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主她一想退婚就会死 书架
设置 书页
A-24A+
默认
第32章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等他察觉到变故,想要抬手去拉住桑渡时已经晚了,方才还站在他身边,脸上有些苍白的女人,被那黑雾魔树生长出的枝丫环抱着腰拖了进去……

宗尧的脸色陡然白了三分,他讷讷往前走了两步,死死盯着那棵黑雾魔树……那儿,就藏着魔眼。

魔眼这种东西,已经很多年不曾出现过了。

自从魔族被封印于祈梦涧深处,沂梦涧外,便再不曾出现过魔气如此聚拢的魔眼。

应该不会出事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宗尧安慰自己道,毕竟,盛逾进了那魔眼深处,只要盛逾能够发现桑渡,那么桑姑娘绝不会有事的。

可是……当真不会出事吗?

魔眼深处,别说是桑姑娘这样并没有修为的普通人,便是宗尧自己,也没有把握能够活着深入。

宗尧往前走了两步,他强迫自己将视线从那黑雾魔树上移开。

现在,桑渡进入了魔眼,送人安全地离开这件事,他做不到了,那么至少要做到另一件事——尽可能多地救下被结界困住的普通人。

宗尧深吸了一口气,他握紧了刀柄,视线从场上扫过,声音抬高,“列队,结阵!将无辜的人护在其中!”

只是,宗尧仍旧有几分忍不住地想要去想方才的事情。

桑渡在这魔眼中,并无修为,一个普通人,于魔眼的感受,如同沧海一粟。

为什么魔眼会在桑渡离开的时候,突然出手,将人拉进魔眼深处呢?宗尧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强迫自己别再去想,专心于眼前的东西。

比起宗尧的疑惑,桑渡倒是尚未感到恐惧,便已经到了魔眼深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黑雾带着她,几乎是飞进了黑雾魔树。速度之快,让桑渡有几分昏昏沉沉的,甚至来不及害怕。

等到她双脚在地上踩稳,看清周围的事物。

桑渡更顾不上害怕了,魔眼深处的场景,让桑渡有几分咋舌。

魔眼魔眼,无论是听着,还是方才看那魔眼造成的结界,其深处不说是死气沉沉,总归是没有色彩的。

应该是苍白混着了无生气的黑色才对。

可是,桑渡眼前的,分明是一处生机勃勃的山谷。

野草茂盛,不知名的花轻轻颤动着,似乎还有幽香扑鼻。

桑渡抬眸环顾四周,她觉得有一双眼睛,正在这片幽禁背后,注视着自己。

那目光并不算带有恶意,桑渡自来敏锐,对于善意同恶意的感受更是敏感至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可那无处不在的视线,并不让桑渡感到惊恐或是厌烦,只是有几分压迫感,除此之外,桑渡感受到的,竟全是善意与……亲近?

可这份感觉,却让桑渡愈发不安。

这段时间,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愈发诡异,先是死而复生,再是现在,竟是对魔眼感到亲近。

倘若不是记得自己小时候的事情,也曾从沈元白的轮回镜中见到过襁褓中自己的身影,桑渡几乎要疑心自己是不是什么流落在沂梦涧外的邪魔了。

莫说是正义的修士,便是一个普通人,都不会对魔气产生半点亲近之意,他们本能地对魔气抗拒。

而这魔眼当中,魔气浓郁,若是换作旁人——算不上心肠歹毒的任何一个人,都会承受不住这样浓烈的魔气。

慌乱至极,桑渡竟是有几分想笑。

总不能她其实是个坏进骨子里的大魔头,魔眼现在亲近她也好,方才不放她离开也罢,都是因为他乡遇故知。

只是很快,桑渡便又冷静下来。

她自诩算不上什么圣人,也有一些不见得能摆上台面的隐秘心思,可要说杀人放火,无恶不作那决计是算不上的。

摈除这份亲近去看,会不会是这魔眼在自己身上有所图谋呢?

如果是之前,桑渡一定会觉得自己的这个念头有些许可笑,可是如今却是不一样了,她死而复生,还不止一次地死而复生。

魔眼的存在本就超脱常人的认知,倘若那魔眼正是感知到自己死而复生的事情,所以想要惺惺作态地留下自己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桑渡垂下眼。

她不再去在意那无处不在的视线,无

论魔眼为何要故弄玄虚,自己都是要想法子出去的。

只是,她从未进到过所谓的魔眼之中,想要出去,更是无从下手,除非……

桑渡呼吸微微一滞,她想起了先前宗尧说的话。

这魔眼之中,现在应当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盛逾。

倘若能够找到盛逾,那么至少不会有性命之忧了。

只是要如何找到盛逾无疑同样困难。

思索间,桑渡抬手取下了头上的发簪,那玉簪是盛逾先前送给她的。

桑渡今日想起戴这玉簪,本是想在盛逾眼前卖个好。

自己戴着玉簪,好叫盛逾知道,自己将他送的东西放在心上,时常用着,不承想,反倒是歪打正着。

通常来讲,这种富含灵气的物件,与打造它的人彼此之间有着感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桑渡记得,盛逾提起过,这玉簪子是他亲手做的。

现在,只盼着这玉簪子当真是盛逾自己做的,而不是像桑渡自己一样,买来的同心结,为了让盛逾相信自己的情谊,谎称是自己亲手做的才好。

桑渡咬了咬牙,她握住了簪子,朝着自己的指尖狠狠刺了下去。

簪子的末端不算锋利,所以刺穿皮肤,桑渡用了十成十的力道,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皮肉被破开,鲜血涌出。

痛意席卷而来,桑渡整个人几乎昏厥过去。

缓了片刻,桑渡才勉强能看清眼前的事物,她垂眸看向手中的簪子,心中松了一口气。

一条浅色的血线正顺着簪身缓缓弥漫,宛若游龙,盘亘于玉簪之上。

这样,做出簪子的人应该能够感应到了,倘若那个人当真是盛逾,那么他应当可以顺着这份感应找到自己。

现在,桑渡只能等待。

她握着玉簪,微凉的簪身贴着掌心,将那股温润的凉意传遍了全身。

这股凉意,让桑渡冷静了许多,她长长吐出一口气,转眸看向四周。

方才,桑渡只是打眼扫了周遭的环境,并没有细看,现在,她做了当下能想到的唯一一件能做的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论这簪子是不是盛逾做的,也无论盛逾知晓自己也进了魔眼后,会不会来寻自己,桑渡现在总要等上一段时间。

只是等到盛逾的这段时间,桑渡也不能坐以待毙,她不往远了走,只在附近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特殊的,能够帮到自己的。

只是,当桑渡打量起周遭的植物,才恍然发觉,那些郁郁葱葱的,哪里是什么野草,分明是上好的金遏叶。

金遏叶算不上是灵草,无须灵气灌溉也能生长,便是普通人,得了种子,好生照料,也能种出金遏叶来。

只是市面上常见的金遏叶都是下品。

下品金遏叶晒干,磨粉,炮制后,也能止血,不过只能应对一些小的伤口。

中品金遏叶,也能见到,只是极少,这部分金遏叶药效更好了些,经过药修的手处理炮制,大些的伤口也能应对。

至于上品金遏叶,几乎只听说,却鲜少有人能种出来。

因为金遏叶这种药材,生命力虽强,可要想种出叶片上有一线金纹,不光对土壤,天气,温度有着十分苛刻的要求——遇水落叶,干则断金线。

所以普通人也好,药修也好,通常都选择种普通品质的金遏叶,这样,至少不用担心一株不成。

可是现在,桑渡身侧那些轻轻摇摆,肆意生长着的金遏叶,皆为上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叶片中间,那一线浅浅的金纹,略有些晃眼。

桑渡不由啧啧,她蹲下身去,下意识抬手去摘金遏叶,这样上好的金遏叶,炮制过后,其效用不比上好的灵药差。

只是刚刚采了一把,桑渡便忽然觉得耳后劲风吹过。

她的意识操纵着身体,在桑渡反应过来前,她整个人便朝着另一侧歪倒,看起来,躲过了那股劲风。

变故突生。

原先安好静谧的景色仿若被人从外面用大锤砸开。

桑渡抬眼去看,上方的天空仿佛裂了开来。

那些原先并不存在于这片空间的黑雾从破口处挤了进来,开始乱窜。

桑渡顾不上再去摘更多的金遏叶,她将手里已经摘下来的叶片捏紧,朝着远离破口的方向拔足狂奔。

她不知道为什么场景忽然变换了,但桑渡能够清楚地感受到,这片空间正在发怒,这份怒火会不会波及桑渡,她不知道,但直觉驱使着她远离此处的危险。

桑渡跌跌撞撞地跑,很快便跑到了边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是发灰的黑色薄雾,水流一样,缓缓流淌着,包裹着桑渡所在的空间。

桑渡逃无可逃,她转过身,看向来路。

那些黑色魔气宛若是箭,正朝着她的方向飞来。

这种死法……

桑渡瞳孔颤了颤,她瞪圆了眼睛,双手攥紧了。

这种死法,当真是最惨烈的了,万箭穿心,也不知尸体会不会被这些黑色的魔气腐蚀。

可为什么还是会死呢。

桑渡猛地闭上了眼睛,她下意识地回忆起这一路以来的事情,自己分明活着离开了呈莱宗,为什么仍旧是要死在这儿呢?

