮琛你笑死我得了!”
小姑娘幸灾乐祸那样儿看得男人一身邪火。
他挨这顿揍是为了谁?要不是答应她隐什么婚,他这辈子都干不出这么孬的事!
他从周阅川那儿离开的时候,周阅川还指着他问:“周淮琛,你就说你这事儿办得好意思不?你自己要是好意思我就豁出老脸去替你保密!”
周淮琛想着家里小姑娘梨花带雨那样儿,还能说什么?只能自己担着:“爷爷,我心里有数。”
把周阅川气得直笑:“行!滚吧!”
结果回来还要被这小没良心的嘲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晚,孟逐溪完美诠释了什么叫乐极生悲。
翻来覆去,没完没了,一把小腰被男人折出各种花样,身子都快被他撞散架了。
……
周阅川气归气,事儿还是给办的,结婚报告很快就批下来了。
11月23号是孟逐溪的生日,早上打开手机就有很多祝福的消息。她把手机关了,带上身份证下楼。
周淮琛搬回自己家去住了,因为孟逐溪家里阿姨是孟家的阿姨,而孟逐溪跟孟时序说的是——哦,周淮琛啊?我已经跟他分手了。
孟时序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微微一笑,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一连一个星期吃得好睡得好,连白头发都少了好多。
而周淮琛听到这个消息,一脸麻木,悬着的心终于是死了。那意味着,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得跟自己老婆偷偷摸摸地过。
他自己都不敢想,如果不听她的隐婚,他能把今天弄得多么盛大。
她的生日,也是他们结婚的日子。
然而现实是,他连她家地下停车场都不敢开进去,只能憋屈地停在两百米外的路边。在车里等孟逐溪过来的时候,还注意到小姑娘左右张望了两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结个婚,搞得像地下工作者接头。
第76章
孟逐溪天没亮就起床了,虽然没有婚礼,甚至没有人知道,但一点不影响她的快乐。她真就是一个出嫁的新娘,满怀期待地醒来,洗澡,化妆,像准备着一场盛大的婚礼那样郑重。她虔诚地坐在镜子前,一笔笔给自己描绘新娘的妆容。
从破晓到天光明亮。
她换上新送来的白色衬衫和羊绒大衣,对着镜子整理自己柔软的长发,拨弄出不着痕迹的蓬松。注意到有根睫毛有点乱,她又凑近了用手指小心地去拨。
直到镜子里的姑娘连每一根头发丝儿都完美无瑕,她看了眼时间,时间刚刚好八点。
一切都刚刚好。
已经立冬了,这两天回暖,但早晨的空气仍旧有冰凉的霜感。她的脚步很轻,出了小区,一眼就看到停在路边的悍马。她立刻加快了脚步,心脏因为忐忑也跳得飞快。但那忐忑并不是负面的忐忑,并不是会让她踟蹰不前的忐忑,相反她觉得很激动、很刺激。
她甚至还蠢蠢欲动地往四周望了两眼。
她从小到大没有做过这么大胆的事。她一直就很会感知家里人的情绪,所以她所有的大胆看似骄纵,其实都一直谨慎地守在一条清晰的线内,她从不越界一步。但这次不同,孟时序要她分手,她非但没分,还悄悄去领证。这要是被发现了,可能会没法收场,她不敢去想孟时序暴跳如雷的样子,她甚至还梦到了自己被赶出家门——那是她小时候很长一段时间不为人知的噩梦。
可又不同,这次她没那么害怕了。她不是一个人,周淮琛跟她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是两个人,这让孟逐溪心底有种说不出的兴奋与安全感。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潜意识里相信周淮琛可靠,他能保护她,又或许是周淮琛答应跟她一起,这本身就能证明她是对的。
她可能不够勇敢、不够聪明,可是周淮琛那么勇敢、那么聪明,他都愿意陪她一起,还有什么更能说明她是对的、她可以呢?
她大受鼓舞,觉得自己说不定还能走更远。
此刻的孟逐溪就像是一个战士,短短一段路,硬是给她走出了“虽千万人吾往矣”的义无反顾。
周淮琛就这么看着她一路往他走来,拇指无意识地擦了下嘴角。
好在是身体好,左边嘴角前几天还淤青着,今天已经好差不多了,不凑近看看不出来。
但有人可不会满意。
孟逐溪上车,还没系安全带人就扑了过去。捧着他的脸,漂亮的眼睛近近地盯着他的嘴巴看,都快贴上去了。
但凡他嘴角没这点儿伤,周淮琛都得按着她后脑狠狠亲两口,不过现在他可不会自作多情。
“你怎么没有涂我给你的遮瑕啊?”孟逐溪检查完毕,不满意地撅了撅嘴,“我们一会儿要拍照的呀。”
她能听听自己在说什么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淮琛这人骨子里老派,他宁可带伤拍照,都不可能带妆拍照。
孟逐溪指腹轻摁他的嘴角,周淮琛拉住她手,飞快地往她唇上啄了一口,调笑:“涂完你一会儿把持不住亲我,中毒了怎么办?”
孟逐溪猝不及防被他偷袭,下意识担心自己化了一个多小时的妆被他亲花,都懒得搭理他的流氓发言,扭头就要去照镜子。男人眼疾手快,一把按住她的后脖颈,把她牢牢按在自己怀里。
孟逐溪不开心地扭动:“周淮琛!”
周淮琛忽然“嘘”了一声,视线透过挡风玻璃看着前方:“别动,前面那人有点儿像孟言溪。”
孟逐溪一紧张,果然立马老实了。乖乖趴在他怀里,紧紧贴着他,小声问:“孟言溪怎么会在这里?他不会知道了什么吧?”
周淮琛:“不知道。”
孟逐溪紧张地问:“那怎么办?我们现在跑还来得及吗?要不你把他捆起来威胁他?但这样算不算绑架?那还是套个麻袋吧,别让他知道是你干的……要是东窗事发我就说是我干的。”
周淮琛看着她那偷偷摸摸手忙脚乱的模样,终于没忍住笑了出来。
孟逐溪感觉到他胸膛震动,这才意识到自己被他骗了,一看男人眼里那痞坏的笑,气得捶了下他胸口。
“周淮琛,混蛋啊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淮琛握住她手,看小姑娘因为紧张小脸都红了,又按在怀里柔情缱绻地亲她的脸:“抱歉,激动过头了。”
孟逐溪又软了下来。
车里开着空调,和外面冰凉的空气仿佛两个世界,孟逐溪心里仿佛燃着一簇小火苗,热得不行。
她小声问:“你也会激动吗?”他看起来好像一直很冷静,除了在床上的时候。
“我昨晚一晚上没睡着,你说我激不激动?”
孟逐溪抬眸瞧了他一眼,炫耀地说:“我睡着了。”
周淮琛好笑地点头:“行,你比较厉害。”
孟逐溪抿着唇笑,又忍不住嫌弃他那个带伤的嘴角。这辈子就拍一次结婚照呢,结果他带个伤去。想到这里,她没好气地埋怨:“你们队里的人怎么那么不懂事啊?格斗比赛而已,点到即止就好了嘛,用得着打你脸吗?不知道你要结婚啊?”
周淮琛提醒她:“他们还真不知道。”
孟逐溪:“……”
“没事儿,相机拍不大出来,我试过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孟逐溪没再说什么,周淮琛又说:“就是还有点儿疼。”
孟逐溪一怔:“啊?”
她刚紧张起来,正要问“都好差不多了怎么还会疼”,男人不正经地咬她耳朵:“你亲我下就不疼了。”
孟逐溪:“……”
两人出来得早,在车里打情骂俏了好一会儿,到民政局的时候刚开门。
岁宜这边军人领证有专门通道,周淮琛提前都已经安排好,他们到了后一路畅通无阻。提交材料,按照流程填写声明。
这事儿,孟逐溪还真是名副其实的大姑娘上轿,头一回,紧张加上好奇,她格外认真。坐在椅子上,小腰挺得笔直,工作人员说什么她都竖起耳朵仔细听,给她什么,她都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生怕写错。反观周淮琛,拿起笔就刷刷往下写,松弛得不行。
她故意问:“写这么快,都不仔细看下上面有没有什么隐藏条款吗?”
周淮琛很快签上自己名字,慢条斯理将笔放下,侧头看她:“它上面有什么隐藏条款我都得签啊,不签怎么把你娶回家?”
不得不说,很有道理。
孟逐溪总算填完,正要签名,周淮琛出声,又确认地问了她一遍:“真想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淮琛黑眸定定看着她的眼睛:“你可想清楚了,军婚受保护,你要是签了字,这辈子我都不会放你走,你可就真得跟我一生一世了。”
孟逐溪迎视着他的目光,没吭声。两秒后,刷刷在签字那栏里写上自己的名字。
孟逐溪。
出证,盖章。
两只红色的小本本拿在手里,指尖还残留着温热。孟逐溪盯着红色背景照片里互相靠拢的两人,一路傻笑着出了大楼,差点撞到人,被周淮琛好笑地拉进怀里。
某人明明自己激动得跟毛头小子似的,偏偏做出一副矜持稳重的样子,一本正经说:“别吃了,先去看早饭吧。”
孟逐溪正开心上头呢,乍听都没意识到,还是过了两秒才忽然反应过来——诶,他在说什么?
她猛地扭头看身边的男人。
周淮琛:“……”
周队长这辈子都没这么蠢过。
他想说的明明是:别看了,先去吃早饭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结果因为心里激动,直接说成了:别吃了,先去看早饭吧。
男人英挺冷峻的脸透出不明显的红,但孟逐溪多体贴啊,假装没听出来,实在想笑,就机智地扑进他怀里躲起来。
但她轻颤不停的肩膀还是暴露了她。
周淮琛一忍再忍,她偏偷笑个没完没了,他无奈轻揉她脑袋,警告:“……不准笑!”
他不说还好,她一说,孟逐溪彻底忍不住了,直接爆发出了一阵土拨鼠尖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周队长你结婚以前没这么沙雕啊!”
结婚以后忽然变成个沙雕的周队长:“………………”
算了,随便她了。
时间还很早,晨曦初升,阳光从远处两栋高楼之间穿过,夺目的光束斜斜照来,落在两人脚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周淮琛低眸看着怀里笑不停的姑娘,连发丝也明媚得发光。他心中一片温柔,亲了亲她的发顶,轻声道:“生日快乐,周太太。”
他一夜没睡,一声生日祝福从凌晨等到现在,就是为了这一刻。从这一刻起,她是他的妻子了。
孟逐溪抬眸凝着他。
四目相对,初升朝阳在两人眼底折射着明媚的光,又映进了彼此的瞳孔。
周淮琛轻吻她的眉心:“新婚快乐,周太太。”
孟逐溪粲然一笑,跳起来抱住他,两只手交叠在他的脖颈后。两本结婚证被她紧紧捏在指间,红得耀眼,烫金的字在太阳底下反着夺目的光。
“新婚快乐,周队长!”
孟时序今天跟孟逐溪一样,天没亮就醒了。孟逐溪给自己化妆的时候,他就一个人站在孟家客厅的落地窗前,看着院子里的花草。
从破晓到天明。
他前几天看天气预报还说今天有雨,没想今天竟然有很好的太阳。天很清,云很白,薄薄的一层,轻纱似的,阳光一出来,云朵也染上了金边儿。
他的女儿今天结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他万万没有料到的,不,应该说是背着他的预期直接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他的预期是分手。
不是因为她骗他说分手,而是正常来说,不论从理智还是感情,不论从谁的角度考虑,这段恋情到这里都应该结束了。
自古以来,英雄在大义与美人之间,从来不都是舍弃美人吗?女人于他们,不过是盛世和平下的锦上添花,更像是为了证明他们的人格魅力而存在。一旦遇见抉择,大义不可抛弃,女人却丝毫不具有不可替代性,这个弃了下一个更美。
正因为此,孟时序从一开始就不认为周淮琛和孟逐溪适合结婚。英雄是给世人仰慕的,不是柴米油盐过日子的。但跟英雄谈恋爱却可以,锦上添花与刻骨铭心各取所需,时候到了,自然消亡,也不可惜。
孟时序以为这一次,时候就算是到了。所以他让周淮琛二选一,并不是真的让他二选一,而是以一种更体面的方式让他分手。
他知道周淮琛不会放弃他这个工作,他也知道他女儿害怕周淮琛出事,已经郁郁寡欢够久了。
道不同,可以了,就现在,分手吧。
孟逐溪跟他说,周淮琛没去总队的时候,他并不惊讶,以至于孟逐溪后来骗他说已经跟周淮琛分手的时候,他也理所当然地信了,谨慎如他,甚至都没想着派人去查一查。
当然也用不着,因为第二天周淮琛就自己找上门来了。
但凡孟逐溪没说跟周淮琛分手了,他都懒得看他一眼,周淮琛那时候在他眼里就是一个跟他毫无关系的陌生人。但拜他那件漏风小棉袄所赐,他当时以一种可笑的怜悯的心态,见了周淮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甚至连虚伪的安慰话术都准备好了——我理解你们的感情,但现在时机不对,你们先分开也好,如果缘分未尽,等过个一两年,或者三年五载,如果你们还是忘不了彼此,还可以尝试着再在一起,破镜重圆也是爱情的一种是不是?
是的,他那时候还真以为他女儿已经甩了周淮琛,周淮琛是来求他帮忙说好话复合的。
结果事实证明,人不是来求复合的,人是来提亲的!
漏风小棉袄也压根没有甩周淮琛。破镜重圆是爱情的一种没错,但孟逐溪显然不考虑,直接一个大动作就准备跟周淮琛领证去了!
孟时序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两眼一黑,脑子里就一个念头——我刀呢?把我刀拿来!
周淮琛交给他一个厚厚的档案袋,孟时序抬眼看他的时候真用尽了这辈子最大的克制。半分钟,他用了足足半分钟的时间克制住了自己心头的怒火,一言不发接过那个棕黄色的纸袋。
周淮琛是直接来的孟家,孟时序在自己书房见的他。中式的书房,光线很明亮,落地窗外是天井小院。那天早上刚下完雨,有种雨后特有的安静,雨珠偶尔从风雨连廊的檐角滴落一两滴。
院子里,桂花尚有余香,被水洗过,似乎更淡了,又似乎更浓了。
“我知道,您其实不是在让我做选择,而是在让我分手。”周淮琛坐在孟时序对面,坦诚道,“我大概能揣摩出您的想法,英雄常为大义舍弃美人,美人一时流泪,英雄一往无前。多年后,英雄大义,美人迟暮,人之常情。所以您觉得我也会这样。”
孟时序淡淡反问:“不是吗?”
周淮琛没说是不是,只是看着孟时序的眼睛,道:“可惜我不是英雄。在我这儿,孟逐溪和大义一样重要,我都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短暂的刹那,他眼睛里的真诚和坚持的确有震撼到孟时序。但很快,孟时序就从他的目光里抽身出来。
他是孟逐溪的父亲。
人都是自私的,如果这一刻,他是周淮琛的父亲,甚至只是个外人,他都会为这个年轻男人的勇气与担当叹服。但他不是,他是孟逐溪的父亲,所以周淮琛的执着只会像对手多了难缠的特质,让他烦躁。
“你都要了,却让她为你牺牲?”孟时序尖锐道。
周淮琛目光沉静:“不是牺牲,是冒险。我愿意她为我冒险,但永远不会让她为我牺牲。”
“有区别吗?”
“登高易跌落,摔下去粉身碎骨的叫牺牲,有托底的叫冒险。”周淮琛坦荡看着孟时序的眼睛,又很快扫了眼孟时序手中的档案袋,“这些,就是我给她的托底。”
孟时序手里厚厚的一叠文件,是他的财产、保险和遗嘱。
孟时序一直知道周淮琛多有钱。他不能经商,但他外公林九思当年富有更甚于孟家,林家下面就周淮琛一个孩子,这些产业在林九思去世后应该都换成了可流动的资产。孟时序心里有底,但真拿在手里,他还是有些震撼。
这么说吧,周淮琛没有婚前协议,孟逐溪跟他结婚,这辈子是想吃亏都吃不了。更遑论,周淮琛还给自己买了保险,还有提前立好的遗嘱——他真的是将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到了,除了生死不能保证,他从方方面面给了她最好的保障。
周淮琛:“我身上有令她着迷的东西,她想来到我的世界,我不会推开她。我知道她有她的犹豫和害怕,但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走出了这一步,所以我愿意以我所有,成全她一次冒险。我这工作危险性大,我家情况您也应该了解,要说让我不放心的,以前也就是我爷爷,但爷爷也轮不着我来不放心,以后应该也就溪溪一个。我活着,会牢牢握住她的手,万一我哪天真殉国了,我所有的一切就是她的兜底。我死后,也能稳稳托住她,她仍然还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淮琛看着孟时序的眼睛,手指定定敲了下桌面,干净果决得更像是他的承诺:“于她是冒险,于我,我怎么都不会让她输。”
孟时序久久没有说话。
落地窗外,雨水从风雨连廊的檐角滴落,砸落进下面的荷花缸子。
“滴答”一声,水面荡出一圈深深的涟漪,久久不散。
孟时序静静看着面前这个年轻男人,忍不住回想自己像他这个年纪的时候,有没有过这样的担当和魄力。答案竟是让他恐慌——他不仅年少时没有,他到现在也没有。
他可能会比周淮琛圆滑、比周淮琛老练、比周淮琛周到,但他做不到周淮琛这样一腔热血不计得失的奔赴。
许久,孟时序开口:“你既然这么有信心,为什么不说服她一起来见我,却要答应她瞒着我们?”
“心理学上有一个概念,叫‘自我暴露与重建安全感’,是指个体有意识地将自己置于曾经历创伤的类似情境中,重新评估情境做出不同选择,从成功经历中获得积极体验,修复创伤认知,从而构建应对此类情境的安全感。溪溪小的时候失去母亲,又一直以为自己会是那个被父亲抛弃、被老虎吃掉的小女孩,以至于她很长一段时间活在失去的恐惧里,为此她极尽嘴甜、乖巧、顺从,以此来换取家人的疼爱和保护。时间久了,她或许以为自己的性格本就是这样。这本来也没有什么,父慈子孝家庭和睦是很多人一辈子求不来的幸运,她很幸运。只是一旦再次面临失去,她立刻就会变得紧张不安,郁郁寡欢。”
“但她本性并不胆小,”周淮琛笑着摇了下头,“她一直都很勇敢,只是自己不知道。所以当她面临困境,当她意识到自己安全感的缺失,她就会想方设法去找回来。不同的是,她小时候的安全感是寻求你们给予的,而现在,她想自己给自己安全感。她偷偷跟我领证,看起来像是极端的叛逆,但事实是她在为自己创建一个和小时候相似的“爸爸生气不要我了怎么办”的情境,也就是心理学上所谓的‘自我暴露’,她在通过相同情境不同抉择重建小时候缺失的安全感,使自己一点点变得更加勇敢。这样,当她将来面临更大的风风雨雨,她就再也不必手足无措,被吓得像只骤逢风雨的鸟儿。”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孟时序皱眉,“你去问过心理医生?”
“没有。”周淮琛眸底漆黑,“因为我和她一样,这个过程,我也曾经历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是因为他看懂了她看似叛逆举动之下的勇敢,更加懂得她想要跟他共沐风雨的义无反顾,所以即使违背自己的原则,被周阅川责难、被所有人不解,他也仍旧愿意陪她一起,瞒着所有人结婚。
她原本只要离开他、离开令她惶惶不安的源头就好,又或者等他职衔上去,等到风平浪静的时候,再来和他谈一场破镜重圆的恋爱。
但她没有,她不仅没有退缩,反而勇敢地让两人的关系更进一步。她或许还不够强大,可她一直牢牢握着他的手,从未想过放开。
她值得他不计得失的奔赴。
“最后一个问题。”孟时序道,“你既然已经答应她隐婚,为什么还要来告诉我?”
周淮琛安静了一瞬。
半晌,他轻道:“我不能让她因为我,辜负家人。”
她要是家庭不睦也就罢了,结婚说不说都没什么。可她的家庭太好,她的家人是真的花了心思在爱她,这样真挚的亲情,他舍不得她辜负。
那天周淮琛在孟时序的书房里坐了很久,最终,孟时序没有再说什么,眼睛里的风起云涌躁动不安无声地沉寂下去,又像是陷入了难以抉择的沉思。
周淮琛离开的时候,孟时序忽然叫住他:“等等。”
周淮琛停在门边,孟时序朝他走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孟时序不是专业人士,男人的力量是有的,但出手不够快,周淮琛其实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躲开。然而他只是笔直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等着孟时序一拳砸到了他脸上。
孟时序:“你说得都对,但你还是欠我一拳。”
嘴角的伤就这么一直挂到了拍结婚证照,到头来也没敢对老婆说是老丈人揍的。
第77章
今天是孟逐溪的生日,孟言溪一大早就回孟家,准备连着早饭一块儿,在家呆一整天。
刚进院子就见孟时序独自站在窗前。客厅里没开灯,孟时序穿着毛衫长裤,身形高大挺拔,脸上的神情沉静严肃。
“爸,”孟言溪走进门,顺嘴问了句,“想什么呢,这么严肃?”
