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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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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情绪本来一直很稳定,只有在那天砍杀妖怪和时间溯行军的时候起伏过大一次,按理来说绝对不会暗堕,可事情往往就是这么反常,不仅暗堕了,而且还差点伤害到主公……

卡西敛起双眸,将视线转到一边,嗓音有些干涩:“对不起,可是以前的事我都记不清了。”

就任审神者之前时政把她的记忆清洗了一遍,生前的经历只记得个大概,所以加州清光告诉她的盖尔森,洛西,索库塔之类的人她都没有印象。

“没关系,”清光把她的困扰看在眼里,佯装轻松地笑道,“以前的事忘了也没关系,至少我们还在一起。”

这时门口传来了愈发清晰的脚步声,他推开障子,身形微微顿了一下,随后离开房间把障子合上了。

临走前还对卡西莉迦特说:“我过会儿回来。”

转过身,面对千绘京的却是完全不同的面孔:“你来干什么?”

千绘京没回应,清光以为她还想靠沉默蒙混过关,愠怒道:“主公还在休息,我不去找你不代表不追究你打晕她的事,这笔账我会记下,接下来的合训你不会再有机会伤害她。”

女人的表情依旧淡漠,像是根本没听到一般,他咬了咬牙,上前几步:“你到底有没有认真——”

话刚说到一半,他的意识突然模糊,视线最后捕捉到的只有千绘京变得猩红的双眼。

紧随而来的是毫不留情的攻击。

千绘京一脚踹在他肚子上,力道凶狠,才挨了一下他就觉得喉咙哽上了一股腥甜,可千绘京并没有因此停止,一脚接一脚,势必要把他活活踢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卡西莉迦特会昏迷是因为遭遇到了妖怪的袭击,我杀了妖怪,所以现场才会沾上血迹。”

她嗓音平稳,与残暴的行为有着天壤之别。

“我会出手救她并不是觉得她该救,而是队员死了责任会追究到队长身上,如果你也认为她太弱上不得台面就把人给我领回去,托她的福,我们的进度是五十个队伍中最慢的,要是你不把人领回去,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我不仅要伤害她,而且还会让她遭受比今天更痛苦的磨难。”

“跟我叫板前最好先掂掂自己的分量,我不找你麻烦纯粹是念在以前的情分,要是再敢出言不逊,今天这几脚踹的就会是卡西莉迦特,听清楚了吗?”

宅子里全是妖怪,见到这阵势都忍不住驻足观望,千绘京使的劲儿确实够大,光听动静都觉得疼。

奴良陆生正坐在树上赏樱,一低眼什么都瞧见了,他从未见过如此彪悍的女性,赶紧喝了口酒压惊。

好不容易踹够了,千绘京收回脚,看着蜷缩在地不成人样的加州清光,眉眼清冷依旧。

卡西莉迦特跪在门边,叫嚷着住手。

千绘京在加州清光这儿吃了太多的亏,受了太多的委屈,这几脚踢得再狠也难解她心头之恨,可奴良组毕竟不是自家地盘,下死手的话一定会被阻止,片刻后加州清光被小妖怪们搬回了屋里,她站在原地,怒火难消。

与此同时,有人牵起了她的手。

千绘京任由鹤丸带她走出奴良宅邸,晚风呼呼地往脸上吹:“去哪儿?”

鹤丸的回答很简单:“去发脾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00章

鹤丸带千绘京去了游乐园里的模拟射击练习场,如果说击中十个目标就能赢得奖励的话,这家店已经快破产了。

最后老板是跪着求他们走的。

满载而归的千绘京:“回奴良宅邸接卡西莉迦特。”

小姑娘虽然伤得不重,但一晚上的时间显然不够恢复,他们回去的时候对方连路都没法走。

“缺席一天当逃兵处理,”千绘京冷冷地看着她,“无论你用什么方法,训练开始前我必须看到你的人。”

说完就和鹤丸离开了。

不远处,奴良滑瓢正靠在护栏边侧身观望。

“爷爷,”昼陆生问道,“要给加州先生他们送点外伤药吗,昨天宇智波下手有些重啊。”

奴良滑瓢勾了勾唇角:“不用,她收拾我的时候比这厉害。”

“……所以说你们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必须要定个关系的话……”他略加思索,挑了挑眉,“你叫她太奶奶都没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生:“……家谱在哭哦,爷爷。”

此时审神者们还在山上开会,可能是觉得千绘京一夜未归,十有八九是跟卡西莉迦特一起跌入了悬崖,生存几率无限接近于零,他们决定先推选出第二个代理队长,然后再由队长组织搜索救援队去找两人的尸体。

结果讨论到一半千绘京回来了。

“离训练开始还有三十秒,”她平淡的语气中夹杂着不可违逆之意,“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在这三十秒之内排列出让我满意的队形。”

空气停滞了两秒,第三秒,所有人都跟逃命似的踹开椅子跑到训练场上,你推我挤了好半天才排出一个勉强合格的队形。

千绘京走到队列正前方,视线扫过队伍最末尾的卡西,说道:“按照昨天的顺序……”

话音未落,她忽然看见对面的树上飞出了一只鸟,山林里出现鸟类并不惊奇,可这只鸟她瞧着很是眼熟。

白毛,头顶上有一撮黄,腿上还绑着根五虎退找来的黑色丝带。

怎么到这儿来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那只鸟见到千绘京时差点从树上摔下来,赶忙扑腾着翅膀往树林里飞去,后者微微一顿,还没说完的话就变成了:“抓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正蓄力准备长跑的审神者:“啥?”

“……为了考验你们的灵敏度,”千绘京神色坦然,“抓到腿上绑着黑丝带的鸟,胜利者我会额外加分。”

训练场很快就空了。

树林深处的迪达拉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变成鸟就不说了,落到一群熊孩子手里他也忍了,本来打算过段日子再想办法回去原来的地方,谁能料到今天早上竟然会发生那种事情!

人类养宠物都会给宠物取一个名字,鸟是五虎退捡的,付丧神们就决定以五字开头给迪达拉安个新名儿,众说纷纭,天花乱坠,就在他快要不认识五字的时候,今剑提议用抓阄的方法一锤定音。

最后纸上是这么写的,五姨太。

迪达拉沉默了一会儿,觉得还能挽救一下自己的命运,于是叼起另一张纸,五朵金花,丢开又叼起另一张纸,奥运五环。

长谷部摸了摸他的鸟头:“天意,你就从了吧。”

迪达拉:……

身体不适,告辞!

结果天有不测风云,越狱的他遇见了监狱头子千绘京,自由的天地只来得及欣赏两个小时就被抓了回去。

“队长!”审神者把迪达拉网进笼子里献给千绘京,“我抓住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后者接过笼子,看了一眼里面心灰意冷的白鸟:“去找鹤丸登记名字,我会记得给你加分。”

合训期间有两天的休整时间,相当于给大家一个缓冲的假期,千绘京就趁这个时候把宠物送了回去,当今剑朝这边跑来嘴里叫着五姨太时,她瞬间明白了小东西赌气离家的原因。

迪达拉:士可杀不可辱,嗯。

千绘京把重归故土的五姨太送到了五虎退那儿:“你可以给它换个名字。”

某鸟眼中绽放出精光。

“那……”五虎退犹豫很久,“叫五福临门怎么样,好像很喜庆的样子?”

迪达拉扭头看向千绘京,瞧瞧你教出来的这帮起名废,嗯。

千绘京早已料到会是这么个情况,也没多说什么,大概觉得这鸟没救了。

休息的第二天她接到了来自时政的文书,说是合训评分人员要来本丸视察,根据审神者的表现确定积分系数,千绘京原以为又是一项另有目的的监视计划,但在见到奴良滑瓢的那一刻她就知道是自己多心了。

身为测评的总负责人,滑头鬼向来是不会亲自视察审神者的,这次却破例光临了千绘京的本丸,除去私情不谈,这相当于是变相告诉其他人本次的优胜者他已有决断了。

看着眼前的测评员工,千绘京微微鞠躬:“辛苦了,这边请。”

奴良滑瓢让别人走前面,路过千绘京时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谓的视察无非就是走过场,标准全掌握在奴良滑瓢手里,比起工作他更像是在观光,这儿走走那儿瞧瞧,逛腻了就跟千绘京唠嗑聊家常。

就在这时,白炽灯传来“啪嗒”一声响,停电了。

四周陷入黑暗。

千绘京皱了皱眉:“我去拿照明工具,稍等。”

她本来准备去仓库拿手电筒,但途中遇到了乱藤四郎,乱告诉她手电筒没电了,要去找火柴点篝火,可这么暗什么都看不见,很难找到火柴,乱不免苦着脸,后来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眼睛一亮,皮卡皮卡地望向千绘京。

千绘京似乎也想到了同样的办法,内心挣扎许久,最终还是对铁笼挨个儿用了火遁,细细的火苗点燃松木,庭院一下子变得亮堂起来。

事出紧急,亵渎我族圣术还请列祖列宗见谅。

没等她忏悔完,房间里突然响起一阵炸雷般的惊呼,工作人员夺门而逃,只来得及留下一路烟尘。

千绘京快步赶回去,问奴良滑瓢:“发生什么事了?”

刚问完,她就发现对方手中捧着一样东西,借着庭院里的幽幽火光,不难发现那是颗人头。

人头像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爸爸一样激动:“总大将!”

“这一趟真是收获颇丰,”奴良滑瓢嘴角噙笑,说道,“那天空间障碍破裂,我还以为是妖界的时涡把首无的头卷走了,派了好多手下去寻找,没想到居然在你这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千绘京大概猜出来了事情的原委,她毁灭时政分局,影响了时空的正常秩序,进而导致平行时空同方位的首无发生意外,不过漩涡只卷走了他的头,身体留还在原地,刚刚工作人员估计就是被这颗活泼的大脑袋给吓跑了。

乱端来了一盏烛台,在电力恢复前只能依靠它来照明。

千绘京注视着奴良滑瓢那张英俊得过了分的脸,忽然开口:“我和你……”

“不是‘我和你’,”后者纠正道,“是我们。”

“抱歉,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奴良滑瓢打量了她一会儿,鎏金色眼眸中晕染着幽暖烛光:“骗我的还是事实?”

千绘京实话实说:“我的记忆有两年空白期。”

双方静默良久,久到庭院里的篝火即将燃尽,乱又添了些松木。

“原来只有我还记得那些事情,”滑头鬼的语气透着几分无奈,“审神者的记忆或多或少都有缺失,这倒不奇怪。”

闻言,千绘京不由得问:“你从哪儿听来的?”

“纳豆小僧听到了卡西莉迦特和她近侍的对话,加州清光一直在重复盖尔森贪婪之岛什么的,那小女孩儿只说自己不记得……怎么这副表情,你想起来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千绘京愣在原地,然后将手抚上额头:“慢着,先别讲话。”

盖尔森,贪婪之岛,记忆。

三个关键词相连,缝合了一根断裂许久的线,线的一端现出黑暗,另一端却深埋于泥潭,轻易不能发现。

奴良滑瓢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只能保持安静,不扰乱对方的思路。

半晌,千绘京终于抬起头:“这件事情我会去求证,请不要把它告诉别人。”

听着这番客套而疏远的说辞,滑头鬼总觉得很烦闷,他稍敛双眸,斜靠在桌沿边说道:“你现在给我的感觉就像我们刚见面时那样,如同山巅之上的寒兰般高不可攀。”

不过提及这些也没有意义,因为千绘京已经忘了,半点都不剩。

他呷了口茶,好看的嘴唇一张一合:“对了,听说你们这里有训练场?”

“不错。”

“带我去吧,”奴良滑瓢嘴角上挑的弧度愈发明显随意,“让波波见识一下我到底成长到了何种地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凛冽桀骜的眼神尽显自信。

晚上七点正好是付丧神入浴的时间,一水儿秀色可餐的青年少年泡在池子里,老年组交流养生之道,小一辈的则在泼水玩儿,岂料头顶突然一黑,某个不知名的重物猛地砸进温泉里溅起了一大波浪花,片刻后重物爬上岸,甩了甩头发,众人这才看清那坨波光粼粼的生物是他们的主公。

紧接着千绘京纵身跳起,大概是衣服吸了水动作变得迟钝,翻墙的时候差点摔了下去。

这时,外面传来不太真切的对话声。

“哈哈哈,还要比吗?”

“我现在没有放过你的理由。”

池子里的付丧神面面相觑,手捂在水下很久都没撒开。

第101章

比起切磋,奴良滑瓢更像是在溜千绘京玩儿,把人溜得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后一歪身子躺在了地板上,说是今晚要住在这里不走了。

千绘京侧过头,躺着与对方对视几秒,然后叫来鹤丸把自己扶去了房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原本想赶在睡觉之前多处理几份文件,但提笔的时候发现手臂有些不稳,见状,鹤丸从她手里接过笔:“需要签字的就告诉我吧。”

千绘京沉吟片刻,默许了。

夜晚的空气干燥而温和,风吹过铃索,伴随着树叶沙沙声奏出清越的微响。

一片黑寂中,唯有审神者的房间还亮着灯。

电力传送已经修复了。

千绘京看得快,鹤丸也签得快,两人合作没过一会儿就做好了文件备份,不知在想什么,前者一直拧着眉头,许久都没松开,正当她觉得愈发烦闷时,眉心迎来了一抹温暖触感。

鹤丸的指腹正贴在她眉间的川字上:“让我猜猜,是在烦恼加州清光的事?”

根据他对她的了解,这是唯一的可能。

闻言,千绘京的眉宇不由自主地舒缓开,与此同时鹤丸也收回了手:“滑头鬼刚刚跟我讲了一件奇怪的事。”

她把加州清光和卡西莉迦特的现状告诉了鹤丸,鹤丸听后思索良久:“我有一个建议,应该行得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建议?”

“友坂白杉。”

他曾经调查过友坂白杉,发现这个人除了时政高层之外只跟千绘京接触最多,由此可以排除第三方势力存在的可能,如果他这次能据实相告的话,阵营划分就会更加明显。曾经在两次对自己有利的情况下都选择帮助千绘京的友坂白杉是双重间谍的几率已经很小了,毕竟时政再怎么狠都不会让下属去帮着摧毁分局,这种动摇根基的行为无异于自杀。

千绘京认为鹤丸分析得有道理,略加斟酌之后把友坂白杉拖出了黑名单。

“加州清光的记忆是不是被动过手脚?”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不太适应这么认真严肃的开场白:【自从离开你们后我就一直待在总局里,对他的事情不清楚】

而且分局也不是事事都会给总局汇报的。

【怎么,怀疑卡西莉迦特的近侍是你的付丧神?】

“是肯定,”千绘京纠正道,“具体过程很难跟你解释……我换个问题,付丧神的记忆被清洗后有没有办法恢复原状?”

【有啊,可是没人成功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将听筒贴近了些。

【每把刀在时政总局都会有灵子临摹实体,相当于审神者的档案吧,如果加州清光的记忆真的被高层动过手脚,那么在他的那份临摹实体上就会出现黑斑,想要清洗就必须用比审神者本人还高纯度的灵力去覆盖它,先不提从哪儿弄到这么变态的纯净灵力,单时政总局的门你就没办法跨进去,就算跨进去了也进不了临摹室的门】

【作为过来人我劝你一句,男人诚可贵前途价更高,若为性命顾两者皆可抛,你前途都放弃了,要个男人来有啥用】

在他延伸到人类起源问题之前千绘京的手指转移到了挂断按键上,当她即将摁下时,对方没由来地提起了另一件事。

【还记得大半年前的那通神秘电话吗】

千绘京记得非常清楚,半年前她和近侍加州清光一起去了市公安局,神秘电话就是在那时接到的。

嘴上却说:“记不得了。”

【哦……薄情】

友坂白杉想通知她龟甲贞宗已经逃跑,又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只能伪装成神秘来客变相地帮她,说起来,他恐怕早就决定脱离时政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两人对此心照不宣。

夜晚很安静,即使没开扩音鹤丸也听见了全部内容,他刚要跟千绘京说点什么,眸底突然掠过一丝警觉,迅速面向窗外,刀鞘已紧贴在了身侧。

奴良滑瓢正坐在窗沿上,神色悠闲,没给两人说话的机会,他不紧不慢地开口道:“我知道高纯度的灵力在哪儿哦,波波。”

因这一句话,千绘京顿时没了不悦感:“你有什么交换条件?”

奴良滑瓢一愣,像是没料到她会把他们的距离隔得那么远,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放肆恣睢的神情,他在原地消失,下一秒就出现了千绘京面前,脸贴得很近:“像以前那样搂着我睡一会儿,如何?”

“何”字还没说完,视线里就忽然多出了一柄刀,锃亮的刀刃很是晃眼。

“奴良先生,请不要太失礼了。”

千绘京倒退一步,与鹤丸并排的站姿现在变成了一前一后。

“哈哈哈,”滑头鬼的声音玩笑意味十足,“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也还是和以前一样。”

千绘京不知道他所谓的“和以前一样”到底是指什么,也不关心,只说:“告诉我该怎样找到高纯度的灵力。”

见她平稳的语气中夹杂着细微的迫切,奴良滑瓢敛起笑意,脸上出现了难得的正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花开院一族的十三代目,花开院秀元。”

若论灵力的话,现世之中没有人比他更强大。

花开院秀元居住在京都的花开院本家,自与羽衣狐一战后奴良滑瓢很久都没去拜访过了,千绘京本来还在思考要不要带个见面礼,顺便好好研究研究京都的交通线,谁知滑头鬼直接摁下了转移装置的按钮,光芒毫无征兆地涌来,消散殆尽时两人已出现在了繁华的城市中。

“你是故意的?”

奴良滑瓢佯装无辜地看着她。

“我还没看完地图。”

男妖勾了勾唇,一把抱起千绘京,以极快的速度穿梭在人群之间,连虚影都未曾留下。

到达花开院家时,千绘京一个侧身从奴良滑瓢的怀抱中翻下来,两人的存在太过显眼,身边很快就围了好几名阴阳师,不过在看清来者是奴良滑瓢后紧张的氛围一下子松缓了不少。

后者明明是妖怪,对阴阳师家的地形倒比自己家还熟,在没有旁人带领的情况下竟然准确无比地找到了花开院秀元的房间,也不敲门,就这么拉开障子走了进去。

秀元正在练习书法,见到他,狭长的眼眸中闪过令人捉摸不透的情绪:“小奴良?”

奴良滑瓢早已习惯了他的称呼,表情一点变化都没有,手臂一伸,把旁边的千绘京揽了过来:“我家波波想借用一下你的灵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果然,无事不登三宝殿。

秀元搁下毛笔:“能说得再具体些么,小奴良。”

三人坐在矮桌边,面前分别放着热气腾腾的茶水,但都半点未沾。

千绘京性情沉静,言辞恳切,周身却散发出一种强势气场,饶是花开院秀元见了都不免心生触动,直觉告诉他,这位女性将来一定不容小觑。

整个过程他都保持着世人最为熟悉的狐狸般的笑容。

“原来如此,”他将蝙蝠扇合拢,轻轻抵住下颚,“只是借用灵力的话并不难办。”

甚至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但千绘京知道还有下半句。

“不过要是想‘搬运’灵力,我们还差一件容器。”

越是高纯度的灵力对容器的选择越是挑剔,花开院虽然是大家族,可到底也经历过这么多风风雨雨,合格的容器早已被送去各大神社和寺庙供奉,剩下的就算再精致也承载不起他的灵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更何况是要送去空间不稳定的时政总局。

“凭你的手段,该不会想不出合适的办法吧?”奴良滑瓢的声音透着一股子揶揄,“还是说现在的你已经力不从心了?”

秀元看向他,眸子中的笑意更加浓厚了:“非也。”

千绘京默默打量着他俩,总觉得这番对话多了些挑衅意味。

“要想找到最合适的容器,就要去灵力最强盛的时代,换句话说也就是时空转移,这件事情对寻常人来说很难,但波波小姐应该已经习惯了吧?”

千绘京:“……我叫宇智波千绘京。”

“波波听起来更可爱,像金鱼。”

“……”

奴良滑瓢表示赞同。

阴阳师的鼎盛时期为平安时代,只要千绘京在那里找到与花开院秀元的灵力最为贴合的容器即可返回,届时,加州清光的事才会有进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什么会为付丧神做到这种地步?”

听完奴良滑瓢的问题,千绘京静默了几秒,说道:“因为我不想把我的东西放在别人那里。”

我恶心。

秀元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背影,待对方使用携带式时空转移装置消失后才问:“这位小姑娘让我想起了羽衣狐。”

像,又不像,智慧而不阴险,有谋略却不狂妄,这是一种极度内敛的危险。

“你这比喻有些糟糕啊,秀元,”奴良滑瓢也有类似的感觉,但他相信千绘京不会成为第二个羽衣狐,“在波波回来之前,我们先叙叙旧怎么样?”

“叙旧可以,如果管饭的话我再考虑考虑。”

“喂喂……”

不同于两人的惬意,身处于平安时代的千绘京正满头雾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以前转换时空从没出现过这样的状况,不仅衣服换了,连忍具包和护额都没了。此刻她正穿着白衣绯袴,站在一座祭坛顶端。

这时候,石段下的老妪手执神乐铃高呼一声,浩浩荡荡的巫女队列瞬间矮了下去——她们在向千绘京行跪拜之礼。

千绘京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扮,又环视了一圈周遭环境,除了十几米高的刻有鸾纹纹样的神秘祭坛,周围全都是茂密的树林和高大的鸟居门,绿与红的交加极其显眼。

神社后山?

……

千绘京最后是穿过长长的队列,被巫女们簇拥着送回神社的。

端坐在里室中央,数名老妪为她洗漱打扮,高马尾随着绑带的掉落倾泻而下,不长不短的呆毛就这样翘起来,老妪压了很久都没压下去,只能由它翘着,千绘京脸顿时黑了三分。

这些人像是没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一样,做完手里的工作后直接跪在她面前,手持神乐铃,十分恭敬地说道:“请问神名。”

千绘京面无表情:“宇智波……”

“巫女波,谨聆神谕。”

“……”

她也不知道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就正襟危坐着,听老妪讲完了一大段莫名其妙的古文,即使聪慧如她,最多也只能听懂巫女,祭祀之类的字眼,还没等梳理完,屋外便响起了一个清润的女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司巫大人,结界受到冲撞的原因已经查清楚了,是只小白鸟。”

身为司巫的老妪挑了挑眉,明显不相信自己设的结界会被一只鸟撼动,于是应了一声,让人把小东西带进来。

白鸟被关在很简陋的木笼子里,一进屋看见的千绘京的瞬间就狂躁起来,千绘京见到它也颇为惊奇,只是平静的面容把这份情绪很好地遮掩了过去。

五姨太?

她现在已经可以毫无波澜地想起这个名字了。

老妪直觉敏锐,她看了眼千绘京,接过打工巫女手中的鸟笼,问:“神使?”

千绘京不明白神使的定义,但听上去应该跟她这位“神子”关联很大,于是点头。

老妪把鸟笼放到地上,又讲了一些礼法祭典和除灾去邪的事才离开,临走前把千绘京的一切都安排得很妥当,待遇是所有巫女中最高级的,日常用品也是一等一的精致。

等障子合上,后者终于理清了思路。

按照老妪的说法,她们用一个月的时间准备召唤神子的降临仪式,就是为了不久之后的祗园御灵会,近期平安京妖魔肆虐,灾祸不断,天皇急需一位能稳定民心的人物出来镇场面,按照原本期望的,今天出现在祭坛上本该是神明的化身,能为京都带来和平的神之子,结果却阴差用错招来了千绘京。

也难怪,她灵力强大,与祭坛产生共鸣也不是没有可能。

“啾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迪达拉把翅膀裹在笼子上,使劲儿捣鼓着,试图吸引千绘京的注意。

后者看都没看他:“不想待在这儿就别吵。”

迪达拉秒静。

花开院秀元让她寻找合适的容器,那就意味着不能老是待在神社里,得满世界奔波,可老妪明摆着不会让神子离开神殿,要是不想个办法溜出去,自己恐怕一辈子都得留在这儿了。

千绘京摸了摸腰间,没有忍具袋,没有携带式时空转移装置,什么都没有。

她起身推开障子,发现外面有很多巫女都跪坐在地上待命,在担任侍女的同时还充当着护卫,密不透风,连一只老鼠都不可能钻进来。

如果只是寻常人家的话她倒是有把握能跑出去,可神社里还罩着结界,根本没法动。

“神子,有什么吩咐吗?”

千绘京回了句“没事”就把障子合拢了。

那巫女有些疑惑,正要去打扫清洁,障子又被打开,这次的千绘京一脸肃然:“我收到了神谕,结界外围有妖物作祟,请司巫大人带我前往查看一番。”

“可是现在是白天,应该不会有妖……”

话音未落,她发现对方的眼神顿时变得深邃了很多,沉冷而幽深,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于是连忙丢开扫帚跑去找司巫,一点都没起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千绘京退回屋子,把鸟笼勾到手上,却看见五姨太正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头上的呆毛,她脸色忽沉,拿起桌上的筷子往笼子里戳,直接把迪达拉逼到了死角。

“你可以再看久一点。”

迪达拉:……蝎旦那都没你凶,嗯。

大丈夫能屈能缩,哪怕变了物种也是个带把的,他当即展开翅膀高举头顶,决定投降。

这形态有个好处,飞到什么地方都不会引来怀疑,他跟了千绘京和奴良滑瓢一路,想弄清时空转换的秘密把自己送回原来的世界,谁知道秘密没弄清楚,自己还被拖下了水。

那阵光涌来的时候他就不该扑过去,嗯。

司巫来的时候千绘京正端坐着冥想,一副天神在跟我说知心话的样子,片刻后睁开眼,语气慢慢悠悠沉沉稳稳的,倒还真有一点和神谕搭上线的感觉:“神社正门西北方向,请带我过去。”

迪达拉:管他什么方向,能出去就对了。

想完又瞅了瞅千绘京的呆毛,在对方察觉到之前赶紧收回视线,顺势啄了口自己的翅膀。

司巫没有怀疑神子的理由,更何况千绘京演技精湛,长相也很符合神子在人们心中清冷淡漠的模样,她微微鞠躬,领着一队人就往西北方向赶去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午后的平安京很是热闹,东西两市人来人往,脸上都是很和乐的表情,神社处的位置比较远,巫女们根据神子的指示一路往西北方走,站定地点后,司巫打算问问接下来该怎么做,一扭头看见的却是普通巫女的脸,她愣住,忙问:“神子呢?!”

巫女也很迷茫:“我不知道,神子刚才还在这儿……”

难道走丢了?!

司巫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她赶紧发出信号召集其他巫女,自己则先带人去寻找千绘京。

一时间,本就不平静的街道更加喧闹了。

安倍晴明不知道外面在吵什么,隔着老远都能听见人们的呼喊声,他关上窗户,继续明习经学。再过几年就要报考大学寮了,得好好准备。

当他即将看完第三行,突然听见窗边一阵轻响,转头就迎上了一位陌生巫女的视线,对方微喘着气,额头沁出薄汗,很累。

巫女跑到他面前,低声问:“有地图吗?”

晴明愣了愣,紧接着屋外传来仆妇的声音:“小公子,八坂神社的司巫大人正在带人寻找神之子,主上让你今天认真备考,不要出门。”

“好,”他把注意力从巫女身上收回来,回答得很快,“我不会出去的。”

得到答复后仆妇就去忙其他的事了,见这小孩子没有拆穿自己,躲在窗边的千绘京终于放心了些:“多谢。”

晴明好奇地打量着她,蓝眸一眨一眨的,澄澈极了:“你是神子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师从贺茂忠行,对今天八坂神社要举行降临仪式的事有所耳闻。

“既然是神子,为什么要逃跑呢?”

疑惑的语气不带半点试探,只是纯粹地想知道事情原委,千绘京沉思片刻,还是选择了隐瞒:“我不能告诉你。”

既然没有地图,那她也不用再待下去,现在街上到处都是巫女和帮忙找神子的僧人,必须要想个良策躲开他们……

“小公子,贺茂大人来了。”

此言一出,晴明和千绘京同时惊了一下,前者还在焦虑经学只读了一半没法应对答问,后者已迅速窜进橱柜,缩在狭窄的空间里静观其变。

贺茂忠行缓步走入屋中,双目温和带笑:“小晴明,近日可好啊?”

此时的晴明做出在矮桌前认真读书的模样,稳住心神,礼貌地跟男人打招呼:“托老师的福,很好。”

简单寒暄了一会儿,贺茂开始检查小弟子的功课,岂料手指刚触碰到木简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微微蹙眉,看向橱柜,随后收回手朝那边走去,晴明心下一惊,赶忙拂开桌上的木杯,木杯落地的动静成功让贺茂顿住脚步,后者不知在想什么,沉默了一阵又原路返回。

“你的资质比保宪要优良许多,普通的读读写写起不了太大作用,”他若无其事地将手放在桌角上,说,“再过几天为师会让你接触真正的阴阳道。”

闻言,晴明眼睛一亮:“真的?!”

他从小就向往阴阳道的修炼,天赋也非常人能及,贺茂忠行这句话无疑让他高兴到了极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你要做足准备,为师不会因为你年纪小就放水。”

“嗯!”

贺茂此次前来只是顺道,之后还要去为富裕法师占卜凶吉,不能久留。

待他走远,千绘京从橱柜里钻了出来,顺手将鸟笼放到桌上,说:“那男人不简单。”

竟然能在她全神戒备的情况下察觉出她的藏身之地,确实是位深藏不露的人物。

“那当然,”晴明毫不吝啬对贺茂的崇敬,“老师除了阴阳道之外还精通很多学问,占卜术更是举世闻名,连天皇陛下都对他赞赏有加!”

透过他溢于言表的喜悦,千绘京仿佛看见了曾经崇拜宇智波鼬和宇智波止水的自己,默了默,回应道:“挺好。”

不管未来如何,现在的心情才是最重要的。

晴明还以为她是在忧心刚才的事:“放心,老师应该没有发现你。”

他虽然没有揭穿她,但千绘京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再待下去一定会被巫女们找到,索性道了声谢,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去拿鸟笼,打算直接冲出去,可还没等伸手,桌面竟赫然亮起了一组法印,五芒星的光辉包裹住整个笼子,很快,连笼带鸟一并没了踪影。

这是贺茂刚刚碰过的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千绘京:“……看来已经发现了。”

第102章

再怎么说五姨太都是五虎退养的宠物,必须得找到它。

贺茂忠行去下京区找富裕法师,得过几天才能回来,这期间千绘京就一直待在安倍家,晴明很聪明,以要努力钻研经学为借口让仆妇送了加份的食物,还打着练习占卜术的幌子得来了很多女性的日常用品,千绘京把恩情默默地记下,两天后,终于等到贺茂回家的消息。

平安时代的女子出门要穿壶装束,这刚好方便了千绘京,脸被白纱挡着,就算遇见八坂神社的人对方也认不出来。

贺茂宅邸的守卫都认识晴明,自然也没有阻止和他一起进门的千绘京,走在桥梁上时遇见了一个小男孩,他与晴明很熟,应该就是贺茂忠行的儿子贺茂保宪。

“这位夫人是?”

“我父亲的好友,”晴明的回答非常自然,“听说贺茂大人是我师父,她想来拜访拜访。”

千绘京点了点头。

保宪倒没起疑:“那你们过去吧,父亲大人在钓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此时,如絮般的白云正悠闲地停在烈日周围,过滤了刺眼光线,为地面的风景添上了一丝和煦的夏辉,碎影在林间摇曳,沐浴着只属于这个季节的蓬勃生机。

贺茂忠行坐在楼阁中,随风晃动的钓线为水面漾开了层层涟漪。

他原本是闭着眼的,听见细微的动静后才慢慢睁开:“来了?”

回答他的是站在晴明身后的千绘京:“来了。”

没有敌意,没有怒气,一切都是那么平静。

贺茂忠行早已猜到千绘京会来找他,倒也没太惊讶,只放下鱼竿,问:“你知不知道你带在身边的小白鸟到底是什么事物?”

后者微愣了几秒:“……请您直接告诉我。”

贺茂静静地注视着她,目光中满是探究,大概是感觉不到妖气,他才放下了一部分戒备,朝楼阁里面说:“出来吧。”

千绘京和晴明一并望过去,只见屏风后面走出了一名十四岁左右的少年,高高束起的金发尽显率性与洒脱,不过他看上去很不高兴,臭着脸,颇为不爽地瞥向千绘京:“总算知道来找我了,呆毛,嗯。”

千绘京:“……”

双方面面相觑了很久,直到她开口确认:“五姨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迪达拉瞬间炸成了烟花:“谁会叫那个鬼名字啊?!”

“不是的话我就走了。”

“……我是,嗯。”

经历过首无的事情,千绘京忽然觉得像人变成动物这种情况也能接受了,毕竟时政分局是自己烧的,造成了多大的时空混乱她心里有数。

贺茂忠行在桌上设置的法阵能把东西转移到自己身边,迪达拉正是通过这种方法来到了贺茂宅邸,贺茂解了他身上的咒术,让他从鸟禽变成人类,却一直都没察觉出妖气,实在是奇怪。思及此处,贺茂展开蝙蝠扇,轻掩唇角:“我并未在京都见过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见状,晴明赶紧上前辩解:“老师,她是神子!”

