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娘！”云菀亲昵的蹭了蹭叶琴的怀抱，又仰起小脸提议道，“不过娘不用全给我做，也给哥哥做两身吧。”

正端着洗脚水进来的云泽阳闻连忙摇头，“妹妹别瞎说，这么好的料子给我穿多浪费！”

“想的美！”叶琴笑着白了他一眼，那神情活像云泽阳才是捡来的孩子。

云泽阳憨厚的摸着后脑勺，不但不觉得委屈，反而认为母亲就该多疼妹妹。

妹妹这么可怜，亲爹娘都不在了，还被骂“灾星”，比地里的小白菜还命苦，他们当然要加倍疼爱。

叶琴心疼的抚摸着云菀的头发，“菀儿，娘对不住你，你来咱家这么久，连身新衣裳都没给你做过。”

停顿片刻后，她语气更加坚定，“等咱手头宽裕了，娘一定扯布给你做身真正的新衣裳！”

云菀懂事的摇摇头，“没关系的娘。”

在这艰苦的年月里，能有衣服穿她就已经很知足了。

“不行，咱们菀儿必须要有新衣裳！”叶琴斩钉截铁的说。

云菀不再推辞，撒娇的蹭了蹭她的胳膊，“那菀儿先谢谢娘啦！”

“傻丫头，跟娘还说什么谢。”叶琴亲了亲她的额头，直到月亮高悬才依依不舍的让她去睡觉。

云菀住的原来是林清远的房间，少年现在暂住在爷爷屋里。

小姑娘拎着裤腿穿过挂满灯笼的走廊，迈过褪色的门槛。

屋内一尘不染，油灯静静燃烧，炕上的被子叠的方方正正，处处透着主人严谨的性格。

她拿起红白相间的牡丹搪瓷盆准备去洗漱，刚出院门就看见林清远正在月光下刷牙。

怕吓到他，云菀轻声唤道，“林清远。”

少年转过身，月光为他镀上一层银边。

萤火虫在云菀身边飞舞，点点荧光映在她发间，衬的她像个误入凡间的小精灵。

当云菀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牙刷上时，林清远下意识的继续刷牙。

洁白的泡沫溢出唇角，薄荷清香随风飘来。

“哐当”一声，云菀手中的盆掉在了地上，她瞪大眼睛惊呼，“你这是在干什么？”

云菀迈着小短腿哒哒哒的跑过去，仰起的小脸上写满惊奇，眼睛亮晶晶的盯着他手中的牙刷。

“你这是在漱口吗？”她歪着头，一脸天真的问道。

林清远低头对上她那双充满求知欲的大眼睛，心尖儿顿时软了几分。

小姑娘懵懂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揉揉她的脑袋。

他漱了漱口，吐掉嘴里的泡沫：“嗯，是在刷牙。”

“可为什么要用刷子呀？”云菀揪着他的衣角不依不饶。

在她的认知里，村里人都是用柳枝或者清水漱口的，这牙刷可是稀罕物。

林清远蹲下身与她平视，耐心解释：“这叫牙刷，配上牙膏能比柳枝刷的更干净。”

他晃了晃手中的小刷子，薄荷的清香在夜风中飘散。

“原来是这样！”云菀恍然大悟，小脸顿时涨的通红，暗恼自己闹了笑话。

这要是被那个讨厌的狗太子知道，非得笑话她三天三夜不可。

林清远捡起她掉落的搪瓷盆，突然想起什么：“我给你也准备了牙刷，怎么没见你用？”

云菀的耳根更红了，手指绞着衣角，声音细若蚊呐：“我…我我不知道这东西该怎么用”

所以被她放在角落里了。

“噗——”林清远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但眼神温柔的能滴出水来，“要不要我教你？”

“要！”云菀立刻来了精神，她飞快的蹿回屋，捧出那把“牙刷”。

月光下，两颗小脑袋凑在一起。

林清远仔细的给她示范：“要上下轻轻刷，别太用力”

他挤上牙膏的动作轻柔的像在对待什么珍宝。

云菀学着他的样子，小心翼翼的把牙刷塞进嘴里。

下一秒，薄荷的清凉在口腔炸开，她惊的瞪圆了眼睛。

这新奇的感觉让她忍不住“唔”了一声，逗的林清远又低笑起来。

刷完牙，云菀只觉得牙齿前所未有的干净，连呼吸都带着清冽的香气。

她得意的晃着小脑袋，心里美滋滋的想：自己怕是第一个用上牙刷的“古人”呢！

要是让从前那些闺中密友知道，怕是要羡慕坏了。

林清远看着她捧着牙刷偷乐的模样，眉眼间尽是藏不住的欢喜。

林清远瞧着她欢天喜的的模样，不由得失笑，不过刷个牙而已，至于这么高兴吗？

“妹妹，你乐啥呢？”刚从茅厕出来的云泽阳挠着头凑过来，黝黑的小脸上写满困惑。

“大哥！我会用牙刷刷牙啦！”云菀欢快的蹦跳着，身后的小辫子也跟着一甩一甩。

“啥是牙刷？”云泽阳瞪圆了眼睛，反应比云菀方才还要夸张，“用刷子刷牙？那不得把嘴刷出血来？”

他实在想象不出这新鲜物件儿的用法。

云菀：“”

林清远：“”

可等云泽阳亲自试用后，立刻真香了！

“这也太得劲了！”他含着满嘴的泡沫，口齿不清的嚷嚷着，眼睛亮的像是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

两个孩子被他这副模样逗的笑作一团。

“菀儿，怎么还不睡？”叶琴推开窗户朝他们招手。

三个孩子连忙应声，各自回屋。

云菀刚进屋，就见林清远也跟着进来了。

她心头一跳：“你有什么事吗？”

这家伙该不会是要和她一起睡吧？

少年指了指书架，温声道：“我来拿本书。”

原来只是来取睡前读物。

云菀顿时小脸儿发烫，暗恼自己刚才的胡思乱想，连忙点头让他自便。

正要爬上炕时，云菀犯了难，这炕对她这小短腿来说实在太高了。

她正想去找小板凳，身子却突然腾空而起。

“啊！”她惊呼一声，刚要挣扎，就听见林清远温柔的声音：“别怕，我帮你。”

少年稳稳托着她的腿弯，轻轻将她放在炕上，又俯身要帮她脱下鞋袜。

“你”云菀刚要阻止，草鞋和布袜已经被褪下。

那双白嫩的小脚丫落在他的掌心，圆润的脚趾泛着粉晕。

他掌心传来的温度让她浑身一颤，更没想到他还轻轻捏了捏她的脚心。

云菀瞬间僵住了，从脸颊一直红到脖子根。

“脸怎么这么红？”林清远抬头，清澈的眸子里满是疑惑。

云菀：“”

这要是在从前，男孩子碰了姑娘的脚可是要负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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