孟时序看了孟言溪一眼,抬步走回沙发坐下,语气很冷淡:“你妹没跟你一起回来?”
这么多年,孟言溪早已经没脾气了,好笑道:“爸,我是您亲儿子吗?能不能有一回、哪怕一回,您一开口不是在问我妹?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家是生女儿送儿子,女儿才是正经生的,儿子都是附赠的。”
孟时序还没说什么,一道中气充足的声音从楼上传来:“一大早的,就听见你抱怨。”
孟淮从楼梯上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孟淮年近八十,两鬓头发霜白,精神头却依旧很足,身子骨更是健康。这个年纪的人多多少少都会往医院跑,孟淮的身体却找不出半点儿毛病,体检报告比现在绝大部分年轻人都漂亮。
孟言溪笑着喊了一声:“爷爷。”
孟淮从年轻时起就追求无为,这些年大风大浪里过来,更是心宽,没孟时序那么明显的重女轻男,还晓得关心孟言溪:“有日子没回来了,公司也没见你多勤快去,这是谈上正经恋爱了吧?什么时候把人带回来瞧瞧?”
“……”沉默了两秒,孟言溪果断道,“要不我们还是继续聊我妹吧。”
孟淮眼神通彻,笑而不语,往餐厅走去。
一家人移步餐厅,保姆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老爷子偏爱中式的东西,房子、家具、饮食。孟淮坐在上座,喝了口粥,问孟言溪:“怎么没去接你妹一块儿回来?”
孟家的传统,过生日不一定大操大办,但都要回老宅,家里人陪着一块儿过。孟时锦出嫁了,一会儿也会带着路寻和路景越回来。
孟言溪没好气说:“我可是尽了心的,巴巴地要去接她,是她嫌我话多,不愿意跟我一块儿回。”
顿了一秒,又自己把自己哄好了:“也能理解,小丫头之前对周淮琛多上头啊,两人又正在热恋,这忽然分手,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也难免。”
说着又皮糙肉厚地问孟时序:“爸,您后悔没?要不是您插手,我妹也不能就这么跟周淮琛分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孟时序侧眸看着他,没吱声,眼神像在看个傻子。
孟言溪无趣地摸了摸自己鼻子,低头自个儿吃早餐。
孟淮目光在那爷俩儿身上打转,沉默了片刻,冷不丁道:“溪溪这回反应挺平静啊。”
“没回来哭罢了,我去看过她几次,小丫头眼睛回回都是肿的。”
孟言溪本来也觉得孟逐溪这回反应过于平静了一些,不像她的作风。她可是连加个班都忍不了要回来哭的,这忽然跟周淮琛分手,不应该这么风平浪静。后来去看过她几回,回回小丫头眼睛都是肿的,偏偏脸上又有种倔强的平静感,看得他这当哥的心里真不是滋味。
孟时序立刻问:“眼睛怎么肿了?你就没带她去医院看看?”
孟言溪挑眉:“爸,您真不知道假不知道?去什么医院,她那是躲着咱们偷偷哭,哭肿的。”
孟时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挺好,继续这么以为吧。
孟淮盯着孟时序,若有所思。孟时序对上孟淮的目光,莫名有种无所遁形的心虚,但他仍旧没说什么。
这顿早餐吃得没滋没味,孟时序很快就吃好了,推开椅子起身,一面指使孟言溪:“打电话,把你妹喊回来,现在就打。”
等孟时序走远,孟言溪往孟淮凑近问:“爷爷,您有没有觉得我爸今天怪怪的?”
孟淮不置可否,笑着说:“让你打你就赶紧打,说不准你爸现在是忍不了你妹在外面多呆一秒钟。”
孟逐溪是被不识趣的孟言溪喊回去的。
她一开始杞人忧天地怕夜长梦多,脑子里甚至乱七八糟想过,会不会他们刚要签字,笔尖刚碰到纸,孟时序忽然带着人出现把她给绑回去。为此她还谨慎地关了手机。
离开民政局后,两个鲜红的小本本拿在手里,一切终于尘埃落定,她总算放心地重新开了机。
五花八门的生日祝福一股脑冒出来,铃声响个不停,在这个时间,不看内容的话,就像是来自四面八方的祝福,祝福她和周淮琛的结合。
孟逐溪又快乐了。周淮琛开车,她就坐在副驾上,低着头一条条回复,嘴角咧得高高的。回复完又继续摆弄着两本结婚证,各种角度拍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淮琛好笑地侧头看了她一眼,问:“想吃什么?”
“都行啊。”孟逐溪头也没回。
周淮琛:“那行,那就简单吃点,吃完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孟逐溪立刻好奇地凑过去问。
周淮琛还跟她卖关子呢,神秘兮兮地保密:“去了你就知道了。”
孟逐溪歪着脑袋看他,男人一本正经的样子在开车,可是眼底的温柔还是泄露了他此刻的好心情。她立刻得寸进尺起来:“周队长,我是谁啊,你怎么对我还藏着掖着?”
周队长瞅她一眼,哼笑一声:“你是谁?你是我老婆!除了我老婆,也没谁能让我搞这些花里胡哨的。”
孟逐溪抿着唇笑,没再追问,忽然凑到他脸上重重亲了一口,娇滴滴地喊:“老公!”
周淮琛心里那个甜啊,平时冷酷的嘴角,这会儿拼了命压都压不下去。最后也懒得挣扎了,弯着嘴角,傻乎乎地“嗯”了一声。
不识趣的孟言溪就在这时候打来了视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孟逐溪今天没提前准备洋葱,而且今天她大喜的日子,她开心都来不及,实在装不出来,顺手将视频转成语音,一面朝周淮琛比了个“嘘”的手势。
周淮琛开着车,无声地笑。
孟逐溪刚喊了一声“哥”,孟言溪的声音从那头传来:“在哪儿呢?”
孟逐溪手里捏着两本结婚证,脸不红气不喘说:“能在哪儿?在家睡觉。”
“别睡了,赶紧起来收拾好,我这就过来接你。”
孟逐溪:“……”
孟逐溪心虚地看了她老公一眼……能别接吗?
“哥哥,”孟逐溪乖乖巧巧地喊,“你现在在哪儿?”
这要是以前,孟言溪一听她喊这么亲热,非但不会感动,还会下意识生起黄鼠狼给鸡拜年的警惕感。但最近小姑娘可能受了情伤,忽然想明白了亲哥的好,回回见他都这么亲热。孟言溪早放松警惕了,就剩心软,连语气都温柔起来,一股脑把话全倒了出来:“在家。我这一进门就见爸站在客厅里,一个人望着门口的方向,见我一个人回,开口就是问你。刚扒完早饭呢,就迫不及待让我来接你。”
周淮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觉得老丈人可能也不是想见女儿,只是单纯地见不得女婿快活,找个由头赶紧把女儿喊回去而已。
行,他认,谁让他刚把人家女儿娶了呢?
孟逐溪还在找借口拖拖拉拉,周淮琛伸出一只手握住她,冲她点了下头。
孟逐溪傻眼儿。
不是还要带她去个地方吗?
“好吧,”孟逐溪顺从地呼出一口气,对孟言溪道,“别来接我了,你来回跑会累,我打个车就回来。”
孟言溪心里怪感动的,想家里那漏风小棉袄长大了,晓得心疼人了。嘴上没说什么,“嗯”了一声。
周淮琛已经自觉地改变路线,将车往孟家开。
孟逐溪本来还想着怎么安抚他呢,见他这么大度,好笑得都有点儿好气了,但她也知道周淮琛。
周队长这辈子坦坦荡荡,干什么都是问心无愧,唯独在结婚这事儿上,她拖他下水,让他亏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淮琛没把车开到孟家家门口,一条街以外停在了路边。孟逐溪解开安全带,扑上去捧着他的脸,热情地吻他。
两人在车里接吻,周淮琛一开始还算克制,后来越亲越舍不得,把人用力往怀里揉。
孟逐溪怕嘴唇给他吻肿了一会儿瞒不过去,轻轻侧了下头。周淮琛自嘲地笑了一声,放开了她。
孟逐溪趴在他怀里,听他有力的心跳,小声轻喃:“对不起。”
周淮琛手指抚着她头发,哼笑一声,混不吝说:“别对不起了,就给个准话,我今晚还能过新婚夜吗?”
孟逐溪抬起头来,俩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信誓旦旦保证:“能啊!”
这事儿他们一早说好的,孟家的传统这么多年,她不能打破。中午肯定得回孟家,但吃完午饭一般是可以走的。所以一开始的计划是她中午在孟家跟家里人一起过,晚上回周淮琛那儿,小夫妻单独过。
但周淮琛怎么就那么不信她呢?
这婚结的……男人扣着她后脑勺,提醒她:“今晚洞房花烛,你别跑了就行。”
周队长这也忒患得患失了,孟逐溪用力往他唇上亲了一口,笑嘻嘻道:“周队长,你就在家洗干净等我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淮琛揽着她笑。
看得孟逐溪心热,又一连亲了他好几口。
“再亲一口!”
“再亲一口!”
“再亲一口!”
周淮琛:“……”
要不是怕一会儿孟时锦他们过来走这边撞上什么出格的画面,她看看能不能这么没事儿人似的撩他!
新婚小夫妻你侬我侬,在车上磨磨蹭蹭好久。后来孟逐溪下车,周淮琛也没走,就在车上目送她回家。心里要说不是滋味吧,确实挺不是滋味的。结个婚,偷偷摸摸的,虽然告诉了老丈人,但老丈人好像存心整他似的,刚领完证,老婆就给他喊走了。
但他还是挺知足的,虽然这事儿整体办得有点儿亏心,但他可是平白得了个媳妇儿,为她牺牲什么都是值的!
孟逐溪走到街角又回过头来,见他车还在原地,冲着他用力挥手,又隔着老远跟他傻乎乎地比划,示意他快点去吃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淮琛单手支窗盯着她,弯着唇笑。
手机响了一声,他还以为是他老婆,赶紧拿起来看。
结果消息却是老丈人发来的,周淮琛单手拿着手机,自嘲地笑了一声。
孟时序:“你俩结婚证发我看看。”
孟逐溪回去的时候,孟时序正坐在沙发上划拉手机。
孟逐溪还以为他被蒙在鼓里,心虚加上内疚,对老父亲格外贴心,扔了包就跑回他身边坐下:“爸爸!”
孟时序不着痕迹地摁熄手机屏幕,没好气哼了一声。
结个婚就笑那么甜,平时对老父亲也没见多热情。
真是女大不中留。
“今天心情挺好?”孟时序酸不拉唧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孟逐溪睫毛闪烁了一下,孟言溪这时走过来,嘴碎地说:“她回来等着收礼物呢,心情能不好吗?”
说着把一个大纸盒放到她手里,不忘调侃:“从去年今天就在等了吧?”
孟言溪难得嘴碎得正是时候,孟逐溪没跟他计较,嘿嘿一笑。
是一只限定款的包,她之前跟孟言溪抱怨排队要排好久,没想到孟言溪这就帮她买到了。
“谢谢哥!”孟逐溪眼睛弯成一条线。
孟言溪觉得他妹这模样可真甜,摸了摸她脑袋,主动说:“你车开回来没?我帮你放车上去。”
孟逐溪眨了下眼,说:“没,我打车回来的。”
孟时序一言不发地瞧着她。
孟逐溪莫名心虚,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打的私家车,周队长的悍马。
没过多久,孟时锦也带着老公儿子回来了,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给孟逐溪庆祝生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至于她结婚的事,孟时序藏了下来,谁都没说,只是礼物不着痕迹地备了两份。
一份生日礼物,一份是早早就为她准备好的嫁妆。包括现金、首饰、房产、还有股份,股份份额比孟言溪的还多。
以至于孟逐溪收到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
在书房里,就父女两人,孟逐溪傻乎乎地望着孟时序,喃喃问:“爸,我今年几岁?”
孟时序奇道:“22啊,怎么了?”
孟逐溪啧啧道:“您不说我还以为您记错了,当我今年整岁呢,给我这么大的礼。”
孟时序起身,作势要去拿回来:“不要就算了,还我。”
孟逐溪连忙笑着跑了:“谢谢爸爸!爸爸我爱你!”
但就是说,不知道是不是老祖宗的话有道理,拿人手软。反正当天,孟逐溪人就没能回去。
午后一大家子吃完蛋糕,孟时序说想打麻将,并且点名要孟逐溪陪。这话出来,不仅孟逐溪傻眼儿,所有人都盯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孟言溪乐了:“爸,您让她打麻将?她懒成那样儿,规则到现在都还没琢磨明白呢,您这是存心要她输啊?还是我来吧。”
孟时序哼了一声,拍拍旁边的位子:“别急,有你。”
于是三个小辈,孟逐溪、孟言溪、路景越,在院子里陪着孟时序打了一下午的麻将。
孟逐溪本来也打不太明白,又念着在家等她的新婚老公,心里那个饱受折磨啊,都恨不得赶紧输完赶紧走算了。偏偏她今天收了太多的礼,爸爸的、爷爷的、姑姑的、哥哥的……输不完,根本输不完!
晚饭后,孟时序还不放过她。
也不知道孟时序是不是故意的,下午一个劲儿地让她输,晚上不停让她胡牌。这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手段还真是给孟时序玩儿明白了,以至于本来对打牌毫无兴趣的孟逐溪,在尝到大败大成的甜头过后,都没最初那么抗拒了。最后收摊儿结束的时候,孟逐溪甚至还赢了孟时序的钱,她还怪不好意思的。
这时候孟时序站起来看了眼时间,说:“太晚了,在家住一晚,明天再回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孟逐溪:“……”猝不及防,晴天霹雳!
孟时序又看了眼孟言溪:“你也是,今晚别回了,送你妹回房。”
发号施令完,孟时序捶着自己个儿的老肩就回房了,留下兄妹俩面面相觑。
两人都很不能接受。
周淮琛在家等了孟逐溪一整天,对于最后就等到一条冷冰冰的今晚回不来的消息,一点都不意外。
老丈人的心思他看得明明白白,只揍他一拳哪儿够解气?他可是拐了人女儿去领证。
孟逐溪心里觉得挺对不起周淮琛,好好的新婚之夜给她弄得新婚夫妻直接分居。可都到这份儿上了,她要是坚持走,孟时序肯定会怀疑,要是现在就戳穿,她没办法收场。
在她的计划里,她准备先跟周淮琛偷偷摸摸个两年,等过两年,周淮琛去总队了,老父亲没了其他顾虑,她再坦白。到时候雨过天晴,也没什么好说的。要实在还是不好接受的话,不坦白也行,到时候就说是破镜重圆,重新在一块儿的。
她趴在沙发上给周淮琛做小伏低地发表情包,各种跪地求饶,一整个儿刷屏,又连连保证:“我明天一早就回来!”
周淮琛十分冷淡,就惜字如金回了句:“没事儿,料到了。”
孟逐溪打视频过去他也没接受,冷漠地回:“洗澡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孟逐溪:“……”
没耐心了,不哄了。
孟逐溪将手机扔一边,较劲儿似的也去洗澡。
孟逐溪洗澡一向慢吞吞的,等她一整套流程洗完,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周淮琛已经在床上等了她好一会儿。
黄白色的灯光明亮,男人歪在她床上看手机。一条长腿抻直,一条腿曲着。房间里开着空调,温度有点儿高,他身上的衬衫扯开了最上面几颗扣子,露出紧绷有力的胸肌。孟逐溪一瞬间就回忆起了他在床上用力时胸肌上挂起薄汗的样子。
她看直了,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险些惊呼出声。
“嘘!”周淮琛将手机随手扔在床头,朝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眼睛里的笑又坏又痞。
孟逐溪哪儿还忍得了,直接蹬掉鞋子扑了过去。
周淮琛笑着将她抱了个满怀。
孟逐溪坐在他身上,俯身重重亲他,声线里压着兴奋:“周淮琛,你又翻墙!”
周淮琛揽着她腰,道貌岸然地低笑:“抱歉,新婚夜我有东西必须给你,这墙还真是非翻不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孟逐溪想歪了,心尖儿一颤,红着脸,小声在他耳边骂他:“衣冠禽兽。”
周淮琛顺着她手臂往下摸,找着她手指分开,紧接着,一枚微凉的东西就套进了她的无名指。
孟逐溪若有所觉,瞪大了眼,举起手一看,果然是一枚婚戒。
第78章
孟逐溪立刻去拉周淮琛的手。
男人靠在床头,神情慵懒,任她将他的手拽起来。
他的左手无名指上跟她一样,已经套上了戒指。
铂金的材质,款式简约,线条却极富设计感,跟她是一对。细微的差别是,男款只有硬朗的一圈金属,女款上面多镶了一圈精致的钻,在明亮的灯光下又白又闪。
孟逐溪拽着他的手一起举得高高的,来来回回看个不停。
两个人,一对婚戒,同样的款式,同样的线条走向,像某种无声的契约,将彼此牵系在一起。
孟逐溪唇角无意识地快咧到耳朵根,反应过来自己太不矜持,又欲盖弥彰地压住唇线,口是心非说:“你怎么自己就买了?也不提前跟我商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姑娘坐在他身上,眼波流转,眸底的欢喜比钻石还亮,周淮琛盯着她挪不开眼,挑眉问:“不喜欢?”
孟·矜持·逐溪:“还行吧。”
男人勾着唇,哼笑:“不喜欢就摘下来,别勉强啊。”
孟逐溪:“……”
孟逐溪有点恼他了,扑上去捏他的脸:“周淮琛,你故意的是吧!”
周淮琛被她压在身下,只是笑,也不躲,这可让孟逐溪越发来劲了,将那张英挺冷酷的俊脸揉扁搓圆,满意地看着骁勇善战的周队长被她捏得毫无还手之力。
周淮琛揽着她腰,任她闹,一会儿才不慌不忙求饶:“没故意,我说真的,不喜欢那儿还有一枚,给你换着戴。”
他用眼神示意她看床头。
床头柜上还有一只丝绒的首饰盒。
孟逐溪瞪眼儿:“你傻吗周淮琛?结婚戒指你买两枚?”
“不是结婚戒指,是求婚戒指。”男人纠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这个婚结得太仓促,他是既没有求婚,也没有婚礼。这暂时没有办法,但该给的他一样也不会少了她。
他伸臂将东西拿过来。
首饰盒打开的一刹那,钻石的光芒闪到了孟逐溪的眼睛。
这毫不夸张。
孟逐溪是从小见过好东西的,远的不说,今天孟时序给她的首饰盒里就全是价值不菲的收藏品。可是周淮琛的这枚戒指跟那些比起来,只会更加稀有贵重。
戒指没有多余的碎钻装饰,简约的铂金戒臂从两头到中央有设计感地收细,戒托之上是一枚圆形切割的硕大粉钻。粉钻是晶格扭曲制色,大多都有内含物或杂质,越大的粉钻,杂质越多。然而周淮琛的这枚粉钻足有鸽子蛋那么大,目测至少10克拉以上,却全净无暇,纯净无比,火彩和亮度更是一流,在灯光下,光芒璀璨。
孟逐溪是真被闪到了眼睛,好一会儿,目光呆呆的在钻戒和周淮琛的脸上来回转。
“你这,你怎么弄来的?”她不敢置信地问。
“什么叫怎么弄来的?当我不法分子,为爱撬保险柜呢?”周淮琛没好气笑。
“不是,我的意思是这么短时间……”
这种级别的粉钻可遇不可求,既无价,也无市。这么短时间,他怎么买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淮琛取出戒指,执起她的手。他没有将婚戒取下,直接将钻戒套进了她另一只手的无名指,尺寸刚刚好。
粉钻娇美夺目,女孩子的手指嫩葱一般白皙。周淮琛握着她的手,迷恋地放到唇边吻。
“猜猜多重?”他抬眼凝着她,目光温存。
这么大颗钻戒,这话要是换别的男人问,怎么都有点儿炫耀邀功的意思。可是周队长行事低调实在惯了,这话由他问出,孟逐溪不仅没听出半点儿邀功的意味,反而怎么看他怎么有点恋爱脑的感觉,甚至鬼使神差想起他那会儿出差还要将两人之间相隔5200里的距离截图给她看,是那种跟他热血硬汉的外表完全不符的恋爱脑小心思。
孟逐溪隐隐约约找到了方向。
那是……5.20克拉?
不对,5.2克拉没这么大颗。
那是52.0克拉?
那差得还是有点儿多。
孟逐溪猜不出来:“多重?”
周淮琛卖关子:“你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孟逐溪懒得动脑子,转了下眼珠,立刻想出个捷径,捧着男人的脸就凑上去亲他的嘴巴,边亲边撒娇:“周队长。”
周淮琛哭笑不得,就知道她会这样。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嗯?”