桑渡几乎能够闻到那些魔气的腥臭味道。

她的眼皮颤动着,过了许久,想象当中的疼痛并没有落在身上,桑渡试探着缓缓睁开了眼睛。

下一刻,桑渡完全睁开了眼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她身前,大约七八步外的地方,穿着黑衣的男人背对她站着。

身形高大,身姿挺拔,是盛逾。

盛逾单手抬起,那把名为朝阳的剑挂在腰间,并未出鞘。

桑渡凝眸去看,在盛逾抬起的那只手前方,隐隐约约能够看到灵气凝结扭曲后产生的波纹——盛逾以一己之力,挡住了那些源源不断的魔气。

他似是听到了桑渡的脚步声,虽不曾转身,微凉的声音却是响起,“到我身侧来。”

闻言,桑渡小跑着停在了盛逾的右后方,她盯着盛逾没有什么表情的侧脸,低声道,“宗尧准备送我出结界的时候,那棵黑雾魔树突然伸出枝条将我抓了进来,是不是要打破魔眼,我们才能出去?”

盛逾喉结轻轻颤了颤,他没有立刻回答桑渡的问题,而是抬眸,看向上方。

那些黑色的魔气,恍若垂死挣扎的小兽,挣扎的动作也好,幅度也好都越来越大,似乎抱着与盛逾同归于尽的念头。

盛逾微微垂眼,他那只抬起凝聚着灵气的手忽然前送。

只见那些原先凝结在一处的灵气忽地四散,灵气同那些魔气撞在一起,竟是将那些成团的魔气撞得四散。

下一刻,四周的震动感愈发明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逾眉心微皱,他忽地转身,扣住了桑渡的手腕,“闭眼,抱好我。”

桑渡顾不上去问缘由,她只觉腰间一紧,下一刻,已经整个人被盛逾拉着摔进了他的怀里。

桑渡下意识抬手环住了盛逾的腰,紧跟着,脚下踩在地面上的踏实感陡然消失了,耳边是嗡嗡剑鸣声,脚尖微微一顿——

桑渡低头去看,是朝阳出鞘了。

剑刃泛着寒光,宛若高山白雪一般,刺目又耀眼。

而现在,盛逾正搂着她的腰,两人踏在剑鞘上方,朝着上方飞了过去。

朝阳的剑鞘上,雕刻有游龙图样,那图样活灵活现,栩栩如生,好似他们当真踏在龙背上一样。

飞得越发高了,桑渡眼眸颤了颤,她抬起头,不再向下看,而是抬手紧紧环住了剩余的腰。

鼻翼前,充斥着属于盛逾的味道,那是淡淡的雪莲味,有几分清苦,却又好闻。

这种时候,桑渡竟是还能分出一分心神去想,为什么盛逾身上一直有这种清苦的药香味呢?难道是身上有伤,一直在用药吗?

视线轻颤,落在了盛逾的肩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黑色的衣衫上,似乎有一块地方的颜色更深些,像是水渍晕开了一样。

桑渡轻轻嗅了嗅,血腥味很淡,潜藏在药香味下

方,几乎让人察觉不到。

盛逾他,应该是受伤了。

桑渡轻轻咬唇,她并没有出声,环抱着盛逾腰的手默默紧了紧。

连盛逾都受伤了,这魔眼看起来并不寻常。

她能够感受到盛逾在动,两人似乎在朝着一个方向在快速移动着。

从桑渡的角度,她只能看到那些成片的魔气,仿佛是死了一般,枯叶一样向下掉了过去。

桑渡见过,先前安歇魔气也有被劈散的时候,可云雾一样的魔气散开,很快又会凝聚起来。

可是,这些向下掉落的魔气却不一样,它们好像彻底死了一样,朝阳斩断了它们的生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环着她腰的那股力骤然紧了紧。

桑渡耳边,传来东西碎裂的声音,紧接着是刺目的白光。

“闭眼。”盛逾的声音在桑渡耳边响起,她闻言照做,眼前微微泛红。

大约过去半炷香的工夫,桑渡重新踩在了地上。

腰间的力道撤开,盛逾的声音响起,“这儿暂时安全了,我们休整一会儿,再去将魔眼清除。”

桑渡睁开眼,四周是苍茫的白,和那些魔气的黑形成了最为鲜明的对比。

这些白甚至很是刺眼,她环顾四周,在她视野里面,只有茫茫的白色,像是误入雪地——一片走不出去的茫茫雪原。

盛逾站在桑渡身侧,他垂着眼,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桑渡看向盛逾,她抿了抿唇,片刻后,朝着盛逾的方向走过去两步,抬手轻轻指了指他的右肩,“你……受伤了。”

盛逾垂眸看向桑渡,他正要开口,却忽然偏过头去,抬手掩唇咳嗽起来。

桑渡看着有些着急。

她快步走上前,想要去看盛逾的伤势——这种地方,倘若盛逾出了什么事儿,那么她定然是死路一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逾抬手,示意自己没什么事。

他看向一个方向,声音略有些沙哑,“走吧,从这儿到魔眼的藏身处,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我们不能御剑,靠双脚走,还得走上……”

盛逾的声音骤然止住,他略有些惊讶地看向突然抬手拉住自己的桑渡,眸光落在了桑渡的脸上。

桑渡脸上难得的严肃,她拉着盛逾停了下来,而后抬手,十分强硬地踮脚按着人的肩,将人按得坐了下去。

盛逾面上有一瞬茫然,只是他仍旧顺着桑渡的力,坐在了地上。“桑桑?”

桑渡垂着眼,看不出情绪,她从袖口里摸出一片金遏叶,“总要将伤口先处理一下。”

盛逾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了桑渡手中的金遏叶上,等他再开口时,却是带了些疑惑,“这金遏叶看着是刚摘下的,你是从哪儿摘下的?”

“就是方才我在的那儿。”桑渡手边没有工具,她只能用手将金遏叶的叶片撕成小片,而后又朝着盛逾伸出手,“你的剑借我用一下。”

盛逾抬手将朝阳递给了桑渡,“你摘下了魔眼幻境中的金遏叶?”

桑渡应了一声,她手起剑落,割破了裙角内纱。

她用方纱包住了被撕成碎片的金遏叶,揉搓起来。“虽说是魔眼里头长出来的金遏叶,可是我分辨得出,这金遏叶无论是品相还是效用都是上品的,现在工具简陋,没法好生炮制,我只能简单处理一下这些金遏叶。”

桑渡顿了顿,她抬手隔着纱布捻了捻,“饶是这样,这样好的金遏叶,足够让你伤口止血,不恶化下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话间,纱布已经染上了浅绿色,细细看,那绿色当中,仿佛游荡着金粒。

桑渡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看向盛逾道,“早些处理好伤口,我们便能早些解决完魔眼出去了。”

盛逾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

桑渡微微挑眉,语重心长地开口,“盛逾,我知晓你是名门正派,可是这药草又不分善恶,它只是长在了魔眼的地盘上,可它本身却是……”

“我不是那样不懂变通的人。”盛逾开口打断了桑渡的话,他对着桑渡伸出手,“给我吧,我自己可以上药。”

桑渡这才恍然。

男女有别,就算两人已经是未婚夫妻,可是坦诚相见这事儿,未免有些早了。

桑渡方才满脑子都是两人的安危没有想到这一截,现在叫盛逾点醒,耳尖不受控地有些发烫。

手里裹着药渣的方纱也成了烫手山芋,她将东西递到了盛逾的手中,然后转过身去,声音嗡嗡的,“你用方纱在伤口上滚一滚,让药汁完全沁入伤口就可以了。”