神子?

晴明说的话在贺茂这里自带三分可信度,他望向千绘京,直到对方把女笠摘下来,露出了那张平淡如雨后疏烟的面容。

最近的确有神子失踪的消息从八坂神社传来,司巫描述的样貌也与千绘京相似,他看了看满脸真诚的晴明,眉宇间仍带着一丝警惕:“恕我失礼,神子大人。”

千绘京知道男人在担心什么,最近妖怪出没频繁,有心伪装成神子祸害民众也不是没可能,于是跟他一起去了对屋,晴明和迪达拉跟随其后。

贺茂用阴阳术把千绘京彻头彻尾地检查了一遍,但凡对妖有害而对人无害的术式都施展过,也挑了一些与八坂神社有关的问题来试探她,可种种结果都表明这位少女是货真价实的神子,无一错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迪达拉瘪了瘪嘴:“好麻烦,嗯。”

“我们可以离开了吗?”千绘京说道,“您应该已经没有怀疑的理由了。”

闻言,贺茂忠行倍感无奈:“神子大人难道不准备回去?”

民众的心都牵在不久后的御灵大会上,如果神子一走了之,他们都会崩溃。

千绘京猜出了他话中的深意,倒有些挪不动步子了:“他们想要的不过是一个‘神子’的虚名而已,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让司巫去参加御灵大会也行,你们应该知道谎怎么圆。”

“非也,”贺茂的眼中流露出些许凝重,“降临仪式的法阵和术式都是平安京最具威望的阴阳师,巫女,高僧花了数月心血研制出来的,再加上有荒大人的预言,出现在祭坛中的绝对会是无法替代的神之子,无论如何,只有她能让世人得到救赎。”

说罢,他紧盯着千绘京的双目,语气逐渐低沉:“我们都在等你。”

等待一个可以力挽狂澜的关键人物。

千绘京没少被寄予厚望,但那些厚望大多都来自于族人和老师,有关国家的还是头一次,她的脑海中浮现起平安京居民友善惬意的笑脸,顿了顿:“让我想想。”

“你有很充分的时间考虑这件事,我不会让巫女们找到这儿来,”贺茂走向屋外,路过晴明时说道,“我有话要问你。”

晴明连忙起身,迈着小短腿跟了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屋子里只剩下千绘京和迪达拉两人。迪达拉靠在矮桌边,无聊得抠水杯玩,忽然听见前者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千绘京看着他身上黑底红云的外袍,目光变得凌厉:“宇智波鼬跟你是什么关系?”

刹那间,迪达拉原本还算轻松的心情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你认识宇智波鼬?”

在完全陌生的世界里居然还能听见这个让他心烦的名字,说不意外是假的,但他现在更好奇千绘京的身份:“早就觉得你不对劲了,原来也是忍者,嗯。”

千绘京不回话,就这么冷着脸看他,突然,她迅速结印喷出高压风球,迪达拉蹬地跳起,毫发无伤地躲过了风遁,风球全部砸到障子上,障子顿时变得千穿百孔。

“好险,”迪达拉扫了眼障子,转而面向千绘京,“你还没见识过我的艺术,对吧?”

没给后者反应的时间,手中的起爆黏土已经完全成型,他跳到围栏上,黏土蜘蛛被掷到千绘京周围,双手呈结印之势,还没完全脱离稚嫩的嗓音充斥着独属于少年人的自信张扬:“别太得意忘形了,呆毛——”

喝!

“啾!”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

无事发生。

迪达拉低头瞧了瞧自己的肚子,圆不溜秋的,还有毛。

……这这这这他妈到底是什么情况?!

变回五姨太的现实直接把他吓熄了火,抬起头,只能眼睁睁看着千绘京踩过黏土蜘蛛朝这边走来,心里一急,猛地想起个事儿。

慢着,他好像会飞。

不过人生总是醒悟得太晚,千绘京赶在他逃命之前一把抓住了那柔软可欺的小身子,常年下弯的嘴角破天荒出现了上扬的弧度,迪达拉立刻从发根寒到尾骨,正当他以为自己要交代在这儿时,障子外传来了晴明的声音。

“咦?怎么破了?”

“啾啾啾!”

千绘京把阳寿未尽的迪达拉丢进鸟笼,顺便锁住笼门:“抱歉,五姨太第一次变成人形太激动,不小心砸了障子。”

迪达拉:……凭空掉下一顶好大的锅盖,嗯。

“无妨,小事而已,”贺茂忠行打量了一番障子上的破洞,问道,“不知神子考虑得怎么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千绘京没有给出明确答复,毕竟任务在身,其他的麻烦事越少越好,可她是个责任一旦落在肩上就很难舍弃的人,一边是关系着平安京安危的神之子,一边是要去唤回付丧神记忆的审神者,两样都不轻松。

贺茂不清楚她纠结的原因,只当是小姑娘没做好心理建设,还需开导,索性留下他们一起钓鱼养生,感悟自然界的真谛。

天渐渐擦黑了。

和保宪交流完学习心得后,安倍宅那边派人来接晴明,晴明还有点不放心千绘京,走之前嘱咐道:“神子大人,晚上请注意安全,最近妖怪很多,容易招惹邪祟。”

千绘京点头,再次跟晴明道了谢,可就在后者要踏上牛车时,一名头戴立乌帽身穿狩衣的男子匆匆忙忙地跑进来,冲贺茂喊道:“不好了大人,有,有妖怪!”

贺茂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摸了摸小徒弟的头:“少说话,多吃饭。”

晴明赶紧捂住嘴,不再吭声。

虽然为了防止妖怪发动奇袭阴阳师们已做好充足的准备,但真遇上突发情况还得贺茂去坐镇,他带着符纸出发,把神子留在宅邸中让专人看护,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千绘京没有理由错过。

她打晕了照顾她的仆妇,带着鸟笼一起跑到外面,原本漆黑的天空在阴阳师结界的笼罩下沾染了些许白光,就像黎明一样,她在街道分叉口站着,难以抉择。

直到有什么东西“咻”地从耳边掠过才清醒过来。

伴随那东西远去的,是孩童的呼救声。

千绘京心里一紧,下意识地追了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城中喧闹,城外冷清,干燥的空气中混合着渗人的寒意,大约是被阴阳术波及到,郊外静得连虫鸣鸟叫都没有。

他们之间的距离在急速缩短,黑影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想去看个究竟,结果刚转头就被揍了一拳,身体落入灌木丛中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没抢回落难的孩子,千绘京蹙起眉头,立刻冲到灌木丛前扒开叶子往里看,谁知看到的不是一只妖怪,而是一群——

黑云般聚集在地上,密密麻麻望不见尽头的百鬼夜行!

听到动静,妖怪们纷纷回过头来,眼睛在月色下迸发着狰狞的光芒。

千绘京与他们对视了三秒,第四秒快速蹬地反身,往贺茂忠行所在的方向跑去。

第103章

迪达拉没想到再次恢复人形竟然会是在这种情况下。

山林幽暗,却遮掩不了妖怪们眼中的凶光。

千绘京从贺茂忠行那儿拿来了可以让他随时变化形态的符咒,也就是说自己的命运全被别人操控在手里,这点令他倍感不爽,可……

他偏过头,看了看下方乌泱泱的一片,头皮发麻。

“喂,”迪达拉展开双臂,手掌中的嘴吐出许多蜘蛛黏土,“不是要回平安京吗,调转方向干嘛,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千绘京站在鸟型起爆黏土的尾部,不断躲避着飞行妖怪的攻击,随着“喝”的一声,那些飞行妖怪全部被迪达拉的术炸成了碎片。

她这才有空回答:“阴阳师们正在平安京布置结界,要是这时候把妖怪带过去,普通居民就会遭殃。”

“看不出来你还挺仗义,嗯。”

白鸟在天空上方盘旋,风声呼啸,灌得衣袍猎猎作响。

千绘京要将这群妖怪引到山林深处,远离平安京,可敌众我寡,妖怪中有很多擅长天空作战的种族,它们不断阻扰着白鸟的飞行轨迹,就算有起爆黏土也没办法全部清除干净。

“躲开!”

无数尖锐的箭矢化作利光飞射而来,千绘京翻身躲过,迪达拉“啧”了一声,操控白鸟倾斜身体,可不知为何前者没有站稳,身体失去平衡突然中了一箭,他心下一惊,却看见千绘京“嘭”地化为了青烟,很快就消失不见。

——分/身术?!

迪达拉迅速将起爆黏土掷向后方,爆炸产生的炙热余波扩散开来,令空气都出现了波纹。

他朝下望,果然见到了正在妖怪群中穿梭的千绘京,后者偏头避开一把异常锋利的匕首,在那冷冽寒光映入眼眸的同时顺势从天邪鬼赤的背上翻过去,恰好迎头袭来一把巨刀,她迅速将重心转移落地,持刀妖怪来不及收力,猛地砍下了天邪鬼赤的头颅,千绘京毫不停留,下一秒已踩着它的尸体跃到半空,一个旋踢扫出一片空地,那双沉寂的黑眸在夜幕下闪烁着血色光芒,眼神却是极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她硬生生用蛮力开辟了一条血路。

迪达拉并没有把千绘京当成同伴,两人相处的日子也不算愉快,更何况现在找到回晓的方法才是最重要的事,哪儿有空搁这儿瞎耽误工夫。

他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操纵着白鸟继续朝前飞去,可刚飞了没一段又掉头回来,不耐烦地喊道:“撑住了,呆毛!”

千绘京要去救被掳走的孩子,为防止误伤一直没有使用忍术,好不容易从妖术箭雨中挣扎过来,抢回了险些被咬断脖子的小男孩,但她已经失去退路,被妖怪们团团包围。

繁杂的怪鸣中迪达拉的声音特别突兀,她抬起头,使出全力把孩子抛到白鸟上,正要蹬地跳起却感觉裙裤被什么东西勾住了,整个人被拽回地面,骨头断裂的声响很快就被淹没在妖怪堆里。

此时此刻,迪达拉的神情还带着震惊,伸在半空的手都忘了收回去。

红色瞳孔,三颗勾玉。

他没看错,那是宇智波一族独有的写轮眼。

可千绘京怎么会有,宇智波应该早就被灭族了才对。

他赶紧摇头,把这些有的没的都抛出脑海,双手伸进忍具包里开始制造c2,想把千绘京捞出来再说,谁知就在此时,原本堆在一起的妖怪突然停止了躁动,森冷的杀伐之意乍然而起,围住千绘京的妖怪都被这股杀气镇住了,没等回神,包围圈中央猛地腾起了一股劲力,狂风席卷,刹那间杂碎已被驱散一空。

千绘京半跪在地上,把绯绔上挂着的断爪掰开,抬眸,见站在自己身前的是一名极英俊的银发青年,黑羽强而有力地往外展开,手中持有一把写有“祭”字的团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给千绘京说话的机会,那双黑羽忽然一震,带起的劲风瞬间便把她卷到了天上,刚好落到迪达拉面前。

迪达拉注视着她的写轮眼,脑中回想起那句“宇智波鼬跟你是什么关系”,不过还没等他问话,千绘京就拽着他的衣袍站了起来,语气是不容拒绝的命令式:“先把孩子送到安全的地方。”

这哪儿还有安全的地方……

抱怨时,他冷不丁听见了一阵娇弱的叫声,回过头,远远看见有个墨蓝发单马尾的女孩儿站在反木棉跟前,害怕极了,眼看着反木棉要缠上她的脖子,千绘京即将飞赶过去,岂料那女孩儿尖叫一声,手中的巨型蒲公英胡乱挥打着,竟把反木棉和周围的涂壁捶成了一地碎片。

而她本人还站在原地,连眼睛都不敢睁开。

千绘京:“……”

迪达拉:“幸好你没过去,嗯。”

原本只有他们两人的战场赫然多出了很多没有见过的人,操纵风的男子,手拿蒲公英的女孩儿,还有会说话行走的柴犬和狼形女人,不远处,一名狐耳男子和头长鬼角衣着暴露的男人正踩在妖怪的尸体上争论着什么,随后他们各自出招,圆弧形风刃好似永远没有尽头地朝巨妖身上砍去,而从地底狂涌上来的海啸只出现了一刹那,见状,狐耳男子摇了摇手中的蝙蝠扇:“是小生赢了。”

“少给本大爷得意了,臭狐狸!”

环视周遭,原本黑压压的百鬼夜行早已被肃清一大半,幽暗的山林中也出现了点点火光,千绘京感受到灵力的靠近,应该是贺茂忠行发现了这边的情况,特地让式神赶来增援。

“呆毛,”迪达拉拍了拍千绘京的肩,“看那儿,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后者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映入瞳孔中是隐藏在森林中异常浓郁,几乎成了形的妖气,她眯起眼睛,说道:“还没完。”

“这种热闹好久都没凑过了,嗯,”迪达拉的手掌中流出了液状黏土,“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艺术吧,呆毛,待会儿可别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千绘京握住他的手腕:“你的查克拉得留着掩护我。”

“掩护啥?”

“剿灭他们。”

话音刚落,他们之间就出现了两枚风魔手里剑,可千绘京并没有去拿,风魔手里剑就这么飘浮在空中,毫无支撑力。

迪达拉疑惑地看着她,对方既未结印也未伸手去拿,风魔手里剑像是有自我意识似的,成型之后突然往两侧飞旋而去,发出急速的破空声,瞬间便将一片树木拦腰斩断,数只黑影窜出,手里剑直接没入了森林之中。

“也没什么需要掩护的,嗯,”迪达拉不以为然,“不过是普通的……”

还没说完,他就察觉到了异样的动静——风魔手里剑居然原路折返,分成两路在全力追击黑影!

“忍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差不多,”千绘京站在他旁边,嘴角扬起了不易察觉的弧度,“不过还掺杂着其他力量。”

这是她用念和查克拉创造出来的复合型招数,陨武流。

“五姨太,记得我刚才说的话。”

迪达拉头爆青筋,开口就是:“再叫那名字就把你扔下去!”

岂料“去”字刚脱口,千绘京忽然纵身跳下,笔直地坠落没有任何借力点,他当即醒悟过来,从忍具包中捏出了起爆黏土扔下去,“嘭”地一声轻响,又一只巨型白鸟出现,刚好成了千绘京的落脚地。

“八点钟方向!”

他听见少女指示道。

说来也奇怪,明明不是付丧神,他却有一种“这么做一定没问题”的感觉,下意识地,操控白鸟往八点钟方向驶去。

途中,追击着妖怪的风魔手里剑倏地升至半空,旋转速度是前从未有地快,突然,庞大的手里剑分解开来,化成普通大小,如暴雨般齐齐射落,地面上的妖怪条件反射地抬头,恰巧被手里剑刺破眼球,哀嚎比爆炸声还要刺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原来如此。

迪达拉看着眼前的一切,明白了千绘京的用意。

先用风魔手里剑逼出暗藏在森林中的妖怪,将他们团在一起一网打尽,这样就能免去不必要的麻烦。

他动了动嘴,想勉为其难地肯定一下千绘京,结果还没来得及说话,注意力就被地面的层层空气涟漪吸引了过去。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地面已形成一个真空地带,妖怪不是包围着援军,而是被树林包围。

茂密的森林中央空出了一大片,而那一大片中还有一圈森林,妖怪就在里面,像是同心圆一般,如果不飞到上空绝对发现不了。

紧接着,千绘京乘坐白鸟俯冲下去,她双手结印,熊熊火焰从口中喷出,但和想象中的不同,火焰并非只朝一点灼烧,在覆盖到妖怪头顶时骤然分成三线,那一刻,本该逐渐消失的烈火越烧越旺,遍布到了每个角落,势必将所有的事物都烧成灰烬!

这才是完整版的陨武流,从天而降的巨焰如陨石一般,粉碎敌人,不遗余力。

她最开始去百鬼夜行中搜寻孩子时趁机在树上缠了念线,随后用念幻化而出的风魔手里剑把所有的妖怪驱赶到一处,并在包围圈外砍光易燃的树木,防止火势蔓延,分解下来的手里剑也不全是为了攻击,它们以相当规范的顺序连接起包围圈,在接触到火焰的第一时间转化为念力助燃料,增大火势,与事先绑好的念线交汇,将所有可视之物燃烧殆尽。

迪达拉立于天空最上方,俯视着如火龙般翻滚的烈焰,连蓝眸都被镀上了一层红色。

不仅从动手的第一秒就想好了对策,还考虑到对策可能引起的后果并及时防止,看这面积,如果千绘京不用风魔手里剑阻止火势蔓延,波及到的范围简直堪比他的自爆。

“在想什么?”载着千绘京的白鸟飞回到他身边,他侧头,刚好迎上对方猩红色的双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张清冷淡然的面容被高温烧得有些微红,但眼神依然平静。

迪达拉非常讨厌这种眼神。

“妖怪余党应该被清理得差不多了,”千绘京说道,“下次再让我看看你的艺术吧,我很期待。”

她只是随口一提,然后就跳到了这边来检查小男孩的伤势,迪达拉却因这句话愣在了原地,负面情绪顿时减少大半,良久,他有些迟疑地问道:“你是宇智波一族的?”

“嗯。”

因为一个人讨厌了一个族的迪达拉沉默了。

如果不像宇智波鼬那样视他的艺术为无物,倒也……不算无药可救,嗯。

“走了,呆毛。”

“好,五姨太。”

“……”

=皿=这个族无药可救了,嗯!

待他们离开后,火场外的空地逐渐显现出一名少年,他把赤鬼面具挪到侧面,眺望着疯狂肆虐的大火,带着几分玩笑意味说道:“幸好迟到了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以后再陪你们玩,平安京的阴阳师。

第104章

明晃晃的火焰扎入夜空,不断升腾,炙热的气浪隔着很远都能感受到。

降落在森林里后千绘京撕下了迪达拉身上的符纸,后者立刻变成小白鸟,大概是没想到现实会来得这么突然,迪达拉狂拍了几下翅膀,要去啄千绘京,却被千绘京一把抓住丢在肩膀上,武力差距太多,他只能翻个白眼,乖乖地停止躁动。

森林外围有很多人都在等她,贺茂忠行,数十位不知名的阴阳师,以及八坂神社的众巫女。

“神子!”

司巫虽然心系神子,但该有的礼仪不能忘,她当即向千绘京行了最敬礼,带着歉意说道:“原来神子并未欺骗我们,是老身愚昧了。”

千绘京想起逃跑前撒的谎,觉得将错就错是个好办法:“没关系,我只是不愿意打草惊蛇罢了。”

神子占卜出百鬼夜行之事,随后为保护平安京居民以身犯险,独自前往妖怪据点解决危机并在阴阳师的帮助下得胜归来,实在是一项伟绩。

闻言,迪达拉啄了啄她的头。

你不配拥有脸皮,嗯。

千绘京反手把他弹飞,面无表情地看向司巫:“被妖怪掳走的那个孩子在森林里,你让人把他带去药师堂医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司巫应了一声,下令让几名巫女去把孩子抬过来,等那孩子出现在众人视野里时,一直站在贺茂忠行旁边的晴明目露惊讶之色:“博雅?”

千绘京侧过身,让他去看看博雅的情况:“你认识?”

“嗯!”晴明跑到博雅身边,一边检查一边解释,“他比我大四岁,是我的朋友。”

见状,贺茂忠行也上前查看了一番源博雅的伤势,随后回过头,对众人说道:“相原,浅川,你们先去灭火,我带人去加固结界。”

他是处理这种麻烦事的老手,千绘京在一旁听着,多少也学到了一些经验。

百鬼夜行,封印受损,本该寂静的夜晚变得不太平,人们也都没了睡意。被抓个正着的千绘京不能继续待在贺茂宅或安倍宅里,只能随巫女们回了八坂神社,望着那高大的鸟居和柏犬雕像,不免暗叹一口气。

人算不如天算。

她拒绝了巫女想帮她洗漱的请求,自己简单收拾了一下,把床褥铺好后问道:“愿意跟我谈谈宇智波鼬的事吗?”

对于这个男人她永远都没办法做到平静对待。

迪达拉从木架子上飞下来,示意千绘京让他变成人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符咒贴上,白烟乍起,片刻后一名金发少年出现在原地,他伸了伸懒腰,就地盘腿而坐:“怎么,你一个宇智波一族的怎么连那家伙的消息都不知道?”

千绘京沉默许久:“我对他的事不感兴趣。”

“那我不说了,嗯。”

迪达拉刚说完就撞上了对方结冰的眼神,脊背迅速发寒,轻咳两声改口道:“我和他不怎么熟,只不过是同一个组织的伙伴……啧,连伙伴也算不上,嗯。”

屋外月影婆娑,星空经过火焰的灼烧变得模糊了几分,仿佛有灰云将世界罩住,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切。

其实迪达拉对宇智波一族并不熟悉,了解的最多的也就是写轮眼和他们被屠族的事情,想到这儿,他冷不丁插了句:“我记得那家伙把除了他弟弟的宇智波族人都给杀了啊,你怎么还活着,嗯?”

千绘京的瞳孔有刹那的紧缩。

本就冷清的气氛更加渗人了。

“……我运气好,躲过了一劫,”她这么说着,随后又问,“他……真的杀了除佐助以外的所有人?”

虽然鼬没有提过灭族的事,但她早已将前因后果联系了起来。木叶忌惮宇智波的力量,从很久以前起就让他们远离权力中心,处处提防,自九尾袭村那天后更是变本加厉,给族中长辈施压变相地把宇智波一族赶到了村落边角,但无论如何木叶都不会明目张胆地对宇智波下手。

千绘京相信,自己的失踪一定会给族内引起一场轩然大波,凭宇智波和木叶岌岌可危的关系高层不会毫无准备,她思前想后,准备只有一个。

——斩草除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与鼬同岁,又是前后脚进的暗部,常年跟在森乃伊比喜身边从事审讯工作,对这方面的东西看得比谁都透彻,但她没想到,当真正听到灭族的消息时自己的心情并不如想象中的那般毫无波澜。

原本以为内心已足够强大,却还是免不了被亲情束缚。

千绘京轻握的拳头收紧了些,努力告诉自己事情要一件件来办,无论是木叶高层,还是选择与高层联手的鼬,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你这人挺奇怪的,嗯,”迪达拉注视着她,说,“明明不确定被灭族的消息,现在知道了之后居然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都过了这么多年,该有的反应早就平淡了,”千绘京望向窗外,不想让对方看见自己的眼睛,借此来遮掩真正的情绪,“你也不必认为我是个无情无义的人,我只是不想把软弱的一面暴露给别人看笑话而已。”

真正的悲伤从来都不用表现出来。

闻言,迪达拉也没有再纠结:“宇智波一族的人都一样,嗯。”

心里其实早就撑不住了,脸上的表情却始终如旧。

千绘京没有回应他,就这么望着窗外的风景,身体一动不动,忽然眨了眨眼睛,似乎是想把什么东西逼回去,再转过头来时脸色已经比刚才苍白了许多。

还真是倔……

迪达拉很久都没有体会过失去的感觉,但也能大致猜出千绘京的内心煎熬,她现在背负的重任太多,哪儿还有时间去悲伤,短短几分钟的挣扎已是她赐予自己的极限。

从某种角度来讲也是相当可怕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了,”他突然想起件事,“你和宇智波鼬是什么关系,怎么这么在意他?”

本来打算转移话题,谁知找到了个更劲爆的八卦。

“我是他的前未婚妻。”

“哦,难怪……”

迪达拉停顿片刻,猛地凑上前,一副见了鬼的样子:“什么妻?!”

“未婚妻,”千绘京回答得极其淡然,“字面上的意思。”

他觉得自个儿的脑子可能不清醒了。

“不信?”

“等等,我小肠有点疼,”迪达拉捂住肚子,在原地焦灼了一会儿,还是不太敢接受现实,“宇智波鼬虽然可恶,但我不认为他应该受到这种虐待,嗯。”

“……”

“他居然肯为了世界和平勾搭你,我对他的印象稍微好了那么一点,嗯。”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惜了,没法看到他和你定婚时崩溃大哭的英姿……”

千绘京猛地撕掉符纸,迪达拉瞬间变成五姨太,他愣了愣,下一秒就张牙舞爪地扑过来想让千绘京见识见识什么叫做老子要造反,结果半路遭到截胡,被一巴掌拍到墙上失去了灵魂。

千绘京把符纸折叠揣好,吹灭烛火,掀开吴服躺进了床铺中。

当天晚上她做了个梦,梦里的自己被一位陌生人牵着手,在木叶的大街上走走逛逛,鸣人,宁次,雏田,佐助,卡卡西,他们路过她身边时都很友好地跟陌生人打了招呼,她感到奇怪,于是让陌生人停下来,陌生人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于是转过头,嘴角的笑容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邪气。

黑发,黑衣,可面容竟是鹤丸国永。

【下一个是谁呢,主公?】

她被梦境惊醒,坐起身来时床褥上还沾着些许汗水。

此时,屋外的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千绘京一战成名,今早已有很多显赫贵族收到神之子降临平安京的消息,纷纷让家臣前来送礼,八坂神社从没这么热闹过,一时间忙得不可开交,司巫想让神子多睡一会儿,所以没叫醒她。

“礼物你们收进仓库就好,我没什么需要的,”千绘京站在手水舍前,说道,“不过有武器的话还是让我审查审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她准备挑一把趁手的佩刀。

司巫自然应了下来,但贵族们送的东西都很统一,无非是些贵重的装饰物和日常用品而已,从正午等到黄昏,千绘京实在有些无聊,她拨弄着迪达拉的羽毛,一个愿打一个不愿挨,拨着拨着就华山论剑了,后来被司巫打断:“神子,有刀匠想见你。”

前来送礼的都是贵族家臣,凭他们的身份尚且不能面见神子,更何况是刀匠,不过千绘京貌似对武器之类的事物很感兴趣,所以特地来问一问。

千绘京对古代的礼节没有概念,既然有人想见她,那见一面也无妨。

她来到神社社务所,见屋子里有位打扮朴素的青年男子,还没开口,男子已恭恭敬敬行了礼:“神子大人,请为我的家乡驱邪!”

司巫脸色一变:“神子大人怎么可能去外面的穷乡僻壤驱邪,我敬你是匠人才把你带进来,别再胡言乱语!”

说完就要把人赶出去,岂料那男子“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双手托着一把裹有白布的刀,十分恳切地请求道:“我听闻神子大人有心收一把刀剑当做贴身武器,虽然这把刀只是半成品,但我敢保证,它将来会成为神子大人最中意的刀!”

千绘京拦下司巫,上前揭开白布,发现这把太刀长约二十四寸,还未开刃,但刀面平整,线条流畅,脑海里很容易就能浮现出它开刃后在阳光折射下泛着霜雪般寒光的样子。

“有名字吗?”

男子一直低着头,生怕千绘京不肯答应他,谨慎用词:“回神子大人,有。”

“此刀名为鹤丸。”

第105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千绘京答应了五条国永的请求。

“神子,这不符合规定!”司巫持反对意见,“如果除妖时出现意外,影响了御灵大会怎么办!”

“我昨晚已收到神谕,在这位刀匠家乡捣乱的妖怪必须驱赶。”

“那也不需要神子亲自前往!”

司巫差点急火攻心,但在与千绘京四目相对的时候火一下子降了下来,她形容不出来那种感觉,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束缚住了自己的情绪,没办法再说出拒绝的话:“如果神子去意已决……请告诉老身一个万全之策。”

“我就是万全之策,”千绘京注视着对方,神情平静至极,“昨天的表现还不能让你们满意?”

司巫精通为人处世之道,不难听出这话里的警示意味,但就算如此,她也不敢拿御灵大会做赌注:“神子灵力无人能及,不过老身还是放心不下,世间妖魔当道,邪祟难除,要是可以的话,请让老身带领……”

千绘京打断她:“贺茂忠行大人应该很愿意帮我这个忙。”

这事跟贺茂忠行有什么关系?

司巫思索片刻,很快就得出了答案。

驱邪与除妖挂钩,巫女出远门带着阴阳师更有保障,通过昨天晚上那件事千绘京也看出来了,贺茂忠行的可靠程度远在司巫之上,帮手贵精不贵多,更何况驱邪不是游/行,也用不着带浩浩荡荡的一群人,一个贺茂忠行足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可惜贺茂最近琐事缠身,听说这件事后颇为为难,再三权衡之下决定让自己的式神去陪伴千绘京。

小纸人中的灵力被注满,白烟弥漫,逐渐现出一位头戴市女笠,黑发如瀑的女子。

“贺茂大人,有何吩咐?”

“有个驱邪任务需要你帮忙,”贺茂面向千绘京,说道,“这是式神姑获鸟,她性格沉稳,从不会擅自行动,与神子大人应该很合得来。”

司巫还想说点什么,却被千绘京抢先答应下来:“那就这么决定了。”

她皱了皱眉头,默默退到一边。

经过昨晚那么一闹,连空气中都残留着浑浊的妖物气息,尽管天气正好,阳光清明,也遮掩不了那令人恶寒的味道。

千绘京身着壶装束行走在山林中,五条国永走在前面为她开路,两人距离平安京已有一段路程,这期间前者了解到了很多有关国永家乡的事情。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名为山炉,山炉常年干旱,居民大多由难民组成,最近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却又发生了妖怪扰民事件,田地被破坏,粮食不够吃,人们叫苦不迭。

“也就是说没有出现人员伤亡?”

“是的,没有。”

确认这点后,千绘京伸出手臂,负责侦查的迪达拉顺势降落在她的指间:“前方有异常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迪达拉摇了摇头。

五条国永惊叹:“不愧是神子大人,居然可以和禽兽对话!”

禽兽迪:“……”

千绘京及时摁住它的脑袋,把世纪大战扼杀在摇篮里,然后说:“出来吧。”

闻言,五条国永愣了一下,正要问个究竟,身后的树丛忽然传出沙沙声,他转头望去,见一个银发小孩牵着另一个黑红发的小少年走了过来,前者很尴尬,微低着头,小声说道:“神,神子大人……”

半个小时前千绘京就注意到有人在跟踪自己,只是并未拆穿,现在才知道跟踪者是安倍晴明:“为什么跟着我们?”

晴明吞吞吐吐了半天,似乎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见状,旁边的源博雅抢先说道:“不关他的事,是我的主意!”

晴明有些惊讶地望着他。

“你也别为我开脱了,”源博雅皱起眉头,别过视线,“我做过的事我自己负责。”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就算是千绘京也没办法猜出他们跟过来的原因,她看向源博雅,那个被自己救回来的小少年,问:“伤势好些了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源博雅别扭了一阵,回答道:“嗯……多谢神子大人出手相助。”

虽然千绘京救了自己,但他还是没办法对连一句话都没讲过的人付出信任。

与别人说话时面对面是基本的礼仪,他身为贵族之后肯定不会忘,千绘京疑惑更重,走上前,扳过小少年的下巴,映入眼帘的是张肿得非常对称的脸:“怎么更严重了?”

“你的眼神太凌厉,割伤我了。”

千绘京沉默几秒,扬起了巴掌。

“等等!”晴明怕她来真的,赶紧圆场,“博雅,神子大人不是坏人,你就跟她讲实话吧!”

见好友这么说,源博雅也不再隐瞒,他皱着脸,十分不情愿地开口:“姥爷用鞋拔子抽的。”

千绘京不解:“为什么?”

“我离家出走的时候弄坏了别人的嫁妆,家里赔了三十万。”

“那另一边呢?”

“他叫我有本事再跑,我说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五条国永:“他姥爷真不容易。”

仔细询问之后,千绘京终于弄清了小少爷们离开平安京的原因。

源博雅天生活泼好动,受不了家里的条条框框,更没办法做到像晴明那样一碰到书就跟神经麻痹了似的我自岿然不动,任尔东西南北风,偏偏家里的长辈又希望他靠本事考入大学寮,结果本事没靠上,考来考去反倒解放了天性,据说昨晚是他人生的第三十九次离家出走,今天刚好凑个整。

千绘京一天难得沉默两次,源博雅不但让她做到了,而且还做得很彻底。

“晴明,”她过了很久才说,“把人带回去。”

晴明原本是出于好意,想陪源博雅走一段路再回去,谁知走着走着就迷了路,如果不是遇见千绘京,他们现在还在山里打转。

“这恐怕不太妥当,”五条国永拿捏着用词,小心翼翼地插话,“我们已经走了好几个时辰了,路远,而且小公子们好像不认识路。”

晴明点头如捣蒜。

尴尬的气氛持续良久,最后,千绘京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似的转身走远,大概是察觉到他们没跟过来,停下步子,侧过头:“还不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芳龄十二的源博雅第一次体会到迷路的快乐。

好好的除妖之旅就这样变成了幼儿园春游。

去山炉还需要好几天,唯一能让千绘京心情好点的只有天气晴朗和微风和煦,次日,五条国永带着他们住进了一家津屋,说是要好好规划一下行程。

平安时代的日本并不富裕,除了平安京还像座城市外其他的地方都很贫穷,山路崎岖,地势险峻,山炉那边又催得紧,五条国永把地图划烂了都只能把时间缩短到三天,前提还是不迷路不下雨。

千绘京看了一眼正在矮桌前焦头烂额的刀匠,把障子合上后朝房间走去。

但中途她顿住了脚步,略加思索,掉头回到刀匠所在的小厅,趁他不注意把太刀取了出来。

太刀不算重,拿在手中却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未开刃的刀并不锋利,表面也不光滑,千绘京抱着它坐在屋子中间,月光倾泻入窗,为刀刃平添了几分色泽。

也不知道鹤丸在那边怎么样了。

她低垂着眸,手掌紧贴刀柄,另一只手的指腹不由自主地覆上了刀身。鹤丸国永确实是为五条国永所造,年份也符合,可按照古籍记载他的主人应该是平维茂,如今变成自己,也不知道算不算是改变历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刚被锻造出来的鹤丸是这个样子……

如果没有他,她或许不会答应五条国永的请求。

千绘京的思绪不知飘到了哪里,等反应过来时怀中的太刀好像颤动了一下,她迅速低头,见本该灰蒙蒙的刀身隐约有流光闪现,那刚好是她手指划过的地方。

她心下一惊,脸上流露出几分诧异,为了证明心中所想,她再次将手覆了上去,只不过这次不是单纯的探究,指尖,指腹,掌心都翻涌着异常强大的灵力,一点一点顺着刀身往外移去——

突然,强烈的白光自太刀散出,把整间屋子照亮得如同白昼,千绘京抬手挡住这过于刺眼的光芒,等光亮消散时才收回胳膊,睁眼一看,顿时怔住。

太刀已经不见,取而代之是一个发色雪白,唇红睫翘的小男孩!

