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开汤碗，动作粗鲁，几滴油腻的汤水溅到了于芳的围裙上。

于芳看着还剩两个猪蹄和几乎满碗的红烧肉，又看看那碗被儿子嫌弃的汤，脸上闪过一丝心疼，但很快被“不能让宝贝儿子不高兴”的念头压了下去。

“好好好，不喝就不喝，妈这就去倒了。”

她说着，端起那碗汤，毫不犹豫地走到厨房，哗啦一声，将整碗浓汤倒进了油腻腻的水槽里，混着残羹剩饭的污水一起冲走。

然后，她自己坐回桌边，拿起屠耀祖啃剩的猪蹄，毫不嫌弃地啃了起来，又舀了一大勺红烧肉拌在饭里，吃得津津有味。

从头到尾，她都没想到她还有人没有吃饭的女儿，仿佛那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影子。

啃着骨头，于芳突然想到什么，抬头看向屠耀祖：“对了乖儿子，今天怎么没见着那个没用的姐姐？我这次给你攒了五套换下来的衣服袜子，还等着她洗呢。这次可真不懂事，以前都是屁颠屁颠帮你洗干净的。”

屠耀祖正拿起遥控器换台，闻言翻了个白眼，肥脸上满是不屑：“哼，那个赔钱货？妈你少提她，晦气！整天丧着个脸，看着就倒胃口！”

“她身上又脏又臭，可别给我沾上什么脏病！白养她这么多年，一点用都没有！要我说，早点卖……嫁出去算了！”

他差点说漏嘴，赶紧改口，但眼里的贪婪和鄙夷毫不掩饰。

于芳连连点头：“对对对，不提她！晦气！妈今天炖的排骨还有，再给你热两块？你看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她说着就要起身。就在这时，“吱呀”一声，虚掩的房门被彻底推开。

屠梨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冰冷的视线扫过满桌狼藉的肉食，扫过于芳啃着残骨的样子，最后定格在屠耀祖那张写满贪婪和愚蠢的肥脸上。

那浓郁的肉香，在此刻的屠梨闻来，如同腐烂的油脂，令人作呕。

“哟，这是吃什么呢这么香？”屠梨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像一把冰锥，瞬间刺破了饭桌上的温馨。

“怎么没叫我一起吃饭？”

于芳和屠耀祖同时抬头。

“小贱人回来了！”

屠耀祖看清是屠梨，立刻嫌恶地皱起眉头，仿佛看到了什么脏东西，粗声粗气地呵斥道，

“滚远点！别站门口碍眼！一身的穷酸味，熏死人了！”

于芳的脸瞬间拉了下来，变得比锅底还黑：“晦气东西，谁让你进来的？这个家没你的饭，滚出去！”

她指着门口，唾沫横飞，“连钱都挣不来，要你有什么用？就知道回来添堵！”

屠耀祖有恃无恐地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肥胖的脚丫子晃悠着，油腻的脸上满是讥讽：“就是就是！妈说的对！你看看你，穿的什么破烂？再看看我！”

他扯了扯自己身上那件印着劣质骷髅头的t恤，“名牌！你打一年工都买不起！废物一个！还不快滚？等着我拿剩饭砸你吗？”

母子俩一唱一和，刻薄恶毒的话语如同冰冷的污水，劈头盖脸地泼向屠梨。空气中弥漫的肉香和他们的嘴脸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幅令人作呕的图景。

屠梨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愤怒的表情，反而缓缓地、缓缓地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那笑容越来越大，最终变成了一阵低沉而充满穿透力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笑声在狭窄油腻的客厅里回荡，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疯狂和愉悦。

于芳和屠耀祖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弄得一愣，随即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看来昨天晚上给你们说的话，你们是一句都没记住啊。”

屠梨的笑声戛然而止，眼神瞬间变得如同极地寒冰，锐利得能刺穿灵魂，“不过没关系，我不介意，再给你们巩固一下知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