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替面前的人把脉的时候,桑渡的眸光实在是灼灼,令从洛有些难以忽视。
她垂着眼,将手中银针刺入桑渡腹部的穴道,轻笑了一声道,“姑娘的视线,倒像是认得我。”
桑渡这才移开了视线,她看着上方纱帘,缓声道,“从洛姑娘,你与盛逾之间似乎并不平和,怎么还能被他请动,来替我诊病?”
从洛握着银针的手停了停,她眼眸微垂,过了一会儿,手腕才极稳的将手中的银针松了出去。
她看向桑渡,笑了笑,“盛宗主给我开了无法拒绝的条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而从洛盯着桑渡,她的眸光中多了些许探究,“倒是桑姑娘让我有些在意,你究竟是怎么样一个人,居然让盛逾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听到从洛的话,桑渡有些讶然地看向从洛。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在从洛的视线中轻笑一声,她别过视线,将略有些复杂的情绪尽数藏在了眼眸深处。
“我以为,从姑娘会与我说,莫要对盛逾太上心了,他是个没有心的人。”
从洛微微一愣。
她讶然地转头看向外面,只是盛逾并不在,也是,如今外面的事情越发繁多,每日她替桑渡针灸的时候,盛逾都会离开去处理旁的事情。
从洛缓缓转过头来,她看着桑渡,视线里的审视愈发明显,她退了半步,在床边的小凳子上坐了下来。
她看着桑渡,过了许久才低声道,“盛逾竟是将这件事情都告知你了?”
桑渡微微挑眉,她没有接话,只是就那样看着从洛。
或许是这段时间能与从洛说话的人太少,对着桑渡,从洛竟是难得打开了话匣子,她悠悠叹了一口气,“盛逾发现自己的毛病时,甚是尚未扬名天下,我与他认识的时候,他可不是如今这副光鲜亮丽的样子。”
盛逾的从前……
桑渡眨了眨眼,若是以前,她一定会仔细听着,一个字都不漏地听着。
而现在,左右无聊,当是听故事也是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逾的少年时期,称不上悲惨。
只是须弥宗的老宗主并不喜欢他,其他人更是看菜下碟,虽不至于光明正大地欺负盛逾,却也不曾给过他什么好脸色。
从洛认识盛逾的时候,他身上的衣物都有几分不合身,风吹过来的时候,袖口晃啊晃。
“我听说你擅长医治疑难杂症,所以我来找你治病。”
这是盛逾找到从洛时,同她说的第一句话。
从洛垂了垂眼,“那时候,我也是心高气傲,本是不愿意替他诊治,只是……”
“只是身边的人同我说,盛逾身上的病症奇怪,若我能治好,那定能让我的修为更上一层。”从洛笑了笑,桑渡发现,再提起那个身边的人时,从洛的视线语气都变得柔和许多。
“盛逾身上的病症是很奇怪。”
“人有七情六欲,于魂魄中,则以一团精魂体现。”从洛顿了顿,她抬眸看向桑渡,声音放缓,“可是,盛逾没有那一团精魂。”
“他的病症足够奇怪,很可惜,直到现在,我也没能治好他。”从洛缓缓吐出一口气,她摇了摇头,“倒是应当有药可治,可是这药在哪里,要怎么找,我并没有什么头绪。”
“只是,近些年,盛逾很少因为病症的事情找我了,这次找我,我本以为是他有了什么进展,却没想到他是让我来替你诊病。”话题回到了最初的那个,从洛的视线落在桑渡身上,探究的意味丝毫不减,“我当真很好奇,你究竟是什么人,会让盛逾发生这样的变化。”
变化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桑渡眨了眨眼,她笑了一声,看向从洛道,“或许因为我就是盛逾的药。”
******
如今天下不太平。
四处都有妖魔作乱,前些年,虽也有妖物作乱,却少见大妖,通常五六寻常修士联手,便能解决作乱的妖物。
可是近些日子,大妖井喷一般出现,不少修士不敌大妖陨落。
普通百姓为了避祸,只能背井离乡,选择到宗门附近的城镇避祸。
饶是如此,大妖出现的速度依旧不见变慢。
只是,比起频繁出现的大妖,更让众修士惊慌的,是另外一件事。
——天外洞开始接二连三地坍塌。
虽说平日里能够进入天外洞的修士,只有一小部分,可修士之间流通得灵药,妖丹,多数都是来自天外洞。
若是天
外洞接二连三消失,日后修士们能用得灵草妖丹必然越来越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多修士修为遇上瓶颈,都是依靠灵草妖丹突破,若是日后可用得灵草妖丹少了,那么修士们的实力,将会远不如从前,到那时,倘若妖物仍旧频繁出现,那才是真正的人间炼狱。
盛长风从呈莱宗回来后,根本顾不上休息,便开始应付接二连三的事情。
几乎整个须弥宗能用的人,都被派了出去,只是饶是如此,妖物的数量依旧不见少,众修士应对起来,也愈发乏力。
接连收到几封信后,盛长风再也坐不住了,去寻了盛逾。
盛逾这段日子,行踪在外人的眼中成谜。
即便是盛长风,也是让人在盛逾的住处外守了三日,才堵到了人。
比起盛长风的满脸愁容,盛逾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受到最近频繁出现的祸事的影响。
他抬了抬头,示意盛长风坐下慢慢说。
盛长风冷着一张脸,他看向盛逾,喉结上下动了动,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道,“盛逾,如今外面的事情,你应当都知晓了吧。”
盛逾抬眸,他看着盛长风,并未接话。
盛长风清了清嗓子,咳嗽两声,“我怀疑,频繁出现的大妖,与魔族有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我皆知,这样厉害的妖物,只可能是受魔气的影响,如今……”
“长风长老。”盛逾忽然开口打断了盛长风的话,他看着面前的人,眸光幽深,“大婚的帖子,都准备好了吗?”