这一声十分冷漠,立场超然,尾音高冷地往上拉,表明自己这次铁了心,绝对不纵容她。除非她自己猜出来,否则绝不告诉她。
结果孟逐溪没听出来,还以为他这是个疑问的语气词,当场表白:“我爱你!”
“……”
周队长上一秒的坚持在心里堆成了山那么巍峨,下一秒,山塌了,坚持化成渣渣。
怎么这么要命?
男人根本招架不住,大手扣住她的后脑,情不自禁地吻她。
孟逐溪没得到答案,呜呜抗议。周淮琛咬着她的唇不放,大手扯掉她身上的浴巾扔地上,同时翻身将人压到身下。
没关灯,灯光明晃晃照着女孩子白得夺目的肌肤。
她躺在他身下,线条饱满白腻,哪儿哪儿都软得一塌糊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淮琛埋头动情地吻她,含含糊糊主动送上答案:“11.23克拉。”
11.23,她的生日。
孟逐溪有点惊讶,又恍然。周淮琛,周淮琛他就是这样啊!
看着冷漠刚毅,像是什么糙汉,其实骨子里又浪漫又在意细节。在这方面,他不像骁勇善战的英雄,更像是在热恋里上头得不可自拔的拧巴小娇夫,心思比她还细。
孟逐溪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办到这么短时间找到这样一颗粉钻,重量还刚好是她生日的。
男人感觉到她已经准备好了,起来脱衣服。坐在她上面,长指飞快解着衣扣。
孟逐溪抬眸,着迷地看着他。男人身形高大,背着光,肩膀愈显宽厚,一身肌肉紧实有力,八块腹肌块垒分明,石头似的一块块平铺着,一丝赘肉也没有。两侧人鱼线成v字,隐没进早已松松垮垮的裤子里。
她这么看着,就觉得这男人性感得要命。心跳又热又快,不由自主地去扯着他的裤子往下拉。
周淮琛一面配合,一面直勾勾盯着她笑,笑意坏进了骨子里。
很快,他身上的衣服裤子就被两人迫不及待地甩到了床下。
他滚烫地贴上来,她攀着他的肩,在他耳边小声问:“一定找了很久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
男人沉下腰,倏地用力。
柔软的床垫随之发出暧昧的挤压声,头顶的灯重重晃动,孟逐溪咬唇低哼。
周淮琛吻上她的耳垂,安抚似的舔舐,哑声道:“是我妈很多年前拍下来准备送儿媳妇的钻石,我只是送去镶嵌。”
孟逐溪迷乱里半睁开眼睛,眼神惊讶,气息燥热又凌乱:“这么巧?”
“嗯。”男人闷哼。
就是这么巧。
他看到证书上参数的时候也很惊讶,想,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母亲很多年前拍下给未来儿媳妇准备的钻石,重量刚刚好就是他老婆的生日。
他如释重负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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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中注定你就是我老婆。”
床上的男人身体宽厚有力,几乎将她完全纳在身下。孟逐溪身子被他用力霸占着,只露出纤细的四肢,紧紧攀着他的宽肩和劲腰。
她这会儿已经被他弄得没办法思考了,迷乱地眯着眸,头顶的灯剧烈晃动,男人粗沉的呼吸喷洒在耳根,她克制地紧紧咬着唇。
孟言溪今晚没走,就住在楼下。她仅存的理智都在隐忍着不弄出太大动静,不被发现了。
偷偷摸摸的,真磨人。
男人没有得到回应,咬着她的耳朵,喘着粗气又问了一遍:“你说,我们是不是天造地设?”
他似乎格外执着于这个问题,以前就总一厢情愿说他们很配,天造地设。
孟逐溪被他逗乐了。
一向沉稳的周队长,也会有愣头青似的执拗。
她抱着他的肩,在他耳边小声问:“周队长,你相信命中注定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男人闷哼:“怎么,我不能信?”
她水深火热地思考,过了好一会儿,才接上去:“不是不能,就是,不像。”
周淮琛沉默了一会儿。
后来,大手扣着她的下巴跟她接吻,低声说:“嗯,在你之前不信。”
……
周淮琛体力好,本来就偏爱大开大合,更何况是新婚之夜,洞房花烛。虽然孟逐溪提醒过他孟言溪今晚也住这边,房间就在他们楼下,他尽力收着了,但总是失控。
房门被烦躁地敲响的时候,孟逐溪一瞬间浑身都绷紧了。
周淮琛隐忍地闷哼一声,又迅速将头埋进她柔软的胸口,克制着放缓了力道。
孟言溪没好气的声音从外头传来:“孟逐溪,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在里面干什么?”
房间里的空气燥热不堪,像干柴遇了烈火,噼里啪啦地烧。孟逐溪跨坐在周淮琛身上,被他抱在怀里,浑身又白又滑,像从水里捞出来,呼出的气息也滚烫。
“我,我在跳操。”她胡乱说了个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点了,跳什么操?赶紧睡觉!”
孟言溪警告完就走了。
脚步声远去,抱着她的男人忽然恶劣地用力撞了她一下。
“跳,操?”他咬着字,闷声笑。
孟逐溪:“……”
这都什么事儿啊?她好好的新婚夜,弄得像偷情。
“去,去……卫生间。”她拍着他的肩催促。
男人睨着她,不知道在憋什么坏心思。三秒后,意味深长道:“行啊。”
就这么面对面把人抱起来,下床大步往卫生间走。
……
第79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两人而言,第一天领证上岗,本应是随心所欲的新婚夜,全程充斥着忍耐与克制,却又有种别样的刺激。愈发兴奋,又不敢闹出太大动静,于是低吟声婉转隐忍,只有情不自禁的喘息肆无忌惮粗重。
两人虽然在身高、体力甚至肤色上都有着强烈的反差,但在这事上却奇妙的分外和谐。周淮琛自己胃口大,却时时在意她的感受,总能让她得到快乐,而孟逐溪心里爱他,心理和身体双重刺激下,总是很快动情,完全投入。这一夜自然也是酣畅淋漓。
回到床上的时候时间已经是下半夜,周淮琛关了灯,将人搂在怀里。
孟逐溪乖巧地靠在男人胸膛,听他的心跳。她睫毛长,又贴得紧,眼睛扑闪的时候,卷卷的睫毛轻轻刮着的胸口。
很轻,这要是光天化日,他都未必感觉得到。可这会儿两人刚一同经历过极致快乐,身体都很敏感,再加上周队长本来也意犹未尽,被她这么刮两下,骨头都酥了。这要是在别地儿,他高低得拉着他老婆再来几次,这会儿却顾忌着孟言溪就住在楼下,孟言溪那是只狐狸,万一让他听出来他妹在他楼上干什么好事,尴尬。
最终也就克制地亲吻她的眉眼。
小姑娘软软的,香香的,躲在他胸前。他越发亲得上瘾,手也不老实,在她身上恋恋不舍地招惹,怎么都停不下来。
这可让孟逐溪误会他了,以为还想再来,小声安慰他:“别,等回去……”
周淮琛忽然就笑了,放开她,把人按在自己心口,也没解释。毕竟确实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他就是想。
黑暗里,孟逐溪安静地趴在他怀里,倒是主动解释:“我也没想到我爸会把我留下来。”
“嗯。”他倒是想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孟逐溪凑上去亲了下他的脸,小声道:“回去给你补。”
这周淮琛可就不跟她客气了,哼笑一声,说:“行啊。”又俯身在她耳边,咬着她耳朵狠狠说了两句荤的。
孟逐溪身上本来也还没降下去的温度瞬间暴涨,红着脸骂:“流氓!”
男人搂着她低低地笑,坏到骨子里。
后来孟逐溪睡过去了,周淮琛什么时候走的她也没发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孟言溪在门口敲门,喊她下楼吃饭。
孟逐溪一睁眼,床上哪儿还有那流氓?
好像个采花贼,春风一度后就跑了。
在孟家住就这点儿不好,八点准点吃早饭,风雨无阻。昨晚虽然偷偷摸摸的克制着,但周淮琛那体力,也够她受,她腰这会儿还酸着,躲在被窝里,被子蒙着头,不想起来。
结果她赖床还没几分钟呢,孟言溪又来敲门了:“别让我敲第三次。”
孟逐溪:“……”滚啊!谁要你来敲门了!
孟逐溪不能朝孟言溪发火,只能变本加厉算到那个罪魁祸首头上,烦躁地拿起床头手机,一连给周淮琛发了满屏的爆锤狗头表情包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淮琛已经起了,当场跪地求饶。
又问:“疼?”
男人低沉含笑的声线顺着手机听筒传出,孟逐溪偏生听出了意味深长的流氓意味。
这口起床气是真没处出了。
孟逐溪懒得理他了,手机扔一边,不情不愿地起床。中间手机响了一声,她没管,等她洗漱好从卫生间出来,下楼的时候才顺手拿起来看。
周淮琛这次发的文字:【垃圾袋帮你带走了。】
孟逐溪:“……”
什么叫帮她带走的?里面那些套套是她用的哦?
好像也不能说不是她用的……孟逐溪热着脸,小声嘟囔:臭男人!
不过一想到周队长昨晚英姿飒爽地翻墙出去,单手撑墙衣角带风什么的,结果另一只手里拎着个垃圾袋,又觉得有点好笑。
孟逐溪习惯好,吃饭不看手机,孟言溪却看个不停,吃个饭的工夫,一直在屏幕上点,不知道的还以为昨晚偷情了大半个晚上的人是他。孟时序看不下去,敲了下桌面:“谁这么大面子,让你饭都顾不上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孟言溪这才把手机熄屏,扔到兜里,他那嘴巴里的好话一向不要钱,想什么来什么,态度格外端正冲孟时序笑:“爸,我错了。”
孟淮笑呵呵说:“女孩子吧?”
孟言溪笑了笑,没吭声。
孟时序没好气道:“一天天的在外面沾花惹草,什么时候对你妹也这么上心?”
孟言溪大呼冤枉:“爸,天地良心,我对我妹还要怎么上心?”
孟淮冷不丁道:“让你给你妹介绍对象,人呢?”
认真吃饭忽然被cue的孟逐溪:“……?”
孟淮和蔼可亲地看向她:“溪溪,你跟周淮琛分手也有段日子了,别整天闷闷不乐的,可以试着出去和别的男孩子交往看看。好男人还是很多的,又不止他周淮琛一个。”
孟逐溪:“……”
周队长,你知道你要被撬墙角了吗?
“爷爷,我不……”孟逐溪欲言又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破坏军婚是犯法的。
孟逐溪措手不及地发现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好在孟时序看了她一眼,不轻不重说:“顺其自然吧,孟言溪那眼光,还不如她。”
怎么都是错的的孟言溪:“……”
就说了,他在这家里狗都不如。
孟逐溪倒是开心了,冲孟时序笑。孟时序虽然帮了她说话,但态度十分冷漠,没搭理她。
早饭后孟淮和孟时序去公司,孟言溪也要回了,问孟逐溪要不要一块儿走,孟逐溪抱着手机没什么精神地说她想在家睡会儿。等父子三人一出门,她一下子就来了精神,偷偷摸摸地出去。
没打车,拐进旁边一条街,一眼就看到周淮琛的车停在路边。
为了配合老婆搞地下情,周队长今天还特地换了一辆车,怕路上遇见老丈人和大舅子被认出来。结果某人一上车,得了便宜还卖乖:“让你别来,被发现了怎么办?”
周淮琛斜眼看她没事儿人似的系安全带,没好气笑了一声,不阴不阳说:“那正好,被发现了我看谁还敢打我老婆的主意。”
孟逐溪一怔,抬眸眨眨眼:“你知道了?”
周淮琛靠着座椅,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孟逐溪惊道:“周淮琛你是在我家安监控了吗?”
“孟言溪说的。”周淮琛直接将手机扔给她。
密码是她的生日,孟逐溪点进微信,一眼就看到置顶下面第一条消息。
半小时前,孟言溪:【我爷爷让我给我妹介绍对象,你有合适的人选没?】
周淮琛:【你看我怎么样?】
孟逐溪:“……”孟言溪嘴也太碎了!
孟逐溪没做贼偏偏心虚,手机默默放回周淮琛手上,扯开安全带就扑上去捧着他的脸亲,十分自觉地表白:“周队长,我爱你!”
周淮琛:“……”
明知道她想蒙混过关,但他偏偏就吃这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好在这丫头还算有良心,知道他偷偷摸摸的没安全感,亲完又认真跟他保证,绝对不会背着他出去相亲。她但凡存心哄他的时候,嘴甜得跟抹了蜜似的,周淮琛盯着她,心痒。扣着她脑袋,又把人压下来重重地亲。
亲完一声没吭,就把车开了出去。
孟逐溪以为他急着回家,心里想歪了,脸热得慌。也没说话,扭头看着窗外,脑子里全是昨晚两人在一起时那些不可描述的画面。就这么走了好一会儿,她才猛地发觉这不是回家的路。
周淮琛开车带她去了艺术街。
艺术街在老城区,那一片整体没有什么高楼大厦,还是低矮的老建筑,小院儿连了一排。街道不宽,但很整洁,有种古朴的沉静感,梧桐树有些年头了,枝繁叶茂,在路两旁支起一片浓荫。
周淮琛将车停在一个小院前。
白墙黑瓦,实木的将军门,门口两只抱鼓石。
孟逐溪看向他,想起昨天领完证后他说要带她去个地方,问:“这儿?”
周淮琛笑着抬了下下巴:“进去看看。”
这边的院子,门脸都不算大,里面却别有洞天。推门进去是一面石刻影壁,中间镂空处摆着一盆兰草。绕过影壁,是一个小小的花园,花园里已经铺好了假山湖石,花草也都打理好了,虽然是冬天,可是一草一木仍旧生机勃勃。屋檐下一把实木摇摇椅,旁边一个小茶几,上面一只小小的炉子,炉子上烧着茶壶。古拙的茶壶口正冒出腾腾的热气,安静的院子里都是茶香。
迈上两级台阶就是厅堂。改良后的隔扇门,镂空纹案的木头框架,里面镶着整面的落地玻璃,一扇扇整齐地往外推开,采光极好又有氛围感。里面的空间更是开阔,分区明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创作区很大,一张巨大的黄花梨木书桌摆放正中,上面放着创作需要的纸张、颜料和其他材料,旁边还立着几个画架。窗边几张高高的凳子,对着画架。
作品展示区在另一头,陈列展柜已经摆放好了,只是因为目前还没有什么作品,都空空的,更显得空间空阔。靠墙的柜子上,一进门就能看到的最显眼的地方,细心地摆放着一枚银奖奖牌和一张国家美术馆收藏证书。
银奖奖牌是孟逐溪之前参加全国美展获得的,后来《长安梦》更被国家美术馆收藏,美术馆那边给孟逐溪颁发了收藏证书。
长方形的米白色纸张,左边是《长安梦》的照片,照片左上方印着“国美收藏823号”几个字,右边居中“收藏证书”四个大字下面写着——
孟逐溪女士:
您创作捐赠的《长安梦》我馆予以收藏。
特发此证!
右下方分别是落款、美术馆章和馆长印章。
不论是在全国美展获奖还是作品被国家美术馆收藏,对一名美术工作者而言都是极大的荣誉。其实孟逐溪秋天的时候就收到了奖牌和收藏证书,可是那时候她正陷在迷茫和彷徨里,不知该如何走出困境,所以也只是安静地将东西放在画室里,没有提及。
“你怎么知道?”
她转头,惊讶地看着身后的周淮琛,又好像并没有那么惊讶,只是眼眶有点热热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淮琛上前一步揽过她的肩,和她一同站在她的荣誉面前。
“我什么不知道?”他没有多说,声线里透着奔山赴水后云消雨霁的释然。
“喜欢吗?”他情不自禁地吻了吻她的头发。
“什么?”她这会儿还懵懵的,茫然问。
周淮琛视线环顾一周:“你之前说想开个工作室,这地方怎么样?”
他注视着她,眼睛里透着求表扬的期待。
孟逐溪压着唇角,要笑不笑。
她知道自己性子不算多好,有些明显缺陷,比如天生散漫,行动力差。很多事情她就嘴上一说,除非有截止日期逼着她,否则她会毫无紧迫感,能无限拖延下去。开工作室这事儿就是这样,她记得自己是毕业那天跟他说的。那时候《长安梦》大爆,即将参加全国美展,正是高歌猛进的时候,她对荣誉也正上头得厉害,就忍不住悄悄跟他说了下自己的豪情壮志。其实也是真有这想法,只是开工作室这事儿实则就是创业,创业就没有不繁琐的,后续的事情且不说,首先要自己找地方吧,找着地方要装修吧。她光想想就累,又懒得动弹了,这事儿也就被她搁置了下来。
没想到周淮琛却记在了心上,在她拖延的时候,他已经行动力极强地替她做好了一切。
眼角又有点热了,她拽过他的手,低着头轻声嘟囔:“你怎么这样啊……”
周淮琛:“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忽然抬头,凶巴巴道:“我就说一说,你怎么就认真了呢?开工作室那么累,说不定我就只想收租呢?或者先去读个研,感动下自己。”
周淮琛一怔,这是他万万没料到的。
他那性格,二十多年习惯了谋定后动、言出必践,确实没想到她可能只是说着玩儿。毕竟他只能帮她安排这些硬件上的东西,后面经营要花很多精力,他确实帮她分担不了一点儿。
周淮琛这人别看平时雷厉风行内核强大,一碰着他老婆就开始犯恋爱脑。他这会儿压根不觉得孟逐溪“出尔反尔”有任何问题,反而还开始反思自己的强势会不会给她带来压力。当然他也不会真认为自己有问题,他本质上是自信的,他觉得他们俩这性格吧,没好没坏,那叫互补。反正就是怎么着,他都能朝着他俩“天造地设”这方向去想。
“那就不开。”他毫无风骨地妥协,“反正这院子我已经买下来了,写的你名儿。将来我俩吵架了你要是想安静会儿,就来这里也挺好。”
孟逐溪一听不对,瞪眼儿:“为什么我俩吵架了我就要自己出来安静会儿?怎么就是我躲着你,为什么不能是我狠狠揍你一顿呢?”
周淮琛毫不犹豫道:“那更好,比起你不理我,我还巴不得你揍我。”
他天经地义那样终于把孟逐溪给逗笑了。虽然知道这男人就是皮糙肉厚,压根不在乎她那点儿力气,平时在床上他把她弄狠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水深火热地抓他的背,他还只当是助兴,越发各种花样变着弄。但她心里还是热热的。
她也不会过于完美主义地认为他们一辈子都不会吵架,他们是夫妻,往后还有几十年要在一起,哪儿有不吵架的?她是能感觉到周淮琛真的爱她。
他以前跟她说,怕她感觉不到他爱她。
爱只是听着虚幻,其实却很实在。如果真的爱,就一定能感觉得到。能感觉到他的付出、他的卑微、他的克制、甚至他心里对她莫名的亏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跳到他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脖子:“周队长,我爱你!”
男人搂着她退了两步,人在他怀里,心也被她塞得满满当当,却故意反问:“不揍我了?”
孟逐溪在他怀里笑:“我骗你的!我很喜欢,我就是不好意思了,嘴硬……嘴硬你懂吗?”
周淮琛没说懂不懂,就侧头着迷地亲她的脖子。孟逐溪被他早上刚刮过的胡茬弄得有点儿痒,笑着躲他,他也不停,像只粘人的大狗狗似的,亲个没完没了。
孟逐溪喊他名字:“周淮琛!”
他就应她:“嗯。”
“周淮琛!!”
“嗯。”
“周淮琛!!!”
“嗯。”
他跟听不懂她语气里的恼怒似的,就是亲个不停。后来孟逐溪没法了,主动捧起他的脸,去吻他的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院子里,炭火小炉安静地燃着,炉子上的茶水煮沸了,咕噜噜地翻滚,白色的水汽急促地升腾。
后来,里面终于分开的两人亲昵抱在一起,喁喁低语。
“周淮琛,这是你送我的结婚礼物吗?”
周淮琛罕见地迟疑。
孟逐溪自己在心里琢磨了下时间,他们这个婚结得闪电似的快,这里一花一草都费尽心思,显然不可能这么短时间弄好。她回过味来:“该不会本来是分手礼物吧?”
这时间就对了,应该是几个月前就开始准备了,他觉得她可能会跟他分手那会儿。
孟逐溪真是……又想揍他了!
周淮琛忽然笃定道:“就是结婚礼物。”
不管一开始有多少彷徨不安,现在都已经云开雾散,都没有了。
他虔诚地亲了亲她,哑声道:“猪猪,谢谢你。”
“嗯?”孟逐溪被他谢得一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淮琛:“谢谢你没有放开我的手。”
谢谢你,勇敢且坚定地选择我。
第80章
周淮琛有十天婚假,期间带孟逐溪回周家见了周阅川。周阅川心里虽然对周淮琛有气,觉得他这事儿办得忒不光明坦荡,但他年纪大了,打也打了,拗不过孙子,也只能随他,谁让孙媳妇他喜欢呢。
周阅川不知道周淮琛私下见过孟时序的事,以为他真那么潦草轻浮,孟逐溪登门那天,周阅川给了孟逐溪一张卡,还有一整个紫檀木盒子的贵重首饰,说是礼物,其实孟逐溪心里清楚,这是周阅川给的彩礼,他不能当面给孟时序,只能加倍地弥补给她。
周阅川到这个地位,虽然待遇不错,但活得一身风骨两袖清风,就这些东西怕是把老爷子家底都搬了大半。孟逐溪觉得过意不去,不肯收,就说周淮琛已经给过她很多了。
周阅川从鼻子里哼气:“他给是他给的,爷爷给是爷爷给的。”
周淮琛在一旁笑:“收下吧,你见谁拒收彩礼的?”