而这小男孩还睡在她怀里!

像是被烫到了一般,千绘京赶紧撒手,男孩儿立刻滚到地上,“呜哇”一声叫,小脸皱成一团。

“好痛……”

太久的沉睡让他一时没办法适应外界的光亮,只能虚着眸子,稚嫩干涩的童声夹杂着十分明显的鼻音:“这是……哪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千绘京神情微变,有些懊悔,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幼年鹤丸因为刚刚的粗暴对待倍感委屈,眨巴着眼,泪花朦胧,一直捂着被摔疼的膝盖不敢说话。

半晌,她试探性地问道:“知道自己的名字吗?”

幼鹤歪了歪脑袋,脸上满是困惑:“鹤……丸?”

还真是。

气氛再次陷入沉寂,一个心中百感交集,一个刚刚显世满头雾水,打破这份静谧的,是屋外突然响起的惊叫声。

“神子大人——小,小公子出事了!”

第106章

千绘京一把抓起外衣抱住鹤丸,然后推开障子阻止了差点冲进来的五条国永。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怎么回事?”

“他,他们——”五条国永没喘过气,“小公子们打起来了!”

千绘京小时候也没少打过架,但安倍晴明和源博雅身份特殊,放着不管也不太好,她看了眼身后高高隆起的外衣,挡住五条国永的视线,说道:“带我去看看。”

津屋只剩下三间房,其中一间给了晴明和博雅,原本以为能平安度过今晚,谁知还是出了幺蛾子。

但千绘京怎么都没料到,进入房间的那一刻看见的竟然是一白一红两只达摩。

而且还在打架。

五条国永连忙解释:“我刚刚想问他们吃不吃点心,一进来就听见博雅公子和晴明公子起了争执,当时晴明公子正在练习阴阳术,一个没控制好术就施到了博雅公子身上,博雅公子想反击,把术反弹了回去,结果……”

结果两人都中了术,变成了白圆胖和红圆胖。

此处应有鞋拔子。

千绘京是真不知道该怎么训他们了,只能指了指闹得正欢的两只达摩,对五条国永说:“交给你了,随你怎么处置。”

红达摩像是不服气一般,从地上蹦起来用头去撞白达摩,白达摩躲闪不及挨了一记重锤,身子原地转了三圈,转完后呆滞的眼神燃起怒火,猛地一扭身让红达摩扑了个空,继而迅速反杀,对准红达摩的后脑勺蓄力起跳,只听得一声震耳撞击,那一瞬间,天地为之颤抖,双方齐齐歇菜。

房屋陈设一团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千绘京看着眼冒金星头晕脑胀的两只胖达摩,踢开滚到脚边的木筒,皱眉:“他们到底在吵什么?”

五条国永贴心地为达摩盖上了一条毯子:“好像是因为博雅公子的一句话。”

“什么话?”

“学海无涯,回头是岸,”他想了想,又补充道,“晴明公子不听,坚持要熬夜学习,博雅公子说明白,人笨就该多读书。”

“……”

千绘京张了张嘴,千言万语缩减成一句:“转告他们,要是不想成为失踪人口就少惹事。”

离开房间后径直去了小厅,找老板买了一套狩衣,随后回到自己的房间,把裹住幼鹤的衣服掀开。

男孩儿大概是被憋坏了,小脸红扑扑的,重见天日后连忙大吸几口新鲜空气。

“憋得难受不知道钻出来?”千绘京把狩衣放他肚子上,“穿好。”

大概因为太刀只是个半成品,没开刃没装饰,连带着幼鹤的打扮都很朴素,属于带个碗就能去街上赚伙食费的那种,她觉得自己的付丧神不能如此寒酸,所以才用盘缠买来了新衣服……反正不是出于关心就对了。

狩衣穿起来复杂,幼鹤现在跟七八岁的孩子又没什么两样,他三下五除二地扒光粗布衣服,赤条条地跪坐在地上,开始研究起平安时代的服装,千绘京默默转过头去,目不斜视。

……牙都没长齐的小孩子有什么看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这么想着,视线依然锁定在墙角。

等窸窸窣窣的动静消下来后,原本以为能看见一个衣着整齐的小鹤丸,岂料后者只是单纯地把狩衣套在了头上,歪斜皱乱,见状,千绘京只好硬着头皮帮他整理,虽然闭着眼睛,但手指仍然能感受到对方温软细滑的皮肤,她咬住牙关,系带子时猛地一用力,幼鹤痛呼出声:“嘶——”

千绘京犹豫片刻,把幼鹤拎到矮桌上:“抬脚。”

这次倒是温柔多了。

幼鹤不知道她是谁,也不知道自己来自什么地方,但心里有声音在告诉他,眼前这个人可以信任。

“呐,”他乖乖地坐着,一动不动,“你叫什么名字啊?”

千绘京正在帮他绑木屐,闻声抬头,对上那双澄澈的琥珀色眼眸:“我叫宇智波,她们都称呼我为巫女波。”

“巫,女,波……”

幼鹤一字一字重复着,忽然“咯咯”地笑起来:“好可爱,像金鱼一样。”

奴良滑瓢和花开院秀元这么调侃自己时千绘京不是在忧郁就是在即将忧郁的路上,如今被这么软软糯糯的小鹤丸一夸,她倒真觉得这名字没想象中的糟糕:“是吗。”

幼鹤重重嗯了一声:“很适合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觉得可爱这个词能用来形容我。”

“可是你不仅可爱,还很温柔。”

“我说过了,不适合。”

她语气有些重,幼鹤一下子就闭嘴了,沉默着等前者把木屐绑好,当脑袋快耷拉到地板上时,千绘京又补了一句:“知道这词儿适合谁吗?”

幼鹤摇头,她也不给出答案,起身去厨房拿宵夜。

适合现在的你。

千绘京被荼毒了一路的心已经净化完毕了,她从厨房里端出一盘握饭,原路返回,冷淡的表情变得柔和不少——至少迪达拉回来之前是这样的。

为了让贺茂和安倍益材放心,她还专门写了封信托迪达拉带去平安京,说两位小少爷在自己这里,不用派人找,迪达拉虽然不情愿,但还是从了她,扑腾着翅膀就翻山越岭去了,才摸黑回来。

谁知刚落窗就看见了这样一幕。

幼鹤在吃握饭,一手抓一个,嘴里还塞着一个,好不容易全咽下去了,又拿起另一个递到千绘京面前,千绘京正闭目养神,睁眼看了看幼鹤充满期待的目光,接过握饭吃下,吃完后幼鹤却一直盯着她,她刚想问怎么了,前者就伸手帮她拿掉了嘴边的饭粒。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个,沾到了。”

幼鹤朝她咧嘴一笑,继续抓握饭吃,千绘京下意识地摸了摸嘴角,停顿一会儿,再也没了养神的打算。

迪达拉实在看不下去了,直接飞到她肩膀落脚:“啾啾!”

千绘京不管它,迪达拉也不甘示弱,扑着翅膀,沾着杯子里的水在桌上写:“这是你和鹤丸在花田下犯的错?”

幼鹤往这边探头,结果被千绘京拦住:“你吃你的。”

他瘪了瘪嘴,接着啃夜宵。

千绘京侧头,对迪达拉做口型:“他就是鹤丸。”

后者懵了好一阵才有反应:“鼬绿化工作做得挺好。”

“……”

千绘京听不得鼬的名字,果断把迪达拉弹飞,面对幼鹤疑惑的眼神,敷衍道:“没事,它中风了。”

当天晚上她是跟幼鹤睡在一个窝里的,为了避嫌还把市女笠的面纱裹成条状搁床褥中间,千绘京背对着幼鹤,耳边传来轻轻的呼吸声,看样子是熟睡了,夜色越来越浓,但她仍睁着眼,毫无睡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二天清晨,光晕透过清亮的空气在山林间晃动着,夜幕褪去,宁静依旧存在。

幼鹤坐在床上,睡眼惺忪,手里还攥着吴服一角。

千绘京结束晨练,顺便打了盆水给他洗脸。

“唔唔……”

幼鹤仰着头,任由对方在他脸上擦来擦去,等麻布拿开后才好奇地问:“我们只认识了一天,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千绘京绕到后面帮他梳头发,语气是冷的,嘴角却微微上扬:“别卖乖,以后你要加倍还的。”

虽然听不懂,但幼鹤还是浑浑噩噩地点了点头。

走出津屋时五条国永已经在等她了。

晴明和博雅变成达摩,走在路上容易引起事故,所以干脆给他们现扎了蓑衣斗笠,一只披一件,为市容做贡献。

两个不省心的小孩都缩在五条国永身后,总觉得千绘京眼里有杀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五条国永一直苦着脸,没心思管这些事情,等千绘京走近,他立刻跪下,把周围的人吓了一跳:“十分抱歉,大人!”

没等后者问话,他又说:“本来答应的要将鹤丸献给大人,可我昨天找了一晚上都没找到它,恐怕已被无耻之徒盗走——请大人宽恕!”

男人心急如焚,偏偏又紧张得不行,神子是他唯一的希望,如果没有报酬,神子肯定会负气离去,到时自己就会成为全乡的罪人,想到这里他更加焦灼,头越埋越低,背上流满了冷汗。

听到“鹤丸”这两个字,幼鹤满脸不解地望向千绘京,千绘京则接过话茬,异常平静地说:“我就是那个无耻之徒。”

……

闻言,五条国永像见了鬼似的猛地抬起头,眼珠子瞪得溜圆。

“那把刀和我有缘,每当我把它拿在手里都会感觉到很充沛的灵力,”千绘京天生长了一张不屑撒谎的脸,“所以我暂时将它收在了法器中,方便以后培养默契。”

五条国永愣愣地跪在地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倒不是舍不得……只是那把刀还没开刃,做工简陋,实战手感尚未可知,配不上神子的身份。

千绘京明白他的顾虑,无意识地把幼鹤的手牵得更紧了:“武器讲究的是与主人的配合,装饰如何影响并不大,至于开刃……等驱邪任务完成后再开就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消除刀匠的疑虑后,她又向众人解释了一会儿幼鹤的情况,没有提付丧神的事,只说他是自己昨晚出门巡逻从妖怪手底下救出的小孩儿,无家可归,想收养在身边。

五条国永摸了摸幼鹤的脑袋,弯下腰问:“你叫什么名字?”

幼鹤并不反感他人的抚摸,笑容灿烂得能杀菌:“我叫鹤丸!”

千绘京看得出来刀匠的面部表情僵硬了一下:“巧合罢了。”

说完就把幼鹤拉回来,宽大的袖子从小孩头上拂过,似乎是在清除别人留下的温度。

她扫了眼相亲相爱抱团怂的两只胖达摩,面不改色,牵着幼鹤往幽径走去,后面的人还能隐约听见对话声。

“以后不能让别人随便摸你的头。”

“为什么?”

“没有原因。”

“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幼鹤挡开比他人还高的杂草,一脸迷茫。

第107章

一路上千绘京都把幼鹤牵着,小孩子腿短跑不快,她也就把步子放慢下来,五条国永和俩达摩在后面磨得发慌,却又不敢吱声,他听得出来刚才那句话是对他说的,现在还觉得手心跟挨了记鞭子似的疼。

那个雪球般的男孩儿是很可爱,但晴明公子和博雅公子也很可爱,他不知道千绘京怎么偏心偏得这么明显。

不知不觉中,日头更甚。

天气热起来连走山路都不凉快,没过多久他们就感觉到肉全黏在了衣服上,热得发懵,千绘京虽然清冷惯了,但到底也不是五感全失,她看了眼快被烈烈日光晒化了的幼鹤,终于决定原地休息一刻钟。

五条国永闭着眼睛好一会儿才缓和过来,他扒开灌木丛往山外望,满心欢喜直接把闷热驱散得干干净净:“神子大人,那儿就是山炉!”

千绘京头也不抬眉也不挑:“到了就好。”

她把水袋子递给幼鹤,幼鹤立刻抱着猛灌,灌完还打了个小水嗝,顿时清醒不少,然后转过头看向眼巴巴望着自己的红白达摩,忽觉尴尬:“你们要不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达摩没手,拿东西不方便,他就抬手去喂,千绘京在一边看着,没有弧度的嘴角像是被高温融化了一般扬上三分。

等休息得差不多,太阳没那么毒了,他们准备接着赶路,不过就在这时,不远处清晰地传来了几个男人的对话声。

五条国永离得最近,也能顺着山坡看见男人们的相貌,本就欣喜未消的声音更显激动:“藤沢大哥!”

他赶紧跑下去,抓住其中一个男人的肩膀喊道:“好久不见了,我父亲还好吗?!”

藤沢受不了这股热情劲儿,连忙答了几声“好好好”,挣掉五条国永的胳膊:“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要去平安京发展吗?”

“……那个啊,”后者顿时哑火,满肚子的叙旧家常话就这么瘪了下去,“还,还可以……”

他随便搪塞几句,注意到藤沢身旁的两名男子后立刻转移话题:“他们是?”

对方没反应,藤沢却急了:“这两位大人是阴阳师,别失礼!”

说罢,又转过身去赔笑:“抱歉抱歉,让大人们受惊了,我朋友好久没回乡都不知道最近发生的事。”

“也该让他知道了,”左边那名高颧骨的阴阳师如此说道,瞥了五条国永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眉眼处透着轻蔑,冷言冷语的,五条国永倒没在意,他走出家乡向城市发展时没少受过这样的待遇,早就习惯了:“可是为了邪祟的事?”

“哪儿来的什么邪祟,不过是小怪小妖到处折腾罢了,”另一名身穿青色狩衣的男子笑了笑,面容干干爽爽的,没流一点汗,“你们只需要把钱准备好,其他的少管。”

“应该的应该的。”

正说着,千绘京等人从坡上走下来,见状,五条国永忙道:“大哥,不用这么麻烦,我已经找了人帮忙……”

藤沢以为他舍不得钱,这穷乡僻壤的凑点报酬是不容易,但人命关天,妖怪不除以后丢的可不只是一些铜钱,所以他当场变了脸色,旧友相逢的亲切感坍塌无影:“麻不麻烦我们说了算,你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人?”

一道沟壑把五条国永划在了对立面。

“我不是那个意思……”

“这话你留着跟老伯解释去,看他听不听。”

山炉世代居于深山,只有五条国永这一辈出去了几个年轻人,而且全是他教唆的,到头来谁都没混出个名堂,只能灰溜溜地回乡务农,村里人谁看五条国永都不痛快,藤沢和他一起长大,也不想把话说绝,干脆当他不存在,领着两位阴阳师就要往前走,结果穿青衣服的那位路过千绘京时一步路都舍不得绕,直接撞上了千绘京的肩膀:“失礼了。”

话音带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结果还没笑完就踉跄了一下。

幼鹤收回脚,眨巴眼望向男子:“对不起,失礼了。”

斑驳光影落在他的圆脸上,衬得小孩子的模样愈发纯良无辜,那男子却是收回了笑意,半天没走:“女人和小孩儿来凑什么热闹?”

闻言,五条国永比任何人都着急,赶忙上前打圆场:“意外而已,大人你不要介意。”

男子原本以为这句话该对自己说,谁知对方竟是面对的千绘京,似乎是怕哪女人生气,他现在的态度比起刚刚藤沢对他们的还要恭谦。

心气高的人自然无法理解五条国永的所作所为,男子面露不快,张嘴就要问他到底什么意思,这时旁边突然响起异声,回过头,见同伴正指着那俩穿蓑衣的人吱哇乱叫。

夏天热,最忌讳扰乱心神的嘈杂,青衣男子迈开步子握住同伴的手腕,咬着后槽牙:“鬼嚎什么?!”

听到他的声音高颧骨一下子有了底气,胳膊大力一挥,打飞了达摩脑袋上的斗笠。

红白达摩慌忙逃窜。

藤沢认为世间不是人类就是妖怪,如今见到这没脖子没手没脚的东西第一反应就是恐慌,他吓得脊背冰凉,嗓音都破了:“快,快——快除掉他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那两位阴阳师见有小妖怪上门送面子立刻起了劲,可还没等把除妖用的雷符掏出来手肘便猛然一痛,麻筋被打,整条手臂跟着酸起来,抬起头来时眼前哪儿还有达摩的踪影。

只有千绘京正站在原地,左手拿着一截木枝,摁在枝梢上的右指松开,枝条弹起晃动。

她平静得像是从未移开过一样:“除掉谁?”

猜到来者不善,青衣男子也不再啰嗦,他挪动一步,后脚踩着的草地陷下去几分:“你。”

蓄力完毕的前一秒,瞳孔突然紧缩成点,他在藤沢和同伴的叫喊声中匍匐跪地,巨大的疼痛让身体颤抖扭曲,众人这才看清,他的后背已不知在何时贴上了一张朱砂符,朱砂红光肆意蔓延,溢出符纸牢牢裹住全身,青与红的亮光间接刺得人眼睛疼——

“唔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响彻森林,藤沢被五条国永护在身后,他不敢看,只能用手捂住眼睛透过指间去瞧,结果下一秒就被惊得跌在地上,泥土浸湿一片。

“这这这!”他指着面前那团被红光包裹,挤破了人皮暴露出褐色狰狞的躯体大问,“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千绘京本来只打算制止对方的行动,却没想到符纸一贴上去直接让男子变成了妖怪,她把幼鹤扔进灌木丛里,自己往后方跳去,险险躲过妖怪的利爪,正要结印,左边忽然窜出一道黑影,她赶紧中止结印扭身反踹一脚,借力跳到树枝上用茂叶挡住了身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短短几秒之内,让人猝不及防。

那道黑影正是高颧骨的阴阳师,见同伴暴露,他也顾不得被拆穿,索性撕破皮囊架起饱受符咒煎熬的巨型妖怪,狂吼一声,在山林震撼之间奔逃而去。

千绘京拂开被吼声震下来的树叶,跳到地上,拿出贺茂忠行交给她的小纸人,注入灵力,白烟漫过,姑获鸟显现于此。

“妖怪往东边跑了,”她的视线锁定在妖怪逃走的方向,左臂传来阵阵痛感却浑不关心,“你负责追击,我去看看村民有没有事。”

姑获鸟点头,但临行前还是提醒:“那妖怪应该是力量型的,你左手的伤虽然不重,但还是休养两天比较好。”

妖怪假扮阴阳师除妖,恰好又是在山炉居民惶惶不安的时期,这让千绘京不得不联想到前一次的百鬼夜行,她思索片刻,忽然觉得手臂有些痒,低头一看,见幼鹤正在给她卷袖子,往红肿上吹气,奶音里透着小心翼翼:“还疼吗?”

他刚被扔进灌木丛里,柔润白嫩的小脸灰扑扑的,衣服也全沾上了树叶草根,当真是团掉进泥浆里的小雪球。

千绘京再坚强也是一块皮一块肉,挨了记重锤哪儿能什么感觉都没有,但过了这么久痛感早就麻木了,于是她说:“疼。”

面无表情的脸配上这句话没半点可信度,偏偏幼鹤又是个老实孩子,憋足气可劲儿在那儿吹,跟生火似的,千绘京伸手摁住他的唇,水润润的触感像是贴在了心里,幼鹤不知道她在做什么,气吹不出来,腮帮子充得鼓起,小青蛙一般。

千绘京收回手,目光读不出喜怒哀乐。

等达摩从树林里跳出来,五条国永帮他们重新系好蓑衣戴好斗笠,有些难为情地说:“藤沢哥他……回去换衣服了。”

要不是早就见识过阴阳师收服妖怪时的阵仗,他恐怕也会吓得尿裤子。

山炉这地方的确偏僻,房屋狭小,田间小路宽而荒,木板墙破损不堪,石子被踩得没了棱角,阳光把它们照得发亮,却也让贫穷暴露无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五条国永不受待见,踏进乡门口的第一步就挨了老爹几棍子,还硬要说这是家乡风俗,不肯承认自己的地位。

千绘京被安置在村长家隔壁的空屋子,据说那里的女主人死了好多年了,一直空着没人住。

面对五条国永的踌躇,她说道:“我从不介意这些。”

何况大部分人类死后都会去地狱,那里有鬼灯掌管着,一般出不了事。当然,她是个例外。

收拾好东西后,千绘京准备去把在村里玩的幼鹤接过来,谁知还没走几步就听到了闲言碎语,好像是藤沢还在怀疑她的实力,想跟五条国永探清底细。

木门“吱呀”一声响,二人的谈话霎时止住。

午后天晴,千绘京满身的阳光让人凭空发憷,她面沉如水,对夹在中间两边不是人的五条国永说:“明天之内在村门口北边搭一个小棚子。”

后者知道神子心思缜密,凡事都有她自己的道理,当即应了一声,跑去家里找材料,藤沢则闷在原地犹豫良久,等他想说话的时候千绘京已经让他吃了闭门羹。

什么事儿啊这是……

第108章

五条国永只说千绘京是前来驱邪的巫女,并未言明她神子的身份,村里人没见过巫女,目光充满着好奇。

千绘京要在村口北边搭一座小棚子,具体干什么也没说。小木棚孤零零地建在草地上,被树木簇拥着,格外突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小时之后,森林里逐渐响起了鸟雀鸣叫声,村民们纷纷回头,见鸟群潮水般从林间涌来,嘴里好像还衔着什么东西,待它们飞近包围了整座棚子,吱吱喳喳的声音逐渐散去,众人才看清木棚下的板子多了很多东西。

草药。

这番景象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村民们大张着嘴不敢出声,总觉得这是什么了不得的神术,不敢亵渎。

鸟群涌回林中,只有一只朝反方向飞来落在了千绘京的肩膀上,它“啾啾”地叫着,大概是太吵了,后者直接把它弹飞到一边,走到木棚正前方说:“我知道山炉对外封闭,近日是因为出了妖怪的事才迫不得已请外人前来相助,这些草药我已经用灵力改良过,药效不比寻常,今天特地把你们召到过来也是为了这件事。”

随后跨过木板,走到棚子阴影处坐下,夏季的炎热没在她的语气中留下半点痕迹:“你们各自拿一些回去服用,对驱邪有很大帮助。”

经过刚才召集百鸟的一幕,本就没什么驱邪概念的村民对千绘京更加坚信不疑,他们赶紧上前拿药,大概是平常邻里关系和睦,也没发生什么恶劣的争抢行为,只是挤成一团难免推搡,见状,五条国永和藤沢连忙维持秩序,省得出现意外。

千绘京坐在原地冷沉如山,但气势收敛了不少,像是不想惊扰什么人一般,任由草药被人拿走。

这些花花草草都是让迪达拉去找鸟群帮忙找来的,药效平常,根本没经过灵力改良。

她仔细打量着每个人的面孔,或惊喜,或着急,或期待,视线慢慢挪过,像是要通过那一张张普通的脸看穿最真实的东西。

“神子大人,这到底是在干嘛?”五条国永抽空过来问,声音小得连苍蝇嗡嗡声都没盖过去,“来的时候没说要整这么一出啊?”

千绘京连个眼神都没施舍给他,他等了半天,只好灰溜溜地折回去排在队尾。好歹也是有神子保证过药效的,怎么都得拿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另一边,千绘京还在凝神屏气当冰雕,突然,第十四位村民去拿药的时候被抓住了手腕,他抬眸,正好迎上对方深沉的视线,他动了动胳膊,没挣掉:“巫女大人这是干什么?”

也不知在想什么,千绘京默默松开了手,嘴唇微张:“检查脉搏而已。”

等村民离开后,她搓了搓指腹,陷入思索。

刚才那位村民身上明明有不同于人类的气息,但当她用灵力去探查的时候对方一点破绽都没露,而且妖气还全部散了,可见隐藏在村民中的妖怪早有防备,提前把气息覆在了人类身上,让善用灵力的阴阳师或者巫女没法察觉。

既然如此……

她站起身,顺手拿起一把草药,那草尖带着的白色小花映染着光晕,看上去神圣极了:“这是我费尽心思从平安京的大阴阳师贺茂忠行那里取来的药,只此一株,谁能抢到谁拿走。”

话音刚落,已有好几个人的眼睛发亮,原本等得焦灼的脸上全迸出了神采,可就在他们迈开步子的前一秒,千绘京忽然消失,转而出现在了某个村民的面前。

“你不动心?”

她话音平稳却暗含深意,那人心中本就有鬼,如今被这么一对一质问更是藏不住,身体顿了顿,手掌蓦然攥紧朝千绘京打了一拳,眼见打空,又迅速反身窜入林中。开什么玩笑,他藏在这里这么久不是为了被巫女抓去驱邪的。

村民们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怎么回事,千绘京也跟着窜入森林,没了踪迹。

“国永啊,”有人抓着草药,犹豫道,“还排队吗?”

五条国永也没主意,只能挠了挠头,不太确定地回答:“大人回来前就等在这里吧,先别乱动。”

另一边,林间树木交错生长,遮天盖地,有影子逆风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妖怪比千绘京待在这里的时间长,更熟悉地形,一进森林就没了动静,千绘京逐渐放慢步子,闭上眼,微风过耳,气味过鼻,灵光陡然一闪,朝右边奔去。

可她没想到到达目的地后看见的只有一具尸体。

那尸体吊在一棵树上,草绳把树枝都压弯了,千绘京掷出念刀割断绳子,尸体顺势滑落,掉在地上一动不动。

她走上前把尸体正面翻过来,想看看究竟是谁,结果刚伸胳膊那尸体就露出了个得逞的诡笑,利爪破空袭来,直击千绘京面门,他正觉痛快,谁料腕部猛地一痛,竟是千绘京看穿了他的把戏,在他假装尸体之前就有了防备。

后者借力打力,把妖怪的手腕用力反扣,那利爪就这么硬生生被扳了回去,还未消失的力道迅猛而不可挡,眼看着就要刺入妖怪的脸,但妖终归是妖,能在世间存活这么多年该有的反应能力一点不差,他快速震断手臂,攻势顿住,继而用另一只爪击向千绘京,岂料“咚”地一声响,头被狠狠砸出了个包。

谁这么缺德?!

般若咬牙切齿地往后看,见一个白衣小孩儿正站在不远处,身前横着条藤蔓,藤蔓左右两端缠在树上,他用这做弹弓,达摩就是弹子,刚刚被发射出来的那个还在草地上眩晕打转。

他心里闷火,刚好给了千绘京反击的机会,但不知为何,千绘京竟然觉得身体乏力,有些动弹不得,她咬着牙轻“啧”了一声,听到动静,般若回过头咧嘴一笑:“被我封住还能动的你是第一个,值得夸奖。”

千绘京不觉得这是夸赞,反而鄙夷意味更重,她冷下脸,跟要吃人一样,般若见好就收,拍拍衣摆站起来:“你是上次那个毁了整个百鬼夜行的巫女?”

对方不讲话,他也没在意,一手托肘一手撑腮,带着几分调笑说道:“到这地步都不乱方寸,看样子是有备而来,我得赶紧走。”

说完就躲过第二招达摩头槌,踩着红圆胖的身体闪入林间,除了鞋印什么痕迹都没留下。

幼鹤都准备把他那柄没开刃的佩刀拿出来当擀面杖揍人了,结果般若来这么一下子,他倒有点懵,懵完后直接跑向千绘京把她扶住,急切道:“受没受伤啊!”

千绘京脖子还很僵硬,摇不了头,只能说:“他很聪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聪明?”

幼鹤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下一秒就懂了。

姑获鸟来了。

借自己的置身险境让敌人放松警惕,并拖延时间等待支援断其后路,这称不上是什么好办法,但也还算有效。

姑获鸟把千绘京架起来,纱后的眼眸流露出几分打趣:“就这么肯定我会及时赶到?”

千绘京倒不是对别人有信心,而是对自己的猜测有十足十的把握,但她没明着说:“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两人走在前面,后面还跟着幼鹤和俩达摩,草地沙沙声不断,混合着知了叫倒不怎么明显。

“一死一伤,”姑获鸟耸了下肩膀,把千绘京扶得更稳,“死的那个被贺茂大人的符纸烧没了妖力,我用天翔鹤斩砍断了另一个的左膀,他的原型是避役,舍掉同伴尸体后融入环境消失了。”

千绘京听着,恢复一些力气后把胳膊从她那儿收回来,转动了下脖子,问:“你觉得他们是一伙的吗?”

姑获鸟抬起右翼,把市女笠压下来挡住过于刺眼的阳光:“不见得。”

如果是一伙的,逃走的那个肯定会给般若报信让他注意千绘京,绝不会在千绘京的布局中暴露身份,而且听般若的意思也不像是要会合,很有可能是两方势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或许跟上次的百鬼夜行有关系。”

虽然加了“或许”二字,但从千绘京嘴里说出的话从来没有概率性判断,最近妖怪闹腾得厉害,势力组织彼此交叠也无不可。想到这儿,姑获鸟心生疑惑:“你是不是故意被那妖怪打伤的?”

百鬼夜行的增援她也有参与,凭千绘京当时的身手要想避开避役的攻击并不是什么难事,受伤不现实。

末了,她拖长音调问:“难不成……是打算测试我的实力?”

千绘京脸不红心不跳地看着姑获鸟,诚实摆脸上:“他太强,我没躲过。”

“……难以相信。”

村民们还在原地不敢乱动,表面上看起来什么都没变,但千绘京知道人已经少了几个,估计是见同伴遭难,觉得此地不宜久留就偷摸离开了,现在的妖怪有心思,知道扮成人类混进村落生存,不得不谨慎。

人普通惯了就想求个安定,更何况是世代务农深居隔世的山炉村民,妖怪被赶走了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们可以重新过上太平日子,千绘京把情况说明后每人都喜笑颜开,村长主动提出要大摆宴席感谢巫女大人的救命之恩,村子贫穷,所谓的宴席也只是比粗茶淡饭多了一两样肉菜,千绘京明事理,吃完水饭和干瓜就没动过筷子,把托盘里的肉菜都留给了扒在障子外面眼巴巴流口水的村童。

幼鹤不在,估计是跟达摩四处玩闹去了,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正调皮,哪儿闲得住。

千绘京回到屋里,把垫子拿出来铺在门前,坐下休息。

闭目养神了一会儿,天色已近黄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09章

落日余晖把人影拉得老长,山光水色耀眼,云霭熔成了一片深红。千绘京把头枕在门框上,正迷糊着,忽然感觉有人在拍她的肩膀。

睁开眼,发现是一位有几分眼熟的老妪。

老妪的脸在夕阳的晕染下覆上了一层浅光,她笑得慈祥,说话跟哄孩子似的:“睡在这里会着凉。”

“只是休息罢了,”千绘京坐直身体,将碎发别到耳后,“您有事吗?”

老妪神情未变,将盒子里的一盘点心拿出来,那点心材料简单,无甚滋味,不过做工倒还算精细:“这是老身的一点心意,希望大人不要嫌弃。”

老一辈对家乡的感情重,千绘京驱除了妖怪就是救了她的命。

千绘京虽然对人冷淡,但该有的礼貌一点儿没忘,她道了句谢谢,接过糙木盘,捻起软白的点心往嘴里送去。

余光处,老人没有看她,而是在看她身后这栋房子。

“您对这房子很感兴趣?”