盛长风微微一愣。
他盯着盛逾,脸色渐渐变得难看,“盛逾!这种时候,你还只想着男女之间的情爱!如今天下大乱,多少无辜百姓正在遭逢灾祸!我们身为修士,该身先士卒,为天下众人牺牲!”
盛逾眸光轻转,他看向盛长风,嗤笑一声,而后打断了他的话,“长风长老当真是性情中人,只是不知,倘若以死殉道的人是您,这些道貌岸然的话,长风长老还能不能说得这般荡气回肠?”
盛长风的话头一噎,他盯着盛逾,胸膛得起伏愈发明显。
过了好一会儿,盛长风才恨恨道,“盛逾,外人皆称道你心怀天下苍生,真该叫他们来瞧瞧你如今的模样。”
“倘若我是兄长,知晓自己的小儿子如今竟是这般模样,怕是要气得从地里爬出来,将襁褓中的你掐死才算解气!”
盛逾的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他微微坐直了身子,看向盛长风,声音微冷,“长风长老还是专心去忙婚事的事情吧,至于旁的事情,我自会处理好。”
盛长风重重吐出一口气,他盯着盛逾,忽地甩袖起身,怒气冲冲地出了屋子。
而盛逾看起来没有受到半点影响,他坐在椅子上,视线虚虚落在半空中。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出入桑渡房间的人多了起来,大多数是绣娘来替桑渡量身做衣服的。
只是这天,桑渡在绣娘中见到了一个让她有些没有想到的人。
盛长风。
盛长风借着绣娘的遮掩,来见桑渡。
第97章这遭了灾的天下,我救不……
桑渡看着面前的人,她眸光轻闪,并没有出言拆穿盛长风的存在。
而同盛长风一同进屋的绣娘,似乎也被盛长风买通,在两人见面后,人群退到了外间。
桑渡看着盛长风,她眸光微凝,有些奇怪,“长风长老今日来找我,应当不是为了我的嫁衣吧?”
盛长风的脸色略有些难看,他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而后走到桑渡面前坐下,“桑姑娘。”
桑渡看着面前的人,她心思微沉,缓缓吐出一口气来。
她并不喜欢盛长风。
盛长风这个人,古板又迂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桑姑娘这段时间幽居于此,或许不知晓,外头已然大乱,灾祸临头,无辜的百姓流离失所。”盛长风盯着桑渡,不让自己错过桑渡一丝一毫的表情。
桑渡垂眸,她看向盛长风,眼里多了一丝探究。“长风长老,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连灵脉都是残缺的,灾祸临头,长老该去寻盛逾这样的修士拯救天下,来找我做什么?”
“倘若我说,这遭了灾的天下,我救不了,盛逾救不了,唯你救得了。桑姑娘又该如何?”
桑渡心头颤了颤,但也只是颤了颤,她并不惊讶,反倒因为盛长风的话,找不到归处的一颗心,竟是缓缓落到了实处。
盛长风面上难掩紧张,他紧盯着桑渡。
面前的人缓缓抬起头来,眉眼如画,脸上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惊慌害怕,亦没有什么愤恨不平的情绪。
那张好看的脸上,神色淡然,就那样平静的,仿佛夜里盛开的一朵莲花,幽静无比。
“所以,长风长老来找我,是劝我为了这天下苍生牺牲?”桑渡开口道,她的尾音微微上翘,仿若是在询问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丝毫不关她的生死。
盛长风张了张唇,却一时没有发出声音来。
的确,他站在让人无法指摘的道德高地上,只是,再怎么激昂的陈词,对上那个牺牲的人时,都有些叫人没办法理直气壮地说出口去。
过了许久,盛长风才叹了一口气,低声道,“桑姑娘,您的母亲是心怀天下的大修士,她为了天下苍生而殉道,如今,祸乱再出,你应该承母志……”
“长风长老。”桑渡的声音高了些,她打断了面前人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长风正说到激动处,却叫桑渡的这一声蓦然堵住,他有些诧异地看向桑渡,眸中情绪闪烁不定,有些拿不准桑渡的意思。
面前的人,究竟是小小年纪,便已经有了牺牲自己拯救苍生的觉悟。
还是她根本不愿意牺牲自己,所以才打断自己,不让自己继续说下去?