“你个混小子,你还好意思说!”周阅川看着他就来气,差点又动手。
孟逐溪连忙收下,顺势挤到两人中间,周淮琛这才幸免。
晚上回去的时候,周阅川又让人往周淮琛车上塞了很多吃的。有水果、干货、还有阿姨准备好的半成品熟食,饺子、包子、酥肉、肉丸……临上车了,周阅川还在车前交代周淮琛:“你现在结婚了,休假按已婚人士的来,以后没任务下班就回家,别还跟个老光棍拼命三郎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下班回家对周淮琛而言注定只是个美好愿景。婚假一结束,周淮琛就进了专案组。
边境那次联合缉毒行动,毒枭冷坤落网,间谍刘薇被当场击毙。关于刘薇背后的团伙,通过周淮琛与边境警方几个月来锲而不舍的追查,已经有了比较清晰的线索。初步断定是一个境外组织,他们在国内以各种体面的机构为掩护,实施一系列危害国家安全的犯罪。里面的成员有中国人有外国人,绝大部分是高级知识分子,他们在国内普遍有比较体面的工作,最善于找寻那种跪着看外面世界的大学生,对他们进行煽动、洗脑,将他们发展成自身力量,从而达成利用他们窃取和运输国家机密的目的。刘薇不是个例,而她的那些血液样本初步指向岁宜的医院。
上面对这个案子十分重视,立刻抽调猎豹队、国安局和市公安局三个部门精锐人员,成立专案组,联合执法。因为周淮琛在反恐作战方面经验丰富,又曾亲临一线与间谍正面交锋,被任命为专案组组长。
周淮琛归队前去医院看望过陈卓。
当天乔绵绵也在,她经过了最初的孕反,现在状态好了很多,肚子已经显怀。陈卓的指征在一日日好转,专家会诊后说,照这个恢复速度,他过不了多久应该就能醒来。
当天周淮琛带着孟逐溪一块儿去的,乔绵绵得到的风声是他俩分了,见两人一块儿来,挑了下眉说:“这么快就破镜重圆了?”
孟逐溪看了眼周淮琛,怪不好意思地坦白:“没破镜重圆,我俩结婚了。”
乔绵绵嘴巴微张,差点儿惊掉下巴。
周淮琛每次来看陈卓,除了看陈卓,还会去主治医生那里,直接了解陈卓的病情进展。等他出去,乔绵绵拉过孟逐溪:“你疯了吗?你怎么敢的?”
孟逐溪以为她说的是背着家长结婚,老实说:“不知道,反正他点头答应的时候,我就觉得我什么都敢。大概是有人站在自己这边吧,是两个人,不是一个人,反正我长这么大,胆子从没这么大过。”
“不是。我是说,你看我和陈卓现在这样,前车之鉴就摆在你眼前,你是怎么敢的?还这么仓促,你有仔细想过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啊,我仔细想过。就是仔细想过,所以我知道我是真的喜欢他,就算我们现在分开了,以后也还是会跟他复合。既然我无论如何都会跟他在一起,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地犹豫不决、摇摆不定,甚至跟他分手呢?你和他都说破镜重圆,但破镜重圆本身就是懦弱逃避的结果呀,想想相爱的两个人只能共欢乐而不能一起解决问题,遇见困难就动摇、分开。真正的喜欢不是应该坚定地站在彼此身边,相濡以沫,共沐风雨吗?”孟逐溪眸光清澈坚定,“所以我选择一步到位。”
乔绵绵怔怔看着她,孟逐溪总有种出乎她意料的清醒,无论是当初拒绝用枪手,还是现在果敢地选择跟周淮琛闪婚。她看着娇气又脆弱、咸鱼又没有主见,她大多数时候别说迎难而上了,她是遇见困难就退,跟强大的内核沾不上边,可是她的松散里又有种坚定的清醒,那种清醒源于她对自己清楚的认知。她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所以她格外干净纯粹,该退的时候退得毫不犹豫,该往前一步的时候义无反顾,世俗的一切都拦不住她,就算撞了南墙也不会哭,只会迅速爬起来,转头就跑或者继续往前。
孟逐溪这姑娘看似平平无奇没什么优点,却一直在给人惊喜。别说周淮琛对她不可自拔,乔绵绵觉得自己一个女孩子都喜欢上她了。
“你说的对,恭喜。”乔绵绵释怀一笑,“结婚礼物不兴补的,我就不送你了。等你们办酒的时候请我,我带着礼去吃酒。”
“还有陈卓!”孟逐溪道。
乔绵绵笑:“是,到时候带着礼和陈卓去参加你们的婚礼!”
第二天,周淮琛就去专案组了。案子紧迫、压力大,专案组的办案人员一直在一个封闭的环境里,别说下班回家了,孟逐溪一连一个多月没见着周淮琛人,只知道中间他们出了几趟外地,连元旦都没回来岁宜。
孟逐溪婚后乖多了,也许心里清楚人已经是她的,反正跑不掉,也不再在微信上发揍他的表情包。跨年那天晚上,孟家上下陪着她在她工作室的小院里煮火锅。天气很冷,院子里的灯线温暖明亮,火锅在铜锅里咕噜咕噜沸腾,冒出热腾腾的白汽,一家人其乐融融,凑在一起自拍。
她故意把全家福照片给周淮琛发过去:【周队长,新年快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周淮琛没回她,可以想见这么冷的天,他们应该正缩在某辆车里蹲罪犯,或者挨家挨户摸查线索。
全世界人民都在跨年,就他们只身在外,出生入死。
孟逐溪好心疼自己老公,赶紧把照片撤回来,不刺激他了,又换了张自己的自拍发过去。
她偷偷摸摸发完,警惕地去看身边的孟言溪。孟言溪是只狐狸,忒敏锐,她千防万防地防着他,就怕万一被他发现她跟周淮琛暗度陈仓。结果一扭头,见孟言溪也正在低头看手机。
孟言溪最近不对劲,总是偷偷摸摸的,孟逐溪觉得他有秘密。刚这么想,孟言溪忽然察觉到什么,警惕地往她看来:“看什么?不是周淮琛。”
孟逐溪:“……”傻哥哥。
孟言溪一提起周淮琛,路寻就忍不住替他说好话。路寻自己从政这条路走得跟周淮琛颇有相似,他私心里觉得周淮琛真是千万里挑一的好男人,自己侄女儿就这么放开他实在可惜。又问孟言溪:“周淮琛现在有女朋友了吗?”
孟言溪将手机盖过来放桌上:“没有吧,我看他自从跟溪溪分了以后,挺心如止水的。”
孟时序没吭声,低头吃菜。
孟淮就笑而不语地看着自己儿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孟时锦跟丈夫路寻一个看法,挺惋惜这段感情的,专捡周淮琛的好话说:“这条街的院子抢手,有价无市,想买都买不着。溪溪,你什么时候替姑姑问问周淮琛,让他也帮姑姑谈个小院?对了,你删他了吗?”
孟逐溪:“……”不仅没删,而且打得火热。
孟逐溪含糊地应了一声。
工作室这事儿,她没瞒着家里人,当然这么大地方她想瞒也瞒不住,大大方方说是周淮琛送的,但所有人都默认是分手礼物。
路寻跟孟时锦两夫妻一唱一和,路寻接茬说:“淮琛有心。”
“不止有心。”路景越意味深长接了句。
他自己也是男人,知道男人本性其实是理智权衡利弊的,只有真陷进去了才会如此不计得失闷头付出。
孟言溪自己偷偷摸摸完,乐此不疲看孟逐溪笑话,不嫌事大爆料:“这才哪儿到哪儿?你们不知道吧,周淮琛还给溪溪留了套别墅,就在江边。孟逐溪,你谈这恋爱不亏啊,要不你替姑姑问的时候也顺便替我问问。”
“替你问什么?”
孟言溪:“问问周淮琛,觉得孟逐溪她哥怎么样?跟孟逐溪名字像,长得也像,还比孟逐溪会提供情绪价值,要不让他跟我谈个试试?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孟逐溪还没说话,孟时序已经先发话了:“孟言溪你适可而止啊。”
都知道孟言溪不差这点儿钱,纯纯在闹孟逐溪的笑话,一桌子人大笑不止,孟逐溪狠狠捶了她哥一顿,把孟言溪揍得抱头求饶,路景越幸灾乐祸地举起手机拍孟言溪被追着打的怂样。
这一年就这么在孟家上下的欢声笑语中过去。
元旦后工作室就正式开张了,门口“逐溪小梦”的牌匾已经挂好,是孟淮亲自给孙女提的字。一家人结束离开的时候,孟淮走在最后,亲自替她锁上门。
孟逐溪和孟言溪兄妹这晚都回孟家住,半夜三点半,手机响了一声,她立刻就睁开了眼睛。
周淮琛的声线在寂静的后半夜响起:“老婆,新年快乐。”
孟逐溪捧着手机,在听见他声音的一刻,眼睛里的睡意与牵挂一同消散,她无声地笑。
结婚后,她发现自己对他越发所求不多,以前还会要他哄,现在都不用哄了。即使隔着千万里,只要他时时有回应,她就觉得很心安。
周淮琛很快又发来了第二条语音:“岁宜下雪了。”
孟逐溪瞪眼儿,立刻打了个视频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视频几乎是瞬间就被接通,周淮琛英挺的脸刚出现在屏幕上,还没来得及说话,孟逐溪就双眼冒光地问:“你回来啦?”
她心里好悔,早知道她今晚就回家住了。
周淮琛失笑:“没有。”
他已经连续工作超过4时,胡茬已经冒了出来,刚毅的脸看起来有些疲惫,可是他的眼睛很亮。她没开灯,他就催她:“猪猪,把灯打开。”
孟逐溪抿着唇笑,灯摁亮的时候,她坐起来靠在床头,小声问:“是不是很想我?”
男人冷硬的脸上露出怪不好意思的柔情,低低“嗯”了一声。
两人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只剩目光直直看着彼此。大约是很快又反应过来怪尴尬的,孟逐溪随意扯了个话题,问:“你怎么知道岁宜下雪了?”
周淮琛:“我看天气预报上在下。”
孟逐溪小声嘟囔:“天气预报又不准。”
话虽然这么说,她还是掀开被子下床,披了衣服拉开阳台的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外面冷风灌入,她“嘶”了一声,却惊奇地发现,竟然真的在下雪。
今冬的第一场初雪,刚开始下,地上还不见积雪。就天空里,雪花纷纷扬扬地飘。
“真的下雪了!”她轻喃,把手机摄像头调整成后置,想给他看雪。
可是岁宜的雪一向不算大,手机本来就很难拍出来,又是半夜,天幕漆黑。她试了很久,他那边都看不到。
男人在那头低低地笑,不知道是在笑她还是笑什么,好整以暇地看她忙活。
孟逐溪呢,执念上来了,非要让他看。后来甚至不嫌麻烦地把房间里的落地灯给搬了出来,让灯光照着飘落的雪花。
周淮琛终于看见了。
雪花在灯光下,干净雪白,轻的像絮。
他弯着唇笑,又截图了一张,发到两人的聊天对话框。
这个时间,万籁俱寂,整个城市都陷入沉睡,只有她还在阳台上举着手机拍雪花,手机的另一头是千里之外同样未眠的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场初雪就像是为他们而下。
“好看吗?”孟逐溪满足了,愉快地问。
“嗯。”他应了一声,忽然道,“别出声。”
孟逐溪依言安静了半晌,见他盯着自己,困惑地眨眨眼:“你在听雪花飘落的声音吗?”
周淮琛忽然笑了,摇了下头:“不是,我在听你说想我的声音。”
元旦后,“逐溪小梦”绘梦工作室正式开张。
开张那天周淮琛还没回岁宜,只有他送来的花篮堆满了门口。乔绵绵也过来了,作为股东。
她这些年一直无所事事,偶然听说孟逐溪要开工作室,立马跃跃欲试地抱着钱来入股。孟逐溪问周淮琛意见,毕竟工作室前期基本算是他一个人投入的,周淮琛说他不懂,让她自己决定,她便答应了。
乔绵绵擅长管理和业务,孟逐溪只负责安静画画就好,助手也是乔绵绵招的,小有名气的插画师,叫小茶。
但有名当然还是孟逐溪有名,《长安梦》进了国家美术馆后热度经久不衰,工作室刚开不久,就有客户上门,不算多,但刚好孟逐溪也懒。有时候客户要求不高,她就让小茶接单。就这么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她觉得这样也挺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乔绵绵却积极进取,还给孟逐溪搞了套正儿八经的名片,上面孟逐溪的title已经正式成为绘梦师,底下印着她闪闪发光的荣誉。但孟逐溪觉得自己只是运气好,刚好周淮琛给了她灵感而已,平时她都不好意思拿出来,就乔绵绵张扬,发名片像发小广告似的。在乔绵绵不遗余力的推广下,“逐溪小梦”在本城很快就有了热度,还有网红前来打卡。
乔绵绵不到一个月又给孟逐溪扩招了两名助理。
今年春节到得早,很快就年末放假了,周淮琛也终于要回来了。
任务没有结束,只是连着两个月在三个城市之间来回追踪,目前已经锁定了犯罪嫌疑人,人就在岁宜。但春节期间,连罪犯也要放假,暂时停止犯罪活动,所以周淮琛他们也能跟着休息几天。
年末了,工作室已经放假,孟逐溪昨晚回了趟孟家,今天一早买了春联和窗花来周淮琛家里贴。周淮琛回来的时候,大门春联已经贴好了,喜庆的红色绕着门楣。推开家门,小姑娘正站在小梯子上给落地玻璃贴窗花,一屋子的年气。
两个月没见她了,她头发长了不少,仰头的时候,长发垂到不盈一握的腰际,轻轻晃动。
一回头,惊喜地瞪圆了眼:“不是说晚上才到吗?”
周淮琛将旅行包随手扔地上,脱了外套胡乱扔开,就开始解身上的扣子,一双眼睛牢牢盯着她:“等不及,改签了一早的航班。”
“下来。”他哑声道。
孟逐溪站得不高,三两步跳下来,快乐地扑进他怀里。男人直接托着她的臀抱起来,大步朝浴室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孟逐溪有点惊讶于他的迫不及待,躲在他怀里小声问:“不累吗?”
男人捏着她的下巴重重亲吻,含糊道:“那你就让我更累点。”
……
小夫妻小别胜新婚,激情稍褪,已经是下午。
周淮琛这下是真有点儿累了,搂着孟逐溪想好好睡会儿。
孟逐溪一身光溜溜的,软软地趴在他怀里,心疼他,问:“饿不饿?”
结果臭男人撩起眼皮,哼笑一声:“不是刚吃饱吗?怎么,猪猪又饿了?”
他甚至还流氓地翻身压了过来。
孟逐溪在他身下,笑着骂他禽兽。
两人闹了一会儿,后来周淮琛睡了一天,晚上的时候睡醒了,又彻底来了精神,后半夜拉着他老婆又狠狠做了几次,结束的时候天都亮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淮琛没打算再睡了,准备起床做早餐,孟逐溪拉住他,忽然眼巴巴问:“周队长,国外的墙你翻得怎么样?”
周淮琛心里“咯噔”一下,不好的预感排山倒海似的,牢牢看着她:“别跟我开玩笑,我们非公不得出国,你可别吓我。”
孟逐溪吞吞吐吐说:“昨天爷爷忽然说今年春节全家一块儿去国外度假,他特别强调全家。”
周淮琛:“……”
他刚跟老婆结束磨人的异地,又来?
过年还跟老婆异地,他得疯。
他沉默了一瞬,鱼死网破地问:“你觉得我现在坦白怎么样?”
孟逐溪:“……”
最后因为孟逐溪不同意,周队长只能另外想办法把老婆留下来。
反正千难万难不能难了他老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还是难大舅哥吧。
晚上孟言溪回家,在地库刚把车停好下车,就听见不远处有车按了声喇叭。他循声看去,是周淮琛的车。
孟言溪意味深长挑了下眉,两只手指玩着车钥匙慢条斯理走过去。
“周队长,这么巧?这儿也有你的房?”孟言溪没上去,身体散漫地靠在驾驶座车窗前,隔着窗跟周淮琛说话。
“不巧,专程来等你的。”周淮琛明人不说暗话,“听说你们家今年去国外过年?”
孟言溪打量着他,“啊”了一声:“怎么,跟我妹都分手这么久了,还贼心不死呢?”
周淮琛不置可否,单刀直入:“把人给我留下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孟言溪笑着摇头:“周爷你可高看我了,这事儿我爷爷已经下了圣旨,你是想我抗旨不成?”
周淮琛:“算我欠你个人情。”
孟言溪话锋一转:“封建社会已经灭亡一百多年了,什么圣旨?哪儿来的圣旨?您且等着我好消息。”
大概孟逐溪丢失的行动力全长到了孟言溪身上去,孟言溪行动力一流,第二天晚上,孟逐溪被喊回家开了个家庭大会,不,准确地说,批斗大会。
一进门,爷爷爸爸姑姑姑父就已经齐齐端坐在沙发上了,另一端坐着被批斗的对象,孟言溪,只差没举块牌子,上面写“我有罪”三个大字了。
孟逐溪换了鞋走进去,小声打破这庄严肃穆的气氛:“怎么了?”
坐在正中的孟淮轻哼一声,斜了孟言溪一眼:“你自己说。”
孟言溪看向孟逐溪,大桃花眼漫不经心眨了下:“没什么,喜事儿,你就要当姑姑了。”
孟逐溪:“………………”
她可算是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总感觉孟言溪偷偷摸摸了。
原来家里暗度陈仓的不止她一个,还有孟言溪!并且孟言溪比她动作更快,已经直接弄了个娃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81章
孟淮年纪上来了,越发看重后代。因为孟言溪忽然自爆出来的这个孩子,孟家这年哪儿都没去,全家跟着一起安安稳稳呆在岁宜过年。
别说,也是巧了,孟言溪的儿子刚好是正月初一那天出生的。本来就是普天同庆的日子,老爷子更是开心。
但历史的规则告诉我们,凡事从来不可能十全十美。比如说孟逐溪如愿以偿得到了周淮琛,但小夫妻纵使蜜里调油,也只能偷偷摸摸;而孟言溪呢,他公开是公开了,但他公开也没用,属于一厢情愿,因为孩子妈妈压根儿就不承认他。
孟逐溪也是没想到,她那个万花丛中过的哥哥,打从幼儿园起在女人那儿就无往不利,有一天竟然这么被嫌弃。
“哥,你是被去父留子吗?”孟逐溪私下里忧心忡忡地问他。
孟言溪一听炸了:“怎么说话呢?大过年的,会不会说话了?”
孟言溪急了,老狐狸什么时候这么急过?孟逐溪知道他这回是来真的了,自觉地去拍了拍木头。
孟言溪盯着孟逐溪看了片刻,忽然问:“你知道男德吗?”
孟逐溪被他问得一愣,转着眼珠想了下,心里就有底了。
害,她哥以前女朋友谈太多,现在被人家嫌弃不守男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没吭声,就心照不宣地点了下头:“嗯。”
结果孟言溪非要自取其辱,追问:“你觉得我‘男德’怎么样?”
孟逐溪:“……”
她还是比较护短的,虽然明知孟言溪跟男德这俩字就不大沾边,但谁让他是她哥哥呢?
孟逐溪拽住孟言溪的袖子,贴心道:“换个思维,你至少‘兄德’一流啊。不仅一流,还拔尖,属于金字塔最尖尖上那一人。要是这世上只能有一座兄德学院,哥,你也一定是兄德学院院长!”
孟言溪一脸麻木看着她。
神特么兄德!他要她这个兄德有什么用?有没有兄德孟逐溪都是他妹!
但没有男德他儿子可就未必是他儿子了!
孟言溪给她气笑了,问:“我是兄德学院院长,那男德学院院长是谁?”
孟逐溪心想,那还用问吗?她老公啊。
“你要听真话吗?”她不想直面刺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孟言溪已经被刺激到了,盯着孟逐溪那双发光的大桃花眼:“周淮琛?”
孟言溪:“昂!”
昂你个头!
是亲妹吗?