盛逾应了一声好。

桑渡听到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的耳尖越发烫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桑桑,这件事莫要同旁人说。”盛逾道。

桑渡微微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便又听盛逾补充道,“我见你身上还有些金遏叶,出去后若是有人问起这金遏叶,你便说是自己种的,恰好带在了身上,莫要告诉旁人,你是从幻境中摘下的。”

“我明白。”桑渡点了点头,在魔眼深处发生的事情,自然是越少人知晓越好。

就好像,她也不曾告诉盛逾,在刚进来时,她感受到一股亲近的视线。

“走吧。”盛逾动作很快,说话的功夫里,他已经处理好了伤口。

桑渡这才转身抬脚跟上了盛逾。

先前在原地休整时,尚且不觉得,现在重新开始赶路,便又觉得四周的白色太过苍茫,看得人心慌。

“盛逾,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桑渡置身于这苍茫中,心头有几分戚戚,只能找话同盛逾攀谈。

盛逾走得并不快,他与桑渡并肩。

听到桑渡的问题,他垂眸看了眼桑渡的发髻,“我送你的玉簪上有我留下的一丝灵气,灵气见血,我顺着那血线,就找到了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桑渡唔了一声,她低头,从身上摸出了那枚玉簪,玉簪上仍旧挂着血迹,“我听宗尧小哥说了,你进到了幻境中来,所以我被拉进来后,便想着或许这玉簪能够让你感应到我。”

盛逾抬手从桑渡手中接过了玉簪,桑渡抬眸朝着盛逾看过去,眨了眨眼。

盛逾抬手握住了玉簪,擦掉了玉簪上方的血迹,而后停下了步子,将玉簪重新插进了桑渡的发髻。

桑渡一动不动地由着盛逾动作,等到盛逾垂下手,才晃了晃脑袋,“好不好看?”

盛逾喉结颤了颤,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桑渡笑了笑,她转过身,继续往前走,“盛逾,这次多亏了你,倘若不是你找过来,我当真不知道该怎么离开。”说着,桑渡悠悠吐出一口气,“说不定,就死在这里头了。”

“不会的。”盛逾道,他落后了半步,视线落在桑渡的侧脸,“有我在,你便不会有事。”

桑渡转头看了一眼盛逾,笑得灿烂夺目,让人移不开眼,“我明白的,我们日后是夫妻,你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我出事儿呢?”

“只是盛逾,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宋府会突然变成这样一副样子呢?还有宋珍姑娘……”说起正事儿,桑渡脸上的笑也一点点湮没,多了几分沉重以及不解,“宋珍姑娘分明是受到魔气的影响,昏迷不醒,怎么会成为魔眼的呢?”

“宋珍不是魔眼。”盛逾开口道,“而是魔眼寄生在她的身上。”

清州城的这一个魔眼,应当是很多年前就已经从沂梦涧离开了,只是不知为何,悠悠荡荡这么些年,竟是直到现在才露出马脚。

“那颗魔眼,应当是二十年前就出现在宋府了。”盛逾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十年前……

那时候,魔族尚未被赶到沂梦涧深处,沂梦涧中,也不曾有封印阻挡。

那时候,这颗魔眼或许原不曾到成为眼的能力,也许只是一缕魔气,一缕十分纯粹的魔气。

它晃晃悠悠地离开沂梦涧,寻找着能够让自己强大起来的东西

,只是不知为何,却躲藏在宋府二十年之久。

“二十年前,方朔的父母亲人皆死在那缕魔气手中。”盛逾道,他的声音略有些虚,好似飘在空中,落不到实处一样,“起初,方朔表现得,就像是那缕魔气在二十年前便已经寄生在他的身上了,探查过宋府回去的修士也讲明宋府没有任何不妥,我便认为,被魔气同化,成为邪魔的人,是方朔。”

“然而,二十年前,有一个人同方朔的父母死在同一天,也是同样的死法,七窍流血,爆体而亡。”

“而这个人,与宋府的关系斐然。”盛逾低声道。

桑渡看向盛逾,她忍不住追问,“是谁?”

“宋珍父亲的原配妻子。”盛逾道。

桑渡脚步微顿。

按年龄算,宋先生的原配夫人离世后,没过两年他便取了现在那位夫人,有了宋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很有可能不是方朔影响了宋珍。

而是宋珍一直在魔眼的影响下生长,她与方朔相处时,身上的魔气影响了方朔。

桑渡抿了抿唇,她想起那个靠在床边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姑娘,“所以,你觉得魔眼寄生在宋珍身上?”桑渡问。

不怪她这样问,没有人会觉得宋珍那样一个小姑娘会是魔眼的寄生物,那些怯生生的,惹人怜爱的反应,难不成都是做戏吗?

盛逾没有回答桑渡的问题。

他的视线落在前方,眸光越发幽深起来。

一缕魔气经年累月,经过二十来年的修整,成了拥有这样大幻境的魔眼。

可是这些年,清州城并没有出现过魔物害人的事情,这魔气是怎么一点点变得强大的呢?

能够滋养魔气的,除了鲜活的人命还有浓厚得化解不开的怨气。

盛逾心中,有个很不好的猜测。

滋养着魔气,让它成为如今魔眼的,不光有宋先生原配横死时留下的怨气——听说,那位夫人身前一直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这些年,那股怨气看着自己的丈夫与旁人琴瑟和鸣,生下一个乖巧懂事的孩子,会滋生成何等模样?

甚至于,促成魔眼的,还有宋珍的一条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老爷老年得子,那个孩子,听说出生时便体弱。

那么活到现在的宋珍,当真是宋珍吗?

第25章这魔眼落败于盛逾手下。……

第二十五章

气氛陡然变得沉重。

“……我答应谢师兄掺和进这件事里,是为了救下宋珍。”桑渡低声道,她仿佛被人抽干了力气,连带着声音也染上几分苍白。“我在宋珍昏迷的时候见过她,很瘦弱,让人感觉随时会死去一样。”

“或许,人对于弱者,总是会怀有拯救的心思。”桑渡自嘲似地笑了笑,她吁了一口气,声音发紧,“或许是我平日都是弱者的姿态,所以,我看到宋珍的那一刻,便决定了,我要拯救她,我要将她从这苦难的沼泽中拉出来。”

盛逾停下了步子,然后是桑渡。

他们到了魔眼所在的位置,如同外面显露出来的幻象一般,那是一棵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只是魔眼中心的这棵树,并非外面那棵巨大化的,让人心惊的魔树,那就是一棵再普通不过的桂花树。

花香馥郁,那抹浅黄,是这片苍茫中可以看到的,为二的色彩。

另外的颜色,是桂花树下的一抹红。

盛逾停下了步子,桑渡却是没有察觉一般,仍旧在往前走。

“桑桑。”盛逾唤了一声,桑渡却像是失了神一样,依旧缓慢向前,朝着那棵桂花树,也朝着桂花树下的人。

“桑渡!”盛逾伸出手,一条胳膊环过桑渡的胸前,老尼姑一只手则是微微抬起,盖住了她的眼睛。

眼前骤然暗了下来。

当视线从桂花树下的人身上偏移,桑渡回过神来。

她停下了步子,只是盛逾依旧没有松开她,仍旧以环抱的姿态,将她整个抱在了怀里。

男人身上的温度要高些,惹得桑渡的耳根也随之渐渐变烫。

桑渡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她在魔眼所生成的幻境中时,似乎总有什么牵引着她,让她时常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情绪,也总是变得大起大落。

似乎分外容易受到外物的影响,好像自己的情绪同魔眼绑在了一起,那东西要她欢喜便欢喜,要她失落便失落。

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桑渡的心微微揪住,盛逾那样敏锐的一个人,会没有发现自己的异常吗?

如果盛逾发觉了自己的异常,他会怎么做呢?会把自己当邪祟关押起来吗?还是会为了名声着想,直接了结了自己呢?

“桑桑。”盛逾的声音在桑渡耳边响起,桑渡的心随着他声音的响起而猛地抬高,宛若已经到了悬崖之上,随时会重重摔落一般。

“牵住我。”

桑渡的背脊微微僵硬,她没动,更是有些拿不准盛逾的意思。

或许,盛逾的注意力都在稍远处的魔眼身上,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异常?