老妪杵着拐杖,眼睛眯成一条缝:“我想起了我女儿,她以前也跟大人一样,喜欢坐在门口晒太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千绘京记得这栋房子的女主人已死去多年。

“她叫子珠,”老妪触动了回忆,污浊的瞳孔中流露出温润的光芒,“当初她说要出山去做巫女,我没同意,结果大吵一架后她还是走了,十年了,我每天都会到这里坐一坐,等她回来。”

“起先她还会托人送东西给我,都是些没见过的稀罕物件,但我一样都没动,全存在屋里,直到后来我老了,看不清东西了,日子也平静了,村口的那块地再也没有外人踏足过,村里人都说子珠已经死了,我不信。”

她抬头望着那早已破损不堪的屋檐,笑道:“我得等她,给她留个家。”

这间屋子是她看着变旧的,时间偷去了很多东西,却没偷走她的执着。

千绘京心里有些泛酸,咬了口团子,想起了为家族而死的宇智波椿式,临别前自己连声母亲都没来得及喊。

“味道很好,”她避重就轻,“早点回去休息吧,婆婆,天快黑了。”

老妪把木盘收进盒子里,又嘱咐了几句才走,千绘京远远望着她的背影,老人腿脚不便,走到田坎上时不慎跌了一跤,盒子里的东西全摔出来,千绘京打算帮忙,结果老人的反应比想象中的平静,似乎是习惯了,她从地上爬起来,抻了抻衣服,一件一件地把物件收回盒子,脸上依然带着笑。

千绘京记起一句话。

哭够了,就只能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坐在原地,好半天才站起来把垫子放回屋里,然后走出门,迎着黄昏去找幼鹤。

夕阳透过房门缝隙照亮房屋一角,那里摆着一张再普通不过的矮桌,上面放着的,是老妪和着木盘一起交给千绘京的伤药。

湖面闪烁着金光,恍若被无数碎金填成,幼鹤穿着裤衩子,湖水没过膝盖,冰冰凉凉舒服极了。

博雅天生爱玩,晴明变成了达摩也没法看书,他们就干脆在湖里泼水玩,水花高高溅起,洒在脸上跟下雨似的,小孩子很爱玩这样的游戏。

忽然,幼鹤的动作停了,他抬头看向岸边熟悉的身影,手足无措:“波……”

千绘京就站在对面望着这边,表情说冷不冷说热不热,任谁都会觉得她心情不好。

博雅最怕千绘京,感觉那气势跟他姥爷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痛快就要抽人,于是赶紧潜入水底,希望没人看到他。

结果达摩的浮力让他漂了起来。

红圆胖自个儿在那儿折腾,白圆胖就看他折腾,幼鹤的视线却一直在千绘京身上,他歪着头,满是疑惑的脸突然绽开了笑容,一排小白牙格外抢眼:“波,要来玩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千绘京身子一顿,正好被泼了一捧水,水珠顺着脸部轮廓滑下来,泛出淡光。

她沉默片刻,然后蹲下来把手伸进湖水里,猛地一扬,激起千层浪。

幼鹤惊叫着躲闪,吓飞了从水面掠过的飞鸟,别人泼水当下雨,千绘京泼水像掀浪,他钻到水底下,趁对方没注意时又蓦然窜起,两只小手捧足了水,顽皮劲儿十足地甩向千绘京,结果千绘京轻松躲过,下一秒就踩在水上把他拎了起来。

跟拎兔子一样。

“波,你站在水上为什么不会掉下去!”

小孩子的诧异中还夹杂着几分不服气,千绘京把人扔到岸边,用长袖裹住他的脑袋搓扁揉圆,一撒开头发就成了炸毛的银狮子。

“回去换衣服,”随后侧过头,对还泡在湖里的两只胖达摩说,“你们也早点上岸,生病了这地方没法治。”

夜晚的降临总是很快,等他们回去后已然晚风微醺,幼鹤在千绘京那儿擦干了头发换了身干净衣服就回屋子了,中途想起来应该道句晚安,又屁颠屁颠地跑回去找人。

破旧的门板发出异常响亮的“嘎吱”声,还抖落不少灰,幼鹤没瞧见烛火,就摸黑跑去了里室,障子一推开,发现千绘京已经躺在被窝里,如瀑黑发散在地板上,呼吸轻浅,睫毛长翘,没有半点醒来的迹象。

幼鹤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把吴服给对方掖得更严实了些,心里默默说了句晚安,刚抬腿就对上一双墨黑的眼睛。四周也黑,但那眼睛泛着光彩,十分明显。

“那,那个……”幼鹤面露急色,连忙摆手解释,“我不是想打扰你休息,只是想来看看你睡了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着急的解释之后就是蔫头耷脑的沮丧,他低下头不吭声,像是在讨原谅。

乖得不行。

他正闷着,手腕突然被抓住,整个人都摔了下去,撞上的东西软和还带清香,竟是床褥。

“……波?”

幼鹤本来还在挣扎,被千绘京当枕头抱住后就彻底老实了,他窝在她怀里,抬头就能触及到温热的呼吸。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今天的千绘京特别需要人陪。

周围越来越静,蛙鸣都渐渐消失了,他还没睡着。

末了,耳边传来千绘京不太真切的声音:“别尿床。”

他脸一红,为自己正名:“我不尿床!”

结果刚扬脖子就发现千绘京已经闭上了眼,分不清楚刚才讲的是清醒话还是梦话,他鼓起腮帮子,身子一扭,背对着千绘京睡了。

日出月落,外面村民的聊天声吵醒了幼鹤,他把头缩进吴服里不想醒,翻了个身,感觉不到旁边的温度后一下子坐起来,喊了几声,无人应答。

心里没由来的慌张,他赶紧甩开障子往外跑,连鞋都没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光溜溜的脚丫子在泥土碎石上踩了不知多久,终于捕捉到熟悉的背影,他跑了一路,心脏都要狂跳出来,但越接近那背影就跑得越慢,最后站定在距离前者不过十几米的地方,再也没法迈出半步。

千绘京从来都没露出过这么憔悴的表情,她勾着腰坐在石头上,脚边是一抷黄土,黄土里还插着朵小白花。

怎么看都像是在祭奠人。

幼鹤顺着她的视线朝左边望,见村长正在追打五条国永,一根拐杖舞得虎虎生风,还急赤白脸地骂:“蠢材,傻子,丢人!”

那骂声太浑厚,隔着老远都能听见。

旁边的村民看了都乐呵呵地笑,幼鹤也觉得好玩,但一转边看见千绘京的眼神又不好笑了。

微微敛眸,满含想念。

这地方人少,却能一眼望尽村子的状况,千绘京待在这儿不愿意被发现,幼鹤也察觉到了这点,走,走不动,去,去不得,磨蹭半天,总算等来对方的注意。

千绘京朝他走近,眼中已没了刚才的失落,仿佛被薄冰覆盖,让人无法探究:“今天约了藤沢去查看村里的情况,走吧。”

她走得爽快,径直越过幼鹤,幼鹤又“噔噔噔”地跑起来,五根手指头使劲儿往前者手掌里塞。

千绘京下意识地握住,总感觉有什么地方跟以前不一样,于是低下头,问:“你鞋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幼鹤提起膝盖,瞅了眼自己满是刮痕的小脚丫子,回答轻松加愉快:“出来找你,忘穿了。”

三秒后被人抱起,耳边还传来了声“蠢”。

清晨的风永远都那么烦热。

本来应该是五条国永带千绘京逛村子,如今抽不开身只能让藤沢暂代,经过昨天那事儿他算是彻底对千绘京服了气,说话也不沾酸带刺了,领着后者从田间走到耕地,从果林绕到池塘,从破烂寺庙逛到废弃养殖场,最后在村子尽头停下,说:“没了。”

千绘京望了眼身后的炊烟袅袅和无边山野:“你们这里很久没下雨了?”

“嗯。”

“那怎么还有粮食供应?”

“可能是先祖庇佑吧,”藤沢向来很信这些,“我们不用缴纳年贡,所以开垦的田地不多,够村里人吃就行,说来也奇怪,山炉跟外面没什么交集,怎么妖怪净搁我们这儿跑。”

他一边抱怨一边踢开脚下的石子,愁容满面。

其实千绘京也考虑过这层,按理来说妖怪不是一天闲得没事干到处找人类麻烦,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到一个与世隔绝的村子里来闹腾,而且还有好几波势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无雨却不耽误农作物生长,实在是一桩怪事。

他们开始往回走,迎面遇上的村民很友善,跟千绘京时打招呼时话里话外都透着尊敬,走了一段路后,千绘京看见两只胖达摩在逗狗玩,她靠近些问:“有没有察觉到异样?”

一问出口她就后悔了,变成达摩的晴明和博雅虽然能正常思考,但没办法讲话,“唔唔哈哈”的什么听不懂,她拍了拍他们的脑袋,示意俩小孩继续逗狗玩别理她,这时藤沢走上前,屈起膝盖问:“我们村里的伙食不错吧?”

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他早就不怕达摩了,仔细一看还觉得圆圆胖胖挺可爱。

闻言,两只达摩都蹦了起来,应该是在赞同他的话。

山炉的伙食的确不错,他们每天都把村民送来的汤饭和佐菜吃得连滴油都不剩,千绘京不知道这茬,盘问了一遍后顿时心生疑惑,如果她的味觉没问题,那就是……

“马上跟我去农田。”

第110章

旱灾,农作物,达摩,潜伏在村落却不伤人的妖怪……这些片段串起来就是一条完整的线。

太简单了。

暖风拂过稻田,漾起一圈圈绿茵波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千绘京比藤沢更快来到目标地点,她站在田坎上,将手伸入这片青色的繁盛,安静探寻着稻穗附带的气息。皮肤被扎手的长叶搔刮着,从指尖散发出的灵力逐渐扩散开来,如同一张密网,势必要将所有的田地都覆盖其中。

藤沢气喘吁吁地赶来,流着满头大汗问:“你,你发现什么了?”

……

千绘京放下手,网也一并收了回去,片刻后道:“什么都没发现。”

“……那你跑这么快。”

对方没有理他,而是扣颚陷入沉思,等一个又一个村民扛着锄头经过后才出了声:“找几个强壮点的人。”

藤沢直起身,眼神满是狐疑:“揍妖怪?”

“你想揍我不拦着,”千绘京指了指面前的稻田,“达摩他们吃的米是从哪块田里生产出来的?”

这个问题让人没法回答,所有的稻子都是秋季统一收的,然后再按比例分配给各家各户,谁会闲得没事专门去挑产出田。所以藤沢沉默了。

接着千绘京又说了句更惊人的话:“那就让村民一块块地挖。”

他大感不妙:“挖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田。”

在常年干旱的情况下还能生产水稻,排除外界因素外就只剩内在原因,千绘京确定是稻田本身出了问题,但经过灵力搜查并未发现不妥的地方,如果不是有其他人捣鬼,那问题肯定就在稻田底下!

粮食关乎全村的生计,藤沢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可千绘京竟然比他还要干脆,直接拂袖子准备走人,心里一急,连忙把人稳下来告村长去了,那边村长打儿子打得正带劲,一听这事儿瞬间哑火,一把年纪吓得差点上天会神仙,赶紧领着人去找千绘京问有没有商量的余地,后者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半个字都没蹦出来。

意思就是没得商量。

村长一咬牙一跺脚一狠心,拐棍戳地:“挖!”

粮食没了还有存货,要是妖怪因为这个再潜入一次简直得不偿失。

一大群光膀汉子扛着锄头和铁锹瞧准稻田就是一顿猛挖,不过片刻,青翠完整的稻穗被当成杂草连根拔除,整片稻田看上去像是遭了低等剃头匠毒手的癞子,缺一块少一块,看得村民们心痛极了。

千绘京环视周遭,见昨天那名老妪也在围观队列里,和旁人一样忧心忡忡,她当即收回视线,不再去看。

不知过了多久,夹杂在清新空气中的汗臭味越来越浓厚刺鼻,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成了”!

她把盖在脸上的荷叶揭开,站起身走到田坎边,见满眼狼藉之中只有一块地方聚集了村民,于是瞬身过去,村民们纷纷让路。

坑坑洼洼的泥泞中间深陷,无数稻穗的残杆断叶掩埋其中,有的还翘出来一截,千绘京把那些翘起的叶子拨开,往里一看,地洞下面埋着一个乌黄肮脏的箱子,她把那箱子拖出来,虽然脏,但不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什么?”

周围的人弯下腰想看个仔细,五条国永拿了张破麻布来擦拭,土渣掉落,灰尘抹尽,露出了箱子原本的模样。

金属材质,绘有唐草纹和鸾纹,精细且端正的做工在阳光下泛着颇具年代感的厚重光泽。

有人试了一下,打不开。

“我来。”

千绘京摁住盒盖,粗糙的触感轻贴在掌中,村民们只觉得空气的流动似乎变得不一样了,却又不知是哪里不一样,他们不由自主地放轻呼吸,全部精力都集中在了铜箱上。

突然,箱盖发出了“咔擦”声,紧接而来的是暴卷而起的狂风,风刃迅速有力地掠过,眨眼便切断一大排稻杆,村民纷纷惊叫,四处逃窜,掺杂着孩子摔倒的哭泣声更显惊骇。

千绘京丢开箱子远离稻田,那风却像是锁不住一般暴虐地席卷一切,耳边的呼啸像极了刀劈斧砍,恍惚间她听见有人在叫自己。

“波!!!!”

回过头,见幼鹤正往这边快速跑来,她面色一变,条件反射地冲上去把他抱在怀里,足下猛地蹬起,紧贴狂风避开,齐齐跌入下方的泥沼,那风咆哮不止,下一秒却狞笑着朝天空嘶吼而去,千绘京不敢大意,生怕再出现下一波厉风。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幼鹤紧贴着她的胸腹,满脸的泥土遮掩不住温度的骤升,软乎乎的感觉比利剑抵在喉咙上还让他僵硬,他揣着小心喊了一声千绘京的名字,对方却不搭理他,面色凝重,如临大敌。

过了一阵仍未出现异样,千绘京这才从泥地里站起来,松开一看,幼鹤已经熟透了。

“你……”

刚才事发突然,她没在意细节,更不知道刚才一直把幼鹤的脑袋摁在自己胸上,正要检查后者是不是受了伤,脚下陡然传来一阵轻晃,四周好不容易停歇的惊呼声再次响起,不过这次从铜盒里钻出来的不是暴风利刃,而是铺天盖地的淡粉光芒,光之所及,避无可避,它甚至还没等千绘京看清就已奔袭而来。

那一瞬间,天地被淡粉遮罩,再也没有其他的色彩。

更古怪的是待光芒散尽后,一切如旧,仿佛它只是一海毫无伤害性的亮光而已。

千绘京觉得手臂有些暖意,于是卷起袖子,发现被避役撞出来的红肿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毫无瑕疵的白皙皮肤。

……被治愈了?

还没等她理清思路,远处又响起一声尖叫,刚才的光亮太刺眼,她正晕乎着,一时也没看清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这只达摩变成人类小孩儿了!”

“另外一只也不对劲!”

“是小红小白他们!”幼鹤急忙大喊,脚踩泥泞踉跄着跑过去,“等等,先不要动手!”

千绘京捂了一会儿眼,黑暗之中好像有一抹少女模样的泛有淡粉缘光的影子,睁开后却什么都没有,她虽心存疑惑,但还是决定先做好眼前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说前一阵暴风是凶兆,那后一道光芒就是祥瑞,不仅治好了千绘京胳膊上的伤,还让源博雅恢复了人形,至于晴明……他变成了蓝达摩。

源博雅笑疯了,结果被蓝达摩追着打了三天的架。

东西跑了,铜盒还在,千绘京换完衣服打算做个试验,把食物放进盒子里两个小时后再拿出来,人类吃着还是那个味儿,放到蓝达摩面前却成了不可多得的美味,她拿起铜盒,不出意外地察觉到了妖气。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村长问道。

千绘京:“附有妖力的盒子,常年被埋在地底影响了农作物的生长,是它吸引来了那些妖怪。”

村长更不解了:“妖怪也要吃食物?”

“妖怪是不吃食物,但他们也需要补充妖力,”千绘京回忆起姑获鸟私底下告诉她的话,“越是没有组织和后盾的妖怪越需要增强自身的力量,这盒子留在这儿也是个祸害,我会把它带走找个安全的地方封印起来。”

村长忙点头答应。

妖盒的事情处理完后就是山炉年年干旱的问题,需要巫女以舞祈雨,借自身灵力庇佑此地。

千绘京眉梢轻挑:“必须跳?”

村民:“还望巫女大人施恩!”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会。

她看着父老乡亲们殷切的眼神,到嘴的话全咽了回去,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跳了一曲完整的全国第八套广播体操,没配乐的那种。

五条国永觉得跟以前观赏过的舞蹈不太一样,问:“大人,这套是什么舞?”

“……初生的太阳。”

难怪没见过,原来是新舞。

五条国永自我肯定了一下,扛起锄头去村里做修复工作了。

拆迁容易重建难,如果让村民来修复的话肯定得花不少时间,千绘京索性让姑获鸟去处理那些还在垂死挣扎的稻穗,一个天翔鹤斩下去直接让它们断了气,剩下的种植任务就轻松很多了。

藤沢仍然不放心:“没水怎么办?”

回答他的是千绘京的大瀑布之术。

百马奔腾般的瀑布飞泻而出,所到之处无不水花四溅,迸起千朵银花,最后半空中还亮起了一道彩虹。

要是用这技术去搞建设,她家本丸早就是提前发家致富的那批了。

一通胡搞下来,他们终于踏上了回平安京的路,五条国永在留与去之间果断选择后者,又惹来村长一顿打,老爷子也是精神,打了近千米才气呼呼地停手作罢,五条国永望着他的背影大喊:“想送我就直说,我又不是看不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爷子顿了一下,没说话也没回头,身影渐渐淹没在薄暮缥缈中。

回到平安京已是四天以后的事,当时天色已晚,星光微弱,众人站在街道口一一分别。

千绘京不知道怎么解阴阳术,于是带着晴明和铜盒一起前往贺茂忠行的府邸,岂料还没见到人就听见了一个难以置信的消息——

贺茂忠行遇刺了。

第111章

蓝达摩一头撞破障子,看见的是站在阁楼上眺望远景的贺茂忠行,男人温文儒雅,衣着体面,要不是手腕的白色布条隐隐露出,旁人根本猜不到他遭遇了刺杀。

贺茂目露诧异,蓝达摩却不管,矮胖的身体迅速窜到对方面前,蹦蹦跳跳的,仿佛是在问他伤得重不重。

“它是晴明,中了自己的阴阳术变成达摩了,”随后赶来千绘京简单解释道,“为什么会遇刺,侍卫和式神呢?”

很难想象,像贺茂忠行这种常年居于保护圈中央的人居然会被刺客所伤。

对此,贺茂只是摇了摇头,让仆妇准备好茶水后伸出手,示意众人落座。

千绘京没碰茶杯,平淡的口吻夹杂着追问意味:“不愿意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都过去了,没什么深究的,”贺茂变相承认,然后看向千绘京旁边的幼鹤,“这位是?”

话题的转移太明显。

后者见他面露疲惫之色,往日坦荡的目光带上了一抹难以忽视的遮掩,心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难道他是在维护那刺客?

幼鹤性情活泼,听贺茂这么问直接抢先回答:“我叫鹤丸,是波收养的孩子!”

贺茂先是愣了愣,随后轻声一笑,对着已恢复成人形的晴明说:“你以后也要像鹤丸一样,活泼可爱一点。”

晴明是个典型的乖孩子,师父说什么就是什么,也没反驳。

“贺茂大人,你做事有自己的原则和想法,我不便插手,但人类一旦被纵容就会得寸进尺,最近几天还是小心些为好,”千绘京见惯了世态炎凉,说起话来更是一针见血,“这次驱邪多谢姑获鸟相助,式神纸人已经完整奉还,不过我还有个疑问。”

她拿出包袱里的铜盒,打开推到贺茂面前:“如果是你的话,倒是有可能知道这东西的来历。”

见对方不再抓着刺客的身份不放,贺茂总算松了一口气,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接过盒子细细打量起来:“看这做工应该是皇家贵族的物品,你从哪儿弄来的?”

“有人将它埋在了稻田底下。”

千绘京把打开盒子后发生的事情全告诉了贺茂,闻言,贺茂的眉头渐渐拧成川字,他思忖良久,说:“竟然是重封咒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重封咒法?”千绘京从未听说过这个词,“有什么出处吗?”

“是一种十分古老的封印妖怪的方法,过程繁琐,对封印者的实力要求高,自创造出来后很少被使用,所以现在一般没人知道这种咒法了,而且最重要的是,懂这咒法的人无非只有三种人,阴阳师,巫女,僧侣。”

话及此处,贺茂的眼睛忽地睁大,似乎是想到了某个人,可下一秒就展开蝙蝠扇轻掩住下颚,面色恢复如常:“听你的意思,妖怪都很喜欢吃储存在这盒里的食物?”

这人到底在隐藏什么。

千绘京牢牢注视着他,眼眸深沉如夜:“不错。”

“那……”

还未说完,门外便传来了一阵不甚清晰的骚动,贺茂忠行合拢蝙蝠扇,问道:“外面怎么回事?”

一名仆妇跪在走廊上回答:“大人,有一位叫做五条国永的刀匠嚷着要见神子大人。”

幼鹤一边握着温热的茶杯一边看向千绘京:“波,是国永大哥。”

听见他的话,贺茂知道了五条国永并非敌人,于是又说:“让他进来。”

那仆妇有些犹豫,但还是起身去请了五条国永。千绘京不以为然,拿起茶杯浅尝一口,可还没等那茶香扩散,障子突然被踹开,紧接而来的是男人的怒吼和仆妇们的呼喊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这个骗子!!!!”

千绘京侧头,见五条国永满脸狰狞,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在怒火的催动下几乎鼓出来:“你还我父亲!!!”

仆妇力气小,架不住他,只能尖声大喊:“来人啊,来人啊!!”

贺茂的脸一下子变黑许多,厉声质问:“哪里来的莽夫,深更半夜到我的宅邸胡搅蛮缠!”

“去你妈的胡搅蛮缠,老子要找这女人问清楚!”五条国永挣开仆妇,猛地扑向千绘京,抓住她衣领的双手暴起青筋:“不是说妖怪已经被清除了吗,为什么我父亲还会死,你知不知道山炉已经成了什么样子,一片火海,一片火海啊!”

幼鹤和晴明连忙跑上前扒他的手,前者见扒不掉干脆一口咬了上去,五条国永吃痛,在收回手的瞬间被千绘京一脚踢开,身体滚到墙角,后背与墙面的强烈撞击却消除不了他的怒气,他爬起来,牙呲欲裂,怒吼道:“你根本不是什么神子,你就是个招摇撞骗的草包!”

“胡闹!”贺茂平白挨了一刀,心情正阴郁着,哪儿能容得下他风言风语,“侍卫,把他给我扔出府去!”

千绘京被幼鹤护在身后,原本清冷的面容也出现了惊诧,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能看着五条国永被侍卫们拖出去,直到那含恨的眼神随恶毒的诅咒消失在长廊的另一头。

贺茂坐回原位,半是抱怨半是无奈:“简直没个消停。”

夜晚再次恢复平静,正是一天中最慵懒的时候,晚风拂过庭院,却拂不尽贺茂宅的余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千绘京和幼鹤坐在牛车上,五条国永的样子始终无法从脑海里抹去。

“波,山炉的事不是已经解决了吗?”

幼鹤对刚才的情况也是满头雾水,只能问千绘京,可现在的千绘京没有心思回答他,而是看向帘外,眉宇间沉着一股情绪。

“我不知道,”她过了很久才回答。

山炉的事的确解决了,潜伏的妖怪被尽数赶出,作恶之源也放在了贺茂宅邸,她虽不会跳真正的祈雨舞,但在施术时散布的灵力绝不参假……

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体会到这种焦头烂额的感觉了。

牛车到达八坂神社时,巫女们已经在等候,职位较低些的扶千绘京下车,带她去了自己的房间,幼鹤也安排在了其他地方,千绘京走进屋,正有问题问巫女,谁知刚转身就听见“咔擦”一声响,房门被锁住了。

她快步走到障子前,语气难得恼怒:“你们在做什么?!”

“抱歉,神子大人,”巫女的身影在障子上移动,“司巫大人说您惹的祸太大了,明天驱邪失败的消息就会传遍平安京,为了您的安全,在御灵大会开始前您绝不能出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不可理喻,这件事情还有很多疑点!”

千绘京去推障子,障子摇晃了一阵纹丝不动,她决心出去,索性将念聚集在手上准备使蛮力,就在这时,指尖突然传来麻痛感,她不由得缩回手,见障子上不时有雷电交缠,浅蓝色的光丝在黑暗中尤其显眼。

——结界?!

居然对她使用结界!

“再说最后一次,给我打开。”

她的声音怒极而淡,但任何人都听得出暗藏在平静下的警告和威胁,障子那边的巫女顿了一下,随后离开,没过一会儿司巫已赶来,隔着障子说道:“神子大人,这是对您最宽容的处罚了。”

处罚?可笑!

“我帮人驱邪,哪里来的处罚,”千绘京伸出双手,已结下第一个印,“看来你们已经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寅印即将完成,司巫蓦然出声:“您难道不管安倍公子和源公子了吗,大人。”

千绘京停止了动作。

“这次去山炉驱邪是不假,可您知道那地方已经变成什么样子了吗,人间地狱,无一活口,如果这就是驱邪的成果,您会背负起怎样的流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安倍公子和源公子与您同行,在旁人眼里看来也是帮凶,我们无法阻止您走出这间屋子,但您离开后他们怎么办,有嘴莫辩有口难言,安倍家和源家的声誉会遭到前所未有的灾难,还有您带回来的那个孩子,也会被传成是妖怪遗孤!”

那些孩子……

短暂的沉默之后千绘京稍微冷静了一些,她嘴唇微动,说出了最苍白无力的四个字:“清者自清。”

司巫听出了这语气里的垂死挣扎,轻叹一口气:“老身会尽全力阻止流言扩散的,请安心。”

千绘京站在原地等了许久,发现已经没人打算和她说话时才走到矮桌边倒了一杯水,想给自己降降火,她拿着那杯水,水面轻晃,映着那淡漠的容颜,旁边烛火轻晃,在墙上照出影光。

杯沿挨到嘴边,突然一转,茶水尽数破灭了烛火,房间顿时暗下来,只剩下一片清浅月辉。

千绘京重重放下茶杯,搁在矮桌上五指猛地收紧,关节泛白,指甲“嘎吱嘎吱”地在桌面留下刮痕。

距离驱邪不过四天,这期间究竟出了什么岔子!

她想不通,想不透!

自从圣杯之战结束后她以为已经掌握了一切,自己的头脑加上英灵和付丧神的力量本该是无畏的存在,可现在,现在又算怎么回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思维已成死结,再怎么理也理不干净,她没心情铺被子,直接伏在矮桌上,脑海中闪过的全是山炉之行的片段,村里的融洽,村民的笑容,以及一直等待着女儿归来的婆婆……这本该是一段普通的回忆,如今却成了不堪回首的过去。

她由始至终都在这里打转,夜色的加深并未引起半点睡意,不知什么时候,窗外响起了一声模模糊糊的呼喊,她现在正精神着,听到声音走过去,往窗户下面一瞧,竟是晴明和幼鹤!

“你们……”

“嘘——”幼鹤做出噤声手势,然后指了指自己脚下,千绘京看不清,换了盏烛火照过去,一个地洞就这样呈现在眼前。

地洞被草树遮掩着,不仔细看还真难发现。

俩小孩前后脚钻进去,见状,千绘京翻窗落地,眨眼间便没了踪影,只剩那盏烛火留在榻榻米上,微弱的火光随风摇曳。

钻地洞的途中,她知道了这主意是晴明想出来的,先去找幼鹤会合,接着让式神帮忙把洞挖到千绘京的房间,三人一起逃跑走个干脆。

千绘京:“你怎么知道我现在的处境?”

“是师父推测出来的,地洞也是师父让式神帮忙挖的,”晴明在前面开路,“避开结界用了点时间,不然也不会拖到现在。”

他年纪还小,只觉得神子尽职驱邪不该收到这种待遇,师父也表示支持,所以就大胆了一回,但千绘京察觉到了不寻常的地方,她隐约觉得贺茂这么做是另有目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走出地洞后,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带我去见五条国永。”

只有见到了他才能找出灾祸源头。

五条国永住在高仓小路,离八坂神社有一段距离,途中又要防止被人发现,他们走了半个时辰才到,这时天空边缘已泛起鱼肚白,再过一会儿夜幕就会完全消散。

千绘京在房门前犹豫片刻,刚要敲门却发现门板歇着一条缝,轻轻一推便能推开。

屋子昏暗,连一只蜡烛都没点,五条国永跪在房屋中央,跟前放着一把短刀。

听到动静,他抬起头,阴寒凶恶的眼神让人完全没办法把他和前几日的温吞青年联系在一起,半晌,他开口:“你还敢来找我?”

未等千绘京回话,他猛地蹬地而起,抓起短刀不要命似的朝这边跑来,千绘京侧过身,握住他的手腕往里一拧,男人当即嚎了一声,骨头的脆响与短刀落地的声音同时传入耳中,前者借机打断道:“我祈雨的时候你在场,我并未做什么手脚。”

五条国永擅长锻刀,却并不擅长使刀,他自知不是千绘京的对手,却无法忍住满腔怒火:“你以为这样说就可以弥补我父亲的死吗,我要让你偿命!”

“冷静点吧,五条国永!”千绘京加重手上的力道,强迫对方听她讲完,“我不久前才被召唤到平安京,根本没有害你和山炉村民的理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那又如何,要不是你监察不力,没有驱走全部的妖怪,我父亲也不会被杀!”

他永远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那一幕,火海,鲜血,被妖怪们肆意屠杀的无辜村民,他当时就站在山崖上,一切尽收眼底,那一瞬间脑子全是空白,只能听见有人在对他说——

全是巫女波的错。

是她的疏忽,种下了恶果。

对,都是这个人的错!

千绘京见他理智全无,根本听不进半点劝,只得放弃盘问的打算闪身消失在房间里。

外面,晴明和幼鹤还在等她,她走到屋檐阴影下,避开守辰丁的巡逻,低声问晴明:“我的事是不是包不住了?”

晴明闷闷地点头。

“那五条国永在这期间都去了哪里,被贺茂赶回来后有没有出去乱走?”

“没有啊,老师已经把事情都打探清楚了,五条国永本来一直待在家里,结果不知怎么就像发了疯一样跑出来,跑到贺茂府大喊大闹,”晴明想了想,继续道,“老师只告诉了我这些。”

千绘京陡然一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人在说谎。

第112章

如果五条国永没有离开过平安京,那他怎么能看到千里之外山炉的场景,而且他在闯入贺茂宅邸之前并未大肆宣扬驱邪失败的事,街上的平民要如何给神子扣上名不副实的帽子?

将这件事传得沸沸扬扬的人并不是五条国永,不过这得基于贺茂忠行没有撒谎的前提下。从平安京到山炉,再从山炉到平安京,路上遇见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在背后捅刀子。

想到这些,千绘京决定留在八坂神社。

“哎?”晴明颇为迷茫,“好不容易逃出来了,为什么还要回去受罪?”

千绘京转过身,语气坚定:“我这一走刚好称了他们的意。”

要是没猜错,幕后主使还会把安倍家和源家一起拉下水,比起那些只知道在权利斗争中兴风作浪的政治家,早已习惯阴谋盘算的她更能找出始作俑者。

晴明还没触及过这些见不得光的阴影,但也能隐隐嗅到危险的气息,他犹豫片刻,问:“鹤丸你呢?”

幼鹤早已拔腿跑向千绘京,扬起胳膊挥了挥:“我要跟波一起走!”

千绘京很满意这个答案,像往常一样牵过他的手,背影渐渐淹没在晨雾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待在八坂神社的这段日子相对来说还算安全,大概是千绘京的听之任之让司巫动了恻隐之心,没过几天就把结界撤了,开始传授前者御灵大会的必备知识。

作为神子,跳祈福舞是整个御灵大会必不可少的环节,这支舞不同于简单的驱邪,而是要把平安京方圆数里的残存妖气都汇集起来,并以灵舞净化,为此必须在祭典开始前把神社改造成方便朝中贵族和天皇观赏的布局,大家都觉得离神子近一些更加吉利,想必祭典举行那天会是前所未有的盛况空前。

千绘京悟性极高,在司巫的耐心教导下舞技进步神速,短短几天就能跳出像模像样的舞蹈,这期间难免听到闲言碎语,但她都没放在心上。

只有弱者的神经才会如此易燃,她不是。

不久后,祗园祭如期举行。

大街上人声鼎沸,大人小孩的目光都黏在从街道中央缓行而过的神桥上,那神桥由六十六根柱子所造,色彩华丽,装饰丰富,花卉与动物栩栩如生,连外行都看得出价值不菲。

打击乐的器乐声萦绕耳畔,仿佛是在为这繁盛助兴,神灯之下是望不见尽头的花车巡游,它们在太鼓铺出的神秘而轻快的节奏中渐渐走远,居民们纷纷高嚷阔谈,每挪一步都会踩到他人的脚。

让热闹达到最高潮的,是神之子乘坐的那辆牛车。

牛车挂着垂帘,彩绘饰物华美,车身流水纹与扇纹交织自然,大胆精致的上色足以吸引任何人的注意,居民们只听说了神子降世的两样壮举,一样是大破百鬼夜行救京都人民于水火之中,一样是驱邪失败导致刀匠家破人亡,是正是邪,是强是弱,众说纷纭。

有无数人探头探脑地想看清神子真容,可神子坐在垂帘之后根本望不清样貌,众人只能眼睁睁看着牛车径直驶过,遗憾焦灼。

“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声尖叫打断热闹的延续,人群顿时出现暴动,纷纷拥挤逃窜,负责治安的检非违使立刻抽刀出鞘,紧张感骤升到极致——

“有妖怪,有妖怪!”

