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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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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寻常人误入天外洞后,往往在浅层就已经成了妖兽的口粮,从未有过能够进入到最深层的。

沙沙……

沙沙……

盛逾身后传来了长虫爬过沙子时才会发出的声响。

他眸光微沉,将自己的思绪拉回了体内。

只听飒一声,朝阳破开涌动的气流,发出剑鸣声。那沙沙声随之消散,像是叫朝阳一剑砍碎了一般。

可紧接着,便是沉闷的声响。

那是重物倒地时发出的声音——那些长有人脸的村民,摔在了地上,身下,涌出了鲜血。

呼啸的风,带着难言的气味裹住了盛逾。

他轻轻眯了眯眼,看向前方。

视野尽头,便是天外洞的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有有核存在的天外洞,才能稳定的存在着,这核有些是一只道行深厚的妖兽,有些又是扎根百年的灵草,而盛逾面前的核,则是一棵树。

那是一棵槐树。

木本阴,槐通鬼——像那样树冠极大的槐木,在沂梦涧里倒是常见。

沂梦涧中,有成片的槐木林,那是盛逾在沂梦涧中所到过最远的地方,而被封印镇压的魔族,正是在那槐木林后方。

盛逾停在了那棵槐树前方。

树皮上方,有着斑驳的纹路,盛逾的视线就落在那纹路上方,片刻后,他的嘴角若有似无地勾起,那是一个嘲弄的笑。

下一刻,朝阳已经被他送进了面前的那棵槐树树干中去了。

有鲜红色的液体顺着长剑与树干相接的地方缓缓淌落,让人一时分不清楚,那是朝阳上原本沾着的血,还是从树干里面涌出来的液体。

那红色的液体满是腥臭。

盛逾手里的力气重了两分,他将手中朝阳又往里松了两寸——

一声吼叫,几乎惹得整个天外洞都为止颤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逾抽回手,他退了半步,看着面前的槐树上方扭曲出了一张人脸。

那人脸很是难忍,却仍是不难看出,那是一张男人的脸。

“盛逾——”那声音低沉,像是怒气已经快要溢出一般,“当年我们有过约定,今日你为何如此?!”

盛逾漠然抬眸,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睛当中,竟是有几分暗红。

“你不曾安分地留在沂梦涧里,我又为何要遵守约定?”

那张扭曲的脸上,似乎闪过莫大的痛苦。

天外洞的震动仍在继续,那双模样极怪的眼睛,仿佛要从树干中掉出来一样,那双眼睛正死死盯着盛逾,“当年你我约定好了,只要沂梦涧中的完好一日,我魔族众人强行突破封印,而你也不能毁了沂梦涧。”

盛逾看着面前的树干,并没有接话。

他只是那样安静地盯着那张快要从槐木树干中挣扎出来的脸。

“但如今,封印已然松动,若非如此,本在沂梦涧中沉睡的天外洞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此处?!而我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逾缓缓眨了眨眼,他手中握着的朝阳轻轻颤动着,仿佛下一刻便要朝着那棵槐木飞过去一般。

槐木下方的那张脸终于从树干下方挤了出来。

那是一张男人的脸,生得白净妖冶,眼尾有颗黑痣,仿若可以勾人心魂。

随着男人从那树干当中渐渐凝出形态,他的声音也渐渐变得正常,不再是先前那副刺耳的模样。

男人凝出了大半截身体,看起来,仿若飘在空中一般。

那双鬼魅的眼睛当中,眼波流转,男人看清了盛逾背后的尸山。

长相阴柔的男人忽地笑了起来,他看向盛逾,先是轻笑,而后是大笑,“盛逾啊盛逾,你同我们也没什么区别。”

“我们吃人,你杀人。”男人收了笑,“我们之间,并无不同。”

盛逾闻言眼眸轻转,他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尸山,只是看起来,他并没有因为男人的话产生什么波动,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周遭的一切,都影响不到他一般,他在哪里,却又好像不在那里。

“盛逾,你并非一个好的修士。”男人的视线仍旧落在那座尸山上,他的声音i痛起来,竟是有几分的怅然,“这双生虫,并非第一次出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一次,有个人救下了许多人。”男人缓缓抬起手,动作看起来有几分慵懒。他的指尖顺着尸山的轮廓转了一圈,“倘若那人还在,她一定会救下这些人。”

盛逾抬眸看向面前的男人,看起来,他并没有因为他的话产生半点的波动。

他不在意,不在意男人的话,不在意自己的名声,更不在意……那些人的生死。

“夜子元……”盛逾开口,他抬眸看向面前妖冶的男人,声音平缓,“魔族虽被封印于沂梦涧深处,你们的生活与从前,似乎并无不同。”

夜子元正是那男人的名字,他脸色微沉,看着盛逾,没有说话。

盛逾看着面前的人,他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向前伸手。

源源不断的灵气汇集于盛逾的掌心,那些灵气如同清风,扫去了原先的动荡和腥臭。

夜子元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凝出来的幻影变得透明了两分。

盛逾的声音在不断汇集的灵气后方,显得有几分空灵,“夜子元,老老实实地滚回沂梦涧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幻影悄然消散。

盛逾上方,一道惊雷将天外洞撕破,砸在了槐树上方。

树冠张开,生机盎然的槐树在一瞬间枯死。

盛逾收回手,在他上方,无数枯叶缓慢飘落,脚下,大地震颤,一个又一个的口子出现在了盛逾身边,那些堆积在一起的尸体随着地面的震动,滚落深渊。

不光是那些尸体。

还有原先潜藏在暗处的东西。

盛逾站在那儿没有动,他看着小山一样的地底深处翻涌了上来,那虫子是白色的,身上有着一圈一圈的褶皱。

若是从远处看,没有人会想到那是一条虫子,只会误以为那是一座肉山。

在那只双生虫逃窜的方向上,留下了一条水渍,两边,还有许多被它抛弃的虫卵。

盛逾轻轻皱眉,他退了半步,有些厌恶地看着那些被土壤掩盖的虫卵。

双生虫,所谓双生,并非虫子本身,而是这种虫子的生命是建立在其他生命上,它们掠取,侵占。

双生虫可能要几百年,才能有一条可以

脱离寄生物生存,这样的一条双生虫,便是母虫,母虫不分昼夜,生命中只有一件事情,那便是产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些虫卵,并没有自己的思维,它们寄生凭借本能,做事则是被人催驶。

天外洞正在坍塌,盛逾收回思绪,他踏在剑鞘之上,于碎石泥土间穿梭。

春宁村里,众人也感受到了天外洞的坍塌。

原先那些伤势较轻的人已经能够下地行走了,察觉到地动山摇,纷纷从棚屋里跑了出来,他们的脸上满是惊慌,孩子的哭声此起彼伏。

略带惊恐的声音压过了嘈杂声,“又来了,又来了——”

那声音满是绝望,“上次出事前,就是这样的动静!又来了啊!”

经历过上一回的人,皆是不愿意再去回忆那惨绝人寰的场景。

像是点燃的炮仗砸进了人群,春宁村混乱了起来,就算有修士在,也难以安抚住经历过一次,正有着无尽恐慌的百姓。

也不知是谁最先朝着桑渡住着的屋子冲了过去。

有了第一个,便很快有第二个,第三个跟了上去,到后面,几乎是人挤着人,所有能自己走动的灾民,都朝着桑渡住着的地方跑了过去!

“里面住着的,是修士大人们之间的大人物!”不知是谁,挥臂高呼,“里面一定是最安全的,我们躲在里面,一定不会有事!”

灾民们还没有靠近的时候,守在院子里的宗尧便察觉到了不对,他一个飞身落在院墙上,等看清那浩浩荡荡的灾民时,宗尧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他跳回院子,看向院子里的人,“贺若,你领着小姑娘进屋去,门窗紧闭,别叫外面看见你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贺若微微一愣,她下意识看向桑渡。

桑渡见宗尧脸色难看,对着贺若点了点头,“按宗尧说得做,躲好,护好丹丹。”

贺若忙站起身,她牵着许丹,进了屋子,将门窗紧紧关上了。

宗尧又看向桑渡,“夫人,您也要进屋子里去,躲好。”许是怕桑渡叫自己的话吓到,宗尧又道,“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人进来的。”

松雪搀着桑渡,外面的嘈杂声越来越近了,她脸色微微有些发白,“夫人,我扶您进去。”

桑渡眼眸微垂,她没有说什么,而是深深看了宗尧一眼,便进了屋子。

松雪关上了房门,她的一颗心,怦怦跳个不停,“夫人,方才地动山摇的,那些灾民或许是受了惊吓。”

桑渡没答,她走到窗边,开了一条小缝,看向了窗外。

宗尧,陆舜,夜逢三个人站在院子里。

他们三个人,仿佛将这个院子隔成了两处,一处是桑渡所在的岁月静好,另一处,则是外面灾民的汹涌。

松雪倒了一杯热茶,她递给了桑渡,“夫人喝口热茶吧,有两位大人和小公子在,不会有事的。”

桑渡担心的,倒不是她自己有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相信,宗尧,陆舜,夜逢三个人,阻挡再多一倍的难民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院门几乎是被人撞开的。

桑渡听到宗尧的厉喝声,“都给我停下!方才只是地动,并非先前那样!你们都回棚屋去!”

嘈杂声小了些,可众人挤在院子外,没有一个人动身后退。

领头的那个——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走到最前面的一个男人壮着胆子想要往前走。

然而嗖一声,一把匕首飞到了他的面前,吓得他哎哟一声,连连后退。

扔出飞刀的,是陆舜,陆舜面无表情,“若是再往里一步,便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外面更安静了些,似是叫陆舜震慑住了。

然而很快,一块石头被扔了进来,那块石头并没有砸到人,只是滚进了院子,停在了宗尧他们三人面前。

宗尧同陆舜的脸色更难看了些,而夜逢,更是抽出了长剑。他可没有什么不能杀人的信条,更是做好了倘若有人冲进来,那便都杀了的准备。

“先前出事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地动,你们这样厉害,为何不保护我们,反倒在这院子里待着?这院子里,定是最安全的地方!”有人开口道,他声音高昂,振振有词,“这本就是我们春宁村的地方,我们进去,有什么不行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就是!让我们进去!”

连声地附和让宗尧握住了腰间的佩剑,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传出去极远,“你们留在棚屋里,我们自会护你们周全,但,你们若是踏进来半步,便不要——”

“宗尧。”桑渡的声音从宗尧背后响起,宗尧一愣,而后转头看向桑渡,面上有些担忧,“夫人,您怎么出来了?”

桑渡轻轻摇了摇头,她抬脚走到了宗尧三人身前,看向堵在院门口的众人。

“我知晓你们害怕,但我这院子里,如何能让你们所有人都进来躲避?”桑渡的声音很轻,她的视线从众人脸上扫过。

或许因为桑渡是个容貌昳丽的女人,先前开口的那个男人竟是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丝毫不掩饰视线中打量的目光,开口时,也不掩轻佻,“这群修士不说救人,反倒是在这里保护你一个漂亮女子,倘若当真没事,他们为何要寸步不离地守着你?!”

桑渡微微皱眉,显然,院外的人一部分人是坏,另一部分则是害怕到了极点,已经分不清是非正误。

片刻后,桑渡看向松雪,“去给我搬张椅子过来。”

“宗尧,将孩子们领进院子来。其他的人,让他们在院外坐好,莫要推搡。”桑渡坐在了院子中央,她的声音足以让外面的灾民都听得清清楚楚,“我便在这里坐着,陪着你们一起,倘若有事,你们逃不掉,我亦然。”

第57章“我想让夫人参加这次的……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工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脚下的震动仍旧是一阵一阵的,只是除了那震动,并没有别的事情发生。

原先有些嘈杂吵闹的人群渐渐安静了下来,有女人不好意思地走上前来,“夫人,看起来似乎没什么事了,我领着娃娃回棚屋去……”

她的孩子方才也进了院子,好好地藏在屋子里。

现在想起来,便觉得脸上发烫,有些不好意思。

桑渡看向女人,她笑了笑,“无妨的,等着动静结束了再走也是一样。”

松雪沉着一张脸,她将手里的斗篷披在了桑渡的身上。

那个女人见松雪的脸色难看,脸上的表情更显得局促拘谨,她脸颊有些红,眼睛也是。

可是双唇动了动,女人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垂着头离开了。

桑渡看着她的背影,略有些出神。

松雪弯下腰替桑渡整理着斗篷,她压低了声音,语气里有些不满,“夫人,这些人分明就是欺负您心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松雪。”桑渡抬眸看向松雪,她轻轻摇了摇头,算是打断了松雪的话,“不过都是为了活着罢了。”

这世上,多数的人,都只是为了活着而奔忙。

桑渡比谁都清楚,有些时候,有些人光是想要活着,便已经要比其他人耗费更多的心力气力。

大地震动的频率渐渐变慢。

宗尧走到了桑渡身边,“夫人,应当是宗主已经解决了天外洞的事情,您放心。”

桑渡心中松了一口气,她看向宗尧,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忽见宗尧脸色骤变。

——不光是宗尧,一旁的陆舜同夜逢也是在一瞬间变了脸色。

宗尧顾不上与桑渡之间男女身份有别,几乎是扑向了桑渡,“夫人,跟我走。”

桑渡一愣,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院外,坐在地上等着地动消失的村民有些奇怪,“横冲直撞得做什么?赶着去投胎不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回应他的,只有四五个飞驰的背影。

被撞到了的村民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被那几个横冲直撞的人撞断了,他一边揉着伤口,一边骂骂咧咧的,口中不停地蹦出咒骂的词句来。

直到他身旁的人抬手用胳膊肘撞了撞他,“别骂了,你看那几个,怎么那么像咱们村子里的人呢?”

******

那是拔地而起的一股妖异气息。

不要光是宗尧他们,外面的修士也都察觉到了,只是须弥宗的那些

,想要赶往桑渡所在的院子已经来不及了。

地面赫然出现了裂痕,裂痕当中,无数藤条腾空而起——

围在桑渡院外的村民很快发现了这骚乱,他们跟着慌乱起来,只是很快,便有人发现,那些藤条的目标是修士,而他们这种普通人,那些藤条似乎半点兴趣都没有。

“快,快离这些人远些!”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先聚集在外的人群轰然散开,就算剩下一部分,也瑟缩在角落,不敢靠近。

宗尧的脸上已经有汗落了下来,他护着桑渡,想要将人送进屋子里去。

可是刚刚朝着屋子的方向走了两步,一条遒劲有力上方遍布倒刺的藤蔓便拔地而起,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宗尧脸色微变,他将护着的桑渡往一旁的松雪怀里送了送,“领着夫人进屋去,莫要出来!”

宗尧本想自己引开那些藤条。

可是下一刻,外面有四个人形的东西扑袭而来,不是冲着自己,而是冲着宗尧。

电光石火间,桑渡反应了过来,这样大的阵仗是冲着自己来的。

她身体上的动作快过思绪,在她反应过来的瞬间,原本同她站在一起,紧贴着的松雪被她推了出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松雪眸光中闪过惊慌,她失了重心,整个人连退数步,而后摔倒在了地上。

她看到那条几乎有人粗的藤条朝着桑渡的方向飞了过去。

上方的尖刺绷紧,每一根都如同能够取人性命的锋利匕首。

松雪叫喊不出声,她死死盯着桑渡的方向,喉咙中只能发出零星的气声。

桑渡看向面前的藤条,一口气凝在了心口。

“夫人!”

“姐姐!”

