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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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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桑,父亲让我来瞧瞧,你东西收拾得如何了。”沈慈昭走进了院子,停在了桑渡身边。

桑渡这次离开,许是鲜少能回这院子里。

所以,收拾需要带走的东西,便成了一件格外耗费心神的事情。

因为桑渡灵脉损毁,她身边带不了藏宝袋,若是想要将平日里用惯,喜欢的东西都带走,着实是一桩难事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先前沈元白同桑渡说过,无须搬家似得将东西都带走,灵都算是个大都城,想要什么,只要你有灵石,有银子总能买得到。

只是前段日子,盛逾那边,同信一道寄来的,有一个木箱子。

从外头看,那木箱子很平常,除开木头看着好似盈润一些外,看不出什么特别的,上头也不曾雕刻什么十分详细的花样图案。

只是打开后,桑渡看不出名堂,一旁的沈元白却是低叹了一句,“这可是好东西啊。”

见桑渡有些不解地看过来,沈元白抬手点了点那个木箱子,“桑桑,你瞧不见,但静下心好好感受,能不能感受到一股令人舒爽的清风?”

桑渡闻言照做,的确,闭上眼全神贯注地去感受,能够感受到清风拂面,微凉,让人很是舒服。

“箱子里头,蕴含灵气?”桑渡睁开眼,看向沈元白,开口时虽仍是问句,心里多多少少有了答案。

沈元白的回答更是让桑渡心中的猜想得到印证。

“这箱子里,有源源不断的灵气。”沈元白道,他眸光微凝,在他的视野里,面前的箱子当中,霞光熠熠,灵气馥郁不绝,似是下方有个不断往外溢出灵气的源头一般。“倘若我没有猜错,这箱子,应当能放不少东西。”

说着,沈元白看向桑渡,示意桑渡拿些东西来放进去试试。

桑渡见状照做,这木箱子本身并不算大,她用来装首饰头面的木匣子,几乎有这木箱子的一半大了。

她比划着两方的尺寸,试探着将手里的妆奁匣子放了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放进去的瞬间,桑渡眸光闪了闪,瞳孔微缩。

桑渡能够感受到,她手中的木匣子已经放进了箱子,只是当她抬手,却又觉得这木箱子仍旧有原先那样大的空间可以存放东西。

桑渡回头看向沈元白,脸上有一丝惊讶。

沈元白轻轻点了点头,“盛逾还是有心了,这箱子同藏宝袋类似,一个箱子抵得上十来个箱子,他定是想着路途遥远,若是你的行李众多,自是累人,有这箱子在,能省不少事去。”

的确省了很多的事情。

原先有些用惯了的东西,以及搜罗来的话本子,都是带不走的,现在,有了这样一个木箱子,桑渡想要带在身边的东西便都能带走了。

“收拾齐整了。”桑渡笑着引两人往屋里走,“那我装了那样多的东西,箱子也不见沉。”

沈慈昭这也不是第一次见盛逾送来的木箱子了,只是每次见到,仍旧是啧啧称奇。

屋子里的东西,显然少了些,就连桌上那套桑渡最喜欢的青瓷的茶具也已经看不着了,想必是桑渡几番纠结,仍旧将东西带上了。

沈慈昭身边,是有一个藏宝袋的。

说是藏宝袋,无非只是比寻常袋子能装的东西多些,由沈慈昭的灵气围绕着,维持着它的空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若是离得远了,那藏宝袋与寻常的袋子也没什么分别。

真是不知道,那盛逾是如何做到的,竟是能够在千里之外,也保持着木箱子的灵气充裕,得以放下这样多的东西。

“这盛逾,想得倒是周到。”沈慈昭轻哼了一声,她原先对盛逾谈不上喜欢,甚至有些厌烦。

桑渡好端端地在呈莱宗生活了这么多年,忽然冒出个有婚约的男子来,就像是……就像是盛逾忽然出现,将桑渡抢走了似的。

可是经过这段时间,沈慈昭难免感慨,盛逾对待桑渡,称得上极好。

那些定时寄来的信,至少表明盛逾将桑渡这个未婚妻子放在心上了,那天源源不断送来的聘礼,则是盛逾的尊重。

现在,就连桑渡收拾行李这样的小事,盛逾都记挂着,替桑渡打算着。

沈慈昭先前总觉得,这父母之命,两人甚至不曾深入了解过,便要成为世上最亲密的人未免太过荒唐。

可是现在,沈慈昭的想法却有些动摇。

想得有些远了,沈慈昭眸光轻闪,抬眸看向桑渡,她笑了笑,“原先今天就要启程的,只是大家颇有些舍不得你,所以今晚在后山烤肉喝酒,明日一早再启程下山。”

桑渡点了点头,她眉眼变得温和,“日后虽不是说再见不到了,却也难像如今这般,同在一个山头,今日是该好好吃肉,喝酒,喝个畅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这话说得豪气。

谢安淮轻叹一口气,有几分无奈地瞥了眼桑渡,“你那小猫一样的酒量,就莫要说什么喝个畅快了,若是贪杯,明日赶路时,该头疼了。”

沈慈昭瞥了眼谢安淮,这段时间,她与谢安淮颇有些不对付。

现在听谢安淮竟说些扫兴的话,轻哼一声,上前挽住了了桑渡的胳膊,“真是扫兴,桑桑,我们去鸢园讨些果子酒,喝着清甜又不醉人。”

春日里,呈莱山夜间仍旧有些凉意。

只是,当橙黄色的篝火跳跃着燃起,暖意伴着酒香肉香一起,裹着桑渡。

桑渡坐在沈慈昭身侧,她半歪着头,靠在沈慈昭身上,笑盈盈地看着其他人笑闹。

她少有这样的时候,往年春日里,似乎总会病上一场,沈元白将她看得格外紧,像这样跟着大家一起胡闹,是万万不可能的。

沈元白总是说,这群皮猴子,玩闹起来不知分寸,一个赛一个皮糙肉厚,桑渡和他们闹在一起,再有个什么闪失。

桑渡是听话乖巧的,况且一个人待着也没什么不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只是现在,坐在人群当中,仿若有源源不断地生机从她脚下的土地中生长,攀爬,拔地而起似的,带着桑渡的一颗心,也砰砰跳动得更加有力了些。

也不知是谁先喝高了,磕磕绊绊地走到桑渡面前,举着酒杯,“桑……桑妹妹,日后若是在盛逾那儿受了委屈,别藏着掖着,只管回来,咱们都是你的娘家人,定会给你主持个公道的。”

桑渡笑了笑,她大大方方地拿起身边的果子酒,同面前的人喝上了一杯。

也不知后头是谁,嘿嘿地笑。

“你还给人主持公道,你若是同盛逾对上,怕是连拔剑的机会都没有——”只是调侃归调侃,开口的人却是也走了过来,他对着桑渡举了举手里的酒杯,面上多了一分认真,“桑桑,那盛逾虽厉害,可咱们到底人多,他若是敢欺负你,你就回来,咱们这么多人呢。”

“一定。”桑渡道。

而后,她抬起酒杯,将杯子中的果酒一饮而尽。

后山的篝火,一直燃到后半夜。

所以桑渡几人动身时,只有沈元白夫妻来送了。

想要交代的话,仿佛生了根,怎么说也说不完。

方寻青最后红着眼眶,看着沈慈昭,叮嘱她这一路上,一定要照顾好桑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着有行李,所以三人下山后,便换了马车。

沈慈昭同桑渡坐在马车里,而谢安淮赶车。

原先他们是要在天恩镇上歇上一天的,只是等到了天恩镇,谢安淮忽然提议今儿多赶些路程,等到了都城再休息。

离天恩镇最近的都城是清州城,这清州城府,以花灯闻名。

听说清州城上好的扎灯师傅,做出

来的花灯活灵活现,宛若有灵。

听沈慈昭说起清州城的花灯,桑渡眼眸瞪圆了些,“那些花灯同活的一样?是不是有修士注入了灵气?”

沈慈昭摇了摇头,“听说那些做花灯的师傅就是些普通人,并非修士,许是有些独门的手艺,才能叫本是死物的花灯同活物一般动作吧。”

桑渡眨了眨眼,轻声感慨道,“那得长长见识才行,等到了清州城,得买两盏花灯。”

马车外,谢安淮的声音忽然响起,“清州城的住处我已经安排好了。”

桑渡有些疑惑,“谢师兄,我们不住客栈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起来,谢安淮心情不错,声音里含混着笑意,“我在清州城,有位忘年交,明日嫁女儿,我们正好在他家落脚,凑个热闹。”

“我说怎么忽然决定不在天恩镇歇脚呢。”沈慈昭哼了一声,她抬手撩开车帘一角,“谢安淮,我们此行是要在十来天里赶到灵都,没那么多时间给你访友!”