居民口中的妖怪正蹲在街道两旁的房檐上,浑身冒着漆黑烟雾,唯独双目泛光,怪物似的三角眼尽显凶恶。

“不过是一只妖怪,慌张什么!”一名检非违使把刀对准屋檐,厉声大喝,“我马上去杀了他,你们先——”

话音未落,他突然变了脸色,骤然紧缩的眸子映着的哪里只有一只妖怪!

黑雾如同雨后春笋般从屋檐后钻出来,望眼望去,周围的情况如出一辙,无数怪物爬出角落,树荫下,青帘后,小巷中,全都散发着不祥气息,它们的目标直指牛车!

“保护神子大人!!!”

抬花车的人已被吓破了胆,千名艺妓全摔出车外,妆花了也没空管,只一跌一撞地往安全的地方跑,尖叫混合在喧闹中,早已分辨不清。

那些妖怪有备而来,根本没打算撤退,在检非违使往上冲的一刹那倾巢而出,黑浪般涌来,惊悚至极,它们直接落到检非违使头上,血口大张,当场咬掉对方的头颅,喉骨断裂,鲜血喷涌溅洒一地,想来帮忙的同伴也被黑雾绞杀,头掉在地上,咕隆咕隆滚到了牛车车底。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黄牛的鼻子发出沉闷哞声,下一秒四肢齐齐断裂,横梁失去支撑力,摔在抽搐不停的牛身旁边断成两半。

一只黑雾妖用利爪撕裂垂帘,却见车内空无一物,它愣了下,忽觉胸口疼痛,竟是被一柄裹有阴阳师雷符的长刀穿透胸膛,濒死的嚎叫从喉中发出,顷刻间消失殆尽。

“不要慌张!”年轻的阴阳师后生收回长刀,高声道,“援兵已到,全力退敌!”

局势瞬间扭转,刚才还被妖怪吓得打退堂鼓的检非违使们拼命把恐惧压在心底,闭眼鼓气,高举佩刀往随阴阳师一起冲向妖群。

不远处,头戴花簪金冠,身穿鹤松纹千早的千绘京正淡淡注视着这一切,旁边的贺茂忠行问道:“你早就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举行御灵大会的前一天千绘京特地来找他,说是要提前在牛车的必经之路上设好埋伏,随时准备救援,他当时答应了,却没猜到其中原委。

“那刺客杀你不过是佯攻,他们的目的在我,”千绘京对眼前的血腥无动于衷,“你身份尊贵,侍卫众多,杀你不是件容易的事,既然要做就会做彻底,没有空手而归这一说法,再加上这段时间流言纷起,除了我以外他们不会有第二个选择。”

贺茂算是服了这姑娘,轻舒一口气,眉宇间却仍带着一丝凝重。

有阴阳师和式神的帮忙,妖怪很快就被清除干净,街道也恢复了整洁,只有那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还残存在空气中,提醒着世人刚刚发生的一切。

剩余的检非违使开始维持秩序,让居民们安全到达了神泉苑,苑中树林密布,小川潺潺,往日是天皇贵族游乐的地方,此次破例平民进入,全为了让神子福佑大地,无一疏漏。

神泉苑正中央建有一座祭坛,和召唤神子的那座一模一样,千绘京独自走上高台,只觉得周身场景皆落于身下,那一刻,这种感觉深深印在了她心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俯瞰众生,万物臣服。

她取出神乐铃,铃铛轻响,五带划过弧度,如细风吹拂下的斜柳,牵起长长丝缕。

丛生福禄考正开得艳丽,灵力裹挟着风四散开来,纷纷扬扬的碎花悄然飞旋,一个女童捧着双手,待这铺地之樱落于掌心,她眯眼笑开,抬起头时却蓦然一顿,掌中花落下而无所察觉。

在高台之上迎着骄阳起舞的千绘京比这些东西更加引人注目,不同于普通的轻盈舞步,一拂散云雨的气势在转回旋身之间尽数显现,铃音清脆欢悦,却凭空多出几分庄重与典雅。

“父亲,你看,好漂亮!”

女童指着高台大喊,等了半天也没等来回应,回头一瞧,父亲竟是看呆了。

“不愧是神子,这舞果然非同一般!”

“太,太美了……”

百姓们倍感惊艳,原先对于神子的疑虑已消失大半,正沉醉着,忽然望见周边森林有黑气浮动,有人以为是妖怪再次来袭,双脚忍不住打颤,在呼救声冲破喉咙的前一秒,他们发现那些黑气和早晨的并不相像,没有怪物似的利爪獠牙,只是普通的气体。

黑气自四面八方涌来,在高台之上汇集,逐渐吸入了神乐铃之中,千绘京按照步骤摇晃神乐铃,十五枚铃铛的星孔充满黑色,慢慢地,那些黑气被释放出来,丝线般聚集在祭坛法阵的正中央,一舞终了,千绘京站直身体,见黑气浓缩成一团,胀开时,法阵里已经多了一道身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是催化病魔的万恶之源。

平安京居民都知道这场祭祀的真正目的,找出病魔源头,消灭它还天下太平,于是全都叫嚷着让神子为民除害,千绘京也不作他想,准备施咒封印,可刚双手合十就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躺在法阵中的妖魔竟然是一个孩子,衣不蔽体,长发淡金,两鬓却是黑发,眼角还绘有独特的妖纹,她认得,这是奴良滑瓢。

……怎么会是他呢?

“杀了他,杀了他!”

四周奋喊不断,但千绘京并未继续,她背对着众人,视线一直放在奴良滑瓢身上,后者年纪尚幼,由于妖体排斥灵力的缘故脸色异常苍白,神情痛苦,双眼紧闭不能睁开。

在人们声嘶力竭的讨伐中,她能听见他难受的低吟。

“我不杀。”

千绘京的声音打断了围观者的兴致高昂,耳边顿时没了声响。

众人先是沉默,然后窃窃私语起来,这时有人大声质问:“你是神子,只有你才能消灭这祸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胶着间,群众的呵斥渐渐盖过了鼓动,似责备,似质疑,千绘京却仍然没有动作,她被无数人戳着脊梁骨,脑海里浮现起和奴良滑瓢那段算不上愉快的相处。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同我定下的相逢之日吗?’

‘如果真的如你所说,有些情感想丢弃就能丢弃,现在又为什么会与鹤丸待在一起?’

‘哈哈哈,还要比吗?’

居然是这样……

他们居然在千年之前就已经见过……

千绘京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狠决,突然扬起手,数枚风球疾旋飞落,砸入了人群,人们赶紧躲开,瞪着地上深坑恼怒不已:“她在维护妖怪!”

此话一出,连负责治安的侍卫都无法按捺,有几名阴阳师准备奔上高台压制住千绘京,但被贺茂忠行拦了下来。

“我希望你们在任何时候都能保持冷静!”千绘京拂袖转身,冰冷的眼神透着不可侵犯的威严,“御灵大会虽然能驱妖净邪,但并不代表招来的一定是万恶之源,现在你们口中的妖怪不过是一个尚未成年的孩子,我在他身上感觉不到任何为祸作乱的气息,药必须对症下,你们有谁能保证消灭了他就一定能换来平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她如此笃定,是因为她相信未来统领妖怪组织的奴良组总大将不会成为人人唾骂的存在,但大部分人都只相信自己看见的事实而一意孤行,他们仍然独断,甚至还想爬上高台代替千绘京除妖,嘴里念叨着“你又凭什么保证消灭了他不会换来平安”!

与此同时,人群上方迅速掠过一片巨大的阴影,他们齐齐抬头,见头顶有白色巨鸟飞过,那巨鸟背上站有一个少年,金发夺目,在太阳下闪烁着耀眼光影。

“吵死了混蛋们,想见识我的艺术吗,嗯?”

当初千绘京摧毁百鬼夜行的时候,听说有一个擅用炸药的神使一直陪伴左右,想必就是这位。

百姓犹豫不决,千绘京却没了耐心,抬手又是风球砸落,这次用的查克拉比前一次更强,“轰隆”声如炸雷般响起,花车粉碎,泥土飞溅,余风还割破了好几个人的衣服,原本“人多力量大”的想法顿时垮掉,叫的最大声的几个通通闭了嘴。

千绘京冷眼看着被风球砸出一圈无人区的空地,随后面向后方,对在指庇之间正襟危坐的天皇行了个礼,仿佛是在请示。

其实也用不着请示,刚才那番阵仗已经将“谁敢有议”四个字表现得淋漓尽致,朱雀天皇询问藤原忠平的意见,最终说道:“先将那东西关在地牢里,待祗园祭结束后再做处置。”

第113章

从神桥洗礼到还兴祭,御灵大会还有十几天才结束,心存埋怨的人不少,但天皇已经发话,他们无可奈何。

千绘京在巫女的簇拥下走过街道,即将钻入牛车时,她偏头望了后方一眼:“没有我,住在郊外的人在一个月前就该死了。”

这番冷冷淡淡的话重如千斤,全砸在了郊外之人的心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平安京中以贵族居多,而贵族都坐在寝殿里把这场御灵大会当做玩赏之物,反正宅邸里多的是侍卫和家臣,妖怪轻易无法伤害他们,而普通居民都把御灵大会当做神的恩赐,对于百鬼夜行,他们只会更加畏惧。

千绘京说得不错,她让他们捡回了一条命。

而他们刚刚又在干什么?

质疑,逼迫,唾骂,努力驱赶着能以最大限度保护平民的神之子。

嘈杂声如潮水般散退,看着居民们一张又一张颓丧的脸,千绘京撩开垂帘,钻了进去。

牛车宽敞,迪达拉正盘腿坐在角落里,他懒懒抬眼,问:“解决了?”

“保住了他的命,”千绘京端坐中央,好让外人隔着垂帘看见神子的身影,“不过我得想想该怎么把人从地牢里救出来。”

“炸了吧,嗯。”

……

迪达拉挑眉:“你的沉默是对我的嘲讽,嗯。”

牛车缓缓向前行驶,但车里的人仍能感觉到一丝颠簸,三岔金冠的坠子左右摆动,时不时地碰到脸上,千绘京依然坐得端正挺直:“奴良滑瓢不能死,神子的身份也丢不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不会做出最糟糕的决定。

祈福舞会在御灵大会的第一天和最后一天各跳一次,期间大多都是传统花车巡游和千人艺妓巡游,没神子什么事,千绘京心安理得地下了牛车,穿过神社石段,走进房间。

她的房间并不像平时那样空旷整洁,放眼望去堆满了木简,跟小山似的,听到障子被推开的声音,小山逐渐隆了起来,下一秒就坍塌成沙。

幼鹤爬出“废墟”,抱着两摞木简跑过来,结果因为跑得太快猜到了自己的长袖,脚下一滑,整个飞了出去。

还没来得及“啊”出声,他已落入一个柔软的怀抱,抬起头刚好对上千绘京的视线,千绘京今天妆容精致,幼鹤后知后觉地红了脸,他抠了几下木简,然后跳到地上把木简递给前者:“我找到了,棒不棒!”

御灵大会开始前千绘京让幼鹤去社务所里找八坂神社历任巫女的资料记录,必须在她回来之前找出有问题的那一份。

小孩子大眼闪烁,熠熠生光,满脸写着“夸我夸我”,千绘京顺手捏了捏他的脸,打开木简问:“哪里有问题?”

幼鹤走上前来,小手指戳在第三列:“这里有被涂改的痕迹。”

千绘京顺着他指的地方看去,黑眸中顿现清明之色……

在祗园祭结束的倒数第三天,千绘京决定去宫中拜访朱雀天皇,她身份特殊,守卫不敢拦,只能带人去了内里,绕过屏风,千绘京见到了端坐于高位的小天皇,小天皇刚参与完祗园祭,盛装未换,头上还戴着冠,他让守卫下去,道:“神子可是为那妖物而来?”

千绘京点头:“不过我并非想为他说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

“我不会让平安京的百姓陷入苦难,但也不会伤害无辜之人,”她的话音十分冷静,没有半点迫切,“所以我要去地牢里看看他,用术式查探一番。”

闻言,小天皇微微笑道:“神子不必如此劳累,余已命令阴阳寮众人前往监察。”

千绘京察觉出了不对劲,不是说好祗园祭结束后再做处置吗?

她思索片刻,直视着对方的眼睛,再次开口:“也是,我人微言轻,没什么用。”

天皇笑脸一僵,生硬地转移话题:“怎么会没用,神子的实力堪称绝世。”

“那为什么不让我去?”

好嘛,在这儿等他呢。

天皇握着折扇的手捏紧了些,跟小狐狸吃瘪似的,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他觉得还能再阻止一下,谁知“不过”俩字刚出口,千绘京就已大大方方地行了个跪拜礼:“多谢陛下恩典,巫女波这就去地牢为民分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天皇大感不妙,笑也绷不住了,情急之下坐姿也歪了一些,想站起来制止,可千绘京早就走到障子边,以一种冷硬的命令口吻对守卫说:“听见没有,陛下已经默许了,你还不带我去刑部省!”

那守卫还有些犹豫,千绘京又添了一把柴:“陛下为国事烦恼不已,我接到神谕要为他分忧,你还不听命!”

天皇急得头都炸了,偏偏刚才那话又是他自己说的,泼出去的水再收回来简直是笑话,但地牢那边是什么情况他自己知道,绝对不能让人看见,脚下步子加快,忙道:“神子,等……”

“啪嗒”一声,障子被甩上了,他挨得近,差点没把鼻梁震断。

……好歹让人把话说完啊啊啊!

另一边,守卫去刑部卿那儿取钥匙了,让千绘京在渡廊等待。

千绘京环视一圈,觉得这平安京大内里是真的宽敞,五六个本丸加起来都比不上,她眺望远方,将风雅别致的园林风景收入眼底,这时脚边传来一阵暖绒绒的感觉,低下头,居然是一只小狐狸。

小狐狸通体雪白,正蜷着尾巴在她脚边走来走去,她不动声色,任这小东西玩闹,可下一刻传来的刺耳女音并不是那么友好,有个女侍模样的人大步跑来,一把抱起小狐狸,话中三分心疼七分责怪:“小祖宗你怎么到处瞎跑!”

说完就看向千绘京,神情一下子变得古怪起来:“喂,你是谁?”

后者今天并未穿巫女服,只穿了一套再朴素不过的壶装束,见女侍目带轻蔑,用词无礼,便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连眼珠子都没动过。

“我问你话呢,你谁啊你,是不是你拐着我们夫人的宠物跑了!”女侍问急了,要伸手去撩千绘京的白纱,谁知碰到只有一片空气,转眼一看,对方已经站在了她身后。

“你——这是什么妖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侍嗓音尖,刺得人耳朵疼,千绘京沉默不语,直到刚才的抓人戏码再度上演后才冷冷吐出俩字:“聒噪。”

随后伸出脚,那女侍被绊了一跤,直接扑到廊外摔了个满嘴泥,小狐狸趁机从她怀中溜出,转而跳入另一个人的怀里。

千绘京转过头,见旁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位身着紫薄菖蒲纹十二单的妇人,妇人妆容艳丽,嗓音与女子惯有的清脆不同,夹杂了几分沙哑感:“是今日来拜访陛下的神子大人?”

被绊倒的女侍正准备起身告状,听到这句话直接吓得脸色刷白,赶紧绕到妇人旁边赔礼道歉,千绘京看了她一眼,然后望向妇人:“好教养。”

妇人勾起唇角,双眸中流转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情绪,双方就这么沉默站着,直到守卫把钥匙拿来,领着千绘京走了。

地牢和想象中的一样阴暗潮湿,比起讨伐军那儿的有过之而无不及,千绘京顺着火光走下台阶,越往下走越能闻到一股尸臭味,墙角还有老鼠在啃食发黄长霉的食物,也不怕人,“吱吱吱”的叫声让人毛骨悚然。

浓郁的腥味席卷而来,千绘京踩在坑坑洼洼的泥土上,问:“我要找的人在哪儿?”

话音刚落,她便听见了男人们的大笑声,拐弯走去,映入眼帘的便是狱卒拿石子往牢里砸的情形,关在里面的犯人拼命躲闪,却还是免不了被石头砸中身体,裸露在外的胳膊尽是血瘀和伤痕,他实在疼得受不了,只好蜷在角落里背对着牢门,可狱卒仍然没有停手的意思,他们在打赌,谁能把犯人砸得喊疼声最大谁就算赢。

人类的乐趣会在这暗无天日之中逐渐扭曲。

“咳咳!”负责领路的守卫猛咳一声,似乎是个暗号,那些本来还在玩乐的狱卒以最快的速度站回岗位,脸上的狞笑也变成了严肃。

千绘京看着那个身体抱成一团瑟缩不止的犯人,眼神沉寂而幽暗,守卫急忙解释:“不是他,那东西被关在另一个牢房里!”

“你们兴致不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前者扔下这么一句话就走了,那些本来还以为会被责怪的御主立刻放松下来,正准备继续刚才的赌局,谁知突然头晕脑胀,眼前场景变化,那个被关在牢房里备受虐待的犯人竟然成了自己……

守卫走在前面,听见狱卒发出的嚎叫后回头看了看:“怎么回事?”

“正在享受游戏的乐趣,”千绘京不动声色地挡住他的去路,“接着走。”

“哦,好……”

奴良滑瓢身份特殊,不能关在普通的牢房里,天皇就下令临时拆出一块空地,千绘京去的时候那里围了好几名阴阳师,阴阳师们面色严肃,口中念着诡异而低沉的咒语,见有外人来,一名阴阳助赶紧上前制止。

“来者何人,不可扰乱结界!”

守卫把阴阳助拉过去解释,千绘京走近了一些,不出意外地看见四方结界里困着奴良滑瓢,可后者双目赤红,双臂布满青筋,像发疯一般用身体撞击结界,结界坚硬如磐石,他一下子被撞回去,额头流下鲜血,浸泡着额间的金发,阴阳师们连眼睛都没眨,接着念咒,数道电光迸发缠在奴良滑瓢身上,他痛喊出声,绝望如濒死的野兽。

那哀嚎撕心裂肺,千绘京的心被狠狠扎了一针,她快步走向阴阳助,问:“天皇让你这么做的?”

阴阳助已经知道她的身份,态度恭敬了许多:“是的,神子大人。”

“知不知道这样做他会死!”

“死了就证明他不是万恶之源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千绘京拧起眉头,这才明白过来当初那句“待祗园祭后再做处置”是做给世人看的,皇族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暗地里早就下了要将奴良滑瓢折磨致死的命令!

“立刻住手。”

她如此说道,但没有一个人理睬,阴阳师把更多的灵力灌入结界中,滑头鬼被雷符折磨得嗓子干哑,再喊不出痛来,只能浑身是伤地趴在地上,手臂因雷电未还消还在一下地一下地抽搐。

鲜血溅到结界壁,有名阴阳师顿时皱眉,过度的厌恶令他不由自主地咬紧了后槽牙,加大雷电之力,活生生将那鲜血烧成了灰烬。

“为什么……”

千绘京隐隐听到奴良滑瓢在说话。

“我做错了什么……”

那个潇洒风流的滑头鬼,俊朗无双的奴良组总大将,此时此刻却沦为阶下囚,鲜血流入黯淡无光的眼睛,仿佛一潭死水,狼狈得让人心碎。

生不如死。

千绘京紧握拳头,忽然转身正对阴阳助,眼神早已结冰:“什么时候处决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阴阳助听说过神子的实力,如今被这眼神一吓也不敢再有隐瞒,反正……神子来这里应该是有陛下允许的,“祗园祭的最后一天。”

刚好是神子在高台之上起舞的时间。

千绘京冷笑一声,果断离去。

“我等着。”

偌大的牢房中,只剩这句话在耳边回响。

第114章

千绘京是神子,独立于世界之外,普通的律法摁在她身上根本不管用,她铁了心要保奴良滑瓢,但贵族们谁不想安安逸逸地过好日子,世人认定在祗园祭上出现的是万恶之源,那奴良滑瓢就一定是。

黑与白的中间隔着一条灰色地带,而奴良滑瓢正处于其中。

如今的朱雀天皇只有九岁,国家大事都掌握在藤原忠平手里,这么一只老奸巨猾的狐狸,想跟他硬碰硬还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千绘京摇下骰子,根据点数开始走棋,她注视着那枚棕色棋子,落子后看向幼鹤:“到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幼鹤是第一次玩双陆,连规则都没弄懂,只能凭感觉下,期间被千绘京纠正了几次,倒是勉强能玩。

“波,我把你的棋子吃掉了!”

千绘京摇头:“你得先走复活区的白子。”

“啊……”幼鹤苦着脸重新掷骰子,骰子左右转动,最终呈现出相同的点数,他顿时绽开笑容,“好幸运,我能走四次!”

小孩子就是容易满足。千绘京也不知道自己这叫不叫做苦中作乐,等幼鹤的棋走完后,她算了下派点,拿过骰子随手一掷,瞳孔映出那快速旋过的骰子面,眼神逐渐深邃如渊……

祗园祭的最后一天,神子准时出现在了祭坛之上。

百姓欢呼,沸沸扬扬,见状,负责外围看守的某名检非违使对侍仆说:“告诉藤原大人,一切顺利。”

那名侍仆领了口信,马不停蹄地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今日的天气并不炎热,如一池的镜湖,无风无浪,这本该是一个修身养性的好日子,很多人都不知道远离神泉苑的某处地方有场血腥仪式即将上演。

一眼望不见尽头的高台上盛放着长距坠落绞刑的必备工具,被丢在那里的,正是奄奄一息的奴良滑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阴阳师剥夺了他反抗的机会,侵占了他辩驳的权利,只留下了一条死路。

不走,他们就逼他走。

藤原忠平坐在临时搭建的尊贵楼阁上,向刑部丞确认:“神子没起疑心?”

“现在起也晚了,”后者回答,“此处距离神泉苑最远,就算她派神使来也赶不及。”

藤原满意地点头,做了个“开始”的手势。

那一瞬间,奴良滑瓢的惨叫声猛地响起,他本就命悬一线,施咒的四位阴阳师更是要把他活活烧成焦炭,那张尚显稚嫩的英俊面容扭曲诡异,十指血肉模糊,指甲断裂,连爬起来都做不到,只能任由身体浮空,被雷电劈打,雷光无休止地四射交加,百米之外都能看见光亮。

“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叫喊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可他们都像听不见一样,面容淡漠,只有不断施力的双手越绷越紧,仿佛是在叫嚣着让他赶快去死。

公开处刑是对皇族的交代,亦是对天下人的交代!

藤原优哉游哉地拿起桌上的茶杯,闻着血腥味和茶香,他倒也真喝得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突然一阵马踏嘶鸣声传来,他手一顿,问:“发生什么事了?”

“这……”

刑部丞也没料到会突生异变,连忙叫守卫去看究竟是从哪儿传来的马叫声,可下一秒就有了答案——刑场旁边不知从哪儿冒出了马群,那马群如弓箭般连续射出,前蹄高跃,冲劲十足,势不可挡。

场面顿时陷入混乱。

“保护大人!!!”

守卫们赶紧手持兵器把楼阁围的水泄不通,剩下一部分全下了刑场阻挡马群,可马群哪儿是人力能抵挡住的,不出一会儿已有守卫被踩在马蹄下,哀嚎不断。

“不许后退!”领头人抽出长刀,勃然大怒,“把这群畜生全给我杀了!”

守卫就等着这句话,纷纷把刀刃对准马头,蓄力朝下挥砍,可刀身突然被其他东西打偏,“啪嗒”一声落在了地面,被马蹄踏得变了形。

马群即将涌入刑场,十几名守卫惊恐无措,正想逃跑,却忽然发现那些马卯足了劲要冲过来,可怎么都没办法前进半步,只剩烟尘翻滚,嘶鸣震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领头人愣了愣,见眼前隐约出现了一道半透明空气墙,他咽下唾沫,有些后怕地看向高台上的阴阳师:“大人,为何要阻挡守卫杀马!”

这番质问中愤怒意味十足,那名阴阳师却面不改色:“祗园祭是驱邪祈福的神圣祭祀,见不得血,更何况马群已经挡下,万恶之源已死,你们还有什么不满?”

果然,四方结界早就被撤了下来,躺在中央的是浑身布满焦块,冒着刺鼻白烟的滑头鬼,他身下血迹斑驳,将木板浸成了深色。

阴阳师转身面向楼阁方向,毕恭毕敬地对守卫身后的藤原说:“太政大人可还满意?”

藤原微微蹙眉,手中茶杯轻晃:“不满意。”

他平稳而低沉的声音让在场之人身形一滞。

随后,众人就看见他从桌上拿起了一把短刀,取掉刀鞘后丢到刑场高台上:“我要亲眼看见他的心脏被捅穿!”

短刀被大力丢下,打了几个圈才停在阴阳师脚边,阴阳师沉默片刻,捡起短刀,然后蹲下身,狠狠把那轻薄锋利的刀刃插入了奴良滑瓢的胸膛,血液飞溅,血珠子散在四周,染红了木屐白袜。

后者……已无生还可能。

“可以了,”藤原站起身,把刀鞘丢在一边,“去神泉苑,说不定还可以看见神子的祈福舞,沾沾福气。”

太政大人至高无上,处理烂摊子的事情自然落不到他头上,这可苦了留下来的守卫,他们面面相觑,仍谁都不敢去动那具血糊糊的肮脏尸体,怕染上疾病灾厄,见状,那名给了奴良滑瓢最后一击的阴阳师说:“我来吧。”

简直不能再好了。

领头人正愁着,听到这么一句嘴角直接咧到了耳后根:“有劳有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完就让手下的人牵马去了,半点没闲着。

阴阳师观察四周,发现已经没人注意他后才把奴良滑瓢的尸体抱起,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刑场后方。

阴暗无光的巷子里,有人在等他。

“波!”幼鹤手里还拿着刚扎完马屁股的针,“计划还顺利吧!”

千绘京点头,解除变身术,随后把奴良滑瓢放到地上,接过幼鹤递来的医疗用品处理起伤口。

她下刀时用的力气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重,吓人,却不致命,而且藤原忠平身处的位置高,她借助视野盲点让刀尖偏离了要害,这样才能保住奴良滑瓢的性命。

只是刚才为了逼真,配合其他阴阳师释放灵力结界的时候没有半点手软,也不知道滑头鬼扛没扛过去。

掌中的淡绿色查克拉清爽而温柔,注入伤口中重新连接起细胞组织和经络,可千绘京到底不是医疗忍者,配合布条伤药只能勉强治个大概,她看了一眼躺在巷子深处被打晕的原阴阳师,对幼鹤说:“先回神社再想办法。”

幼鹤“嗯”了一声,连忙去牵牛车。

居民还沉浸在祗园祭结束,世界终将迎来太平的喜悦中,街道上欢笑不断,氛围融洽。

回到八坂神社后,千绘京刚打开障子就被扔了一脸木简,她往后退一步,轻松接住那木简:“火气真大。”

“你来一个试试!”迪达拉气得脸都青了,“让我扮成女人去跳舞,你脑子有病啊,嗯!”

而且光用变身术还不够,为了灵力与祭坛完美契合还必须穿沾有千绘京气息的巫女服以及戴金冠,他能气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闻言,幼鹤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金发及腰服饰华丽的美人,由衷赞叹道:“好漂亮。”

迪达拉青筋暴起,双手捏住幼鹤的脸往两边扯,唾沫星子乱飞:“漂个屁亮!”

事情是这样的,千绘京看穿了藤原忠平的计谋,后者故意在祗园祭的第一天对民众说会在结束后再处置奴良滑瓢,其实这句话只是说给千绘京一人听的而已,目的就是让她放松警惕,专心祈舞,谁知她竟然会在祗园祭举行期间去地牢探望奴良滑瓢,这件事虽然在意料之外,但藤原明白就算她去了也没用,除非处在信任危机边缘的神子能丢下最后一舞去救奴良滑瓢,弃所有平安京人民于不顾,这样定会遭到天罚。

藤原猜对了,千绘京知道孰轻孰重,所以才出现在了神泉苑而没有赶往刑场,可他万万没想到在神泉苑跳舞的竟然会是一个男人。

千绘京花两天两夜的时间让迪达拉学会了基本舞步,并冒充神子在祭坛之上翩翩起舞……不过凭他那身姿也算不上翩翩,一抬手一转身充满了阳刚之气,外行人也没察觉出不对劲,阳刚好啊,够爷们儿,能辟邪!

至于送他前来的巫女和阴阳师都被藤原派到刑场附近去了,以防千绘京来抢人,这倒更方便他们实施计划。

千绘京提前劫下阴阳师,并利用变身术代替他去布置结界,期间又让幼鹤去源博雅那儿借了马匹扰乱行刑,她则趁机祭出写轮眼让在场阴阳师产生幻觉,遮掩她的小动作,环环相扣下来才有了最后的成功。

赢得神不知鬼不觉。

她担心会出篓子,所以没使用一遭受攻击就消失的分/身术,当然,让迪达拉去跳舞是有条件的。

少年一把扯掉金冠丢到地上,手一伸,大爷似的:“拿来。”

千绘京把贺茂忠行的符纸递过去,迪达拉刚拿起来就迅速撕碎,然后抛到天上,符纸雪花般落下:“终于自由了,嗯!”

贺茂忠行的符纸能让他随时在人与鸟之间转换形态,既然千绘京那里的存货被撕掉,那他身上这张就是唯一的正品,以后是人是鸟还不是他自己说了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怎一爽字了得。

“对了,”他忽然想起件事,“奴良滑瓢死了没,嗯?”

千绘京侧过身,示意对方看墙角的麻袋,滑头鬼的上半身露出麻袋,被电成焦炭的皮肤和血迹让人触目惊心:“和死差不多。”

“我丢脸扮女人结果你只抢回一具尸体?!”

“再不救治就真成尸体了。”

千绘京打开橱柜,从最底层抽出一个铜箱子,正是山炉稻田下的妖箱,她前天出内里后从贺茂忠行那儿取回来的。

她把箱子搬到矮桌上,神色沉肃:“我有个办法,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第115章

祗园祭结束后的第十天,藤原忠平在宅邸中收到一纸报告,说是东山区那边新建了一座名为八坂食寮的建筑,气势恢宏,雕刻精美,人流如织,比东西两市还热闹。

“什么时候的事?”他疑惑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恼怒,“民部省批准了?”

报信人尴尬回应:“不……这是神子允许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神子?”

藤原的脑海里浮现出在祭坛之上随着铃声慢步疾转的身影,指腹无意识地抚摸着纸张边角,片刻后放下,起身说道:“去看看。”

八坂食寮并不是为普通百姓开设的食寮,而是以式神为主营对象,欢迎各位妖怪的光临。

藤原顶着烈日炎炎来到目标地点,牛车在守卫的疏通下顺利进入了人群,他撩开竹帘,见八坂神社旁边围满了各式各样的妖怪,这才知道原本该是废弃民宅的地方被建成了一栋华丽的高楼,雕梁画柱,着色之大胆远远超乎想象。

只见式神们排成长队依次进入楼中,藤原觉得稀罕,在守卫的搀扶下下了牛车,不过他没有排队,直接从大门另一侧绕过去,打算直接进入,这时一记石锤砸落,“轰”地一声阻断了他的行为。

山童扬了扬手中重达百斤的石锤,跟拎小孩儿玩具似的:“记得排队啊,大叔!”

守卫当即喝道:“大胆!”

刚吼完就发现所有的式神都看了过来,被一大群武力值逆天的妖怪盯着,他脊背发寒,立刻住了嘴,藤原布满皱纹的脸也呈现菜色,半晌才皮笑肉不笑地说:“我们去排队。”

这一排就是半个时辰。

好不容易走到店门口,藤原忽然发现旁边有只小白鸟栖在木架子上,据说能做各种算术题,相当于揽客吉祥物,他还没见过会算术的鸟,拿起笔就要出题,却被一个稚嫩的声音打断。

“不好意思,这家店只供应式神的食物,”幼鹤笑着说道,“辛苦大人排队了,请回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藤原眉头一皱,笔拿着不是放下也不是,索性看向幼鹤:“这是谁立下的规矩?”

他权倾朝野,任谁都不敢对自己说个不字。

幼鹤早已料到他会有这个反应,指了指楼上,后者立刻退出队列,仰头一望——

千绘京正侧躺在二楼屋檐上,单手支腮,以一种颇为悠闲的姿势晒着太阳,既不行礼也不打招呼。

天气本就闷热,刚才又陪这群妖怪排了那么长时间的队,藤原被金钱和权力滋养的自尊心倍受摧残,如今更是没有半点好气:“神子大人,新建房舍这件事为何不事先向民部省申请?”

千绘京闭着眼,慢悠悠地开口道:“八坂神社是太政大人当初亲自划分的半自治区域,这食寮原本就属于八坂神社的地界,太政大人是在打自己的脸吗?”