陆舜,夜逢,宗尧三人同时喊出了声。

夜逢最是紧张,他顾不上左右两侧有藤条朝着他扑袭而来,反倒是将手中长剑朝着桑渡的方向扔了过去。

长剑贯穿了那条朝着桑渡拍打过去的藤条。

与此同时,原先与夜逢缠斗在一起的两条也没入了他的肩头,左右都有,仿佛是钩锁,锁住了他的肩胛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夜逢吃痛,他面上却是不显,伸手左右扣住了那两根藤条,藤条上方的尖刺没入了夜逢的手掌,少年咬牙不曾溢出一丝一毫的痛苦,只见他双臂发力,将那两根藤条拔了出来,连皮带肉一起。

只是他也顾不上疼,刚刚挣脱那藤条的桎梏,便朝着桑渡的方向飞奔而去,他眸光中的焦急慌乱纠缠在一起,周身带风,几乎让人看不清楚身影。

桑渡倒也没有站着等死,她抬脚往外跑去,身后的藤蔓吃了夜逢扔来的长剑,动作变得慢了下来,桑渡咬牙往外跑,她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完全,更别提前两日还被岑山月取走了心尖血,现在每跑一步,桑渡都觉得自己的心口乱颤,仿佛下一刻就要吐血而亡一般。

淡淡的血腥味在桑渡身边弥漫了开来,她眼前微微有些发白,四周的场景也变得模糊。

只是,还没有跑出门去,桑渡便看到四个人朝着自己扑了过来,那四个人脸色铁青,脖子上有一条很是明显的伤痕,显然,那些“人”早就不是人了。

桑渡的呼吸止了一瞬。

她觉得自己的命应当就是到这儿了——

自打来了春宁村,事情一环接着一环,桩桩件件似乎都是冲着要她命来的。

桑渡眸光闪烁,她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只是想象中的疼痛并未落在身上,桑渡只脸上有一瞬温热。

宗尧和陆舜被四五条藤蔓死死纠缠着,几乎分不出心神去看桑渡的情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些藤条被劈砍后,身上只能留下极浅的一道印记,反倒是宗尧自己身上多了好几道口子,那口子一阵阵地疼,疼得人有些喘不过来气。

眼前的场景愈发模糊。

糟了,宗尧心想。

这些藤条的尖刺上似乎带毒,他自己不光要栽在这里,还辜负了宗主的叮嘱,没有保护好夫人。

只是,在宗尧眼前彻底发白前,那些藤条竟是一瞬消失了。

干净清冽的灵气扑面而来,让宗尧身上的不适一扫而空,他的眼珠子有些僵硬地转了转,“夫人……”

陆舜比宗尧反应得快些,他撑着剑站起了身,“宗主回来了!”

******

桑渡感受到脸上有些温热,带着淡淡的腥臭味。

她下意识想要抬手去擦,手腕处,却是传来温和的力道,“别碰。”

是盛逾的声音,微微的暖意从桑渡的手腕传遍了她的全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桑渡想要睁眼,可眼皮上却微微有些重。

盛逾抬手盖在了她的眼睛上,“别看。”

盛逾盖着桑渡的眼睛,他转头往后看,方才那四个“人”倒在了地上,他们咽喉上原先的伤口叫他的剑气隔开,露出骨头气管,鲜血从伤口处流了出来。

盛逾眼眸微垂,他没有回头,而是喊了声宗尧。

“宗主。”宗尧顾不上身上的伤口,他垂头走到了盛逾身边,声音有些虚弱,“请宗主责罚,是我没有保护好夫人。”

盛逾瞥了眼宗尧,他周身的气息发凉,只是开口时,他并未责怪宗尧,“领夫人进屋去。”

“陆舜,处理好这些。”盛逾的下巴微抬,示意陆舜处理好院子里的那四具尸体。

“盛逾……”桑渡有些迟疑地开口,她眼皮上盖着的那双手移开了,转而是一条方巾,将她的眼睛蒙得严严实实的。

盛逾抬手,顺着桑渡鬓角的头发轻轻动了动,“放宽心,我来处理。”

桑渡将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松雪带着哭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夫人,我扶着您进屋去。”

桑渡点了点头,顺着松雪的力进了屋子。

只是隐隐约约间,她听到有人惊恐地在喊,“杀人了——!”

盛逾抬眸看向嘈杂的人群,他微微皱眉,周身的气息更冷了些。

陆舜心头一凛,他看向盛逾,眸光轻闪。

无须盛逾说什么,陆舜已经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做了。

春宁村的伤者被强硬地关在了一起,外面,有好些剑修守着,陆舜亲自坐镇。

在盛逾他们一行离开从春宁村前,这些人都会被关在里面,一个人都不能走出屋子。

岑山月听了盛逾的安排,也没有什么异议,那些伤势严重的人喝了好几天的药,已经渐渐好了起来,她便也不再多待,将事情交代给盛年后,离开了春宁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离开前,她将桑渡要用的药给了盛年,让盛年这几日记得每日去给桑渡送药。

盛年照做,正巧,他也有旁的事情想要同桑渡说。

只是,每次提着药到了桑渡住着的院子,盛年就被拦了下来,松雪对他没个好脸色,更别提宗尧同夜逢,几乎将对他的不欢迎写在了脸上。

松雪拿了药就走,盛年抬脚想要跟上去,却被一旁站着的宗尧拦了下来,“夫人病着,宗主陪着,你去做什么?”

“我有些事情想和夫人说。”盛年想要往里走,可宗尧越是抬手挡住了,他声音冷硬,“有什么事你和我说就行了,我会替你转告夫人的。”

声音在盛年的喉咙里转了一圈,他要说的话,怎么可能告诉宗尧呢。

抬眼看向院子里,桑渡的房门紧闭着,盛年抿了抿唇,想了想后退了两步,“那我明日再过来。”

宗尧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盛年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谁料一连五日,每日都是一样的情形,盛年后来想闯,宗尧连剑都拔出来了。

总归众人陆陆续续启程离开春宁村了,盛年也没能见到桑渡。

盛年一行也准备往回走了。

嵇莺韵忙前忙后地收拾着行李,等她的行李收拾完了去寻盛年,才发现盛年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着一张脸,坐在小马扎上,看起来心事重重。

“盛年师兄。”嵇莺韵将自己的行李放好,一边探出头往里看,见盛年的东西还没有收起来,有些疑惑,“师兄怎么还没有收拾东西,我们今日下午就要启程了。”

盛年看向嵇莺韵,“我有些事情,想要同夫人单独说。”

嵇莺韵眨了眨眼睛,她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道,“夫人同宗主新婚燕尔,如今小别胜新婚,夫人又经历了先前那些事情,这几日自然与宗主是不会分开的,你有什么事情非要现在同她说,不能等到回须弥山之后有机会再说么?”

盛年摇了摇头,他同样压低了声音,“若是等回去再说,那边来不及了。莺韵,你还记得弟子大选的日子吗?”

嵇莺韵被问得一愣,心里算了算时间,“半个月后就是弟子大选了,我们回去后,且有得忙了。”

盛年看向嵇莺韵,他缓缓吐出一口气,背挺直了不少,“我想让夫人参加这次的弟子大选。”

嵇莺韵眨巴眨巴眼睛,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她又眨巴眨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盛年,仍旧是没有说话。

盛年叫那双大眼睛盯得心里发直,他抬手在嵇莺韵眼前晃了晃,“若是等回须弥宗再说,那夫人便来不及准备了!”

嵇莺韵感觉自己听懂了盛年的话,又觉得自己没有听明白。

让夫人参加这次的弟子大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叫让夫人参加这次的弟子大选?

就从未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嵇莺韵觉得盛年一定是病得在说胡话。

夫人便是夫人,只需要好好地在那里坐着,养尊处优,代表着须弥宗的颜面,这就足够了。

至于入门弟子的那些苦,哪里是能让夫人那样的女子去吃的?

可是盛年的面色却是无比郑重,嵇莺韵觉得自己从未见过盛年这样郑重的时候。

“莺韵师妹,这段时间你与夫人接触得不少,你应该知道,夫人于药理,药草上颇有天赋,她不该止步于此。”

嵇莺韵眸光轻闪,她看着盛年,想要说些什么去反驳,却又说不出话来。

“莺韵师妹,宗尧他们防备我,现在却不曾防备你,你帮我转交一封信给夫人。”盛年看向嵇莺韵,面露祈求。

嵇莺韵张了张唇,她想拒绝,可是看着盛年,她却又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来。

可是,让夫人去参加弟子大选……嵇莺韵垂下眼,怎么想,都像是什么天外奇谭。

第58章靠山山倒靠人人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补药泛着苦味。

桑渡靠在软垫上,她微微侧过头,鼻头也皱了皱,显然对盛逾手里的补药抗拒极了。

盛逾在床边坐下,他看向桑渡,“桑桑,良药苦口。”语气里有几分意味深长。

桑渡叹了一口气,她皱着眉抬手接过了补药。勺子在碗里轻轻搅动着,却怎么都不见往嘴巴里送。

偶尔抬眼看向是盛逾,见人坐在那里,只是安静的盯着自己,桑渡便有一种无名火撒不出去的感觉,手里的勺子又搅动了两下,桑渡看向盛逾,低声道,“先前山月大人送来的药方不曾这般苦,这么这两日的格外苦些。”

“我往里头加了一味药。”盛逾道,“虽苦些,却是能安魂定神,你先前离魂,怎么也要用点重药将魂安稳。”

桑渡抿了抿唇,她小声道,“可是先前的药我喝得很好,慢慢养着也总会好的,现在这药……”

“桑桑。”盛逾声音温和,他打断了桑渡磨磨蹭蹭地给自己找得借口,“春宁村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天外洞也已经消失了,我们很快就要启程回须弥宗去。”

桑渡眸光闪了闪,她像是找到了底气,声音也高了些,“等回去之后,我也不会再遇到什么危险了,正是可以好好温养,便是用先前温和的草药无非多养上一段时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桑桑。”盛逾又唤了一声面前人的名字,坐在床上的人登时有些底气不足地收了声。

桑渡靠着软垫,她瞥了眼盛逾,过一会儿,再瞥一眼盛逾。

“回程路上难免奔波,倘若你仍旧虚弱着启程,难免吃更多的苦头。”盛逾看着桑渡的一张脸,脸颊上的肉这两日眼瞧着少了下去,他顿了顿,声音更软和了些,“再吃两三回,便不会这样苦了。”

桑渡皱了皱鼻子,她悠悠叹了一口气,闭了闭眼,将心一横。

也不用勺子了,转而一口气将碗里深色的汤汁全吞进了肚子,苦涩的味道一下将桑渡整个人都占领了。

睁开眼时,眼珠子都有些泛红,眼尾湿漉漉的,卷翘的睫毛也是,粘在了一起。看着可怜极了。

盛逾心头仿佛空了一瞬,他有些呆愣地看着桑渡,张了张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没能说出来。

有人敲门,是松雪。

松雪站在外间,“宗主,夫人,嵇莺韵大人想要见夫人。”

盛逾微微皱眉,并不知道松雪口中的嵇莺韵是谁。

反倒是桑渡,虽整张脸还因为口腔中的苦味皱成一团,却是摆了摆手,“让她过来吧。”

桑渡看向盛逾,抬手推了推他,“嵇莺韵是山月大人的小徒弟,这段时间帮了我不少,你去给我找些甜津津的东西来,我和她单独说说话。”

盛逾脸上的神色颇有几分不情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见桑渡催促自己,盛逾这才缓缓站起身,他看着桑渡,指背顺着桑渡的脸颊轻轻蹭了蹭,“那我一会儿再回来。”

桑渡抬眸瞪了一眼盛逾,没说话。

盛逾抬脚往外走,松雪那边已经领着嵇莺韵进了屋子。

嵇莺韵袖子里藏着盛年准备好的信。

她本就有些紧张,瞧着不苟言笑的宗主迎面走过来,惴惴不安的心险些从喉咙里跳出来。

“宗……宗主大人。”嵇莺韵的声音都在发抖,声音很小,几乎叫人听不清楚。

盛逾瞥了眼嵇莺韵,然后看向松雪,“在外面候着些,我很快回来。”

松雪现在已经不似先前那般害怕盛逾了,现在听盛逾这样说,轻声笑了笑,“宗主放心吧,我会照看好夫人的。”她顿了顿,又压低了声音,“夫人亲近您,才会因为药苦同您发脾气,在我们面前,夫人从不会有这样孩子一般的情绪。”

盛逾没说什么,只是抬脚往外走时,脚步比起先前轻快了不少。

等人从屋子里走了出去,嵇莺韵才长舒了一口气,她觉得自己的腿都有些发软,快要站不住栽倒了。

松雪有些奇怪地看了嵇莺韵一眼,她虚虚伸出手,扶了扶嵇莺韵,“大人,您没事吧?”

嵇莺韵摆了摆手,她抬脚往屋子里走,“夫人,您还好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松雪跟在嵇莺韵身后一同往里走。

“没什么要紧的。”桑渡看向嵇莺韵,见人站在那里,有几分不自在,又开口道,“松雪,去沏壶热茶来。”

松雪福了福身,出了屋子。

嵇莺韵这才松了一口气,她的一双眼睛水灵灵的,“夫人,我有话……不,是盛年师兄有话要同你说。”

“盛年?”桑渡有些奇怪,“他有话同我说怎么不亲自来找我?是有事先离开了吗?”

嵇莺韵摇了摇头,她往前走了两步,压低了声音,时不时回头看眼后面,像是生怕有人进来一样。

桑渡叫嵇莺韵的反应惹得心生奇怪,“怎么了?”

“夫人院子里的人严防死守,不让师兄来找您。”嵇莺韵小声道,她将手中的信递给了桑渡,“这是师兄让我给您的。”

桑渡接过信,展开,信上的内容很短。

她三两眼就看完了,只是看完后,桑渡略有些愣神,她的指腹轻轻揉搓着信纸的边缘,将浅白色的纸张揉成了皱巴巴的一团。

嵇莺韵看着桑渡的反应,心中难免有些忐忑不安。

那信里的内容自己倒是看过,盛年并没有写什么言辞激烈的话语,只是言辞恳切地希望桑渡能够考虑不久后的宗门大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嵇莺韵清楚自己那个傻师兄。

说得好听些,是真心诚意,傻乎乎的,可说得难听些,便是缺心眼儿。

哪有宗门夫人去参加什么宗门大选的呢?

真是滑天下

之大稽。

可盛年却不这样觉得,他只知道桑渡有这样的天赋,既然有这样的天赋,那便不应该被浪费,他才不管桑渡的身份是不是合适,若是桑渡这样做了,会惹来什么麻烦同闲言碎语。

这些,盛年统统是不管的。

嵇莺韵心头转了一圈,脸上的神色更显纠结了,她退了半步,看向桑渡时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夫人,师兄他做事向来不过脑子,您莫要往心里去——”

桑渡抬头看向嵇莺韵,她抬手,将那封信小心翼翼地叠好,“莺韵,你帮我同盛年说一声。”

嵇莺韵眨了眨眼,她看向桑渡,本以为桑渡是要让她同盛年讲,让他以后行事莫要这般没有规矩。

谁料,桑渡开口时,并非是什么苛责的话语,“这段时间,我遇上不少事,宗尧他们难免有些矫枉过正,你让盛年莫要往心里去,弟子大选的事情,我会仔细考虑,等回须弥宗后,回告诉他我的决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嵇莺韵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桑渡的回答是她从未设想过的。

“夫人……”嵇莺韵张了张唇,她看着桑渡,过了好一会儿,突然将自己原先要说的话咽了回去,转而变得无比郑重,“夫人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人,宗门之中,多得是虽灵脉健全,却远比不上夫人的药修,倘若夫人能够成为药修,一定是顶顶好的药修。”

桑渡看着嵇莺韵,她轻笑一声,“那我便当你是真心夸奖我,不是恭维。”

嵇莺韵闻言连忙举起一只手,做发誓状,“夫人,我说的都是实话,我先前见夫人炮制过药材,夫人当真是顶顶有天赋的,即便是我,炮制出来的药材就算有灵气的加持,也不见得比夫人炮制出来的更有成效。”

嵇莺韵满脸的诚恳。

桑渡脸上玩笑意味的笑意淡了两分,她看着嵇莺韵,同样多了一分郑重,“我会好好考虑的。”

嵇莺韵松了一口气,她忽然觉得,盛年师兄的这个念头并非无的放矢,并非天马行空。

或许,夫人当真会认同盛年的这个提议。

嵇莺韵的眸光亮亮的,她看着桑渡,只觉得这样的女子若是能与自己成为同门,那当真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只是……

嵇莺韵心里仍是有些忐忑,桑渡的身份在那里,宗门中的那些老古板又怎么会同意这堪称离经叛道一样的事情呢?