最气的是他还不能反驳,周淮琛确实……自爱。从小在男女关系上就有边界感,到年纪一大把了,还一直洁身自好,没草率地开始什么男女关系。就算对他妹动心,也是一等再等、一再确定,确定自己真喜欢、能对她负责一辈子了,才扯破那层窗户纸。
孟言溪本来也不是个小气的人,但今天这个降维打击实在太降维,他有点破防了。再看孟逐溪那嘚瑟的样,就忍不住朝她泼了盆冷水:“再是男德学院院长,周淮琛也不是你的了。”
孟逐溪:“……”
我要说是,你会疯吗?
孟逐溪回去把这事儿告诉周淮琛,周淮琛给她塞了一袋小金鱼。
周淮琛:“替我带给孟言溪,就说是男德学院院长送给他儿子的见面礼,欢迎长大后报考我校。”
孟逐溪拿手里一看,某大牌和黄金品牌联名出的,一只爆款烧麦小包里面装了一袋子的千足金小金鱼。每只形态各异,活灵活现,闪闪发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连她都喜欢,忍不住道:“周队长出手这么大方?”
周淮琛眼睛黑亮通彻,打量着她:“我怎么听着这话酸不啦叽的?你这是吃孟言溪的醋呢还是在吃小团子的醋?”
小团子是孟言溪儿子的乳名。
“才没有。”孟逐溪轻声嘀咕,粘人地钻进他怀里。
她这个年是留下来了,周淮琛却没休几天假,春节里才刚过完三天就要回去工作,这三天里孟逐溪还有一半在孟家,夫妻俩单独在一块儿时间其实很少。周淮琛以为她是舍不得,他心里也软得一塌糊涂,抱着她的腰,缠绵悱恻地吻她的脖子,手指灵活地解开她身上的衣扣。
孟逐溪忽然在他耳边问:“你是不是很喜欢小孩?”
周淮琛安静了一瞬,含糊道:“嗯,还不算特别喜欢。”
“还?那什么时候会特别喜欢?”
周淮琛哼笑:“等你给我生个的时候。”
孟逐溪忍俊不禁,捧着他的脸,咬着字道:“周队长,你很会哄老婆开心啊!”
“我是很能让老婆开心没错。”他笑着去咬她唇,声线低哑孟浪,“但你确定,我是用哄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孟逐溪嗷嗷骂他:“臭流氓!”
周淮琛笑着把人抱到床上,在她面前把自己脱光,欺身上去。
孟逐溪跟他的身体十分契合,很快就准备好接纳他,抱着他的肩,小声说:“周淮琛,我们也要个孩子吧。”
周淮琛不知道是不是早看出来了,一点儿没惊讶,闷声笑问:“怎么?看别人有孩子,你也眼红了?”
孟逐溪:“……才不是。”
孩子又不是玩具,眼什么红?
周淮琛气息逐渐粗重,吻着她耳垂,哑声道:“我知道。”
孟逐溪神智越发迷离,红着眼尾问他:“知道……什么?”
男人轻啄她的唇,笑声滚烫低沉:“不是眼红,是愿意跟我生孩子了。”
孟逐溪:“……”
周淮琛安静了片刻:“好,等这个案子结束,我们要个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允诺着要跟她生孩子的男人,第二天天没亮就走了,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孟逐溪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醒来躺在床上还忍不住想,明明是夫妻,怎么就把日子过得跟花魁和恩客似的呢?
本来还想在微信上跟他说说,让他好好反省下,一扭头,见床头柜上还放着恩客的“打赏”,她又自己把自己给逗笑了。
中午回孟家,顺便把周淮琛那袋小金鱼给孟言溪带回去,结果孟言溪不知道受了什么打击,非说那袋小金鱼是她自己掏钱买的。
“小丫头还挺要面子。”孟言溪揉了揉孟逐溪的头发,“自己花钱买的吧?”
孟逐溪:“……”很好,继续这么以为吧。
初七那天阳光很好,是这年的第一个晴天,一扫开年来的缠绵阴雨。孟逐溪的工作室那天开门,但也就她一个人,乔绵绵和三个助理都要过了十五才回来开工。其实原来她也是打算十五过后才干活的,这不是周队长不在,她一个人在家也怪无聊的么。
艺术街开工普遍晚,整条街都冷冷清清的,只有几家零零星星半开着门。一整天都没有客人,院子里的阳光温暖又安静。孟逐溪独自坐在窗前把年前欠的稿画完了,刚收拾好东西,正准备早点关门回家,外面传来风铃的声音。
随即,脚步声从院子里传进,沉稳而缓慢。
“有人在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一名中年男人,不算高,一米七出头的样子,方方的脸型,身形有点清瘦,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身上穿着干净的羊绒大衣,整个人看起来温煦儒雅。
不确定有没有人,对方没有进来,礼貌地停在院子里。
下午日头斜了,阳光将院子切割成两半,一半阳光,一半阴影。
是她新年里的第一位客人,孟逐溪含笑走出去。
“您好。”
她身上穿着松软舒适的毛衫,为了方便画画,头发松松扎成一把麻花辫垂在胸前。不施粉黛,肌肤白皙,笑起来时眉眼弯弯,干净得像邻家正在上大学的小姑娘。
来人跟她打一照面,愣了两秒,客客气气问:“您好,请问孟老师在吗?”
开店一个月,孟逐溪已经习惯“孟老师”这个称呼了。一开始还挺不好意思的,毕竟整个学生时代近二十年,喊了别人二十年的老师,结果一迈出校门,自己被“孟老师”“孟老师”的喊,不知道怎么,就有种欺师灭祖的叛逆感。不过被喊多了也就脱敏了。
“我就是孟逐溪,您请进。”孟逐溪笑着将人请进会客区,一面将大厅里刚关掉的灯重新摁亮。
男人在沙发坐下,语含歉意问:“我是不是耽误你下班了?”
“没有,”孟逐溪随口开了个小玩笑,“我一个人省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板也这么省吗?”
“就是老板才省,”孟逐溪给他倒了茶,放下茶杯时,冲他笑了笑,“您见哪个员工给老板省钱的?”
男人放松地笑了笑:“说的也是。”
孟逐溪问:“您这边是有什么美好的梦想要画下来吗?”
虽然也接油画定制,但看工作室的名字就知道,逐溪小梦,还是以绘梦为主,来这里的客户也大多为绘梦而来。
“算不上多美好,”男人笑着摆摆手,“但还真有一个梦。一个病人向我推荐的你,他说,你有一颗细腻又温暖的同理心。”
“病人?您是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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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逐溪觉得这名字有点儿耳熟,听那一耳朵感觉之前在哪里听过,仔细一想又半点想不起来。
可能是哪位医学圣手吧。
孟逐溪客气道:“您好,刘医生。那我跟您介绍下绘梦的流程?”
“好,你说。”
乔绵绵管理这方面的事做得很利落,还特地做了个文件夹,孟逐溪将文件夹递给刘成辉,自己又在对面简单介绍了价格和流程。
刘成辉听完倒是没什么疑义,就看了眼外面天色:“按你们的来就行。不过今天有点晚了,我看就你一个小姑娘在这儿,也不是很方便加班。这样,我先付个定金预约,后面看你们什么时候有空联系我,我到时候再过来。”
刘成辉很好说话,又会替别人着想,要是按几个助理的归类,他这是属于典型的天使客户。孟逐溪当然没什么问题,也不整那些虚头巴脑的,老实说:“我们这工作室刚开没多久,不忙,都挺有空的,您明天就可以过来。”
“明天怕是不行,我明天要出国参加一个学术研讨会。”刘成辉想了一下,“这样吧,等我回国后再联系你。”
送走了人,孟逐溪就真要下班了。走之前她又开心地拿着那张收款收据看来看去,嘴巴咧得老高。
不算多,数字后面4个0,她家里那些大资本家们手指缝里随便流出来的都多得多。可这是她自己凭才华赚的钱,赚钱就是开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新年里头一天开张更开心!
她拿出手机,照着收据底单“咔嚓”拍了一张照片,顺手点开微信,就给周淮琛发了过去。
第82章
就孟逐溪那条消息,周淮琛还是三天后才看到。彼时,他刚刚结束长达两个多月的“破网”行动。
根据一开始边境缉毒警方提供的线索,刘薇的背后是一个非官方的国际医学交流协会,这个协会规模不大,号称无国界、非盈利、多元化,里面的成员不公开信息,不仅限于医学领域,还有相当一部分的“志愿者”。协会高层通过非法途径窃取我国各类遗传资源,再由“志愿者”偷运出境,出售给境外医药公司,以获取高额利益。当初的刘薇就是他们的“志愿者”之一。
掌握初步线索后,周淮琛他们便开始着手摸查这个协会的活动轨迹,发现他们曾多次以“国际医疗队”和“免费体检”为名,在我国多个城市采集当地居民的血液样本,这些城市覆盖了我国多个地区和民族,其真正的目的细思极恐。
两个多月的时间,专案组人员往返于多个城市,顺藤摸瓜,层层抓获了几名关键人员。而最终,一切线索又指向回到了岁宜。
该协会的国内总部就在岁宜,但直到最后一场行动之前,专案组都没能获取更多关于幕后那位“上线”的情报。只知道他代号为h,男,在该协会中国分会拥有最高权限,一直以来只单向对外发布指令,他自己却从未留下任何痕迹,很得国外那边的器重。
专案组对抓获的几名犯罪人员进行审讯,逐个攻破,最后挖出h年后会将一批在校青少年的血液样本和基因数据卖给一家国际知名医药公司。
可以想见,如果年轻一代的遗传资源泄露出去,被用以研制专门针对青少年的生化武器,用于基因战,后果将不堪设想。
周淮琛立刻带领专案组从血液来源开始摸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要提取基因数据,必然需要大量的血液样本。岁宜是国际大都市,经济发达,法制完善,医疗协会惯用的“国际医疗队免费体检”名目往往在欠发达地区可行,在岁宜却行不通。排除掉这种情况,那就只剩下更坏的可能——境外势力已经渗透到了岁宜本地综合医院。
但即使是大型综合医院,要大量获取定向血液样本也并不容易,唯一途径就是学校的统一体检。
刚好现在正是秋季学期,每年秋季学期,大批新生入学,学校会安排所有新生进行统一体检。然而这犹如大海捞针,岁宜市内十几个区,初高中学校加起来近1000所,新生近20万人,全市上下总计有96所医院承接过当年的入学体检。
专案组年前没日没夜地将96所医院全部摸排了个遍,一一核对当时的样本数据和数据记录,并检查整个样本运输监控流程,最终将目标锁定在岁宜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检验科副主任朱竞晖。
犯罪嫌疑人做得隐蔽,血液的采集量只有细微出入,虚报数据与篡改记录也环环紧扣,十分严谨。但凡事做了就会有痕迹。专案组找出破绽后计划螳螂捕蝉,先按兵不动,等待年后对方行动时当场抓获,将整条犯罪链一网打尽。
初七,全国上下绝大部分企业已经复工。一家名为海辰的医疗器械公司,工人们复工后就紧锣密鼓地打包装箱,三天后,他们将会有一批医疗物资和科研设备出口。这是一家老牌医药公司,有十余年的进出口经验,手续和资质齐备。
朱竞晖和海辰高层勾结,警方已经盯了他们很久。他先是买通与第一附院合作的医疗废弃物公司,由他们将血液样本以医疗废弃物的形式运出医院。之后朱竞晖再将东西暗中交给医疗出口公司,准备混在合法出口的医疗物资中,利用货物运输的复杂性逃避监管。
整个作案过程十分清晰,罪证确凿。
专案组提前埋伏,一网打尽。只是在抓捕过程中,朱竞晖驾车逃离,车子高速冲出高架,掉进江里。后来从打捞上来的尸体身上找到u盘,修复后发现里面有大量加密文件,警方解密后,证实是基因数据。
至此结案,长达两个多月的“破网”行动宣告结束,警方迅速出了警情通报。
因为这个案子涉及外部势力的渗透,有一定的教育警示意义,上面加大力度做了宣传,打造成典型,还做了宣传片,放到各大视频网站和公众号上,对普通市民进行普及宣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工作室里最先看到宣传片的是小茶,那天是十六。
孟逐溪带着另外两名助理去了客户家中绘梦,当天工作室里就乔绵绵和小茶。这事儿是乔绵绵心里一根刺,陈卓就是折在间谍手上,到现在还没醒,她都恨死了。一听上了本地公安公众号,淡淡打开手机看了眼,看完嘀咕了一声:“怎么没有周淮琛?这案子不是他在办吗?”
下午孟逐溪带着草稿回来,身后两名助理分别拿着画板和其他工具。
乔绵绵将她拉到一边,把宣传视频给她看:“周队长这么低调的吗?”
“不是低调。”孟逐溪。
这宣传片孟逐溪昨天就看到了,看完问了跟乔绵绵一样的问题,她问周淮琛,周淮琛神情有些淡。
“他说还有一个疑点,这案子他是反对结的。”一边,孟逐溪小声对乔绵绵说。
“什么疑点?”
孟逐溪就默默看着她。
乔绵绵反应过来:“哦对,他肯定不会跟你说工作上的事。”
最大的疑点是,朱竞晖死了,没办法证明他就是h。朱竞晖确实参与了贩卖人类遗传资源的犯罪活动,他的犯罪事实确凿,但并不能因为他犯罪了就是自动证明他是h,这二者间没有必然的逻辑。总不能因为他名字里刚好有个晖,h开头,就说他是h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真正的h另有其人呢?朱竞晖死了,我们这边结案,是不是正好让犯罪分子逍遥,让他趁机将我国青少年的血液样本贩卖出境?”
赵常平办公室里,周淮琛坚持继续调查。
赵常平坐在办公桌后,一身常服板正,面容沉肃:“周淮琛,你坦白跟我说,如果不是因为这事关系到陈卓,陈卓是你兄弟,案子到了这一步,你还会要求继续调查吗?”
“您觉得我是感情用事?”
赵常平没说是不是,只是把一本卷宗放到他面前:“看看朱竞晖的过往犯罪记录,跟你们之前拿到的h的犯罪画像完全吻合。”
“但h的画像本身并不完整。”
“那你有更多线索吗?”
周淮琛沉默。
“你参加过多少次行动了?”赵常平缓缓道,“自己也数不清了吧?不用我告诉你,你也应该清楚,每一次警力资源的动用总要有个原因,上级指令、人民需要,总有个原因。现在案子已经结了,并且没有新的迹象表明朱竞晖不是h,你这个时候抓着不放,那叫事出无因,叫浪费警力。”
周淮琛:“有因,不是浪费。”
“什么因?你自己的直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淮琛不否认有一部分直觉因素,他直觉h作为这个协会最神秘权限最高的人物,不会这么轻易就死了,但那并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他黑眸坦然迎接着赵常平的审视:“您刚才问我,如果这件事不是事关陈卓,案子到了这一步,我还会不会继续坚持。我现在回答您,会。跟陈卓没有关系,跟我的直觉关系也不大。是,我懂您的意思,派出所民警接案子还得是在案发以后,没有事儿还没发生就先出警的。但这个案子不同,不能等它发生了再查,真等它发生了,那下一代遗传资源早已经泄露了出去,晚了。”
赵常平目光动了动。
周淮琛定定看着他的眼睛:“您要我给个理由,我的理由就一个——我国的人类遗传资源绝不能出境。”
因为周淮琛的坚持,赵常平同意让这个案子继续调查。但是赵常平说的也是事实,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证明朱竞晖就是h的证据确实不够完善,但关于h更多的线索却是压根没有,所以一开始才会以结案处理。
专案组重启后,周淮琛又再一次从血液样本源头开始查起。不管h是谁,他既然要贩卖青少年遗传资源,就一定会有医院丢失血液样本。周淮琛带人重新对那96所医院进行了第二次摸查,结果却和第一次分毫无差——有问题的确实就只有岁宜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那批,并且在抓捕朱竞晖时已经现场全部追回。
这就显得他们这连续一个星期没日没夜的第二次摸排毫无意义,不过是把之前要命的工作徒然地重复了一遍。周淮琛怕大家心里有怨言,先放了所有人两天假。
能进这个专案组的个个都是精英,所谓精英就是专业能力和情怀都有,他们首先是认同这份工作的。没查到线索丧气是真的,但怨言还真没有,专案组人员两个月以来跟周淮琛共事,都是由衷的服气。而且他们没日没夜,人周淮琛也没闲着。
只是累也是真的累,有人就忍不住开玩笑:“周队您还没有女朋友吧?工作起来拼命三郎似的,就不考虑找个女朋友分担点儿精力?”
这话一出,立马就有人跟着起哄:“什么找女朋友?想找女朋友找我啊!我有资源!周队,我给您介绍怎么样?”
“呸!你还是闭嘴吧!就你那些资源,我还不知道?能配得上咱们周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行啊,你厉害,你先拿出来瞧瞧!”
“我可不亵渎男神!咱们周队是真男人,有勇有谋,盛世英雄!我不是妄自菲薄啊,我要是女人我都不敢肖想他!”
“不是,这话听着怎么不太对?你要是你女人你就不敢肖想,但你是男的啊,言下之意……你正在肖想???卧槽!周队,您可得仔细着点儿,小心这人对你有龌龊心思!”
“滚!找打是吧!”
两人当场打成一团,周围人在一边儿看热闹,笑出鹅叫。
周淮琛一脸麻木。
要不是家里老婆不许,他现在高低把结婚证拿出来甩这些人脸上。
周淮琛给其他人放了两天假,他自己却没有回去,在办公室里来回翻看卷宗。
看起来一切都没有问题,缺失的血液样本,医院里被篡改的采血记录,现场截获的冷藏箱……一一对应,完美闭环。
但他总觉得遗漏了什么。
这个闭环或许完美,但在那之外,一定还有什么,说不定还有另外一个环,躲过了他们的追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卓最近恢复状态进入瓶颈。他过年的时候已经有明显的肌肉反应,乔绵绵胎动,将他的手放到肚子上,他手指还会动,所有人喜极而泣,专家会诊也说他意志惊人,不久就能醒来。但那之后便再无进展,甚至最近一次检查,各项指标还有倒退趋势。
陈卓的身体指标现在就是乔绵绵的心情晴雨表,一连几天,她都有些神思恍惚。孟逐溪想让她在家休息,她却坚持要来工作室,连她父母也想让她过来,在家她状态更差。
“如果能让他醒来,我宁愿周淮琛不要再追查下去。”这天,她独自坐在桌子后面,手里抱着马克杯,忽然喃喃道。
一旁,孟逐溪正在画架前给画稿上色,闻言轻叹:“可这不是交换啊。”
乔绵绵眼珠子缓缓动了动,对上孟逐溪。
画架在大面落地窗前,孟逐溪坐在凳子上,面朝着院子。今天阳光很好,她面容娇美,柔顺的头发上晃动着细碎的光芒。
一句话忽然就冒到了嗓子眼儿,乔绵绵轻声问:“如果是周淮琛,你会怎么样?”
问完立刻就后悔了。
其实这话她不是第一次想问,只是从未问过。太冒犯了,甚至可以说很阴暗。乔绵绵想,如果在陈卓出事以前有人敢对她说这话,她一定和那人绝交,说不定还会动手。
但孟逐溪却毫无愠色,眼睛里是她没有的勇敢和坦荡:“这个问题啊,在我向他求婚那晚就已经想好了。”
“想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孟逐溪点头,定定看着乔绵绵的眼睛,“我会一直在他身边。”
她当初不曾退怯,以后就只会更加勇敢。
前路是什么她都已经准备好。
是风雨飘摇,她就扶着他,和他相濡以沫;是光彩灿烂,她站在他身边和他共沐光芒,她也受之无愧。
乔绵绵怔怔看着孟逐溪,许久没有说话。
这一刻,她自惭形秽,又矛盾地充满了力量。
外面风铃响了一声,有客人进来。
“您好。”紧接着传来助理上前接引的声音。
乔绵绵忽然释然一笑:“你说得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请问孟老师在吗?”
门外,男人的声音礼貌温儒。
孟逐溪转头看去,刘成辉站在屋外檐下的阴影里,正往她看来。视线相交,男人脸上露出稳重和善的微笑。
“孟老师,我们又见面了。”
“刘院长!”
马克杯“啪”地放到桌面上,乔绵绵几乎是从椅子上蹦起来的,绕过大台面的书桌就大步往男人走去:“刘院长,您怎么会在这里?”
她惊喜极了,都不给人说话的时间,又立刻转头张罗起来:“小茶,快把我那套银壶拿出来!小利,快去拿我前两天带过来的茶!快点!刘院长,您这边请,快请坐!”
乔绵绵眼高于顶,娘胎里带出来的骄傲,何时这么殷勤过?给孟逐溪看得一愣一愣的,忽然福至心灵,想起来为什么自己当时听见刘成辉这名字会觉得耳熟。
刘成辉,乔绵绵跟她提过的,岁宜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的副院长!