眼瞧着沈慈昭的话音里满是火药味,桑渡忙抬手拉了拉沈慈昭的手腕,“没事的,只耽搁一天参加喜宴,不耽误什么工夫。”

等到沈慈昭放下车帘,桑渡才又低声道,“阿昭姐姐,同谢师兄有什么龃龉不合,该说开了才是,大家是同门同宗,是自己人。”

沈慈昭看着桑渡,却也不好说自己是因为什么不待见谢安淮,只能含糊两句,算是应下了桑渡的劝。

桑渡的目光缓缓落在车帘上。

过了许久,才悠悠吐出一口气。

这事儿,有些蹊跷。

谢安淮从不是爱凑热闹的人,平日做事最是严苛认真。

他们此行,并非春游放松,而是有事在身。

谢安淮怎么会突然提议去参加什么忘年交的嫁女喜宴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4章“还请三位救小女一命。……

清州城没有宵禁。

入城处的灯笼飘飘然然,艳红色的,看着格外喜庆。

桑渡从马车中探出头来,视线落在清州城巨大巍峨的城门上,眸光轻闪。

谢安淮的眸光瞥见桑渡,他低声道,“是不是有些累了?等到了住的地方,就能好好休息了。”

桑渡笑了笑,她收回目光,“桑桑在马车里坐着,总不会有谢师兄这般累。”

谢安淮转哞看向桑渡,他笑了笑,过了好一会儿,才将视线移开。

哒哒马蹄声渐远,马车停在了一间大宅外,深红色的门匾上,印有鎏金的字体。

——宋府

沈慈昭先跳下了马车,而后转头牵着桑渡下了马车。

一旁候着的宋府小厮已经迎了上来,他低着头,月光下不大看得清眉眼,“谢公子,老爷已经安排好了住宿的地方,请随我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安淮点了点头,他看向桑渡,示意她同沈慈昭先跟着小厮进府,他自己则是将马车赶去后院。

整个宋府,灯火通明的。

仆从鱼贯着在院子当中穿梭来,穿梭去,手里拖着各种大婚要用的东西。

沈慈昭有些好奇地四处张望,忽觉手臂上微微一紧,是桑渡轻轻拉了拉她。

桑渡面上的表情略有些奇怪,她的视线在四周转了一圈,脚下的步子变得有些慢。

沈慈昭察觉到了,她也跟着放慢了步子,转头看向了桑渡。

“阿昭姐姐,这不对劲。”桑渡压低声音道,生怕惹来旁人的注意。

沈慈昭闻言抬眸再次看向四周,张灯结彩,红绸绑成花形,挂满了院子,虽说是夜里,红色的灯笼在月光下有几分怪异之感,可的确是婚礼该有的装扮。她看不大出桑渡口中的不对劲。

桑渡收回了视线,她靠得沈慈昭更紧了些,声音愈发低,“阿昭姐姐,他们看起来,好严肃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沈慈昭恍然大悟。

照理来说,沈老爷嫁女是件大喜事儿,这样的好事儿,好日子,阖府的人都该喜气洋洋才是。

可这院子里忙来忙去的仆从,个个神情严肃,丝毫不像喜事临门。

沈慈昭眉头微微皱起,只是还不等她开口说什么,前头那个领着她们去客房的小厮停下了步子,转头朝着她们看了过去,“两位姑娘,客房从这边走,等谢公子过来了,我们家老爷,还要请你们一同喝茶呢。”

沈慈昭缓缓吐出一口气,她抬手拍了拍桑渡的手背,算是安抚。

桑渡倒是不怕,只是心里微微打了个突突。

这桩婚事,显得更怪异了。

谢安淮忽然提起要来这桩婚事,准备婚宴的人个个神色严肃,显然,这门婚事,并非原先桑渡所想得那样简单。

那小厮将沈慈昭和桑渡领到了客房后便行礼离开了。

客房的陈设很是普通,桑渡在桌边坐下,抬手倒了一杯水。

是用上好的茉莉花冲泡的茶水,温热的,显然是在她们来之前没多久刚刚泡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带有暖意的茶水顺着桑渡的咽喉滚入肺腑,她盯着窗户略有些出神。

而沈慈昭,脸上的愤怒几乎遮掩不住。

在桑渡点出这府中的人个个神色肃穆,似是有万千心思后,她便也察觉了不对劲的地方。

照理来说,这婚期是早早定下的,这院子里的红绸也好,灯笼也好,早该在前几日就布置好了,哪有第二日出嫁,前一日深夜才匆匆忙忙开始布置的呢?

丝毫看不出这喜事临门的喜悦,反倒有几分赶鸭子上架的被迫之感。

思索间,门外响起脚步声。

谢安淮的声音同时响起,“桑桑,慈昭,宋先生准备了些吃食,用过饭后,再休息吧。”

回答谢安淮的,是沈慈昭猛地抬手推开了门。

门扉发出巨大的声响,边缘险些撞上谢安淮的鼻尖。

门外的人挑眉望了过来,脸上的笑意微冷,“沈慈昭,这是在旁人家中,你最好收敛脾气,不然丢的,是整个呈莱宗的脸。”

沈慈昭脸上,一瞬间涨红,她胸膛剧烈起伏着,看向谢安淮时,目光不像是在看同门的师兄,更像是在看仇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桑渡拉住了沈慈昭,她抬眸看向谢安淮,开口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

她声音微凉,虽不似沈慈昭那般含着炸药一般,却也听得出冷意,“谢师兄,宋府的这婚事,究竟有什么名堂。”

“你什么都不曾同我们说,便领着我们进了宋府,现在,总要给个交代吧。”

谢安淮看着桑渡,目光幽深。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移开视线看向沈慈昭,“桑桑,我总不会害你。”

“你们跟我过来,见到宋先生,自然也就知道这婚事古怪在什么地方了。”谢安淮道,他没有再解释什么,转身往外头走了过去。

桑渡看了眼沈慈昭,低声道,“阿昭姐姐,现在我们只有跟过去一看究竟。”

沈慈昭点了点头,她的神色更加肃穆,时刻提防着四周。

夜色当中,草影绰绰,不知在那鬼爪一样的树影草丛后,藏着些什么。

谢安淮口中的宋先生,正是这宋府的主人,第二日要出嫁的,便是他的女儿。

只是,这位宋先生,看起来不像是要嫁女儿,反倒像是死了女儿一样,满脸的愁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慈昭同桑渡对视一眼,进了屋子。

原先坐在桌边的宋先生听到声音,大梦初醒一般,他慌忙起身,朝着谢安淮三人迎了过去,“谢公子,两位姑娘。”

下一刻,宋先生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还请三位救小女一命。”

谢安淮知晓其中内里,往前走了半步,弯腰扶起了宋先生,他转头看了桑渡同沈慈昭一眼,“坐下再说。”

沈慈昭脸上的怒气微微凝固,她捏了捏桑渡的手腕,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那宋先生看起来,情绪十分的激动,似乎一时之间平缓不下来。

谢安淮扶着人坐下,抬眼看向沈慈昭同桑渡,终于是开口,将事情的原委一一道来。

他与宋先生,的确是忘年交,先前谢安淮外出办事,经过清州城时,因缘际会下同宋先生结识,两人相谈甚欢,成了朋友。

宋先生有一女,他老来得女,

这孩子,是他眼珠子一样的存在,照看得十分精细,前两年年岁到了,宋先生便预备给她寻个好的夫婿,最好是能入赘上门,这样他们夫妻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便不用同自家的明珠分离。

可偏偏,天不遂人愿。

宋先生终于缓过神来,他略有些苍老的声音响起,“珍珍是在城郊遇上那人的。”

那是个十分清隽的男子。

宋珍与那男子相识后,上门拜访过宋先生老两口。

“起初,我和珍珍的母亲虽然觉得那个叫方朔的男子父母双亡,家境贫寒,却也不曾阻拦珍珍同他来往。”

“家境贫寒无妨,我有些家底,这些日后都是留给珍珍的,只要不遇天灾,那些家产足以让珍珍富足地过一生。方朔住在清州城外的村子里,与他隽秀的外表不同,他是个猎户。”

“方朔时常拎着打到的猎物来看我们同珍珍,时间久了,我便也认可了他,着手与他商谈婚事的细节。”

“谁也不知道——”宋先生的眼眶变得通红,他猛地抬眼,看向桑渡三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桑渡叫他那悲愤又绝望的目光惊得心中一跳,下意识抬手抚着心口。

“谁也不知道,他竟不是个人!”宋先生重重吐出一口气,他的手撑在桌子上,颤得厉害,“珍珍被他害得一身病痛,他现在,竟仍旧用我阖府上下七十几口人的性命,用珍珍的性命威胁我,将珍珍如期嫁给他……”

宋先生的声音也在颤,他抬眼看向桑渡,几度哽咽,“我那可怜的女儿,嫁给他就算现在不死,又有几天活头呢。”

谢安淮低声道,“宋先生,你我相识一场,我不会放任妖邪害人的。”

桑渡的手依旧按在心口,她的心突突跳着,心绪也有些缥缈,一时说不出什么话来。

沈慈昭的声音将桑渡飘散的思绪拉回原处。“怎么先前没有想着寻个厉害些的修士将那妖邪除了?反倒拖到了现在……”

“慈昭,你见到方朔就明白了。”谢安淮道,“他并非山兽成精。”

并非山兽成精……

沈慈昭眉心微皱,没有出声打断谢安淮的话。

“方朔身上有猫腻,可他的的确确是个人。”

“而且在宋珍姑娘之前,他从未害过人,就算是现在,方朔手中也并没有沾染人命。”

没有修士会对这样一个人出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刻出手,便是滥杀无辜,沾染了因果的修士,莫说更是会横死,没有什么好下场,便是当下,也要经受雷劫的惩罚。

沈慈昭缓缓吐出一口气。

她盯着谢安淮,这段时间,她虽不待见谢安淮,两人之间却也当真有情分,“谢安淮,倘若方朔手上没有人命,我们不能出手。”

听到沈慈昭的话,宋先生面如死灰,仿若一瞬间被人抽走了精气神一般,嗫嚅着嘴唇,却又说不出什么请求的话来。

正如沈慈昭先前所疑惑的那样,宋先生不是没有寻过清州城里,附近厉害的修士。

他愿意将家财如数奉上,也没有人愿意出手。

宋先生急得团团转,那方朔怎么没有害人?珍珍被他害得卧病在床,那邪祟怎么就不能被诛杀呢?

