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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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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谢安淮,沈慈昭眸光清冷,好似对着寻常过客一般,声音也是,带有些微的寒意,“安淮师兄,你想做什么?”

谢安淮站直了身子,他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蜷起颤了颤,“我只是……”

沈慈昭退了半步,光落在两人之间,竟是显得有些泾渭分明,“有些事情桑桑不知晓,我却知道得一清二楚。”

“在桑桑与盛逾的婚事刚刚被提起的时候,父亲不是没有动过退了这门亲事,在呈莱宗的弟子中,给桑桑重新寻一个夫婿的念头。”

“那时候,父亲第一个想到的人可是你。”沈慈昭笑了笑,只是那笑看起来,并未落入眼底,反倒有丝凉意,“谢安淮,如今桑桑对盛逾上了心,这桩婚事也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怎么这个时候,你反倒局促不安想要争取了?先前父亲问你的时候,你却又只说自己并无成家之意?”

沈慈昭的话如同一记闷雷,惊得谢安淮浑身僵硬,连喉舌也动弹不得,让他连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

沈慈昭冷眸看向面前的人,她声音淡淡,“安淮师兄,倘若你还想做桑桑眼中那个实施周全,待她极好的师兄,那便将你那卑劣的心思收好。”

谢安淮身形微晃。

他几乎要站不住,光亮中,他眼前一阵阵发黑,指甲死死嵌入掌心,密密麻麻的疼痛,支撑着谢安淮站稳,也支撑着他莫要在这般多的修士面前失态。

桑渡生得漂亮,又乖巧听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安淮怎么会不喜欢桑渡呢,在更早些的时候,在那个小谢安淮还不知晓什么名声,什么实力至上的时候,童言之间,他不是没有说过日后要将桑渡娶回家之类的话。

即便到了今日,谢安淮仍旧不觉得那是戏言,童言之间,怎么会没有几分真心。

只是,两三年前,桑渡与盛逾的亲事被提起时,师父寻到他,问他对桑渡怀着怎样的心思时,谢安淮却有些退怯。

如今天下,算不得太平。

魔族之祸堪堪过去十多年,虽说沂梦涧如今一片祥和,不见有魔物逃出,但不曾有哪一个修士,当真将心放到肚子里去。

乱世之中,唯有强强联合。

这样隐秘又显得有几分扭曲的心思,被谢安淮压在心底深处,他喜爱桑渡,只是这份喜爱,不足以让他娶一个灵脉缺失的人成为自己的妻子。

他的妻子,应当同自己一样,是位出剑迅捷有力的剑修。

可是,当桑渡当真要嫁给盛逾去了,谢安淮才有些恍惚地发现,自己似乎并不能眼看着桑渡从呈莱宗上离开。

谢安淮深吸了一口气,他缓缓松开了攥紧的手,掌心当中的纹路被血浸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有他认识的人走过来,谢安淮的脸上已经看不出不妥,他抬脚迎了上去。

******

宗尧远远地停住了步子,他转身看向桑渡,“桑姑娘,我就不过去了。”

盛逾就在不远的地方。

一身黑衣,在白雪苍茫中,分外显眼。

桑渡心中略有些疑惑,不知盛逾为何会想要见自己。只是这疑惑被她压在心底,面上只带着恬淡的笑。

盛逾有些晃神。

缓步朝着自己走过来的人,像是这料峭寒冬里长出来的一朵艳绝牡丹。

“盛公子?”桑渡有些疑惑地看向面前一直没有说话的人。

她一直觉得,盛逾一直没什么情绪的波动,就算是现在也一样,漠然似是周遭皑皑白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直到自己先开口,面前的人才抬眸朝着自己看了过来。

桑渡垂眼对着盛逾屈了屈膝盖,算是行礼。

“先前在天恩镇,桑……桑姑娘,你送了同心结给我,这是回礼。”

桑渡眼皮抬了抬,盛逾递来一个包着东西的帕子。桑渡并没有立刻抬手去接。

她抬眼看向面前的人,只是在抬眸的瞬间,原先只是有恬淡笑意的脸上,笑意变得浓烈欢欣,好似因为盛逾的这份礼物而欢喜雀跃。

“盛公子,我们很快就是夫妻,是最亲近的人。”桑渡脸颊微红,她含羞带怯地看了眼盛逾又飞快垂下眼去,“无须这般客气。”

握着那帕子的指节轻轻动了动。

盛逾再开口时,声音多了几分迟疑,“这本就是给你的,或早或晚。”

盛逾有些踟蹰,他不知自己是不是该再多说两句什么,只是还不等他做出决定,手上忽地一轻。

低头去看,面前的人脸上多了一丝狡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桑渡抬手,将盛逾手中的东西接了过来,“倘若不是礼尚往来而单纯是一份礼物,那么桑桑很高兴。”

“我现在可以拆开看看吗?”桑渡托着那东西,朝着盛逾眼前抬了抬。

盛逾眸光微凝,“自然。”

刚刚解开帕子一角,桑渡便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灵气。

那灵气馥郁浓厚,如同春日清风,惹得人身心舒畅——流云锦缎的帕子已经被盛逾完全揭开了,里头是一支玉簪子。

玉料通透莹润,一看就是灵气饱满的宝玉。

桑渡一眼便瞧出了那玉簪子的贵重,她抬头看向盛逾,眼底愕然并非作伪而是出自真心,“这……太贵重了些。”

桑渡知晓盛逾不缺什么天才地宝,可这块雕刻成簪子的玉料,放在天才地宝之中,也算得上乘。

戴着这样的簪子,于修士而言,几乎是有如神助,在馥郁灵气的包裹下,定然修为能够大增,这样的簪子送给自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桑渡心里叹了一口气,虽说不该妄自菲薄,可她仍旧是觉得,这样的簪子送给自己,着实有些可惜了。

盛逾并不知桑渡心中想了那样多,他只是低声道,“先前我不曾雕刻过发簪,这簪子多多少少有些残缺,等日后手熟了,再给你新的。”

桑渡心中有些怅然。

盛逾的的确确是个极好的人,他答应自己会履行婚约后,便当真是将自己当作未婚妻子一样对待。

桑渡眨了眨眼,她眼窝有些温热,过了一会儿,才仰起头,脸上笑意温和却又热切。

“不妨的,这份心意便已是无上珍宝了。”说着,桑渡将玉簪捏在指尖,朝着盛逾的方向递了过去,“还请阿逾帮我簪上。”

盛逾抬手接过玉簪,小心翼翼地簪在桑渡发尖。

他的动作平缓优雅,与平日并无任何区别。

只是,他的目光停留在那发簪上的时间,着实久了些。

这料子虽好,却仍旧有些配不上桑渡。盛逾心想。

第12章“盛逾是个极好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寻青给亭子里坐着的人送去热酒。

那是极好的酒,是初春的无根水,辅以头茬的果子,酿上整一年,才得成的珍馐美味。

亭子里坐着的,是须弥宗的三位长老并沈元白以及方鸣锐。

五个人中,方鸣锐是那个最为热络的。

远远地见方寻青捧着酒壶走了过来,忙站起身,快走两步,帮着方寻青替诸位斟酒。

方鸣锐先是替须弥宗的三位将面前的青瓷酒杯满上,而后转到沈元白身侧,他抬手将沈元白面前的酒杯满上,“元白,你瞧瞧,我们桑桑同盛宗主,多么登对。”

沈元白没说话,只是抬眼朝着稍远些的地方看了过去。

桑渡同盛逾站在一处,似乎在说些什么。

沈元白眸光微凝,他还从未见过桑渡这般小女儿情态的模样,娇娇悄悄的,好看,却也叫人有些担忧不舍。

只是,方鸣锐说得没错,桑渡和盛逾粘在一起时,便极为相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先前,沈元白一直觉得,盛逾并非桑渡的良配,可现在,见过两个人站在一处后,他又有几分怅然,两人这般相配,让沈元白着实想不到,除了盛逾,还有谁与桑渡这般和衬。

他收回视线,抬手拿起了手中酒杯,对着面前的人,“桑桑被我宠坏了,日后嫁过去,还请诸位担待。”

你来我往地客套几番。

推杯换盏间,沈元白再次抬眸去看,刚刚站在一处说话的两个人已经离开了。

桑渡同盛逾的婚期,定在半年后。

正是晚春初夏,温度最为合宜的季节。

看着,日子还挺长,可光是浩浩荡荡的聘礼抬上山,便用了小半个月。

聘礼到齐那天,沈慈昭挽着桑渡的胳膊,两人从一个又一个的箱子前面走了过去,饶是沈慈昭,难免也有些咋舌,她凑到桑渡耳边,“先前我还担心须弥宗或许会怠慢你,看着流水一样的聘礼,看来他们面上至少很尊重你这个未来宗主夫人——”

说到后头,声音里多了些调侃的笑意。

桑渡抬手轻轻掐了掐沈慈昭胳膊上的软肉,她脸颊微微染粉,虽说先前为了活命做了那样多的事,在盛逾面前也几番扮出春心萌动的情态,可现在叫沈慈昭这样调侃,仍旧是有些羞意生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抬眼,装作气恼的模样瞥向沈慈昭,“阿昭姐姐取笑我。”

沈慈昭也笑,笑容之间多了几分温和,声音却不似方才那般不正紧,反倒多了几分严肃,“这样也好,至少他们摆出了该有的态度,不会叫外人看清你。”

桑渡也收了笑,她的视线从面前排得不见尽头的聘礼箱子上扫了过去,若有似无地叹了一口气道,“盛逾当真是个好人。”

这箱子里装着的,可不是简简单单的金银财宝,灵石宝器。

光是难以寻得炮制的丹药灵草,就装满了整整三个大箱子,至于姑娘家的首饰,上好的锦缎,更是数不胜数。

沈元白如今,倒是对盛逾满意了几分。

他不在意盛逾是不是什么天之骄子,他只希望桑渡未来的夫婿待桑渡好。

现在看来,至少盛逾愿意将所有的事情都做到最好,对桑渡也的确有几分真心诚意。

无论这份真心诚意是否关乎男女之情,也能让沈元白多多少少安心些。

他转头,看见了正凑在一处的沈慈昭同桑渡,便抬脚走了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伯伯。”桑渡扯了扯站得略有些东倒西歪的沈慈昭,看向停在她们身前的人,笑着唤人。

“父亲。”沈慈昭吐了吐舌头,忙松了手站好。

沈元白深深望了一眼沈慈昭,这个时候,沈慈昭该在修习才对。

咳嗽两声,沈元白盯着沈慈昭,却是没有训斥她,“罢了,桑桑在呈莱宗上的日子不长了,这段时间,你能陪着桑桑,便陪着桑桑吧。”

沈元白这话,却是让两个姑娘一愣。

两人对视一眼,沈慈昭先按捺不住,有些急切,“父亲这是何意?婚期不是定在半年后吗?”