桑渡缓缓吐出一口气,而后轻轻抬手,扣住了盛逾的手腕,她眨了眨睫毛,仿若触碰到了盛逾掌心当中的软肉,“盛逾,那个人,是宋珍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逾抬眸朝着视线尽头的桂花树望了过去。

树下的人,穿着红色嫁衣,靠在树干边坐着,正抬眸看向他们的方向。

“那已经不是宋珍了。”盛逾放下了手,他另一只手顺势将桑渡的手掌包裹住。“桑桑,等会儿若是觉得精神恍惚了,那便戳一戳我的掌心,有我在,不会叫你出事的。”

桑渡点了点头,她的视线越过盛逾的肩头,看向不远处的桂花树。

所以,盛逾是觉得自己的异常都是受魔眼影响的?桑渡心中安定了几分,她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了【宋珍】的身上。

即便盛逾说,那人已经不能算是宋珍了,桑渡的呼吸仍旧微微一滞。

树下站着的人,与宋珍分明一模一样。

或许是因为穿着嫁衣,树下的宋珍看起来,格外清秀,面色红润,丝毫不是桑渡先前见到的那副病怏怏的模样。

“你要杀了我?”树下那个宋珍开口,她的脑袋半歪着,像是无辜懵懂的孩童,可是声音却又沙哑似老妪。这使得半歪脑袋的人,沾染了几分诡异。

“为什么是宋珍?”或许因为有盛逾在,桑渡看着树下的人忽然开口问出了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什么是宋珍呢,那个怯生生的,看着便叫人心生爱怜的小姑娘。

树下的人抬起眼眸,她直勾勾地盯着桑渡,过了好一会儿,忽地抬手指了指鼻尖,“你在问我?这个问题不是该问问你自己吗?”

桑渡一愣,有些听不明白那人或者说,魔眼话中的意思。

只是下一刻,她手背上的力道变重了些。

盛逾仿佛耐心告罄了,他忽地抬起另一只手,朝阳随着他的动作飞身而出,朝着树下那人的眉心。

四周那苍茫的白色开始破损,深红色的,黑灰色的东西从白色中生长出来。

缓慢生长出来的,似乎同外面那些肆虐的黑色魔气类似,雾蒙蒙的,成片,成条。在盛逾同桑渡周围搅动着,搅得周遭一切都天翻地覆,天地仿若也要被惹得掉个个儿一般。

盛逾牵着桑渡的那只手忽地发力,桑渡只觉整个人被完全包裹住了,她的脸埋在盛逾的胸口,能够感受到衣服下方,胸膛当中那强有力的跳动。

——桑渡的一颗心陡然安定下来。

她的视线完全被遮挡住了,桑渡看不到盛逾同那魔眼的缠斗,她只能依靠听到的声音去辨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些苍老的声音愈发尖利,发出意味不明的短促叫声。

那声音刺得桑渡的耳膜生痛,她下意识将盛逾抱得更紧了些。

尖利刺耳的声音很快就湮没了。

桑渡感受到盛逾似乎停在了半空中,剑鸣声后,那把名为朝阳的剑回到了盛逾的手中,剑刃上方,有一线鲜红。

桑渡看着那线红色,心中分明,这魔眼

落败于盛逾手下。

不出桑渡所料,两人缓缓落在了地上。

盛逾松开了揽住桑渡的手,他垂眸看向怀里的人,声音平缓,“若是你想同宋珍说些什么,现在可以同她说了。”

桑渡忙点了点头,她转身看向那棵桂花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浅黄色的桂花落了满地,那让桑渡有一瞬恍惚,如今正是春末夏初,远远不到桂花盛开的季节。

浅黄色的花铺织成美艳至极的毯子。

中央,是夺目的红——原先的红色嫁衣同那缓缓晕开的血潭混在一起,像是一朵绚烂夺目的花。

魔眼的力量正在渐渐消退,而宋珍还有一口气,她正看向桑渡,眼眸中满是祈求。

桑渡在宋珍边上跪坐下来,她伸手想要将人扶起来,可是视线触及她心口弥漫开的血迹,却又不知该如何做了。

反倒是躺在那儿的宋珍,也不知是哪儿来的力气,竟是攥住了桑渡的手腕,她的声音变回了原先的那样,是属于小姑娘的,略有几分清脆的声音。

只是这一份清脆,在渐渐流逝的生命面前,变得有几分气若游丝。

“所以,是我害了方朔。”也不知宋珍是哪里来的力气,桑渡觉得自己的手腕被握得生疼,她看着面前的宋珍,有些无措。

“我的昏迷,与方朔无关,其因是在我自己身上。”宋珍的眸光竟是变得清明,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上方弥漫着水雾。“方朔会变成那样,也是因为我。不光是我爹爹,所有的人,都以为是方朔害得我,但其实是我害了方朔,害了所有人。”

“不怪你。”桑渡的声音干涩,她说出的话也显得没有什么说服力。

很奇怪,桑渡自觉同宋珍并不相熟,可是看着面前的人一点点失去生机,她仍旧是觉得难受极了,只是这份难受,似乎不仅仅是因为宋珍,还因为一些桑渡现在不明白的缘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珍,这不怪你,你也是被魔气侵害。”桑渡垂眸看着宋珍,似有什么在她心里翻涌搅动。

“不是的。”宋珍摇头,她眼角的泪淌落,可是那双眼睛仍旧看着桑渡,“不是的,我同魔眼,本就是一体。”

桑渡愣住了,她看着宋珍,却说不出任何话来。

“你明白的。”宋珍忽然道,她死死盯着桑渡,整个人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上半身竟是抬了起来,她扣紧了桑渡的手肘,一字一顿,“你明白的,桑渡。”

桑渡抿唇望着宋珍,她不知这话里的深意,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明白些什么。

“我求你。”宋珍离桑渡极近,这让两个人的气息纠缠在一起,“方朔是无辜的,帮帮他——”

声音戛然而止。

桑渡跪坐在那儿,久久没有动作。

直到盛逾走上前来,他抬起一只手按在了桑渡的肩膀上,声音低沉,“桑桑,宋珍本活不到这么大的,或许她本不该出生。”

“那缕魔气让她活了下来,却又汲取着宋珍本没有的生命力。”盛逾抬起另一只手,他并没有去看宋珍,他的视线从头到尾都落在桑渡的发端。

桑渡没有动,她静静地看着躺在那儿的人缓缓消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先前,是生命力的消散,而现在,是宋珍躯体的消散——至此,这个让桑渡有几分同病相怜的小姑娘,在这世上,再没留下什么了。

他们周围,幻境开始崩塌。

毕竟生为核的魔眼已经被盛逾杀死了,没有魔眼的支撑,幻境也好,那些分散出来的黑雾也好,很快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桑桑!”沈慈昭的声音穿过重重迷雾,钻进了桑渡的耳朵里。

桑渡有些迟缓地颤了颤眼皮,她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周遭的一切已经变回了宋府原本的模样,只是在不算大的小花园里,无辜的仆从横七竖八地躺着。

沈慈昭正穿过人群,朝着桑渡的方向跑了过来。

桑渡手臂上微微一紧,是一直站在她身侧的盛逾伸手将她搀扶起来,“你先回庄子上去,宋府的事情我会处理。”

桑渡转哞看向身边的盛逾。

盛逾脸上的表情同往常没有任何区别,那双好看的眼睛满是淡漠,温和却不慈悲,沉着却无悲悯。

在盛逾垂眸看过来的瞬间,桑渡已经移开了视线,她看向朝着自己跑过来的沈慈昭,不着痕迹地挣脱开了盛逾的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昭姐姐。”桑渡看向沈慈昭,她将人上下打量着,有些担忧,“你没事吧?”

沈慈昭摇了摇头,“那些黑雾虽难缠,却也没有伤得到我,我同谢师兄都没什么事儿,只是……”她的声音顿了顿,而后叹了一口气道,“宋夫人怕是不行了。”说着,沈慈昭微微探头,她皱眉看向宋珍的房间,“宋珍呢?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桑渡有些疲惫地摇了摇头,她压低声音,“宋珍死了。”

可是今日在这宋府中,死去的人又何止宋珍一个。

桑渡已经看到好几个药修在查看过躺在地上不知生死的普通人后,什么都没做,只是起身走向下一个人。

盛逾已经被唤走了。

宋府的事情闹得很大,得由他去主持大局。

见桑渡失神得厉害,沈慈昭有些担忧,“桑桑,究竟发生了什么?”