难道当真要珍珍死在方朔手中了,才能对他出手吗?

“我们可以救宋珍,只是桑桑,得你帮忙。”

坐在一旁的桑渡有些迟缓地抬眸看向谢安淮,她有些不确信地指了指自己,“我?”

她身子骨孱弱,也没有修为,如何才能帮忙呢?

第15章毕竟,那是一条人命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在收到宋先生的求助后,便去探查过那方朔的底细。”谢安淮道,“我猜,宋珍姑娘的病症是由方朔的进补引起的。这进补并非方朔的主动去做的,而是只要宋珍姑娘与他亲近,进补这件事便会悄无声息地进行着。”

沈慈昭眉心皱紧,刚刚谢安淮提起要让桑渡参与进来后,她便立即起身想要带桑渡离开。

可是那位宋先生,红着眼眶,几次三番想要站起身去拦她们,却又怎么都没能做出相应的动作,沈慈昭抬起的腿便怎么都放不下去了。

最后,还是桑渡拉了拉她,“阿昭姐姐,先听谢师兄说说,我要怎么做才能帮到宋珍姑娘吧。”

沈慈昭这才重新坐了下来。

只是听谢安淮说到进补,她整个人身子都绷紧了,握着桑渡手腕的手微微发力,像是随时准备好了起身离开一样。

“倘若这进补是悄无声息中进行的,由桑桑扮作宋珍姑娘,方朔便会压抑不住,想要主动进补……”谢安淮道,他看向了桑渡,“桑桑从小用了许多的灵珍草药,方朔压抑不住这样的诱惑。”

“不行。”沈慈昭想也没想便开口拒绝道,“这太危险了,你将桑桑送到方朔那儿去,万一我们出了什么岔子,不能及时赶到,桑桑该怎么办?”

“照你说的这样,方朔要娶宋珍,也是为了身边能有个供他进补的存在,他对宋珍的伤害总归是造成了,你多待两天,便能收服方朔,无须担忧因果反噬了。”沈慈昭道,她声音略有些冷硬。

宋珍于她,不过是个陌生人,她绝不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外人,用桑渡的性命安危做赌注。

谢安淮眉头微微簇起,他看着沈慈昭,叹了一口气道,“到那时候,宋珍姑娘难道还有命活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有分寸,沈慈昭,难不成你觉得我没有想过这些吗?是,的确有危险,可这危险在我的掌控之中,如果救下宋珍姑娘,那也是功德一件,于桑桑而言,也是好事儿——”

外头忽然传来喧闹声,那声音打断了谢安淮的话。

是宋先生的夫人。

“老爷,珍珍不好了!”那声音急促不已,带着哭腔。

原先坐在桌边,一直沉默不语的男人忽然站起身,他满脸落寞,跌跌撞撞地往外走了两步,而后想起什么似的,转身对着桑渡三人鞠了一躬,“我虽救女心切,却也不好要诸位以身涉险,珍珍的事情,无论结果如何,我都先谢过三位了。”

话音落下,宋先生转身出了屋子,他的背微微有些佝偻,从背影看,已是垂垂老者。

桑渡缓缓眨了眨眼,她悠悠吐出一口气,“阿昭姐姐,谢师兄,我们也去看看那位宋珍姑娘吧。”

宋珍的状态,岂是能用一句不太好来描述的。

躺在床上的少女,看着不过二八年华,巴掌大的脸,白得发青,唇色也惨淡得几乎看不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些,都还不是最骇人的。

在能看到的地方,宋珍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方,遍布着蛛网一样的黑色纹路。

那些纹路血管似的,微微凸起,隐约能够看到那黑色线条在皮肤下方缓缓跳动,像是活着一般。

那些紫黑色的纹路一直到宋珍的脖子上都有。

宋夫人坐在床边垂泪,她正轻轻擦拭着宋珍的胳膊,那帕子被深色的血染红了,刚刚,宋珍右手臂上的纹路忽然爆开,鲜血直涌。

现在,将胳膊上的血擦干净,便能清楚地看到,宋珍右胳膊,皮肉外翻,像是一朵炸开后已然腐烂的花。

“珍珍身上,长满了这些……”宋夫人垂着眼,泪水被她包在眼角,仿若下一刻就会落下来,“今日只是胳膊成了这样,明日若是身上,若是心口……”

她再说不下去。

桑渡感觉自己有些喘不过气,她抬头看向一旁的沈慈昭。

沈慈昭脸上,也是不忍。

“阿昭姐姐。”桑渡开口,“谢师兄说的法子,我们可以试一试。”

倘若不试一试,宋珍姑娘不是就要等死了,还死得那样痛苦,那样惨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总不能当真等宋珍死了,他们再出手收服方朔——那又有什么用呢?

沈慈昭看向桑渡,她眸光闪烁,似是有无数的话想要说,却又不知该怎么说。

过了好一会儿,她突然抬手拉着桑渡往外走。

谢安淮留在外面,没有进宋珍的闺房。

他一抬头,便看到了怒气冲冲的沈慈昭。沈慈昭拉着桑渡停在了谢安淮面前,“桑桑不能去冒险,明天我代替宋珍上花轿。”

见谢安淮不说话,沈慈昭更加不耐烦了些,“谢安淮,我从小也用了不少灵珍,若说进补,我比桑桑更加适合。”

毕竟沈慈昭灵脉完好,修为虽说不上多么深厚,可身上灵气却也不算少,若是进补,沈慈昭比桑渡能补得更多。

“慈昭,你不行。”谢安淮摇了摇头,他的眸子亮晶晶的,诚恳极了,“你是修士。”

都是聪

明人,只需四个字便都明白了。

沈慈昭更适合进补,是因为她灵脉完好,是个修士。可她不适合,却正是因为灵脉完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灵脉的存在,使得用沈慈昭这样的修士进补变得格外困难,对邪祟的吸引力,自然大打折扣。

沈慈昭的呼吸声陡然变重。

她盯着谢安淮,许久没有说话。

宋珍的模样,让她心中不忍,可若是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宋珍,却要牺牲桑渡,沈慈昭做不到。

沈慈昭深吸了一口气,仿若做出了决定,她转头看向桑渡,“桑桑,我们走吧,这趟浑水,我们不淌进去了。”

“阿昭姐姐。”桑渡终于出声了,她看着面前的人,低声道,“我想救宋珍。”

那样无助,毫无自救能力的小姑娘,桑渡做不到视而不见。

只不过是代替宋珍上花轿,引得方朔露出马脚,又不是要代替宋珍去死。

即便有些危险,却也值得去试一试。

毕竟,那是一条人命呢。

沈慈昭盯着桑渡,她想要劝解的话哽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来,余光瞥见宋先生也走了出来,正有些局促地等在几步外,似是在等一个审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的一个决定,便能决定屋子里那个小姑娘的生死。

沈慈昭垂下眼,她长长吐出一口气,眼眶微微有些泛红。

过了好一会儿,沈慈昭才抬头看向谢安淮,“桑桑可以去冒险,但我要跟在她身边。”

“能,能行——”宋先生仿若落水已久的人终于抓住了救命稻草,他猛地出声,等众人看向他,又有些局促地陪着笑,“珍珍是有陪嫁丫鬟的,这位姑娘可以扮作陪嫁丫鬟,混……混进去。”

鸡鸣破晓。

桑渡看向微微泛白的天际,留给他们准备的时间,不算多了。

既然是假扮新嫁娘,桑渡自然要穿上嫁衣。

好在嫁衣的大小合适,不知是不是因为红色趁人,饶是桑渡不着粉黛,仍叫这绣了金纹的红色嫁衣衬得面若桃李。

沈慈昭站在一旁,撇了撇嘴,有几分不满,“宋家准备的这嫁衣不够好。”

桑渡有些无奈,她挑眉看向沈慈昭,笑了一声,“阿昭姐姐,我们是为了救人,我又不是当真现在出嫁。”

话音落下,桑渡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略有些出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片刻后,她垂下眼,也不知等到当真出嫁那日,自己会是个什么心情。

******

因是假扮宋珍,方朔是知晓宋珍卧床不起的,所以上花轿时,是由谢安淮抱着桑渡,送上的花轿。

盖头遮着脸,桑渡看不清周围的情景,只能听到断断续续的人声,脚步声,还有在稍远些的地方炸开的鞭炮声。

她忽然有些紧张。

察觉到怀里的人身子绷紧,谢安淮藏在衣袖下的手轻轻握住了桑渡虚握成拳的手。

“莫怕。”谢安淮低下头,他凑到桑渡耳边低声耳语,“很快就都结束了。”

桑渡一怔,她下意识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是几下颠簸后,她被谢安淮放进了轿子里,那只包裹着桑渡手背的宽大手掌也缓缓移开。

唢呐声响起,桑渡察觉到轿子颠簸两下,缓缓动了起来。

她倒是不怕那个叫方朔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毕竟沈慈昭就在轿边跟着,有沈慈昭在,桑渡便是安心的。

只是……

桑渡垂下眼,随着轿子的颠簸,红色的盖头在她眼前也一晃一晃的,她盯着自己放在膝头的手。

桑渡一直将谢安淮当作兄长,只是先前在不曾有人提起她同盛逾的婚事前,沈元白也曾问过桑渡的意思。

——倘若要你嫁给谢安淮,你可愿意?