“是在半年后。”沈元白道,他的目光落在桑渡身上,有几分不舍同无奈,“只是三个月后,桑桑便要去须弥宗附近的灵都暂住了。”

桑渡留在呈莱宗上的时间骤然缩短成了原先的一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沈慈昭眸光颤颤,她转头看向桑渡,却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桑渡面上,表情倒是收敛得极好,只是眼眶微微发红,抬眸看向沈元白时,长睫轻颤,宛若风中鸦羽。

“也无须难过。”沈元白抬手拍了拍桑渡的肩膀,“大婚前一个月,我与你青姨便也会赶过去了……”他话音微顿,抬眼瞥向一旁眼眶愈来愈红的沈慈昭,有几分无奈,“阿昭,这是喜事儿,你怎么这样一副表情。”

沈慈昭深吸了一口气,也知自己不该如此,可是等开口,却又是有些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看着沈元白,拉住了桑渡的手臂,垂着眼,声音有些虚浮,“我只是一直觉得还能陪着桑桑半年呢,这一下只剩三个月……”

沈元白看了沈慈昭一眼,似是想要严肃着说些什么,可笑意终究是泄了出来,“我们商议过了,阿昭,你同安淮一起送桑桑去灵都。”

沈慈昭的眼睛瞪圆了些,她盯着沈元白,似是不知该做出什么表情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沈元白并非说笑,的确,她与谢安淮的确到了下山历练的年纪,两人修为也不算低,往灵都这一路上,有他们两个在,便不会出什么大的岔子。

见沈慈昭肉眼可见地开心起来,沈元白摇了摇头,他看向桑渡,“桑桑,有安淮同阿昭在,我与你青姨也就安心了。”

桑渡点了点头,她看着沈元白,并没有开口说什么。

沈元白回望回来,他也不曾开口说什么,不尽之言,皆在眸光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间似乎一下变得紧迫起来。

三个月的时间,说短,也有近百天,可说长,却是眨眼的工夫,冬雪消融,山头,各色的野花,山草开始争相冒芽。

这段时间,桑渡的担忧少了些。

先前几次出事,她的身体仿佛提前预知到一般,从头顶到背脊,雷击的有惊恐之感弥漫。

这一回,那种几乎将人的心肝挠破的惊恐之感并没有出现,只是在退婚之事尘埃落定之前,桑渡仍旧感觉到,仿佛有一根线垂在她的背脊上,轻轻搔动着,让她有些坐立难安。

直到这段时间,那股不适之感,才彻底消失。

只是桑渡仍旧有些不确定,死亡的威胁当真已经完全消失了吗?

莫名死而复生,仅仅是为了确保自己一定要嫁给盛逾吗?可是,为什么呢?

这些疑问,在愈发忙碌起来的春日,被桑渡暂时放了下来。

离开呈莱宗前,总要同宗门中的同辈一起,再聚上一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回两回的,三个月竟就过去了大半。

“桑姐姐,有你的信——”脸上仍旧有些稚嫩的小师弟停在了桑渡的院子外,他晃了晃手里的东西,从院子拱门处探出半个脑袋。

桑渡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提着裙角走了过去。

她正在打整院子里的那些花草,日后虽说难以见到了,可在这儿住一日,仍旧是要照看一天的。

天气渐渐暖和了起来,不过是在院子里转了几圈,桑渡便觉得自己身上沁出了一层薄汗,为了方便动作,她用襻膊将袖子固定好了,露出了一截白玉般的手臂。

桑渡给那小师弟递过去一碗甜水,“麻烦你替我送过来了。”她笑盈盈的,眉眼弯弯。

小师弟接过甜水小口喝着,听到桑渡道谢,忙摇了摇头,表示这不过是顺手的事情。

视线撞上桑渡恬静的侧脸,小师弟忙又低下头,脸颊微微有些发红,“桑姐姐,是盛公子的信吗?我瞧送信来的灰鸟腿环上是须弥宗的印环。”

桑渡正低头拆信,听到小师弟的话,她抬起头笑了笑,“是呀,这两个月,他倒是每过七八日就会给我寄来一封信。”

信上,倒也不是什么亲近之语,也不是什么十分要紧的事儿,只一些平淡到如同流水一般的寻常小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逾最近,该是在调查上回天恩镇忽然失控的那只白纹黑虎。

他倒也没有具体同桑渡提过,只是提起,最近重回了沂梦涧附近,发觉沂梦涧外一百公里的镇上,倒是风景秀丽。

在旁的,也就是一些琐碎的小

事。

什么东市的包子皮薄肉厚,北市的甜粥滋味甚好极为抚慰人心。

当真是很平淡的“家书”。

这是这平淡无比的家书,反倒是让桑渡因为动身的日子越来越近而渐渐有些忐忑的心安定了下来。

三两眼看完手中的书信,桑渡将信纸叠好,收进怀里,抬眼去看,正瞧见沈慈昭同谢安淮一前一后地走了过来。

视线撞上二人,桑渡略有些怔愣。

这段时间,谢安淮同沈慈昭似乎有些龃龉,两人见面时,很少会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在自己面前……桑渡收敛了眸光中的情绪,谢安淮同样有些奇怪。

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总是藏着一丝隐忍痛苦。

这让桑渡,隐约有些不安。

第13章启程

“桑桑,父亲让我来瞧瞧,你东西收拾得如何了。”沈慈昭走进了院子,停在了桑渡身边。

桑渡这次离开,许是鲜少能回这院子里。

所以,收拾需要带走的东西,便成了一件格外耗费心神的事情。

因为桑渡灵脉损毁,她身边带不了藏宝袋,若是想要将平日里用惯,喜欢的东西都带走,着实是一桩难事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先前沈元白同桑渡说过,无须搬家似得将东西都带走,灵都算是个大都城,想要什么,只要你有灵石,有银子总能买得到。

只是前段日子,盛逾那边,同信一道寄来的,有一个木箱子。

从外头看,那木箱子很平常,除开木头看着好似盈润一些外,看不出什么特别的,上头也不曾雕刻什么十分详细的花样图案。

只是打开后,桑渡看不出名堂,一旁的沈元白却是低叹了一句,“这可是好东西啊。”

见桑渡有些不解地看过来,沈元白抬手点了点那个木箱子,“桑桑,你瞧不见,但静下心好好感受,能不能感受到一股令人舒爽的清风?”

桑渡闻言照做,的确,闭上眼全神贯注地去感受,能够感受到清风拂面,微凉,让人很是舒服。

“箱子里头,蕴含灵气?”桑渡睁开眼,看向沈元白,开口时虽仍是问句,心里多多少少有了答案。

沈元白的回答更是让桑渡心中的猜想得到印证。

“这箱子里,有源源不断的灵气。”沈元白道,他眸光微凝,在他的视野里,面前的箱子当中,霞光熠熠,灵气馥郁不绝,似是下方有个不断往外溢出灵气的源头一般。“倘若我没有猜错,这箱子,应当能放不少东西。”

说着,沈元白看向桑渡,示意桑渡拿些东西来放进去试试。

桑渡见状照做,这木箱子本身并不算大,她用来装首饰头面的木匣子,几乎有这木箱子的一半大了。

她比划着两方的尺寸,试探着将手里的妆奁匣子放了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放进去的瞬间,桑渡眸光闪了闪,瞳孔微缩。

桑渡能够感受到,她手中的木匣子已经放进了箱子,只是当她抬手,却又觉得这木箱子仍旧有原先那样大的空间可以存放东西。

桑渡回头看向沈元白,脸上有一丝惊讶。

沈元白轻轻点了点头,“盛逾还是有心了,这箱子同藏宝袋类似,一个箱子抵得上十来个箱子,他定是想着路途遥远,若是你的行李众多,自是累人,有这箱子在,能省不少事去。”

的确省了很多的事情。

原先有些用惯了的东西,以及搜罗来的话本子,都是带不走的,现在,有了这样一个木箱子,桑渡想要带在身边的东西便都能带走了。

“收拾齐整了。”桑渡笑着引两人往屋里走,“那我装了那样多的东西,箱子也不见沉。”

沈慈昭这也不是第一次见盛逾送来的木箱子了,只是每次见到,仍旧是啧啧称奇。

屋子里的东西,显然少了些,就连桌上那套桑渡最喜欢的青瓷的茶具也已经看不着了,想必是桑渡几番纠结,仍旧将东西带上了。

沈慈昭身边,是有一个藏宝袋的。

说是藏宝袋,无非只是比寻常袋子能装的东西多些,由沈慈昭的灵气围绕着,维持着它的空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若是离得远了,那藏宝袋与寻常的袋子也没什么分别。