桑渡摇了摇头,正当她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却听到一旁的修士声音有些急促,“哪有那么多止血救命的丹药!我身上带着的,都已经拿出来了!那些伤口都是被魔气所伤,若是止不住血,那些人都得等死!这样大的事情,我们哪里担得住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是在同宗尧说话,似是想要叫宗尧找盛逾回来拿个主意。

宗尧眉头紧皱,低声呵斥,“这种事情你们自己想办法,丹药不够那便去炼制新的,没有药材就去买!银钱灵石庄子上会提供给你们,这些事情,莫要……”

“宗尧小哥。”桑渡打断了宗尧的话。

宗尧皱着眉看过来,见是桑渡,紧皱的眉头松了两分,他有些局促地挠了挠头,“桑姑娘,见到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桑渡低头将先前摘下的金遏叶递了过去,“这些……”不等她说完,方才那个同宗尧说话的修士低呼出声,“这金遏叶的品相竟是这样好!”

桑渡看向身边的修士,她将金遏叶递了过去,“这位小哥,上品的金遏叶应对魔气造成的伤口应当很有效果,我身上也不算多,只有这些……”

“够了!足够了!”那小哥眉眼舒展开来,他看向桑渡,“这位姑娘,可否移步与我细说两句。”

桑渡点了点头,只是正要抬脚的时候,宗尧诶了一声。

“宗尧小哥,我也想帮些忙。”桑渡看着宗尧,她脸上有些疲惫,“你去忙旁的事情吧,现在也没有什么危险了,我做些简单的事情,不妨事。”

听了桑渡的话,宗尧不好再说什么,更何况,宋府还有一大堆烂摊子留着给他收拾。

那个从桑渡手中接过金遏叶的修士正举着叶片细细看着,片刻后,他满脸惊喜地看向桑渡,“这些金遏叶当真是帮了大忙了,只是现在时间紧迫,没法子仔细炮制……”他顿了顿,似是思索着什么,再开口时,面上却是多了些可惜的神色,“只是如今为了救人也顾不上那样多了,若是切碎入药,倒是能够供十来个人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桑渡看向面前的人,“若是小哥信任我,我可以帮着一同处理这些金遏叶。”她的视线落在那些金遏叶上,“我在书上读过,金遏叶制干后,药效会翻倍,现在没有法子用常规的法子制干,不过却是可以用烘烤的法子。”

桑渡面前的人摸了摸脑袋,“烘干的法子我倒是知道,只是长老不在,我没有十足的把握。”

桑渡闻言没有说话,反倒是一旁的沈慈昭听明白了,她看向桑渡,“桑桑,我记得你先前在山上照着书上做过不少丹药,少有出错的时候,那这烘烤的法子,你可有点把握?”

“若是姑娘有几分把握相助,或许这烘烤的法子当真能成。”

桑渡最终还是应了下来,沈慈昭给他们打下手。

烘烤炮制的时候,桑渡

知晓了身边人的名字——盛年。

盛年是寻觅宗的药修,他入药修一门时日尚短,前段日子被派到清州城外的庄子上照看一批药材。

烘烤炮制的时候,原先虽是说由桑渡协助盛年。

但看着盛年那大开大合的动作,桑渡只觉得牙根泛酸,最终还是她接过了所有的金遏叶,上手烘烤。

盛年在一旁看着,在桑渡的指挥下,是不是添把火或是取出几块烧得通红的木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半个时辰,方才那些金遏叶变都被制干了。

盛年有几分感叹,“桑姑娘,不知你是哪位前辈的关门弟子?这样年轻便有了这样精致的手艺。”

桑渡摇了摇头,她将制干的金遏叶放进了研钵里,手上的动作一直未曾停下来过,“我并无灵脉,不曾跟谁学过,这些不过是闲暇时在书上看到的,家中长辈娇惯,由着我糟蹋那些灵草药材,这才学会了这些。”

盛年闻言有些惊讶,他探头看着桑渡的动作。

面前的人制药的动作行云流水,盛年有着自知之明,自己的制药水平远远比不上桑渡。

他轻叹一声,看向桑渡道,“桑姑娘,若是你不嫌弃,我倒是可以替你引荐我师父。”

“师父他在须弥宗中虽算不上什么十分厉害的药修,可为人却是不看重什么灵脉修为,若是我从中引荐,说不定你可以拜入须弥宗,到那时有师父指引着,你的天赋也不至于埋没。”

桑渡眸光闪了闪,金遏叶已经完全制成了药粉。

这药粉药效极好,只需些许,便能止血。

她将面前的研钵递给了盛年,“替那些人敷药治病便要劳烦盛年公子了,我还有些旁的事情,便先离开了。”

盛年接过了研钵,面前的人已经转身走远了,他诶诶两声,有些可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位桑姑娘于制药一事上,明显有些天赋,若是有人指引着,就算不是修士的料子,也总能更上一层。

只是救人的事情耽搁不得,盛年没有追上去问清楚桑渡的姓名来历,他只在心中盘算着,宗尧瞧着是知晓桑姑娘来历的,等此间事了,他得找宗尧问个清楚才行。

******

宋府魔眼出事,整个清州城的百姓看得清清楚楚,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附近的宗门修士也赶了过来,此刻正在城中宅子里等着盛逾。

盛逾被人引进了屋子,见里头围坐了一圈修士,盛逾微微挑眉,没有说话。

坐在上首的男人站起身,他对着盛逾拱了拱手,“盛公子,还请您同我们详细说说,这宋府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盛逾看向开口那人,“曾礼。”

先前说话的男人的脸上闪过尴尬的神色,他又对着盛逾拱了拱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如今少有人连名带姓地这样喊他了,若是旁人这样,他少不得动怒发火,可偏偏面前的人是那个软硬不吃的盛逾。

“各宗门之间分地而守,这清州城若我没有记错,该是由你曾礼护卫。”

“是是。”曾礼低声道,他长叹一口气,看起来似乎十分苦恼,“盛公子,清州城这些年,的的确确没有什么怪异的事情发生,倘若我知晓城里有这样的祸患在,又岂能安枕?”

“只是这么些年,那宋府的的确确没有任何不妥。”曾礼看向盛逾,他低声道,“盛公子,我终究比不得您。”

盛逾看着曾礼,他眸光平淡,看向曾礼的视线里并无不满或是恼怒。

可偏偏,就是叫这样的目光盯着,曾礼也觉里衣湿透了,他抿了抿唇,又咽下一口唾沫,“盛公子,依你看,这宋府的事情该如何处理?”

盛逾沉默片刻后才开口道,“魔眼虽已被我斩杀,但城中百姓却是叫这一变故搅得心生不安。”

“我明白,我会安排下去,让宗门弟子好生安抚城中百姓。有盛公子在,那区区魔眼又翻得出什么花来?”

盛逾眉心微不可察地跳了跳,他抬眼看向曾礼,“还有一件事,需要你替我去做。”

“盛公子只管说,曾某肝脑涂地也会做到。”

“我那未婚妻心地善良,先前想着帮帮宋家人,牵扯进了这件事里。知晓这件事的人不仅仅有须弥宗的修士,我不希望这件事情外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的未婚妻曾在宋府出现过的事情,我不希望有任何人提起,也不希望有更多的人知晓。”盛逾看着曾礼,一字一顿,声音里竟是多了几分严肃。

好似这件事情,远远重要过那魔气从何而来,魔眼为何而生。

第26章“我来过灵都?”……

庄子上的人不算多。

大半的修士都出去处理宋府的事情了,只有零星几个人,在庄子上充当后勤。

即便桑渡帮着盛年炮制药物,等她回到庄子上,仍旧是最早回来的那个。

庄子上的人虽不知晓桑渡的身份,却知道她是宗主的客人,所以桑渡回来没一会儿,厨房的人便送来了新鲜的吃食。

庄子上的吃食做得算不上十分精细,可味道色泽却是极好的。

只是桑渡虽一天没吃什么东西了,对着食物却又没什么胃口。

沈慈昭有些担忧地看着桑渡,她不知道桑渡在幻境里头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她出来后,整个人便蔫蔫的。

“桑桑,宋珍的事情是很遗憾,只是与你无关,我们已经尽力了。”沈慈昭小声安慰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桑渡摇了摇头,她情绪低落,一半是因为宋珍的死,另一半,却是因为幻境中自己的反应,还有宋珍临死前说的话。

为什么她会说自己是知晓的呢?