外面传来了声响,嵇莺韵眸光闪了闪,她看向桑渡,“夫人,那我们便先回须弥宗了,等您也回了山上,我再去找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桑渡笑着点了点头。

嵇莺韵对着她行礼后,退出了屋子。

与先前来时不同,嵇莺韵的脚步很是轻快,甚至在院子里遇上了盛逾,嵇莺韵也不似先前那样的忐忑不安,她只是垂头行礼,唤了声宗主,便又抬脚继续往前走。

松雪正在院子里煎茶,见状小声嘀咕了两句,“这位大人也不知同夫人说了些什么,怎么前后两幅模样呢。”

盛逾听清了松雪近乎碎碎念的话语,他这才回头看了眼嵇莺韵的背影。

先前,嵇莺韵见到他时是畏惧害怕。

可是方才,再见到他时,畏惧害怕只剩零星,盛逾甚至感受到了一丝嫌弃。

手里的牛皮纸包被盛逾捏得微微有些发皱。

他在屋檐下站了一会儿,才进了屋子。

桑渡正靠在床边,翻着手里用来打发时间的话本子,听到脚步声,她阖上了话本子,抬眼看向盛逾的同时,伸出手,手掌向上,指尖轻轻勾了勾。

盛逾的视线落在了桑渡的手上,他眸光略有些幽深,走到床边,抬手讲自己的手掌放在了桑渡的掌心。

桑渡的眼眸颤了颤,她的指尖因为盛逾的动作不自觉轻跳了两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指尖顺着盛逾宽大的手掌轻轻滑动了两下,这让桑渡如临大敌一般,猛地收回了手,她感觉自己的脸上烧了起来,连带着耳尖烫得让她有些坐不住。

桑渡收回得手放在被子上,微微攒成了拳头,虚虚握着。

她的心乱极了,面上却是强撑着,一双好看得眼睛,连转了好几下,而后瞪着盛逾,“我让你把东西给我,嘴巴里正苦着呢。”尾音微微上翘,略带着嗔怪。

盛逾这才讲那牛皮纸包着得东西展开,里面时切成了一块块,正适合入口的糖块。

他伸出手,拉住了桑渡的手。

然后,将一颗糖块,放在了桑渡的掌心,“等回了须弥宗,我给你寻更好的过来。”

桑渡抬眸看向盛逾,她轻哼一声,抽回了自己的手。

糖块很甜,甜得有些腻人了。

若是往常,桑渡是不会觉得这样的糖块好吃的。

可是现在,她却觉得着甜得刚刚好,从舌尖弥漫到全身,都是甜津津的。

两人之间的空气,似乎也变得甜腻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桑渡垂着眼,咳嗽两声道,“我听说,过段时间便是宗门大选了。”

盛逾点了点头,他在床边坐了下来,“是,所以我们再休整两日,便也要收拾收拾回去了。”

桑渡垂着眼,她心里想着盛年说得事情,“盛逾,你说,若是我跟着山月大人学……”

“岑山月行事古怪。”盛逾道,他看了桑渡一眼,“即便是我,也未曾理清楚她的秉性。”

桑渡的话咽了回去,她脸上的热意淡了些。抬眸瞪了盛逾一眼,“我只是想着,若是我能多学一些,以后遇到这些事情,总有些自保的手段。”

盛逾闻言眸光变得深邃,他盯着桑渡,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这次是我不好,让你接连受了几次惊吓。”

话音落下,盛逾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那玉佩不大,只有拇指指甲大小,白色的羊脂玉上雕刻出了游龙的形状。

只见盛逾抬手,在那羊脂玉上方轻轻抹过,游龙仿佛活了过来一样,在玉片上盘旋扭动。

“以后你将这玉佩随身带着,不管你遇到什么事情,我都会第一时间知晓。”盛逾看向桑渡,他认真道,“有我在,你可以开开心心地当一个小姑娘。”

桑渡倒是没有推辞地接过了玉佩,她将玉佩拖在掌心,前后左右细细看着,听到盛逾的话,桑渡这才抬头盯着盛逾道,“须弥宗的宗主夫人,可不能是什么小姑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桑渡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即便有盛逾的玉佩同他的保证,可桑渡仍旧是想要有自保的手段。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就算桑渡相信盛逾的保证,这份心安,远远没有她拥有自保的能力来得让桑渡安心。

第59章桑渡请求盛年,邀岑山月……

各宗门都有自己的弟子大选。

在呈莱宗时,桑渡也见过宗门弟子大选,只是呈莱总这些略显烦琐的事务,向来轮不到她担忧。

桑渡印象中最深的,便是那几日呈莱宗上人来人往,每个人,就连最爱给她做糕点的厨房小师父,都忙得不可开交。

和呈莱宗相比,须弥宗的弟子大选更为盛大。

马车缓缓驶入灵都,刚刚进城,桑渡便听到了熙熙攘攘的声响,她撩起车帘,往外看去。

灵都很是热闹,比起先前她大婚前在这儿暂住的那段时间,还要热闹上千百倍。

也是,须弥宗的宗门弟子大选,三年一回,若是错过这次,那么想要成为须弥宗的弟子,那便更是艰难了。

桑渡放下了车帘,她抬头看向一旁端坐着的盛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逾垂眼看着眼前的书卷,神色淡然,好似丝毫不曾听到外面的声响。

桑渡捻起案桌上的一块糕点,放进了嘴巴里,她眨了眨眼睛,开口打断了这份沉静,“盛逾,须弥宗如何选弟子的?”

盛逾抬头看向桑渡,他放下了手中的书卷,抬手

拍了拍身侧。

桑渡抿了抿唇,这几日,盛逾总爱同她凑在一处,也不说什么,就是靠在一起坐着,他安安静静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偶尔抬手,捏一捏桑渡的手掌或是脸颊。

盛逾拍身侧的意思,是让桑渡坐到他身边去。

桑渡虽不明白两人各自坐一边有什么不能说话的,却仍是照做了,现在她想要知道更多有关弟子大选的事情,自然乐意顺着盛逾的意思去做。

而且,盛逾是她的夫君,亲近夫君,倒也没什么不好的。

桑渡轻咳一声,坐到了桑渡身侧,她偏头看向面色淡然的盛逾,“我见灵都新来了不少人,挺多看着还是十多岁的孩子,这些都是来参加宗门大选的吗?”

盛逾抬手抓起了一把瓜子,他指节修长,剥起瓜子壳来,竟也十分赏心悦目。

桑渡看着盛逾手上的动作,耳边传来了盛逾的声音。

“须弥宗的宗门弟子大选,倘若有意,在开始前半个月,便往山上递帖子,宗门中会有人检查递了帖子人的灵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桑渡眸光微滞。

灵脉似乎是随机出现的,一部分人出生时便带有灵脉,这一部分人,多数父母亲人都是修士。

而另一部分人在长到一定的岁数后,体内的灵脉才会显现。

只是,无论是哪一种,总需要有一截灵脉,才能参加须弥宗的宗门弟子大选。

桑渡身上的力气好像被人抽走了一样,她都不曾察觉,自个儿的半边身子已经靠在了盛逾身上。

盛逾眸光似乎亮了一瞬,他抬手环住了桑渡的肩膀,看着怀里的人,声音愈发温和,“倘若他们的灵脉完好,属于上乘,那么便能住进须弥宗来。”

“为期三个月,会有须弥宗的修士教导他们最基础的东西,三个月后,各门会进行考教,择优取之。”

桑渡的脑袋微微歪着,抵在盛逾的肩上,“那也就是说,灵脉若是……若是并非上乘,连考教的机会都没有吗?”

“也不完全如此。”盛逾摇了摇头,“若是各门长老自己有合心意的人选,自然是无须去管什么的,想收进门那便收进门了。”

“宗尧与陆舜,便是我捡回来的,不曾参加过什么弟子大选。”

桑渡闻言抬头看向盛逾,她轻轻哼了一声,“你与宗尧陆舜倒也差不了几岁,听你说起来,倒像是你将他们两个养大的一番。”

盛逾眸光轻闪,他垂眸看向桑渡,怀里的人眸光熠熠,灿若星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笑了笑,并没有回答桑渡的问题,只是抬手,顺着桑渡的鼻尖轻轻划了划,“快到宅邸了,这两日山上吵闹嘈杂,你可要在灵都待上两日?”

桑渡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两圈,而后仰头看向盛逾,“那我便在灵都住上两日,灵都热闹,我在下头转一转再回须弥宗去。”

盛逾眸光温和,他看着桑渡,“我……”

“盛逾,你无须担心我,若是山上事忙,便不用每日下来陪我了,我在宅子里倒也不会无趣,”

盛逾原先想说,自己白日回须弥宗上处理完事务后,便会下山来陪桑渡,可是话还没说出口,便叫桑渡这万分贴心的话截住了话头。

盛逾看着桑渡,只觉得心中一片柔软。

分明亲近自己极了,这种时候,却担心着他奔波会劳累,开口让他留在山上,不要来回奔波。

盛逾眸光闪烁,他望着桑渡,眸光深沉。

或许,这便是从洛所说的,自己缺失的那一份情感,当真奇怪,他缺失,却因为桑渡的这份情而心头颤颤。

桑渡垂着眼,她并没有注意到盛逾那深沉到堪称深情的眸光,而是在想着自己的事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原先,桑渡是打算寻沈慈昭,找来改换容貌的草药,用上那草药,她的脸会有一些变化,与现在只有七八成相像,之后,她再盖着面纱出现在人前。

左右白日里盛逾事忙,她总有法子瞒过盛逾。

可是,她灵脉缺损,按照盛逾的说法,她就算假扮成另外一个人,想要参加须弥宗的弟子大会,也会在第一关的时候就被拦下来。

那么,就只剩另一个法子了。

桑渡缓缓眨了眨眼,心头有些沉重,须弥宗的药修一宗,她只与岑山月打过交道,另外的几位长老,都是盛姓。

一来,桑渡不知晓那些长老的脾性,若是想要投其所好,难免需要耗费很多心神。

而来,那五位长老姓盛,须弥宗上,盛姓的人,桑渡并不想要过多的接触。

如此一来,便只剩岑山月一人了。

******

灵都宅邸的院子,打扫得十分干净,同先前桑渡住着时没有半分变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逾将桑渡送到了宅子里,叮嘱了宗尧两句,自己才回了须弥宗。

虽说桑渡替自己着想,让他无须来回奔波,自己一个人在灵都住两日便也回去了,可盛逾仍旧是记得先前,桑渡自个儿一个人的时候,饭都不怎么吃得下,他还是该每日来宅子上,至少要看着桑渡多用些吃食,将苦药一滴不落地喝完。

桑渡并不知盛逾想着什么,她心里有了决定后便不再耽搁,唯恐迟则生变。

夜逢许久不曾来过宅子里,到了宅子,便叫陈娇娇手里头的花灯吸引了去。

桑渡简单收拾了一番,便抬脚往外走。

宗尧坐在院子里,见桑渡走了出来,忙站起身,“夫人是要出门吗?我这就去安排马车——”

“等等。”桑渡抬手对着宗尧招了招,“宗尧,好不容易回来灵都了,我想着晚上大家一起在院子里好好吃上一顿,算是接风洗尘。”

宗尧眨了眨眼,他看向桑渡,点头道,“夫人想要吃些什么?我去吩咐厨房准备。”

桑渡却是摇了摇头,“就不准备那些寻常的菜肴了,你去集市上,寻摸些新鲜野味,若是有小羊崽子,那便买上一头,晚上咱们吃炙肉。”

宗尧笑了起来,他应了一声好,只是旋即又有些迟疑,“可若是我去买吃食,夫人你出门便不大安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桑渡笑了起来,看起来颇替宗尧考虑,“今日我也没什么精神出去转悠了,我就在宅子里转转,等会儿去找夜逢还有娇娇说说话,你不用担心。”

若是桑渡不出宅子,宗尧倒是不担心她的安危。

毕竟这宅子外头的符咒是宗主亲自写下的,可比自己守着夫人要安全多了。

打发走了宗尧,桑渡一刻不停地去寻夜逢。

与宗尧不同,夜逢只与自己亲近,自己让他做什么事情,他不会多问什么,也不会告诉盛逾。

所以,去找盛年的事情,只能由夜逢去做。

“夜逢——”桑渡远远地便看到了已经爬上了树的夜逢,她对着树上的人招了招手。

刚刚还在树顶上的人刺溜一下就落在了地上,见到桑渡,夜逢也不在意手里的花灯了,扔到了陈娇娇身边,朝着桑渡的方向跑了过去。

“姐姐!”夜逢停在了桑渡身侧,仰头看向她。

桑渡笑着摸了摸夜逢的脑袋,“帮姐姐一个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夜逢虽也不喜欢那个叫盛年的,可是姐姐让自己给他送盒糕点,夜逢自然不会推辞。

毕竟桑渡很少让他做什么,难得一次,他自然是要好好表现,绝不会让姐姐失望。

正常来说,从灵都到须弥宗上,寻常修士的正常脚程,怎么也得一个时辰。

可夜逢不一样,他是半妖。

半妖迎着风,身体渐渐妖化,到山上去,只要小半个时辰。

盛年正准备着回头考教的东西呢,院子的门忽地咔咔响了两声,他坐在研钵前,有些疑惑地抬眼去看。

他只觉得眼前一花,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

盛年抬手揉了揉眼睛,再睁眼去看,才看到了夜逢正站在他院子里,对着他前不久种出来的一簇粉菊探头探脑。

“诶,你做什么?”盛年的话还没有说完,便看到夜逢伸手,干脆利落地摘下了一簇粉菊。

盛年觉得自己的心跟着揪了揪,粉菊不珍贵,可那一簇,是他仔细照料着才长得这样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姐姐让我来给你送糕点。”夜逢丝毫不觉得自己的动作有什么,他低头看着身边的那簇粉菊,又挑了两朵长得格外好的摘了下来。

盛年接过了夜逢递过来的木盒子,“夫人送过来的糕点?”

夜逢瞥了眼盛年,并不同他多说什么,摘了花转头便走。

自己还要回去

邀功呢,送得这样快,还给姐姐带回去了这样好看的花,光是想想,夜逢都觉得高兴。

盛年这头还不曾理清头绪,院子里的人已经不见了。

颇有些心疼地看了眼那簇花丛,盛年提着木盒子走到了石桌前。

打开木盒子,和糕点放在一起的,是一张薄薄细细的纸张。

盛年微微一愣,而后抬手拿起了那张纸。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隽秀的小字跃然纸上,盛年看清桑渡写的东西后,却是有些奇怪。

桑渡没有告诉自己她的决定,反倒是请求盛年,邀岑山月于灵都见上一面。

——最好是在夜里,避开人,独自前往。

盛年不知桑渡此举是什么意思。

站在院子里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明白头绪,只能提着点心盒子去找岑山月去了。

岑山月正在晒药,穿着短打,看起来,半点不像个修士,反倒像是村子里与粮食打了一辈子交道的,精明能干的小老太太。

“师父。”盛年站在院外,看向院子里的人,“我有事儿同你说。”

岑山月瞥了眼盛年,手里的动作却是没停,“何事?”

盛年挠了挠头,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岑山月等得有些不耐,她抬眼看向盛年,“这般支支吾吾,你做什么了?”

“不,不是我。”盛年下意识否认道,他看向岑山月,小声道,“师父,夫人想邀您避开人,夜里的时候去宅子上与您见上一面。”

说完,盛年又有些担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岑山月做事从来随心所欲,她可不管对方的身份。

盛年直觉桑渡想与岑山月见面,是因为拜师的事儿。

“师父,夫人先前在春宁村帮了不少忙,您便去见见她,回头去与宗主讨要东西的时候,也能硬气一些。”盛年看着岑山月,开口继续道。

岑山月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她拍了拍手上的灰,瞥了眼盛年,没说去见,也没说不去见,只是微微抬头,“交代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得如何了?”

盛年一愣,脸上有些纠结,“师父,离考教的日子还早着呢,我今晚和你——”

盛年的声音一愣。

他侧身躲开了岑山月扔过来的一把干草,挠了挠脑袋道,“师父,你一定记得去见夫人啊,我这就回去准备东西去。”

岑山月目送着盛年离开后,抬脚走到了院边,她低头捡起了盛年放在那儿的木盒子,自然也捡起了那张桑渡写下的纸条。

岑山月将手中的纸条展平,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哼了一声,将那纸条团了团,然后塞进了袖子里。

第60章她赌桑镜明同岑山月之间……

院子里,松雪已经和宅子里的管家一起将火堆搭了起来。

桑渡坐在树下,摇椅轻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次从春宁村回来,只松雪同她一路,贺若要处理父母的后事,还要照顾丹丹,所以要晚些才回来。

好在宅子里的仆从本就有一定的数量,陈夫人也领着娇娇一起打下手帮忙,很快就在院子里清理出来了烤肉的地方。

宗尧也已经东西回来了,一头小羊羔,还有些山鸡。

活物在厨房那头宰杀过后才送到了桑渡这边的院子,陈师傅就这刚刚搭出来的台子,将羊羔肉片成一片一片的。

咯吱咯吱的炭火声中,肉香弥漫开来。

桑渡被众人簇拥在中间,她坐在椅子上,身上裹着厚实的斗篷。

也不知是斗篷太厚实了,还是炭火往外带出来的热气太浓烈,桑渡觉得整个人都很暖和。

她笑盈盈地看向围坐在身边的人,即便心里仍装着事情,可依旧很是轻松。

夜逢坐在桑渡身侧,整个脑袋搁在桑渡的腿上,他的视线落在一旁的炭火上,每当有一片肉烤好,他就伸着胳膊示意将香味四溢的烤肉放到自己的碗里来。

只是,夜逢自己也不吃。

接过肉片后,转头又将盘子拖着送到了桑渡面前,“姐姐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桑渡没有推辞,她往前凑了凑,肉香在口齿之间弥漫。

抬头看向松雪,桑渡笑着开口,“松雪,去将先前留在这儿的那坛老酒拿过来。”

那酒,是沈元白他们带过来的。

醇香浓厚,刚刚开封,便是酒香四溢。

松雪给在场的每个人都倒上了一碗酒。

宗尧先是推辞。

桑渡看向宗尧,假作生气状,“宗尧,今日大家都很高兴,你怎么能扫兴呢?”