藤原被哽住了,隔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想说什么,他仰着酸痛的脖子,脸上笑容牵强:“不知神子大人介不介意先向民部省递交一份文书,毕竟事关……”

“介意。”

身为高高在上的太政大臣,藤原忠平哪儿受过这种气,心里怒火直冒碍于千绘京的身份却只能干忍着。

不知这神子施了什么法术,所有的式神听见对话后都转过头来瞪着他,那眼神似威胁似警告,不准他对这栋楼里的美食出手。

藤原下意识倒退几步,让守卫挡在自己面前,然后举拳轻咳,再次望向千绘京:“那……不知神子可否需要财力援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千绘京眉眼一挑,心想这人可真不是官场上白混的。

财力援助,意味着他也想分一杯羹,这食寮不同于普通寮子,客人都是实力不凡的式神,光顾的次数多了连阴阳师都会来观摩,假以时日,“八坂”这块区域就会如日中天,成为一块香饽饽,作为创建者的她名声自然也不会差。

“太政大人还是忙正事比较好,”千绘京没留半点情面,“毕竟如果大人有经商头脑的话,我这八坂食寮生意也不会这么火热。”

她生来护短记仇,要不是藤原忠平在背地里使绊子,奴良滑瓢也不会受那么多罪,她也不用浪费时间跟他周旋。藤原大概也猜到了这一点,只是这食寮看上去颇受式神喜爱,神子本就不受律法约束,要是有式神作后盾还得了?

要是把这食寮占为己有,岂不是为自己的政治生涯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藤原如此想着,面上说着告辞心里却打着小算盘,可谁知还没走两步,一名守卫忽然冲出人群摔倒在他面前,下一刻又匆忙爬起来,急哄哄地说:“大,大人,不好了!”

“怎么这么毛毛躁躁的!”

“不好了,刑部丞被刑部卿抓起来了!”

闻言,藤原的脑子轰地一声炸雷,自从到东山区后他的脸色就没正常过,这下子更是铁青至极,他扭头看向千绘京,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太阳穴隐有青筋暴出,千绘京却还是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微微上挑的眼角流露出异常明显的凌厉与强势:“我说过了,请你去忙正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神子如何知道我有正事?”

“夜路走多了难免遇到鬼。”

藤原顿时猜出她的话中之意,四周围观之人的目光也越来越好奇,他虽恼怒,但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随后阴恻恻吐出一句:“神子就不怕吗?”

“怕,”千绘京勾起唇角,淡淡扫了他一眼,“怕神社染上晦气。”

染上你的晦气。

两人不断打太极,平民百姓没听出个所以然来,藤原头一次遇到这种油盐不进胆敢公开挑衅他的女人,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气得两眼发黑也只能暂时作罢,踢了报信人一脚,气冲冲地赶回宅邸里去处理,千绘京则继续晒太阳,抬了抬手示意大家继续。

二楼窗户被打开,露出贺茂忠行的身影:“手段挺高。”

千绘京头也不回,平稳的语调带着无法忽视的威慑力:“有藤原家在,当今天皇和下任天皇都无法亲政,况且树大招风,摄政大臣藤原忠平已经树立了不少敌人。”

但凡处于高位之上的人手底下都不会太干净,刑省部刑部丞正是他一手栽培出来的,她已经找出确凿证据,后者在大藏省和宫内省都都昧了不少,政治献金的闹剧层出不穷,曾因一己私欲插手军中事宜泄露机密,霸占敌妇为次妻,后又擅自变更军需销算成例,并威胁刑部卿与兵部卿隐匿不报,类似罪责还有十余款,惹怒的要员不计其数,那些长官收到密信后会怎么处理,不猜也能想到。

要是藤原忠平不想牵一发而动全身,就必须断掉这根已经坏掉的羽毛,不断,藤原家名誉受损,引起公愤,断,那根羽毛所处的地方会被铲掉一大块,那些曾经巴结过刑部丞的人多少都会被拉下水,他自然会选择更偏向于警告的后者。

这破事儿牵出的陈年旧事够他们烦一阵子。

“你是怎么拿到那些密信的,去过大内里了?”

自然是上次从地牢里回来的时候顺手拿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千绘京什么都没回答,任凭对方猜测,享受着阳光沐浴下的惬意和舒适。她建造这座食寮不是为了赚钱,奴良滑瓢大病初愈,无法控制自己的妖力,要想不被巫女们发现的话只能用遮掩的办法,用妖盒制造出来的食物颇受式神欢迎,每天顾客络绎不绝,妖力浓郁,奴良滑瓢混于其中,想被察觉也难。

“这妖盒你准备留多久?”见对方不回答,贺茂转了另一个话题。

千绘京脱口而出:“想留多久留多久。”

贺茂没声了。

“怎么,你难道想问什么时候能还给你?”她有些戏谑地说道,“当初把盒子留你那儿只是暂时保管而已,它本就是我找到的,上面也没刻名字,或者你叫一声,看它应不应你?”

“……小姑娘的嘴皮子倒是越来越利索了。”

“你我之间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我允许你进入楼中观摩,你给我符纸,很公平,其他的事不必提。”

迪达拉恐怕做梦也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在交出符纸之后又去找贺茂要了几张,现在变成五姨太的他应该在木架子上气得跳脚吧。

至于妖盒……如果没猜错的话,花开院秀元只的“容器”就是它了,当务之急除了找出前几日害她差点失尽民心的撒谎者,还有找到空间裂缝回到本丸。

重任缠身,不得不忙。

贺茂倚在栏杆边,展开蝙蝠扇问:“你把我找过来应该不只是为了看太政大人被你气得差点吐血的好戏吧?”

千绘京终于直起身,转动手腕,松了松筋骨:“当然不是。”

她要主动出招,引那人现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候,有一辆牛车从街道上缓缓驶过,路经八坂食寮时,绘有女郎花的垂帘被撩开一角,露出一张精致美艳的面孔,那女人看了看眼前的热闹非凡,再看了看楼上,恰好与千绘京如刺般的视线交织在一起,她微弯嘴角,将垂帘放下,牛车继续前行,没过多久便消失在街道尽头。

第116章

贺茂忠行近日观天相有异,占卜结果吉凶未知,于是向天皇请命,前往平安京外无野寺阐明天道,以近阴阳。

无野寺年久失修,早已破败不堪,残垣断壁四处可见,伴随无数苔藓更显凄凉。

贺茂忠行带着几名武士进入寺中,目光所及之处全是积灰,他用符纸烧断挡在门顶在藤蔓,阳光混合着浮尘照射进来,驱散了常年尘封的阴霾。

“你们都守在外面,连一只老鼠也不能放进来,”贺茂拿出五十根经过特殊处理的竹签,准备摇卦,“听清楚了吗?”

武士们齐声回应,去寺外等候了。

占卜之术最讲专心,待环境安静下来后,他拿出一根竹签不动,接着又将剩余的四十九根随意分了些握在双手中,天地已分,下一步就是取走象征“人”的那一根,做好这些,放下右手中的竹签,正准备将四季划分出来,耳边突然掠过急风,还未回神,脖子已经贴上了一面极其锋利的刀刃。

血珠溢出皮肤,染红了锋芒。

“你还是来了,”贺茂把竹签分为数组,每组四根,“不过来得不凑巧,我暂时没有时间招待你。”

身后那人又将刀逼近几分,空气中血腥气味更浓,一出声,竟然是个女人:“既然已经猜到是我了,还不把武士叫进来,你倒很会高估自己的能耐。”

“你不也高估了自己吗,别忘了,我还有式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闻言,女人高声大笑,笑声尖锐而刺耳:“蠢材,有了上次的经验,我难道还会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刺杀你!”

她早已在无野寺外围布下封灵结界,就算贺茂忠行有通天手段也没办法召唤式神,后者猜到这点,平稳的嗓音透出几分无奈:“就这么想置我于死地吗?”

笑声顿时止住,女人握刀的手指关节紧绷泛白:“你该死!”

“那我父亲呢?”

“闭嘴!!!”

这句话挑断了女人的理智,她猛地扬起刀,黑袍下的脸被怒火烧得狰狞无比:“你们全都该死!!”

“啪嗒”一声,刀锋被打偏,迅疾的攻击只切断了贺茂忠行耳边的一缕黑发,女人身形忽滞,刚想转头就被一记重踢扫到了十米外的地方,身体砸中碎石堆,发出巨大动静。

她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捂住被踢了一脚的肚子直冒冷汗,偏偏耳中又传来了武士们的呼喊和脚步声,内心愤恨直冲脑顶:“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千绘京不理她,只看了眼贺茂,问:“算出结果了吗?”

贺茂注视着竹签,轻叹一口气:“司巫大人近日多灾,大凶。”

司巫如同被惊雷劈中,她怎么都想不到,眼前这个男人居然会毫无顾忌地揭穿她的身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贺茂大人!”武士攥起拳头狂敲门,本就不牢固的破木板直接倒在一边,激起漫天灰尘。

屋子里只有两道身影,一个是贺茂,他们自然就把注意力转到了另一个人身上。

这次行动对外保密,除了贺茂和千绘京就没有第三人知道,见武士围住自己,千绘京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瞬身到外围,在武士们诧异的目光下淡然说道:“封灵结界最大的缺点就是维持时间不受施术者控制,司巫一定还在无野寺里,还不追?”

“你到底是什么人!”其中一名武士厉声质问,“守在寺外的人被打晕了,是不是你干的!”

千绘京侧过头,眼神淡漠,那名武士却读出了一种鄙夷,他年轻气盛,心想必须在贺茂忠行面前表现一番才不虚此行,于是立刻拔刀冲去,突然脑袋一懵,眼前天地倒转,竟是被千绘京踩在了脚下。

堂堂武士被一个女人踩在脚下简直是耻辱,他气得脸涨红,趴地上乱喊:“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她杀了!”

岂料对面那些人一动不敢动,都面带惧色地望着千绘京,半天没吱声。

他们是被临时招来的浪人,年轻武士没参加祗园祭,所以不认识千绘京,但其他人都知道千绘京的身份,他们没看被后者踩住脊梁骨,脾气暴躁的年轻武士,只纷纷鞠躬:“神子安好。”

那武士瞪大了眼,半晌才僵着脖子去望千绘京,涨红的脸已逐渐被惨白取代,吞吞吐吐地说不清话:“神……神子?”

千绘京松开脚,无视他朝贺茂走去:“希望你不会心软。”

年轻武士以为她指的是自己,被吓得连半个字都哆嗦不出来,像截木头似的愣愣地趴在地上,四周死一般寂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神子尽管去,”贺茂将泥土里的竹签捡起来放在桌案上,语气无奈,“自从她决定出手的那一刻起,纸就包不住火了。”

深山古寺,隐于丛林,最适合躲藏,加上无野寺偏殿多,六名武士分散去找也得花点时间,在他们的惊叹下,千绘京动用分/身前往搜索,一刻钟后便有消息传来。

她带领武士前往右偏殿,那里曾是庙祝办公的居所,面积较窄,冲进去后一览无遗,只有一张面具静静地躺在地上,没灰,看样子是刚放不久的。

“别动,”她伸手拦下想要上前的众人,“这面具有古怪。”

最开始被她教训的年轻武士耐不住性子,满心都是想要挽回丢失的脸面,索性朝掌心吐了口唾沫,大嚷:“不过是张面具而已,看我劈了它!”

“喂——”

千绘京正要制止,可武士/刀已狠狠刺入了面具,面具龟裂,裂纹蛛网般蔓延开来,很快就碎成一地。

“神子你多虑了,”年轻武士朝碎片踢了两脚,“你看,真的就只是……”

后半句话随着碎面具的跳动戛然而止。

“这面具是活的!!”

果然,下一秒空气流动骤变,碎片在狂风中急速翻涌,迅速形成小型龙卷包裹住年轻武士的左腿,尖锐的边角划过皮肤犹如刀割,他赶紧丢掉武士/刀,死死掐住左腿,面临死亡的恐惧占据了所有的理智,他瞳孔紧缩,朝同伴伸出手:“救,救我,我不想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本与他交好的浪人退后一步,脸色如死灰。

“快出去,这地方不能待!!”

“妈的,门拉不开!!!”

“别过来,滚开!!”

场面越来越混乱,千绘京蹙眉,当即抽出旁边之人的佩刀,瞬身闪过,刀光乍现,飞溅出来的血水粘稠滚烫,年轻武士只觉得大腿一阵剧痛,身体被踢离了面具碎片所在的位置。

他看着自己残缺的腿,血肉之中露出森森白骨,眼中惊恐已到极限,再也止不住,发疯似的哀嚎起来。

“腿——我的腿啊啊啊啊啊啊啊!!!”

“闭嘴!”千绘京头也不回地怒喝,“把他拖到旁边去!”

面具碎片仍在卷动,但已停止了扩散,它们有灵性,仿佛是在和千绘京对峙,随后忽然拧成一股绳冲破木墙朝后山飞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千绘京看了一眼身后的惨状,下令:“剩下五个人和我走!”

“可,可是……”有人扶着年轻武士的肩膀,满脸为难,而后者正哭得声嘶力竭。

“弱者没有资格祈求怜悯。”

她转过身,眉眼之间皆是冰冷:“想死的,留在这儿,不想死的,跟我走。”

这座山已被司巫的封灵结界覆盖,破釜沉舟才是唯一的出路,千绘京清楚这点,武士队中也不乏聪明人,他们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最后决定先为同伴止血,让他留在这里休息,然后跟随千绘京一起去找那罪魁祸首。

后山的森林茂盛到了遮天蔽日的地步,行走在其中连光影看不见,漆黑一片,犹如深夜。

贺茂在搜查开始前就不见了,他与司巫有段往事,看上去并不打算配合抓捕行动。思及此处,千绘京不免觉得奇怪,贺茂如果不想抓司巫,大可以不答应参与她的计划,如今答应了,人却不见了,到底意欲何为?

难道是想帮司巫困住他们,然后好让她逃跑?

不,想帮她逃跑早就帮了,没必要拖到现在还让自己陷入险境。

千绘京在树林中疾行,武士的身手不如忍者矫健,慢了一步就是慢了数百步,被甩在背后老远。

等他们气喘吁吁地赶到时,千绘京正站在不远处眺望远方,神情凝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神子大人,”一名浪人大着胆子走到她跟前,问,“接下来怎么办?”

千绘京一直目视前方,没有回答他的话,片刻后说:“火折子。”

浪人赶紧把火折子拿出来往空中一晃,火星明亮,他护着那些火星子生怕熄灭。

几乎同时,火折子从手里掉落,滚到林间深处点燃了枯枝残叶,他惊恐万分地睁大双目,身后惊呼声连连响起,一群武士吓得手脚发软,全身都是冷汗。

这些树木竟不是真的树木,而是一具又一具干尸!

干尸皮肤枯黑,双目被挖,嘴大张着像是要吃人,身体扭曲成诡异的弧度,风吹过,发出阵阵悲鸣。

“我不干了!”

队伍里的一人扭身就跑,越跑离光越远,渐渐的连同伴的呼喊都听不见了,他逃入无尽的黑暗,被未知的恐惧吞噬,一边跑一边低声念叨:“我不想来的,都是他们逼我……”

周围太黑,根本看不清路,没逃多久就撞在了一棵树上,强烈的冲击让脑子一阵眩晕,他蹲下身,捂住发懵的脑袋准备歇会儿再走,谁知这时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他以为是同伴,满脸欣喜地回头,谁知脸色一变,脖子再也转不回来了……

“不许逃,给我杀光这些干尸!!!”

领头的浪人愤声大喊,颤抖的手腕却早已暴露他的恐惧:“你们这样还配当武士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剩下三人咬紧牙关,急得满头大汗,这群干尸虽然枯瘦,但数量极其庞大,张牙舞爪地扑过来完全不留余力,耳边被嘈杂的鸣叫声包围,浪人只能胡乱挥刀,砍中干尸的触感并不真实,这令他们本就不坚定的决心动摇得更加厉害。

“趴下!”千绘京操纵着念手里剑将干尸斩断,无血无肉的头,手,脚四处乱飞,一只干尸被砍断脖子,脑袋落在地上滚了一圈,恶灵索命般表情异常骇人。

两枚巨型手里剑不断在林间飞旋,她凭借还没熄灭的火光和刺耳的悲鸣准确砍中了每一具干尸,那些干尸被吸引火力,全部转向朝她这边奔来,千绘京蹬地跳起,反手提线,念手里剑带着肃杀之气扫平每个角落,“唰唰唰”三响,干尸已倒下一片。

她趁机落到几个浪人面前,冷声说道:“原路返回,把贺茂忠行给我找出来!”

浪人等的就是这句话,一溜烟的功夫便没了人影,千绘京用手里剑阻拦干尸靠近,脚后跟刚刚离地,突然一只枯手破土而出抓住了她的脚踝,紧接着使劲儿一拽,千绘京居然被拽进了土里!

这一切都发生在眨眼之间!

视线猛然变黑,念手里剑随着她的下坠被扯落下降直至插入地面,逐渐消散。

和想象中的不同,千绘京并未产生泥土掩埋口鼻的窒息感,甚至有种漂浮在半空里的虚幻渺茫……地下世界是这种样子的?

她原以为又回到了地狱,可睁眼一看,周围全都是碧波蓝海,而且身处其中还能呼吸。

“这究竟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抓住她脚踝的那只手已经没了踪影,千绘京任由身体下沉,最终落到实地上,抬头望去皆是一片蓝盈盈的海洋,有光芒从海面透下来,浩瀚无际,宁静之感随着光亮悠荡愈发明显,她低下头,打量四周,发现没有任何水草和鱼类。

然后,以她为中心,一个正方形缓缓扩散出来,海水也被迫退到了透明的墙壁后面,她皱眉凝视着,水墙上不过一会儿就出现了陆地上的场景。

灰暗的房间里,几名医护和科研人员围着实验床站着,他们都戴有口罩,千绘京没法根据嘴型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慢着!

她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手掌贴住水墙,瞳孔中只剩下一枚标志。

那枚印在白色制服上的标志……是时政?

第117章

海域清亮澄澈,水墙后的实验室却是昏暗无比,千绘京的掌心传来一阵阵冰凉,目光却如火焰灼烧。

她看得很清楚,在那狭窄的实验室里,被医护人员和实验者围成一圈的白床上,正躺着一个黑发女孩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女孩儿安静得如同死去一般,身上全是插管,旁边的女人拿起直血管钳,想把前者的血止住,可还没等那尖利的钳口落下,女孩儿猛地睁开双眼,这一睁直接把四周的人吓得同时倒退几步,千绘京的五指也不由得收缩了些——女孩儿没有眼珠!

黑漆漆的眼眶如同尸林里的干尸,她什么都看不见,可那份对于生的渴望让她挣断了插管,双臂胡乱挥舞,一名医护人员赶紧让人按住她,声音中带着颤抖:“快快快,别让她逃出去!”

“手术刀,手术刀!”

“该死,麻醉剂已经不够用了!”

“替换的眼睛准备好没有?!”

场面一片混乱,女孩儿凄惨的叫声格外突兀,她被医护人员压住手臂,乱蹬的双脚也在麻醉剂的作用下逐渐失去力气,只有那双空洞的眼眶直面天花板,似控诉,似呼救,可这里没人能救她,也没人愿意救她。

人们被刚才的突发情况吓得头冒冷汗,女孩儿痛苦的哭喊除了让他们觉得惊悚外没有半点用处,一个男人又急又气,大声呵斥:“这是最后一个实验体了,小心点儿!”

“我们也没办法啊……”女医生心有余悸地看了眼电子仪器显示屏,“这孩子死前执念太重,再加上实力远超于同龄人,能让她安静一段时间就已经很不错了,哪儿能顺利撑到换眼实验结束……”

“我可不管这么多,耽误了上面的计划你们医疗部门就等着受罚吧!”

“不过我从事这工作这么些年了,还没见过这样的犟脾气。”

另一名男医生打量着女孩儿半闭合的双眼,以及被汗水打湿的沾满黑发的脸颊,说道:“为了测量她的数据可花了不少时间吧?”

“不该问的别瞎问,”男人拿起桌上的小培养皿,里面浸泡着刚换下来的黝黑眼珠,“我先走了,你们勤快点,不能让她活着就直接弄死,上面问起来就说是她自己作的,反正东西也到手了,听——”

话音未落,手中的培养皿已落在地上,摔成一地碎片,眼珠则“咕噜咕噜”地滚到角落里,停下来时化成烟雾消散殆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那个被一只手穿透心脏的男人也随眼珠一起化成了烟雾,连尸体都不剩。

实验室里的人都像是没看见一样,继续站在手术床周围不停更换用具,动作机械而重复,如同傀儡。

千绘京收回手,上面没有血,捅穿男人心脏的时候也没有真实感,她就这么站着,身后是被蛮力打破的水墙。

海水不断涌入破损的透明墙,不消片刻,医护人员和实验者的身影就淹没在了海洋之中,只剩下手术床上的小女孩儿静静地漂浮着,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幻觉。

她想起来了。

千绘京走到小女孩儿身边,将她不甘心闭拢的双眼合上。

什么都想起来了。

石子落入长河,扬起层层积沙,填补了记忆深处的空白。

当年的千绘京与根部忍者对战,在关键时刻奋力一搏,先半步击杀了后者,但自己也身受重伤,陷入昏迷,早已在忍者世界隐藏数年的时政人员趁机将她带回并囚禁在监狱里,永不见天日。

监狱里有很多身怀异能的孩子,她为了不受欺负只能反抗,每天活在恐惧与饥饿中,精力逐渐疲惫,时政高层用这种方法磨去他们的棱角,抹杀他们的斗志,终于,监狱里的孩子一个接一个地消失,再也没有回来过。

她问过那些看守,或许是见她快要死了,不忍心隐瞒,便透露出了自己知道的那部分情报。

时政与时间溯行军的斗争持续百年之久,前几次的大规模战争更是让高层们身心俱疲,为了维护历史的秩序,为了让人类不受侵扰,他们想出了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舍少护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异世界中不乏实力强悍之人,可已成型的力量太过可怕,凭时政的手段还没法去捕获,所以他们就将目光放在了小辈身上,名门之后,新鲜血液,只要把资质优良的孩子抓来做实验,并复制他们的力量注入其他审神者体内,那时政的军力将翻上百倍不止,到时候别说是时间溯行军,就连检非违使会有所忌惮。

“我们只是牺牲了小部分人的利益去换取了大部分人的安宁,难道不对吗?”

不对。

“那你太自私了。”

自私的是你们。

守护历史本该是时政的职责,你们却将这份职责当成了囚禁无辜之人的枷锁,并以我们为垫脚石去坐上那世界守护者的宝座,你们已经与初心背道而驰!

“这不过是你为自己的自私找的借口而已。”

那你们怎么不去!

看守噎了一下,不再说话。

备受高层关注的千绘京成为了最后一个走入实验室的人,她被挖去双目,又被植入时政自制的实验写轮眼,宇智波血统纯正的她却成了为反馈数据而存在的伪造品,她在手术床上拼命挣扎,迎来的只有更强烈的压迫,过多的药物和注射剂带走了她的生命,医护人员对此只能表示遗憾,把宇智波千绘京的名字也列入了失败品名单。

可他们没有想到她并未死去,对自己的家族有多骄傲,不甘的信念爆发出来时怨恨就有多强,那个时候刚好赶上时空战,千绘京的魂魄被空间裂缝吸收,落入平行时空的冥界,她在那里徘徊了两年,也正是在那里结识了彼岸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人类的非常软弱的生物,可你身上的气息告诉我,你到死都还在坚持一件事……是吗,原来是被自己所爱之人害了啊。”

容貌艳丽的女妖轻笑着说道:“做个交易吧,我常年待在这黄泉河岸也挺无聊的,你陪我两年,我把你的魂魄送回人界,不过不入轮回的你可就是与活尸无二的存在了,这样也没关系?”

“复仇啊……不错的愿望呢,小姑娘。”

两年后的一天,失败品名单里的某个名字被消除了。

时政以为自己的实验已经成功,于是让千绘京成为了候补审神者,并编造时间溯行军入侵的借口炸毁了原来那间实验室,欺瞒世人。

死过一次的千绘京记忆缺失,内心对时政的怨念却不减分毫,这样的怨气导致她的精神世界陷入黑暗,在穿上审神者制服的那一刻起就已暗堕,时政既想保住这个来之不易的重生试验品,又忌惮着她恢复记忆的瞬间,双方一直处在天平两端,而如今,命运的脱轨令天平失去了平衡。

这他妈就是所谓的正义!!!

千绘京手握成拳,内心的屈辱让她气得发抖,忽然,她扬起拳头,狠狠地砸向了小女孩儿的脸,一下接一下,一拳又一拳,砸到关节出血,小女孩儿毫无预兆地睁开了眼睛。

这张跟自己幼时完全相同的面容,竟出现了裂痕。

与此同时,海水自脚底而升,周身再也没了虚幻的感觉,千绘京踩在实地上,抬头望,只见海水上升到了一个固定的水平线,鱼群显现,满视野的蔚蓝,比天空更纯洁,更充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哪儿是地下世界,根本就是海底空间。

这时候,被打碎的小女孩儿的脸逐渐剥落,可那些碎片并未掉到地上,而是在半空飘浮着,和小女孩儿的身体一模一样。

慢慢地,碎片集中到一处,在千绘京眼前汇聚成一张完整的面具!

一张毫无色彩表情,宛如死人的面具!

“没用的过去就抛弃掉吧,你很痛苦。”

面具沧桑的声音充满蛊惑感,一说出口就能套进倾听者的心里,仿佛在引诱世人走向深渊。

它重复着这句能毁人心智的话,暗地里想就算再坚强的人见到自己不堪回首的过去也会变得软弱,所以当千绘京抬起头来时,它已经做好了吞噬对方力量的准备。

可它万万没想到看见的竟然会是一双猩红的眼睛,比火焰还要灼热,比死亡更让人畏惧!

面具从未见过把自己的精神世界禁锢得这么牢不可破的人,它注视着千绘京满是凶光的双目,扑面而来的强烈煞气让它不得不与其拉远距离。

“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见同伴的声音,姥立刻转身,可就在它即将逃离原地的瞬间,一只手从后面扣住了它的左右两侧,指尖用力,裂纹暴起,顷刻便捏碎了它的面具原型!

“已经恢复不了了哦,”千绘京微微仰头,抬起胳膊,纤细的手指有黑色怨气冒出,“下一个,是谁?”

面灵气看向这个眼角眉梢含着笑意,浑身笼罩着阴郁气息,与刚才那副清清冷冷的样子没有半点相似之处的女人,有些纳闷。

她周身围绕着六张面具,其中一张正好是差点绞断年轻武士左腿的大飞出,大飞出性格毛躁,一下子便冲了上去:“主人,这里交给我了!”

千绘京脸色阴沉,不动声色地等着大飞出猛冲上来,而她只是抬起手,怨气汇集于掌心形成一张无法轻易冲破的护盾,大飞出直接撞到护盾上,被弹回去的时候面具一角出现了裂痕。

“你身上沾了司巫的臭气,一伙的?”千绘京弯起唇角,语气是渗人的阴鸷:“她有没有告诉过你,跟我对战时绝对不要使用幻术?”

面灵气在其他面具的拥护下退回了几步,她清楚地望见千绘京周身似有黑气冒出,怨灵一般,末了,转过身,往前方一指,原本空无一物的地面忽然显现出一座气派的古宅,她走进宅子里,然后面向千绘京,圆润清甜的声音缓缓响起:“想要知道我们的计划,就跟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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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已经脱坑或未入坑阴阳师的小天使小科普:ssr面灵气有七张面具,名字和具体特征如下,福神【笑嘻嘻】,蝉丸【皱着眉头】,猿【爱撒娇】,姥【死人脸】,狐面【有智慧,沉稳可靠】,大飞出【一惊一乍】,小面【像女孩子的双生子,和女孩心灵相通】

第118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世界上从不缺少把自己定位于救世主的人。

千绘京扬起拳头,凌厉的拳风裹挟着怨气猛地击碎了古宅大门,她从那缺口钻进去,阴冷的视线扫过里面每一处。

她早就算不上人类,只不过是凭由执念固化而成的灵魂四处行动,猎人世界的种种遭遇让她从悬崖跌入深渊,时政的真相更是在心底凿开了一个洞,直通地狱。

得不到宣泄的负面情绪积压成山,最终达到极限,溃塌成深不见底的黑暗。

千绘京步伐沉重,每走一步地板上都会有浊雾残留。

杀了你……

古宅气派,却凭空生出无限凉意。

透不进阳光的木造屋子诡异而阴森,千绘京走过博古架,走过御帐台,垂在大腿旁侧的手掌渐渐显出风魔手里剑的形状。

面前的障子突然被甩开,一张面具冲出来,她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直接将风魔手里剑横在前方,面具迅速被切成两半,往左右飞去,而她的步伐始终没有停过。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下一刻,四周障子同时合拢,紧接着脚下传来起起伏伏的感觉,如同波浪一般,千绘京低头一看,见地面浮起了密密麻麻的白色面具脸,有的在狞笑,有的在哭泣,有的面无表情,不过片刻,所有的家具都被凸出的面具溶解其中。

“呵,”她稍稍歪头,双眼微眯:“小孩子的把戏。”

最后一个字还未说完,她已蹬向半空,凭借身体极强的韧性越过了不断从墙上延伸出来的面具脸,烈烈火焰从口中喷出,高温将白色房间灼烧成火红,面具的前进果然变慢不少,这时,几枚风球从火焰另一边飞来,风的锐利与火的灼热交错结合,形成碾压之势!

每一枚火风球如同数把尖刀利刃,顷刻便把那多得让人头皮发麻的面具绞毁大半,千绘京落回被清除干净的空地上,眼神阴冷。

“唰”地一声,障子再次被打开,她立刻压低身子俯冲过去,快得只剩下残影。

但就在念手里剑即将刺中对方时,那股凛冽气势堪堪刹住了。

顺着眼前的黑底红云衣袍往上看去,迎上的是一双墨黑双眸。

少年面容冷肃,薄唇轻动:“阿千。”

——幻术!

千绘京仅仅停顿了一秒,掌心的手里剑又急速旋转起来,空隙之间虚影相接,她高扬胳膊,薄刃的高速旋动连空气也能轻松切断!

但她砍中的只是一片幻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千,”鼬伸出手,被砍断的地方不断有黑雾冒出,身体却还是直挺挺地立着,看上去诡异至极,“我不喜欢你这样。”

千绘京的念手里剑仍停在他身上,刃锋已经没入一半。

然后,鼬的手触碰到了她的侧脸。

“这不是你该有的样子,无论遭遇什么都应该平和以待,你忘了善行伯父立下的家规?”

“……够了。”

千绘京拉开与他的距离,抬起手背狠狠擦了一下对方触碰过的地方,力气大得像是要让脸脱下一层皮。

她站稳脚步,充满厌恶的黑眸一片冷寂。

如果没有贪婪之岛的经历,她可能真的会失去理智一头扎进过去无法清醒,成为面灵气的掌中玩物,可她已与真正的鼬见过面,此时此刻,从心底疯狂涌来的不是绝望和痛苦,而是破坏欲。

恨是这个世界上最纯粹的东西,曾经的喜欢有多深刻如今恨意就有多强烈,这种情绪死死缠在她那颗早已不会跳动的心脏上,绞紧,窒息,释放出来即是狂风骤雨。

千绘京眼里乌云密布,嘴角的笑意陡然加深,刹那间,她的身影出现在了鼬面前。

“我受够了要站在我头上对我指指点点的蠢货,你最好别把我当傻子,也别想让我再次失去选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回想起与鼬无数的生活片段,往日真实的回忆全部成了假象。

“你们全都在用自己的想法去左右我的思考,我以为那是为我好,现在我才知道,你们不过是想给我戴上木叶的枷锁,而我却跟个傻子一样高兴地当了十三年的奴隶。”

“结局就是我就这样没有任何声息地死了,跟我的族人一起消亡。”

木叶,从来都不需要宇智波千绘京的存在!

“我以前以你为标杆,什么事都用你的标准来衡量自己,现在我明白了,你的存在是让我得到救赎,从名为自己的牢笼里逃出来,”她嘴角轻扬,语气是毫无保留的讽刺与冷漠,“你对我的意义就到此为止了,宇智波鼬。”

突变的气流震得房间一晃,竟是千绘京身体里的怨气更加浓烈,火山爆发般喷涌而出,亡者怨念最为阴寒,狂暴乍起的黑色气体全朝宇智波鼬袭去,这次伤害到的不是幻影,是实体!

少年脸上终于出现了不属于鼬的表情,他的身体在怨气的包裹下发生渗人的扭曲,最终浓缩为一团,消散殆尽。

还没等平息下来,左边的障子忽然打开,“唰啦”一声响,千绘京见到了站在障子后面的鹤丸国永。

少年如雪,却不带丝毫冬季的凛冽清高,一笑就能夺走世间所有光彩。

“主公,”出乎意料的是,他这次没有笑,“你还是对他念念不忘。”

千绘京本是冷眼看着他,听到这话反倒觉得好笑:“你以为我是那种,蠢了一次之后仍然惦记着男人的好,再次见到他便能忘记一切既往不咎的女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又为什么要借我来让他难受?”

“让他难受的方式有很多种,我只在意结果,不在意过程。”

“这是爱而不得的另一种表现方式。”

“对于人类确实是,”千绘京走上前,伸出手指轻点鹤丸的胸膛,眼底明明带着笑意,却透出一股阴鸷气息,“但对于亡魂来说,恨就是恨,爱就是爱,让他难受,我只会觉得痛快。”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说罢,她抽出手指,随手指一起出来的还有一根散发着黑气的长刺,鹤丸不可置信地看着那根长刺,身体逐渐散落瓦解,砂砾一般,落到最后被风一吹,什么都不剩了。

面灵气的面具一共有七张,姥被她毁了,如果没猜错的话剩下的面具应该都会化成在她生命中占有一定地位的人并趁机消磨她的意志,那么下一个……是止水,还是她父母?