桑渡出生后没两天,沂梦涧便被封印了,总不能因为她的父母死在那场封印中,所以宋珍才会说出那样莫名的话吧。

“阿昭姐姐……”桑渡看向面前的人,她张了张唇,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总不能上来便同沈慈昭说怀疑自己同魔族有关吧?这也太荒谬且骇人听闻了。

桑渡叹了一口气,话到嘴边又换了说辞,“沈伯伯从前不同我讲母亲的事情,或许你比我知道得还多些,能和我讲讲吗?”

沈慈昭知道得也不算多,只是她不是桑渡,旁人说起桑渡母亲时,不会避着沈慈昭,所以现在叫沈慈昭说点什么,她倒也能说上几句。

譬如,桑渡的母亲,桑镜明当年是四海八荒声名在外的美人。

只是比起她惊魂动魄的美貌更叫人记忆深刻的,是她的天赋异禀。

那时,桑渡母亲的名声同如今盛逾的名声大差不差,都是天之骄子,未来会有大作为的存在。

比起盛逾,桑镜明更是幼时便已成名,沈元白也曾说过,倘若不是桑镜明因为封印魔族一事英年早逝,呈莱宗宗主的位置,怎么也轮不到他来坐。

桑渡托着腮沉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桑镜明并非孤家寡人,她与沈元白一行自小一起长大,是同伴也是亲人,更何况,她为了封印魔族,死在了那场大战之中,桑渡在幻境中的那些反应,又怎么会是因为她呢?

桑渡轻轻眨了眨眼,可是给予她生命的,不仅仅是桑镜明,还有一个人才对。

她的父亲。

“阿昭姐姐,那我父亲呢?从未听沈伯伯提起过,就算是离开呈莱宗前,沈伯伯也未曾同我提起过他。”

沈慈昭摇了摇头,“我只听母亲提起过一两句,只说你父亲当年并非呈莱宗的弟子,而是镜明姨外出游历时带回来的。”沈慈昭顿了顿,回忆着方寻青当时是如何描述的。

“镜明是从魔族手里救下的那个男子,不得不说,那男子生得阴柔俊美,比起镜明也是不遑多让。”沈慈昭记得,方寻青说起旧事时,是在叹气的,“镜明什么都好,就是对长得好的人格外喜欢,倘若不是和那男子结亲,桑桑如今许是也不用遭这些罪。”

沈慈昭看向桑渡,“你父亲的修为似乎远不如镜明姨那般深厚,或许他们觉得当年那一战时他拖累了镜明姨,这才从不提起他。”

“只是桑桑,你怎么忽然问起他们的事情了?”沈慈昭眨了眨眼,像是想明白了什么,“是因为宋府魔眼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事儿吗?”

桑渡有些说不清楚,只是这份担忧确实是因为宋府的这一变故才产生的,索性顺着沈慈昭的话点了点头。

沈慈昭抬手给桑渡盛了一碗汤,她开口安慰道,“那魔眼我听须弥宗的修士说了,似是很多年前就已经存在在清州城中了。当年镜明姨他们以身封印了沂梦涧,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桑渡小口喝着面前的鸡汤。

手中的汤匙轻轻撞在碗壁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桑渡这一夜,睡得不算好。

总是刚刚入睡,便又在梦中见到那落了一地的桂花,和了无生机的宋珍。

清州城的事情,桑渡从未想过会是这样一种结果——几乎称得上惨烈的结果。

可是除了这样的结果,宋珍又能如何呢?或许不是魔眼,她会因为体弱早夭,更有可能都不能平平安安地出生。

在魔眼没有异动的那些年里,宋珍就是宋珍,是那个娇养着长大,无忧无虑心地善良的小姑娘。

可是,魔眼确实随着她的生长愈发强大,直到影响了方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起这些,桑渡彻底没了睡意,她爬坐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茶水早就凉了,顺着咽喉流进肚子里,激得桑渡浑身一颤。

正是深夜,月光清冷,洒在窗前,投在屋子里,留下一片清辉。

桑渡看着那片光出神,或许她见一见方朔,只是不知道盛逾会不会同意自己的请求。

没等桑渡想到好的理由,窗外有一只雀鸟的身影出现,巴掌大小的雀鸟在窗沿上蹦蹦跳跳,时不时低头,用鸟喙叩一叩窗户。

桑渡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她推开窗,是一只白尾长羽雀。

长羽雀歪着头盯着桑渡,似乎并不怕她,反倒往里蹦了蹦,伸着脑袋在桑渡的手背上啄了啄——像是在邀请桑渡一般。

桑渡迟疑片刻后,仍旧是披上了外衣,出了屋子。

若是只在这庄子附近,倒也是不怕出事儿的。

那长羽雀蹦蹦跳跳朝着的方向,也不是往庄子外去的,而是后方的海棠园。

正是晚春海棠开花的季节,就算是夜里,也能窥见晚春海棠的艳丽。

有人在海棠园里,只看背影,桑渡便认了出来,那是盛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逾难得没有穿黑衣,而是穿着件浅色的长衫。

长羽雀终于扑闪着翅膀飞了起来,只是圆滚滚的身子看起来有几分费劲。

盛逾转过身来,他伸出手,那只长羽雀便落在了他的掌心。

视线缓缓移到桑渡身上,盛逾声音清润,似这深夜的月光,“我想,今天经历了那样多的事情,你许是会难以入眠。”

只见盛逾抬了抬手,刚刚落稳的长羽雀便又扑闪着翅膀,落在了桑渡的肩膀上。

小小的雀鸟歪着头,轻轻蹭着桑渡的脖颈。

软软的,又略有些发痒。

“有些睡不安稳。”桑渡看向盛逾,也不知为何,两人一同进了魔眼深处,本该变得亲近些,可现在,桑渡却无端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反倒更远了些。

她深吸了一口气,笑了笑,“一些软弱的心思,倒是不值得你费心。”

盛逾朝着桑渡的方向走近两步,他抬手,自然而然地牵住了桑渡的手腕,“带你去个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朝阳嗡鸣。

两人御剑而行,长羽雀站在桑渡的肩头,发出吱吱的叫声,听起来,似是有几分兴奋。

“我知道,你因为宋珍的死心里觉得不畅快。”盛逾的声音在桑渡耳边响起,“只是桑桑,宋珍无论如何都是活不了的,她若是不死,那么丧生在魔眼之下的人便会多上更多。”

“我明白。”桑渡垂着眼,她低声叹了一口气,“我都明白的。”

“只是先前,我总觉得我同宋珍相似,她的遭遇,难免让我感怀自己。”

“桑桑,你是我的妻子。”盛逾道。

朝阳停了下来,盛逾拉着桑渡从剑鞘上方跳了下来,等到桑渡站稳,盛逾才继续道,“我不会叫我的妻子落入那样的境况,只要我活着,那么桑渡,我同你保证,你便能活得好好的。”

桑渡心中有一丝颤动,她看着盛逾,下意识想要追问,倘若有一天,她与宋珍一样了,盛逾又该如何。

可是理智很快回笼,桑渡并没有追问出声,她移开视线,看向面前的湖畔,“怎么带我来湖边了?”

这湖在清州城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大,站在湖边,抬眼去看几乎看不见另一端。

月光落在湖面上,破碎成一片片的,仿佛这湖水中也有一片星空一般。

盛逾同样转眸看向湖边,“这片湖水波清澈,白日看宛若碧绿琉璃,夜间却又有另一番景色。”

只见盛逾抬了抬头,示意桑渡噤声去看。

随着他的动作,仿若有一卷画卷被缓缓展开了。

有鳞片泛着浅幽蓝光的大鱼从湖底跃出,接二连三的,月光下,那抹蓝拖着长尾,好似彩虹。

白色的飞鹭贴着湖面飞驰,动作优雅宛若这世上最厉害的舞者,等鹭鸟扇动翅膀往高处飞,它的嘴巴里已经叼上了一条有它半个身子那样长的大鱼。

盛逾所说的另一番景色,便是这样一幅飞鹭捕鱼图。

这样的景色,的确是寻常见不到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湖边,看着眼前的景象,直到天际微微泛白,最后一只鹭鸟归林。

桑渡看得出神,现在才恍然发现,竟是丝毫不曾觉得夜风微凉,吹得人发冷。

她动了动指头,却碰到了不属于她的一抹温度。

低头去看,盛逾一直牵着她的手,而两人相牵的手暖和极了。

这一夜,盛逾竟是一直以灵力让她在这微凉的夜里,依旧由内而外地觉得暖和。

这份心思,细腻得让人动容。

桑渡看着两人牵在一处的手,眸光颤了颤,最终,她没有抽回自己的手,而是由着盛逾牵着。

“我有些饿了。”桑渡道。

盛逾闻言看向桑渡,“那我们回庄子上去。”

