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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笼中雀?不,他要的是贺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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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栀脑子里千回百转,思绪翻飞。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连日来的精神紧绷,出现了幻听。

她缓缓抬起头,望向眼前的男人。

贺悦卿就站在那里,身形挺拔如松。

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浑身散发着令她不容置喙的气场。

客厅橙黄的灯光在他深邃的五官上投下浓重的阴影,衬得他那张冷峻的面容,看起来很不真实。

他的表情很平静,平静得好像刚才没有提到结婚,而是“天凉了,加件衣裳”。

深不见底的凤眸里,翻涌着压抑的疯狂。

玉栀的嘴唇动了动,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贺先生……请你……别开这种玩笑。”

一点也不好笑。

是在嘲讽她走投无路,所以连婚姻都可以拿来当做施舍的筹码吗?

贺悦卿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对“贺先生”这三个字非常不满。

如同一道无形的墙,把他们隔得太远。

他沉默了片刻,终于再次开口。

“我,不喜欢韩薇。”

像是对玉栀之前那句“你们很相配”的回应。

原来是这样。

玉栀忽然就明白了。

贺家与韩家门当户对,是外交部大院人尽皆知的事情。

贺首长是看着韩薇长大的,小一辈的女孩子中最喜欢她。

贺悦卿或许也不喜欢韩薇,但前世迫于压力,还是在几年后娶了她。

而这辈子,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出现在岚市,与她重逢。

所以这件事也出现了变数。

如果有更直接、更有效的方式来解决问题,贺悦卿自然不会选择别的。

而她,应该就是他能找到的、最合适的“挡箭牌”。

她曾是贺奶奶亲自选中的孙媳妇人选。

贺奶奶临终前送给她的那块梅花牌手表,至今还戴在她的手腕上。

用她来做挡箭牌,堵住贺家长辈的嘴,确实非常合适。

五年前,他说过,只当她是妹妹。

五年后,他为了摆脱一桩不想要的婚事,就可以对她说出“嫁给我”这三个字。

原来在他们之间,除了利用,就再也剩不下别的了么?

玉栀的心脏像是被钢索勒住,不断地收紧,透不过气来。

贺悦卿见她脸色煞白,死死地咬着嘴唇,心头那股无明火又窜了上来。

他以为自己已经把话说得足够明白。

他不喜欢韩薇,他要娶的是她,这难道还不够清楚吗?

从小到大,贺悦卿想要什么,总是志在必得。

习惯了谋定而后动,习惯了用最直接的方式达到目的。

可偏偏在玉栀这里,他所有的冷静和筹谋,都变成了一团乱麻。

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那些复杂而幽微的心思,那些压抑了整整五年的念想。

千万语都堵在喉咙口,最终只化作一声冷硬的催促。

“你认真考虑,不必现在就回答我。”

说完,他不再看她,猛地转身上了楼。

砰的一声,二楼卧室的门被关上了。

客厅里,只剩下玉栀一个人,还维持着僵硬的姿态,站在原地。

那沓写满了房源信息的纸,还散落在桌面上。

那些红色的“否”字,张牙舞爪地嘲讽着她的无助。

理智在声嘶力竭地呐喊,让她拒绝。

可情感的深处,却有一丝微弱的声音在动摇。

嫁给他……

这个念头,像一颗带着剧毒的糖果,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嫁给他,她和弟妹就能得到最安稳的庇护,再也不用担惊受怕。

不用像现在这样,连一间安身立命的房子都找不到。

嫁给他,她就可以名正顺地站在他身边。

利用他的权势,将龙丹和他背后的保护伞连根拔起,前世的悲惨,讨一个公道!

这是一笔非常划算的交易。

她帮他做挡箭牌,挡住韩薇,挡住贺家的催婚。

他帮她解决所有的麻烦,护她和弟妹周全。

公平,合理。

玉栀自嘲地笑了笑,眼眶却慢慢红了。

她用力地眨了眨眼,逼回了那点不合时宜的酸涩。

她告诉自己,不能再软弱了。

既然是交易,那就该有交易的样子。

谈感情,太奢侈,也太伤人。

玉栀将那些纸张仔细地叠好,放在茶几上,转身回了一楼的客房。

这一夜,两个人,两间房,一夜无眠。

贺悦卿在书房里抽了一宿的烟,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

他烦躁地在房间里踱步,脑海里反复回放着玉栀脆弱的小脸。

他是不是……把她吓坏了?

还是说,她根本就不愿意?

一股说不出的暴戾情绪在胸口横冲直撞。

好几次想把她从房间里拖出来,逼她答应自己,却死死忍住了。

而玉栀,则在床上辗转反侧,将所有利弊得失在脑中翻来覆去地盘算。

直到天色微亮,她才勉强睡了一会儿。

接下来的三天,小洋楼气氛诡异。

玉栀每天按时准备好一日三餐,照顾好三只猫儿,其余时间便安安静静地看书,抽空去探望玉雯和玉珩。

她像一只收起了所有爪子,看似温顺无害的猫。

可那份刻意维持的平静,却像一层看不见的膜,将贺悦卿隔绝在外。

这比吵闹和冷战更让他痛苦。

餐桌上,他给她夹菜,她会低声说“谢谢贺先生”,然后默默吃掉。

他几次想开口问她考虑得怎么样了,可一对上她那双清澈透亮眼睛,话就都堵在了喉咙里。

他甚至觉得,只要自己一开口,她就会毫不犹豫地吐出那个“不”字。

这种失控的感觉,让贺悦卿烦躁到了极点。

终于,到了他要回京市公干的日子。

李婶帮他收拾好行李箱,他穿着白衬衣、黑西裤,愈发肩宽腿长,气势逼人。

临走前,贺悦卿站在客厅里,静静凝视着院子里低头给花浇水的玉栀。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确良长裙,宛若在晨光中发光。

“我走了。”他终是没忍住,先开了口。

“嗯,贺先生一路顺风。”

玉栀放下水壶,转过身,脸上带着礼貌而客气的微笑。

贺悦卿的心,又被这声“贺先生”刺得生疼。

他盯着她看了半晌,终于还是拎起行李箱,弯腰上车。

直到那辆军绿色的吉普车消失在路的尽头,玉栀脸上的微笑才寸寸碎裂。

她舒了一口气,整个人这才放松下来。

她终于可以喘口气,好好想一想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了。

就在这时,桌上的座机急促地响了起来。

玉栀走过去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陆警官压抑着兴奋的声音。

“玉栀同志!好消息!我们找到那个老乞丐的踪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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