只是,桑渡的话并不在盛长风设想的可能当中。
只听桑渡的语气平淡柔和,“我离不开这里,盛逾将我关在这里,就算我要拯救天下,也没法子从这间屋子离开。”
盛长风所有的话都被堵在了咽喉当中,他看着桑渡,心中蓦然生出一片悲凉。
如今,他根本摸不清盛逾究竟在想什么,究竟要做什么。
就算想要强行让盛逾就范,就算他联合须弥宗的其他人,也未必是盛逾的对手。
前几日,盛长风体会过盛逾如今的修为,不知为何,盛逾的修为似乎比他原先所知的要深厚了许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若说原先盛逾的修为是一汪湖泊,如今感受下来,他的修为几乎是一片汪洋,让人想要去探,根本探不到边界。
盛长风的一颗心微微下沉。
他盯着桑渡,想要说些什么,外面却忽然传来嘈杂声。
“不知长风长老来寻桑渡,是有什么事情?”
盛逾回来了。
桑渡并未起身,她坐在桌前,在盛逾的声音响起之后,只是垂下眼眸,抬手捏着茶盏,送到了唇边。
盛长风沉着一张脸站起了身,他轻轻甩袖,咳嗽两声,“婚期在即,我来见见未来的宗主夫人,交代她一些规矩。”
盛逾没有说话,他的视线落在盛长风身上。
盛长风被盛逾盯得心中略有些发紧,他又咳嗽两声,而后抬手掩唇,好似遮掩,“既然你回来了,那我便先走了。”
盛逾依旧没有开口,他只是微微侧身,给盛长风让出了一条路来。
盛长风出屋子前,回头又看了一眼桑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桑渡一直垂着头,并没有要看他的意思。等了片刻,盛长风知晓自己得不到想要的事情出现,轻声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等到盛长风离开,盛逾才走到桑渡面前坐了下来,他的视线落在桑渡身上,多了几分探究,“我竟是不知晓,你与长风长老,竟是有话可说
。”
桑渡喝茶的动作微顿。
她抬眸看向盛逾,而后缓缓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方才,长风长老找到我,告诉了我一件事。”
“什么?”盛逾面上不显,心中却是略有些发紧。
桑渡那双好看的眼睛里,倒映出盛逾的身影,“他说,如今苍生逢难,我该以身殉道,拯救苍生。”
盛逾没有回答,他沉默地看着桑渡。
桑渡对着盛逾笑了笑,这还是这段时间以来,盛逾第一次见到桑渡笑起来。
“我嫁给你之后,我的身份最为外人知晓的,便是须弥宗的宗主夫人。你的夫人以身殉道,只为拯救天下苍生——”桑渡的声音顿了顿,她盯着盛逾,眸子晶亮。
只是忽然之间,盛逾觉得面前那人的笑变得有些刺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逾,我在想,盛长风说的这件事情,你知晓吗?”桑渡看向盛逾,一点一点地收了脸上的笑,她望着盛逾,眼底有些茫然不解,“我不明白。”
盛逾看着桑渡,他心口发紧,一圈一圈的,像是潮水涟漪,惹得他喘不上气来。
只是,他的脸上,仍旧没有旁的表情。
“只是这件事,倒是解了我的另一个疑惑。”桑渡移开了落在盛逾脸上的目光,她继续道。
“我一直在想,我明明已经答应了,只要不要我的性命,无论你的病症需要什么,我都愿意帮你。可你依旧要我与你成亲。”桑渡缓慢道,“但,若是盛长风方才说的话是真的,倒也能解释得通你一定要我与你成婚这件事了。”
“正如我方才所说,若我与你成婚,天下众人便只知我是你的妻子,我牺牲后,歌功颂德的对象会成为你……”桑渡的声音顿了顿,她抬眼看向盛逾,面上有些歉然,似乎是为了自己这般揣测盛逾有几分歉疚。
只是,她继续道,“我这样想,过于看轻你,我知道你并不是沽名钓誉的人,我所说的这种可能,或许盛长风他们会这样想,而你,最多是为了确保我可以在该死的时候能够去死,所以才要我嫁给你,这样,你至少能够知道我在哪里。”
“还有一种可能。”桑渡吐出一口气,继续道,“或许你不愿意我为了天下苍生去牺牲,只是,倘若事态进一步发展,无论我愿不愿意,众人都会逼迫我去为了天下苍生牺牲,到那时候,或许只有你护得住我,所以,你一定要我嫁给你。只有这样,你才能名正言顺地护着我。”
盛逾盯着桑渡,他笑了一声,而后开口道,“所以桑桑,你觉得是哪一种?”
桑渡没有回答盛逾的问题,她抿了抿唇,抬眸看着盛逾时,眸中的情绪复杂。
“盛逾,你不用这样关着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逾脸上的神色微微一顿,他看向桑渡,有些不明白桑渡的意思。
“我不会想着逃走,大婚前,我会回到你身边来的。”桑渡看向盛逾,见人不回答,神色变得认真几分,“盛逾,我虽从前骗过你,但我与你保证,我现在所说的话,绝不会有半句骗你。”
盛逾眸光微沉,他喉结上下颤了颤,“你要去哪里?”