那时候,桑渡没有愿意,也没有不愿意。

她对谢安淮没有男女之情,却也不觉得自己会对谁产生男女之情,若是嫁给谢安淮,桑渡就可以一直留在呈莱山上,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

那是桑渡只说,婚嫁之事,由沈伯伯做主。

只是后来,沈元白没有再提起这件事,桑渡心中便明了,谢安淮大抵是不愿意娶自己的。

她倒也没什么情绪的起伏,不愿意便罢了,强扭的瓜总归是不甜的。

之后没多久,桑渡与盛逾的婚约便被人提起,桑渡便再没有想起过这一茬。

直到现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安淮最近,变得很不一样。

他的很多举动,以及看向自己的目光,都不仅仅是看向自家妹妹的目光。

那是略有些侵略性的,男人看向女人的目光。

第16章自十六年前起,这世上就……

喧闹声渐远。

只剩鞭炮声一直随行。

也不知过了多久,大约一两炷香的功夫,上下颠簸着的轿子缓缓停了下来。

“珍珍,我们到家了。”男人的声音从轿外传来,是很清朗温润的声音。

听说方朔是个猎户,可声音听起来,却像是文弱书生。

“公子招呼客人吧,娘子身子不好,我扶她去屋子里。”是沈慈昭的声音。

方朔似乎没有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外头的脚步声渐远。

桑渡察觉到轿子的帘子被人掀开了,是沈慈昭的气息,“桑桑,我们先进屋子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慈昭搀扶着桑渡下了轿子,她注意着方朔离开的方向,见人没有回头,才领着桑渡去了屋子里。

桑渡在床边坐了下来,她抬手揭下了盖头,视线环过四周。

房间不算大,却收拾得很干净,看得出来,屋子里的陈设家具都是新打的,桌前的铜镜,被擦得锃亮。

“刚刚,你与那个叫方朔的打交道了?”桑渡收回视线,她看向满脸凝重的沈慈昭,开口道。

沈慈昭点了点头,“若非提前知晓了这一点,根本看不出那个叫方朔的人有问题。”

方朔长得偏清秀,脸上带着淡淡笑意,看起来,身上并没有猎户的肃杀之气,反倒十分平易近人。

桑渡看着面前放着的小竹凳,竹凳是新的,竹片被劈成大小相近,排列整齐,编织在一起。

竹片边缘的毛刺,也都被小心翼翼地处理过来,看起来光洁极了。

“阿昭姐姐。”桑渡有些迟疑,她看向沈慈昭,抿了抿唇,“我总觉得,方朔当真是想要娶宋珍姑娘的。”

“如果只是一个补品,他何必准备这样多的东西。”桑渡顿了顿,“而且看着都是上了心思的。”

沈慈昭在桑渡身边坐下,先前听宋先生说起方朔时,那恨不得噬肉饮血的模样,让她一直觉得,方朔定已经邪祟深入,站在人群中,定能让人一眼认出。

可是,方才她见到方朔,方朔身上,并没有血腥气,给人的感受,也并不压抑痛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邪祟入体,害得宋珍变成那副模样的人,怎么会是这样一副模样呢。

可是,宋先生没有道理骗他们,谢安淮也是。

沈慈昭缓缓吐出一口气,她看向桑渡,眸光温和了些,“无妨,走一步看一步,我就在你身边,那方朔倘若当真要动手,我会保护好你的。”

外面的声音传过来时,显得有几分不真切。

沈慈昭走到窗边,观察着外头的情形。宴席设在前院,从她们所在的屋子看过去,隐约可以看到推杯换盏的客人。

这头婚宴的人,看着应当是附近村子的村民,他们脸上的笑意浓厚,似乎真心诚意地在替方朔高兴。

外头酒盏来回推了好几道。

眼瞧着喝醉的人多了起来,村民们三三两两地离开,沈慈昭收了视线,她走回桑渡身边,示意桑渡将盖头盖好。

桑渡坐回了床边,她盖上盖头,垂眸看向自己的膝盖。

而沈慈昭,则是站在一边,收敛了神色。

方朔似乎也喝了些酒,他脸颊微红,脚下也有些凌乱。

“珍珍,是不是等得累……”方朔收了声,他似乎清醒了些,视线落在了床边的沈慈昭身上,眼神清明了两分。“你先出去吧,乡下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不用你在房里候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慈昭动了两步,却是停在门边没有再往外走。

方朔有些疑惑地看向她,似是不解。

沈慈昭垂着眼,并没有去看方朔。“方公子,我家小姐身子弱,我总要在旁边守着的。”

方朔闻言倒是没有再说什么,他抬脚朝着桑渡——也就是他眼中的宋珍身边走了过去。

桑渡察觉到了方

朔的靠近。

而气息的变化更是在一瞬间——

方朔脚底似乎绊倒了什么,他趔趄两下,往前猛走了两步才堪堪稳住了身形。

他有些茫然地抬眸看向床边穿着嫁衣的女人,一步,两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而后轰然倒地。

顾不上暴露,沈慈昭跑了进来,坐在床边的桑渡,也抬手揭开盖头。

方朔身上,正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些黑气,看着像是从地里拔然而起,又像是从方朔身体里面生长出来的,丝丝缕缕,正顺着方朔的筋脉血管,一点点地攀升。

这让桑渡想起了宋珍身上的那些黑色的纹路。

地上的方朔并没有给桑渡她们什么思考的时间,远些栽倒在地的人猛然暴起,朝着桑渡的方向扑袭过去。

桑渡瞳孔骤缩,她朝着一侧歪过身子,躲过了方朔的第一下。

沈慈昭冲了进来,先前为了避免引起疑虑,她身上并未带配件,现在,手中只握着一把短匕首。

很明显,现在的方朔和刚刚,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

沈慈昭顾不得细想其中缘由,朝着方朔的肩膀袭去。

“桑桑,跑——”沈慈昭喝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桑渡心里明白,这方朔骤然变成这样一副模样,显然是被自己这一具从小便受灵药滋养的身体吸引出了体内的邪祟。

听到沈慈昭的话后,桑渡半点不曾耽搁,她提着裙摆,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往外跑。

院子里的人已经散了,转而是宋府的人守在方家外面。

宋先生坐在马车里,与他一起的,还有正昏睡着的宋珍。

宋珍被丫鬟扶着,靠坐在车厢上,一张脸毫无血色,看着气若游丝,很是不好。

见穿着嫁衣的桑渡跑了出来,得了吩咐的宋家小厮心头一怔,而后赶忙上前,“桑姑娘,谢公子交代了,若你从里面出来了,往东面林子里跑,他在林子里等着您。”

方朔现在被勾出了邪祟模样,未免惹得村中人注意,最好是将人引到东面人烟稀少的林子里。

这事儿谢安淮先前同桑渡讲过,现在听小厮这样说,桑渡更是卯足了劲,拔腿朝着东面林子飞奔而去。

得跑得快些,再快些,那方朔的模样看着骇人,桑渡隐约有些担忧沈慈昭的安危。

谢安淮等在东面小树林的入口,见到桑渡,他三两步便跨上前去,搂着人的腰踏空而上。

枝桠轻晃,谢安淮看向桑渡,“桑桑,你在这里等着,且安心,不会有事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音落下,谢安淮抬手发出信号。

那是用来通知沈慈昭的。

沈慈昭看到了上空的炸开的小片烟花,心知桑渡已经同谢安淮会合,与方朔缠斗的动作松了松。

在桑渡跑走后,方朔便一直想要追上去,无奈沈慈昭一直阻拦着他,两人缠斗许久,未曾分出个上下。

现在沈慈昭忽然后退,方朔瞅准时机朝着桑渡气息传来的方向追了过去。

沈慈昭抬脚追了上去,只是尚未跟上去,边听宋先生气喘吁吁地唤她,“沈姑娘,沈姑娘——”

沈慈昭停下了步子,她有些疑惑地回望。

宋先生脸上不知是汗还是泪,“请沈姑娘看看我们珍珍,她不好了。”

沈慈昭抿了抿唇,淡淡的血腥味在鼻翼前弥漫开来,踩在地上的脚怎么也迈不开了。

她深吸一口气,看向宋先生,“宋珍怎么了?”