桑渡却是摇了摇头,“我听说,清州城的芙蓉包很是好吃,我们去城里,尝尝看吧。”

盛逾应了下来,两人回到了清州城外。

天虽刚亮一会儿,可整个清州城却已经醒了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饶是前一日,城中出了那样的事情,可出摊的,叫卖的人却是一个不少,很是热闹。

唯一让桑渡感受得到昨日这城中的确出了事的,那便是偶尔能从身侧的人闲聊的话语中,听到宋老爷或是宋珍的名字。

当然,其中不乏也有人提起了须弥宗宗主。

提起须弥宗宗主的人,满脸崇敬,那人语气拳拳,“多亏了须弥宗的宗主大人,若非是他,这城里的乱子,不知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去哩。”

桑渡下意识看向身侧的人。

盛逾正停在一家专卖芙蓉包的摊位前,他买了一笼芙蓉包,正在付钱。

这集市上的人,没有人知晓盛逾的身份,他们同样不知道,自己口中的须弥宗的宗主大人,正站在人群中,除了容貌亮眼些,气质卓然些,倒也没有旁的不同了。

满城的烟火气。

桑渡就在那小摊外头支着的小桌边坐了下来,她心口那郁结着的一口气也在此刻散尽。

在这样的烟火气中,即便一夜未眠,桑渡也不觉得疲累,她看向盛逾,询问之后的事宜。

“清州城里,应当没有旁的魔气存在了,这次的魔眼是个意外。”盛逾道,“之后的善后,会由清州城附近的宗门来完成,桑桑,我们该启程去灵都了。”

桑渡眨了眨眼,她咬了一口芙蓉包,甜腻绵软的红豆沙在她舌尖跳跃,“那方朔呢?既然被邪魔影响的并不是方朔,那么他是不是可以……”被放回去几个字被桑渡咽了回去,她看着盛逾,忽然觉得口中的红豆沙略有些发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先前宋珍这头还不曾露出马脚的时候,我派人将方朔押送回了须弥宗。”盛逾顿了顿,他看向桑渡,声音低了两分,“倘若方朔当真没被魔气同化,须弥宗上的人也不会为难他的。”

桑渡闻言松了一口气。

宋珍死前,仍旧担忧着方朔的安危,无论如何,桑渡也是想要全一全她这最后的心愿的。

现在,从盛逾口中听到了一个还算好的答案,桑渡总算是彻底松了那一口气。

那么,也是时候启程去灵都了。

离开清州城时,琐事杂事都是由宗尧处理的。

马车也比先前桑渡他们来清州城时所坐的那辆宽敞上不少。

谢安淮不曾继续同行,他甚至未曾同桑渡辞别,只是同沈慈昭说了一声,便动身回了呈莱山。

所以,往灵都去的人,由原先的三人,变作了现在的四人。

或许是因为有盛逾在,这一路上都不曾再遇到过什么别的危险,夜里,四人堆起篝火休息,沈慈昭凑到桑渡耳边,小声地同她讲,这几日,像是在春游一般,丝毫没有赶路的疲累与匆忙。

宗尧正捧着捡来的干树枝往篝火里添,听到沈慈昭的话,笑了笑,“沈姑娘这样说,那我便安心了,我就担心山高路远的,两位适应不来呢。”

盛逾在稍远些的地方坐着,他双目闭着,似乎正在养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桑渡看了眼盛逾,压低了声音,“宗尧小哥,盛逾这两日白日总是不在,是做旁的去了吗?”

宗尧挠了挠头,他学着桑渡压低了声音,“宗主向来是这样的,总有自己的事情做,也不让人跟着,不过您放心,宗主都是挑着时间和地方离开的,便是他不在,我们也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桑渡倒是不曾担忧过安危。

说来倒是有几分奇怪,自从那日盛逾同她说了那句不算承诺的保证后,总是担心会出事的桑渡,竟是很少再想起那些事情了。

四人简单用过饭后,便原地休息。

桑渡同沈慈昭在车厢里休息,宗尧同盛逾,则是在外面守夜。

盛逾坐在篝火前,低头用帕子擦着朝阳。

宗尧则是时不时地往篝火里加些干柴,好让火一直充盈地烧着。

跳跃的火光里,宗尧瞥了眼盛逾,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压低了声音道,“宗主,这两天我收了好几封信,都是白璃师姐送来的,算算日子,师姐她也是时候出关了,想必是得知了婚期已定的事儿。”

盛逾手中擦剑的动作微顿,他抬眸看向宗尧,“须弥宗上出什么事儿了吗?”

这些信件,盛逾向来是叫宗尧先看过,若是有要紧地再告诉自己一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只是这话问出来,宗尧脸上却是有几分尴尬,久久没有回答盛逾的问题。

盛逾微微挑眉,“怎么了?”

宗尧咬了咬牙,他抬手从身上取出那几封信,递给了盛逾,“宗主,还是你自己看吧。白璃师姐的性子您也知道,桑姑娘那样软和的一个人,到了灵都,不就由着她孽缘搓扁了吗?”

盛逾展开信,三两眼便看完了信上的内容。

盛白璃寄来的这几封信里,都是在反对盛逾同桑渡的婚事。

许是前几封信一直不曾得到回音,最后那封,盛白璃的用词变得尖锐激进尖锐许多。

盛逾手腕轻轻一动,那几封信纸如同翩跹的蝴蝶落在了篝火上方。

火舌轻卷,很快,那几封信就在跳跃的火光中,燃成了灰烬。

宗尧脸色微变,他看向盛逾,“宗主,若是叫白璃师姐知道了,必然又是要闹上一场的……”

盛逾斜睨了宗尧一眼。

在他微凉的目光中,宗尧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最后变成了如同蚊讷的低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不知过了多久,宗尧小心翼翼地抬眼去看盛逾,才发现人已经闭上了眼,脑袋微微后仰,靠着身后的树干。

盯着盛逾一会儿,宗尧才移开了视线,他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原先,他与桑渡并不熟悉,只知道宗主的那位未婚妻,是个灵脉残缺的废人。

宗尧承认,一开始,他也有过桑渡怎么配得上自家宗主这样的心思,可是同桑渡相处的这段时间里,他却对桑渡愈发亲近。

且不论桑渡长得漂亮,光是在那儿站着,于人便是一种享受。

桑渡的性子也很好,无论什么事,都是弯着眉眼,笑盈盈地说好。人也很聪明,前两日经过密林,宗尧叫山中蚊虫叮咬得厉害,夜里身上痒得连坐都坐不住,还是桑渡第二天在山里寻了几种药草,捣碎混合后叫宗尧敷在身上发痒的地方,才让宗尧过了那片密林。

这样的姑娘,就算不嫁给盛逾,过的日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宗尧心中的天平甚至开始渐渐倾斜,他觉得,桑渡这样好的人,不该嫁给盛逾才是。

是,盛逾的确是好,是天之骄子,皮囊也好,与桑渡相称。

可是宗尧跟着盛逾那样久,却最是知道,自家这位宗主,看着对谁都是温和没有冷脸的时候,实际上,半点不与人亲近。

他打小跟着盛逾,现如今,也有近十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宗尧心里却是分明,自己对于盛逾而言,同那些陌生人没有多少区别。

可能唯一的区别就是,自己是可以信的,可以差遣的,旁的人,连盛逾的信任都未曾得到。

这样一个冷情的人,难不成在情爱一事上,就会改变了?