桑渡趴在桌上,她抬头瞥了眼盛逾,有些奇怪,“自然是有我的事情要处理,先前我让照空帮我接走了夜逢。”
“夜逢是我的亲人,我总要将他安置好才行。”
盛逾紧盯着桑渡,过了许久,他才哑着嗓音开口道,“好,我陪你一路。”
桑渡抿了抿唇,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她虽不想盛逾跟着,只是桑渡也清楚盛逾的脾气,这种时候,他松口让自己离开这间屋子,已经是最大的让步。
“谢师兄呢,还被你关着吗?”桑渡又问。
盛逾的脸色登时变得有些差,他似乎坐直了些,看向桑渡的视线也变了又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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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是桑渡第一次去到须弥宗的地牢。
先前在须弥宗那样久,桑渡也不曾下到过地牢。
通道里,阴暗潮湿,不知从何处吹来的风,让人从骨缝中生出寒意来。
桑渡看了一眼盛逾,她哑着嗓子开口,“谢师兄不是妖物,先前就算他夜闯私宅,也不至于将人关进地牢来。”
盛逾眸光又黯了几分,他的视线落在桑渡的背上,没接话。
通道尽头,便是关押谢安淮的房间。
桑渡再顾不上盛逾,由快步走,转为快跑。
“谢师兄!”好在看到谢安淮模样时,桑渡略松了一口气,谢安淮看起来并没有受什么苦头,关押他的地方不算大,却铺着厚实的被褥,谢安淮也只是看起来有些憔悴,身上并没有什么伤。
“桑桑!”见到桑渡,谢安淮忙迎了上去,他握着面前人的手腕,视线上上下下,将人仔仔细细打量了个遍。“他没有为难你吧?”
桑渡摇了摇头,她抓着谢安淮的小臂,而后回头看向盛逾,“我想和师兄单独说会儿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逾看起来,脸色黑得几乎能滴下墨来。
只是,这段时间以来,桑渡对他一直视如无物,平日里,几乎很少会与他搭话,更是少有这般心平气和,言辞和硕的时候。
盛逾缓缓呼出一口气,深深望了一眼桑渡,而后转身,退了好几步。
“我没事。”见盛逾离开,桑渡这才转头看向谢安淮,她有些歉疚道,“是我不好,让师兄受苦了。”
谢安淮摇了摇头,“我自己学艺不精,桑桑,你别怕,若是你不愿嫁他,便是拼上我的性命,我也会将你救走的。”
桑渡笑了一声,只是她很快便又抬起头,对着谢安淮有几分不好意思道,“谢师兄,你误会了,我愿意嫁给盛逾的。”
这一句,声音高了些。
不偏不倚,正落到墙后那人的耳朵里。
微微歪着的脑袋缓缓移直。
视线也是,有些不知往哪里放一般,有些无措地乱闪着。
只是很快,那份无措便被盛逾尽数压下,他抬眸看向面前的墙壁,眼底,竟是有着浓郁得化不开的悲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与盛逾之间的误会已经解开了。”桑渡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去描绘她与盛逾之间的这些纠葛,只能推成误会。“谢师兄,我会让盛逾放你回去的,我与他的婚期已定,盛逾不会再为难你的。”
谢安淮脸色白了一些,他颤了颤唇,才低声道,“桑桑,我明白,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桑渡抬眸看向谢安淮,她知道谢安淮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只是这时候也没有必要去解释这些不重要的事情了,能让谢安淮打消了原先的念头,便是好的。
“我想请师兄帮我个忙。”桑渡低声道,“师兄回呈莱宗后,帮我同沈伯伯说一声,我想将……将娘亲留下的旧物好好收拾起来,所以,想让沈伯伯帮忙收捡收捡,等我处理完旁的事情,便会回去取一趟。”
谢安淮应了一声好,只是他又有些奇怪,“桑桑,发生什么事情了?”
桑渡对桑镜明的态度,向来都是有些强硬的,如今竟是主动提出要收拾桑镜明的遗物,难免让人觉得奇怪。
桑渡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解释什么。
她走出了监牢,冲着长廊,“盛逾——”
这时,一旁空着的监牢里,传来脚步声。
盛逾轻咳两声,像是掩饰。
桑渡看向盛逾,“能放我师兄走了吗?沈伯伯他们一直没有师兄的消息,也没办法安心赴我们的婚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逾点了点头。
桑渡松了一口气,她转头看向谢师兄,“谢师兄一路小心。”
谢安淮看了盛逾一眼,转头看向桑渡时,眼眸中的冷意消散了些,“回见。”
桑渡点了点头,心中却是微微有些揪紧。
只希望,桑镜明当年留下来的东西里,当真有什么线索。
不然,她总不能生自己出来
,只是为了有朝一日让自己去死——
桑渡长长吐出一口气,她才不认,不到最后一刻,她绝不认。
第98章“我那伶俐可人,名扬天……
盛逾答应了桑渡不会将她再关在院子里,自然不会食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照空偷偷带走夜逢后,盛逾也在找他们的下落,一直以来,却没有什么线索。
这只狸妖,藏起来的本事倒是不小。
领着夜逢,竟是藏得一点都不曾留有踪迹,即便是盛逾,也不曾有两人的下落。
“你觉得我会害你?”盛逾站在桑渡身侧,他并未去看身侧的人,视线虚虚落在不远处,声音听起来,竟也有些许虚浮,好似落不到实处。
桑渡张了张唇,却没有发出声音来,过了许久,她才轻轻摇了摇头。
这一次重生,她并没有让自己过多得去想有关盛逾的事情。
种种过往,仿佛只要是想,就让人有些难以承受。
每一幕过往,都仿若是盛逾那一句,“桑渡并非我软肋”的嘲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桑渡眸光暗了暗,“我只是不想再与你掺和在一起。”她转过头,看向盛逾的侧脸。“该感激你从前的纵容,我跟着岑山月学到了不少保命的东西,而且经过那段时间,我的身体不似从前那般孱弱,倒也能支撑得住我自己去胡闹一番。”
先前,盛逾已经从桑渡口中听说过了这一层。
只是如今再听一遍,他依旧觉得心头跳得猛烈,恍若是一场梦境一般。
他所以为的桑渡的爱意,皆是虚幻的。
桑渡所求,从头到尾,都是活下去而已,与他盛逾毫无关系。
盛逾不过是桑渡所求这件事中,避不开的一个存在。
盛逾缓缓眨了眨眼,他垂眸看向桑渡,眸光温和,并没有任何不满或是恨意。
可叹,即便如此,即便知晓了从前的缱绻爱意皆是虚幻,盛逾依旧无法去恨桑渡,他对桑渡,从始至终,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恨意,唯有浓烈的,滔天的爱意。
******
呈莱山上。
谢安淮正跪在大殿前方,沈元白单手背在身后,看起来气急了,“胡闹!谢安淮,你如今是初下山的毛头小子吗?桑桑还病着,也不知同慈昭说上一声,便自顾自地离开了!这段时间,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如今外头正乱着,你可知为了你,我们担忧了多少?!”