一旁的李管家见状,便也开口道,“宗尧大人,您且放心,宅子有多安全,您也是知晓的,只管尽兴地喝酒。”

桑渡的手仍旧举着,见宗尧面色松动,她抬了抬手臂,“拿着吧,若是盛逾不许你平日喝酒,回头我与他讲去。”

话说到这份上,宗尧不好再推辞,抬手接过了酒碗。

烤肉就着美酒,众人皆是忘乎所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桑渡靠在椅背上,她眸光亮晶晶的,抬眼看向天际,差不多是时候了。

她站起身,笑盈盈地看向众人,“你们继续,我有些困倦了,先回房去。”

松雪站起身,想要送桑渡回房。

桑渡摇了摇头,她的眸光看起来有些朦胧,好似方才那一口浅浅的酒已经让她醉到了深处。

“几步路,你就在这儿好好吃着喝着,这段时间,提心吊胆的,也是辛苦你了。”

桑渡独自一人回到了屋子里。

房间里并未点灯,桑渡一双眼睛,十分清明,并不见醉意。

她走到油灯前,轻轻晃了晃火折子,点燃了屋子里的油灯。

浅黄色的光亮在一瞬间填满了屋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屋子里,坐着一个人,桑渡看起来并不惊讶,她放下了手中的火折子,“山月大人。”

岑山月抬眼朝着桑渡看过来,小老太太眼里,满是审视。

在那样满是审视的眸光下,桑渡并不怯场,她给面前的人先是倒上了一杯热茶,而后双手捧着,走到了岑山月的面前。“我想拜山月大人为师。”

岑山月微微挑眉,她的视线落在了桑渡手中的热茶上,却是没有抬手接过来,她沉默地看着面前的人,呼吸声都变缓了许多。

桑渡垂了垂眼,“我知,想成为修士,必须有一条灵脉,唯有灵脉,才能聚集灵气,借灵气之力修炼。”

“夫人既然知道,又何必神神秘秘地,又是差盛年送信,又是要老身避开人,半夜相见?”岑山月打断了桑渡的话,她的语气硬邦邦的,听着相当不客气。

桑渡顿了顿,她抬眼看向岑山月,“药修一门,于灵气的依赖并无其他几门那样重,况且,大人知晓,我于灵药上,颇有天赋。”

“天赋……”岑山月轻声重复了一遍桑渡的话,她啧啧两声,笑了起来,“夫人,天底下有天赋的人何其多,而你,或许是这些有天赋的人中,最麻烦的一个。”

“你身为宗主夫人,却要从外门弟子开始学习,这事情,莫说传出去,便是叫山里那些老东西知道了,都要闹上半年。”岑山月哧了一声,她摆了摆手,“收一个有些天赋的徒弟,却给自个儿带来成堆的麻烦,这桩交易,不划算。”

桑渡看向岑山月,“这也是我请求大人避开人与我相见的原因。”桑渡垂下眼,苦笑一声道,“实不相瞒,我原先是想以药草改变容貌,像如今聚集的众人一样,递帖子,参加弟子大选。”

桑渡顿了顿,“只是,我灵脉残缺,从最开始,就已经没有办法上到须弥山上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岑山月听清了桑渡的话,她看着面前的人,胸膛微微起伏,“当真是胆大妄为。”她的声音略有些冷硬,只是落在桑渡身上的目光,却是有些复杂。

她看桑渡,并不像是再看宗主夫人,反倒更像是在看自家小辈。

改变样貌,扮成旁的人参加须弥宗的宗门大选。

也亏面前的人想得出来!岑山月重重吐出一口气,她盯着面前的人没说话。

“所以,我这才邀大人见上一面。”桑渡低声道,“我听……”她顿了顿,“我听夫君说过,须弥宗的弟子,倘若不是参加弟子大选选出来的,便是各位长老自己瞧着喜欢,待在身边的——”

“瞧着喜欢……”岑山月哼了一声,她动了动唇,终究却也没有说出什么不喜欢的话,她只是抬眸看着桑渡,微微皱眉,“夫人,您好好做您的宗主夫人有何不好?成为药修,可不是您想象中那般轻易地事情,其中辛苦,是你想象不出来的。”

“我并不怕吃苦。”桑渡抬眸看向岑山月,她的掌心,烫得微微发红,可桑渡依旧稳稳捧着方才的那盏茶。“大人,我只怕像在春宁村时一样,出了事,自己却没有自保的能力,只能等人去救。”

岑山月微微皱眉,她的视线落在桑渡的掌心,眸光轻闪,声音竟是也柔和了些,“桑渡。”她没有再唤夫人,而是喊了一声桑渡的名字,颇有几分语重心长道,“离魂一事,让你有了阴影?只是这样的事情,只是意外,你在须弥宗,身边有那样多的人护着,会出事的概率……”

桑渡抬头看向岑山月,她眸中的坚定竟是让小老太太的话一时有些说不下去,她盯着桑渡,过了好一会儿,才话音一转道,“须弥宗药修一宗的长老并不止我一个,我性情古怪,难搞的名声在外,你为何会想要拜我为师?”

“大人先前也说,我这样一个徒弟,就算有天赋,那也意味着无数的麻烦。”桑渡顿了顿,她看着岑山月,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所以,我希望大人看在故人的份上,收下我这个故人之女,做自己的徒弟。”

岑山月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般,她瞳孔颤动,盯着桑渡,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却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烛火之中,两人对立而战。

岑山月抬起手,她从桑渡手中,接过了茶盏。

茶碗盖轻轻拨动着水面的茶叶,岑山月的声音响起,“当我的徒弟,就要守我的规矩。”

听了这话,桑渡松了一口气,她知晓,岑山月已经同意收下自己这个徒弟了,脸上原先有些凝重的情绪也散去,转而笑了起来,“都听师父的。”

岑山月瞥了眼顺杆往上爬的桑渡,鼻腔溢出一声轻哼,可是眸光却是忍不住的柔和。

这个孩子,和她的故友,连性子都相似。

胆大妄为,却又鬼灵精怪的,让人说不出什么重话。

岑山月咳嗽两声,将笑意压了下去,她抬眼看向桑渡道,“你的身份特殊,若是传扬出去,必然惹来一堆的麻烦,所以,你拜我为师的事情,谁都不能说。”

桑渡点头,满脸的诚恳。

“明日你就同盛年那小子说清楚,就说你的身份在那儿,绝不会做不符合身份的事情,训斥他一顿,好让那小子以后别想一出是一出。”岑山月眼眸微微瞪圆,她看着桑渡的脸,“那些什么改变样貌的草药,虽本身没什么毒性,可你这样一张脸,用多了总是不好的,日后你去我那边的时候,都用面纱覆面,装是个哑巴,莫要同见过你的人多接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也会吩咐下去,替你编造个身份。”岑山月喝了一口手中的茶,而后放下了手里的茶盏,“免得盛逾发现,我每天都会放你回去,只是每日卯时,你都要到我那儿去,准备早课。”

“是,山月大人。”桑渡应了下来,她看着岑山月,一双眸子亮晶晶的,像是那双眼睛也会说话一般。

岑山月瞪了桑渡一眼,她摆了摆手道,“那便三日后卯时,在我院子里见。”

说着,岑山月背着手,往后头的窗户走,传扬出去,真是这些年的脸都丢尽了,堂堂须弥宗药修之首,她岑山月,收个徒弟竟是要从窗户来去。

停在窗边,岑山月又转头看向桑渡,“记得打消了盛年那小子的念头,那小子平日不带什么脑子,莫要让他坏了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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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山月离开后,桑渡坐在桌前,她的心绪尚未平复。

她不曾想过事情会这样的顺利,岑山月我行我素,桑渡并不觉得她会因为自己先前展露出来的丁点天赋就收自己为徒。更多的,反倒是因为自己的母亲,桑镜明。

桑渡缓缓吐出一口气。

先前在春宁村时,岑山月提起过桑镜明。

那时,她便察觉,两人之间的关系,并非岑山月所说的那样萍水相逢,点头之交。

所以,桑渡方才赌了一把,她赌桑镜明同岑山月之间的故人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天谢地,她赌对了。

只是桑渡的眸光却是暗了暗,每每想起桑镜明,桑渡的情绪总是复杂。

外面的声音停了一瞬,桑渡的思绪回笼,有些奇怪地抬头看向外面。

取代那声音的,是木门被推开的声音。

桑渡有些奇怪,“松雪吗?”

只是回应桑渡的,是男人略有些低沉的声音,“夫人怎么歇得这样早?反倒让外面那群玩得没个正行。”

是盛逾。

难怪外头的声音瞬间消失了。

桑渡心里松了一口气,好在岑山月已经离开了,若是叫盛逾撞上,那可真是说不清楚,自己的谋算怕是当真要落空了。

只是,桑渡不曾想到盛逾会回宅子来,她站起身,往外间走,开口时,声音里也多了些疑惑,“怎么这么晚过来了?”

刚刚从屏风后走出来,桑渡便猝不及防,一头撞进了男人的怀里。

她想要站起身,肩膀却是叫强有力的胳膊箍住,迫使她不得不整个人埋进盛逾的怀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逾身上,有淡淡的酒味。

很淡很淡,若不是桑渡靠得这样近,那是绝闻不出来的。

桑渡被盛逾箍着,抬不起头,声音也嗡嗡的,“你喝酒了?”

盛逾这才松开了环着桑渡背的手,他轻轻捏着桑渡的下巴,迫使面前的人抬眼看着自己。

桑渡轻轻眨了眨眼,她觉得面前的盛逾很是奇怪,即便看起来,仍旧是平日里那个温良有礼的人,可是桑渡仍旧觉得奇怪。

盛逾平日里虽也同她亲近,却不会做出挑起下巴这种稍显放浪的事情,这样的事情,可不是什么君子所为。

“盛逾?”

桑渡的脸颊微微发凉,那是盛逾指腹的温度,顺着桑渡脸颊的弧度,一点一点,最终落在了桑渡的唇上。

面前的人,气息忽地落了下来,将桑渡一整个笼罩。

唇上,凉意更重了些。

桑渡瞪圆了眼睛,她一时忘了抬手去推开面前的人。

而是愣愣地盯着忽然靠得很近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唇上,微微有些疼。

而后,那压着她唇的人退开了些,眼前也黑了下来,宽大的手掌遮住了桑渡的眼睛。

她听到盛逾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是我不好,刚刚唐突了。”

桑渡眨了眨眼。

她的睫毛轻轻扫动着盛逾的耳朵,直到这时,桑渡才反应了过来,刚刚,盛逾低下头,亲吻了自己。

脸颊后知后觉地烫了起来。

很奇怪,桑渡不觉得恼怒,也不觉得被侵犯,她只是有些无所适从,连带着声音也变小了,讷讷的。

“我们……是夫妻。”桑渡小声道,“我方才只是,没有反应过来。”

第61章“可是阿逾,这里不是供……

桑渡醒过来时,盯着身侧那张俊美的脸出了好一会儿的神。

两人昨日倒是没有做什么,盛逾只是抱着她好好睡了一觉,昨日夜里尚不觉得有什么,桑渡现在却是后知后觉地有些烧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转过身,轻手轻脚地,想要从床上爬起来。

只是还没起身,腰间便是一紧——桑渡跌回了床上,背抵上男人发烫的胸膛。

“醒了?”盛逾的身影比起往日,似乎有些沙哑。

桑渡的脸更红了些,她用手肘轻轻撞了撞盛逾,“时候已经不早了,你今日没有事情要处理吗?”

盛逾没答,他一只手轻轻把玩着桑渡的一绺头发,眸光深邃。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将额头贴在桑渡的脑袋上,“等等回去。”

奇怪的情绪在盛逾心里猛涨,他不知自己为何昨日会失态,或许可以推给那一壶酒。

可是,现在,酒早就醒了,他仍旧有些不愿意松开桑渡。

桑渡能够感受到盛逾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缱绻又深邃,仿佛带着火,一寸一寸点燃了桑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桑渡自觉不能继续躺下去了,她坐起身,看向盛逾时,似是有些嗔怪,“快回山上去吧,今日我也要收拾收拾回山上去呢。”

盛逾半撑着身子,听到桑渡的话,他微微抬眸,略有些惊讶,“今日就回须弥宗上去吗?”

桑渡虽从未在盛逾面前说过什么,但是盛逾清楚地知晓,比起须弥宗上的院子,桑渡更喜欢待在灵都的这间宅子里。

只是先前,盛逾出于自己的私心,并没有提起过让桑渡常住灵都宅院的事情,可是现在,也不知是不是外头日光太好了,好到盛逾自己也有些忘乎所以,这让他觉得,就算自己奔波些,只要桑渡开心,那便也值得。

就算那样,两人或许不能每日见面,可是至少,桑渡在灵都的宅子里,更像是一棵肆意生长的大树,丝毫不受桎梏。可在须弥宗上,却因为种种原因,被困那里,虽看着没什么不妥,但总不如其他时候恣意。

盛逾眸光闪了闪,他看着桑渡,低声道,“若是你不喜欢回山上去,那便在院子里住下吧。”

桑渡坐在床上,听到盛逾的话,她有些疑惑地抬头看向了身边的人,见人面色恳切,不似玩笑,桑渡的身子微微前凑,离盛逾近了许多,“傻了不成?哪有宗主夫人不在山上住着,反倒自己偷懒总是住在别院的。”

盛逾盯着桑渡,他声音更加柔和了些,“有我在,不会有人敢说什么,我瞧你在灵都住着的时候,更自在些。”

桑渡没有说话,她眼眸微垂,倘若是昨夜之前,盛逾有这样的提议,她定不会拒绝。

虽说在山上住着的时候,通常也不会有人想不开来寻她的麻烦,但总是要与那些盛家的人打交道的,同那些人打交道,桑渡并不痛快,而她向来不喜欢给自己找不痛快。

可是,昨夜她已经做出了决定,要拜岑山月为师,就算艰难,也要一点点地修炼。

抬眸时,桑渡眼里多了一丝小姑娘的娇俏,她轻哼一声,“盛逾,就算山上诸多不好,可那是我们的家。你在那里,我自然也是要在那里的。”

盛逾觉得耳边传来咚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仿若清晨钟响,让他整个人都为之清醒心颤。

盯着桑渡好一会儿,盛逾才抬手轻轻摸了摸桑渡的脑袋,他轻声叹了一口气,额头抵在了桑渡的额头上,“那我便先回山上去了,晚些见。”

桑渡乖巧点头,她忙不迭从床上跑了下来,踩着双罗袜,便忙前忙后地替盛逾拿来了衣裳。

盛逾喉结轻颤,他看着桑渡在屋子里跑来跑去,心里仿若决堤,温和柔软的溪水仿佛缓缓从山尖流淌下来。

过了一会儿,他才伸手,将人拉回了床上。

用被子将人严严实实地裹好,盛逾轻声道,“你再睡会儿,无须替我忙这些,我先回山上去了。”

桑渡眨了眨眼,她盯着盛逾,没说话。

直到盛逾收拾齐整离开了屋子,桑渡才缓缓将整个脑袋从被子里探了出来,屋子里,盛逾身上那淡淡的药香味依旧存在,桑渡过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松雪——”桑渡坐在了铜镜前,她盯着镜中的自己出了好一会儿神,才开口喊人。

“夫人。”松雪手里端着铜盆进了屋子,里头是仍在冒着热气的水,“宗主说您仍要睡一会儿,我便不曾过来吵您。”

桑渡抬手接过帕子,她看向松雪,“宗主走了?”