真是不知道,那盛逾是如何做到的,竟是能够在千里之外,也保持着木箱子的灵气充裕,得以放下这样多的东西。

“这盛逾,想得倒是周到。”沈慈昭轻哼了一声,她原先对盛逾谈不上喜欢,甚至有些厌烦。

桑渡好端端地在呈莱宗生活了这么多年,忽然冒出个有婚约的男子来,就像是……就像是盛逾忽然出现,将桑渡抢走了似的。

可是经过这段时间,沈慈昭难免感慨,盛逾对待桑渡,称得上极好。

那些定时寄来的信,至少表明盛逾将桑渡这个未婚妻子放在心上了,那天源源不断送来的聘礼,则是盛逾的尊重。

现在,就连桑渡收拾行李这样的小事,盛逾都记挂着,替桑渡打算着。

沈慈昭先前总觉得,这父母之命,两人甚至不曾深入了解过,便要成为世上最亲密的人未免太过荒唐。

可是现在,沈慈昭的想法却有些动摇。

想得有些远了,沈慈昭眸光轻闪,抬眸看向桑渡,她笑了笑,“原先今天就要启程的,只是大家颇有些舍不得你,所以今晚在后山烤肉喝酒,明日一早再启程下山。”

桑渡点了点头,她眉眼变得温和,“日后虽不是说再见不到了,却也难像如今这般,同在一个山头,今日是该好好吃肉,喝酒,喝个畅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这话说得豪气。

谢安淮轻叹一口气,有几分无奈地瞥了眼桑渡,“你那小猫一样的酒量,就莫要说什么喝个畅快了,若是贪杯,明日赶路时,该头疼了。”

沈慈昭瞥了眼谢安淮,这段时间,她与谢安淮颇有些不对付。

现在听谢安淮竟说些扫兴的话,轻哼一声,上前挽住了了桑渡的胳膊,“真是扫兴,桑桑,我们去鸢园讨些果子酒,喝着清甜又不醉人。”

春日里,呈莱山夜间仍旧有些凉意。

只是,当橙黄色的篝火跳跃着燃起,暖意伴着酒香肉香一起,裹着桑渡。

桑渡坐在沈慈昭身侧,她半歪着头,靠在沈慈昭身上,笑盈盈地看着其他人笑闹。

她少有这样的时候,往年春日里,似乎总会病上一场,沈元白将她看得格外紧,像这样跟着大家一起胡闹,是万万不可能的。

沈元白总是说,这群皮猴子,玩闹起来不知分寸,一个赛一个皮糙肉厚,桑渡和他们闹在一起,再有个什么闪失。

桑渡是听话乖巧的,况且一个人待着也没什么不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只是现在,坐在人群当中,仿若有源源不断地生机从她脚下的土地中生长,攀爬,拔地而起似的,带着桑渡的一颗心,也砰砰跳动得更加有力了些。

也不知是谁先喝高了,磕磕绊绊地走到桑渡面前,举着酒杯,“桑……桑妹妹,日后若是在盛逾那儿受了委屈,别藏着掖着,只管回来,咱们都是你的娘家人,定会给你主持个公道的。”

桑渡笑了笑,她大大方方地拿起身边的果子酒,同面前的人喝上了一杯。

也不知后头是谁,嘿嘿地笑。

“你还给人主持公道,你若是同盛逾对上,怕是连拔剑的机会都没有——”只是调侃归调侃,开口的人却是也走了过来,他对着桑渡举了举手里的酒杯,面上多了一分认真,“桑桑,那盛逾虽厉害,可咱们到底人多,他若是敢欺负你,你就回来,咱们这么多人呢。”

“一定。”桑渡道。

而后,她抬起酒杯,将杯子中的果酒一饮而尽。

后山的篝火,一直燃到后半夜。

所以桑渡几人动身时,只有沈元白夫妻来送了。

想要交代的话,仿佛生了根,怎么说也说不完。

方寻青最后红着眼眶,看着沈慈昭,叮嘱她这一路上,一定要照顾好桑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着有行李,所以三人下山后,便换了马车。

沈慈昭同桑渡坐在马车里,而谢安淮赶车。

原先他们是要在天恩镇上歇上一天的,只是等到了天恩镇,谢安淮忽然提议今儿多赶些路程,等到了都城再休息。

离天恩镇最近的都城是清州城,这清州城府,以花灯闻名。

听说清州城上好的扎灯师傅,做出

来的花灯活灵活现,宛若有灵。

听沈慈昭说起清州城的花灯,桑渡眼眸瞪圆了些,“那些花灯同活的一样?是不是有修士注入了灵气?”

沈慈昭摇了摇头,“听说那些做花灯的师傅就是些普通人,并非修士,许是有些独门的手艺,才能叫本是死物的花灯同活物一般动作吧。”

桑渡眨了眨眼,轻声感慨道,“那得长长见识才行,等到了清州城,得买两盏花灯。”

马车外,谢安淮的声音忽然响起,“清州城的住处我已经安排好了。”

桑渡有些疑惑,“谢师兄,我们不住客栈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起来,谢安淮心情不错,声音里含混着笑意,“我在清州城,有位忘年交,明日嫁女儿,我们正好在他家落脚,凑个热闹。”

“我说怎么忽然决定不在天恩镇歇脚呢。”沈慈昭哼了一声,她抬手撩开车帘一角,“谢安淮,我们此行是要在十来天里赶到灵都,没那么多时间给你访友!”

眼瞧着沈慈昭的话音里满是火药味,桑渡忙抬手拉了拉沈慈昭的手腕,“没事的,只耽搁一天参加喜宴,不耽误什么工夫。”

等到沈慈昭放下车帘,桑渡才又低声道,“阿昭姐姐,同谢师兄有什么龃龉不合,该说开了才是,大家是同门同宗,是自己人。”

沈慈昭看着桑渡,却也不好说自己是因为什么不待见谢安淮,只能含糊两句,算是应下了桑渡的劝。

桑渡的目光缓缓落在车帘上。

过了许久,才悠悠吐出一口气。

这事儿,有些蹊跷。

谢安淮从不是爱凑热闹的人,平日做事最是严苛认真。

他们此行,并非春游放松,而是有事在身。

谢安淮怎么会突然提议去参加什么忘年交的嫁女喜宴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4章“还请三位救小女一命。……

清州城没有宵禁。

入城处的灯笼飘飘然然,艳红色的,看着格外喜庆。

桑渡从马车中探出头来,视线落在清州城巨大巍峨的城门上,眸光轻闪。

谢安淮的眸光瞥见桑渡,他低声道,“是不是有些累了?等到了住的地方,就能好好休息了。”

桑渡笑了笑,她收回目光,“桑桑在马车里坐着,总不会有谢师兄这般累。”

谢安淮转哞看向桑渡,他笑了笑,过了好一会儿,才将视线移开。

哒哒马蹄声渐远,马车停在了一间大宅外,深红色的门匾上,印有鎏金的字体。

——宋府

沈慈昭先跳下了马车,而后转头牵着桑渡下了马车。

一旁候着的宋府小厮已经迎了上来,他低着头,月光下不大看得清眉眼,“谢公子,老爷已经安排好了住宿的地方,请随我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安淮点了点头,他看向桑渡,示意她同沈慈昭先跟着小厮进府,他自己则是将马车赶去后院。

整个宋府,灯火通明的。

仆从鱼贯着在院子当中穿梭来,穿梭去,手里拖着各种大婚要用的东西。

沈慈昭有些好奇地四处张望,忽觉手臂上微微一紧,是桑渡轻轻拉了拉她。

桑渡面上的表情略有些奇怪,她的视线在四周转了一圈,脚下的步子变得有些慢。

沈慈昭察觉到了,她也跟着放慢了步子,转头看向了桑渡。

“阿昭姐姐,这不对劲。”桑渡压低声音道,生怕惹来旁人的注意。

沈慈昭闻言抬眸再次看向四周,张灯结彩,红绸绑成花形,挂满了院子,虽说是夜里,红色的灯笼在月光下有几分怪异之感,可的确是婚礼该有的装扮。她看不大出桑渡口中的不对劲。

桑渡收回了视线,她靠得沈慈昭更紧了些,声音愈发低,“阿昭姐姐,他们看起来,好严肃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沈慈昭恍然大悟。

照理来说,沈老爷嫁女是件大喜事儿,这样的好事儿,好日子,阖府的人都该喜气洋洋才是。

可这院子里忙来忙去的仆从,个个神情严肃,丝毫不像喜事临门。

沈慈昭眉头微微皱起,只是还不等她开口说什么,前头那个领着她们去客房的小厮停下了步子,转头朝着她们看了过去,“两位姑娘,客房从这边走,等谢公子过来了,我们家老爷,还要请你们一同喝茶呢。”

沈慈昭缓缓吐出一口气,她抬手拍了拍桑渡的手背,算是安抚。

桑渡倒是不怕,只是心里微微打了个突突。

这桩婚事,显得更怪异了。

谢安淮忽然提起要来这桩婚事,准备婚宴的人个个神色严肃,显然,这门婚事,并非原先桑渡所想得那样简单。

那小厮将沈慈昭和桑渡领到了客房后便行礼离开了。

客房的陈设很是普通,桑渡在桌边坐下,抬手倒了一杯水。

是用上好的茉莉花冲泡的茶水,温热的,显然是在她们来之前没多久刚刚泡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带有暖意的茶水顺着桑渡的咽喉滚入肺腑,她盯着窗户略有些出神。

而沈慈昭,脸上的愤怒几乎遮掩不住。

在桑渡点出这府中的人个个神色肃穆,似是有万千心思后,她便也察觉了不对劲的地方。

照理来说,这婚期是早早定下的,这院子里的红绸也好,灯笼也好,早该在前几日就布置好了,哪有第二日出嫁,前一日深夜才匆匆忙忙开始布置的呢?