谢安淮垂着眼,他答应过桑渡,不将与盛逾的这一遭说出来,免得桑渡夹在其中为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他从头到尾都不曾说过话,只是老老实实地跪在那里受罚。
反倒是往日里与谢安淮并不算对付的沈慈昭,此时此刻站在一旁,眉头却是紧锁,她走到谢安淮身侧,压低了声音道,“你究竟做什么去了?父亲近来正上火,你若是不说清楚,许是此事不会轻松揭过。”
谢安淮看了沈慈昭一眼,他半垂着眼,声音平缓,“师父,这次的事情是我不好,请师父责罚。”
话音落下,谢安淮整个人便趴了下去。
“好!好!”见谢安淮一副咬定了不会说的样子,沈元白猛一伸手,一根比胳膊还粗的棍子出现在了沈元白的手中,他握着棍子,朝着谢安淮的方向大步走了过来。
见状,沈慈昭脸色也略有些苍白,她扑通一下跪了下去,“阿爹,如今正是多事之秋,若是师兄病了,我们不是更缺人手?”
沈元白却是气急,丝毫听不进沈慈昭的话。
他盯着谢安淮,“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你丢下桑桑同慈昭,连个口信都不曾留下?!”
只是,回答沈元白的,并非谢安淮的声音,而是下方,一声轻笑。
“我来的,似乎不是时候。”
上方的人皆是垂眸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
沈慈昭同谢安淮这样的小辈并未认出来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共是三个男人,样貌皆是俊俏,其中站在中间那个男人,穿着浅绿色的衣衫,眼睛前面,蒙着一层白纱,让人看不清脸。
沈元白看清来人的一瞬间,身形紧绷,他死死盯着下方的人,只剩重重的喘息声。
最先有反应的,是一直不曾开口说话的方寻青。
她出剑的速度极快,就连沈元白都不曾反应过来,方才还在他后面的人,便似一支离弦的箭一般,飞了出去,剑光熠熠,直取下方那人的心口。
男人身侧的两位少年人,见状似乎要抬手去挡。
却见那男人抬手阻止了他们的动作,他抬头看向前方,饶是眼前有着遮挡,他仿佛也能看到方寻青一般。
就在方寻青送来的剑尖离他的心口只有一指距离的时候,他忽地叹气,“寻青师姐的脾气,怎么还似年轻时一般,这般急躁。”
“夜莫白!”方寻青手中的剑终究没有刺下去,她恶狠狠地盯着面前的人,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念出了男人的名字。
看起来,似乎要将面前的人嚼碎,吞下去才算解恨。
沈慈昭与谢安淮皆是一愣。
夜姓少见,最出名的,当属魔界夜氏一族,即便如今魔界的事情鲜少会传到外面来,可沈慈昭,谢安淮这样的修士,却也是听说过夜氏人的名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不上旁的,沈慈昭飞身向下,他落在了方寻青身边,手中长剑出鞘,护住了她的母亲。
从始至终,夜莫白都不曾让跟着他来的夜宁同夜子元出手。
他微微仰头,仿佛可以看到面前的人一般,脸朝着沈慈昭的方向,“这位……”
沈元白这时,才冷着一张脸,缓缓走了过来,“夜莫白。”
夜莫白微微偏头,“沈大哥。”
沈元白脸色难看,他偏头看向方寻青,“你先和两个孩子下去。”
方寻青脸色铁青,她恨恨地盯着夜莫白,丝毫不曾掩饰眼眸中那要将夜莫白撕成碎片的恨意。
只是,听到沈元白的话,她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按在了沈慈昭的肩上,正要说话,却听夜莫白身侧那个穿着黑红色衣衫,分外不羁的男子开口道,“我们是来找桑渡的,让桑渡出来。”
夜子元的这句话,径直戳中了方寻青。
方寻青眼眸瞪圆了些,她在顾不上一旁还有不知内情的沈慈昭同谢安淮,快步上前,停在了夜莫白身前,“你是如何知道桑渡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夜莫白脸上的神色渐渐淡了下去,他整个人都有着缓缓地变化,好似那个温和的,尚能对着方寻青言笑晏晏的人,一瞬间消失了,转而出现的,是一个周身气息冰冷,好似从地狱爬上来索命一般的恶鬼。
“该我问你们,为何要瞒我这么多年!”夜莫白骤然发怒,气势骇然,一旁一直有些吊儿郎当的夜子元都心头一颤,不自觉站直了身子。
“她是我与镜明的孩子!你们竟是瞒了我将近二十年!”夜莫白的声音压低,风吹动了他的衣角,萧瑟无比。
盯着夜莫白,方寻青忽地笑了起来,只是那笑讽刺至极,她抬手点了点夜莫白的心口,“夜莫白,瞒着你的不是我们,是镜明,是镜明她自己对你失望至极,是镜明自己不想让你知道,你们之间还有个孩子——”
夜莫白的喘息声骤止,方寻青的话,让他宛若成了被击中七寸的青蛇,躲不得,辩不得。
他无声张唇,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可是终究,却又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我那伶俐可人,名扬天下的小师妹,让你一个骗子,害得英年早逝——”方寻青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吐。