“是,方才就离开了。”松雪答道,她笑盈盈地看着桑渡,眼睛弯成了月牙。

桑渡叫松雪盯得有几分害羞,她抬眼轻轻瞪了松雪一下,“去收拾收拾东西,我们也该回山上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松雪笑着应是,“夫人同宗主感情甚笃,自然是一日都分别不得的,我这就去收拾东西。”

桑渡还想瞪松雪两眼,可人却已经是笑着走远了。

桑渡收拾好,出了屋子。

院子里,阳光倾洒,正是最舒服的时候。

桑渡伸了个懒腰,看向了一旁有些垂头丧气,看起来没什么精神的宗尧。

“你怎么没有和盛逾一道回须弥山上去?”桑渡有些奇怪,她双手撑腰,慢悠悠踱步到了宗尧身侧。

宗尧抬头看向桑渡,他先是唤了一声夫人,而后又低下头,看起来,情绪似是有些低落,“晚些我同您一路上山。”

“这是怎么了?”桑渡偏了偏头,她看向垂着脑袋的宗尧,惊讶地发现他眼眶竟是微微发红,几个念头在脑子里转了一圈,桑渡盯着宗尧,小声道,“可是因为昨日在院子里吃酒笑闹,叫盛逾责罚了?”

宗尧连忙摇头,他看向桑渡,脸上有几分不好意思,“宗主没有说我什么,只是属下自己觉得昨日忘形,叫宗主同夫人失望了。”

桑渡看着宗尧,有几分无奈道,“昨日是我让你放松喝酒的,怎么还自己难过上了?”

宗尧更不好意思了些,他看了桑渡一眼,清了清嗓子,“夫人,我只是……”

宗尧略有些卡壳,他抬手挠了挠头,压低了声音,“只是昨日见到宗主时,我才想起昨天的日子特殊,我作为宗主最信任亲近的手下,却将这件事情忘得一干二净,着实不该了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桑渡想起了昨夜盛逾身上那淡淡的酒味,还有完全变了性子的人,有些疑惑,“昨日怎么特殊了?”

宗尧看向桑渡,他抿了抿唇,过了一会儿才小声道,“我告诉夫人后,夫人莫要同宗主说是我多嘴告知您的。”

桑渡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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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逾的身世并不光彩。

这也是为什么,即便他依然是天下第一剑修,除他之外,不曾有人单枪匹马活着从沂梦涧出来过,仍旧叫须弥宗里的那些老东西暗里看不上。

盛逾的母亲,并非什么大家闺秀,更不是修士世家出来的姑娘。

她只是个无名无姓,无父无母,并无灵根的普通人。

——普通人,是外面的人对盛逾母亲唯一的印象。

只是鲜少有人知道,或是说,不敢有人提起的是,盛逾的母亲,曾被妖物抓走,欺侮蹂躏。

是外出游历的盛长宁救下了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逾这般模样,不难猜到,他母亲当年,定然艳绝四方。

若非如此,也不会让盛长宁在将人救下后,不是送到安全的地方,反倒是留在了身边。

起初,盛逾的母亲也是住在须弥宗上的。

一间偏远的院落,听说在相邻的山头上,平日里没什么人过去,只有盛长宁,空闲时会去看望那个被他救下的女子。

盛长宁的结发妻子柳氏,名声很好,端庄大气,在盛逾的母亲传来有孕的消息后,竟是主动与盛长宁提起,不如将人接到主山上来,之后选个好日子,将人迎进门。

妻子这般大度,盛长宁自是感激。

那时候,他对自己救下的女人,或许有几分真心,在柳氏开口后,他便亲自将人接回了身边,院子就在他主院边上,不大,风景却好,奇树珍草,应有尽有。

只是后来,那女人生产时,须弥宗上,存在了百十年的镇山石,竟是裂开了。

这一件事,叫须弥宗的长老们大肆渲染,盛长宁虽压下了流言,可心中,仍旧是对那个刚出生的孩子,起了芥蒂。

在盛逾出生后,盛长宁去女人身边的时间变少了不少,每次见到盛逾,也并不亲近。只远远

地看一眼,连抱都不曾抱过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倘若只有这一件事,或许盛逾与他的母亲,仍不会沦落到后来的境地。

大约是在盛逾三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

无论是宗门的药修还是盛长宁本人,在看过盛逾的情况后,都断定,这个孩子救不了了。

盛逾的母亲那时候,尚且清醒,柔弱的女人不知哪儿来的法子,在离开两三天后,竟是自己煎药,救活了盛逾。

然而,随着盛逾一天天好起来,盛长宁与柳氏的孩子盛启泽,却是一天天地虚弱下去。

这不得不让人想起换命的邪术。

后来,也不知发生了什么,盛长宁赶走了盛逾同他的母亲,那之后,盛启泽才渐渐好了起来。

桑渡安安静静地听宗尧讲着盛逾以前的事情。

盛逾不曾提起过自己的母亲,桑渡只听说,盛逾的母亲早早就没了。

她眸光轻闪,看向宗尧,心中有了一个猜测,“昨日,是盛逾母亲的忌日吗?”

宗尧看向桑渡轻轻点了点头,他的声音更低了些,“宗主母亲的死,众说纷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传言说,她当年施以邪术,将本活不过三岁的宗主强行救下,反噬入体,疯癫两年后便香消玉殒。”

“也有传言说,宗主生母当年,是叫柳氏派人杀了,因为记恨她用换命之术伤害了自己的孩子。”

桑渡看向欲言又止的宗尧,她的脸色也微微沉了下去,“还有别的传言?”

宗尧轻轻点了点头,他眸光闪烁间,竟是有几分不忍,“还有人说,是宗主亲手杀了自己的母亲,正因如此,才赎清了罪孽,老宗主这才将人带回了身边。”

有风吹过。

桑渡觉得心里,仿若缺了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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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弥山上。

盛逾所住的院子,气派又宽敞。

可是现在,宗尧却是有些无所适从,他平日拿惯长剑的手里握着一把铁铲,几次抬头看向桑渡,“夫人,当真要将这些都给铲了?”

宗尧口中的这些,是指面前开得正鲜艳的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些花五颜六色的都有,要说品种,他倒也人不齐全,平日里也有人来照料,看起来,有几分赏心悦目。

只是这偌大的院子,都是这样的花丛,乍看起来,不像是家,反倒像是供人观赏的园子。

桑渡坐在石凳上,她歪头看向宗尧,抬了抬下巴,“挖——”

宗尧手里的铁锹动了起来,不消片刻,院子西南角的花丛就被他清理了个干净。

松雪这时候也回来了,手里的篮子装得满登登的。

桑渡起身走了过去,探头去看。

松雪将篮子往桑渡面前送了送,“夫人要的种子我都买来了,只是现在有些不是季节,种下去不见得能活。”

桑渡笑了笑,“那便先种里头正合时节的,左右那头的小厨房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盖好,等第一茬菜种起来了,小厨房大概也就盖好了。”

桑渡指着的地方,是院子的西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西面原本有个假山,还有一间空置的屋子,现在,正好些人围着那屋子转来转去,原先的屋子并不能直接改成小厨房,若是想要改建,得推倒一面墙才行。

盛逾回来时,在院子外愣了一瞬。

平日里他虽不曾在意过这院子里的景色,只是这院子也从未这样……凌乱过。

不等盛逾想明白,已经有人从夜色深处跑了过来,手里提着一盏灯笼。

看清来人,盛逾下意识抬手去接。

桑渡扑进了盛逾的怀里,淡黄色的灯光倾落在两人的身边。

“这院子……”

“我让人将院子重新打理了一番。”桑渡道,她站稳身子,抬手指给盛逾看,“那边,改成小厨房,松雪的手艺好,平日院子里吃饭的人不多,三五小菜便足够了,也无须每日要厨房那边送一桌子菜来。”

“那儿……我预备改成一畦菜地,平日种些爱吃的,做饭时拔上两把。”

“还有,还有。”桑渡拉着盛逾往院子里走,“那儿,等天气合适了,种上几从葡萄!”

“……原先我倒是想过要不要在院子里养些鸡鸭鹅的,可是味道颇重了些,我……”

“怎么忽然做起了这些?”盛逾仍旧有些茫然,他低头看向桑渡,说出了自己的疑问,“原先的院子,你不喜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桑渡摇了摇头,“原先的院子很好,可是盛逾,那冷冰冰的,像是人来人往的游览园子。”

“可是阿逾,这里不是供人游览的园子,是我与你的家。”

“家便是要这样的,杂乱,却又温暖。”

“以后,我会在每一处都挂上灯笼,你忙完事务回来时,便总有灯光照着你了。”

第62章“这样的我,你才不怕。……

原先院子里的人,在盛逾回来后,很是识趣地离开了。

屋子里,晚饭已经在桌上放好了。

松雪对着桑渡同盛逾行过礼后,便退了出去。

屋子里,灯光是浅黄色的,那光亮洒在人的身上,格外暖和。

桑渡在盛逾对面坐好,她一只手撑着脑袋,看向盛逾时,一双眼睛滴溜溜转了两圈,灵动极了。“猜猜,今日这几道菜里,有一道是我亲自做的。”

盛逾的视线从桑渡身上移到了面前的菜肴上。

是些家常小菜,看起来倒是各个色泽诱人,闻起来也是让人胃口大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是非要说,其中一道凉菜的刀工看起来,倒是有几分不似宗门厨子的手艺。

盛逾抬手,握着筷子点了点那道红色的凉菜。

见盛逾一下就认出了自己做得那道糖渍红瓜,桑渡坐直了身子,她脑袋往前伸了伸,“红瓜是一种野菜。我以前同沈伯伯闹脾气,离家出走的时候,在外头待了两天,就是靠红瓜填肚子。”

盛逾看向桑渡,“离家出走?”

桑渡点了点头,“小时候不懂事,总是对着沈伯伯和青姨讨要娘亲。”她微微垂下眼,现在回忆起从前的事情,桑渡的心情变了许多,她再说起桑镜明,情绪也不似从前那般,起伏又抗拒。

“那次我说了些不大好听的话,沈伯伯听了有些生气,训斥了我一顿……”

桑渡一直是被沈元白和方寻青当作宝贝疙瘩的,她可以说是整个呈莱宗的小祖宗。

再加上那时候,桑渡年纪尚小,并不明白什么是非对错,被宠得颇有些无法无天。

挨了训斥,小姑娘将心一横,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她觉得是沈元白欺负她,自己要去找亲生爹娘。

桑渡那时候,正是淘气的年纪,虽身子骨比寻常的孩子要弱些,可方寻青想着让她漫山遍野地跑一跑,总能强身健体,谁曾想,这倒是让桑渡的“离家出走”有了可施展的机会。

小姑娘虽不曾离开过山门,却也知道,只要避开人,往远处走,就能离开这里。

桑渡离开得顺顺利利,或许命里该桑渡离家出走一回,平日里走一会儿就喘不上气的小姑娘,那天提着个小包袱,竟是走出去很远都还满是活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直到天色渐暗,横冲直撞的小姑娘才有些怕了。

放下包袱,小桑渡靠在树干上,也不管衣服是不是会脏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时,小桑渡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害怕。

她歇了一会儿,等恢复了些体力,便想要回呈莱宗去。

也是这时候,小桑渡才发现,先前憋着一口气,蒙头往外走,现在想要回去,却分辨不出方向了。

“那时候,我在山里横冲直撞,越走越深,直到三天后青姨同沈伯伯才找到我。”桑渡伸出三根指头,对着盛逾晃了晃。

“若不是我从地里挖出红瓜来,早就饿死在山里了。”桑渡道,现在回想起来,难免心有余悸。想想还真是后怕,那时候的桑渡,三天两头的生病,可偏偏自个儿在山里游荡的那三天,不曾病歪歪的,光靠挖红瓜出来果腹,竟没有生病。

“那

之后,我便不曾再追着沈伯伯他们讨要爹娘。”桑渡坐直了些,她看向盛逾,声音温和,“后来再大些,我甚至变得有些抗拒旁人提起我爹娘的事情,每每沈伯伯想要同我说说娘亲的事情时,我都找各种借口躲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盛逾安静地听桑渡说着。

他眸光深邃,宛若一片无边深海。

面前的食物氤氲起的热气已经渐渐消散了,可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到。

“我想,我是恨他们的。”桑渡的声音压低了些,她悠悠叹了一口气,似乎想要假扮自己毫不在意,可重提那些事情,微微颤抖的声音依旧是暴露了她内心所想。“无论如何,他们当时抛下了我……”

“只是……”桑渡顿了顿,忽然抬头,脸上竟是多了些笑,那笑并不勉强,反倒是出自真心,“我虽被他们抛下,却有沈伯伯同青姨将我视作亲生孩子,我没有传统意义上的那个家,却有另一份归属。”

“现在,我不光有沈伯伯,还有你。”桑渡眨了眨眼,她眼尾微微有些粉色,看起来似是说的这些话,让她无比害羞,可即便如此,桑渡仍旧是一字一字,说得认真,“盛逾,我们是夫妻,是一家人,我有不痛快不开心的事情会同你讲,你若是有不痛快不开心的时候,也要与我讲。”

“不光是现在的事情,从前的,那些盘踞在你生命里的所有的事情,只要你愿意讲,我便会像方才的你一样,安静地听着。”桑渡伸出手,她的手掌小小一个,尤其是同盛逾的比起来。

盛逾的视线随着桑渡的动作缓缓动着,手背上传来温温的热意——桑渡将手掌放在了他的手背上。

玉雕一般的指头轻轻摩挲着盛逾的手背,这让他的瞳孔微微发紧。

“阿逾,你已经不是一个人了,我在你身边呢。”

盛逾有一瞬失神。

他放在桌上的手指不自觉轻轻动了动,抬起头,猝不及防撞进了桑渡那双温和含笑的眼睛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过了一会儿,盛逾才反手握住了桑渡的手掌,“我……”他顿了顿,“我知晓。”

“昨日,是……”盛逾微微垂眼,在桑渡说起自己若是有不开心不痛快的事情也要同她讲时,盛逾便猜到了为何今日桑渡会突然与他谈心。

昨日自己,有些失态了。

那样的自己与平日差得太多,难免惹得桑渡心中疑惑。

盛逾顿了顿,他的指腹轻轻摩挲着桑渡的手背,“是我母亲的忌日。”

桑渡看着盛逾,她没有说话,只是任由盛逾捉着自己的手,轻轻摩挲。

只是盛逾说完刚刚那句,眸光微沉,没有继续说下去,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松开了握着桑渡的手,微微坐直了身子,看起来,与平日里已然没有区别。“昨天喝了两杯,有些失态,桑桑,你莫要往心里去。”

看起来,盛逾似乎不打算同自己说起过去的事情。

桑渡并不失落,她看着面前的人,笑了起来,“没关系,明年这个日子,我同你一起,不仅是明年,之后的每一年,我都与你一起。”

“我虽酒量不好,可陪你喝上两杯,总是可以的。”

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桑渡站起身,走到门边,“松雪——”

候在外面的松雪走了过来,“夫人有什么吩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去温一壶酒来。”桑渡眨了眨眼,“梨子酒。”

松雪很快就将梨子酒温好送了过来。

温过一道的酒,酒香浓郁,桑渡抬手,先是给盛逾满上了一杯,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梨子酒口感并不辛辣,反倒有淡淡的甜味。

桑渡看着盛逾,“这梨子酒是从前在呈莱宗时,阿昭姐姐同我一同酿的,你尝尝,若是好喝,日后我空了,再酿些备着。”

盛逾闻言举起面前的酒杯,而后一饮而尽。

温暖的液体顺着他的口腔咽喉滚入腹中,没什么酒味,微微发甘。

盛逾喉结轻轻动了动,他并不擅品酒,平日也很少喝酒,但他想,这世上,大抵是没有比这杯酒更好喝的了。

他看向桑渡,声音低沉,“好喝。”

桑渡笑了起来,烛光下,她的笑更明艳几分。

许是梨子酒没什么酒味,不知不觉里,便多喝了几杯。

等到盛逾抬手想要将桑渡面前的酒杯拿走时,才发现坐在对面一直痴痴笑着的人,竟是不知不觉间,已经醉得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坐在那儿的人忽地抬手抓住了盛逾的手腕,轻轻眨着那双好看灵动的眼睛,“阿逾,你怎么不说话?”