千绘京转过身,安静等待着下一道障子的开启,锋利而充满不屑的目光流露出几分病态。

但她没想到,障子开启后是另一番光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次出现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幅画面……不,准确来说更像是隔着障子看外面的世界。

那是一场热闹程度不输于祗园祭的祭奠,美貌圣洁的巫女,艳丽精致的花车,以及……躲在人群后方窥视着一切的男人。

“那个男人是贺茂忠行的父亲。”

千绘京侧头,见旁边的墙里走出了一个黑发女孩儿,五官秀丽,头戴彩绘发饰,竟是面灵气。后者语气平常,没有杀气,身边也没有面具跟随,完全不像是来交战的。

“怎么,想给我讲故事?”千绘京脚下的黑雾缠到了面灵气腰间,稍稍一用力就能扭断,“还是说,现在的你也只是个幻象?”

她缓慢的语调挑衅意味十足,面灵气仍没有反应,她望向障子外的喧闹祥和,说道:“贺茂忠行的父亲在一场祭祀中看中了巫女的美貌,祭祀后与其发生关系,没过多久,巫女怀上了他的孩子。”

话音刚落,场景骤然变换,街道不再繁华,人们的脸上不再带有笑容,只有面容丑陋恐怖的巫女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她的怀里抱有一块焦炭,漆黑之中乌浊血肉明显——那是一个本该充满生气的小生命。

“巫女终生不得嫁娶,否则会遭到天罚,她刚生下孩子不久,天罚降临,襁褓里的婴儿被活活劈死,她自己也毁了容。”

面灵气指了指巫女血肉模糊的左脸,天真清润的童音说出的话却是无比骇人:“贺茂忠行的父亲忌惮她,贺茂夫人憎恶她,在巫女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把她赶出了贺茂宅邸,这件事情虽然被压制下来,但八坂神社的上一任司巫还是知道了,要以玷污神名为理由驱逐巫女,从此以后,她从最高贵的存在变成了最污秽的东西。”

场景再次变换,千绘京看见了被辱骂殴打的巫女,她在痛哭,在悔恨,悔恨为什么听信了最没有价值的情意绵绵,悔恨为什么会沉溺在谎言里无法自拔,她的手指抓在地上,划出五道深刻的指甲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手指收拢的那一刻,她的眼里闪过了决绝狠毒的光芒。

巫女突然从地上爬起来,抽出腰间的短刀,刺入了上一任司巫的胸膛。

然后,她笑了。

“这是你们欠我的!”

司巫被杀引起轩然大波,平安京开始全城通缉巫女,场景一幕幕转换,她为了躲避追捕伪装成普通老妪,每日风餐露宿,衣不蔽体,最后甚至沦落到以偷盗为生的地步,但她终究还是被抓住了,就在浪人们要把她带回去领赏时,她的生命出现了一条黑白皆非的道路。

‘想报复平安京吗?’

那个戴着半张狐狸面具的华服男人嗓音低沉,语气温缓,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让人无法违逆。

想。

巫女跪坐在地上,接受了男妖的恩赐。

男妖时常化作女人出入大内里,极有地位,他借助自己的权力和手段让巫女重新回到平安京并就任了司巫一职,当然,是以新的身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千绘京看着景象里的男人,总感觉似曾相识。

“我让姥附在司巫脸上,让她永远变成了老妪的样子,”面灵气说道,“不过你的出现在我们的计划之外。”

千绘京明白了一件事,面灵气和男妖是一伙的,并且都在利用司巫。

思及此处,围绕在她身边的怨气陡然暴涨,面灵气有些惊讶,她明明是在告诉对方事情真相,对方怎么就忽然发怒了。

怨气源源不断地涌出,嘶吼着向障子扑去,强大的怨念与妖力碰撞,迸发出惊人能量,妖力妄图挣脱掉这束缚力极强的黑雾,可几经挣扎还是被拖了进去,不过瞬间,整座古宅都变得扭曲,以黑雾漩涡为中心迅速收拢,继而消失得无影无踪。

四周恢复原状,但依然处于海底。

面灵气终于决定正视这个女人,比起人类,后者更像是一种独立于世界之外的物质……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刚才的黑雾应该是厉鬼亡魂才能驾驭的力量,这种力量太过邪恶,普通人沾上一点就会化成灰烬。

可鬼魂一般都会被带去冥界进入轮回,天地万物各有秩序,怎么会有例外。

“你到底是谁?”

千绘京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但正因为她没有动,那些怨气才会肆无忌惮地扩散开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司巫被男妖收为己用,成为他在八坂神社的一枚棋子,面灵气从旁协助,也是帮凶,但现在这位帮凶反倒阴了他们一把,将计划尽数告知被害者,显然是腻味了,想从整盘局中脱离出去。

“我看你们真是活得太久连脑子都不清醒了,”千绘京高挑眉梢,内心的虐杀欲愈发浓烈,她现在懒得追究前因后果,只想用这怨气把所有碍眼的事物都侵吞下去,“把我当做活傀儡,你们的胃口也太大了些!”

她在享受这股力量。

步步为营,每天都活在精心算计之中,哪儿有动动手指就能把敌人杀掉来得畅快。她微抬双臂,下颚轻扬,尽情释放着灵魂深处的怨念,黑雾所经之处皆是疮痍,半点儿灰尘都不剩。

很快,这片用面具幻化出来的海底地域开始颤抖。

空间碎裂和面具悲鸣的声音在千绘京听来简直就是天籁。

悲恸,崩溃,哀戚,这就是怨气的来源。

世间再也不可能有比这更美妙的能力了。

面灵气不断用妖力修补着破碎的空间,同时还要防止怨气的侵袭,实在很吃力,她望了一眼漫天铺地的浊雾,海水都已被染黑,心里有些懊恼不该听狐面的建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恰在此时,海面“啪嗒”一声裂开了条口子……

千绘京已经陷入黑暗的快意,哪儿还能听到其他声音。

山炉和祗园祭的事情肯定跟面灵气脱不了关系,先是用整个村子的人命诬陷她,后来又利用奴良滑瓢的事情给她使绊子,要不是她主动出击安排了这么一出戏,指不定还要遭受什么无妄之灾。

面灵气虽然选择退出计划将整件事情的真相告诉千绘京,但这么做反倒激起了千绘京的憎恶情绪,换做以前,她可能会权衡利弊放面灵气离开,可现在……

她咧开嘴唇,失去光亮的黑眸笑容满溢。

内心深处的怨念催促着她尽情放纵肆意,只要她想,所有的东西都可以从眼前消失,所有的人都可以痛不欲生。

多快乐。

“去死,好不好?”

她歪着头,嘴里念出的每一个字都被深情填充,出自真心,用最温柔的语气诉说着想把对方千刀万剐的愿望,那些浊雾迅速聚成一线撕破长空,宛如黑蛇一般朝面灵气袭去,刹那间,烟尘漫起,把地面侵蚀出一个大坑,面灵气的身影从浓烟里窜出,环绕在周围的面具已经被融掉了一张。

好快……

电光火石之间,又是一连串“轰隆”声,强悍的力量爆发出惊人余波,威压不断,竟是形成了狂风般的气流,把本就不稳定的空间生生割出了好几道裂缝——

“呜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迪达拉没想到战况会这么激烈,连余波都可以把他的黏土炸/弹掀翻,失去飞行工具的他从高空落下来,直接摔到千绘京面前,满嘴泥。

倒不是因为身手不行,这片狼藉没有任何可以借力的物体,风暴来得太突然,他没机会制造新黏土。

“太糟糕了,嗯,”迪达拉故作镇定地站起来,说,“你一个人到底行不行啊,呆毛……”

看见千绘京的表情时,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以前的千绘京眉目冷淡,如同一池静潭,深邃的黑眸永远都是那可望而不可即的夜幕,但现在的她完全变了一个人,黑发飞扬张狂,气息暴戾,全身上下毫无沉寂可言。

迪达拉移开目光,顺着满地坑洞望了一圈,又忍不住回到千绘京身上:“你中邪了?”

地面被浊雾腐蚀得没地方落脚,他杵在原地,见浊雾一直在攻击面灵气,一时兴起,想展现一下艺术,谁知千绘京忽然开口:“滚。”

他愣了愣,对方转过头来,话语融在爆炸声里:“没听清?”

迪达拉听不惯这种阴阳怪气,眉头一竖,伸手去抓千绘京的胳膊,谁知浊雾顿时缠上手指,被小兽咬住一般,钻心的疼。

幸好他掌心长嘴,嘴里的起爆黏土附上浊雾,小型爆炸成串响起,没伤到千绘京,却也足够摆脱雾气的侵蚀。

这下子可算是把千绘京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她只想杀人,没有理智地杀人,此刻已分不清敌友,抬抬手指,袭向面灵气的浊雾全部折回来往迪达拉身上冲,后者反应不慢,伸手就要把千绘京那作恶的指头掰断,想着痛不醒她等会儿就砸c4,大不了再用co同归于尽和艺术一起升华。

“佛也只能忍三次,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躲过一波浊雾,眼看就要抓到千绘京的手腕,谁知千绘京忽然偏头闪避,他掌心里无处安放的舌头顺势舔了一下小姑娘的脸蛋,这一舔直接把对方舔懵了,偏偏力道刹不住车,巴掌猛地扇过去,“啪”地一声比爆炸还震耳。

迪达拉:……

迪达拉:……纳尼?

迪达拉:……纳尼!!!!!

千绘京被突如其来的巴掌打傻了,中二的心思断了,浊雾消失了,眼里的光彩也回来了。

迪达拉觉得这一巴掌扇没了他的命。

“这是……”千绘京还不太清醒,只感觉侧脸火辣辣地疼,嘴唇一动,吐出一颗黏着血丝的牙,“谁打的?”

她抑着火气问,迪达拉怂着胆子听,玲珑心思高速转起来,侧身往后一指,绝地求生:“她!”

面灵气:“……”

好不要脸。

千绘京性子傲,被扇了巴掌哪儿能善罢甘休,更何况怨灵状态的后遗症还在,怒意更甚,神色立刻变得骇人起来,但不是那种病态的表情。

迪达拉捂着心口缩到一边,看千绘京气得抡起拳头就去揍女妖怪,一拳一个坑,他咽下唾沫,手里全是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面灵气本来是想临走之前做件善事,谁知道秘密泄露了还白挨两顿打,面具也损坏了好几张,她堪堪躲过千绘京势大力沉的攻击,借着漫天尘土打开结界一角,逃出去前瞪了迪达拉一眼。

别再让我看见你。

迪达拉装无辜,扭开脸哼小调。

海底世界本来清亮明净,被这么一通搞完全成了拆迁现场,土地翻裂,凭空翘起几截,悬崖似的。

千绘京把手里的面具捏个粉碎,转头看迪达拉:“你怎么流汗了?”

“我热……嗯。”

“脸怎么那么白?”

“天,天生丽质……”

迪达拉不擅长说谎,没问几句就心虚起来,干脆转移话题:“你还记得刚才发生的事么?”

闻言,千绘京脑海里的碎片逐渐拼凑成完整的画面,可都是关于时政的,她只知道从幻境里出来后被打了一巴掌:“记得不清楚,总感觉意识被纱罩住了,很模糊。”

“那就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嗯?”

“我是说……”迪达拉措了会儿辞,心肝颤得极有节奏,“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嗯!”

他一直待在无野寺里当后援,可左等右等也没等来千绘京的信号,索性乘着巨鸟往后山飞,森林太茂密,徘徊了一圈也没瞅见人,最后没等到千绘京,倒是有武士从森林里跑了出来,一个个跟见了鬼似的吱哇乱叫,仔细一问才知道,原来这儿是座尸林,千绘京独自留在林里给这帮废物断后,生死不明。

他飞到上空,往下投了几枚黏土炸/弹,瞬间便把森林炸出一片空地,不过还是没发现千绘京,他决定落地好好探查探查,结果没走两步地面就出现了裂缝,他一时疏忽,竟掉下去,目睹了千绘京用浊雾追杀面灵气的全过程。

迪达拉操纵着白鸟,千绘京站在他后面,两人听着幻境结界崩塌的动静,逐渐远离。

森林的另一端,贺茂忠行正在与司巫对峙。

昏暗的光线让前者刚毅的脸庞显得十分阴沉,他注视着地上的女人,缓声道:“你不该这么做。”

司巫脸上的面具已经消失,露出来的是一张被岁月刻下痕迹,却不失早年风韵的面容。她啐了一口,咬牙切齿:“要杀就杀,少像条疯狗似的丢人现眼!”

贺茂没跟她纠结到底谁才像疯狗的问题,只合起蝙蝠扇,召回了压制住司巫的式神,随后蹲下身,与她平视:“我父母已经去世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要与妖怪为伍?”

司巫狠狠瞪着他,眼神能杀死人。

“为了除掉神子这个障碍,你特地上演了除妖的戏码,先是释放出妖盒的妖气,把妖怪吸引去山炉,你知道五条国永来自山炉,为人又忠厚,所以他一定会请神子前往山炉祈福。实际上,无论神子有没有成功把妖怪赶走,你都做好了屠村的准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贺茂稍微凑近些许,压低声音:“因为那是你的出生地,唯一可以查出你身份的地方,子珠。”

子珠陡然睁大双目,充满愤怒的语气强压着不可置信:“你怎么知道的?!”

“你们的计划确实不错,毁掉神子的信誉,再在祇园祭最热闹的时候趁乱将她杀死,可惜……”贺茂顿了顿,“你算错了人。”

子珠本来还觉得大势已去,大不了破罐子破摔,听到这句话立刻笑起来,她表情狰狞,笑声疯狂而骇人,等笑出眼泪来了才说:“哈哈哈哈哈,你以为神子有多大能耐,借占卜的名义引蛇出洞?我也不怕告诉你,只要她进入了那座尸林,绝对会——”

“会怎样?”

平淡的语气没有丝毫感情。

贺茂身后,昏暗光影投来一道纤长的影子,仿佛与四周的黑暗融为一体。子珠张着嘴,嘴唇哆嗦,脸色刷白:“你,你怎么……”

刚才笑得有多猖狂,现在就有多诧异。

千绘京经过贺茂,没听进对方的劝阻,一把拽过子珠的长发,发根绷直扯起头皮,生疼。

“放手,放手!”

她大嚷大叫地去抓千绘京的胳膊,却反被利器割了两条血口子,这种疼痛刺激了她的疯劲,叫声更加刺耳,可很快,贺茂就听不见半点声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千绘京用蛮力毁了子珠的嗓子。

子珠掐住喉咙,伏在地上痛苦不堪,喉中只能传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嘴角有鲜血滴落。

随后赶来的迪达拉看见女人脖子上的一片血污和暴起的青筋,莫名觉得的喉咙也在发痛。

“我来告诉你会怎样,”千绘京再次将子珠的头发拽起,和上次不同的是后者已经没有反抗的力气,“你成了弃子。”

“埋伏我的女妖怪背叛了你们的计划,那个男妖怪也不会来救你,”她低下头,像说悄悄话似的在对方耳边呢喃,“他是你的救世主,而你是他的可有可无。”

“你说你可不可悲,巫女子珠?”

为了报仇,不惜以亲人为代价,杀了自己的友邻,杀了自己的朋友,甚至还有自己的亲人。

想给女儿留个家的母亲从一开始就错了,该离开的永远都不可能再回来。

子珠被折磨得五官拧成一团,泪水酸楚,不知是不是老天在强迫她忏悔。

千绘京直起身,把人丢给贺茂忠行,说话不留情面:“我知道贺茂大人心里有愧,但她的所作所为已经超出了我的容忍极限,希望大人能秉公处理。”

平日是朋友,但关键时刻他们需要分对立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贺茂无奈:“我明白了。”

得到回应,千绘京走出这片区域,仰头望向天空,心里腾出又一件糟心事解决后的豁然感,随后肩上一沉,迪达拉出现在旁边:“你今天的话好像格外多,嗯。”

千绘京想起刚才讽刺子珠的时候:“就几句。”

“你揍那女妖怪的时候可是二话没说就动手了。”

她从子珠身上看见了同病相怜的影子,那句“可不可悲”其实也是在问自己。

没有回答迪达拉,千绘京迈开步子,背影渐渐没入森林,叶边划过因衣服破损而裸露在外的手臂,微痛酥痒,从皮肤一路触动到神经。

前方透黑无光,树木连带着阴影将人围困其中,手起刀落,白幽幽的念气成了唯一的明亮,明亮掠过,辟出一条小径。

她一直都清楚,这条路只能靠自己走。

第119章

地牢空气阴冷潮湿,腐臭浓郁,千绘京却面不改色,与贺茂忠行并肩站在牢房前监察刑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女人双目空洞,任由烙印烫在身上不松口,男人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千绘京冷言打趣:“负罪感加深了?”

贺茂忠行没动静。

有因才有果,如果父亲多年前不做那么多荒唐事,也不会有今天的报应,这一错就祸害了两代人。而站在另一个角度的千绘京有不同的看法,子珠固然可怜,但再可怜也改变不了她可恶的事实,触角伸得太长必定会被砍断。

更何况这触角妄图缠上自己。

刑讯官的手段狠毒又老练,偏偏子珠嘴硬什么都不肯招,千绘京轻笑一声,找来小卒嘱咐了几句,小卒眼睛顿时一亮,匆忙道谢,回去把原话复述给刑讯官,没过多久地牢响起一阵凄厉尖叫,撕破了空寂。

贺茂的神情终于出现变化,见他准备上前制止,千绘京出声提醒:“以你现在的身份,合适么?”

怎么可能合适,作为受害者,他能包庇一次,但不能包庇成百上千次,子珠被抓是意料之中的事,有律法在,他没资格管。

“你怎么知道陷害你的人是子珠?”他的声音听上去像是苍老了十几岁。

千绘京环着双臂往外走,脚踩在浅坑里溅起点点水花:“巫女籍档。”

每位巫女在神社里都存有一份地籍档案,她让幼鹤查看过,发现历任司巫的名册有被改动的痕迹,改动手法高超,但再高超的作假终究只能是作假,永远融入不了真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子珠的身份信息真假参半,虚虚实实实实虚虚,也难怪旁人无法起疑。

贺茂叹气,回应不出一言一语。

千绘京走上台阶,顺着透光的地方拐弯,白昼降临,宽敞明亮,她心里一琢磨,好久没见小鹤丸了。

幼鹤住在神社里,神社又关着奴良滑瓢,她又顺道想起了那小子。滑头鬼的劣性从小就能体现出来,不听嘱咐不服劝告,专门捡惹事儿的地方钻,以防万一,千绘京直接把他锁在了神社一角,等把司巫抓住后才开始考虑要不要放出来。

阳光在大街小巷中肆意撒欢,把庭院里的金银莲照出贵气,蜻蜓点蕊,美得别有一番风情。

司巫被抓的消息传出来后神社陷入混乱,千绘京花了点时间整顿风气,到偏殿已近傍晚。

偏殿比尸林还安静,她想这可不是奴良滑瓢的作风,一走进去,果然,头顶掉下来一大串绘马,轻松接住,环顾四周,并未发现滑头鬼的踪迹。

她不紧不慢地向前走,见对面屏风缝隙投下一道黑影,伸手去探,结果扯出件外衣,后面空气忽动,一记侧踢袭来,她反手握住,攥紧对方脚踝大力扔出去,咚!墙壁被砸出几条细碎的裂痕。

奴良滑瓢捂着肩膀滑下,跪坐在地上,半眯起的双眸充满警惕:“你到底是谁,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前几次的电刑已经给他造成了阴影,每天半夜惊醒都是一身冷汗,他不知道自己出生何地,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来到这世上就如同一张白纸,可有人一见到他就下了判决书,凶猛狠毒毫不留情,他愤恨,迷惘,还夹着一丝委屈。

为什么他存在的意义就是被消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千般杂万般复的情绪堵在胸膛中化不开,奴良滑瓢扶着墙壁站起来,耳膜被撞击震得嗡鸣,他看向千绘京,后者依然是初见时那样平淡冷漠,没由来的,一股火气轰然爆发:“直接让我死了多好!”

他闭紧双目,喊得嗓子发痛,痛彻心扉。

“你们不就是想要我的命吗,给你们,统统给你们,这贱命我不要了!!!”

嘶吼之后一片沉寂,连窗外落花入池的动静都那么清晰,良久,奴良滑瓢感觉肩膀被盖住了。

抬起眼,千绘京正站在他面前,手搭在他肩上,嘴唇动了动:“我没想要你的命。”

奴良滑瓢愣住,片刻后眉头又皱起来,他打掉对方的手,抄起旁边的小陶罐就扔,恼羞成怒的人没有理智可言,冲动起来寸力不留,千绘京何等迅捷,分秒之间已挪开步子,可挪了一半又收回来,直到那陶罐撞在额头上,与奴良滑瓢的怒火一起碎了。

“你……”

虽说以后所向披靡,但现在充其量只是个毛头小子而已,奴良滑瓢吓坏了,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千绘京抬手一抹,指腹上全是血,温热的液体顺着眉骨淌下来,糊了眼睛。

奴良滑瓢态度陡变,气性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以为你会躲开的……”

“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软乎急促的童音打断他的辩解,幼鹤丢下食盒快步奔来,跳到几案上勉强凑至千绘京下颚,伸手去捂伤口,捂了一半发现应该先拿布条止血,于是又匆忙跳下几案,却被千绘京摁住。

“你流血了!”慌张得好像伤的是他一样。

千绘京不回答,随后蹲身捡起一块陶碎片,一路向上,最终抵在奴良滑瓢脖子上,后者条件反射地扭头闭眼,咽了口唾沫,不敢再看。

他心虚,没勇气反抗。

等了半天陶片也没落下,心里的忐忑逐渐变为焦灼,睁开眼,发现千绘京已经丢掉了陶片。

“什么感觉?”她问他。

奴良滑瓢努力搜索着脑海中不多的词汇,语气微微打颤:“害怕,还有一瞬间的后悔。”

“正常。”

“什么意思?”

“后悔了就是不想死了,”千绘京站起身,说话时还不忘把牵着幼鹤的手以示安抚,“既然你不愿意死,谁都没资格要你的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句入耳,奴良滑瓢彻底还了魂,千绘京转身离开,他注视着她的背影,背影没了,才弯腰收拾一地残骸,途中逐渐停住,沉思良久。

陶罐没法复原,他的心思却重新汇集起来了。

千绘京知道这句话会让奴良滑瓢回味无穷,但也没工夫细想,只能任由幼鹤拉着自己走进房间,折腾来折腾去,额头被布条缠鼓一大截。

见这孩子是真在意,千绘京话音柔和了几分:“没伤到骨头,不碍事。”

幼鹤给布条打好结,沉默不语。

小孩儿一脸认真,千绘京觉得有趣,从桌上拿一块金平糖递到他面前,谁知幼鹤只是抬起头,眸子如同黑夜间的华城灯火熠熠决然。

千绘京从没见过他露出这种眼神,一时间顿住,这时脸颊两侧有温物附上,幼鹤的手掌很小,柔软,掌心却带着练习刀法时留下的切痕。

从睁眼开始看见的就是这个人,他不知道她来自何地,只知道她是平安京最值得尊敬的神子大人,寻常女孩儿该有的无理取闹在她身上全都遥不可及,冷静处事,锋芒内敛,天生傲骨与妥协无缘,他原以为自己会和他人一样对其保持礼而疏的态度,但刚才的那一幕让他彻底断绝了这种想法。

“从今以后,你的伤痛,我来承受。”

用孩童的清亮嗓音说出这种豪言壮语不免滑稽,可千绘京非但没有笑,神色还变得郑重了很多,她凝视着幼鹤,眼前渐渐现出他长大后的模样。

幼鹤抚着千绘京的脸,千绘京伸手覆住他的手背,晚霞倾泻,烛光幽幽,日暮微凉衬得这温暖更甚。千绘京低下头,与幼鹤额头相贴,伤口发疼发痒,但她不想移开。

幼鹤动了动胳膊,圈上千绘京的脖子,搂抱得很紧,软发发梢蹭着她的腮边,亲昵滋生出眷恋,她垂眸,意识朦胧,竟是还没入夜就开始做梦了。

鹤丸国永,也只有你能一再打破我的坚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山炉的事还算不上结尾,子珠受尽折磨没吐出半个字,千绘京提供的刑罚又太变态,刑讯官怕再添火候人就没命了,所以只好搁下,等过一段时间再审。

子珠披头散发,靠着粗糙的墙壁几乎坐成雕像,双眼无神。

她从来都没做错,别人伤害了她,她报复回去,因果循环,有什么错?

这就是命运,没有道理可寻的命运。

她的鼻子里全是干涸的血块,牢房的酸臭气息都被过滤成了血腥味,右眼也被挖去一块,比起全部剜掉更能刺激神经,她痛,痛到麻木,痛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杀了我……”低哑干涩的嗓音如同枯柴。

路过的狱卒浑不在意,当她发疯。

女人失去了所有,只剩下这一个乞求,念叨重复好似冤魂低泣,狱卒烦得不行,直接吼:“你他妈有完没完!”

刹那的吼声令子珠的左眼动了动,涣散的眼神稍微聚拢了些,她听着开锁的动静,知道自己又会招来一顿毒打,索性放弃挣扎,听之任之,狱卒呲牙欲裂,扬起棍子,木棍“唰”地一声急挥而下,最后打中土地,段成两截。

子珠的眼眸终于抬起来,透出惊讶之色。

那狱卒不知怎么回事,居然两腿一歪倒在旁边动弹不得,而对面的墙壁似有黑影晃过,黑影粗长,末端细,像极了狐狸尾巴。

是玉藻前大人来接她了!

她没有丝毫怀疑,玉藻前妖力通天,完全有本事无声无息地劫狱,她顿时燃起希望,一个激动扑在地上,折断的双腿使不上力,她就用被撅断了指骨的手强撑着爬出去,爬出牢门,上台阶时手掌全是血,后来干脆用牙齿咬住可以借力的地方,一点一点,一步一步,身后血迹蜿蜒,狰狞而惹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期间没有任何人来阻拦她。

子珠在平安京生活十几年,比大部分本地人还了解地形,她来到外界,天空是与地牢别无二致的黑暗,身体每挪半寸都是蚀骨钻心的疼痛,但为了一线希望,她忍耐至今,就着嘴角的血液哆哆嗦嗦画出一个阵法,指腹滴下血液,唇齿间挤出咒语,粗陋的阵法光亮乍现,下一刻人已消失不见。

她和玉藻前有过约定,非大事发生不得使用这个法阵,因为此阵法是双向性,一方使用另一方则会无条件地出现在汇合地点,有时也可用作保命之用,子珠满心窃喜,衣服被石块划成破布,把腹肉刺得鲜血淋漓,她仍往前爬着,眼泪在眶里打转,流下来蛰得伤口生疼。

黑夜幽寂,无月无星无风无声,只有站山崖之上的一抹身影,高大挺拔,仿佛能撑起整个世界。

“玉藻前大人……”

救我。

乞求还未说出口,男人低哑浑厚的声音便传入耳中,跟第一次见面一样,高高在上不容违逆:“真是失算。”

玉藻前单手执扇,扇坠长及脚踝,蝉翼般的黑色羽织遮掩不住华服鲜艳,绀与千草的交织恍若深山融化的春色,一派尊贵显赫远胜皇家氏族,他淡淡扫了眼匍匐在山崖下的蓬头垢面的女人,嘴唇轻启:“你把不该出现的人带来了。”

子珠满心欢喜瞬间凝固,僵硬地转过头,见重重树影后果然走出了一个人。

贺茂忠行手执符纸,和以往的从容不同,玉藻前的庞大妖力让他不得不全神戒备,眉宇间透出凌厉:“你就是始作俑者。”

他知道子珠有人在大内里做内应,却没料到会是这样一名绝世之妖。前段时间有位夫人以祈祷为由出宫,至今未归,贺茂原先不在意,可把前前后后联系起来不难揣测出真相,玉藻前在宫中假扮妇人,后发觉形势不对干脆舍弃身份以妖现世,为了验证这点,他派人打晕狱卒,特意布置成玉藻前前来营救的假象,引子珠逃跑,与真凶会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玉藻前俯视着他,慢慢地,嘴角蔓上一丝凉薄笑意,在这黑夜之中尤其渗人:“不愧是役行者的后裔,我倒小瞧你了……”

“不过比起找我,你是不是更应该回头看看?”

第120章

深夜万籁俱寂,树影婆娑,柔软模糊的月辉在池中覆上浮光轻浅,幼鹤的睫毛随晚风微颤,睡得正安稳,忽听“轰隆”巨响炸开,惊得他立刻翻身坐直,心下狂跳。

“有妖怪——”

巫女们尖叫杂乱,唯有这声音异常突出。

月光被乌云掩盖,却遮不住凌驾于平安京之上的庞大阴影,天空裂开,现出无数血色漩涡,一只又一只怪物从里面探出头来,雷电劈闪,蟒蛇的狰狞面容有瞬间明暗交替,它们赤红双眸狭长,“嘶嘶嘶”的吐信声比任何时候都来得阴冷刺耳。

巨蟒张开血盆大口,毒液悬挂于獠牙尖端,每落一滴都是腐烟深坑。

一名打工巫女不敢相信眼前看见的一切,瞳孔紧缩,浑身抖个不停,手里的扫帚顺着石段滚落,引来蟒蛇注意。

蛇类速度极快,倏地一声袭上前来,巫女下意识地闭紧双眼,抬手遮挡,可预想之中的疼痛始终没有传来,她鼓起胆子睁开一只眼,发现有道白色身影挡在身前,太刀竖握,撑住了蟒蛇的巨口,从蛇腹内传出的腥臭极其熏人,巫女忙捂住口鼻,脸呈菜色:“小心!”

幼鹤防守吃力,暗自咬牙,猛地反手往蛇信子上划了一刀,蟒蛇当即昂首长嘶,盘旋的尾部疯狂摇甩,扫平了一大片森林,幼鹤趁机拽住巫女往反方向跑,半秒都不敢停留。

八坂神社有结界防护,一旦进入内圈妖物就很难逼近,受伤的蟒蛇怒火中烧,头似巨石一般不断往结界上撞,霎时间群鸟惊飞,地动山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巫女们平时也算训练有素,但遇到突发情况还是乱成了一锅粥,幼鹤看着慌手慌脚的巫女,有的甚至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不免皱起眉头,放开嗓子大喊:“你们冷静点!”

从眼前擦过的慌乱人影顿了顿,他抓紧机会说:“神乐殿的人去加固结界,拜殿和本殿的迅速站回原来的位置形成主力战线,其余人按照编号守东南西北位,随时负责支援,纳札所注意后勤,把神社剩余物资全部找出来备用!”

一个孩子尚且冷静至此,下达的指示又清晰完善,巫女们仿佛得到保障,混乱的局面稍微平息了一些,原本在维持秩序的巫女终于长舒一口气,可下一秒又焦灼起来:“你看见神子大人了吗?”

话音刚落,清冽的女音在背后响起:“按照他说的做。”

巫女顿时一个激灵,回过头,见千绘京正背着奴良滑瓢站在不远处。巨蟒来袭时撞破了结界一角,后者体内妖气与外界产生强烈共鸣,造成短暂休克,失去了行动能力。

千绘京看了眼眉头紧蹙呼吸困难的奴良滑瓢,随后放下他,把他安置在了水手舍旁边,奴良滑瓢似乎感受到了危机,头歪在一边,面色苍白焦急,痛苦不堪。

“神子大人,”一名巫女跑过来,急匆匆说道,“宫廷里发出求救信号了!”

巨蟒降临平安京,必定造成严重损坏,死亡气息弥漫在空中,恐惧充斥着每一处角落,月光昏暗,人影交叠,理智崩溃,建筑纷纷倒塌,蛇群肆意作乱,好不猖獗。

千绘京让人先照顾奴良滑瓢,继而看向幼鹤,两人四目相对,幼鹤立刻跑上前,神情格外严肃:“波,我刚才清点过人数,有三名负责后山巡逻的巫女不见了,我已经让后勤部队去找,结界也……”

温热的手心落在了他头上。

“你做得很好,”千绘京由衷赞许,“神社的事都交由你负责了。”

幼鹤愣了愣,恍然大悟:“你要去和大内里的阴阳师会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方不语,他却得到了答案,静默片刻,然后望向天空,主力部队已经控制住了那条巨蟒,可巨蟒力气极大,左右挣扎,竟令结界开始松动。

神社的境况如此糟糕,更别提街上……

他定下心神,转身正面千绘京,视线与对方紧锁,她信任他,他亦是。末了从腰带里掏出一柄小太刀,这刀是他最近几日熬夜锻出来的,外形虽普通,但绝对是防身利器,比起凝聚念力而成的手里剑,还是实刀用起来更利索。

千绘京接刀收入袖,语气夹杂着无奈:“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收到过什么正常礼物。”

说罢,拍了拍幼鹤的脑袋,起身远去。

街上的情况比想象中的糟糕,无数房屋坍塌成废墟,百姓在无助地尖叫呼救,千绘京踢开从天而降的横梁,将断了腿的老人安置在空旷的地方,脚步未歇,又迅速朝另一个方向掠去。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难道是玉藻前在营救子珠?千绘京的心弦蓦地绷紧,速度加快。

“趴下!”