沈慈昭从未见过自己的母亲这般模样。
在沈慈昭的记忆里,方寻青永远是
端庄有礼的,情绪起伏最大的时候,总是桑桑年幼时生病时,满脸的愁容,除了那些时候,方寻青脸上总是带着温和的笑意,好似这天底下,没有什么能够惹得她情绪波澜起伏一般。
直到现在,沈慈昭才知道不是这样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的母亲,亦有蓬勃的情绪,只是那情绪平日里都被收敛着,只是如今,被人触及她最隐秘的那份情感,才会展露于人前。
“那孩子,镜明生下后,便托付给了我们,我同元白将她养大,视作亲女,你如今出现,又要做什么?!”方寻青盯着夜莫白,她在落泪,可却又冷静的可怕,一个字一个字,那样清晰地吐出来,“你害死了镜明还不够,如今还要害死桑渡吗?!”
夜莫白的脸色更白了一分。
他身形微微有些颤动,对着方寻青那一声声,近乎指纹的斥责,他说不出一丝一毫替自己辩驳的话来。
夜宁不知长辈之间发生了什么,他有些担忧地看向夜莫白,往前走了半步,摆足了姿态,“夫人,我们三人这次前来,的确是有事要见桑渡姑娘。”
夜子元夜看明白了夜宁的意思,他虽有些不情愿,可是夜莫白无论如何都是长辈,只见他抬手对着方寻青道,“还请夫人行个方便,我以魔君的名义同您保证,绝不会伤害桑渡姑娘。”
沈元白伸手,拍了拍方寻青的肩膀。
他转头看向沈慈昭,“慈昭,给桑桑同盛宗主送封信,说山中有事,劳盛宗主送桑桑回来一趟,越快越好。”
见沈慈昭应下,沈元白这才看向面前的三个人。
“桑桑如今婚期将近,并不在山中。”
夜莫白闻言身形更是一颤,几乎要站不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元白却似不曾看到一般,神色淡淡,“三位身份特殊,还请随我来,莫要给桑桑添麻烦。”
夜宁同夜子元对视一眼,皆是不曾说什么,两人一左一右跟在夜莫白身后,跟上了沈元白的脚步。
方寻青并未跟上去。
她提剑立在那里,垂着眼,长睫上,仍旧挂着泪珠。
沈慈昭已经将信鸽放了出去,有些担忧地回到了方寻青身边,她颇有些担忧地看着母亲,“娘,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刚刚那人,是桑桑的父亲?可是桑桑的父亲当年,不是同镜明姨一起以身殉阵了吗?”
方寻青抬眼看向沈慈昭,她有些无奈地勾起唇角。
“我就知道。”她声音颤着,满是疲惫。
方寻青闭上眼睛,有些无力地靠在沈慈昭身上,她手上握着的长剑,也脱力砸在了地上,发出一声剑鸣,“当年,镜明领着夜莫白出现在呈莱山的时候,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桑镜明,是方寻青同沈元白的小师妹。
古灵精怪又天赋异禀,这世上,没人会不喜欢桑镜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年,桑镜明第一次下山,便已然崭露头角,然而,每每离山,方寻青总是担心自己的小师妹在外面吃苦头。
所以,每次桑镜明回来,她都会早早等在山下,好早一些见到她。
那次,却是个例外。
向来白日里回宗门的小师妹,那天却是在夜里跑进了方寻青的房里,将方寻青吓了一跳后,又是红着一双眼睛,小心翼翼地请求方寻青,“寻青师姐,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若是让师父知道了,我定是要被关紧闭的,你也知道,师父关起人来,动辄一两个月,我不想被关紧闭。”
方寻青起初只以为是桑镜明在外面直来直往,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
可听桑镜明说起来,才知道是险些杀了一个人,那人现在被桑镜明藏在花园里,是趁着夜色带上山来的。
方寻青只觉得桑镜明糊涂,伤了人,他们将人医治好,那人要什么,都尽量补偿便是。
这又是藏,又是避开人的,反倒解释不清楚了。
桑镜明也没有解释什么,只是见方寻青松口,便领着人去看被自己藏在花园里的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见到藏着的人是,方寻青才知道,为什么桑镜明会是那样一副模样。
因为藏在花丛当中的,那个艳美到几乎夺目的少年,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少年胸口,有一道贯穿了整个前胸的伤口,在那伤口上方,是一层浅浅的灵气,而被那些灵气包裹着的,则是源源不断的魔气。
桑镜明伤的分明是魔族。
方寻青当即便要杀了那少年。
可是桑镜明已经跑到了那少年身边,见方寻青提剑过来,慌忙拦在了那少年身前,她抬眸看着方寻青,长睫轻颤,“寻青师姐,他伤得这样重是因为救了我,我不能恩将仇报,我想请师姐帮我遮掩一二,我发誓,日后若是叫外人知晓,绝不会将师姐牵扯进来,这件事情,全是我一人所为。”
这件事情,自然是指与魔族有沾染这件事情。
自桑镜明死后,方寻青便无一日不再后悔,那日的自己,为何要心软替桑镜明遮掩。
她就该,就该提剑杀了夜莫白!