盛逾喉结上下轻颤,他感觉自己的咽喉有些发干,伸手按住桑渡的肩膀,盛逾轻吐一口气道,“桑桑,你喝多了。”

桑渡看起来,有些茫然,似是并没有能理解盛逾的话一样。

她觉得脸颊微微有些烫,这让她不自觉地想要靠得离盛逾更近些。

脸颊埋进了身边人的胸膛,鼻翼前全是药香。

仿若有烟火在盛逾心口的位置炸开了。

他愈发觉得自己口干舌燥,放在桑渡肩膀上的手,忽然有些无所适从——

因为火苗,正从他与桑渡肩头相接手掌燃起,星星点点的火,仿佛在一呼一吸间,变成了足以燎原的大火。

盛逾看向靠在自己身边的人,瞳孔轻颤。

桑渡仰头看向了盛逾,“阿逾,你该多笑笑。”

没什么能够近盛逾的身。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可是桑渡突然抬起的手,却让盛逾有些慌神。

倘若那是敌人袭来的暗器,自己现在,应当已经躺在了血泊之中。

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

下一刻,盛逾只能感受到桑渡的指头正在他的脸颊上,轻轻捏着。

“笑起来的时候——”面前的人睁大了眼睛,卷翘的睫毛扑闪着,像是扇动着翅膀的蝴蝶,“好看,不像平日那样,高高在上,让人触摸不到。”

脸颊上的力道松了松。

方才还仰头看向自己的人忽地垂下头,脑袋抵在了盛逾的心口。

不知为何,盛逾自己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咚咚。

咚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吵得他有些无法集中精神。

“阿逾,你是个很好的人。”桑渡声音低了不少,像是低声喃喃,“是很好的剑修,很好的宗主,也是很好的……夫君。”

“可是,那样的你,却让我觉得难以触摸。仿佛是神祇一般。”桑渡轻轻蹭了蹭脑袋,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动作也越来越慢。直到最后,脑袋靠在盛逾的身上,再没有动作。

盛逾站在桑渡身前,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许久。

久到桑渡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缓,已经睡熟至深处。

“桑桑……”盛逾的唇轻轻动了动,他的视线落在了桑渡身上,声音很低,除了他自己,几乎谁也听不到。

“这样的我,你才不怕。你才……”

“……喜欢。”

******

岑山月留给桑渡休整的三天转瞬即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到了约定的日子,桑渡早早地起来了,盛逾已经不在屋子里了,桑渡心里松了一口气,虽说先前她假模假样地同盛逾讨来了一块空地,说是要种些自己喜欢的瓜果。

——若是有人奇怪她白日去了哪里,便也有了搪塞的借口。

只是若是早早起来,盛逾难免要问上几句,桑渡怕自己说多了露馅。

盛逾不在,省了不少事情。

松雪给桑渡送来了洗漱的温水,她也有些奇怪,“夫人,怎么起得这般早?”

“我去瞧瞧菜地。”桑渡笑了笑。

她抬手握着眉笔,给自己上妆。

眉尾微挑,眼下点上了一颗若有若无的痣,寥寥几笔,光是看眼睛,与平日近是有四五分不同。

见松雪立在一旁,桑渡放下了眉笔道,“院子里的事情,还要你仔细看着,我一个人过去转转就是,左右是在须弥宗上,别担心我。”

松雪应了下来,她转身给桑渡取来斗篷,“山上这两日渐渐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了下来,夫人莫要吃风。”

桑渡点了点头,她穿上斗篷,又戴好面纱,这才出了屋子。

岑山月与她约好的地方不算远,桑渡一路上并没有遇见人,等到了院门外,天色才渐渐亮堂了起来。

院子里,传来声响。

桑渡站在院门外,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敲响了门。

岑山月的声音从里头传了出来。

“进来。”

桑渡抬脚进了院子。

岑山月穿着短打,坐在一个草篮子面前,抬头见识桑渡,抬了抬下巴,“东西都给你准备好了。”

桑渡循着岑山月的视线看了过去,那是一个背篓,走近看,背篓里头装着一本泛黄的书,一包用方巾包着的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说宗主给你寻了一块地,正好。”岑山月看着桑渡,“将背篓里头的东西种下去,这段时间,你每天的任务就是照料那包种子。”

桑渡抬手拿起了方巾,揭开,里头是一大把种子,黑色的小圆粒挤在一起。

“这是……”

“灵兰草的种子。”岑山月道,她已经走到了桑渡面前,“你灵脉损毁,灵兰草最适合你种。”

灵兰草正如其名,纤弱的草枝,能够汲取附近的灵气。

“你照料灵兰草的同时,灵兰草汲取的灵气也会反哺给你。”岑山月看向桑渡,“况且,身为药修,种药是最基础的学问。”

第63章“她努力想要站在我身侧……

第六十三章

盛逾给桑渡寻摸出来的地,离他们住着的地方近,平日里几乎无人靠近。

桑渡又另外吩咐了松雪,叫她吩咐人远远守着,莫要让人走错路,进了这片地。松雪虽不知桑渡为何这般在意那片空地,却是依言照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块地相当好。

就算是桑渡这种,从前只用花盆,用沈元白寻来的最好的土壤种过些灵草的人,也能感受到这片土地的肥沃。

种子被桑渡间隔着种了下去,她蹲在田埂边,裙摆已经满是尘土,看着显得有些狼狈。

种下种子后,得将种下去的灵兰草用水浇透。

只是,最近的水源也在。

桑渡力气小,得来来回回好几趟,才能勉强将种下去的灵兰草种子全部浇透。

种灵兰草,最大的问题在于种子相当难发芽,倘若发芽,灵兰草对日光,对干湿的要求并不高,可以说是只要能长出来,那便能好好地长下去。

只是发芽这一步,却是相当艰难。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可你若是要说让灵兰草发芽有没有什么诀窍,那也是没有的。

这世上,总有人无论种什么,都能轻而易举地种出来,也总有人耗尽心力,依旧是照料什么,什么便会枯萎。

通常来讲,灵脉亲木的,更容易种好这些灵草灵药,至于灵脉亲火的,于种植一事上,则是多有忐忑。

桑渡来来回回走了许多趟,身上也出了一层薄汗。

她脱下了斗篷,风迎面吹来,不觉得冷,反倒觉得正舒服。

桑渡微微喘了一口气,她倒是不曾在这样的天气里,有过这样的感受,而且,方才走来走去,她现在反倒觉得身体里的骨头都舒展开来了,整个人畅快极了。

抬头看天,忙活了这一通,日头已经西行。

桑渡提着岑山月给她准备的背篓,进了一旁的矮草屋,屋子里陈设简单,只有一张桌子,一条板凳。

桑渡坐了下来,她拿出了背篓里面的那本有些破旧的书册。

那书册里,记录的是各种各样稀有罕见的灵草。

桑渡一页一页翻着看,入神极了,直到觉得有些冷,抬眼去看,才恍然发现,天色已经昏暗下来。

桑渡忙将书册背篓在屋子里放好,她套上斗篷,有些急匆匆地往回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两日,盛逾都是早早就回来了,看天色,盛逾就快回来了,桑渡得赶在盛逾回院子前,赶回去。

桑渡几乎是一路小跑回的院子。

松雪正在打扫院子,见夫人小跑着冲了进来,吓了一跳,“夫人,您怎么了?”

桑渡急匆匆地往屋子里走,听到松雪的声音,她摆了摆手道,“厨房里可有热水?给我送过来些,我要沐浴。”

松雪应了一声,她抬脚跟上了桑渡,“夫人往常这个时候总要沐浴,已经都准备好了,我这就给夫人将水兑好。”

等到身体被温热的水包裹,桑渡这才慢悠悠地吐出一口气。

花瓣漂在水面上,有好些粘在桑渡的身上,仿佛要将自己最后一丝味道也传到桑渡身上一般。

桑渡微微仰头,靠在木桶上,她吐出一口气,眸光轻闪,眼底满是狡黠。

第一天,就这样平安无事度过了,在地里头走来走去,倒是不曾觉得时间过得缓慢。桑渡向下滑了滑,将整个人埋进了水里,而后又猛地抬起头来——

水花溅起,只是孩子才会做的事情,可桑渡却是有些乐此不疲。

她很高兴,已经许久不曾这样高兴过了,好像直到这一刻,先前随时会死的阴影,才被水花击散。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松雪正整理着桑渡换下来的衣服。

她看着衣角的脏污有些奇怪,夫人平日也会出去,只是身上从不会像今日这般,像是从泥潭里爬上来的一样,而且,今日夫人出去了整整一天,早早地就出去了,刚刚才回来。

松雪面上有些迟疑,看着手里的衣服,也略有些出神。

“夫人呢?”

直到盛逾的声音响起,松雪才恍然回神,她下意识将手里的脏衣服收好,抬眼看向了盛逾,“宗主。”

盛逾微微挑眉,他站在几步外,手里还提着给桑渡买来的吃食。

“夫人正在沐浴,”松雪缓声道,“饭菜已经准备好了,等夫人沐浴好,便送过来。”

盛逾微微抬头,示意自己知晓了。

松雪又行一礼,而后便准备拿着面前的脏衣服去后院去浆洗。

只是刚刚抬脚,盛逾便开口喊住了松雪,“夫人今日做了些什么?”

松雪微微一愣,她转头看向盛逾,动了动唇,好一会儿,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道,“夫人今日去了宗主您送给她的那块空地,并没有让我们跟着。”

盛逾眸光轻闪,他看着松雪,却是没再说什么,只是抬手轻轻摆了摆,示意松雪去忙自己的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逾抬脚进了屋子。

他坐上软榻,翻看着先前陆舜按他吩咐送来的卷宗。

比起声音,最先让盛逾眸光轻闪的,是女子身上淡淡的清香,那是花香,有些浓,盖住了原本淡淡的,令人舒适的香味。

抬眼去看,桑渡正穿着一条纱制的裙子走过来。

“阿逾。”桑渡提着裙摆,从原先的走,变作小跑,直到在盛逾身边坐了下来,“松雪说今日厨房准备了蟹,我一想才发现,正是吃蟹的季节呢。”

盛逾抬手接住了桑渡,他将一旁的毯子展开,盖在了身侧人的腿上,“蟹寒,明日我让宗尧送一方温和的补药过来,让松雪煎好,你记得喝下去。”

桑渡唔了一声,应了下来。

她胳膊支在软榻上的小方桌上,手掌托着下巴,“今日我在你送的那块地里待了一整天,阿逾,我发现须弥山上的土壤肥沃得不似在山上。”

盛逾放下了手中的东西,他的视线笼在桑渡身上,听了桑渡的话,他轻笑一声,“我派几个人过来帮你?你想种些什么?”

“不……不用。”桑渡连连摆手,察觉自己的情绪太过激烈了些,桑渡清了清嗓子,挺直了背,小声道,“那块地不算大,我自己种些花花草草,不用特意派人帮我,我本就没什么事情做,正好打发时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盛逾微微挑眉,他看向桑渡,视线

略显幽深。

在盛逾那灼灼的眸光中,桑渡有几分不自在,只是她仍旧挺直了背,咳嗽两声,装出一副什么都没有的模样。

“那便依你——”

听到盛逾的话,桑渡心里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也更恳切了些。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松雪那头送来了吃食。

吃过晚膳,桑渡更觉困倦了。

她对着盛逾摆了摆手,起身往里屋走,“我今日困得很。”

盛逾看向桑渡,“那便早些休息,我看完这一卷,便也歇了。”

里头已经没了回应。

盛逾坐在软榻上,垂眸思索片刻,起身出了屋子。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岑山月平日一个人住。

她行事利落,平日吃饭也不拖拉,厨房那头送来吃的,她三两下便吃完后便继续去做旁的事情,可是今日,自个儿那个缺心眼的徒弟,却像是被下了咒一般,分明怕自己得很,却又稳稳当当地坐在桌边,时不时抬眼看看自己,那模样,鬼鬼祟祟,像是偷了东西一般。

岑山月叫盛年看得心烦,砰一声,将手里的碗筷重重放在了桌子上,“盛年,你在这里支支吾吾究竟要做什么!”

盛年叫岑山月这一声低斥,惹得心口一颤,他猛地站起身,深吸一口气道,“师父!你去劝劝夫人,她拒绝了我的提议,可是她那样有天赋,倘若就这样止步,岂不可惜?”

见岑山月不说话。

盛年瞥了瞥她,深吸一口气道,“师父,您心里清楚夫人的天赋比我,不光是我,比您所有的徒弟都要高些,就这样叫夫人浪费了自己的天赋岂不是可惜?”

“师父!”见岑山月还不说话,盛年又一屁股坐了下去,他看起来有些恨恨的,“我与夫人一同救过人,好几次!夫人无论是种药还是炮制药物,都比徒弟有天赋多了。”

“师父您收我为徒,却看着夫人那样有天赋的一个人就那样自己的天赋浪费掉,不觉可惜吗?”

“盛年,别以为你姓盛,我便不会罚你。”岑山月眸光轻闪,她看向盛年,面色冷了下来,便是盛年,对着岑山月那一张脸,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半晌讷讷,没有说出话来。

“你唤她一声夫人,便该知道她的身份。”岑山月冷声道,“她既然拒绝了你的提议,自然自己也没有那一份一丝,你又何必在这里自作多情?”

盛年眸光闪烁,他看着面前的人,喉结颤了颤,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只是身后传来了一道男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山月大人。”

岑山月抬眼朝着门边看了过去,她眸光轻颤,站起身,对着来人微微低头,“宗主怎么到我这儿来了?可是有什么事情吩咐老身?”

盛逾没答,他抬脚走近,视线落在盛年身上,“我来的可是不巧?”

岑山月这才看向盛年,她对着梗着脑袋的盛年微微皱眉,“还不滚回去。”

盛年咬了咬牙,他的脸颊甚至因此鼓了鼓。

只是在岑山月微凉的目光中,他不得不压下了那份邪火,转身离开了院子。

盛年全程都没看盛逾。

他从前对盛逾并没有什么意见,反倒觉得盛逾是个很厉害的修士。

可是现在,盛逾在他眼里,成了耽误一个天赋极高的修士的存在,让他恨得牙痒痒。

盛逾瞥了眼盛年,他看向岑山月,没有说话。

岑山月挤出一个笑,“盛年这小子,挨了我一顿训斥,心里不痛快,宗主莫要同一个小辈一般见识。”

盛逾眼眸轻转,他看向岑山月,“我自不会同一个小辈一般见识,我来找大人,只是想来问问山月大人,有关我夫人的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岑山月心里咯噔一下,她抬眼看向盛逾,面上虽不曾有情绪泄出来,可是心里却是有些犯嘀咕。

盛逾这位年轻的宗主,平日里与她们有交道的地方并不算多。

只是岑山月一直觉得,这位年轻的宗主,并不似看起来的那般温和,一个温和的人,剑法也不会狠戾。

可岑山月见过盛逾出剑,他人剑几乎合一,那是称得上第一剑修的剑法,冷漠至极。

现在,她自然心里犯嘀咕,不知盛逾是在试探,还是怎么。

电光石火间,岑山月脸上的笑浓了些,她看向盛逾,“宗主可是说先前在春宁村的事儿?夫人的离魂之症可是有什么反应?”

盛逾的视线落在岑山月的脸上,他眼眸微垂,“大人说笑了,我说的是,夫人拜您为师的事情。”

仿若山风呼啸而过。

岑山月脸上挤出来的笑,一点一点地收回,她脸色微沉,看着面前的人,表情渐渐变得凝重。

盛逾看向岑山月,他微微挑眉,“今日我听人提起,说是大人收了个哑女为徒——”

“今日回院,夫人看起来累狠了,问她今日做了什么,她却只说是在我给她新选的地里转了转,来找夫人前,我去过一趟田地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地里的,是灵兰草的种子。”盛逾的声音微顿,“我的确叫身边的人替桑桑寻摸些种子回来,可灵兰草的种子,可不在那些种子之中。”

岑山月盯着面前的人,她没有说话,只是视线微微发冷。

盛逾笑了笑,他神色依旧温和,“大人无须这般戒备,您愿意收桑桑为徒,于桑桑而言,是件好事。”

岑山月心里难免疑惑,听盛逾这话头,似乎对桑渡成为自己徒弟这件事情,并不抵触,可若是如此,为何又要来寻自己呢。

“我来寻大人,只是希望大人,平日使唤桑桑时,多顾虑些她的身子,莫要让她逞强。”

岑山月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她看着面前的人,有些疑惑,“你既然知道,为何不是与夫人说,反倒是来找我?”