宋先生转身领着沈慈昭往马车的方向走了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撩开车帘,饶是沈慈昭也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宋珍的两条胳膊,皮肉外翻,那些黑色的纹路,正缓缓从她的皮肤当中抽离出来。

“让你的人退开,宋珍这儿只留我一个人!”沈慈昭道,她回头看向宋先生,见人还站在原地,看着呆呆愣愣的,声音严厉了些,“你也走远些!别让村子的人听到动静靠过来!”

宋先生如梦初醒,他跌跌撞撞地往远处跑,将沈慈昭的话吩咐了下去。

沈慈昭这才转头看向车厢,车厢中,那些黑色的纹路像是缓慢生长的野草,缠绕在一起,缓缓向上,向上。

她终于知道这些黑色的纹路是什么了。

先前,她们只以为宋珍身上的纹路,是方朔采补之后留下的痕迹,可是现在,沈慈昭才知晓她们想错了。

宋珍体内的,是魔气。

不知从何而来的,不该出现在人前的魔气。

而那方朔,根本不是什么邪祟入体,而是叫魔气浸染,成了邪魔。

不怪沈慈昭一行先前不曾往这一处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毕竟,自十六年前起,这世上就不该再有邪魔了。

那年,桑桑刚刚两岁,她的父母,将年幼的桑渡托付给沈元白后,便前往了沂梦涧。

沂梦涧,是邪魔的居所。

他们此行,是要将魔族赶到更深的地方去,并结印于沂梦涧内——邪魔也好,一丝一缕可以蛊惑人心的魔气也好,都不能从沂梦涧离开半步。

他们做到了,只是桑渡的父母没能再回来。

可是现在,堪堪过去了十六年,这魔气就在沈慈昭眼前,将一个小姑娘一点一点地吞噬。

沈慈昭屏住了呼吸,她大步上前,从腰间取出银针,于宋珍身上几处大穴落针。

那缓慢生长的魔气停下了动作,似乎缓缓回到了宋珍体内。

沈慈昭将这些魔气暂时封存在了宋珍身体中,但这终究不是万全之策,得通知沈元白他们才行。

这是一件大事,不光与宋家有关,既然有魔气出世,那定然是沂梦涧的封印出了岔子,这是性命攸关的大事——与芸芸众生皆有关的大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17章“谢安淮,放我下去。”……

风吹得四周树叶飒飒作响。

桑渡坐在高处,自然看得远些,视野尽头,方朔如同一只敏捷的野兽,正朝着他们的方向快步而来。

桑渡心中有些担忧,她出声提醒下方的谢安淮,“谢师兄,方朔过来了。”

抬眸再看,桑渡并没有见到沈慈昭的身影。

她抿了抿唇,心中的担忧越发浓郁了,这与他们原先约定的不同。原本他们说好了,等桑渡同谢安淮会合,沈慈昭便松两分,让方朔朝着林子的方向过来,而沈慈昭则跟在后面,等进了林子,与谢安淮一起,围攻方朔。

可是视野尽头,并没有沈慈昭的身影。

“谢师兄,阿昭姐姐没有跟过来,你要小心——”话音未落,方朔已然跃至眼前。

桑渡缩了缩身子,她不能帮谢安淮一起对付方朔,至少……至少不能成为累赘。

方朔眼底似乎只有桑渡,他并不在意提剑拦在自己前方的谢安淮,眼底只有桑渡。

这让谢安淮也有些疑惑。

他知晓桑渡对于这些邪祟而言,是极好的补品,可是这方朔看起来,像是完全失了心神一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安淮来不及细想,方朔已然到了眼前,谢安淮提剑便砍。

方朔现在的样子,动手杀了他,已经不会遭受雷谴了。

因此,谢安淮的剑毫不留情,每一次抬剑都是朝着方朔的命门。

几招下来,谢安淮便发现了,方朔的出招很奇怪,只凭着一股子蛮力,看着似乎尚未与身上的邪祟完全融合。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星子光亮黯淡,林子中,影影绰绰,看不大分明。

谢安淮手里的动作变得灵力迅猛,不过三两下的功夫,方朔的手筋脚筋便被挑断了。

男人躺在地上,眸子赤红,正大口喘着气。

谢安淮并没有要了方朔的性命,他转身跳上枝头,对着桑渡伸出手去,“走吧,解决了。”

桑渡缓缓吐出一口气,等到踩在地上,她仍旧有些不确信。

这件事情,他们商量铺垫了近乎一天一夜,竟是这样简单地就解决了?

先前看方朔那副模样,桑渡还以为会是相当棘手的事情,但谢安淮似乎连发丝都没怎么乱。

“若是沈伯伯看到谢师兄方才的英姿,定是会夸赞你的。”桑渡由衷道,她抬眼看向谢安淮,“有谢师兄在,呈莱宗想必很快也会成为修士们向往的大宗大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安淮并没有接话,他只是安静地望着桑渡。

桑渡叫谢安淮盯得心中有几分奇怪,她下意识退了半步,

拉开了同谢安淮之间的距离,“谢师兄,我们快回去寻阿昭姐姐吧,她一直没有跟上来,不知是不是出事儿了。”

“慈昭没事。”谢安淮道,“只是宋珍姑娘状况不大好,慈昭得照看着她。”

谢安淮的视线一直没有从桑渡身上移开过。

他的眸光顺着桑渡的脸颊,一寸一寸地描摹着,眼眸当中,满是缱绻,叫桑渡有几分心惊。

“桑桑从前,唤我一声安淮哥哥,如今倒是生分了,总是谢师兄,谢师兄的唤着。”

桑渡抿了抿唇,她的背已经抵在了身后的树干上,树干略有些粗糙,刺得桑渡的后背发疼,“桑桑从前不懂事,如今年纪大了,不好像从前那样,总跟在师兄后头。”

“有何不可的?”谢安淮抬脚走近了桑渡,面前的人半垂着头,露出一截修长白皙的脖子,那样孱弱,像是一只颤颤的小兔子。

谢安淮轻叹了一口气,“桑桑,其实方朔的事情,并非没有其他解决法子,宋珍姑娘,也并非只有等死。”

“宋先生寻得到的修士,大多是最低阶的修士,那些人修为不精,没法子帮到宋先生,更是不敢以身犯险……”谢安淮低声道,他轻吐一口气,“若是在方朔未曾沾染血气前杀了他,倒也不是没有应对雷劫的法子。”

桑渡和沈慈昭这是第一次出远门,往常她们都是在呈莱山附近,自然是不知道,谢安淮身上,有沈元白赠予他的宝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宝器在,就算突遇雷劫,谢安淮至多有些狼狈,却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

桑渡心头猛跳,她盯着谢安淮,声音有些干涩,“桑桑不明白,谢师兄在说些什么。”

“桑桑怎么会不明白?”谢安淮抬手伸向桑渡,桑渡偏过头去躲避。

谢安淮抬起的手凝滞在半空,过了一会儿,才若有似无地叹了一口气道,“桑桑,你可知道,师父从前想要将你许配给我。”

桑渡有些惴惴不安的心,陡然变得冷静下来。

她抬眸看向谢安淮,眸光仍旧有些未散的惊惶,却也不多,宛若一汪泛起些微涟漪的水。

看着桑渡的表情,谢安淮忽地又叹一口气,“我早该想到的,师父待你,向来以你的意向为先,倘若不是先问过你,想来也不会来问我的意思。”

“谢师兄,这些都是过去的事儿了。”桑渡看着面前的人,她声音平缓,不卑不亢,“那时候,桑桑尚不知有一桩父母定下的婚事,只想着若是能一直待在呈莱山上,是一件好事,这才由着师父乱点了鸳鸯谱……”

“更何况,师兄待我并无男女之意,今日却又旧事重提,让我有几分不明了。”

桑渡的话说得明明白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可这份明明白白,无端让谢安淮的眼眸有些刺痛。

他宁愿面前的人质问自己,为何当年在师父提起时,没有应下这么亲事,也不愿桑渡只是这样以一句乱点鸳鸯谱便讲完了所有的事情。

“桑桑,那时候,我尚不曾给你一个好生活的能力。”谢安淮盯着桑渡,他眸光热烈,仿若已经将自己的一颗心完全剖了出来,只待桑渡来取。“如今不一样了,桑桑,我可以带你离开。我知晓你的,你怎么会愿意嫁到须弥宗去呢?从前你不是总说,总在话本上读到山河辽阔,总想着自己去瞧一瞧吗?我们离开这里,就当今日你我都叫这方朔杀了,与前尘旧事再无关系,我领着你,去看山川寂寥,好不好?”