第99章“还是莫要打扰他们父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送信的白鸟很快就找到了桑渡。
桑渡揭开那白鸟脚环上的信时,盛逾也在一侧,他微微凝眸,不曾开口说什么。
信上能写的东西有限。
沈慈昭只写了山上有事,让桑渡速归。
盛逾倒是也没有多问什么,桑渡的视线移过来,他便知道了桑渡心里在想些什么。
微微侧身,盛逾对着桑渡伸出手,“要快些回呈莱宗,唯有打开两地的连接之门。”
桑渡知道盛逾此言非虚,她眼眸微垂,眸光闪烁片刻,并未将手递给盛逾,而是抬脚走到了盛逾身边,她转眸看向盛逾,微微挑眉,“开吧。”
盛逾伸出的手空落落的,他轻轻眨了眨眼,并未说什么,只是缓缓收回了手。
两地之间的连接之门,在浅蓝色的幽光下缓缓打开。
盛逾看了桑渡一眼,而后弯腰钻进了连接之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桑渡深吸一口气,抬脚跟了上去。
只是在跟上去的瞬间,手腕上微微一紧,盛逾的温度顺着桑渡手腕处的皮肤传遍桑渡的全身。
不等桑渡有什么反应,盛逾略显得有些局促的声音响起,“两地连接之处最是不稳,安全起见还是与我靠得近些才稳妥。”
桑渡抬眸睨了一眼盛逾,并未说话。
而盛逾则是故作不在意地看向前方,好在,被他半强迫着箍在怀里的人并没有要挣扎的意思,反倒是十分乖巧地任由盛逾抱着。
很快,两人便在安静中,穿过了两地之间的连接之门,到了呈莱山的山脚。
桑渡马不停蹄地往山上赶,一路上,并未与盛逾说什么。
盛逾几次想要开口,声音都被从上方吹来的风吹散,他双唇轻轻动了动,最终也只是抬眸看向隐藏在云层之中的群山,微微皱眉,什么都不曾说。
山门处的弟子认出了桑渡,很是高兴地迎了上去,“桑渡!你回来了!”
桑渡笑了笑,她看向来人,目光略有些幽深,“发生什么事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人摇了摇头,“具体的我不知道,只知道有三位外来客早些时候上山见了宗主。”
外来客。
桑渡心头一沉,心中思绪转圜几圈,都不曾想到来人会是谁,能让沈伯伯用上急事速归几个字。
桑渡也不再耽搁,她有些着急地去寻沈元白以及方寻青。
很快,桑渡就看到了站在大殿外的沈慈昭同谢安淮。
看到桑渡,两人脸上的神色皆是一喜。
谢安淮迎上前,他的视线落在桑渡的脸上,“一切可还好?”
桑渡点了点头,她有些焦急地看向大殿的方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沈慈昭抿了抿唇,看起来,颇有几分为难,她微微低头,凑得离桑渡更近些,只是开口时,并未说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桑桑,先前我从须弥宗离开时,你病得正重,如今可好些了?”
桑渡看向沈慈昭,她点了点头道,“没什么大碍了,慈昭姐姐,你只管说,我撑得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慈昭的声音在喉咙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就在她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方寻青从大殿里走了出来,她的视线落在桑渡身上,而后缓缓移到了盛逾身上。
“青姨……”桑渡的声音
有些发紧,自打她先前留下口讯离开,还不曾再见方寻青和沈元白。
现在看到方寻青,她心中难免有些紧张。
只是,方寻青并未提起桑渡先前不告而别的事情,她眸光略有些幽深,看向桑渡时,更是显得有几分凝重,“桑桑,你要记得,无论发生什么,我与元白,都是将你视作亲生女儿一般的。”
桑渡心口发紧,好似有一只手攥住了她的心脏一般,让她有些喘不上气来。
方寻青的视线移到了盛逾身上,她眸光微敛,声音更显郑重,“盛公子,您与我们桑桑已经交换了婚书,所以,你也一同进去吧,有些事情,早些知道,总比日后知道了,再伤情分好些。”
桑渡闻言下意识地转眸看向盛逾。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她心中更有些慌乱了,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方寻青说出这样的话来。
盛逾往前走了半步,他的手掌托住了桑渡的背。
桑渡的视线与盛逾的视线撞在一起。
盛逾的眸光,让桑渡那样熟悉,那是她从前看到过无数次的视线,意味着莫怕,我在你身后。
桑渡缓缓吐出一口气,她没说话,只是转身,朝着前方大殿走了过去。
进到大殿,殿中的人一览无余。
桑渡先是看向站在中央的沈元白,而后扫到了沈元白两侧的人,看清来人的脸时,桑渡脸上的笑微微有些僵硬。
魔族的人!