盛逾面上的表情,让岑山月有些陌生。

那是寻常人会有的神情,出现在盛逾的脸上,却显得有几分违和。

高高在上的第一剑修,怎么会露出那样温和的,仿佛在尘埃中一般的表情呢?

“桑桑心里有一股劲,我知道,嫁给我,成为须弥宗夫人,她一直暗暗想要成为可以站在我身侧的人,想要与我并肩。”盛逾轻声道,他声音顿了顿,极尽温和,“我虽不在意这些,却也希望桑桑快活。”

“若是她觉得成为你的徒弟,为了站到我的身侧努力是一件很高兴的事情,那么我便愿意让她去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64章倘若桑渡的灵脉不曾缺损……

岑山月看着盛逾,她眸光轻闪,那一瞬间,就连她自己也有些不确信。

桑渡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想要拜自己为师的吗?

岑山月从未往这方面想过,以至于现在看着这般笃定从容的盛逾,她也产生了一丝动摇。

“今日来寻大人的事情,还望大人莫要叫桑桑知晓。”盛逾看向岑山月,难得的恳切,“倘若缺些什么,只管同我说便是。”

******

第五日的时候,地里的灵兰草长出了绿芽。

桑渡一秒都不曾耽搁,急急忙忙去寻岑山月,只是进了院门,桑渡猛地停下了步子,岑山月身边围着好几个人。

里头有她熟悉的盛年,嵇莺韵以及有过些龃龉的宋辰。

剩下的人,则是面生,只是他们穿着须弥宗的衣裳,应当都是岑山月的徒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桑渡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脸,好在她脸上依旧盖着面纱。

岑山月抬眸看向桑渡,她轻咳一声,看向桑渡道,“你过来。”

桑渡抬脚走了过去,她安静乖巧地站在岑山月身侧,并没有发出声音。

盛年瞥了眼桑渡,很快便又转开了视线。

他听说过这个人,说是师父新捡回来的一个徒弟,是个哑女。

盛年对这个小哑女不感兴趣,所以只看了她一眼便很快转过头去。

在场的人里,除了嵇莺韵以外,所有的人都不曾怎么注意桑渡,在他们眼中,即便是新来的小师妹,但一个哑女,着实不值得耗费心力去结交。

只有嵇莺韵不一样,她的视线一直落在桑渡的身上,眼眸中,还带着些许的困惑。

她数次抬眸看着桑渡,而后垂下眼去。

来来回回,许多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桑渡察觉到了嵇莺韵的视线,微微侧过了身,避开了嵇莺韵的视线。

嵇莺韵这才猛地移开了视线,她转头看着岑山月,直勾勾地,像是为了掩盖自己方才盯着旁人的举动。

岑山月抬手示意原先在院子里的人先行离开,她看向桑渡,微微挑眉,“种出来了?”

桑渡不敢发出声音,可仍旧压不住心头的高兴,听岑山月问起,连连点头。

岑山月倒是有些惊讶。

灵兰草这东西,想要发芽,等上十天半个月也是常见的。

这才短短五日,桑渡竟是就种出了灵兰草。

她抬脚往外走,“去瞧瞧。”

桑渡跟了上去,她压低了声音,用只有自己同岑山月听得到的音量道,“早些时候我去浇水的时候,发现有一半的种子冒出了新芽。”

岑山月眸光轻闪,她又回头看了一眼桑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五天就让灵兰草出芽,她甚至有些疑心桑渡是错将野草认作成了灵兰草新长出的芽。

只是,当岑山月赶到桑渡的那块地时,这点子疑心烟消云散,她大步走到了田埂上,也顾不上土壤湿润,整个人俯身几乎是趴在地上,她盯着面前那从土里颤颤伸出半个脑袋来的绿芽,一时间,连说话都忘了。

这不是杂草。

恰恰相反,那是长得极好的灵兰草。

虽只是颤颤巍巍的绿芽,可是芽径粗壮,叶片的绿色也浓厚,这些灵兰草,看着便可以撑过最虚弱的出苗期,长成强壮的大苗。

岑山月爬了起来,她身上已经沾满了泥土灰尘,可她确实浑然不在意,反倒是看向桑渡,“你是怎么种出来的?”

桑渡眨了眨眼,看起来颇有些茫然。

“没做什么特殊的,就和种别的东西一样,每天浇水,看看有没有杂草。”桑渡看着曾山岳的反应,茫然更甚了,“山月大人,我种的是有什么问题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岑山月没有回答桑渡的问题,她抬手,扣住了桑渡的手腕,

桑渡的视线落在了她的手腕上。

手腕处,有些微的凉意顺着脉络传遍了桑渡的全身。

岑山月周身灵气涌荡,她灌入桑渡体内的灵气并未受到阻挡,一路畅通无阻。

最终,她放出的灵气感受到了一片空荡荡——

桑渡灵脉的位置,空落落的。

那不是一条完整的灵脉,灵脉都不完整,更是谈不上去看桑渡的灵脉是否亲木。

岑山月睁开眼,她缓缓松开了握着桑渡的手。

只是这次,落在桑渡身上的眸光,多了几分深邃,“你从前种过这些吗?”

桑渡摇了摇头,“灵兰草是第一次种,只是从前在呈莱宗时,有块空地,给我种种花和些常见的灵药。”

“你种那些,很是得心应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桑渡微微眯眼,似是在回忆,过了好一会儿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种过的花花草草,似是都长得很好。”

岑山月缓缓吐出一口气,她看着面前的人,忽然笑了笑。

难过盛年那个一根筋的小子这般执着想要桑渡拜自己为师,桑渡的确很有天赋。

只有一点不好的,那便是桑渡的灵脉缺损,这使她入不得修士的门。

岑山月微微皱眉,她看向桑渡,思忖片刻后,“挖几棵灵兰草送到我院子里去,之后,你继续在这里照料这些灵兰草,除了照顾这些灵兰草,你还要做一件事。”

桑渡看着岑山月,她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攥紧了。

只听岑山月的声音继续道,“从今天开始,你便开始摹咒。”

“从最简单的符咒开始临摹起。”

桑渡轻轻眨了眨眼,她看向岑山月,声音小了些,“可是大人,我体内没有灵脉,临摹出的符咒无法注入灵气,等同于……”

桑渡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被她吞进了肚子里。

可她心里确实亮如明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临摹出来的符咒,就是废纸一张。

岑山月眼睛微微瞪圆,“你只管照我说得去做!”说着,岑山月从袖子里摸出几张符咒来,“就先临摹这几张。”

岑山月理了理手中的符咒,一张一张往桑渡手里塞。

“这张,是药修要学的,最基础的一张,止血符。”

“这张,是护身符,放在身上,能够挡住一次妖兽的普通攻击。”

“至于这张,则是扔出去打人的。”岑山月将符咒塞进了桑渡的怀里,“扔出去后,会炸开,最小的妖兽叫这样一炸,死虽不至于,但至少也会受伤。”

桑渡虽觉得自己灵脉缺损,临摹出来的符咒是废纸,却仍旧是将岑山月塞过来的三张符咒收好了。

岑山月深深看了桑渡一眼,她有些恍惚。

倘若桑渡的灵脉不曾缺损,从她展露出来的天赋,或许她能够成长成比桑镜明更厉害的修士。

只是……

岑山月眸光轻闪,她胸口处,似有无数的情绪流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些情绪到最后,只剩一声叹息。

岑山月深深望了桑渡一眼,双手背在身后,抬脚往外走,“总之这段时间,你除了照顾灵兰草,便是临摹这些符咒,先临摹上……”

岑山月的声音顿了顿,“先临摹上半个月吧,半个月后,我会来查看你临摹的这些符咒。”

“怎么也要装满三个大箱子——”最后一句话,被风送到了桑渡的耳边。

桑渡垂眼,看向了手里的三张符咒,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

松雪觉得,自家夫人这段时间,似乎相当忙碌。

每日都早早地醒了,起床后,也不用自己服侍着梳妆,只随意抹一把脸,将头发用发带束好,便急匆匆地走了。

大抵出去一个时辰,便又神色匆忙地回来了。

回来后,夫人也不像从前那样,喜欢躺在院子里晒太阳,转而一头扎进了书房,就连吃饭也要松雪喊上好几回。

时间久了,松雪的担忧写在了脸上,这让过来给桑渡送东西的宗尧都看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宗尧有些奇怪,“松雪姑娘这是怎么了?可是如今贺若姑娘不在,姑娘一个人忙不过来院子里的事儿?”

松雪摇了摇头,她只说夫人这几日看着很是忙碌,她有些担忧夫人的身子骨吃不住。

事关桑渡的身体,宗尧便记挂在了心里,遇见盛逾时,便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

“宗主,是不是该再寻两个丫鬟回来?”宗尧看向盛逾,微微皱眉,有些懊恼,“贺若姑娘这两日不在,院子里只有松雪姑娘忙前忙后,夫人许是要操劳的事情多。”

盛逾看向宗尧,他微微挑眉,思索片刻后点了点头道,“院子里只有松雪一个人的确有些少了,只是放在桑桑身边的人,要仔细斟酌,无须特意去找,若是有合适的人,再领过去问问桑桑的意见。”

盛逾微微垂眸,他看向面前的卷宗,却又怎么都看不进去了。

又坐了一会儿,盛逾只觉得眼前的一个个字在乱跳。

抬眼看向外面,天色渐暗。盛逾索性放下了手里的卷宗,往回走。

院子里,负责处理小厨房的人正忙得热火朝天,松雪在一旁盯着,看见盛逾,她微微一愣,“宗主今日怎么这般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盛逾微微抬头,他看向房间,“夫人呢?”

松雪站直了身子,她看向一旁的书房道,“在书房呢,今日早上进书房后就不曾出来过,中午的时候我去送过一顿饭,夫人只说没有胃口,让我撤了回来。”

盛逾闻言眸光轻闪,他没有说什么,而是抬脚朝着书房的方向走了过去。

“桑桑?”盛逾抬手轻轻叩了叩门扉,等了片刻,屋子里并没有传来回应。

盛逾微微蹙眉,他抬手推开了屋子。

只是脸上的警惕,却是在看到屋子里的人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桑渡趴在桌子上,睡得熟了。

她的脸上压着墨印子,呼吸平稳,在她面前,堆着一堆符咒,

盛逾走到了桌边。

面前的人睡颜柔和安静。

指节顺着桑渡的脸颊轻轻蹭了蹭,视线落在那堆符咒上。

上面的字样一笔一笔很是完好,只是,那一张张的符咒上,感受不到丝毫灵气的波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逾垂眸看着桑渡许久,才抬脚出了屋子。

晚膳刚刚准备好。

盛逾看向松雪,“夫人在书房睡着了,你去将人喊起来,照顾她用过晚膳后,再盯着她回房休息。”

松雪应了一声好,只是她反应了过来,有些疑惑地看向盛逾,“宗主,那您呢?”

盛逾看了书房一眼,“不要和夫人提起我回来过。”

松雪虽不解盛逾为何这样做,却仍是应了一声好。

桑渡被松雪喊了起来,她有些困倦地伸了个懒腰,看得松雪格外心疼,“夫人,用过晚膳后,我伺候您梳洗,好好睡上一觉,缓缓。”

桑渡慢悠悠地转动着脑袋,这几日的确累得有些狠了,她嗯了一声,算是应下了松雪的话。

“盛逾呢?还没有回来吗?”

松雪一愣,片刻后才垂着眼,按照盛逾的吩咐小声道,“宗主方才传信回来,说是会晚些回来,让夫人不用等他。”

桑渡并未起疑,她简单用过晚膳后,便梳洗一番,躺上了床。

原本,桑渡只是想躺着歇一歇,谁料刚躺下去没一会儿,便沉沉睡了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桑渡并不知晓,在院子里的灯一盏一盏灭下去后,书房的灯悠悠亮了起来。

盛逾坐在桌前,正整理着桑渡临摹下的那些符咒。

一张一张地翻看过去,不难看出这些符咒临摹得越来越好,到后面,倘若不是感受不到灵气,盛逾会觉得这符咒是一个十分老练的修士画出来的。

眸光微黯。

盛逾抬手结印,幽蓝色的光于他掌心凝结,等光散去,一支玉柄的笔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盛逾周身灵气显现,浅蓝色的光雾,在他身边环绕着,其中有一脉凝成细细的一条,缠上了那支笔。

盛逾手中的笔无须沾墨。

他身体里源源不断的灵气,便是这支笔的墨水。

随着盛逾的动作,桑渡临摹出的每一张符咒都叫盛逾细细临摹了一遍。

桑渡感受不到灵气,或许发现不了符咒的变化。

只是,旁的修士却能够感受到符咒上那馥郁的灵气。

所以,当岑山月找到盛逾时,盛逾并不觉得意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坐在棋局前,头都没抬,“山月大人。”

岑山月皱眉看向盛逾,“桑渡临摹的那三大箱符咒我看过了,宗主好是悠闲,竟是每一张都再覆摹了一遍。”

盛逾抬眼看向岑山月,他笑了笑,没有说话。

岑山月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宗主,你这样做会让桑渡误以为自己也能画出有灵气的符咒,于她而言,并非一件好事。”

“大人何出此言?”盛逾道,他放下了手中的黑子,棋局上方形势逆转,黑子大获全胜,“桑桑每画一张,我便给她摹上一张,一张都不会有缺漏。”

第65章“桑桑,呈莱宗的镇妖山……

须弥山上落下第一场雪时,桑渡负责照料的那片灵兰草已经长得郁郁葱葱。

从远处看,像是一片绿色的湖水。

现在,那片幽幽的绿上,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雪。

桑渡裹紧了身上的斗篷,她蹲下身子,抬手掐住了一棵灵兰草的草秆。

指甲微微向里,只听一声清脆的响。

指腹上,有微微的凉意传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是灵兰草的汁液。

灵兰草的汁液是透明的,并不黏稠,淌到桑渡的指腹后,如同露水一般,晶莹无比。

桑渡轻轻嗅了嗅,灵兰草的汁液并没有什么味道,只淡淡的,微苦。

这些灵兰草,已经到了完全成熟的时候。

桑渡站起身,她取下帕子,轻轻擦了擦指头上沾着的汁液。

她的视线落在面前的灵兰草丛上,这些灵兰草已经到了收获的时候,听说,灵脉完整的修士,见到这一片灵兰草时,可以看到成片馥郁的灵气。

这倒不是传言,前两日与宗尧一道吃饭时,宗尧还提起田地的方向,有着霞光——那霞光,正是因为这成片的灵气才会出现,

桑渡悠悠吐出了一口气,只可惜,她见不到这幅情景,想来应当甚是壮观。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桑渡将帕子收了起来,她在田埂处蹲了下去,今日,她要将这些灵兰草采收后送到岑山月处去。

听说,那些被预选进入山门的弟子,考教的一项,便是将这些灵兰草中的灵气提取成丹药。

桑渡的动作很快——这段时间,她跑来跑去,不似从前,不是躺着便是坐着,身子竟是好了许多,虽说前两日咳嗽了一场,却没像从前在呈莱山上时一样,病得起不来床。

很快,灵兰草装满了一旁的背篓。

背篓上方,贴着岑山月亲自画的符咒,这符咒能够在背篓周围形成一处结界,确保灵兰草的每一滴汁液都被封存于背篓之中。

桑渡背着背篓朝着岑山月的院子走了过去。

路上倒是零零散散遇到了一些人。都是些陌生的面孔,桑渡让到一旁,路上并未有什么停留。

“哑女——”正走着,身后忽然传来喊声。

桑渡起初没停,后面的声音更急了些,她才反应过来,后头那一声声的哑女,喊得正是自己。

桑渡停下了步子,她走到路边,回头看去。

喊她的人,是宋辰。

桑渡垂下眼,她微微蹙眉,不知宋辰为何会突然出声喊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这哑女,急匆匆地去哪里?”宋辰走到了桑渡身前,他并未认出桑渡,视线从盖着面纱的人脸上一扫而过,落在了那个装满了东西的背篓上,“里面装的什么?你要去找师父?”

桑渡退了半步,躲过了宋辰伸过来,想要拨弄背篓的手。

她侧了侧身,轻轻点了点头。

桑渡不欲同宋辰多加纠缠。

这段时间,她虽拜岑山月为师,但并未与岑山月的其他徒弟有什么交集,所以,桑渡对宋辰的印象,仍旧是从前在春宁村时的印象。

自大自傲,自私自利。

桑渡对着宋辰草草行了一礼,转身便欲离开。

可是刚刚抬脚,站在身侧的人便以剑鞘拦路,挡住了自己,“你这哑女,颇没有规矩,里头装得是什么?”