丝毫看不出这喜事临门的喜悦,反倒有几分赶鸭子上架的被迫之感。

思索间,门外响起脚步声。

谢安淮的声音同时响起,“桑桑,慈昭,宋先生准备了些吃食,用过饭后,再休息吧。”

回答谢安淮的,是沈慈昭猛地抬手推开了门。

门扉发出巨大的声响,边缘险些撞上谢安淮的鼻尖。

门外的人挑眉望了过来,脸上的笑意微冷,“沈慈昭,这是在旁人家中,你最好收敛脾气,不然丢的,是整个呈莱宗的脸。”

沈慈昭脸上,一瞬间涨红,她胸膛剧烈起伏着,看向谢安淮时,目光不像是在看同门的师兄,更像是在看仇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桑渡拉住了沈慈昭,她抬眸看向谢安淮,开口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

她声音微凉,虽不似沈慈昭那般含着炸药一般,却也听得出冷意,“谢师兄,宋府的这婚事,究竟有什么名堂。”

“你什么都不曾同我们说,便领着我们进了宋府,现在,总要给个交代吧。”

谢安淮看着桑渡,目光幽深。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移开视线看向沈慈昭,“桑桑,我总不会害你。”

“你们跟我过来,见到宋先生,自然也就知道这婚事古怪在什么地方了。”谢安淮道,他没有再解释什么,转身往外头走了过去。

桑渡看了眼沈慈昭,低声道,“阿昭姐姐,现在我们只有跟过去一看究竟。”

沈慈昭点了点头,她的神色更加肃穆,时刻提防着四周。

夜色当中,草影绰绰,不知在那鬼爪一样的树影草丛后,藏着些什么。

谢安淮口中的宋先生,正是这宋府的主人,第二日要出嫁的,便是他的女儿。

只是,这位宋先生,看起来不像是要嫁女儿,反倒像是死了女儿一样,满脸的愁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慈昭同桑渡对视一眼,进了屋子。

原先坐在桌边的宋先生听到声音,大梦初醒一般,他慌忙起身,朝着谢安淮三人迎了过去,“谢公子,两位姑娘。”

下一刻,宋先生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还请三位救小女一命。”

谢安淮知晓其中内里,往前走了半步,弯腰扶起了宋先生,他转头看了桑渡同沈慈昭一眼,“坐下再说。”

沈慈昭脸上的怒气微微凝固,她捏了捏桑渡的手腕,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那宋先生看起来,情绪十分的激动,似乎一时之间平缓不下来。

谢安淮扶着人坐下,抬眼看向沈慈昭同桑渡,终于是开口,将事情的原委一一道来。

他与宋先生,的确是忘年交,先前谢安淮外出办事,经过清州城时,因缘际会下同宋先生结识,两人相谈甚欢,成了朋友。

宋先生有一女,他老来得女,

这孩子,是他眼珠子一样的存在,照看得十分精细,前两年年岁到了,宋先生便预备给她寻个好的夫婿,最好是能入赘上门,这样他们夫妻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便不用同自家的明珠分离。

可偏偏,天不遂人愿。

宋先生终于缓过神来,他略有些苍老的声音响起,“珍珍是在城郊遇上那人的。”

那是个十分清隽的男子。

宋珍与那男子相识后,上门拜访过宋先生老两口。

“起初,我和珍珍的母亲虽然觉得那个叫方朔的男子父母双亡,家境贫寒,却也不曾阻拦珍珍同他来往。”

“家境贫寒无妨,我有些家底,这些日后都是留给珍珍的,只要不遇天灾,那些家产足以让珍珍富足地过一生。方朔住在清州城外的村子里,与他隽秀的外表不同,他是个猎户。”

“方朔时常拎着打到的猎物来看我们同珍珍,时间久了,我便也认可了他,着手与他商谈婚事的细节。”

“谁也不知道——”宋先生的眼眶变得通红,他猛地抬眼,看向桑渡三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桑渡叫他那悲愤又绝望的目光惊得心中一跳,下意识抬手抚着心口。

“谁也不知道,他竟不是个人!”宋先生重重吐出一口气,他的手撑在桌子上,颤得厉害,“珍珍被他害得一身病痛,他现在,竟仍旧用我阖府上下七十几口人的性命,用珍珍的性命威胁我,将珍珍如期嫁给他……”

宋先生的声音也在颤,他抬眼看向桑渡,几度哽咽,“我那可怜的女儿,嫁给他就算现在不死,又有几天活头呢。”

谢安淮低声道,“宋先生,你我相识一场,我不会放任妖邪害人的。”

桑渡的手依旧按在心口,她的心突突跳着,心绪也有些缥缈,一时说不出什么话来。

沈慈昭的声音将桑渡飘散的思绪拉回原处。“怎么先前没有想着寻个厉害些的修士将那妖邪除了?反倒拖到了现在……”

“慈昭,你见到方朔就明白了。”谢安淮道,“他并非山兽成精。”

并非山兽成精……

沈慈昭眉心微皱,没有出声打断谢安淮的话。

“方朔身上有猫腻,可他的的确确是个人。”

“而且在宋珍姑娘之前,他从未害过人,就算是现在,方朔手中也并没有沾染人命。”

没有修士会对这样一个人出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刻出手,便是滥杀无辜,沾染了因果的修士,莫说更是会横死,没有什么好下场,便是当下,也要经受雷劫的惩罚。

沈慈昭缓缓吐出一口气。

她盯着谢安淮,这段时间,她虽不待见谢安淮,两人之间却也当真有情分,“谢安淮,倘若方朔手上没有人命,我们不能出手。”

听到沈慈昭的话,宋先生面如死灰,仿若一瞬间被人抽走了精气神一般,嗫嚅着嘴唇,却又说不出什么请求的话来。

正如沈慈昭先前所疑惑的那样,宋先生不是没有寻过清州城里,附近厉害的修士。

他愿意将家财如数奉上,也没有人愿意出手。

宋先生急得团团转,那方朔怎么没有害人?珍珍被他害得卧病在床,那邪祟怎么就不能被诛杀呢?

难道当真要珍珍死在方朔手中了,才能对他出手吗?

“我们可以救宋珍,只是桑桑,得你帮忙。”

坐在一旁的桑渡有些迟缓地抬眸看向谢安淮,她有些不确信地指了指自己,“我?”

她身子骨孱弱,也没有修为,如何才能帮忙呢?

第15章毕竟,那是一条人命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在收到宋先生的求助后,便去探查过那方朔的底细。”谢安淮道,“我猜,宋珍姑娘的病症是由方朔的进补引起的。这进补并非方朔的主动去做的,而是只要宋珍姑娘与他亲近,进补这件事便会悄无声息地进行着。”

沈慈昭眉心皱紧,刚刚谢安淮提起要让桑渡参与进来后,她便立即起身想要带桑渡离开。

可是那位宋先生,红着眼眶,几次三番想要站起身去拦她们,却又怎么都没能做出相应的动作,沈慈昭抬起的腿便怎么都放不下去了。

最后,还是桑渡拉了拉她,“阿昭姐姐,先听谢师兄说说,我要怎么做才能帮到宋珍姑娘吧。”

沈慈昭这才重新坐了下来。

只是听谢安淮说到进补,她整个人身子都绷紧了,握着桑渡手腕的手微微发力,像是随时准备好了起身离开一样。

“倘若这进补是悄无声息中进行的,由桑桑扮作宋珍姑娘,方朔便会压抑不住,想要主动进补……”谢安淮道,他看向了桑渡,“桑桑从小用了许多的灵珍草药,方朔压抑不住这样的诱惑。”

“不行。”沈慈昭想也没想便开口拒绝道,“这太危险了,你将桑桑送到方朔那儿去,万一我们出了什么岔子,不能及时赶到,桑桑该怎么办?”

“照你说的这样,方朔要娶宋珍,也是为了身边能有个供他进补的存在,他对宋珍的伤害总归是造成了,你多待两天,便能收服方朔,无须担忧因果反噬了。”沈慈昭道,她声音略有些冷硬。

宋珍于她,不过是个陌生人,她绝不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外人,用桑渡的性命安危做赌注。

谢安淮眉头微微簇起,他看着沈慈昭,叹了一口气道,“到那时候,宋珍姑娘难道还有命活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有分寸,沈慈昭,难不成你觉得我没有想过这些吗?是,的确有危险,可这危险在我的掌控之中,如果救下宋珍姑娘,那也是功德一件,于桑桑而言,也是好事儿——”

外头忽然传来喧闹声,那声音打断了谢安淮的话。

是宋先生的夫人。

“老爷,珍珍不好了!”那声音急促不已,带着哭腔。

原先坐在桌边,一直沉默不语的男人忽然站起身,他满脸落寞,跌跌撞撞地往外走了两步,而后想起什么似的,转身对着桑渡三人鞠了一躬,“我虽救女心切,却也不好要诸位以身涉险,珍珍的事情,无论结果如何,我都先谢过三位了。”

话音落下,宋先生转身出了屋子,他的背微微有些佝偻,从背影看,已是垂垂老者。

桑渡缓缓眨了眨眼,她悠悠吐出一口气,“阿昭姐姐,谢师兄,我们也去看看那位宋珍姑娘吧。”

宋珍的状态,岂是能用一句不太好来描述的。

躺在床上的少女,看着不过二八年华,巴掌大的脸,白得发青,唇色也惨淡得几乎看不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些,都还不是最骇人的。

在能看到的地方,宋珍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方,遍布着蛛网一样的黑色纹路。

那些纹路血管似的,微微凸起,隐约能够看到那黑色线条在皮肤下方缓缓跳动,像是活着一般。

那些紫黑色的纹路一直到宋珍的脖子上都有。

宋夫人坐在床边垂泪,她正轻轻擦拭着宋珍的胳膊,那帕子被深色的血染红了,刚刚,宋珍右手臂上的纹路忽然爆开,鲜血直涌。

现在,将胳膊上的血擦干净,便能清楚地看到,宋珍右胳膊,皮肉外翻,像是一朵炸开后已然腐烂的花。

“珍珍身上,长满了这些……”宋夫人垂着眼,泪水被她包在眼角,仿若下一刻就会落下来,“今日只是胳膊成了这样,明日若是身上,若是心口……”

她再说不下去。

桑渡感觉自己有些喘不过气,她抬头看向一旁的沈慈昭。

沈慈昭脸上,也是不忍。

“阿昭姐姐。”桑渡开口,“谢师兄说的法子,我们可以试一试。”

倘若不试一试,宋珍姑娘不是就要等死了,还死得那样痛苦,那样惨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总不能当真等宋珍死了,他们再出手收服方朔——那又有什么用呢?