岁宜附院不仅是岁宜最好的医院,在全国也是赫赫有名,里面的大夫无论科研和看诊都是一流,刘成辉是岁宜附院的副院长,知名专家,年轻有为。不过他这一年来一号难求,因为去年岁宜附院在城北成立了一所精准医疗科研院,刘成辉是科研院的负责人,坐诊就少了。
但乔绵绵跟她说这些倒不是因为想去挂刘成辉的号,而是听说了刘成辉的那个精准医疗科研院拥有目前世界最先进的医疗水平,她想把陈卓送去治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托关系见到了刘成辉,只是刘成辉以那里是纯科研院所不对外接诊为由拒绝了她。但她心里这念头没消,跟孟逐溪提过一次。
刘成辉也还记得乔绵绵:“陈太太。”
说着又看向孟逐溪。
孟逐溪连忙上前,跟着客气地喊:“刘院长,您参加研讨会回来了?”
刘成辉对于她还记得自己提过的事有些受宠若惊:“对,今天刚好有空就过来了。您看方便吗?抱歉,来得突然,要是不方便我们也可以另约时间。”
乔绵绵看向孟逐溪,孟逐溪解释:“刘院长之前来付过定金。”
乔绵绵眼前一亮,立刻道:“方便!当然方便!她这会儿正闲着呢!”
乔绵绵一把扯过孟逐溪。
孟逐溪知道乔绵绵正求人办事,自然也是配合的。
今天阳光正好,小花园里,乔绵绵亲自帮孟逐溪架好画架,铺好画布,又带着两名助理进屋里去了。
绘梦的时候,为了客户的隐私和情绪,其他人都是回避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成辉坐在树下,旁边炉子上,热茶煮在陶罐里,袅袅茶香。他简单整理了下自己的思路,跟孟逐溪缓缓说起他梦境的内容。
人的梦境是现实生活的映射,来绘梦的客户,他们的梦境里总会有他们真实的模样,却又有着在现实中缺席的精彩故事。比如怀孕的宝妈来绘胎梦、不婚主义者梦里邂逅了完美情人、打工人梦见中了彩票连数字都精确得可爱……如果说生活是一堆平凡琐碎的日常,那么大多数人选择记录下来的梦一定有一个荡气回肠的故事。或者是惊喜、或者是执念,它总是契合了人内心深处的渴求,才值得他们格外郑重将它记录珍藏。
但刘成辉的梦却不是这样的,没有故事,也没有主题,它就是一个个平凡而又琐碎的日常,堆叠着他日复一日接触到的那些元素——白大褂、实验室、试剂架、鱼缸里的鱼、闲时逗的猫、整间屋子的猫玩具……
“书架很高,顶到了天花板,旁边的梯子一直在那里,方便我随时爬上去取最上层的书。”
孟逐溪按照他的描述一一落笔,她总是能精准领会到他想要表达的画面,甚至色彩。虽然这只是草稿,但刘成辉已经很满意。
孟逐溪却画着画着笑了出来,刘成辉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困惑问:“孟老师,怎么了?”
孟逐溪抬头看向他:“没什么,感觉我占了好大的便宜。”
“便宜?”
“对,感觉我不像是在绘梦,倒像是在把您家里和办公室一比一还原。”
刘成辉自嘲地笑笑:“我这人太无趣了是不是?连梦里都是些琐碎的东西。”
孟逐溪作为绘梦师,只能用画笔将客户的梦境呈现在画布上,而不能评价,这是职业操守。当然也有客户非要她评价的,这种时候她一般都是直接回馈情绪价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比如现在,刘成辉这么问,她便自然地笑笑:“大音希声,大象无形,说不定最惊心动魄的故事也往往藏在平平无奇的琐碎之下。”
刘成辉微怔,而后含笑点头:“你说得对。”
孟逐溪又问:“那您呢?您是什么样子的?”
刘成辉深深注视着她,犀利的眸光藏在眼镜片后,半晌,他缓缓反问:“你说呢?”
“这是您的梦,我可做不了主。”
孟逐溪笔头点了下画面的空白处。
背景画好了,该呈现主角了。
刘成辉恍然失笑,半开玩笑道:“画背影吧,背影显高。”
孟逐溪提醒道:“可是如果画面中心只有一个潦草的背影,画面会有些失重感。”
“要是画正面,怕是就不只失重,你这么漂亮的画都要失色了。”
“失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黯然失色。”刘成辉笑着摇摇头,“我其貌不扬,就不露脸了。”
孟逐溪忙说:“您太妄自菲薄了。”
刘成辉不置可否,略一思索:“或者,你可以给我画张帅点儿的面具。”
当天只是初稿,刘成辉描述完了梦境大体的模样,看过初稿满意后就离开了。
乔绵绵也把握住了这次机会,再次向刘成辉表达了想要将陈卓送去他那里治疗的心愿。刘成辉没有答应,却也没有像之前那样一口拒绝,只说:“陈太太可以先来我们科研院看看,了解下情况。”
他这一松口,乔绵绵立马抓住机会,生怕他反悔似的,立马趁热打铁:“那就明天吧!明天可以吗?”
第二天一早,乔绵绵就拉着孟逐溪一起去了位于城北的精准医疗科研院。
第83章
岁宜医学院第一附院属于国内第一梯队的综合大医院,实力雄厚,这几年陆续建了两个分院,一个是城南的杏林分院,一个城北的精准医疗科研院。杏林分院主要用于临床接诊,救死扶伤,对总院病人做一个分流。精准医疗科研院则全院用于科研,并不接诊病患。
所以地理位置上也有差异,接诊的杏林分院位于闹市区,周边配套成熟。而做科研需要沉静投入,科研院就建在远郊,周围几十里地几乎没什么人烟,只有偶尔远远看到深山里孤零零一两户农家。
乔绵绵是孕妇,孟逐溪开车。郊区的路不宽,最窄的地方迎面过辆车都难,孟逐溪平时不怎么开车,水平也就那样,错车的时候都全神贯注地捏着方向盘,小心翼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乔绵绵单手支着头,看她那样直乐,问:“你行不行啊?不行换我来。”
孟逐溪认真注视着前方:“放心吧,肯定把你安全送到。”
乔绵绵又忍不住道:“岁宜附院也是人才,这犄角旮旯的地儿都能被他们翻出来……诶你小心点,别开到河里去了。”
乡间小路弯道多,七拐八拐的。一旁是河堤,底下是江河。
就这么开了一个小时,两人总算到了地方,下车的时候都有被这地方震撼到。
怎么说呢?那感觉,像是乡野间建起来的一个小王国。
岁宜的山不高,但确实有山,并且山和水连在一块儿,远离城区,雾岚漂浮于山间,有种别处没有的灵气。刘成辉的科研院就坐落在山水间,是一个独立的园区,大门气派,入口宽阔,至少是刚才她们一路开过来那条路的好几倍宽。门口保安两边站岗。
科研重地,进去的车辆都需要先报备,孟逐溪出发前已经跟刘成辉报备过了车牌号,保安很快放行。
孟逐溪将车开进去,刚停好,刘成辉就出现了。穿着白大褂,温文尔雅地从大楼里出来。
“刘院长,叨扰了。”
两个姑娘下车,客客气气地打招呼。乔绵绵肯定不能空手来,提前准备了礼物,将一个大礼盒递给刘成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成辉连忙拒绝,乔绵绵笑道:“您以为是什么?就是点儿水果。”
刘成辉这才接,又问:“你们9点就出发了,怎么这会儿才到?是不是太偏,半路走错了?”
“没有,她开得仔细。”乔绵绵朝孟逐溪挤挤眼。
孟逐溪怪不好意思的:“路窄,弯道多。”
刘成辉温和笑道:“多开几次就熟悉了。咱们这儿超市老板长期往返进货,说打着瞌睡都能开。”
孟逐溪瞪眼儿,难以置信:“那么多弯道,下面还是河,打瞌睡怎么开?”
“谁知道呢?肌肉记忆吧。”刘成辉一面带着两人往科研大楼走,一面闲聊起来,“听说有次实在太累,半路睡着,都不知道开了多久,忽然睁开眼睛,人还好好在车上。”
孟逐溪:“人在车上,那车在哪儿?河里吗?”
刘成辉被她一本正经的模样逗乐,也一本正经答:“不,还在路上。”
小半个上午的时间,刘成辉带着乔绵绵和孟逐溪参观了他们的实验室。
这里虽然是附院分院,但专注科研,医院里病床最多,这地方则是五花八门的仪器最多。也没有病人,倒是有不少身穿白大褂的科研人员,要么就是穿着制服的后勤人员。刘成辉是这地方的话事人,总院副院长兼科研院院长,其他人见到他都恭恭敬敬打招呼:“院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成辉点了下头,一面侧头向乔绵绵介绍:“我之前跟你说的不是推脱,我们这里只做基础研究,你也看到了,我们目前还不具备临床诊疗的资质和能力。”
乔绵绵看着实验室里运转不停的设备,心里重重的。
“我也是听一个朋友说的,他说你们这里拥有眼下最先进的设备,专注于技术研发,开发个性化的治疗方案,尤其是针对神经系统上的疾病。”
陈卓就是神经系统中毒,她想,这不就是对症的吗?
刘成辉:“我们确实在做神经和基因方面的疾病机制研究,但研究离临床还有很长一段路。”
乔绵绵不再说什么,轻轻吐出一口气。
孟逐溪握着她的手,忍不住替她道:“刚才在楼下病房里,好像也有一位病人,他是病人吗?”
“他是病人。”刘成辉道,“我们有时候为了获取精准的研究数据,会招募符合特定研究条件的病人,像患有特定疾病、处于特定疾病阶段的病人,让他们参与到研究项目中,相应地,我们也为他们提供诊疗服务。”
乔绵绵刚要说什么,刘成辉定定道:“但是陈太太,您先生的身份和身体条件都不适用这样的治疗方式。”
他说到这里,忽然看向孟逐溪,安静了几秒,由衷道:“我个人建议,最好让他留在现在的医院,继续接受治疗。”
出来的时候是中午了,乔绵绵有些心不在焉,孟逐溪也不好再继续打扰,识趣地告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成辉看了眼时间:“一起吃个午饭吧。”
园区内有全套的衣食住行配套,科研区和商业区分开运行,孟逐溪以为就是在园区里吃饭,刘成辉却带着他们去停车场。车钥匙解锁,拉开车门,回头对她们道:“跟我开。”
“回城里吃吗?”孟逐溪问。
刘成辉失笑:“想什么呢?这地方又偏又远,我还每天回城,当我是牛马呢?去我家。”
孟逐溪下意识觉得不好,想婉拒,刘成辉抢先道:“就800米,5分钟,一脚油门就到。刚好那幅画里不是还有些细节吗?自己去看看?”
她们有时候绘梦,如果客户要求,客观条件需要且允许,她们也会把画架搬到客户家里去。但到目前为止,提出这种需求的一般都是女客户,比如之前怀孕的姐姐,不方便挪动,她想绘的又是胎梦,很多元素都在她们家里。那时候孟逐溪就带着两个助理上门。
不过那家在市区,这里……是郊区。
跟信任不信任无关,她就是觉得这荒郊野岭的,虽然说这里这么大个园区,人家又是正经医院的副院长,不至于……但该有的边界感还是要有的。
“不……”孟逐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走吧。”乔绵绵。
她还没来得及拒绝,乔绵绵已经心不在焉地点头答应了。
没办法,这也是两人性格决定的,孟逐溪因为小时候的经历,虽然大多数时候热情大胆,但本质上还是敏感细腻的,乔绵绵却不同,她是真天不怕地不怕,从小到大天王老子来了都得让着她。而且她出来干工作,骨子里还是敬业的。刚才是她有求于人,现在是客户要求,不管怎么想,都该过去看看。
再说了,她们以前去客户家是两人一起,现在不也是两个人么。
乔绵绵已经爽快地坐上了车。
孟逐溪:“……”行吧。
刘成辉的别墅坐落在山里,后现代的风格,灰白色外观,线条简约锋利。
就在园区前面,真一脚油门,还不到5分钟。其实她们刚才来的路上远远就见着了,乔绵绵还夸挺会设计来着,没想到就是刘成辉家。
他们到的时候,一位中年阿姨刚从里面出来,女人笑着喊:“院长回来啦?菜已经放您家里了。”
刘成辉客气道谢,回头对孟逐溪她们道:“她就是我刚才跟你们说那超市老板的太太,付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孟逐溪觉得很惊奇,乔绵绵点评:“旺夫。”
卷宗里没理出头绪,周淮琛拿起车钥匙去了趟学校。
他有种强烈的直觉,到现在为止,一定已经有血液样本遗失了,只是以某种被他们忽视的方式,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
岁宜初高中学校近1000所,他们之前其实已经全部摸排过一遍,对每一所学校都调查了学校近三个月内组织过几次大规模体检。调查结果可能都不止全市一致,全国都是一致——老生不做体检,就新生入学那么一次体检。
周淮琛漫无目的开着车,到了岁宜附院附近,随机看见一所,把车停下,走了进去。
学校的保安流动性挺大的,他们年前才调查过一次,今天守门的保安就不是上次那人了。守得也不怎么严,周淮琛说明了自己的身份,连证件都没出示,保安就把他放进去了。
这个时间,学生都在上课,校园里透着一股书味的安静。
周淮琛沿路走到篮球场,有班级正在上体育课,几个男生在打篮球。篮球砰砰砸落,球鞋和地面摩擦,发出尖锐的摩擦声。
高中男生已经很高了,差不多都有一米七甚至一米八,里面最高那个男生耍帅,一个假动作避开防守,抱着篮球大步灌篮。没想到篮球没灌进框里,灌到了篮板上,弹回来,怼脸砸了他一脸。
灌篮没成反被球灌,男生摔了个屁股蹲儿,坐在地上,周围队友哈哈哈笑出猪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淮琛在远处也忍不住勾起嘴角。
十六七岁的年纪,热血又沙雕的少年,真好啊。
篮球弹到他脚边,他顺手截住。
被篮球砸到地上那男生丢尽了脸,又扯着球衣站了起来,回头找球的时候正好看到周淮琛脸上的笑意,没好气冲他挑衅道:“大爷,别看热闹了,球还回来啊!”
周淮琛慢条斯理挑了下眉。
谁大爷?
他没吭声,就远远站在场外,隔着老远。手里篮球漫不经心运了两下,忽然两手托球,对准篮球框,稍稍一踮脚尖,身体笔直,长臂往前一抛——
篮球脱手,在空中划过一条漫长的抛物线,从一群少年头顶飞过。
所有人目光紧跟着追随过去,篮球下落,穿过球框中心,边儿都没碰着,直直砸落在地。
“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球场上霎时响起一阵喝彩,有男生兴奋地吹了声口哨。
“帅!”
周队长也挺不谦虚的,冲着喊他大爷那男生,劲儿劲儿地问:“还是大爷吗?”
男生嘿嘿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中场休息,一群少年坐在篮筐下,扯着球衣擦汗,一开始挑衅周淮琛那男生已经改口喊“哥”了。
“哥,你是老师还是家长?”
另一名男生拍了下他头:“能不能有点儿眼力劲儿?肯定是老师啊,你家家长这么年轻?”
周淮琛不知怎的,忽然想起给孟逐溪当家长那回。她泼同学一脸水,他去学校赎她,一走进办公室,见小姑娘垂着头坐在角落里,老师问他是谁,他朝她点了点下巴:“她家长。”
时间过得可真快,当初不放心上的黄毛丫头,现在已经是他老婆了。
“家长。”周淮琛勾着唇笑,一半真一半假说,“我朋友妹妹在这儿念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朋友妹妹是真的,在这儿念书是假的。
男生争赢了,冲同学洋洋得意。
周淮琛趁机问:“你们高几?”
“高二。”
“小伙子身体不错,学校每年都体检吗?”
“不啊,入学才体检。”
另一名男生道:“不对吧。”
周淮琛注视着他。
“高考完也要体检。”
“……”抖什么机灵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淮琛不再跟他们扯淡,起身准备走了。
几名男生看看时间差不多要下课放学了,也不打球了,勾肩搭背地商量着一会儿去哪儿吃午饭。
“门口盖饭吧。”
“算了,还是吃食堂吧,别又弄出个乙肝病例,到时候学校再来个大筛查,密接全给拉去抽血,折腾人。”
周淮琛猛地停下脚步。
“什么筛查?”
就是近期做的筛查,离现在不到半个月,那时朱竞晖已经落网,“破网”行动明面上宣告结束,警情通报也已经出来。
起因是年后开学,附中有学生查出乙肝,乙肝是传染性疾病,一旦在学校传染开,后果将不堪设想。校方于是开启紧急预案,立刻组织密接学生和教职工前往最近的岁宜附院进行筛查。虽然不是全校大筛查,但参加过筛查的学生也有近7000人。
原来在这里!
山穷水复,柳暗花明,周淮琛心里有种强烈的直觉——这次大筛查才是h真正的手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立刻召回专案组全体成员,雷厉风行赶去岁宜第一附院。
孟逐溪一开始心里还是暗暗警惕的,没想到刘成辉还真是一个随性的人,喊她们去他家吃饭只是单纯地因为他自己饿了,为了不失礼才顺便招待了她们。他习惯自己做饭,都是自己下厨,这让孟逐溪和乔绵绵两个挺不好意思的。明明是她们有求于人,最后还跑到别人家里吃白食。
她俩倒是想帮忙来着,奈何一个比一个没用。后来孟逐溪实在觉得不好意思,表示自己可以洗碗,刘成辉直接拉开他家的超大洗碗机。
孟逐溪讪讪夸:“你家洗碗机真高档啊。”
刘成辉放松下来的时候人还挺风趣的,笑着问:“链接发你?”
乔绵绵在一旁哈哈大笑。
孟逐溪:“……”
算了,等画画好的时候再给人送点礼,权当是今天的回礼吧。
下午回去,还是孟逐溪开车。有了开过来那一趟的经验,孟逐溪开得顺手多了,就是最窄那地方遇见一辆拉货的货车,货车又高又大,错车的时候孟逐溪还是有点儿慌。
乔绵绵驾龄十多年了,年少轻狂的时候没少危险驾驶,这种对她而言就是小场面。她解开安全带,对孟逐溪道:“我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她还没下车,货车就开始主动往后退,退了好长一段,才退到宽敞的地方去。
孟逐溪心里感激得不行,错车的时候停了下,探出头说:“谢谢您。”
师傅是一个高大精壮的中年男人,身上穿着陈旧的深色夹克,脸上有着风吹日晒的黝黑和粗糙,笑着说:“不用谢,你们就是刘院长的朋友吧?”
孟逐溪心里下意识有种怪怪的感觉,说不上来哪里怪。
“别怕,我不是坏人,我在园区里开超市,大家都喊我大罗。我老婆平时去刘院长家里送点儿新鲜肉菜,她中午在刘院长家见过你们,刚跟我说两个可漂亮的小姑娘,我一瞧你们这车牌号怪眼生的,又见两个这么俊的姑娘,一猜就猜着了。”
原来这人就是刘成辉说的开车睡着的超市老板,孟逐溪客气地笑了笑。
乔绵绵问:“你是付姐的老公?”
超市老板:“对,那是我媳妇儿。行,你俩过吧,后面路都宽敞了。”
孟逐溪再道了谢,把车开走了。
乔绵绵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很快开远的大货车,点评道:“这里人还挺淳朴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孟逐溪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点儿敏感了,无意识轻蹙了下眉:“他们内部之间消息好灵通。”
“肯定啊,”乔绵绵不以为意,“这里方园几十里就他们一个园区,里面的人天天生活在一起,相互之间都算是亲戚朋友了吧。不过这事儿也不一定,还是得看管理者,刘院长厉害,把一个单位管理得跟个大家庭差不多了。”
“大家庭?”
“对啊,你没发现吗?这里人虽然不多,但不管是科研人员还是后勤人员,他们对刘院长的态度都有种普通下级对上级没有的亲近和信赖。”
乔绵绵这么一说,孟逐溪回想今天见到的那些人,好像还真的是。
一般下级对领导的态度大多都是表面唯唯诺诺,背地里斗智斗勇,但不管是表面还是背地,本质都是对待敌人似的警惕。这里的人却没有那种对抗的感觉。
乔绵绵想想今天的经历,又夸了一句:“刘院长人真是不错。”
说着又自嘲笑笑:“衬得咱俩跟没礼貌的废物一样。”
孟逐溪争辩:“我有礼貌,我想洗碗来着。”
乔绵绵不客气道:“幸亏人没让你洗,不然你也洗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孟逐溪:“……”
乔绵绵还嘲笑她:“是不是忽然发现,这辈子就吃了没特长的亏?”
孟逐溪感觉自己膝盖正中一箭,沉默几秒,负隅顽抗问:“有钱算特长吗?”
这要是以前,在乔绵绵面前孟逐溪都不是特别有底气说这话,这不是结婚了吗?周队长把家里钱都给她管了,嘿嘿!
乔绵绵被猝不及防喂了一嘴狗粮,失笑:“算,怎么不算呢?”