她大喝一声,趁孩童低下头时祭出风遁,将那后方的蟒蛇腹部旋出一个血窟窿,血液飞溅,蟒蛇嘶鸣,孩童哭泣声更响,她赶紧拽住孩童的衣领往后一跳,堪堪躲过蛇尾攻击。原以为难逃一番恶战,谁知那蛇突然定住,千绘京仔细一看,见蟒蛇所处的位置画有法阵,法阵周围迸射出雷光,正是这些雷阻止了蟒蛇的破坏行动。

“神子大人,神子大人!”

前来支援的阴阳师认出千绘京,扯高了嗓子拼命呼喊,孩子不能出事,神子更不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几名阴阳师个个面带慌色,突如其来的灾厄将惊恐印在他们的瞳孔里,千绘京知道他们是新手,没经历过这种妖患,于是把幼童交给其中一位,让他去安抚,问:“查出根源了吗?”

带头的人心急如焚,哪儿还顾得上这些:“没有——贺茂,贺茂大人他不见了,该死,一定是出大事了!”

千绘京不想听危急时刻的胡乱咒骂,周围布满惨遭巨蟒蹂/躏的痕迹,伤亡人员成倍增加,血腥气味浓重,烟尘四起,再加上夜路难行,大部队的增援恐怕还是个未知数。她尽量沉住气,对阴阳师们说:“陶化坊有不少伤员,你们先把他们带去避难场所,我去——”

突然一道黑影窜来,竟是蟒蛇挣脱了束缚全速窜来,阴阳师躲闪不及,手中的孩童被蛇鳞刮到,当即摔倒,只听倏地一响,蛇尾卷走了孩童,哭泣声残留在空中,千绘京暗叫不好,猛然转身,扭到脚踝却来不及理会。

“危险!”

她置若罔闻,只顾冲上前去对付巨蟒,飞溅弹起的石块刺破皮肤,蛇毒化雾扑杀而来,她忍痛屏住呼吸,在墟林毒雨中奋力疾驰,残影形成的包围圈吸引了巨蟒的注意,巨蟒在孩童声嘶力竭的哭闹声中张开口,毒液再次喷出,喷中的却是残垣断壁。

巨蟒被彻底激怒,发出暴鸣,扔掉尾部的孩童直冲千绘京而去,刹那间就咬住了那抹身影,四下传来阴阳师的惊呼,它正打算好好品尝一番美味,谁知牙齿下的人忽然变作了轻烟,散开不见。

分/身术。

千绘京的本体已冲到另一边,她狠下心,蓄力猛跳,摔在地上滑出一段距离,勉强接住了孩童,孩童哭闹不止,千绘京刚爬起来,头顶乍然笼罩大片阴影,她快一步将孩童扔向了还在结印的阴阳师,下一秒,身边土石崩裂,身体被余波炸飞,蟒蛇带着强劲的攻击窜袭而来,蛇口大开,在恶臭翻涌的同时一口将其吞咽!

领头人心脏骤沉,呼吸停滞,震惊好几秒才用沙哑的嗓音狂吼:“去救神子!”

阴阳师没法再管嚎啕大哭的孩童,匆忙取出雷符掷出去,可蛇鳞太过厚实,根本伤不到一丝一毫。

“把这畜生引到法阵上,快快快!”

男人简直想给自己一耳光,在阴阳寮待了这么些年居然没起丝毫作用,紧要关头还让女人挡在前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见神子被吞入蛇腹的瞬间他头脑一片空白,直到现在梗塞窒息的感觉都还没消失,他狠命咬下自己的嘴皮,逼自己振作起来,然后用颤抖的手取出雷符,将血液画在上面,准备孤注一掷。

“你们看,神子还活着!”

阴阳师们闻声全部仰起头,蟒蛇痛苦的样子闯入视线,它大张着嘴,嘴里似乎有黑烟火花冒出,像是腹部炸开了炸/弹,千绘京则趴在它的头上,手里的小太刀如同黑夜中的一点星,毫不留情地刺下,正中蟒蛇眼球!

血浆爆裂,如泉喷涌,蟒蛇的暴烈脾性哪经得起这般挑衅,它全身妖力疯涨,蛇鳞缝隙间竟凭空生出倒刺,千绘京神情大变,急忙撒手在蛇头滚了一圈,却还是被倒刺划烂腰部皮肉,落了下去。

蟒蛇令人心悸的狰狞面目映在千绘京眼里,胸中霎时血气翻滚,蔓延无数惊恐。

她在害怕。

与毒蜥蜴的恶战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她害怕自己会像那时候一样,苟延残喘失去所有。

“滚开!她愤然大吼,她不想再经历那样的折磨!

下方传来叫嚷:“快结阵,你们都是蠢货吗,快结阵!”

千绘京偏头看了眼被蛇咬中的右臂,血液污浊,毒液蚀骨,突然,有种期望从心底深处汹涌直上,那种感觉遏制住了心脏跳动,她在急风中坠落,黑发翻飞,蟒蛇乘胜追击,势必要将她撕碎。

蟒蛇的独目露出凶光,距离越缩越短,獠牙尖锐,压迫性的气势如山洪爆发,气息阴寒直逼千绘京面门,千绘京痛得视线模糊,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已被巨蟒口腔包围,四周阴冷一片。

当刀光从眼前掠过时,她只认为是幻觉。

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巨蟒首身分离,血色乍现,温热的液体丝丝缕缕与皮肉相连,她微微睁大双眼,思维一片混沌。紧接着被人单手搂住腰身,预想中的粉身碎骨通通化为了夜风缱绻。

“终于赶上了,主公。”

原来这种呼之欲出的期望,叫做鹤丸国永。

第121章

朦胧的光晕勾勒着鹤丸的脸部轮廓,银发轻扬,温柔又洒脱,他一手搂住千绘京的腰,一手横握太刀,刀锋上是骇人的血水悬滴。

巨蟒被砍断头部,身子却还在神经的牵扯下弹动不止,血液喷涌,倾洒出一片艳色湖泊。

不知是不是被血腥味呛得难受,千绘京蹙眉:“你怎么会在这儿?”

“自然是来找主公的,”鹤丸将她松开,收好刀,目光停留在后者的右臂上,眼神一变。

蛇类攻击速度快,又天生阴毒,千绘京虽然利用火遁逃离了蛇腹,但还是免不了受伤,如今被獠牙咬下小孔的皮肤开始变紫,毒素蔓延,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啃钻伤口,根本不能再放任不管。

鹤丸撕下衣服一角,捆扎在那伤上方,然后将左手手臂伸到千绘京嘴前,还没等她明白过来就说:“忍着点。”

话音刚落,千绘京突然睁大眼睛,猛地一口咬住了鹤丸的手背,咬得极重极狠,鹤丸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仔细帮千绘京吸出蛇毒,薄唇微凉,痛感竟慢慢减轻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巨蟒的毒不比寻常蛇类,咬下时剥皮割肉,吸出时更是绞心刺骨,她死死咬住鹤丸的手,嘴里已漫出铁腥味,她知道自己咬得重,可这疼痛实在难以忍受,两鬓流下的冷汗不断滴落,连牙关都在打颤。

再忍一忍,再忍一忍就好了……

短短十几秒,却比十几年还难熬。

正当千绘京快要把鹤丸的手咬下一块肉时,后者终于起身吐出污血,紧绷的气氛瞬间松缓:“好了,蛇毒都已经清……”

“嘶!!!!”

电光火石之间,鹤丸抱住千绘京往前一扑,被撞断飞来的树干直接砸进了屋顶,木块断裂,碎屑翻扬,剩下半截断木横在空中,好不惊险。

千绘京抬起头,紧接着眼前闪过一片白——鹤丸将羽织抛向半空,同时羽织中央向外鼓出来一团,很快,鼓团顶端冒出黑点并四处腐蚀扩散,竟是包住了一滩毒液。

“它没死!”

她的脸上掠过惊讶,鹤丸那刀砍得快准无比,巨蟒首身分离,绝不可能生还,可现在,蟒蛇蛇首高昂,目光凶恶,蛇信吞吐的尖锐嘶鸣划破长空,现场之人无不脊背发寒,满心惊恐。

夜雾缭绕下,赤红色的竖瞳倏地转来,死死锁定住千绘京,那一刻,阴毒暴戾的杀意暴涨,巨蟒立刻盘起下身,如蓄足力道的箭矢离弦射出,朝千绘京袭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鹤丸毫不犹豫地挡在千绘京身前,手中太刀凝聚芒光,势必要迎面痛击巨蟒,不过那巨蟒并没有机会靠近,途中就被数道雷光缠住,束缚在原地动弹不得。

阴阳师们已经把法阵修复完毕了。

蟒蛇奋力挣扎,却奈何不了法阵一丝一毫。这时一名阴阳师爬上破了大半的屋顶,走到千绘京身边帮她治疗伤口:“还好毒吸出来得及时,不然……”

看着他惊魂未定的样子,千绘京默了默,问:“阴阳师多少都会与妖怪签订契约,让他们成为式神助力,为什么我过了这么久都没有见到式神参战?”

闻言,对方有些尴尬:“不知为何,我们念出咒语时没有得到式神的回应。”

……恐怕又是司巫搞的鬼。

千绘京看了鹤丸一眼,鹤丸会意,将她扶起来。

阴阳师:“神子大人,您还是先回神社吧,那里比较安全。”

“神社保得住一时保不住一世,正本清源才是上策。你让他们先把受伤的居民带去神社避难,但必须谨慎,不能把妖怪引过来。”

千绘京望向天空,血色漩涡已经消失,但巨蟒的数量依旧恐怖,建筑坍塌和人群奔逃的动静响彻黑夜,整条街道,整个坊间,整座平安京都陷入了混乱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面容凝重,脸色苍白:“鹤丸,带我回八坂神社。”

下一秒,鹤丸已沉下身,手臂从千绘京的膝窝上方穿过,轻松将她背起。

千绘京环住鹤丸的颈脖,听见旁边有人说话,转头一看,是刚被救下的幼童的母亲找来了,那位夫人穿着简陋,吴服下摆破了一大截,双腿摔得青紫斑驳,连鞋子都跑丢了,她一见到孩子立刻跪下来,抱着幼童边哭边给阴阳师们道谢,不知听到了什么,她忽然止住哭,抬头望向这边,看见明显伤得不轻的千绘京后又忍不住落下泪,连忙磕头,嘴里喊的心里念的全是感谢神子大恩大德。

千绘京最应付不来这种场面,只扭过头,低声说了句“快走”。

夜深露重,无休无眠。

天幕残破,空气浑浊,活着的事物不要命地四处逃散,脚步声密集如雨,跳动的野火成了照亮这无际黑夜的唯一,指引人们向死亡而去。

“找神子,让神子救我们!”

因这一句话,所有的纷乱都聚去了同一方向。

街道人多物杂,到处都是黑滚浓烟,鹤丸背着千绘京在屋顶疾行,没有屋顶就在建筑阴影下穿梭,凭借不同的视角,千绘京看清了人们的表情。

惊恐,惧怕,慌张,所有的情绪浓缩成绝望,恨不得变成那振翅飞走的鸟雀,苟且偷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的伤员落在后面,被巨蟒吞入腹中,留下的残肢除了让亲人悲痛外带来的更是恐慌,人群泄洪般往神社方向涌,越来越急,越来越快,落单的人也越来越多。

鹤丸踏过一具牛尸,跃上屋檐,衣甲擦过树枝,枝叶乱晃。

感觉到脖子前的手臂收紧,他知道千绘京是在为这番惨景揪心,无奈力量有限,不能救下全部居民。

腾出一只手,热掌心罩上对方的冷手背:“主公,你不欠任何人。”

“我明白……”喊破嗓子的求救声充斥耳边,千绘京不忍听,只好转移话题,“告诉我你是怎么来到这儿的。”

鹤丸脚步加快,风卷着烟尘呼啸而过:“你没回本丸,我知道出事了,就去现世找奴良滑瓢,他说你独自去了平安时代,大家担心,就兵分多路前往各个时期寻找,可惜人力有限,现在才找到。”

他说得轻松,千绘京却知道找自己如同大海捞针,沉默的同时也看清了鹤丸颈脖上的热汗,后者几经周折才降临在这个时代,斩断蛇首,救下她之后连气都没喘就负重跑这么远,怕是累到了极点。

她仗着鹤丸喜欢她,呼来喝去已成家常便饭,平常是贪恋那份宠溺与温柔,现在倒滋生出一份充实,周围嘈杂,她却清楚地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不知是不是与鹤丸贴得极近的缘故,心跳有些快。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在想什么!

千绘京惊醒,第一反应就是敲警钟。大敌当前,蛇妖肆虐,贺茂忠行下落不明,平安京岌岌可危,琢磨这些闲事有什么用?!

她赶紧摇头,把杂念甩出脑子,恢复冷静:“你刚才说兵分多路,有几路?”

鹤丸没察觉到千绘京的矛盾,只认真回应:“十五队,每队两人,archer和rider负责保护本丸。”

顿了顿,补充道:“我与五虎退一队,但这个时代的空间障壁出了问题,使用工具转移的时候我们被空间裂缝隔开了,无法联络。”

千绘京抓紧鹤丸的出阵服,蛇毒残留的不适感还未完全消去,她忍住那股烧心感,咬得下唇泛白,再也没说只言片语。

这一忍就忍到了终点。

原先那条在神社造次的巨蟒被制服,有符咒缚着,瘫倒在地一时半会儿挣不开,鹤丸背着千绘京经过时它察觉到陌生气息,蛇尾颤动剧烈,连地都震了三震。

这些蟒蛇能死后复生,禁锢是最好的办法。

“这里怎么一个看守都没有……”千绘京千绘京神情隐忍,眉宇透出疑惑。

坏了。鹤丸压下前身,提醒:“主公,抓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千绘京的胸腹立刻贴得紧实不少,下一瞬,疾步扫过神社前的注连绳,御币晃出影子,过了半天才归静。

靠近神社,耳中传来一阵高过一阵的喧闹,鹤丸踏上最后一阶石段,把对面的情形收入眼底。

许多人围在拜殿前,水泄不通。

“你们可不能这么干啊!”“这对我们不公平!”“吵死了,贱命一条闹什么闹!”“都滚开,别弄脏了我的衣服!”

争执不断,其间还有断断续续的调和劝解,千绘京从鹤丸背上下来,话音一冷:“吵什么!”

铿锵有力的三个字足以镇住场面,所有人都转过头看向她,透过缝,千绘京将幼鹤锁定在视野里,幼鹤读懂示意,忙挤过人堆跑到她面前:“波,这一带的百姓都跑来神社避难了,还有一些贵族,他们——”

情况紧急,他正要接着说,却发现千绘京身旁还有人,视线不由得上移,停在对方脸上时陡然一惊,舌头都打结了:“你,你!”

鹤丸也诧异地望着他。像,太像了,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说是父子都没人怀疑。

鹤丸明白现在不是发问的时候,缓了片刻,道:“你继续讲。”

幼鹤伶俐,迅速回神:“贵族不让百姓进神社避难,我们正在跟他们理论。”

不光有他,还有晴明和源博雅两位公子帮百姓说话,贵族视他们为叛徒,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痛骂,骂一顿还算轻的,要不是顾及着身份能扇几个小孩儿巴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千绘京转眸,果然瞧见晴明和源博雅隔在两方势力中间当盾牌,一个面红耳赤,一个窘迫难堪。

她当即窜起无名火,提步上前,张嘴就是:“正好,我也想找人理论理论。”

扎堆的人纷纷散开,为千绘京让出一条路来。

贵族服饰华丽,贫民粗布陋衣,双方穿着大相径庭,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差别。

“神子,你来得正好!”一男子手执蝙蝠扇,指着对面的百姓恶言相向,“这群脓包居然敢跟我们抢地盘,快给我教训他们!”

被指的青年朝地上啐了一口:“我呸,这里是八坂神社,什么时候成你们的地盘了!”

“难不成还是你这孬种的?!”

“你们这群装腔作势不把百姓当人看的臭虫,老子跟你们拼了!”

人群被带动,捋起袖子就要开打,千绘京却不慌不忙,走到拜殿正门前,转身面对他们:“打!”

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变味,不少人望着她,一时摸不着头脑,刚才说话的贵族男子是个冲脾气,闻言直接站出来:“神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听到吗?”千绘京风轻云淡,“我让你们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是句煽风点火的话,但大家出乎意料地都停了下来,旁边劝架的巫女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想问又不敢问,只好缩着肩膀躲到一边,任神子施为。

见没动静,千绘京往前走,停到对骂的两人中间,抓起贵族男子的手腕往青年的方向一凑:“这是打人的手?今天我给你上一课,打人应该使拳头,用力至青筋绷起,往对方太阳太阴两穴狠狠挥击,待人昏迷,再往他脑子里插几刀,脑浆流出,气断命绝,这样才痛快!”

贵族男子平常连只牲口都没杀过,哪杀过人,听到千绘京这么自然流畅的描述,顿时被脑海中的画面吓得抽回了手,抿了抿嘴,像是想嘟囔什么却不敢出声。

“还有你,”不给人缓和的时间,千绘京又看向那青年,“铁骨铮铮男子汉,被挑衅应该怎么还击!”

当然是打回去!

青年受到鼓舞,上前扬起硬拳,长期做活的手掌粗厚无比,这一拳打下去不死也得丢半条命。

“好!”千绘京添油加柴,“尽情打,使出全力打,让他立刻昏死在这里,蛇灾结束后等他家人找你报仇!”

这话能让空气结冰一般,青年的拳头生生被冻在了半空中,落是落不下去了,收回去又太丢人,他瞪向千绘京,全无好气:“你究竟是在帮我们还是在害我们!”

人们开始议论,响起不真切的嘀咕声,千绘京半点不在意,字句咬得更重:“你们想打,我就让你们打,顺承民意,难道不是帮你们?”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可是,可是这……”

前来神社避难的并不都是傻子,听完这番言论,结合前因一下子就读懂了她的用意,于是有朋友拽了拽青年,耳语道:“神子这是在给你台阶下,快别闹了。”

青年听了气得脸涨红,但还是憋住怒火,把拳头收了回来。

神社布有结界,妖物无法轻易靠近,除了被直接传送到这里的巨蟒压毁了鸟居门和石段,内部建筑完好无损,周围篝火燃得正旺,松木在高温烧灼下裂开口子,噼啪几声响,传不远,但能让这群被求生欲占了理智的人醒醒脑子。

千绘京沉默着站立,微扬脖子,眺望远方,众人下意识地顺着视线往后看,惊讶地发现在争执过程中平安京东山区已变成了一片火狱,蟒蛇的巨影来回攒动,离这不远。

竖起耳朵,他们听见了更多人的哀嚎,哭哑了嗓子,吼破了声音,都堵在结界外面拳打脚踢,想靠蛮力破出一条求生路。

在场之人都是这么过来的,哪个不心颤。

“看清楚了吗?”千绘京向来不把自己当成老好人,只知如何将利益最大化,鹤丸说得对,她不欠任何人,如果因为救一部分人而不得不放弃另一部分人就是铁石心肠的话,她就必须铁石心肠一回:“受了伤的,懂医的,不足十岁或年过半百的,都留下来,其他人,通通离开!”

第122章

那些既非伤员也非医者的青壮年全都恼起来,欢喜顿时烟消云散。

“凭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有的怨言怒骂都逃不过三个字,凭什么。

耳边男男女女的呵斥不断,千绘京始终沉默不语,片刻后,她忽然睁开双眼,那眼神冷冽锐利,横扫过去,仿佛朝火堆里泼了一桶冰水:“凭什么,我这就来告诉你们凭什么。”

只见她抬手一指,正对着那些在滔天火势中猖狂肆虐的巨蟒:“祗园为下八社,食药资源并非用之不竭,加上结界面积有限,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得到庇护,你们大多是拖家带口来的,其中免不了有伤员,如果想保证亲人平安,那么就请付出代价,自己去往无结界庇护的后山或是其他神社!”

旁人叫她这不怒自威的气势镇在原地,脸上虽然带着怒,心里却变得犹豫了些。

凡事涉及到亲人的利益就显得极在理,有良心的开始动摇,没良心的仍不松口,此时另一个麻烦又窜了出来:“敢问神子,是不是连女人也要赶出去?!”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女人,天生娇弱,理应被护,是不是,”千绘京站在拜殿石段上,声气不弱分毫,“但你们最好给我记住一点,生而为人贵在自知,有什么本事待在什么地方,你们嘴里的争辩不过是懦弱的借口,恬不知耻令人作呕!”

他们本就是来逃难的,哪里愿意被赶出去,听到这毫不遮掩的痛骂,人人面露难堪,像是被钉在耻辱柱上,拼命掩饰的怯懦暴露无遗。

“我也是女人,四岁见证战争,十岁开始拿刀,活到现在早就记不清当初被逼着把刀捅入敌人腹中是什么心情了,现在你们赖以生存的家园正遭到威胁,居然有人跟我说他不想出去,他不敢出去,男人有骨气,女人有韧性,有骨气的拿起武器保护一家老小,有韧性的发挥所长去救援更多的人,平安京不是阴阳师和巫女的平安京,是你们自己的平安京,要灭,和它一起灭,要活,和它一起活!”

她言尽于此,再不费口舌。

来神社求救的初衷早已变了大半,这些长期生活在繁盛古京的人终于想起了自己的职责,结界外全是妖物,是他们心生忌惮绝不敢招惹的妖物,但此时,他们仿佛被骂醒了一样,有孩子的低声抚慰哭泣的孩子,有老人的闷声握住老人的手,眼睛红着,无言传达力量。

内心的恐惧未完全散去,双腿甚至还在发抖,这时一位妇人走出来,人群自动豁开一条口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神子大人,”她话音柔和,“祗园神社后山植物繁多,能治伤之物想必不少,我以前在药师堂住过一段时间,如果神子大人同意,我想带一些人去山上采集,也算是不辜负神子大人的教诲了。”

千绘京点头,让巫女领着一批妇人前往后山,补充药资。

在她的带动下,好几名妇人振作起来,一边安慰着孩子一边告诉千绘京自己能做什么,会做什么,事不宜迟,千绘京将她们分了几个部队,能帮衬神社的就留在神社附近,家中有补给的就在护送下回家拿补给,剩下一批则拿着神子信物前往其他神社,作联络之用。

伤员被毒蛇咬中,毒液侵身,严重的必须切断四肢,他们大多老弱,疼得脸色惨白,虚汗不止,最开始与贵族争吵的青年轻力拭去妻子脸庞的冷汗,抬起头,对上远处的景象。

千绘京已传下命令,凡不拿起武器抵御蟒灾的,就将那人的亲眷丢到结界外面去,自生自灭。

“老子跟你们拼了!”

他突然抓起符纸和刀剑往结界出口冲,在石段下摔了一跤,但很快就站起来,大吼:“还算男人的,跟老子一起杀光这群畜生!”

这一瞬,地上的武器被争抢干净,千绘京看着人们冲远的背影,听着粗犷而又充满血性的吼叫,神经没有半点松缓。

唤起平安京居民的斗志只是第一步,她嘴上强硬,私底下却清楚光靠人类的力量根本没办法与巨蟒为敌,这些都是下下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神子大人,”晴明从另一方走来,满头大汗,手里还端着一盆血水,“博雅的母亲生产有些困难。”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千绘京分身乏术,见状,鹤丸道:“巫女们正在守护结界,不能轻易调动,你去后山找寻那位在药师堂住过的夫人,她能帮上忙。”

晴明懂事,把血水一倒就往后山去了,鹤丸则要来了一份平安京的地图,放桌上摊开,拉着千绘京进屋坐下。

不需多言,他已把打探清楚的情报说出来:“我问过巫女了,她们说这次蟒灾的源头在皇城,距离神社有一段距离,我也跟阴阳师取得了联系,没人知道贺茂忠行在哪儿,不过我估计应该离皇城不远。”

他从晴明那儿得知了这段时日发生的事情,贺茂忠行德高望重,必然不会对蟒灾不闻不问,擒贼先擒王,做事先抓重,他的失踪肯定和皇城脱不了关系。

千绘京浑身肿痛得厉害,换了身新衣服也遮盖不住受伤后的狼狈,可她清楚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那我们得快点去皇城。”

结果刚站起来就疼得一抽,她强撑住,尽力不让自己跌坐回去,鹤丸知道拦不住她,于是说:“把手给我。”

千绘京不解,但还是把手递了过去,掌心贴合,暖洋洋的,没过多久她便觉得身体轻松不少,卷袖一看,手臂上的咬伤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惊讶道:“你干了什么?”

鹤丸抽回手,神色平常:“出发前我找花开院家的秀元先生要来了一张灵符,可以治疗伤势,让伤口快速愈合,本来想等蟒灾结束后再让你用,但现在没时间了。”

忙来忙去已至卯时,灯烛也快燃尽了,只剩一丝小火苗顽强地亮着,不知何时才能消下去。

千绘京注视着鹤丸的眼睛,正想询问,门外便传来了幼鹤的呼唤声,清清嫩嫩,叫人心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家伙扒在门边,一双眼睛在鹤丸和千绘京之间滴溜滴溜来回打转,千绘京招他进去,他迟疑地迈出步子,坐在千绘京身边,耷着脑袋瞅鹤丸,半天吐出一句:“我不会跟你走的,父亲。”

千绘京:“……”

“当初既然抛弃了我,就不要来找我,你叫我一声,看我应不应你。”

鹤丸:“……”

小的一脸阴郁,大的一脸冤枉,其实这都怪千绘京,当初为了不节外生枝,特意给幼鹤编造了一个善意的谎言,父母双亡,孩子无人认养,她这才捡回了他,现在父亲没死,见了面还装不认识,那肯定有猫腻,小孩子心思敏捷,立刻明白了谎言之后的真相,怎么看鹤丸都不畅快,认祖归宗,想都不要想。

幼鹤一个劲儿地往千绘京怀里钻,千绘京无奈搂住,她原以为鹤丸会问点什么,或者像往常那样饶有兴致地打量幼鹤一会儿,再调侃几句,可他没有。

待灵符生效完毕,千绘京牵着幼鹤往院里走,此时是凌晨,可天空仍旧昏暗幽寂,仿佛永远见不了光明。

“我去看看奴良滑瓢的情况。”

鹤丸点了点头,目送千绘京离开,当障子合上的一刹那,他脸色骤变,胸膛一阵绞痛,喉头腥甜,咳出污血,染红了大半地图。

他抓紧胸膛,头猛地撞在桌上,痛不堪忍。

那根本不是治疗伤势的灵符,而是以伤换伤的代符,千绘京体内残存的毒素在他体内加速扩散,血口子更是成倍裂开,千绘京在时他拼命忍耐,如今也只把痛意封在喉咙里,不发出任何动静,咬紧牙关,满头大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要痛的不是千绘京,什么折磨他都不在乎。

千绘京来到庭院里,头顶暗沉一片,没有丁点光亮。

迎面吹来的凉风卷落了枯叶,飘下,打转,最后停在她脚边。

——等等,攻击东山区只有一条蟒蛇。

这群巨蟒肆无忌惮,四处为祸,按理来讲应该是不分地界随意破坏才对,怎么过了这么久都没有第二条蟒蛇来犯……

难道它们的行为受到控制?

灵光乍现,千绘京下意识紧握了一下幼鹤的手,幼鹤望向她,问:“波,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说话间,有名巫女从参道的方向跑来,语气很急:“大人,夫人们在后山找到了一个孩子。”

“把他带进神社就是了,这点小事不用跟我汇报。”

“不,那个……”巫女仔细回忆着小孩的样貌,“那孩子银发金瞳,打扮得非常奇怪,身边还跟着几只老虎,说的话也让人听不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千绘京脚下一顿,五虎退?

第123章

五虎退在黑寂的森林中苦苦等待,过了许久,视野中终于走入一抹熟悉的身影。

“主公!”

伴随着这声惊唤,千绘京只感觉迎面跑来一阵风,腰肢被用力抱住,五虎退喜极而泣:“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

艰难的追寻和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其中的心急如焚自然不必多言,千绘京揉着他的银发,看向脚边的小老虎,安抚道:“不怪你。”

两人在巫女的簇拥下返回神社,五虎退本想给千绘京讲讲之前发生的事,结果千绘京知道得比他还多,一进院门才明白,原来鹤丸先他一步找到了主公。

鹤丸用绷带缠满身体,捂得严实,血腥味没散发出一点,神色也尽量如常:“五虎退,没事就好。”

他笑得明快,五虎退也安心,但是望向窗外的烟尘滚滚,他有了不祥的感觉:“那,那个……是时间溯行军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对方摇头:“不,是百鬼夜行。”

现在没时间解释这么多,神社的防护工作已经步入正轨,接下来必须去弄清楚蟒灾出现的真正原因,鹤丸拉开障子,正好对上前来送信的巫女,巫女顿了顿,问:“鹤丸大人,神子大人不在吗?”

五虎退插话解释:“主公说她去祭坛准备法阵了。”

这紧要关头会准备什么法阵?巫女心存疑惑,但不敢多管,只把得到的消息告诉鹤丸:“清水寺派出的僧侣全都失了音讯。”

大难当头,各方势力理应联合抗敌,鹤丸略加思索:“他们都是在什么地方失踪的?”

“护城河外,无野寺。”

千绘京并没有去祭坛布置法阵,而是去了皇城。

平安京的大火已被阴阳师熄灭,但浓烟依旧熏得人睁不开眼睛,贫民们跪在残垣断壁前咳嗽,虚弱不堪。这里曾是怎样的繁华璀璨,现在却四野凋敝,烧毁得不成样子。

原本种在庭院里的一丛绿竹被蟒蛇碾得稀烂,千绘京从上方掠过,风带动黑竹絮簌簌颤落,头顶的古树焦枝似爪,狰狞地伸向天空,好不渗人。

路上遇见了几名阴阳师,据他们所说,左京北部的大蛇都被压制住,而超出平安京东限的鸭川却还没增派人手,千绘京向后望,果然感知到鸭川上方妖气浓重,她当即加速前往,阴阳师紧随其后。

鸭川河滩,战况惨烈。

“可恶的臭蛇!”迪达拉扔下黏土炸/弹,阻止巨蟒盘旋直上,大喝一声,炸了那畜生一脸,他趁机跳向旁边的高树,踩实后暗骂怎么跟了千绘京这么倒霉。

他浑身淌汗,见巨蟒完好无损地窜出浓烟又迅速撤到另一棵树上,扭脸瞥见了千绘京,血压飙升:“现在才死过来,慢死你,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距离蟒蛇还有数十米时千绘京刹住脚步,问后方的阴阳师:“法阵要准备多久?”

“三分钟。”

她停顿片刻,在这片刻中模拟出无数战术,最后选定一种:“行动!”

河滩上还躺着几具贫民的尸体,身上有蛇咬的痕迹,是毒死的,现已被炸成了黑炭,迪达拉顾不上那些,巨蟒速度奇快,开战没一会儿就撞散了他的黏土巨鸟,他如今左躲右闪,趁着巨蟒注意到千绘京立刻补充新黏土:“离开那里,呆毛!”

千绘京应声退后,与此同时迪达拉的掌中吐出两股黏土,黏土落在地上很快胀成人偶形状,巨蟒卷起蛇腹,陡然发力,眼里迸射出阴冷寒光,谁知那人偶极有黏性,牢牢粘住了它的眼背,忽地一阵剧痛,气浪四散,它被轰得后仰,摔倒在地挣扎蜷曲,眼睛血肉模糊,可下一秒,那些焦肉鼓出血泡,不断重组,顷刻间便修复完毕!

迪达拉气得颅腔都错了位,就算他肯用co,面对这种打不死烧不烂的怪物有个屁用!

千绘京仰头大喊:“你把它引到更远一点的地——”

话音未落,上方突然传来叫嚷:“救救我们!”

不远处是一座破败的寺塔,塔顶似乎有人,千绘京看不清,左手边的阴阳师仔细辨了辨:“有两个人。”

说完后环视周遭,确定安全后施了道咒术,跃上寺塔,撞见里面的一男一女,两人皆衣冠不整,外露的手脚还残留着欢爱的痕迹,阴阳师颇为尴尬,装作没看见:“我带你们下去。”

男子抢着要先离开,女子踹了他一脚,娇怒嗔怪,阴阳师没时间等,双手各抓一个就往下跳,途中感觉右边有古怪,转过头,见女子渴切地望着他,似乎是缠绵未够,阴阳师赶紧撇开视线:“京都北部已经安全,你们可以去那里。”

只听女子柔弱地说了声:“多谢。”

心里的不祥之感愈发浓烈,阴阳师再次转过头,迎面爆开一阵怒吼,那女子竟然撕毁皮肉,露出一张狰狞鱼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妖怪啊啊啊啊啊——”

阴阳师心绪顿慌,忙松手朝鱼妖掷出雷符,把嚎叫不断的男子丢入鸭川河中,嘴念咒语,雷电闪烁,尖锐刺鸣,鱼妖被电落,把地面砸出一个坑,鱼尾摆了几下,不动了。

真是防不胜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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