沈慈昭看向桑渡,她眸光闪烁,似是有无数的话想要说,却又不知该怎么说。

过了好一会儿,她突然抬手拉着桑渡往外走。

谢安淮留在外面,没有进宋珍的闺房。

他一抬头,便看到了怒气冲冲的沈慈昭。沈慈昭拉着桑渡停在了谢安淮面前,“桑桑不能去冒险,明天我代替宋珍上花轿。”

见谢安淮不说话,沈慈昭更加不耐烦了些,“谢安淮,我从小也用了不少灵珍,若说进补,我比桑桑更加适合。”

毕竟沈慈昭灵脉完好,修为虽说不上多么深厚,可身上灵气却也不算少,若是进补,沈慈昭比桑渡能补得更多。

“慈昭,你不行。”谢安淮摇了摇头,他的眸子亮晶晶的,诚恳极了,“你是修士。”

都是聪

明人,只需四个字便都明白了。

沈慈昭更适合进补,是因为她灵脉完好,是个修士。可她不适合,却正是因为灵脉完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灵脉的存在,使得用沈慈昭这样的修士进补变得格外困难,对邪祟的吸引力,自然大打折扣。

沈慈昭的呼吸声陡然变重。

她盯着谢安淮,许久没有说话。

宋珍的模样,让她心中不忍,可若是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宋珍,却要牺牲桑渡,沈慈昭做不到。

沈慈昭深吸了一口气,仿若做出了决定,她转头看向桑渡,“桑桑,我们走吧,这趟浑水,我们不淌进去了。”

“阿昭姐姐。”桑渡终于出声了,她看着面前的人,低声道,“我想救宋珍。”

那样无助,毫无自救能力的小姑娘,桑渡做不到视而不见。

只不过是代替宋珍上花轿,引得方朔露出马脚,又不是要代替宋珍去死。

即便有些危险,却也值得去试一试。

毕竟,那是一条人命呢。

沈慈昭盯着桑渡,她想要劝解的话哽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来,余光瞥见宋先生也走了出来,正有些局促地等在几步外,似是在等一个审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的一个决定,便能决定屋子里那个小姑娘的生死。

沈慈昭垂下眼,她长长吐出一口气,眼眶微微有些泛红。

过了好一会儿,沈慈昭才抬头看向谢安淮,“桑桑可以去冒险,但我要跟在她身边。”

“能,能行——”宋先生仿若落水已久的人终于抓住了救命稻草,他猛地出声,等众人看向他,又有些局促地陪着笑,“珍珍是有陪嫁丫鬟的,这位姑娘可以扮作陪嫁丫鬟,混……混进去。”

鸡鸣破晓。

桑渡看向微微泛白的天际,留给他们准备的时间,不算多了。

既然是假扮新嫁娘,桑渡自然要穿上嫁衣。

好在嫁衣的大小合适,不知是不是因为红色趁人,饶是桑渡不着粉黛,仍叫这绣了金纹的红色嫁衣衬得面若桃李。

沈慈昭站在一旁,撇了撇嘴,有几分不满,“宋家准备的这嫁衣不够好。”

桑渡有些无奈,她挑眉看向沈慈昭,笑了一声,“阿昭姐姐,我们是为了救人,我又不是当真现在出嫁。”

话音落下,桑渡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略有些出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片刻后,她垂下眼,也不知等到当真出嫁那日,自己会是个什么心情。

******

因是假扮宋珍,方朔是知晓宋珍卧床不起的,所以上花轿时,是由谢安淮抱着桑渡,送上的花轿。

盖头遮着脸,桑渡看不清周围的情景,只能听到断断续续的人声,脚步声,还有在稍远些的地方炸开的鞭炮声。

她忽然有些紧张。

察觉到怀里的人身子绷紧,谢安淮藏在衣袖下的手轻轻握住了桑渡虚握成拳的手。

“莫怕。”谢安淮低下头,他凑到桑渡耳边低声耳语,“很快就都结束了。”

桑渡一怔,她下意识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是几下颠簸后,她被谢安淮放进了轿子里,那只包裹着桑渡手背的宽大手掌也缓缓移开。

唢呐声响起,桑渡察觉到轿子颠簸两下,缓缓动了起来。

她倒是不怕那个叫方朔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毕竟沈慈昭就在轿边跟着,有沈慈昭在,桑渡便是安心的。

只是……

桑渡垂下眼,随着轿子的颠簸,红色的盖头在她眼前也一晃一晃的,她盯着自己放在膝头的手。

桑渡一直将谢安淮当作兄长,只是先前在不曾有人提起她同盛逾的婚事前,沈元白也曾问过桑渡的意思。

——倘若要你嫁给谢安淮,你可愿意?

那时候,桑渡没有愿意,也没有不愿意。

她对谢安淮没有男女之情,却也不觉得自己会对谁产生男女之情,若是嫁给谢安淮,桑渡就可以一直留在呈莱山上,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

那是桑渡只说,婚嫁之事,由沈伯伯做主。

只是后来,沈元白没有再提起这件事,桑渡心中便明了,谢安淮大抵是不愿意娶自己的。

她倒也没什么情绪的起伏,不愿意便罢了,强扭的瓜总归是不甜的。

之后没多久,桑渡与盛逾的婚约便被人提起,桑渡便再没有想起过这一茬。

直到现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安淮最近,变得很不一样。

他的很多举动,以及看向自己的目光,都不仅仅是看向自家妹妹的目光。

那是略有些侵略性的,男人看向女人的目光。

第16章自十六年前起,这世上就……

喧闹声渐远。

只剩鞭炮声一直随行。

也不知过了多久,大约一两炷香的功夫,上下颠簸着的轿子缓缓停了下来。

“珍珍,我们到家了。”男人的声音从轿外传来,是很清朗温润的声音。

听说方朔是个猎户,可声音听起来,却像是文弱书生。

“公子招呼客人吧,娘子身子不好,我扶她去屋子里。”是沈慈昭的声音。

方朔似乎没有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外头的脚步声渐远。

桑渡察觉到轿子的帘子被人掀开了,是沈慈昭的气息,“桑桑,我们先进屋子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慈昭搀扶着桑渡下了轿子,她注意着方朔离开的方向,见人没有回头,才领着桑渡去了屋子里。

桑渡在床边坐了下来,她抬手揭下了盖头,视线环过四周。

房间不算大,却收拾得很干净,看得出来,屋子里的陈设家具都是新打的,桌前的铜镜,被擦得锃亮。

“刚刚,你与那个叫方朔的打交道了?”桑渡收回视线,她看向满脸凝重的沈慈昭,开口道。

沈慈昭点了点头,“若非提前知晓了这一点,根本看不出那个叫方朔的人有问题。”

方朔长得偏清秀,脸上带着淡淡笑意,看起来,身上并没有猎户的肃杀之气,反倒十分平易近人。

桑渡看着面前放着的小竹凳,竹凳是新的,竹片被劈成大小相近,排列整齐,编织在一起。

竹片边缘的毛刺,也都被小心翼翼地处理过来,看起来光洁极了。

“阿昭姐姐。”桑渡有些迟疑,她看向沈慈昭,抿了抿唇,“我总觉得,方朔当真是想要娶宋珍姑娘的。”

“如果只是一个补品,他何必准备这样多的东西。”桑渡顿了顿,“而且看着都是上了心思的。”

沈慈昭在桑渡身边坐下,先前听宋先生说起方朔时,那恨不得噬肉饮血的模样,让她一直觉得,方朔定已经邪祟深入,站在人群中,定能让人一眼认出。

可是,方才她见到方朔,方朔身上,并没有血腥气,给人的感受,也并不压抑痛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邪祟入体,害得宋珍变成那副模样的人,怎么会是这样一副模样呢。

可是,宋先生没有道理骗他们,谢安淮也是。

沈慈昭缓缓吐出一口气,她看向桑渡,眸光温和了些,“无妨,走一步看一步,我就在你身边,那方朔倘若当真要动手,我会保护好你的。”

外面的声音传过来时,显得有几分不真切。

沈慈昭走到窗边,观察着外头的情形。宴席设在前院,从她们所在的屋子看过去,隐约可以看到推杯换盏的客人。

这头婚宴的人,看着应当是附近村子的村民,他们脸上的笑意浓厚,似乎真心诚意地在替方朔高兴。

外头酒盏来回推了好几道。

眼瞧着喝醉的人多了起来,村民们三三两两地离开,沈慈昭收了视线,她走回桑渡身边,示意桑渡将盖头盖好。

桑渡坐回了床边,她盖上盖头,垂眸看向自己的膝盖。

而沈慈昭,则是站在一边,收敛了神色。

方朔似乎也喝了些酒,他脸颊微红,脚下也有些凌乱。

“珍珍,是不是等得累……”方朔收了声,他似乎清醒了些,视线落在了床边的沈慈昭身上,眼神清明了两分。“你先出去吧,乡下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不用你在房里候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慈昭动了两步,却是停在门边没有再往外走。

方朔有些疑惑地看向她,似是不解。

沈慈昭垂着眼,并没有去看方朔。“方公子,我家小姐身子弱,我总要在旁边守着的。”

