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性子太闷了些。
“她母亲几时去的?”
“娘子五岁那年。”
“那蕴姐儿又是何时在我身侧养的?”
胡婆子微顿:“九岁。”
明老太太长叹一口气。
“那几年……我身子差,总不得好,也着了那柳氏的道,以为她是个好的。我去了道观静心养病,家里的事一概不管。哪曾想她生了儿子后就不装了。以至于蕴姐儿吃了不少苦。”
“她才多大?那四年继母的冷眼像刀子刮在背上,父亲的书房门永远关着,底下奴仆见风使舵,她在柳氏跟前卖乖讨生活,还要拉扯昱哥儿。”
如何是易事?
明老太太想想都心疼。
胡婆子眼角也有了泪光。
她记得老太太没打招呼回府过年,娘子踉跄着扑过来时,小手死死攥住衣角,仿若攀上了救命稻草。
仰起的小脸上还沾着灰。
她哭着说。
“祖母.……阿弟的脚好冰,我的肚子...不够暖和...”
声音越说越小。
“是我没用,求不来一件厚袄子。”
明老太太气的转头给了柳氏一巴掌
小娘子怯生生的,却会看脸色。见有了撑腰的人,眼底有了色彩,又连忙垂下头去,刻意却不做作的变成小猫似的呜咽。
“您摸摸……我的手比阿弟还凉呢……”
小小的人儿有自己的小算计,却格外惹人怜。
明老太太保持一个姿势不动,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哑声道。
“原以为柳氏掌家辛苦,又添了孙儿有功……”
明老太太喉咙里哽着陈年的灰:“可她在小辈启蒙就做了手脚。学堂夫子被买通。卓哥儿错一字戒尺见血,昱哥儿忘全篇却得夸灵性,好个杀人不见血的灵性。”
都说府上的两个孙子是一样教导的,怎么偏明卓考上了。
可谁知道,明怀昱自幼是被柳氏故意养废的。
那时明蕴到底还小,不甘落人之后,琴棋书画缠身已是焦头烂额,兼顾不了那么多。
而等她这个祖母察觉异常,已经晚了。
“如今纵使我剜心剔肺地宠昱哥儿,那些被故意荒废的年岁...又该如何追回?”
她如何不恨?
可她就两个孙子,即便疼昱哥儿,可学业一塌糊涂。
事已至此……
她还得顾及明岱宗的哀求,明卓体面……
明老太太眸中有泪光闪烁,望着窗外枯枝在青砖上投下的碎影。
“我这把老骨头,终究有一日要撒腿的。”
“真到了那日,岱宗又是个耳根子软的,迟早会将那祸害接回来。这些年若非有我在其中,姐弟两个和他们父亲早就离了心。”
“有这么个娘,明卓学问再好,再有出息,也只会是拖累。”
“那时的明家也就真的乌烟瘴气了。”
也不用再考虑了。
她有了取舍,闭了闭眼。
“一步错,步步错。怪我。我因私心不去追究,在其中和了多年的稀泥,已让她们兄妹忍了够久了。”
胡婆子擦了擦泪:“老太太,这话不能那么说,您心疼娘子和大公子不错,可您是更是府上的老祖宗,万事都得以周全那头考虑。”
“瞧,你都知道。”
她自嘲:“蕴姐儿怎会不知我用怀昱的前程换了这一府虚假太平。”
明老太太长长叹了口气:“先让庄子的人盯死了,秋闱前不能柳氏出事,免得害了家里的哥儿得守孝没法科考,后头的事……,就照蕴姐儿说的办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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