桑渡觉得有几分莫名。

这些年,她与谢安淮算不上亲近,更是不明白,面前的人怎么就突然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仿若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觉得万事万物,都依照着他的想法在生活。

桑渡垂眼不再看谢安淮,只是声音比起方才愈发冷硬,“谢师兄,今日你说的话,我可以当从未听见过,我们该回去了,宋珍姑娘这事儿,还得收尾。”

说着,桑渡便想从谢安淮身侧穿过去。

谁料手腕一紧,她被谢安淮拉住了。

桑渡手腕吃痛,她皱眉抬哞看向谢安淮,这一次,她眼底的厌烦之意,再没有遮掩。

“谢安淮,我十六岁生辰时,沈伯伯便开始提起要给我挑个好的,合心意夫婿的事情。”桑渡盯着眼前的人,低声道,“那时,沈伯伯第一个同我提起的人选,便是你。”

“那时,我年岁尚小,并不分明兄妹之情同男女之情是不同的,只想着我与谢师兄你打小一起长大,有着情分,若是嫁给师兄,也能一直留在沈伯伯和青姨的身边,是一桩天大的好事,自然同意了沈伯伯的提议。”桑渡顿了顿,她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只是后来沈伯伯没再提起这件事,我便知道,谢师兄你大抵是不愿意的。”桑渡笑了两声,只是那笑不达眼底,她并没有点明谢安淮为何不愿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这林子里,尚清醒着的两人,心中都是分明的。

“后来,我与盛公子的婚事便被提起,与师兄的这段过往,我再没想过。”桑渡挣了挣手腕,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可是谢安淮手上的力气却是极大,饶是桑渡用足了力气,仍旧是没能抽出自己的手。

桑渡有些气急,她抬眼看向谢安淮,声音也变得急促了些,“谢师兄如今这般,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谢安淮的脸色有些灰白,他盯着桑渡,忽地一笑,“桑桑,我知道你还在怨我先前没有应下婚事,无妨,我们总有很长的时间去修补这段裂痕。”

话音落下,谢安淮抬手置于唇边,哨声后,黑色的天马从林子深处踏步而来。

谢安淮钳制住不住挣扎地桑渡,将人抱上了马背。

桑渡被谢安淮箍住了腰,她的背抵在谢安淮的胸膛上,男人的温度透过衣衫传到桑渡的身上,只是,桑渡身上越烫,一颗心便越凉。

那股寒意,再一次顺着她的背脊缓缓上升。

这林子里,只有她与谢安淮两个人。

谢安淮若是铁了心带走她,还提什么嫁给盛逾——

她费了那样多的心思,终于让这门婚事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儿,难不成就要坏在谢安淮身上了?

桑渡的呼吸变得急促,她有些心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天马日行千里,她再不想出办法,一切便又要白费了!

桑渡抬手从头顶上摸下了发簪,“谢安淮,放我下去。”她低声道,“不然我便死在你面前。”

倘若横竖是个死,桑渡偏不要坏了她事儿的谢安淮如意。

好在,谢安淮口中的喜欢似乎不假,他控制着天马,渐渐停了下来。

第18章月黑风高,正是杀人的好……

天马虽停了下来,可谢安淮并没有动。

桑渡的咽喉颤了颤,她握着簪子的手紧了紧,另一只手则是按在天马的背上,翻身跳下了天马。

全程,谢安淮并没有什么动作,他只是坐在天马马背上,居高临下地望着桑渡。

眸光幽凉如水,盯得桑渡心生寒意。

桑渡缓缓退了半步,又半步。她的背抵在了树干上,“谢师兄,我可以当今晚发生的……”

她话未说完,便看到谢安淮翻身而下。

桑渡心中一惊,她下意识转身想要往回跑,可是肩上却是蓦然一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安淮拦住了桑渡。

桑渡心中一横,她手上猛然发力,朝着自己的咽喉处刺了过去,只是手腕上传来的力道,让原本正对着咽喉的簪尖移了移。

脖子上,传来细细密密的痛感。

桑渡眼尾微微发红,她尚未来得及有下一步动作,整个人已经被谢安淮捏着手腕而后重重摔到了一旁合抱粗的树干上。

桑渡被震得胸腔发麻。

只是比起这些疼痛,背脊上那丝丝缕缕的凉意,正缓缓编织成密不透风的蛛网,将桑渡完全包裹。

“桑桑,从前怎么不知道,你这样的不乖。”谢安淮垂着眼,他凑到了桑渡耳边,声音低沉。

也不知是哪儿来的力气,桑渡顾不上身上的疼痛,猛地撞向谢安淮。

猝不及防之下,谢安淮竟是被撞了个趔趄。

黑暗之中,桑渡略有些分辨不出方向,只是这种时候,她也顾不上许多,拔腿朝着一个方向飞奔过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可是身后,一直有不急不缓的脚步声。

桑渡眼眶发烫,夜风之中,她冷静了下来。

若是这样跑,哪里跑得

掉呢。

脚步也渐渐放缓。

谢安淮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带着含混的笑意,“怎么了?桑桑,你可不是这么容易放弃的人。”

桑渡深吸了一口气,她转头看向谢安淮,再开口时,已不似先前那般冷冰冰的,“谢师兄,如果我同你走,师父他们该怎么办?要如何同须弥宗的人交代?”

桑渡的脖子上,有一条方才被簪子割破的血线,鲜血染红了脖子,看起来,可怜极了,她抬眸看着谢安淮,一字一顿,“谢师兄,我们做事总要有个交代,若是要走,也要在走之前,将我同盛逾的这场婚事退了——”

桑渡的眼眸发亮,在她背脊上蹿爬的不祥之感越发浓厚,她怕,却也隐隐有些期待。

先前那几回,每当自己同盛逾这婚事成不了后,那不知是什么的黑气,便会想着杀死她。

每次,都是那股黑气率先出现,想要直接杀死桑渡,后来两次,被阻拦后,才用了旁的法子杀死了桑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月黑风高,正是杀人的好时候。

只要那团黑气出现,至少能够牵绊住谢安淮,到那时,跑也好,想办法通知沈慈昭也好,总好过自己这样无望地逃跑。

谢安淮盯着桑渡,他有些疑惑,为什么方才还十分抗拒的人忽然转了念头。

桑渡仰头回望过来,一双眼睛,亮若星子。

谢安淮的喉结轻轻颤了颤,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轻叹一声道,“桑桑,我当然想过这些事情,你与盛逾的婚事……”

谢安淮修为不算低,所以,这林子中的风吹草动,他都了如指掌。

他的声音猛然收住,抬眼看向林子的西面。

这风,似乎陡然大了起来,吹得周身树叶飒飒作响,仿若战前的擂鼓,一声声,争先恐后地往人的耳朵里钻。

谢安淮嗅到了一丝气息,他眸光微凝,略带审视的目光从桑渡身上扫过,只一瞬,便又有几分懊恼。

桑桑的确有几分小心思,方才突然转变了态度,可能只是想要先稳住自己,之后再想旁的法子,可这林子里的变故,又怎么会同她有关呢。

谢安淮深吸了一口气,他看向桑渡,声音温和了两分,“莫怕,有我在,不会叫你有事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风更大了些。

桑渡几乎要被脊背上的不安感压得跌坐在地上。

她知道,是先前要了她命的东西又来了。

“谢师兄,我有些怕。”桑渡道,她脸上的害怕惊恐真切极了,“我们通知阿昭姐姐过来吧。”

谢安淮眸光微黯,他一手揽上桑渡的腰,将人送到了头顶的枝桠上,“桑桑,你在这儿躲着,我解决了那东西,再好好商量我们之间的事情。”

说话间,那东西已经到了身边。

谢安淮提剑落在树下,他抬眸去看,等待看清眼前的东西时,却又有一丝惊讶。

那是一团黑雾,不大像魔气,似是无根的。

抬剑去劈,那黑雾便顺着剑气被劈散,只是下一刻,又重新收拢在一起,好似一朵巨大的云,正跃跃欲试地,想要将人吞噬。

与那黑雾缠斗之时,谢安淮察觉到身侧有什么正在快速接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趁着又一次将那黑雾劈散,谢安淮抬眸去看,他眸光微凝,那是……方朔?!

可是方朔分明被他砍断了手筋脚筋,怎么会没事人一样,突然出现!

没等谢安淮想明白,方朔已经到了眼前,他整个人的面容有几分扭曲,身上的伤口处,丝丝缕缕的魔气缠绕着,这让他本该废了的双手双脚,仍旧如常。

桑渡抿了抿唇,她在树上看得分明,那个叫方朔的男子,已经不能算是一个人了。

短短的功夫里,下面那个人身上,已经半点没有先前那位清隽男子的身影。

方朔的注意力全在谢安淮身上,那团黑雾也是。

桑渡注意着下方的动静,见谢安淮,方朔还有那团不知来历的黑雾缠斗在一起,并没有注意到她,这才小心翼翼地顺着树干缓缓向下爬。

桑渡并不会爬树,好在身下的这棵树,树皮粗糙,枝桠繁多,倒是给了桑渡下脚的地方。

细嫩的掌心握在粗糙的树枝上,刺得生疼,桑渡咬牙将所有的声音咽回了肚子里,等她离地面还剩半人高的时候,再顾不上别的,松了手,直接跳了下去。

人在地上滚了两圈,再爬起来的时候,脚腕疼得厉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桑渡的脸色几乎全白了,她一瘸一拐地朝着天马的方向走了过去,每走一步,都仿佛是踩在刀尖上,也不知是怎么撑下来的,桑渡拖着崴了的腿,走到了天马边。

天马上头挂着谢安淮的行李。

桑渡顾不上别的,伸手进里头翻找起来,谢天谢地,呈莱宗之间用来传递消息的小烟花还在。

桑渡摸出两块指甲大小的,石头模样的东西。

将那两块石头轻轻一撞,而后向上抛去——

下一刻,红色的烟花在桑渡头顶炸了开来。

谢安淮手中的动作微顿,一时不察,右肩竟是叫方朔的右手贯穿。

他吸了一口凉气,低喝了一声,抬剑斩断了方朔的右臂。

而后猛地翻身抬脚,踹在了方朔的胸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方朔被他踹得飞出去数米。