狗粮有是有,但不多,那天以后,周队长又一个星期没见人影儿。这个人影儿不仅包括摸得到亲得着的肉.体,还包括手机屏幕上的帅脸。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那案子紧迫起来,没日没夜地加班,别说打视频了,三五天能回她一条消息。
有了上次暴露的经历,这次犯罪团伙在血液样本上动的手脚更加隐蔽,专案组第一遍都没查出来,还是周淮琛锲而不舍地坚持,向上申请了医学专家协助,第二遍才查出猫腻。
附中传染疾病大筛查总共采集到6978份血液样本,送检后全部过关,没有发现疾病传染和扩散,之后院方依规对这些血液样本进行了处理,每一份都记录在册。
只有其中200份数据不对,并且对应的血液样本不知所踪。
第84章
兵贵神速,专案组立刻将四名涉案嫌疑人逮捕,带回审问。审问期间,所有办案人员禁止对外联系,包括周淮琛。
当然这些孟逐溪都不知道。
周淮琛不见人影儿,她肯定是想他的,不过明白他对这个案子的看重,也没打扰,都没给他发消息,反而是客户跟她聊得更多,当然这客户也不是刘成辉。
三个助理都说刘成辉是天使客户,就是除了付钱,其他时候你不找他,他绝不会来打扰你。当然孟逐溪也不会因为人家天使就怠慢,投桃报李,她给他的画都画得格外认真。
期间微信上跟他确认过几次,他都说没问题。一个多星期后画完成了,给刘成辉确认后送去装裱,最后完成又给他最后拍照。刘成辉应该在忙,大半天没回她。
他们跟客户交流的微信是工作室的账号,刘成辉回消息的时候,孟逐溪已经回家了,乔绵绵刚好看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成辉发的语音:“抱歉,最近院里有些事,刚看到你的消息。我最近有点忙,可能要过段时间才能过来取画。”
他发完语音,直接把尾款通过微信转账过来。
乔绵绵这人对天使客户一向维护得十分到位,更别说对方还是刘成辉,当即拿起手机,殷勤道:“那我明天给您送过去吧。”
刘成辉过了一会儿,回:“有劳。”
乔绵绵放下手机,进去把她们提前准备好的回礼拿出来,准备第二天跟画一块儿送过去。
孟逐溪第二天上班才知道她要去送画,今天两名助理去了客户家,一名助理请假,乔绵绵一个人大着肚子把画放上车,就准备开过去。孟逐溪忙拦下她:“让快递送过去吧。”
乔绵绵笑睨着她:“我收钱的时候跟人说我亲自去送,结果钱收完了我打发个跑腿过去,连回礼都是让跑腿送的。孟逐溪,你家就是这么教你做生意的啊?”
孟逐溪想了下:“那我跟你一块儿去吧。”
车上,乔绵绵还故意吓她,说:“你今天开车可得打起精神,路上车说不定特别多。”
“为什么?”
“我看网上说岁宜医学院承办了一场精准医学国际研讨会,就安排在城南那个科研院开,今天应该挺多人都会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孟逐溪懊恼地叹了一声。
乔绵绵也挺好奇的:“按说你家应该挺早就给你买车了,你怎么还开成这个样子?”
孟逐溪老实说:“但我平时不怎么开啊。”
“懂了,懒。”乔绵绵一针见血,“要不我来?”
她刚这么说,手机响了,乔绵绵接起来,没听两句,急道:“怎么会发烧呢?昨晚不是还好好的吗?”
电话是医院那边打来的,陈卓昏迷久了,呼吸道的分泌物难以排出,产生了肺部感染。
孟逐溪立刻掉头,把车开到医院。
陈父陈母都到了,医生刚做完检查。陈卓的情况不严重,挂了消炎药,很快指标就稳定了下来。
乔绵绵心里还是觉得很累,有种心力交瘁的感觉。她坐在病床前,疲惫地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
有的时候,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不是不能坚持,她只是不想坚持啊,她更想带着他走出困境。可是没有人告诉她,应该朝哪个方向走。
孟逐溪陪在她身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母上前拍拍孟逐溪:“好孩子,你们先回去吧,这里有我,没事的。”
乔绵绵没动,对孟逐溪道:“你回去吧,我请几天假。”
陈母忙说:“不用绵绵……”
“妈。”乔绵绵打断了她。
陈母便不再说什么。
乔绵绵仰头看向孟逐溪:“刘院长的画和礼品,就只能你自己送过去了。”
孟逐溪点头:“好。”
出门的时候,乔绵绵忽然喊住她:“对了,他们今天开那研讨会,你帮我去听两耳朵,看看有没有这方面的专家。听不懂也没关系,就随便看看。”
孟逐溪转头看着她,乔绵绵坐在那里,背着窗外的光,苍白的一张脸隐没在晦暗的阴影里。
她知道,自从陈卓生病以后,从小最怕学习的乔绵绵就迷上了去听各种医学研讨会和论坛。只要岁宜有大型的学术论坛,她都会过去看看,她其实也听不懂,大多就是顺道过去坐坐。
大约人不知道往哪里走的时候,就会想要找个地方坐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孟逐溪:“好。”
跟乔绵绵说的不一样,路上的车不多,大概是因为她去晚了,已经错过了早高峰。倒是到地方的时候,停车场已经停满了车,一排排的,都没位置了,最后还是保安指挥着她给停到路边。
她给刘成辉发消息说她到了,刘成辉没回,应该是正在忙。她想到人家在开会,便没把画拿出来,自己下了车。
保安认得她,殷勤地替她刷了大楼门禁:“研讨会在七楼,刘院长办公室在九楼,这个点儿他不一定在会议厅,您要不先去院长办公室看看。”
孟逐溪道了谢,坐电梯上九楼。
刘成辉办公室门锁着,没在办公室,孟逐溪便打算去七楼,刚好去看看研讨会什么情况。
这些大楼修得弯弯绕绕的,孟逐溪绕了一圈儿没找到上来那部电梯,另一部电梯只停靠双楼层,她懒得找了,想着就两层楼,索性推开安全通道的门,走楼梯下去。
还没走到八楼,就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
英语,外国人,口音很重。
孟逐溪一下子停住脚步。
中国人学习英语太多年了,这么多年形成的条件反射,一听见英语就竖起耳朵,生怕接下来的abcd不知道选哪个选项。尤其还是这么叽里呱啦又快口音又重的英语,就会让人条件反射生出一种紧张和压迫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那条件反射过去,孟逐溪想笑。
她这是干嘛?人家打电话呢,她在趁机练听力吗?偷听不道德,孟逐溪正想走回去,却忽然在一堆叽里呱啦里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zhuo。
老外的汉语没有声调,孟逐溪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她紧接着又听见了另一个名字——qiaomianmian。
没错,这个人就是在说陈卓和乔绵绵。
孟逐溪安静地竖起耳朵。
她的英语整体不行,听力和口语却还马马虎虎,虽然对方说得很快,她不能跟上每一个单词,有几个词却是听懂了的。
hospital医院,remainunscious昏迷不醒,qiaomianmianhasbelievedme,but……乔绵绵相信我,但……,herefused他拒绝。
乔绵绵跟他认识?他又拒绝了什么?“他”是谁?
孟逐溪听得一头雾水。
陈卓那样的身份,怎么会跟外国人有关系?
孟逐溪直觉不太对,小心翼翼将头探出楼梯栏杆,往下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7楼消防门后果然是一个体型高大的外国男人,他正在打电话,是典型的西方人立体深邃的五官,脸型有点长,下巴上挂着络腮胡子。他显然正憋着气,在那方寸之地烦躁地踱来踱去。
他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忽然咬着字,格外缓慢地说了一句,这句孟逐溪完全听懂了——
“hehasbetrayedus!”他背叛了我们!
谁背叛了?他们又是谁?
孟逐溪背脊莫名生出寒意,她从小就惜命,遇见打架都从不围观的,到这里便不敢再听下去,连忙转身蹑手蹑脚地往回走。没想对方却格外敏锐,她刚走回九楼,就听见背后打电话的男人忽然厉喝一声——
“who\'\'\'\'\'\'\'\'sthere!”谁在那儿!
紧接着,脚步声便追了上来。
孟逐溪头皮一麻,连忙拉开安全通道的门,拔腿就跑出去。
可惜她平时不爱锻炼,关键时候跑不快,对方很快就追了上来。
孟逐溪脑子里正一团乱,这个时候,忽然听见刘成辉的声音:“孟老师?”
这当下,孟逐溪真是如闻天籁,转头一看,刘成辉一身正装,正从电梯里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与此同时,那个外国男人也追过来了。
刘成辉大步走到孟逐溪身边,面对着男人,微笑着打招呼:“harper,你怎么在这里?”
那个叫harper的外国男人没有说话,眯眸直直盯着孟逐溪。
那个眼神说不出的阴暗凶狠,让孟逐溪一瞬间联想到了秃鹫。她轻轻颤了下,下意识往刘成辉身后站了站。
刘成辉挡在她前面,对着harper,温和却有力道:“好了,马上就到你发言了,快上去吧。”
harper盯着刘成辉几秒,忽然勾了下唇:“知道,这里你说了算。”
等harper进了电梯,刘成辉转身看向孟逐溪,皱眉问:“怎么是你?我以为是陈太太过来。”
孟逐溪一张脸这会儿还白着,思绪也有点乱,胡乱解释道:“她家里有点事,我替,不是,就由我送过来。”
刘成辉眼镜片后的黑眸注视着她。
他没有问刚才发生了什么,只是沉默了两秒,道:“今天这里人有点杂,我一时也走不开。这样,我让付姐带你去我家,你在那里等我,我忙完了送你回城。”
“不用,”孟逐溪忙道,“我把画交到您手上我就回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成辉直直看着她的眼睛,轻而有力道:“今天这里来往车多,你一个人开车会有危险。”
孟逐溪大睁着眼睛,茫然地望着刘成辉,刘成辉的眼睛深黑,目光坚定。
一瞬间,孟逐溪忽然福至心灵地想到了刚才那个外国男人离去前看她的眼神,莫名发冷。
不,不会吧?现在是法制社会,不敢的吧?
而且她也没有听到什么啊!没必要报复她吧?
孟逐溪感觉自己有点冤,脱口而出:“我英语不好的,我连六级都没过,四级还是考了两次才擦线过的!”
刘成辉一怔,而后失笑:“我知道。”
想了想,他又道:“你要是怕我这边等太久,也可以打个电话,让朋友过来接你,但在这之前你最好还是先跟付姐去我家坐会儿。”
孟逐溪心里权衡了一下,惜命地点头:“那行,我打电话让我哥来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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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朱竞晖真的不是h,刘成辉才是h。
楼上那个低温冷藏箱里就是他准备贩卖给外国势力的血液样本。
刘成辉说小奶猫在出生前就已经找到了领养人,已经跟人约好了,等猫崽眼睛能完全睁开的时候,对方就会来接。所以,根本不是什么领养人,是买家。接的也不是猫,猫只是个掩护,他们真正要接走的是这一箱血液样本。刘成辉把血液样本伪装成猫玩具,准备和奶猫一起运出去。人只会下意识关注猫,而不会在意猫玩具,更何况是足足有半间屋子那么多,一个冷藏箱混在其中,神不知鬼不觉。
他就是利用了人这个心态,上次才敢堂而皇之地邀请她和乔绵绵进那个房间看猫,角落里的低温冷藏箱甚至还通着电。
那一瞬间,孟逐溪就像一个在森林里遇见大雾的徒步者,当云开雾散的那一刻,她什么都看到了!
她飞快拿起自己的包,就要迅速逃离这个毒窝。
一拉门,却发现拉不开。
反锁了。
怎么会?刚才明明能打开,明明也有信号。
孟逐溪慌乱地翻出手机再次确认,真的一点信号也没有。
她猛地意识到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房子里有监控!
本来这里确实有信号,也能让她自由出入,可是在她发现血液样本的一瞬间,监控后面的人也发现了。
对方立刻打开了信号屏蔽器并反锁了别墅大门。
刘成辉阴沉着脸,冷冷看着手机上的画面。
他没有想到,自己一念之仁,竟然招来这么大的祸患。
上午研讨会刚刚结束,他婉拒了几个寒暄,迫不及待离场,就想趁着中午这段时间,先送她回城。
harper是个疯子,难保不会做出什么事来,这关头没必要节外生枝。
监控警报却忽然响起,他心底一沉,连忙打开,果然看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被发现了。
今天是最后关头,只要再过几个小时,一切就会结束。
他立刻通过手机开启了别墅里的信号屏蔽器和中控锁,同时匆匆下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大步赶去停车场,中间甚至还小跑了几步,然而还没走到,就听见了冲天的警笛声。
不远处,五六辆警用越野飞速驶来,车顶红蓝色的警灯闪烁,警笛声尖锐轰鸣。
周淮琛坐在为首的一辆警车里。
第85章
自从朱竞晖的事情出了之后,岁宜全市医院都收到了上级文件,所有医院自上到下加强监管,更遑论一开始的涉事医院岁医附院,更是从监管委员会到伦理委员会,从监控到审批,一层层严格把关,保证每一管血液的来龙去脉都清晰可查。
然而就是在这样严密的监督之下,h竟然能从医院盗走200份血液样本而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这一次,专案组重点调查运出医院的医疗废物,然而有了前车之鉴,这一次h并不是利用医疗废物的形式将血液样本偷运出院。通过对全院工作人员逐个摸排,最后锁定了四名相关嫌疑人。但审讯后却发现,这四人俨然流水线上的犯罪工具,他们只负责自己那一部分,相互之间不知道对方,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但也足够周淮琛将他们的流水工作串联成线。
岁医附院这几年新建了两个分院,分别是位于城南的杏林分院,和位于城北的精准医疗科研院。两所医院定位不同,一所面向门诊,一所用于科研,最初都是由岁医附院统一向两所分院下拨资产,定期将重要医疗物资和资产运往两个分院。但随着杏林分院接诊量迅速攀升,医疗物资消耗特别快,每次都要从总院申请效率低下,所以从去年年初开始,杏林分院那边开始自主采购,不再由岁医附院统一下拨。但精准医疗科研院那边因为消耗相对较少,医疗物资仍旧继续由总院提供。
岁医附院最后一次向精准医疗科研院运送医疗物资是半个月前,巧合的是,那时候岁医附院刚刚完成了对附中学生的传染病大筛查。
其中一名犯罪嫌疑人在审讯过程中还提到了一场精准医疗国际研讨会。
专案组立刻上网去查,发现国际研讨会正好在精准医疗科研院举行,时间就是当天,有近百名国内外专家学者与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至此,一切就都串联起来了。
周淮琛敏锐地意识到,h想通过研讨会的形式,趁着现场与会学者众多,浑水摸鱼,趁机把从岁医附院偷运到科研院的血液样本交到混入其中的境外势力手中。
就是今天!h就是科研院的工作人员,甚至高层!
警车浩浩荡荡驶入科研院,立刻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研讨会会程覆盖全天,上午半场已经结束,这会儿与会的专家学者正自由活动,忽然出现的警笛声让他们脸上出现各种微妙的神情。
只有刘成辉笑容可掬,脚步一转,迎了上去。
周淮琛出示证件和相关材料,说明来意,让刘成辉调取全院上下近半个月全部的医疗物资出入记录,同时将专案组人员分组,让他们分头前去查看近10天全院上下的监控记录。
刘成辉十分配合,立刻安排下去,自己亲自领着周淮琛走进大楼:“周队长,这边请。”
孟逐溪发现大门被锁,浑身从脚底窜起一阵冷意。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像她这样平凡的一个人,有一天会无意间卷入一场这样可怕的犯罪,而且还被对方发现了反锁在家里。
她不知道周淮琛这会儿就在科研院,就离她只有几百米,但她刚才听见了外面隐隐有警笛声经过,她不确定警车是不是冲着科研院去的,她也不确定刘成辉几分钟就能赶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十分钟?还是更短,五分钟?
逃命在当下变成了生死时速。
来不及害怕,孟逐溪当机立断往楼上跑,打算从窗户逃离。
周淮琛教过她怎么打双套结,打法简单且牢固,用来固定绳索,可以承受极大的力量,特警队员像蜘蛛侠一样从高空索降就是打的这个结。
这还是他在床上教她的。
刘成辉显然是熟练了最危险就是最安全那套操作,也不知他哪里来的自信,二楼所有房间全部都是开着的。或许他以为越是这样坦荡,别人越不会怀疑他?当然事实也确实如此。
这时却给了孟逐溪逃命的机会,她跑进其中一间卧室,拉起床单就迅速拧成绳,用打双套结的方式将床单固定在窗前的护栏上。刚做好这一切,准备顺着绳子滑下去——
“别动。”
身后传来冰冷的女声,与此同时,孟逐溪直觉后背暴露在了致命的危险中。
她背脊一僵,缓缓回过头。
付姐站在门口,手里拿着枪,空洞的枪口对准了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院长办公室里,刘成辉亲自陪着专案组检查。
周淮琛带人核查所有相关物资记录。
科研院不对外接诊,所有物资全部用于科研,文件比起岁医附院那边少了不要太多,相应的,也几乎没有动手脚的余地。
数据没有问题。
周淮琛又核实了一遍相关人员的签字,连签章都少,几乎全是相关经手人员亲自手签。就算有签章,最后也会再次经过主管部门审核。整套监管流程甚至比附院那边做得还更加严格。
周淮琛缓缓看向刘成辉。
这时候,门口响起一道敲门声:“周队,有问题!”
专案组调取了从10天前到此刻为止的全部监控记录,这段时间内监控完好无故障,监控录像齐全没有缺失。办案人员分头行动,迅速把监控录像过了一遍,前面都没有问题,只除了今天早上参会学者纷纷到达,在会议开始前,其中一名外国男子到过刘成辉办公室,并从中取走了一只30l左右的蓝白色塑料收纳箱。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外国男子从刘成辉那儿取走后径直拿下楼,放进自己车子的后备箱里。
周淮琛核实监控视频后,问刘成辉:“刘院长,收纳箱里面放的什么?”
刘成辉微笑道:“猫玩具。我家里有很多,都装不下了,刚好harper养猫,我就说送他一箱。”
“harper现在在哪里?”周淮琛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成辉看了眼手表:“现在离下午的会议还有不到5分钟,他应该已经在会议厅了。”
周淮琛:“抱歉,可能要麻烦刘院长请他下来开下后备箱,配合我们调查。”
刘成辉笑得和气:“应该的。”
外国男人到停车场的时候,身边还跟着两名同伴,不知道是他的同事还是助手,两人用英语交谈,带着浓重的口音,语气也显得很烦躁。
刘成辉全程陪着专案组,指着中间一名最高的蓝眼长脸男人,向周淮琛介绍:“周队长,这位就是harper,我的猫玩具就是送给他。”
harper正是上午在楼道打电话被孟逐溪发现,追着孟逐溪跑的那个外国男人。他是国内好几所医学院的客座教授,常来中国,能说汉语。比起刘成辉的客气,他并不将周淮琛放在眼里,直接用普通话问:“你有搜查证吗?”
针对个人的搜查证,专案组还真没有,现在申请肯定也来不及,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harper就知道他没有,冷笑一声,当着周淮琛面,趾高气昂转身就走了。
“harper……”刘成辉俨然一个和事佬在后面喊。
周淮琛却不为所动,径自侧头命令身边的办案人员:“去把车上的安检设备搬下来放大门口。科研院遗失重要样本,涉及国家安全,现依规对相关出入物品进行安全检查。会议结束后,请各位过检离开。”
办案人员听得一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安检设备?什么安检设备?
周淮琛盯着他,后者迅速反应过来,大声道:“是,队长!我这就去!”
不远处,harper停下脚步,低声咒骂了句粗话:“f**k!”
转身返回,大步走到周淮琛面前。
人与人之间有安全的社交距离,超过这个距离立刻就会带上强烈的挑衅意味。harper直接突破了这个安全距离,无限逼近周淮琛,几乎贴到他身上。
harper很高,一米九以上,并且胖,又高又胖,体型的压迫感十足。周淮琛一动不动,面无表情看着他。
有的人出生就自带气场,周淮琛显然就属于这种人。这会儿,他身上那股子冷肃沉稳,反衬得harper像个没什么本事的流氓。
从某种意义上说,撇开身上那些外在的虚衔,harper骨子里确实有点儿流氓特质。弱者对他的惧怕和退让会让他热血沸腾,而强者对他的视而不见则会让他心生烦躁。前者比如早上撞见他的孟逐溪,孟逐溪面对他时的害怕就让他莫名兴奋,但此时的周淮琛就让他很烦躁。
“你最好搜到点什么,否则我一定投诉你!”他狠狠看了周淮琛一眼,打开后备厢。
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只30l左右的塑料收纳箱。蓝色的箱身,白色的盖子,还带个拉杆。
专案组人员手上的执法记录仪对准了收纳箱:“劳烦打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harper忽然看向周淮琛,挑衅地勾了下唇,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俨然胜利者的嘲笑。
盖子掀开,一箱的猫玩具。
此外什么都没有。
孟逐溪试图反抗过,但体力上她完全被每天都会搬运重物的超市老板娘碾压。就算付姐把枪扔到一边,也轻轻松松捆住了她的手脚,把她扔到沙发上。
褪去了一开始的客气和殷勤,中年女人冷着脸,居高临下:“孟老师,在别人家做客不是像你这样乱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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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成辉回来了?