方朔闻言倒是没有再说什么,他抬脚朝着桑渡——也就是他眼中的宋珍身边走了过去。

桑渡察觉到了方

朔的靠近。

而气息的变化更是在一瞬间——

方朔脚底似乎绊倒了什么,他趔趄两下,往前猛走了两步才堪堪稳住了身形。

他有些茫然地抬眸看向床边穿着嫁衣的女人,一步,两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而后轰然倒地。

顾不上暴露,沈慈昭跑了进来,坐在床边的桑渡,也抬手揭开盖头。

方朔身上,正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些黑气,看着像是从地里拔然而起,又像是从方朔身体里面生长出来的,丝丝缕缕,正顺着方朔的筋脉血管,一点点地攀升。

这让桑渡想起了宋珍身上的那些黑色的纹路。

地上的方朔并没有给桑渡她们什么思考的时间,远些栽倒在地的人猛然暴起,朝着桑渡的方向扑袭过去。

桑渡瞳孔骤缩,她朝着一侧歪过身子,躲过了方朔的第一下。

沈慈昭冲了进来,先前为了避免引起疑虑,她身上并未带配件,现在,手中只握着一把短匕首。

很明显,现在的方朔和刚刚,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

沈慈昭顾不得细想其中缘由,朝着方朔的肩膀袭去。

“桑桑,跑——”沈慈昭喝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桑渡心里明白,这方朔骤然变成这样一副模样,显然是被自己这一具从小便受灵药滋养的身体吸引出了体内的邪祟。

听到沈慈昭的话后,桑渡半点不曾耽搁,她提着裙摆,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往外跑。

院子里的人已经散了,转而是宋府的人守在方家外面。

宋先生坐在马车里,与他一起的,还有正昏睡着的宋珍。

宋珍被丫鬟扶着,靠坐在车厢上,一张脸毫无血色,看着气若游丝,很是不好。

见穿着嫁衣的桑渡跑了出来,得了吩咐的宋家小厮心头一怔,而后赶忙上前,“桑姑娘,谢公子交代了,若你从里面出来了,往东面林子里跑,他在林子里等着您。”

方朔现在被勾出了邪祟模样,未免惹得村中人注意,最好是将人引到东面人烟稀少的林子里。

这事儿谢安淮先前同桑渡讲过,现在听小厮这样说,桑渡更是卯足了劲,拔腿朝着东面林子飞奔而去。

得跑得快些,再快些,那方朔的模样看着骇人,桑渡隐约有些担忧沈慈昭的安危。

谢安淮等在东面小树林的入口,见到桑渡,他三两步便跨上前去,搂着人的腰踏空而上。

枝桠轻晃,谢安淮看向桑渡,“桑桑,你在这里等着,且安心,不会有事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音落下,谢安淮抬手发出信号。

那是用来通知沈慈昭的。

沈慈昭看到了上空的炸开的小片烟花,心知桑渡已经同谢安淮会合,与方朔缠斗的动作松了松。

在桑渡跑走后,方朔便一直想要追上去,无奈沈慈昭一直阻拦着他,两人缠斗许久,未曾分出个上下。

现在沈慈昭忽然后退,方朔瞅准时机朝着桑渡气息传来的方向追了过去。

沈慈昭抬脚追了上去,只是尚未跟上去,边听宋先生气喘吁吁地唤她,“沈姑娘,沈姑娘——”

沈慈昭停下了步子,她有些疑惑地回望。

宋先生脸上不知是汗还是泪,“请沈姑娘看看我们珍珍,她不好了。”

沈慈昭抿了抿唇,淡淡的血腥味在鼻翼前弥漫开来,踩在地上的脚怎么也迈不开了。

她深吸一口气,看向宋先生,“宋珍怎么了?”

宋先生转身领着沈慈昭往马车的方向走了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撩开车帘,饶是沈慈昭也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宋珍的两条胳膊,皮肉外翻,那些黑色的纹路,正缓缓从她的皮肤当中抽离出来。

“让你的人退开,宋珍这儿只留我一个人!”沈慈昭道,她回头看向宋先生,见人还站在原地,看着呆呆愣愣的,声音严厉了些,“你也走远些!别让村子的人听到动静靠过来!”

宋先生如梦初醒,他跌跌撞撞地往远处跑,将沈慈昭的话吩咐了下去。

沈慈昭这才转头看向车厢,车厢中,那些黑色的纹路像是缓慢生长的野草,缠绕在一起,缓缓向上,向上。

她终于知道这些黑色的纹路是什么了。

先前,她们只以为宋珍身上的纹路,是方朔采补之后留下的痕迹,可是现在,沈慈昭才知晓她们想错了。

宋珍体内的,是魔气。

不知从何而来的,不该出现在人前的魔气。

而那方朔,根本不是什么邪祟入体,而是叫魔气浸染,成了邪魔。

不怪沈慈昭一行先前不曾往这一处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毕竟,自十六年前起,这世上就不该再有邪魔了。

那年,桑桑刚刚两岁,她的父母,将年幼的桑渡托付给沈元白后,便前往了沂梦涧。

沂梦涧,是邪魔的居所。

他们此行,是要将魔族赶到更深的地方去,并结印于沂梦涧内——邪魔也好,一丝一缕可以蛊惑人心的魔气也好,都不能从沂梦涧离开半步。

他们做到了,只是桑渡的父母没能再回来。

可是现在,堪堪过去了十六年,这魔气就在沈慈昭眼前,将一个小姑娘一点一点地吞噬。

沈慈昭屏住了呼吸,她大步上前,从腰间取出银针,于宋珍身上几处大穴落针。

那缓慢生长的魔气停下了动作,似乎缓缓回到了宋珍体内。

沈慈昭将这些魔气暂时封存在了宋珍身体中,但这终究不是万全之策,得通知沈元白他们才行。

这是一件大事,不光与宋家有关,既然有魔气出世,那定然是沂梦涧的封印出了岔子,这是性命攸关的大事——与芸芸众生皆有关的大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17章“谢安淮,放我下去。”……

风吹得四周树叶飒飒作响。

桑渡坐在高处,自然看得远些,视野尽头,方朔如同一只敏捷的野兽,正朝着他们的方向快步而来。

桑渡心中有些担忧,她出声提醒下方的谢安淮,“谢师兄,方朔过来了。”

抬眸再看,桑渡并没有见到沈慈昭的身影。

她抿了抿唇,心中的担忧越发浓郁了,这与他们原先约定的不同。原本他们说好了,等桑渡同谢安淮会合,沈慈昭便松两分,让方朔朝着林子的方向过来,而沈慈昭则跟在后面,等进了林子,与谢安淮一起,围攻方朔。

可是视野尽头,并没有沈慈昭的身影。

“谢师兄,阿昭姐姐没有跟过来,你要小心——”话音未落,方朔已然跃至眼前。

桑渡缩了缩身子,她不能帮谢安淮一起对付方朔,至少……至少不能成为累赘。

方朔眼底似乎只有桑渡,他并不在意提剑拦在自己前方的谢安淮,眼底只有桑渡。

这让谢安淮也有些疑惑。

他知晓桑渡对于这些邪祟而言,是极好的补品,可是这方朔看起来,像是完全失了心神一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安淮来不及细想,方朔已然到了眼前,谢安淮提剑便砍。

方朔现在的样子,动手杀了他,已经不会遭受雷谴了。

因此,谢安淮的剑毫不留情,每一次抬剑都是朝着方朔的命门。

几招下来,谢安淮便发现了,方朔的出招很奇怪,只凭着一股子蛮力,看着似乎尚未与身上的邪祟完全融合。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星子光亮黯淡,林子中,影影绰绰,看不大分明。

谢安淮手里的动作变得灵力迅猛,不过三两下的功夫,方朔的手筋脚筋便被挑断了。

男人躺在地上,眸子赤红,正大口喘着气。

谢安淮并没有要了方朔的性命,他转身跳上枝头,对着桑渡伸出手去,“走吧,解决了。”

桑渡缓缓吐出一口气,等到踩在地上,她仍旧有些不确信。

这件事情,他们商量铺垫了近乎一天一夜,竟是这样简单地就解决了?

先前看方朔那副模样,桑渡还以为会是相当棘手的事情,但谢安淮似乎连发丝都没怎么乱。

“若是沈伯伯看到谢师兄方才的英姿,定是会夸赞你的。”桑渡由衷道,她抬眼看向谢安淮,“有谢师兄在,呈莱宗想必很快也会成为修士们向往的大宗大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安淮并没有接话,他只是安静地望着桑渡。

桑渡叫谢安淮盯得心中有几分奇怪,她下意识退了半步,

拉开了同谢安淮之间的距离,“谢师兄,我们快回去寻阿昭姐姐吧,她一直没有跟上来,不知是不是出事儿了。”

“慈昭没事。”谢安淮道,“只是宋珍姑娘状况不大好,慈昭得照看着她。”

谢安淮的视线一直没有从桑渡身上移开过。

他的眸光顺着桑渡的脸颊,一寸一寸地描摹着,眼眸当中,满是缱绻,叫桑渡有几分心惊。

“桑桑从前,唤我一声安淮哥哥,如今倒是生分了,总是谢师兄,谢师兄的唤着。”

桑渡抿了抿唇,她的背已经抵在了身后的树干上,树干略有些粗糙,刺得桑渡的后背发疼,“桑桑从前不懂事,如今年纪大了,不好像从前那样,总跟在师兄后头。”

“有何不可的?”谢安淮抬脚走近了桑渡,面前的人半垂着头,露出一截修长白皙的脖子,那样孱弱,像是一只颤颤的小兔子。

谢安淮轻叹了一口气,“桑桑,其实方朔的事情,并非没有其他解决法子,宋珍姑娘,也并非只有等死。”

“宋先生寻得到的修士,大多是最低阶的修士,那些人修为不精,没法子帮到宋先生,更是不敢以身犯险……”谢安淮低声道,他轻吐一口气,“若是在方朔未曾沾染血气前杀了他,倒也不是没有应对雷劫的法子。”