谢安淮想要给方朔心口一剑,可刚刚抬剑,那团阴魂不散的黑雾忽地膨胀数倍,搅得谢安淮脱不开身。

桑渡怔怔看向摔在地上的方朔。

地上的男人以一种怪异的姿式扭曲着,若是寻常人,脖子拧成那样定是已经死了。

可是方朔,不过停了片刻,便听到咔咔的声音响起。

他缓缓站起了身。

桑渡打了个寒战,她猛地想了起来,方朔这般,是想要吃了自己进补。

顾不上右脚脚踝那钻心的疼痛,桑渡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站起身,朝着天马的背上爬了过去。

可是方朔的速度变得很快,只听一声嘶鸣,桑渡尚未在天马背上坐好,身下的天马便蹿了出去。

巨大的颠簸之中,桑渡从马背滑落,堪堪环着天马的脖子。

惊呼声淹没在喉咙里,桑渡死死环抱着天马的脖子,她吊挂着,倘若松手,便会直勾勾栽下去。

无论是被摔死,还是叫后面的方朔追上杀死,都是桑渡不想体验的死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不知是不是倒吊得太久,气血涌上脑袋,桑渡觉得自己眼前,有一圈一圈的光晕。

是……沈慈昭赶来了吗?

她们离得不算远,沈慈昭看见信号赶过来,用不上太多的时间。

桑渡环着天马脖子的手发僵,她拼命眨了眨眼,似是想要让自己保持清醒。

下一刻,桑渡听到了略有些熟悉的声音,满是惊讶地大喊,“宗主,是桑姑娘!”

桑渡眼前模糊一片,她看不清那声音的主人,只觉得飞奔的天马速度似乎渐渐慢了下来。

手臂上同时一紧,她被人捞上了马背。

同雪莲一般清苦的药香味将桑渡包裹,这让她发胀的脑袋略清醒了些。

抬眼,是黑衣,视线上移,穿过救下自己那人的肩膀往后看——

桑渡在一瞬间清醒过来。

因为天马的速度变缓,方朔已经追了上来,他面目狰狞,被砍断的右臂处,魔气狰狞,幻化成手臂,朝着桑渡的方向袭来。

“小心!”桑渡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尖叫出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下一刻,眼前却是一黑。

那是一双宽大微凉的手,“莫怕。”

淡淡的血腥味在桑渡鼻翼前弥漫开来。

她缓缓眨了眨眼睛,睫毛扫过那双遮挡在她眼前的手掌掌心。

桑渡认出了那声音,那是盛逾的声音。

第19章他生气的时候,情绪并不……

也不知过了多久。

也许只是一瞬,桑渡察觉到天马渐渐放缓了速度。

她仍旧被盛逾护在怀里,耳边,传来了另一个人的声音,“宗主,这是……”

“把他带走。”盛逾低声道,这个他,应该是指方朔。

桑渡心里有些痒痒,她小心翼翼地抬手,轻轻放在了盛逾的小臂上。

盛逾察觉到手臂上,传来轻微的力道,低头去看,桑渡双手轻轻放在了自己的手臂上,圆润的指甲抵着自己的衣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逾……”桑渡仰

起头,她看向护着自己的人,眼眶忽地有些发烫,她张了张唇,却没能说出什么来。

盛逾的视线落在桑渡的指头上,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别怕,那人已经没有伤害你的能力了,宗尧会将人带回须弥宗去,没事儿了。”

只是声音略有些低沉。

桑渡察觉到盛逾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她这才恍惚地想起,自己还穿着嫁衣。

“我……”桑渡眨了眨眼,她有些磕磕绊绊地解释,“我是想救一个小姑娘,她被方朔影响,命不久矣,原本……原本是我替她出嫁,勾得方朔出手,这样,谢……谢师兄同阿昭姐姐,才能出手降伏他。”

盛逾没说话,他只是抬手,替桑渡将有些凌乱的头发别至而后。

见面前的人没有什么回应,桑渡略有些心慌,她动了动唇,还想再解释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先前生死攸关的档口,桑渡不觉得有委屈或是想要落泪,可现在,分明一切都解决了,她却鼻子酸涩极了,尤其是在盛逾沉默的档口。

“桑桑——”沈慈昭的声音响起,桑渡的眼泪在听到沈慈昭声音的瞬间落了下来。

盛逾的指头轻轻颤了颤,他垂眸去看,手背上,是一滴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像是被电到了一般,怔怔看着那滴泪许久,而后缓缓松开了环在桑渡腰间的手。

盛逾先跳下了马背,而后抬手扶着桑渡。

桑渡踩在地上,才又察觉到脚踝处钻心地疼。

沈慈昭已经冲到了桑渡身边,她的视线在桑渡身上逡巡着,视线触及脖子上那成片的红后,沈慈昭险些站不住。

反倒是桑渡看起来,要比沈慈昭冷静些,她虽在哭,却是还能安慰沈慈昭,“阿昭姐姐,别担心,虽然受了些伤,但没什么大碍。”

沈慈昭这才扶稳了桑渡,她吸了吸鼻子,看向一旁有些狼狈的谢安淮,“你信誓旦旦地同我保证桑桑不会有事,这便是你保证的结果吗?!”

谢安淮没有说话,他的眸光落在桑渡身上,那团来历不明的黑雾是在盛逾一行出现后消失的,怪异极了。

桑渡看了眼谢安淮,只是她又飞快地移开视线,好似并没有看那一眼一般。

“宗主。”宗尧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他停在了盛逾面前,视线却是不住往桑渡身上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未来的宗主夫人,穿着嫁衣,看着有些狼狈地出现在这林子里。

宗尧脑子里闪过好些个念头,他不由有些担心,这事儿若是传回去了,那些本就不喜欢桑姑娘的老前辈,不是更要给人脸色看吗?

“处理好了吗?”盛逾看向宗尧,开口道。

宗尧最近,总是心不在焉的模样,看来是自己不怎么管他,这才这般散漫。

宗尧心头打了个颤。

他跟在盛逾身边已经许久了,对盛逾不说百分之百的了解,却也敢说这世上,少有比自己还知道盛逾心思的人了。

你别瞧人现在没什么表情,和平日里没什么区别。

宗尧却是清楚,盛逾正在生气。

宗主生气的时候,并不外露,只是一双眸子更显漆黑,叫人不敢直视。

“人已经和先前白纹黑虎的尸体关到了一处,宗主,咱们先去庄子上吧。”宗尧小心翼翼道,“桑姑娘这一身的伤,庄子上有咱们的药修在,免得落下什么隐患。”

盛逾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他转哞看向桑渡,“须弥宗在这附近有个庄子,要是不嫌弃,便去庄子上休整两日。”

桑渡点了点头,看起来仍是有些委屈,又有些可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抬脚想要走两步,下脚的瞬间,却像是踩在棉花上一般落了空,身子晃了晃,朝着地上栽了过去。

好在盛逾站得近,他伸手扶住了桑渡,“可是刚刚在天马上伤到了?”

桑渡也有些不清楚,脚踝上的伤是什么时候弄到的了,解释起来也颇有些麻烦,索性顺着盛逾的话,“只是扭到了,不是什么大事儿。”

盛逾微微皱眉,他盯着桑渡好一会儿,忽然往前走了半步,而后将人打横抱起,“是急从权,还请桑桑莫要在意。”

说着,盛逾脸上的表情又如往常般平淡,他看向沈慈昭,“沈姑娘,我想你们应该还有些事情需要善后,我先带桑桑去处理一下伤口。”

沈慈昭抿了抿唇,的确,宋珍姑娘那边还没有完全了结。

“那便劳烦盛公子照顾好我们桑桑,我同师兄解决完宋家的事后,就去庄子上寻她。”

盛逾点了点头,而后便抱着桑渡大步离开。

宗尧跟了上去,还不忘给沈慈昭指一指庄子的方向。

桑渡从方才见到沈慈昭的委屈情绪中渐渐好转,她抬眸看向盛逾,而后收回视线,转而再抬眸,几次三番,却始终没有说话。

盛逾虽一直没有低头看桑渡,却是知晓她这一系列的动作,“是哪里痛得厉害吗?”