孟逐溪一颗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儿,都快吓得跳出来。保持着摔倒在地的姿势,艰难地扭头盯着声音的来源。
脑子里刹那间闪过无数种被杀人灭口的惨状。
然后,她就眼睁睁看见了周淮琛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在她被绑在地下室,无力反抗,最绝望的时候,周淮琛从天而降,高大的身躯驱散阴影,夺目得像神祇。
“溪溪!”
周淮琛也在同时看到了她,一瞬间,他的脸上满是震惊与心疼。
最后那好几级台阶,他不是走下去的,他是直接跳下去的。他飞奔到她身边,一把将她从地上扶起来,飞快地替她解开身上的绳索。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两个人不约而同开口,又同时紧紧抱住彼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淮琛这么多年参加过无数的行动,从来没有一次,从来没有一次,他会在任务中这么失控。
他只是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在某个罪案现场,看到自己心爱的妻子,看到他捧在手心藏在心尖儿的女人,被人绑了蝼蚁一样扔在地上。
他保护了那么多人,却没有保护好她。这个念头让他一瞬间几乎失控。
“走!”
周淮琛立刻抱起她就要离开。
“我没事,我没有受伤。”孟逐溪很快已经冷静下来,她按住他,迫不及待地告诉他,“刘成辉就是h!血液样本被他伪装成了猫玩具,和那几只猫一起卖给了今天来参加会议的外国人harper!他已经走了,你快抓住他,不要让他把血液样本带出境!”
“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周淮琛紧紧握住她的手,柔声安抚,“我们这就出去,这里没有信号。”
周淮琛牵着她的手,两人沿着下来的台阶上去。
刚走了两步,周淮琛忽然低吼一声:“小心!”
孟逐溪还没来得及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就听见一声枪响。紧接着,人就被周淮琛抱在怀里,两人一起滚下了台阶。
第86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已经是初春,白天开始渐长,天黑得不比之前那么早。
一天的研讨会结束,参会学者陆续离开,直到最后一辆车开出科研院,天还没有黑,只是开始变暗。
周淮琛避开了别墅里的监控,却无法避开地下室的监控。在他发现厨房有问题的那一刻,刘成辉也同时在手机上看到了他。
“你们竟然认识。”
刘成辉带着超市老板大罗从上面走下来,他身上还穿着今天主持会议时穿的正装,白色衬衫,深蓝色西服,看起来真就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学者。谁能想到,这样一副温儒的面具背后,他的双手沾满了罪恶与血腥。
他的身后站着拿枪的大罗,刚才那一枪就是大罗开的。
看到周淮琛将孟逐溪小心护在怀里的姿态,刘成辉感到很震惊。他后来,确实有稍微调查过孟逐溪,不是一开始就调查的,调查得也不深,所以在他的情报里,孟逐溪还是单身,她并没有男朋友。
听说她之前的确短暂交过一个男朋友,但没几个月,两人就分手了,他以为是小姑娘的什么新鲜玩意儿,并没有在意,也不知道对方是谁。
所以那个男人竟然是周淮琛吗?
看他们这样,这是破镜重圆了?
和刘成辉不同,周淮琛深知生死之间毫厘必争,人往往死于话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成辉一句话的功夫,他已经将孟逐溪推开,让她躲在实验台下,自己与此同时一步跃上台阶,迅雷不及掩耳去扼刘成辉的要害。
刘成辉没想到他应变能力这么强大,反应这么快,一瞬愣住。身后的大罗立刻举枪,可是他的枪本来就算不上多准,周淮琛却是真的快,他还未来得及瞄准,就被周淮琛一脚踢中了手腕。
大罗吃疼,手一松,手中的枪霎时掉出去。与此同时,周淮琛反手剪过刘成辉一条手臂。
刘成辉是个知识分子,本来也就是仗着手里有武器。对周淮琛而言,这样的跟手无缚鸡之力差不多,他一脚踢开大罗的枪,一只手还能同时控制住刘成辉。
大罗能打些,反应也更快,枪被踢掉了,又立刻从身上抽出一把刀往周淮琛刺。
这可正中他下怀。
他本来以为就是来找点儿证据,还不一定找不找得到,没动枪的机会,枪都交上去了,正愁不知道拿什么制住刘成辉。这下可好,拽着刘成辉微微一个侧身,躲开的同时,迅如闪电出手,直接拧过对方的手腕。
大罗闷哼吃疼,手里的刀往下坠。
周淮琛势如疾风,劈手夺过,紧接着刀刃便对准了刘成辉的大动脉。
“别过来。”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得让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成辉是个文化人,大罗在江湖打拼,打架靠的是蛮力,但胜在经验丰富,再加上手里有枪,所以这么多年对付三五个男人轻轻松松不在话下。他们都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小警察会有这么好的身手和应变能力。他们是两个人,手里有枪有刀,而他只有一个人,并且还带着个小姑娘。却在短短几分钟之内,游刃有余地就将他们的武器给缴了,同时还把刘成辉给擒住。
“溪溪,走了。”
周淮琛擒贼先擒王,王牌在手,他的态度松弛而嚣张。
走了,这话轻松得像是在逛商场。满载而归,喊妻子回家。
孟逐溪小心翼翼地从实验台后出来,看到自己的包在另一个台面上,上前把包拿上。
掉落的枪躺在台阶下面,她微一迟疑,上前去捡。
大罗见状就要跳下去,周淮琛看似松弛,实则浑身戒备,猛地抬腿朝他面门攻去。大罗被逼后退,正要还手,周淮琛将刘成辉身体往前一送,提醒他:“后退。”
大罗咬紧后牙槽,后退开去。
孟逐溪拿了包、捡了枪,回到周淮琛身边,将枪交给他。
周淮琛接过枪,刘成辉被他制在手里,却毫不慌乱。他看到孟逐溪走回周淮琛身边,甚至还平静地笑了一声:“孟老师,我待你不薄吧?”
孟逐溪抬眸看向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四目相对,刘成辉的神情镇定得完全不像是个落在警察手里即将面临审判的罪犯,他的眼神坚定得仿佛他坚信自己真是无辜的,自己是对的。
他从未负人,只有别人负他。
比如说孟逐溪。
他待她不薄,结果她却坏他的大事,还招来警察,剿了他的老匪。
“挺薄的。”孟逐溪坦诚道。
刘成辉一怔,而后讥诮地笑了,讥诮得都懒得跟她言语。大罗则是没忍住,直接骂了一声:“白眼儿狼!”
孟逐溪面无表情道:“你背叛国家和人民。国家是我的国家,我亦是人民。”
“走吧。”
周淮琛控制着刘成辉,让孟逐溪跟在他身后。
大罗如蛇被打了七寸,一步步往后挪退。
上面并没有比下面更明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客厅里没开灯,外面马上就要天黑了,视线昏沉。
“把灯和门都打开。”周淮琛命令道。
大罗再次咬了下后牙槽,转身去找到开关。
“滴、滴——”两声,门锁和电灯相继打开。
满室骤亮的一刹那,灯光刺入眼中,孟逐溪下意识眯了下眸,与此同时,却忽然听见“砰”的一声。
她心脏一瞬就紧了,却随即听见大罗一声痛呼。
是周淮琛开的枪。
“别耍花样,你不是我的对手。”
原来大罗趁着灯亮的一瞬间拉开玄关木柜就想去拿里面藏的刀,但他怎么可能快得过周淮琛?手上立马中了一枪。
这房子里应该有不少武器,但周淮琛不能恋战。这个地方山高皇帝远,刘成辉身边绝不止这个人。再耽搁下去,等后面更多人过来,他们就走不了了。
“你先出去。”他示意孟逐溪先走,自己殿后,同时眯眸警惕着大罗反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孟逐溪听话地出门,迈出大门的一瞬间,她忽然感觉一阵寒意拂过,像是什么阴冷细密的东西,顺着她后背的汗毛往上爬。
孟逐溪不知道,那种直觉叫生死瞬间。
她从小被呵护着长大,没有经历过,自然不知道这种感觉。即使知道,也没有办法应对,因为太快了,来不及。可是周淮琛不同,他千锤百炼,他经历过许多次的生死瞬间,他的直觉早已锤炼得敏锐而犀利,他的反应快得如同体体力巅峰的猎豹。
付姐是和刘成辉他们前后脚到的,到了后并没有进去,手里握着枪,一直躲在门口。
孟逐溪刚一出来,她的枪口就对准了她。她知道这个警察很厉害,她丈夫和院长都栽到了他手上,而这个人,就是孟逐溪引来的。她恨极了,这一次,她不再手下留情,对准孟逐溪的心脏,扣动扳机——
“砰!”
“小心!”
付姐是怎么开枪的,孟逐溪没有看清,周淮琛又是怎么冲过来的,她也没有看清。
几乎是同时响起的两道声音,一道冰冷的枪声,一道周淮琛的嘶吼。一道震耳欲聋,一道刺穿她的灵魂。
枪响的那一刹那,她呆如木鸡。她仿佛没有反应过来,又仿佛,女人的直觉更快于身体,她早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周淮琛抱住她,躯体猛地沉重,压在她身上。可是很快,真的只有那么一瞬间的沉重,快得仿佛像是她自己的错觉。紧接着,那阵压力就迅速收了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淮琛立刻返身,朝身后打出一枪。
可是他中弹了,他的速度便慢了下来。付姐竟然躲过了他的子弹,周淮琛没有打中。
他挡在孟逐溪面前,孟逐溪便看清了他后背上喷涌而出的鲜血。眨眼,将他深色的夹克染红了大片。
孟逐溪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走!”
周淮琛回头,哑声嘶喊。
孟逐溪双眼通红,眼泪顺着脸颊落下,用力摇头。
周淮琛虽然受了伤,手依旧很稳,黑漆漆的枪口对准对方三人。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已是强弩之末,他今天是走不了了。此刻的他,像绷紧到了极致的猛兽,哪怕流尽最后一滴血也要守护自己的女人。
“走!”他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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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返身跑了出去。
“不能让她走!”
大罗朝外面大喊一声,付姐应声就想从墙后出来,又立刻被周淮琛一粒子弹逼了回去。
他并不打算离开,他就站在那里,只要有人敢动,他就打出一粒子弹。
他用自己的身躯替她竖起最后一道防线,护她安然离开。
他只是不那么快了,枪法却依旧很准。付姐被他一枪打中了腿,跪在地上。这一枪震慑极好,大罗也不敢出来了。
他在为她争取足够的逃离时间。
只是孟逐溪的去而复返却是他万万都没有想到的。
大约过了三分钟,不,或许没有那么久,只有两分钟,他就听到了身后奔跑的脚步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孟逐溪回来了。
她双眼通红,满脸泪水,怀里紧紧抱着几个玻璃酒瓶。拼了命地往他跑来,眼睛里的坚定和义无反顾灼了他的眼。
周淮琛很难形容那一刻的感受。
像是有一粒子弹,正中了他的心脏,却并不要他的命,只会让他从今往后,往后余生,都对她俯首称臣。
那是她和乔绵绵给刘成辉准备的回礼——一箱高浓度的收藏白酒,6瓶。
她嫌重,所以上午没有和画一起搬进刘成辉家里,仍旧放在她的车上,没有拿下来。
可是刚才,当她跑回去抱酒的时候,却惊奇地发现6瓶一点都不重,她只有担心不够,不够多。她慌乱地取出来,全部抱在怀里,拼了命地跑回周淮琛身边。
“这只高浓度白酒!”她对他道。
而后,便一连将3个酒瓶砸进别墅的玄关里。
大罗和刘成辉连忙后退躲避酒瓶,可是玄关里的柜子是木头的,酒瓶“砰”的碎裂,白酒洒得到处都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淮琛看着她抱回酒的那一刻就已经明白了她想干什么。他没有说话,却忽然笑了。
他那一刻忽然觉得,哪怕他的这一生今晚就要结束在这里,也是值得的。
他举起手枪,子弹精准地擦过金属的大门打进去,擦出火花,打在酒精上,“噌”的一声,顷刻间,玄关便燃起了火。
孟逐溪在同一时间将剩下的3瓶全扔了进去。
大罗和刘成辉被玄关的火短暂地挡在了里面出不来,孟逐溪知道拖不了多久,可是再短,她也要带周淮琛一起走。
她不能让他落在他们手上。
就在刚才离开他的短短的两三分钟时间里,她的脑海里已经争先恐后地冒出曾经在电视上看到过的无数英雄落入罪犯手中的下场——
被注射清醒剂,剥皮,抽筋,碎骨,断肢,吸骨髓。
她不能让周淮琛也落得这样的下场!
她死也接受不了她的英雄这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将他的一条手臂搭在自己肩上,扶着他往车的方向跑。
周淮琛替她挡那一枪应该是伤到了要害,刚才那么久不过是在强撑。还没到车上,他就已经支撑不住了。但凡他还撑得住一点,他也不会将身体全部的力量都压在她身上。
孟逐溪仿佛也意识到了什么,眼泪刷地模糊了视线。可是她紧紧咬着唇,没有哭,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这一生有一天竟能生出这么大的力气,后半段,她将他的两条手臂都搭在自己肩上,几乎是背着他,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马上就到了。”她哽咽地喘着气,也不知道是对他说,还是对自己说。
“你看,周淮琛,我车门都还没关……”
她气喘吁吁,却拼了命地说话。
周淮琛靠在她的肩上,那么近,他半撑着眼皮,看到她脸上不停滚出的眼泪。他想伸手替她擦去,却已经没有了力气。
“对不起。”他哑声道。
眼泪疯狂地涌出,孟逐溪却不敢去想。只是咬着牙,拼了命将他的身体塞进副驾。
玄关的火应该很快就能灭了,不仅是别墅,还有科研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里面哪些是刘成辉的人?有多少人?
孟逐溪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要快,她只有更快一点,周淮琛才能有希望,否则,否则……她连忙停下来。
她不让自己想下去,手忙脚乱地替他系好安全带,自己绕到驾座,踩着油门将车疯了一般开出去。
孟逐溪这辈子没开这么快过。
她很害怕,又强迫自己勇敢,克制住指尖的战栗,去摁报警电话。
“打这个……”
周淮琛微弱的声音响起,艰难地从身上拿出一部手机。
都是血,他的手上、身上、还有手机上。
孟逐溪极力忽视掉那是从他身体里流出的血这个念头,颤着手接过。
“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孟逐溪含泪道:“我知道,赵常平!”
……
后面的大货车从远远追上来到凶狠逼近,时间很短。孟逐溪其实已经拼了命开快了,可是天黑,弯道多,她根本快不过大货车。
她终于相信了刘成辉那天说的话。
——超市老板大罗每天往返进货,在这条路上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睡着了都能开。
后视镜里,大货车疯狂地往她碾压而来,像张开了血盆大口的猛兽,恨不得再快一点、再快一点一口将她吞噬。
孟逐溪极力地逃离。
一大一小两辆车在九曲十八弯的狭窄乡道上疯狂角逐,像吃人的游戏。
今天这场角逐注定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她逃得很艰难,可是她不敢放弃。她看了看驾驶座上已经彻底失去意识的周淮琛,她不敢去探他的呼吸,她只是忍不住想,如果今天受伤的是她,而不是周淮琛,那么此刻,周淮琛一定就会将她保护得很好,绝对不会带着她被逼到如此狼狈的境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她已经跟赵常平打过电话了,赵常平已经在调遣直升飞机过来了。不仅如此,她刚结束和赵常平的通话,孟言溪的电话也进来。
她已经第一时间向两个最有能力的人求了救,他们马上就到了。
只要她再坚持一点,再坚持久一点,撑到他们过来,她和周淮琛就有救了。
孟逐溪一直想要坚持久一点,哪怕只有一分一秒。可是当后面大货车几乎要碾压上来,前方又同时出现了一辆货车高速向她驶来时,她知道,她是没有办法带着周淮琛赢得今天这场你死我活的角逐了。
其实就差那么一点啊。
远处,螺旋桨的声音传来,救援直升机已经很近了。
可是前后夹击的货车离他们更近。
就差那么一点。
孟逐溪转头,眷恋地看了眼失去意识的周淮琛,轻喃:“对不起。”
对不起,我可能保护不了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前方货车的远光灯尖锐刺目,后方的大货车同时疯了一样往她撞来。孟逐溪方向盘一转,车子在最后一秒躲过前后夹击,直接撞开护栏,开进沿路的江河里。
孟逐溪忽然撞出护栏,让前后两辆货车险些自己撞上,急刹车刺破长夜。
他们应该是想要追下来看的,可是最终,及时赶到的救援直升机在最后关头将他们逼退。他们迅速掉头,开进了山里。
那些白日里的山清水秀,在黑暗里变成了憧憧黑影,像吃人的大口,黑漆漆的,吞没尽所有无法见光的阴暗。
然而一旦有人将它刺破,今夜将注定是他们最后的狂欢。
又或许,已经没有狂欢,今夜就是审判。
随着第一声螺旋桨的声音响彻山间,很快,直升机、警用越野、军用越野浩浩荡荡涌入。
英雄以鲜血引路,闪烁的警灯缀成一路明亮的灯带,将这一路黑暗曲折的阴影照得无所遁形。
孟逐溪直到第二天下午才醒,她醒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结束。
刘成辉和大罗、付姐等相关犯罪嫌疑人全部落网,他们原以为孟逐溪和周淮琛的车掉到河里无法生还,死无对证,还在咬死否认。全然不知早在周淮琛进入别墅前就已经给专案组发了一份车牌号,其中就有harper,专案组一直严密紧盯着那些车辆,后来赵常平一接到孟逐溪报警电话,当即派人联合交警部门,在出城的高速路口上拦截下harper的车,从后备箱中搜出几箱猫玩具,其中一箱里面装的赫然正是岁宜附院丢失的200支血液样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成辉和harper现已被羁押,后续等待起诉定罪,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的审判。
孟逐溪身体没有大碍,只是累了。
虽然把车开到河里是没有办法,但当时她已经听见了螺旋桨的声音,她知道救援马上就到了。为了让自己和周淮琛能在最短时间内被救起,她在冲下河堤的同时迅速打开了四个车窗。
车子落水,河水迅速涌入车内。初春的河水冰冷刺骨,然而到这个时候,寒冷早已是最不重要的事。
周淮琛没有意识了,无法求生,眼见河水就要迅速淹没他的口鼻,孟逐溪用尽全力将他的头托起,然后拖着他的身体一点点往车窗外游。周淮琛很重,她平时也承受不住他的重量,更遑论是他昏迷后,在水里,在那个眼见着就要沉没的车里。
她一面游,一面小心托举着他的头,不让他溺在水中。河水冰冷刺骨,她却仿佛已经感觉不到。他的身体很重,不管她怎么弄他,他都没有反应。那一刻她不敢去触碰他的鼻息,就只是撑着最后一股劲儿,在水里独自绝望地坚持着。
终于,在她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救援到了。
直到亲眼看到周淮琛被抬上救护车,孟逐溪终于脱力地昏了过去。
“周淮琛呢?”孟逐溪睁开眼睛就问周淮琛。
她的嗓音嘶哑,饱含恐惧,仿佛仍旧还泡在昨夜那刺骨的河水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昨晚孟家全家都来了,后半夜孟言溪让长辈们先回去睡了,他自己在病床前守着。好容易孟逐溪醒来,孟言溪本来想先问问她感觉怎么样,看到她苍白的脸和眼睛里的恐惧,孟言溪连忙告诉她:“他没事,没伤到内脏,就是伤到了动脉分支,失血过多昏迷,已经度过危险了,现在就在你楼上。”
孟逐溪这才冷静了下来,无意识地喃喃问:“真的吗?”
孟言溪逗她逗习惯了,顺嘴道:“不信你自己去看啊。”
孟逐溪这辈子都没这么听孟言溪的话,真就立刻掀开被子下床,孟言溪拦都拦不住,跟在后面喊:“诶,你披件衣服啊!昨晚刚泡了那么冷的水!”
孟逐溪已经跑出了病房。
等孟言溪追出去,却发现她忽然停了下来。
走廊里人来人往,或步履缓慢,或行色匆匆,只有她一动不动地停在那里,就显得突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孟言溪好笑地走上去:“怎么又……”
刚开口,注意到前方的男人,没再问。
孟逐溪视线的前方,男人刚从电梯上下来。他身形高大挺拔,即使穿着病号服,脸色也显苍白,仍旧透着一股强悍英气。他手上打着点滴,输液瓶挂在移动输液架上,出电梯的时候,输液架的轮子卡在电梯门之间,他拉了两下没拉动,索性转身单手把架子抱了出来。
这个动作让这个英俊的男人瞬间有种又惨又沙雕的美感。
孟逐溪忽然笑了。
是周淮琛啊!
是她那个会拿命护着她、重伤醒来挂着水也要抱着输液架一起来看她的丈夫!
虽然偶尔沙雕痞坏,但更多的时候,他有勇有谋,狭义热血,是盛世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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