桑渡退了半步,她抬头看向宋辰,眸光微沉,有几分不满。

她可不信,宋辰作为药修一宗的大师兄,会看不出自己背上背着的是灵兰草,现如今拦下自己,不过是为了找自己的麻烦。

桑渡看向宋辰,心里谋算着该如何应对面前的人。

宋辰悠悠收回手中剑鞘,他略带轻视的视线落在了桑渡身上,“师父竟要你一个哑女背着旁人照料这些灵兰草,她老人家信任你,我可不信。谁知你可曾偷藏灵兰草,为自己谋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着,宋辰抬手朝着桑渡的方向伸了过来,似是打定了主意,要将桑渡身上的背篓抢过去。

桑渡心里一惊,她连连后退,身子微晃,几乎要站不住。

“宋辰师兄!”一道女声有些急匆匆地响起,那声音打断了宋辰的动作。

是嵇莺韵。

嵇莺韵小跑着停在了桑渡身前,她转头看了眼桑渡,“师父在催你。”而后嵇莺韵看向宋辰,她的呼吸声尚未平稳,胸膛的起伏依旧有几分急促,“宋辰师兄,你有什么事儿吗?”

宋辰看着嵇莺韵,目光略带审视。

过了一会儿,才摇了摇头道,“既然师父在催,那你们便快些过去吧。”

见宋辰松口离开

,桑渡心里松了一口气,她看向嵇莺韵,眸光带有感激。

嵇莺韵瞧着也是松了一口气,她抬手拉着桑渡的手腕,快步远离了宋辰。

等到走出去一截,嵇莺韵才猛地吐出一口气,她松开了拉着桑渡的手,另一只手则是抚着心口,“夫人,若是叫宋辰师兄发现了您的身份,定是要闹得天下皆知的。”

桑渡步子微顿,她转头看向嵇莺韵,眸光轻颤,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你什么时候认出的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嵇莺韵放下手,她狡黠一笑,“第一次见到师父那个哑女徒弟的时候。”

桑渡有些惊讶。

以哑女的身份见到嵇莺韵,已经是近两个月前的事情,那时候须弥山刚刚转冷,现在已经落雪。

这么久了,嵇莺韵竟是从不曾表露过自己已经知晓她身份的事情。

嵇莺韵眨了眨眼,她凑到桑渡身边,压低了声音,“那时候,我听盛年师兄说,你拒绝了他的提议,还以为夫人您当真不愿更进一步呢。”

看得出来,嵇莺韵是当真高兴,她甚至忘了平日的礼仪,挽着桑渡的胳膊,像是全然忘记了桑渡的身份。

“你……”桑渡顿了顿,她抬手按在了面纱上,有些迟疑。

嵇莺韵一眼就认出了自己,那么旁人呢?自己这副装扮,是不是并不能掩人耳目?

嵇莺韵仿佛看出了桑渡心中所想,“夫人无须担心,您面纱遮得严实,又在眼睛上多加点缀,平日与你接触不多的人,是认不出您来的。”

桑渡看向嵇莺韵,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那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嵇莺韵左右看了看,她凑得更近些,压低了声音,“我闻得出夫人身上的味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味道?”桑渡的疑惑更甚了。

嵇莺韵站直了身子,她看起来颇有些骄傲,“夫人,我没什么天赋,灵脉也是平平无奇,可师父依旧收我为徒,正是因为我的鼻子,我可以闻到常人闻不出的味道。”

“每个人的味道都是特殊的。”嵇莺韵晃了晃脑袋,“那天我闻到了夫人的味道,许久才敢确认。”

“原来是这样。”桑渡了然,她看向嵇莺韵,缓缓吐出一口气,声音恳切,“方才多谢你替我解围。”

嵇莺韵闻言连连摇头,“夫人何须与我说这些,我那日见到夫人,很高兴。也知晓夫人的顾虑,您放心,我会帮您尽力遮掩的。”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岑山月的院子外。

院子里,传来丁零当啷的声音。

如今,被挑选出来的修士正在岑山月的院子里,接受岑山月的教导,以应付不久之后的考验。

桑渡敲了敲院门,在听到岑山月的声音后,推门走了进去。

桑渡将装有灵兰草的背篓放在了岑山月面前。

岑山月走了过来,她弯腰从背篓中拿出一截灵兰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不曾频繁去查看桑渡负责照料的这批灵兰草,现在看到这灵兰草的品质,显然比起她院子里,自己亲自照料的那几株要高上不少,岑山月眸光温和了几分。

她抬头看向桑渡,不掩眸中的赞许,“这批灵兰草你种得很好。”

桑渡笑了笑,她看向岑山月,轻轻点了点头。

只是岑山月并未开口放桑渡离开,她抬了抬下巴,“你坐到那边去,今日和他们一起,试着将这些灵兰草中蕴含的灵气引入丹药。”

桑渡微微有些惊讶,只是见岑山月不似开玩笑,这才走到了人群边上,盘腿坐在了桌案后方。

这还是这么久以来,桑渡第一次受挫。

先前,她照料这些灵兰草,临摹那些符咒,都算得上得心应手。

可是试着将灵兰草中的灵气引出来,却让桑渡毫无头绪。

她感受不到灵兰草中灵气的存在,又谈何将灵气引出来呢?

正在桑渡有些沮丧,一筹莫展的时候。

耳边忽然传来一阵沉闷的声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声音似乎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的,桑渡下意识抬头,却一时没有分辨出声音传来的方向。

直到有人开口,“你们看啊,天边!”

桑渡顺着那人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天边一片红。

天际的云,像是被血染了一样。

桑渡的心蓦地下沉,那是呈莱宗所在的方向。

岑山月的脸色看起来有些凝重,“你们今日先回去,没什么事情莫要在外面转悠。”

她快步往外走,经过桑渡时她停了下来,压低了声音,“你也先回去,今日宗主怕是得很晚才回得去了。”

桑渡闻言心中的不安更甚,她看向血染一般的天际,许久才魂魄归位,有些颤巍巍地站起身,往外走。

她有些心绪不宁,以至于忘了摘下脸上的面纱,换了身上素净的衣服。

松雪起初都没有认出她来,呵斥两声,桑渡才反应过来,她摘下面纱,看向松雪,“是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松雪迟疑了一瞬,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忙迎了上去,“夫人怎么换了身衣裳?”

桑渡摆了摆手,不知为何,她陷入了深深的疲倦。

好似方才那声沉闷的声响,带走了她全部的精力一般。

屋子里的灯油燃尽而后又加满。

桑渡终于等到了盛逾。

盛逾身上带着寒气,竟也有几分行色匆匆,进了屋子,撞见仍旧坐在桌边的桑渡,盛逾脸上的表情愣了愣。

他停下步子,脱下来身上满是寒气的斗篷,“怎么还不曾休息?”

桑渡站起身,朝着盛逾的方向走了过来,她讷讷两声后,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阿逾,今日那声响是怎么一回事?”

盛逾看向桑渡,他眸光略有些深沉,并未立刻回答桑渡的问题,而是走到了桑渡身边,抬手握住了桑渡的手腕,“桑桑,你要冷静。”

桑渡的心,因为盛逾的这一句话,沉到了深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呈莱宗出事了。”

桑渡有些腿软,她抬眼看向盛逾,还没有说话,眼泪便先涌了出来。

呈莱宗怎么会出事的呢?

桑渡死死抓住了盛逾的手臂,她盯着面前的人,喉咙中像是堵住了什么一般。

盛逾抬手环住了桑渡,他将人拥进怀里,声音也有些发干,“桑桑,呈莱宗的镇妖山,塌了。”

听清盛逾话的瞬间,桑渡感觉自己快要跪下去了。

她知道呈莱宗的镇妖山,听说里头关着的,都是些大妖。

小时候,桑渡叫沈元白抱着去过镇妖山,她记得,自己还问过沈元白,那样厉害的大妖镇压在山底,倘若山塌了可怎么办呢?

那时的沈元白比现在年轻许多,他拍了拍桑渡的背,无比笃定,“桑桑,这山是不会塌的,倘若当真塌了,那可当真是要天下大乱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现在,镇妖山塌了。

远在千里之外的桑渡,都听到了山塌时的那一声巨响。

“我会亲自过去一趟,桑桑,你无须担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护好呈莱宗众人。”

桑渡连连点头,她扶着盛逾站稳了身子,“我同你一起回去。”

桑渡看着盛逾,不等盛逾开口,便又重复了一遍,“盛逾,我同你一起回呈莱宗。”

盛逾看着面前的人,他眉心微皱。

那太危险了。盛逾心中想。

可是看着桑渡满脸的焦急,这话便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桑渡久久等不到回应,她有些慌乱地仰头看向盛逾,“阿逾,带我一起回去吧,我不会……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盛逾轻叹了一口气

,他抬手握住了桑渡的手腕,“说什么傻话,我们一同回呈莱宗去。”

只见盛逾将桑渡抱紧,他眸光微凝,看向前方空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屋子里,灵气翻涌。

桑渡看到,在他们面前,空气仿若被一把无形的利刃劈开。

风雪从破口处灌了进来。

盛逾眼眶微微有些发红,他护着桑渡,声音竟是有几分扭曲,“桑桑,别怕,有我在。”

第66章“桑桑,听话,回须弥山……

山火漫漫。

比起眼前所见的事物,最先让桑渡明白过来,她已经被盛逾带回呈莱宗的,是鼻翼前传来的焦味。

焦煳味中伴有淡淡的血腥味儿。

桑渡尚未站稳,便猛地退开了盛逾,她跌跌撞撞地朝着前方走了过去。

周围有人。

是桑渡熟悉的面孔,同样的,有人认出了步履稍显不稳的桑渡,“桑桑!”

桑渡看向唤自己名字的人,是呈莱宗的女修,陆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曳看起来有些狼狈,她的脸上沾满了黑色的灰尘,左一道右一道的,看得人心里发慌。

桑渡握住了陆曳的手腕,她目光微微有些发直,“沈伯伯呢?青姨呢?”

陆曳面色微微发苦,“宗主和夫人进山去了。”

桑渡的脸色骤然变得苍白,她仿佛被人抽走了全部的气力,身子微微抖着,几乎要站不稳。

盛逾修为深厚,他打开的两地通道最稳也最快,过了好一会儿,宗尧一行才姗姗来迟。

盛逾吩咐好宗尧陆舜一行,先扎营救人后,自己才走到了桑渡身边。“桑桑,沈宗主他们是主动进入到坍塌的山谷中去的,至少可以确定,镇妖山出事时,他们尚安全。”

有些六神无主的桑渡思绪渐渐回笼。

她看向盛逾,眼眶红得令人心颤。

盛逾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冷静,他也向来冷静自持,无论面对什么事情,都进退有度,可看着面前的桑渡,盛逾却是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不想见到桑渡这副模样,不知源于何处的情绪,让盛逾愿意付出一切,只要桑渡能够开心起来。

桑渡从未这般慌神过。

她抓着盛逾的胳膊,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死死地扣着,仿佛松开后,她就会溺水一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逾,沈伯伯他们……”

桑渡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到沈慈昭的声音,“桑桑,你怎么来了!”

桑渡抬头朝着沈慈昭的方向看了过去,她脸上的茫然神色在听到沈慈昭的声音后变得有些委屈,她松开了抓着盛逾的手,朝着沈慈昭的方向看了过去。

“阿昭姐姐!”桑渡看到了人群中的沈慈昭。

沈慈昭穿着一身水蓝色的衣服,简洁干练,站在那里,尽是有了几分沈元白的感觉。

桑渡扑进了沈慈昭的怀里,她说不出自己为何会这般害怕,好在有沈慈昭在,那份害怕消散了许多。

沈慈昭抱住了桑渡,见人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衣衫,微微蹙眉。

她抬手在桑渡的胳膊上轻轻搓了搓,“怎么这样急匆匆地便过来了?天气转凉,若是病了怎么办?”

桑渡仰头看向沈慈昭,她抬手握住了沈慈昭的手臂,掌心的温度顺着两人肌肤相贴的地方传到了沈慈昭身上。

沈慈昭微微一愣,桑渡身上很暖和,并不像从前那般,总是冰冰凉凉的。

“阿昭姐姐,大家可都还好?”

沈慈昭看着桑渡,看起来有几分欲言又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桑渡等得有些心慌,她看着面前的人,轻轻眨了眨眼。“阿昭姐姐?”

沈慈昭此时,脸色微微沉了下来,她看着桑渡,面上是从未有过的严肃,“谁让你回来的?”

桑渡一愣,她看着面前的人,不知沈慈昭为何突然这般表现。

“桑渡,你已经嫁出去了,既嫁了出去,那便不再是我们呈莱宗的人,你现在就走——”

“阿昭姐姐……”桑渡不解极了,她往前走了半步,想要拉住沈慈昭的手。

可是沈慈昭却像是厌恶极了,她猛地抽回手,恶狠狠地盯着桑渡,“还不快走!”

桑渡叫沈慈昭的力道推搡地身子晃了晃,她盯着面前的人,视线里像是蒙上了水雾,看不真切。

肩膀处传来一股力,盛逾的声音在桑渡耳边响起。

“沈慈昭,你在做什么?”那声音微沉,听起来,似是情绪严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盛宗主,这件事,是我们呈莱宗自己的事情,不劳您费心。”沈慈昭的视线落在了盛逾身上,她的声音一丝丝地从喉咙里泄出来,在周围的嘈杂声中,被不住放大,再放大。“还请你带着自己的夫人下山去,别掺和进来!”

这话说得相当不客气,就差是将盛逾是在多管闲事几个字明晃晃地说出来了。

盛逾微微皱眉,他不知道沈慈昭忽然是怎么了,可身边的人显然因为沈慈昭的反应无措极了。

“沈慈昭,镇妖山塌了,不是你们呈莱宗一宗的事情,倘若里头镇压的大妖逃脱,这天底下没有人能够独善其身!到那时,你们呈莱宗拿什么去承担?拿你们全宗人性命吗?!”

沈慈昭瞳孔轻颤,她盯着盛逾,并未开口反驳。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哑声道,“盛宗主的好意,我呈莱宗承您这份情,只是桑渡在这里,非但不能帮上忙,还可能会牵扯众人的精力,让人分身,还请盛宗主将自己的夫人送走,不要成为大家的负累。”

“你……”盛逾眉头紧皱,他下意识将桑渡拉到了自己的身后,看向沈慈昭的视线里满是地方。

只是,在他身后,桑渡的声音悠悠响起,“阿昭姐姐,你放心,我不会耽误你们的,我会留在安全的地方。”

沈慈昭看向了桑渡,她眼睛当中,情绪流转,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盛逾已然开口截住了沈慈昭的话头,“沈慈昭,桑渡是我的夫人,我自会顾好她。”

沈慈昭整个人的神情看起来硬邦邦的,她盯着盛逾许久,撂下一句随意后,便转身去忙旁的事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到最后,她一眼都不曾看桑渡。

桑渡站在盛逾身后,她微微垂眼,看起来,身形瘦削又单薄。

“桑桑……”盛逾看向桑渡,他张了张唇,却又半晌没能说出什么旁的话来。

反倒是桑渡,她抬头看向盛逾,竟是还笑了笑,除了脸色略有些苍白外,竟丝毫看不出方才沈慈昭的话带来的影响。“我没事,呈莱宗主峰受到的影响不大,盛逾,我就留在主峰上。”

盛逾眸光轻闪,他抬眸看向稍远处,那是镇妖山的方向。

冲天而起的妖气几乎要将天地撕裂。

的确耽搁不得了。

盛逾收回视线,他垂眸看向桑渡,抬手在桑渡掌心中结印,“别怕,有我在。”

桑渡听话地点了点头,她在盛逾的陪同下,回到了出嫁前住的院子。

院子里头,打扫得很是干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显然,就算是桑渡不在的这大半年,这间小院依旧叫人打理得很是整洁。

桑渡眸光轻闪,她在院中站定,而后转头看向盛逾,“你不用陪着我了。”说着,她抬起手掌,“不是在我掌心画了符吗?若是有危险,你会知晓的。”

盛逾这才点了点头,他走到桑渡面前,低下头,在女人的眼睛上,留下浅浅一吻。“好好休息,睡上一觉,事情就都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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