桑渡连忙摇头,她小声道,“宋珍姑娘的状况很不好,她瞧着比我还要小两岁,总不能当真眼睁睁地看着她去死,能帮一帮,我便想着帮一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尚未出嫁的女子,穿上嫁衣嫁给另一个人,就算是假的,叫人看见了,心里总会咯噔一下的。

桑渡垂着眼,她心里长叹了一口气,盛逾的出现,虽说解了燃眉之急,可他若是因为这件事羞恼,这婚事又成不了了,该如何是好呢。

见怀里的人忽然没了声音,盛逾垂眸去看。

桑渡垂着眼,看起来有几分委屈,她身上的嫁衣,左破了一道右缺了一块的,头上的发冠也是,歪着,少了半截,看着好不狼狈。

“下次再想救人,总要先顾好自己的安危。”盛逾道,“我看你那个师兄,也不像个靠谱的。”

桑渡没说话,救宋珍这事儿,没什么问题,这次自己受这么多罪,是错看了谢安淮。

所以,现在盛逾数落起谢安淮,桑渡也没有替谢安淮辩驳,只是垂着眼安静地听着。

盛逾顿了顿,“这次的事情,最好的法子便是直截了当地杀了方朔。”

他说得云淡风轻,“方朔死了,你口中的那位宋珍姑娘,自然也就好了。何须像现在这般,要你以身诱敌,伤得不轻。”

桑渡这才抬头看向盛逾,她唇颤了颤,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可是先前,方朔并没有像方才那样,一副妖邪的模样,他和常人无异,也不曾当真沾染上人命,若是杀他,阿昭姐姐同谢……同谢师兄,便要遭雷劫,便是不死,也得没了半条命。”

盛逾又看了一眼桑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过了一会儿,他才缓声道,“所以我说,你那位师兄,行事并不稳妥,他想要当好人,却又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保证你的安全,倘若是我……”

盛逾的声音止住,桑渡有些奇怪地看了盛逾一眼,而后抬眼回望,原来他们已经到了庄子外。

桑渡探着脑袋,左瞧右瞧,有些奇怪,“怎么须弥宗在这里会有一座庄子?”

“沂梦涧离此处不算太远,算是须弥宗最靠近沂梦涧的据点。”盛逾解释道,他已经抱着桑渡进了庄子。

庄子里的人不算少,盛逾将桑渡护在怀里,众人见到他,纷纷低头行礼,唤一声宗主,并没有人多嘴问桑渡的事情。

盛逾抱着桑渡一路进了客房,而宗尧紧随其后,他手里抱着干净的衣衫。

盛逾将衣衫递给了桑渡,“你先换一身干净的衣服,我等会儿替你将身上的伤口一一处理了。”

桑渡点了点头。

身上无一处不再痛的,好在宗尧送来的衣裳最是柔软,穿在身上,并没有磨得那些淤青更痛。

盛逾似乎一直等在屋外,等桑渡出声,紧闭的房门便被他推开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比起刚刚,盛逾手里,多了一条毛巾。

盛逾走到桑渡面前停了下来,他示意桑渡仰起头,桑渡照做,脖子上,传来温温润润的感觉。

那毛巾是泡过热水后又拧干了,正能将脖子上已经干涸的血渍擦干净。

血迹擦干后,桑渡脖子上斜着的一条血线就变得分外明显,盛逾眸光微凝,片刻后,他移开视线,蹲下身去,查看桑渡的脚踝。

桑渡的脚踝已经肿了起来,看得人心惊胆战。

盛逾微微皱眉,他抬手顺着肿起的部位轻轻碰了碰,桑渡疼得浑身一颤。

在,盛逾没有继续下去,他抬眼看向桑渡,“好在没有伤到骨头,我让宗尧送药过来,贴上后,便能消肿止痛。”

桑渡缓缓吐出一口气,她正要道谢,却又听盛逾道,“桑桑,你脖子上的伤不像是旁人造成的,先前发生了什么,你要对自己下这样的狠手?”

第20章我同你一路去灵都。

桑渡抬眸看向盛逾,两人眸光撞在一处,房间里一切仿若都在这一刻停了下来。

盛逾先移开了视线,他低头去看桑渡的脚踝,指腹按在桑渡肿胀的脚踝上,轻轻揉搓着,“若是你不想说,那不说也没什么的。”

桑渡这才回过神,她连脚踝处的触感都被盛逾的这一问给搅和得没有察觉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低声道,“是发生了一些事,但我还能解决……”顿了顿,桑渡抬眸看向盛逾,“倘若解决不了,我会告知盛公子的。”

盛逾松开了手。

宗尧已经带着药回来了,将药递给盛逾后,宗尧便又十分有眼色地退离了。

药膏膏体清凉,伴有淡淡的药香。

盛逾没有再说话,他在桑渡面前蹲下身去,抬手替桑渡敷药。

脚踝上的肿胀处,传来清凉感。

可身上,却是隐隐有些发烫,连带着嗓子也变得干涸。

桑渡垂眼看向盛逾,屋子里的烛火跳跃,落在盛逾的身上,给人笼上了一层浅黄色的光。

这浅黄色的光,仿佛将原先高高在上的人拉到了地上,同桑渡靠得是那样近。

盛逾的动作十分轻缓,却又隐隐有几分笨拙。

也是,平日里高高在上的须弥宗宗主,又哪里会替人上药呢。

只是,即便有几分笨拙,盛逾的动作仍旧赏心悦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到桑渡脚踝处都被那清凉的药膏涂抹上,盛逾才抬眼看向了坐着的人,他声音温和,却又听不出情绪,“这段时间,你就在庄子上养伤,等你伤好,我的事情大抵也完成得七七八八了,到那时,我同你一路去灵都。”

盛逾站起了身,他的视线落在了桑渡脸上。

那张不着粉黛的脸,偏勾人目光得很。盛逾眸光轻闪,视线缓落,桑渡脖子上的伤口,不严重,却看得人心惊肉跳。

“你脖子上的伤,我会让人送另外的药膏来,免得留疤。”

桑渡真心实意地道过谢。

只是明明伤口都处理完了,偏偏盛逾仍旧立在屋子里,不说话,也没有起身要走的意思。

桑渡是不是用余光去瞥盛逾,屋子里的温度,隐约升高了些,她想要说些什么打破这份略显尴尬的寂静,却又不知开口说些什么。

好在,很快就有脚步声在屋外响起,桑渡探头去看,是沈慈昭赶了过来。

见到沈慈昭,盛逾才转头看向桑渡,“你师姐到了,我便不在这里了,有她在,你想必也会安心。”

话音落下,盛逾对着沈慈昭点了点头,这才抬脚离开。

桑渡看着盛逾离开的背影愣了愣,所以,方才盛逾在屋子里站了这样久,是怕自己刚刚经过那一遭,现在一个人待着……会害怕?

“想什么呢?这般出神?”沈慈昭停在了桑渡面前,她皱着眉,盯着桑渡脖子上的伤口看,再开口时,声音里也满是懊恼之意,“都怪我,我该按原先说好的一起去林子里的,现在让你受了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什么事的。”桑渡摇了摇头,她看向沈慈昭,笑了笑,“阿昭姐姐,宋珍姑娘如何了?”

“盛逾的人将方朔带走后,宋珍身上的那些黑色纹路倒是没有继续往外生长,我从宋珍姑娘那儿离开前,见到有须弥宗的修士往宋家赶了过去,你别担心,想来他们会有办法救治宋珍姑娘的。”沈慈昭道,“真是谢天谢地,居然在这里遇见了盛逾,不然我真是不敢想,你还会受多少伤。”

桑渡垂着眼,她的视线落在了脚踝上,抹了药膏的皮肤水盈盈亮晶晶的,似乎这一会儿的工夫,先前的肿胀已经消减下去不少。

“谢师兄呢?”桑渡问。

“他啊——”沈慈昭坐在桌边,正提起茶壶给自己倒水,听到桑渡提起谢安淮,摇了摇头道,“宋先生将他留下了,毕竟这事儿关系自己的独女,宋先生又信任谢安淮,这种时候,不让他走,也合常理。”

沈慈昭喝了一口水,她看向桑渡,有些疑惑,“你找谢安淮,有什么事儿吗?”

桑渡笑着摇了摇头,她并没有将林子里发生的事情告诉沈慈昭。

按沈慈昭的性子,这件事倘若叫她知晓了,定是会闹大,可是那样的事情,闹大了总归是不好的。

桑渡将所有的情绪收敛进眸子深处,她往床里面坐了坐,给沈慈昭让出位置来,“没什么,只是想着先前在林子里,谢师兄应对得吃力,不知是不是受了伤。”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件事情,至少在稳稳妥妥地嫁给盛逾之前,不能闹得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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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夜的休整,桑渡身上的疼痛好了许多。

她醒来时,沈慈昭已经起来了,甚至在院子里已经晨练过了,见桑渡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沈慈昭放下了剑,朝着人走了过去,“方才须弥宗的人过来问过想吃些什么,我让他们随意送些清粥小菜过来,桑桑,你中午想要吃些什么,可以同他们说。”

桑渡摇了摇头,“简单些就好了。”一边说话,视线一边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没有看到盛逾的踪迹。

沈慈昭仰头喝水,见桑渡似是在院子里找人的模样,笑了一声,“那个宗尧小哥,过来说过了,盛逾今日有事情要忙,可能不得空来看你,让你记得抹药,早晚各一次。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同庄子里的人说便是。”

桑渡没接话,只是抬手将一旁的干爽毛巾递给了沈慈昭。

沈慈昭接了过来,啧啧两声道,“你说这个盛逾,待你倒是当真用心,什么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桑桑,盛逾如今的表现,倒是让我安心几分。”沈慈昭看着桑渡,眸光中有几分感慨,“盛逾他待你好,也能互助你,桑桑,这门亲事,或许当真是一桩好事儿。”

桑渡笑了笑,她垂着眼,没接话。

她并不知道这门亲事究竟是不是一件好事儿,但至少,这门亲事必须能成,她才能活下去。

宗尧的出现打断了桑渡同沈慈昭的闲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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