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歇会儿,等天亮再走。”张松青靠在石壁上,腿伤被刚才的跑动扯得发疼,额头上全是冷汗。
沈音走过去,解开他的布条查看,还好草药没掉,只是伤口又渗了点血。
她重新包扎好,低声道:“下次别硬撑,你要是倒了,我们更难走。”
张松青扯了扯嘴角,没说话,只是把杀猪刀放在手边。
柳根生蹲在角落,抱着膝盖,眼神还带着后怕。张文容递了块烤熟的竹笋给他,他接过,小口小口吃着,突然抬头问:“沈大哥,你们为什么怕官府的人啊?”
沈砚和沈音对视一眼,沈砚沉声瞎编:“去年家乡遭水灾,官府收了赈灾粮,却一粒都没分给我们,还抓了要粮的乡亲……我们是逃出来的,怕被官府抓回去。”
柳根生愣了愣,低下头,小声说:“我们村也是,官差来的时候,不仅没救我们,还抢了村里仅剩的粮食。”
洞里静了下来,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
天快亮时,洞外的狼嚎声彻底消失了。张松青起身探了探,确认安全后,才让众人收拾东西出发。
刚出山洞,就看见东边的天际泛起鱼肚白,晨光透过树缝洒下来,落在沾满露水的草叶上,亮晶晶的。
走了没多远,柳根生突然指着前方,声音透着惊喜:“看!是驿站!”
众人抬头,只见不远处的山道旁,立着一座破旧的驿站,门口挂着的“迎客驿”木牌虽裂了缝,却还能看清字样。
“有驿站就有水井,说不定还有剩下的粮食啥的。”张文容眼睛亮了亮,加快了脚步。
张松青却没放松警惕,握着刀走在最前面。刚靠近驿站,就听见里面传来动静。不是人声,而是马蹄踏地的声音。
他立刻示意众人躲起来,自己悄悄摸到窗边,往里一看:驿站里拴着两匹驿马,地上放着几个鼓鼓囊囊的粮袋,桌边坐着个穿驿卒服饰的人,正低头啃着饼子。
张松青心里一动。驿卒的粮袋,说不定是要送往下一站的赈灾粮。
他刚要回身和沈砚商量,就听见驿卒突然骂了句:“该死的山匪,把路都堵了,这粮要是送不到永安城,官老爷又要骂我。”
沈音躲在树后,听见“永安城”三个字,眉头挑了挑。
沈音指尖掐进掌心。永安城,他们若能借这批粮混进去,比硬闯城门安全百倍。
她冲沈砚递了个眼色,沈砚立刻摸向沈音给他的那把短刀,脚步轻得像片落叶。
张松青绕到驿站侧门,木门朽得掉渣,他屈指敲了敲,故意让声音带着几分虚弱:“官家,我们是逃荒的,就想讨口井水,绝不敢乱碰东西。”
门内静了片刻,驿卒的脚步声拖沓地靠近,门闩“吱呀”响了半声,露出张蜡黄的脸。
他扫过众人补丁摞补丁的衣裳,目光在张松青的杀猪刀上顿了顿,又瞥见柳根生怀里的陶碗,终是松了口:“进来吧,水在院角井里,喝完赶紧走,山匪刚走没多久。”
众人刚踏进门,麦饼的香气就钻进鼻子。张文优的肚子“咕咕”叫出声,驿卒斜了他一眼,把手里啃剩的半块饼扔过去:“吃吧,别乱摸屋里的粮袋,那是要送永安城的赈灾粮。”
柳根生突然抬头,小声问:“官差会把粮分给城里的人吗?”
驿卒“嗤”了一声,刚要说话,院外突然传来马蹄声。他脸色骤变,一把拽过张松青往柴房推:“快躲起来!是巡检的人!”
张松青趁机攥住他的手腕,声音压得极低:“巡检为何来这荒郊驿站?”
驿卒额角冒了汗,挣扎着要挣开:“还不是为了抓逃犯!听说有批反贼混在流民里,要去永安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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