桑渡和沈慈昭这是第一次出远门,往常她们都是在呈莱山附近,自然是不知道,谢安淮身上,有沈元白赠予他的宝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宝器在,就算突遇雷劫,谢安淮至多有些狼狈,却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

桑渡心头猛跳,她盯着谢安淮,声音有些干涩,“桑桑不明白,谢师兄在说些什么。”

“桑桑怎么会不明白?”谢安淮抬手伸向桑渡,桑渡偏过头去躲避。

谢安淮抬起的手凝滞在半空,过了一会儿,才若有似无地叹了一口气道,“桑桑,你可知道,师父从前想要将你许配给我。”

桑渡有些惴惴不安的心,陡然变得冷静下来。

她抬眸看向谢安淮,眸光仍旧有些未散的惊惶,却也不多,宛若一汪泛起些微涟漪的水。

看着桑渡的表情,谢安淮忽地又叹一口气,“我早该想到的,师父待你,向来以你的意向为先,倘若不是先问过你,想来也不会来问我的意思。”

“谢师兄,这些都是过去的事儿了。”桑渡看着面前的人,她声音平缓,不卑不亢,“那时候,桑桑尚不知有一桩父母定下的婚事,只想着若是能一直待在呈莱山上,是一件好事,这才由着师父乱点了鸳鸯谱……”

“更何况,师兄待我并无男女之意,今日却又旧事重提,让我有几分不明了。”

桑渡的话说得明明白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可这份明明白白,无端让谢安淮的眼眸有些刺痛。

他宁愿面前的人质问自己,为何当年在师父提起时,没有应下这么亲事,也不愿桑渡只是这样以一句乱点鸳鸯谱便讲完了所有的事情。

“桑桑,那时候,我尚不曾给你一个好生活的能力。”谢安淮盯着桑渡,他眸光热烈,仿若已经将自己的一颗心完全剖了出来,只待桑渡来取。“如今不一样了,桑桑,我可以带你离开。我知晓你的,你怎么会愿意嫁到须弥宗去呢?从前你不是总说,总在话本上读到山河辽阔,总想着自己去瞧一瞧吗?我们离开这里,就当今日你我都叫这方朔杀了,与前尘旧事再无关系,我领着你,去看山川寂寥,好不好?”

桑渡觉得有几分莫名。

这些年,她与谢安淮算不上亲近,更是不明白,面前的人怎么就突然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仿若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觉得万事万物,都依照着他的想法在生活。

桑渡垂眼不再看谢安淮,只是声音比起方才愈发冷硬,“谢师兄,今日你说的话,我可以当从未听见过,我们该回去了,宋珍姑娘这事儿,还得收尾。”

说着,桑渡便想从谢安淮身侧穿过去。

谁料手腕一紧,她被谢安淮拉住了。

桑渡手腕吃痛,她皱眉抬哞看向谢安淮,这一次,她眼底的厌烦之意,再没有遮掩。

“谢安淮,我十六岁生辰时,沈伯伯便开始提起要给我挑个好的,合心意夫婿的事情。”桑渡盯着眼前的人,低声道,“那时,沈伯伯第一个同我提起的人选,便是你。”

“那时,我年岁尚小,并不分明兄妹之情同男女之情是不同的,只想着我与谢师兄你打小一起长大,有着情分,若是嫁给师兄,也能一直留在沈伯伯和青姨的身边,是一桩天大的好事,自然同意了沈伯伯的提议。”桑渡顿了顿,她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只是后来沈伯伯没再提起这件事,我便知道,谢师兄你大抵是不愿意的。”桑渡笑了两声,只是那笑不达眼底,她并没有点明谢安淮为何不愿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这林子里,尚清醒着的两人,心中都是分明的。

“后来,我与盛公子的婚事便被提起,与师兄的这段过往,我再没想过。”桑渡挣了挣手腕,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可是谢安淮手上的力气却是极大,饶是桑渡用足了力气,仍旧是没能抽出自己的手。

桑渡有些气急,她抬眼看向谢安淮,声音也变得急促了些,“谢师兄如今这般,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谢安淮的脸色有些灰白,他盯着桑渡,忽地一笑,“桑桑,我知道你还在怨我先前没有应下婚事,无妨,我们总有很长的时间去修补这段裂痕。”

话音落下,谢安淮抬手置于唇边,哨声后,黑色的天马从林子深处踏步而来。

谢安淮钳制住不住挣扎地桑渡,将人抱上了马背。

桑渡被谢安淮箍住了腰,她的背抵在谢安淮的胸膛上,男人的温度透过衣衫传到桑渡的身上,只是,桑渡身上越烫,一颗心便越凉。

那股寒意,再一次顺着她的背脊缓缓上升。

这林子里,只有她与谢安淮两个人。

谢安淮若是铁了心带走她,还提什么嫁给盛逾——

她费了那样多的心思,终于让这门婚事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儿,难不成就要坏在谢安淮身上了?

桑渡的呼吸变得急促,她有些心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天马日行千里,她再不想出办法,一切便又要白费了!

桑渡抬手从头顶上摸下了发簪,“谢安淮,放我下去。”她低声道,“不然我便死在你面前。”

倘若横竖是个死,桑渡偏不要坏了她事儿的谢安淮如意。

好在,谢安淮口中的喜欢似乎不假,他控制着天马,渐渐停了下来。

第18章月黑风高,正是杀人的好……

天马虽停了下来,可谢安淮并没有动。

桑渡的咽喉颤了颤,她握着簪子的手紧了紧,另一只手则是按在天马的背上,翻身跳下了天马。

全程,谢安淮并没有什么动作,他只是坐在天马马背上,居高临下地望着桑渡。

眸光幽凉如水,盯得桑渡心生寒意。

桑渡缓缓退了半步,又半步。她的背抵在了树干上,“谢师兄,我可以当今晚发生的……”

她话未说完,便看到谢安淮翻身而下。

桑渡心中一惊,她下意识转身想要往回跑,可是肩上却是蓦然一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安淮拦住了桑渡。

桑渡心中一横,她手上猛然发力,朝着自己的咽喉处刺了过去,只是手腕上传来的力道,让原本正对着咽喉的簪尖移了移。

脖子上,传来细细密密的痛感。

桑渡眼尾微微发红,她尚未来得及有下一步动作,整个人已经被谢安淮捏着手腕而后重重摔到了一旁合抱粗的树干上。

桑渡被震得胸腔发麻。

只是比起这些疼痛,背脊上那丝丝缕缕的凉意,正缓缓编织成密不透风的蛛网,将桑渡完全包裹。

“桑桑,从前怎么不知道,你这样的不乖。”谢安淮垂着眼,他凑到了桑渡耳边,声音低沉。

也不知是哪儿来的力气,桑渡顾不上身上的疼痛,猛地撞向谢安淮。

猝不及防之下,谢安淮竟是被撞了个趔趄。

黑暗之中,桑渡略有些分辨不出方向,只是这种时候,她也顾不上许多,拔腿朝着一个方向飞奔过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可是身后,一直有不急不缓的脚步声。

桑渡眼眶发烫,夜风之中,她冷静了下来。

若是这样跑,哪里跑得

掉呢。

脚步也渐渐放缓。

谢安淮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带着含混的笑意,“怎么了?桑桑,你可不是这么容易放弃的人。”

桑渡深吸了一口气,她转头看向谢安淮,再开口时,已不似先前那般冷冰冰的,“谢师兄,如果我同你走,师父他们该怎么办?要如何同须弥宗的人交代?”

桑渡的脖子上,有一条方才被簪子割破的血线,鲜血染红了脖子,看起来,可怜极了,她抬眸看着谢安淮,一字一顿,“谢师兄,我们做事总要有个交代,若是要走,也要在走之前,将我同盛逾的这场婚事退了——”

桑渡的眼眸发亮,在她背脊上蹿爬的不祥之感越发浓厚,她怕,却也隐隐有些期待。

先前那几回,每当自己同盛逾这婚事成不了后,那不知是什么的黑气,便会想着杀死她。

每次,都是那股黑气率先出现,想要直接杀死桑渡,后来两次,被阻拦后,才用了旁的法子杀死了桑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月黑风高,正是杀人的好时候。

只要那团黑气出现,至少能够牵绊住谢安淮,到那时,跑也好,想办法通知沈慈昭也好,总好过自己这样无望地逃跑。

谢安淮盯着桑渡,他有些疑惑,为什么方才还十分抗拒的人忽然转了念头。

桑渡仰头回望过来,一双眼睛,亮若星子。

谢安淮的喉结轻轻颤了颤,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轻叹一声道,“桑桑,我当然想过这些事情,你与盛逾的婚事……”

谢安淮修为不算低,所以,这林子中的风吹草动,他都了如指掌。

他的声音猛然收住,抬眼看向林子的西面。

这风,似乎陡然大了起来,吹得周身树叶飒飒作响,仿若战前的擂鼓,一声声,争先恐后地往人的耳朵里钻。

谢安淮嗅到了一丝气息,他眸光微凝,略带审视的目光从桑渡身上扫过,只一瞬,便又有几分懊恼。

桑桑的确有几分小心思,方才突然转变了态度,可能只是想要先稳住自己,之后再想旁的法子,可这林子里的变故,又怎么会同她有关呢。

谢安淮深吸了一口气,他看向桑渡,声音温和了两分,“莫怕,有我在,不会叫你有事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风更大了些。

桑渡几乎要被脊背上的不安感压得跌坐在地上。

她知道,是先前要了她命的东西又来了。

“谢师兄,我有些怕。”桑渡道,她脸上的害怕惊恐真切极了,“我们通知阿昭姐姐过来吧。”

谢安淮眸光微黯,他一手揽上桑渡的腰,将人送到了头顶的枝桠上,“桑桑,你在这儿躲着,我解决了那东西,再好好商量我们之间的事情。”

说话间,那东西已经到了身边。

谢安淮提剑落在树下,他抬眸去看,等待看清眼前的东西时,却又有一丝惊讶。

那是一团黑雾,不大像魔气,似是无根的。

抬剑去劈,那黑雾便顺着剑气被劈散,只是下一刻,又重新收拢在一起,好似一朵巨大的云,正跃跃欲试地,想要将人吞噬。

与那黑雾缠斗之时,谢安淮察觉到身侧有什么正在快速接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趁着又一次将那黑雾劈散,谢安淮抬眸去看,他眸光微凝,那是……方朔?!