更何况,宗尧先前问过盛逾,为什么会同意娶一个灵脉残缺的人呢。

盛逾只用四个字便回答了宗尧的问题,他说,父母之命。

所以,盛逾对桑渡好,只是因为她是父母之命的那个妻子。

这个位置上的人,换作任何一个,他都会如此行为。

更何况,就算抛开这一切都不谈,须弥宗内也相当复杂。

宗门上下,怕是没有人是欢欢喜喜同意这门亲事的。不说那些古板的长老们,只一个盛白璃就已经够桑渡难受上一阵子了。

盛白璃算是盛逾的远房堂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两人的父亲是隔了两层的兄弟,加上盛白璃本身也有些修为,所以在须弥宗,几乎人人都捧着她。

那样一个姑奶奶,若是看桑渡不顺眼,想要让她不痛快,那真是再简单不过了。

宗尧垂着头,他又叹了一口气。

就算盛逾会护着自己的妻子,可身为须弥宗宗主,怎么也不可能随时随地留在须弥山上的,到那时,桑姑娘的性子那样绵软,免不了要受些委屈。

只希望桑姑娘到时候也能想开些才是。

快进灵都时,已然初夏。

沈慈昭探出脑袋看向高大的城楼,感慨了一句,“还是小时候来过,现在再看,却是没什么印象了。”

桑渡从另一侧也探出头,她看着城楼没有说话。

沈慈昭偏头看向桑渡,“那时候,桑桑你也在呢。”

桑渡闻言却是有些惊讶,“我来过灵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慈昭有几分无奈,“你啊,怎么总是不记事,那时候也有六七岁了,怎么也一点不记得了。”

“你不记得了?”这一声,是盛逾的声音。

桑渡有些茫然地看向盛逾,她轻轻点了点头,“若不是阿昭姐姐说起,我只以为这是我第一次来灵都呢。”

第27章“阿逾哥哥”

直到大婚前,桑渡都得住在灵都。

须弥宗财大气粗,在灵都有着十分气派的宅院,因着这头早就知晓了,未来的宗主夫人会在灵都的宅子里住上将近三个月,所以整间大宅都被打扫得窗明几净,只等着未来的宗主夫人住进来。

只是在桑渡一行到宅子前,宅院的管家先迎了位于他们这些人得罪不起的大小姐进了宅院。

盛白璃没想过自己不过闭关一个月,盛逾的婚事就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儿,听说连请帖都已经广发了出去。

在须弥宗上,她已经闹过了一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只是素来她有求必应的师父盛长风,也只是在她闹过之后,不咸不淡地说了句,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就算她再怎么不满,须弥宗宗主夫人的位置已经是别人的了。

不过,也许是知道盛白璃她心里有气,对于盛白璃下山的举动,盛长风并没有阻止,只交代了一句,莫要将事情闹得太大

,便放了行。

毕竟,盛长风也不喜欢桑渡——不光光是因为桑渡灵脉残缺,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废人,更因为这些年,盛逾对他的话,总是要思忖几分的,这还是第一次这般坚决地违背自个儿的意思,还是为了个女人。

盛长风心中对桑渡愈发不喜,让白璃去闹一闹,不见得是坏事,总要让那个叫桑渡的丫头,知晓自己的身份,免得恃宠而骄。

估算着时间,盛长风差人在灵都等着盛逾。

只说自个儿找盛逾有要事商议,让人在灵都截住盛逾,让他莫要耽搁,越早回须弥宗越好。

毕竟盛白璃那个孩子,是盛长风最喜欢的徒弟,现在,宝贝徒弟想要发一发火气,他这个师父,总要搭好台子,帮衬帮衬。

******

城外,桑渡有些奇怪地看着盛逾。

马背上的人,分明神色没有任何变化,可桑渡却直觉他不高兴。

“盛逾?”桑渡有些疑惑地唤了盛逾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背上的人这才转过眼,看向了桑渡,只是那眸光微微发冷,刺得桑渡心跳微顿。

桑渡正要开口问下去,不远处忽然有人纵马而来,是须弥宗的修士。

“宗主!”来人翻身下马,对着盛逾行了一礼。“长风长老让我来寻你,有要事要同你商议。”

盛逾没接话,他眼眸微垂似是思索着什么。

想着方才盛逾似乎不大高兴的模样,桑渡弯腰从车厢里跳了出来,她停在了盛逾的马边,抬眸看向眼前的人,“盛逾,无须担心我,有阿昭姐姐在呢,我都能行。”

盛逾缓缓吐出一口气,他看了桑渡一眼,点了点头,而后纵马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并没有进城。

那前来报信的修士也翻身上马,不曾看桑渡一眼,自是别说行礼招呼。

宗尧赶着马车,他看向桑渡,摸了摸脑袋,“桑姑娘,你别往心里去,那位是长风长老手底下的,向来眼高于顶,若是你不高兴了,回头我与宗主说上一说……”

“不是什么大事。”桑渡转头看向宗尧,她笑了笑,“宗尧小哥,我们快些进城吧。”

宗尧应了一声,等桑渡重新上了马车后,这才驱着马车进了城。

沈慈昭凑在床边看向车外,虽说小时候来过灵都,可这么多年过去了,随着眼前的街道愈发清晰,脑子里的记忆反倒越发模糊。

桑渡靠在车厢上,她仍旧在回忆沈慈昭说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己小时候,竟是来过灵都的,只是不知为何,自己竟是没有半点印象。

看盛逾方才那略显古怪的反应,难不成自己小时候同盛逾是见过的?

倘若如此,盛逾近些天对自己这般照顾,倒也说得通了,或许是因为幼时的情谊。

思索间,马车已经停了下来。

宗尧的声音从车厢外传了进来,“桑姑娘,沈姑娘,咱们到了。”

沈慈昭与桑渡一前一后地下了马。

须弥宗的宅院并没有牌匾,整间宅子隐没于淡淡的雾气之中,平添了几分神秘幽静。

宅院外头,宅子的管家仆从正等着,见宗尧赶着马车过来了,连忙迎了上去,“宗公子。”

宗尧微微侧身,“这位是桑渡桑姑娘,也就是咱宗主的未婚妻子,这位是桑姑娘的姐姐,沈慈昭姑娘。”

那管家倒是颇有脸色,忙对着桑渡同沈慈昭行了一礼,“桑姑娘,沈姑娘,住的地方都已经收拾妥当了,是间单独的院子,若是有哪里不合心意的,只管与我说便是。”

宗尧看向桑渡,“桑姑娘,这位是灵都宅子的管家,李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叔好。”桑渡看向面前的人,“日后还请李叔多多照拂。”

“姑娘客气了。”李叔侧过身,“先进去吧。”

只是走着,李叔却是同宗尧落在了最后,“宗公子,怎么不见宗主一路?先前不是说宗主同桑姑娘一路回灵都吗?”

“宗主有事先回去了。”宗尧道,他看着身边人欲言又止的脸,微微皱眉,“怎么了?”

“白璃姑娘来了。”李叔压低了声音,“今儿早早地就到了,看着脸色不大好。”

盛白璃的那点心事,倒是尽人皆知。

先前桑渡同盛逾的婚事不曾提起时,盛白璃向来是觉得,自己会嫁给盛逾,那点子小姑娘的心思,瞒不住人,也从没想过要瞒人。

现在,她早早地就来了灵都,李叔可不觉得她是山上待得久了,想着下来小住两日。

宗尧脸色微变,他看向桑渡的背影,“先别让白璃师姐见到桑姑娘,李叔,劳烦你费费心,我现在就回山上去,将事情告知宗主。”

李叔诶了一声,他加快了步子,跟上了桑渡,“桑姑娘,往这边。”他的余光瞥着匆匆离开的宗尧,心头微微发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宗主能早些赶来才是,白璃姑娘的脾气李叔是清楚的,这院子里,没人能,也没人敢拦她。

“须弥宗可还真是大手笔。”沈慈昭同桑渡的房间安排在同一间院子里,这院子离主宅稍远些,隔着一个小花园,倒是有几分清幽静雅。

沈慈昭打量着院子里的陈设,啧啧两声。

不说旁的,便是那屋檐下头的一排兰花,都是有钱都难买到的东西。

桑渡扫过那些兰花,不曾说什么,她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李管家离开的方向,过了好一会儿,才转头看向沈慈昭道,“进屋吧,赶了小半个月的路,总算是能够好生歇歇了。”

沈慈昭先是应了一声好,只是眼珠子轻轻转了两圈,却是不曾抬脚往屋里走。

“阿昭姐姐?”桑渡有些疑惑地看向仍旧站在院子里的人。

沈慈昭有些心虚地走近桑渡,她咳嗽两声,“桑桑,我听说从灵都出去,不过十里的地方,便有一个天外洞,里头异兽奇珍数不胜数,是提升修为的好地方,我想去转一转。”

桑渡了然,她抬眸看向沈慈昭,“阿昭姐姐赶了这么多天的路,不用歇上两日再去吗?”

沈慈昭挥了挥手,“这一路上都是在马车里坐着,感觉身子都僵了,也该去天外洞里活动活动筋骨……”她顿了顿,又赶忙补充道,“不过这事儿也不急迫,桑桑你若是一个人尚不习惯,我留这儿陪你待上两日再去,也是无妨的。”

桑渡笑了笑,“无妨的,阿昭姐姐若是想去那便去吧,左右已经到了灵都,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姐姐只管放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首页 书架 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