可是方朔分明被他砍断了手筋脚筋,怎么会没事人一样,突然出现!

没等谢安淮想明白,方朔已经到了眼前,他整个人的面容有几分扭曲,身上的伤口处,丝丝缕缕的魔气缠绕着,这让他本该废了的双手双脚,仍旧如常。

桑渡抿了抿唇,她在树上看得分明,那个叫方朔的男子,已经不能算是一个人了。

短短的功夫里,下面那个人身上,已经半点没有先前那位清隽男子的身影。

方朔的注意力全在谢安淮身上,那团黑雾也是。

桑渡注意着下方的动静,见谢安淮,方朔还有那团不知来历的黑雾缠斗在一起,并没有注意到她,这才小心翼翼地顺着树干缓缓向下爬。

桑渡并不会爬树,好在身下的这棵树,树皮粗糙,枝桠繁多,倒是给了桑渡下脚的地方。

细嫩的掌心握在粗糙的树枝上,刺得生疼,桑渡咬牙将所有的声音咽回了肚子里,等她离地面还剩半人高的时候,再顾不上别的,松了手,直接跳了下去。

人在地上滚了两圈,再爬起来的时候,脚腕疼得厉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桑渡的脸色几乎全白了,她一瘸一拐地朝着天马的方向走了过去,每走一步,都仿佛是踩在刀尖上,也不知是怎么撑下来的,桑渡拖着崴了的腿,走到了天马边。

天马上头挂着谢安淮的行李。

桑渡顾不上别的,伸手进里头翻找起来,谢天谢地,呈莱宗之间用来传递消息的小烟花还在。

桑渡摸出两块指甲大小的,石头模样的东西。

将那两块石头轻轻一撞,而后向上抛去——

下一刻,红色的烟花在桑渡头顶炸了开来。

谢安淮手中的动作微顿,一时不察,右肩竟是叫方朔的右手贯穿。

他吸了一口凉气,低喝了一声,抬剑斩断了方朔的右臂。

而后猛地翻身抬脚,踹在了方朔的胸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方朔被他踹得飞出去数米。

谢安淮想要给方朔心口一剑,可刚刚抬剑,那团阴魂不散的黑雾忽地膨胀数倍,搅得谢安淮脱不开身。

桑渡怔怔看向摔在地上的方朔。

地上的男人以一种怪异的姿式扭曲着,若是寻常人,脖子拧成那样定是已经死了。

可是方朔,不过停了片刻,便听到咔咔的声音响起。

他缓缓站起了身。

桑渡打了个寒战,她猛地想了起来,方朔这般,是想要吃了自己进补。

顾不上右脚脚踝那钻心的疼痛,桑渡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站起身,朝着天马的背上爬了过去。

可是方朔的速度变得很快,只听一声嘶鸣,桑渡尚未在天马背上坐好,身下的天马便蹿了出去。

巨大的颠簸之中,桑渡从马背滑落,堪堪环着天马的脖子。

惊呼声淹没在喉咙里,桑渡死死环抱着天马的脖子,她吊挂着,倘若松手,便会直勾勾栽下去。

无论是被摔死,还是叫后面的方朔追上杀死,都是桑渡不想体验的死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不知是不是倒吊得太久,气血涌上脑袋,桑渡觉得自己眼前,有一圈一圈的光晕。

是……沈慈昭赶来了吗?

她们离得不算远,沈慈昭看见信号赶过来,用不上太多的时间。

桑渡环着天马脖子的手发僵,她拼命眨了眨眼,似是想要让自己保持清醒。

下一刻,桑渡听到了略有些熟悉的声音,满是惊讶地大喊,“宗主,是桑姑娘!”

桑渡眼前模糊一片,她看不清那声音的主人,只觉得飞奔的天马速度似乎渐渐慢了下来。

手臂上同时一紧,她被人捞上了马背。

同雪莲一般清苦的药香味将桑渡包裹,这让她发胀的脑袋略清醒了些。

抬眼,是黑衣,视线上移,穿过救下自己那人的肩膀往后看——

桑渡在一瞬间清醒过来。

因为天马的速度变缓,方朔已经追了上来,他面目狰狞,被砍断的右臂处,魔气狰狞,幻化成手臂,朝着桑渡的方向袭来。

“小心!”桑渡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尖叫出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下一刻,眼前却是一黑。

那是一双宽大微凉的手,“莫怕。”

淡淡的血腥味在桑渡鼻翼前弥漫开来。

她缓缓眨了眨眼睛,睫毛扫过那双遮挡在她眼前的手掌掌心。

桑渡认出了那声音,那是盛逾的声音。

第19章他生气的时候,情绪并不……

也不知过了多久。

也许只是一瞬,桑渡察觉到天马渐渐放缓了速度。

她仍旧被盛逾护在怀里,耳边,传来了另一个人的声音,“宗主,这是……”

“把他带走。”盛逾低声道,这个他,应该是指方朔。

桑渡心里有些痒痒,她小心翼翼地抬手,轻轻放在了盛逾的小臂上。

盛逾察觉到手臂上,传来轻微的力道,低头去看,桑渡双手轻轻放在了自己的手臂上,圆润的指甲抵着自己的衣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逾……”桑渡仰

起头,她看向护着自己的人,眼眶忽地有些发烫,她张了张唇,却没能说出什么来。

盛逾的视线落在桑渡的指头上,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别怕,那人已经没有伤害你的能力了,宗尧会将人带回须弥宗去,没事儿了。”

只是声音略有些低沉。

桑渡察觉到盛逾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她这才恍惚地想起,自己还穿着嫁衣。

“我……”桑渡眨了眨眼,她有些磕磕绊绊地解释,“我是想救一个小姑娘,她被方朔影响,命不久矣,原本……原本是我替她出嫁,勾得方朔出手,这样,谢……谢师兄同阿昭姐姐,才能出手降伏他。”

盛逾没说话,他只是抬手,替桑渡将有些凌乱的头发别至而后。

见面前的人没有什么回应,桑渡略有些心慌,她动了动唇,还想再解释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先前生死攸关的档口,桑渡不觉得有委屈或是想要落泪,可现在,分明一切都解决了,她却鼻子酸涩极了,尤其是在盛逾沉默的档口。

“桑桑——”沈慈昭的声音响起,桑渡的眼泪在听到沈慈昭声音的瞬间落了下来。

盛逾的指头轻轻颤了颤,他垂眸去看,手背上,是一滴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像是被电到了一般,怔怔看着那滴泪许久,而后缓缓松开了环在桑渡腰间的手。

盛逾先跳下了马背,而后抬手扶着桑渡。

桑渡踩在地上,才又察觉到脚踝处钻心地疼。

沈慈昭已经冲到了桑渡身边,她的视线在桑渡身上逡巡着,视线触及脖子上那成片的红后,沈慈昭险些站不住。

反倒是桑渡看起来,要比沈慈昭冷静些,她虽在哭,却是还能安慰沈慈昭,“阿昭姐姐,别担心,虽然受了些伤,但没什么大碍。”

沈慈昭这才扶稳了桑渡,她吸了吸鼻子,看向一旁有些狼狈的谢安淮,“你信誓旦旦地同我保证桑桑不会有事,这便是你保证的结果吗?!”

谢安淮没有说话,他的眸光落在桑渡身上,那团来历不明的黑雾是在盛逾一行出现后消失的,怪异极了。

桑渡看了眼谢安淮,只是她又飞快地移开视线,好似并没有看那一眼一般。

“宗主。”宗尧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他停在了盛逾面前,视线却是不住往桑渡身上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未来的宗主夫人,穿着嫁衣,看着有些狼狈地出现在这林子里。

宗尧脑子里闪过好些个念头,他不由有些担心,这事儿若是传回去了,那些本就不喜欢桑姑娘的老前辈,不是更要给人脸色看吗?

“处理好了吗?”盛逾看向宗尧,开口道。

宗尧最近,总是心不在焉的模样,看来是自己不怎么管他,这才这般散漫。

宗尧心头打了个颤。

他跟在盛逾身边已经许久了,对盛逾不说百分之百的了解,却也敢说这世上,少有比自己还知道盛逾心思的人了。

你别瞧人现在没什么表情,和平日里没什么区别。

宗尧却是清楚,盛逾正在生气。

宗主生气的时候,并不外露,只是一双眸子更显漆黑,叫人不敢直视。

“人已经和先前白纹黑虎的尸体关到了一处,宗主,咱们先去庄子上吧。”宗尧小心翼翼道,“桑姑娘这一身的伤,庄子上有咱们的药修在,免得落下什么隐患。”

盛逾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他转哞看向桑渡,“须弥宗在这附近有个庄子,要是不嫌弃,便去庄子上休整两日。”

桑渡点了点头,看起来仍是有些委屈,又有些可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抬脚想要走两步,下脚的瞬间,却像是踩在棉花上一般落了空,身子晃了晃,朝着地上栽了过去。

好在盛逾站得近,他伸手扶住了桑渡,“可是刚刚在天马上伤到了?”

桑渡也有些不清楚,脚踝上的伤是什么时候弄到的了,解释起来也颇有些麻烦,索性顺着盛逾的话,“只是扭到了,不是什么大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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