魔君和夜宁怎么会来呈莱宗!
桑渡下意识转头看向一旁的盛逾。
盛逾单手背在身后,看起来亦有几分惊讶,他微微挑眉,看向猛地站直了,似是有些站立难安的夜子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魔君?”盛逾缓缓开口,吐出了两个字。
夜子元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他笑了笑,对着盛逾,“盛逾大人,当真是好巧。”
盛逾眸光微冷,视线从夜子元身上移开。
他认得夜宁,夜宁的实力与夜子元不相上下,是魔族如今的中流砥柱。
他最后才看向被夜宁同夜子元簇拥在中央的那个男人。
盛逾微微皱眉,他不曾见过那个男人,可是看夜子元同夜宁在那人面前的表现,显然那男人的身份并不一般。
“桑桑,过来。”沈元白对着桑渡招了招手。
桑渡走到了沈元白身侧,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像是有什么堵在咽喉里,不上又不下的。
沈元白深深看了桑渡一眼,他抬手,轻轻拍了拍桑渡的肩膀道,“桑桑,知道事情的始末后,你莫要怪沈伯伯才好。”
桑渡茫然无措地眨眼。
只是,那个站在夜宁同夜子元中间的,蒙着眼睛的男人,却是有些踉跄地朝着桑渡的方向走了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桑渡有些讶然地看着那个男人。
她在魔族的那段时间里,并没有见过这样一个人。
手腕上,传来微凉的触感。
桑渡垂眸去看。
男人抬手扣住了她的手腕,用了极大的力气,握得桑渡生疼。
盛逾皱眉走上前,想要将桑渡拉到自己身后来。
可是夜宁和夜子元却是一同出手阻拦,夜子元看着盛逾,眸光幽深,轻叹了一口气道,“盛逾,还是莫要打扰他们父女相聚。”
夜子元的话,宛若轰然雷声。
桑渡反应剧烈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她盯着面前的男人,呼吸声渐渐变得沉重。
她的父亲活着,且是个魔族人。
桑渡对这件事是有准备的,就连桑渡自己也有些讶异,当这个人当真出现的时候,自己的反应竟是这般的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察觉到桑渡的抗拒,夜莫白嘴角有一丝苦笑,“阿渡,是父亲不好,这些年,让你一个人,孤苦伶仃。”
桑渡退了半步,她的声音很是冷硬,仿若带着尖刺,“桑桑身边有沈伯伯,有青姨,亦有慈昭姐姐,未曾有过什么孤苦伶仃的感受。”
夜莫白知晓桑渡的抗拒,他苦笑着咳嗽两声,“是,沈大哥这些年定时将你照顾得极好——”
桑渡微微皱眉,她垂着眼,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夜莫白的话,“这么多年你从不曾想过寻我,不知现在突然找过来,是为了什么。”
语气满是尖锐和疏离。
听得夜子元倒吸一口凉气,不由转眸将桑渡上上下下再打量了一通。
这丫头,先前夜子元便知道长得不错,只是有一股稚气,并非夜子元喜欢的长相。
那时候,穿着粗衣,美貌已然遮不住了,现在穿着做工精细的绫罗,更是衬得整个人愈发明艳。
夜子元喉咙微微有些发干,心里竟是有些后怕。
“桑渡。”夜宁微微皱眉开口,他看着面前的人,有些恍惚,先前从不觉得桑渡牙尖嘴利,怎么现在看起来,丝毫没有先前的乖巧懂事呢?
夜宁往前走了半步,他看向桑渡,似是劝谏,“桑渡,你先前孤身一人进魔族的地界,为的难道不是找寻自己的身世吗?怎么如今小叔叔找到了你,你却这样一副表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桑渡抬眸,看了夜宁一眼。
她没有说话,而是转身走到沈元白身边,跪了下去。
盛逾下意识上前,想要扶起桑渡,只是还不等他动作,便听到跪在那里的人沉声道,“沈伯伯,我私自下山,还孤身进入沂梦涧,深入魔族腹地,如今给呈莱宗惹来麻烦——”
夜子元眼眸瞪圆了些。
麻烦?
她口中的麻烦,难不成是他们三个从魔族腹地耗了些心神才销声匿迹来这儿的人?
沈元白微微皱眉,他垂眸看向桑渡,眼底的心疼半点藏不住。“起来再说。”
只是桑渡却是执拗地跪着,她仰头看向沈元白,缓缓吐出一口气,眸光确实坚定,“桑桑此次,大错特错,请沈伯伯责罚。”
沈元白清楚桑渡的脾气。
现在突然如此,是因为夜莫白的出现,让她难以接受,所以想要逃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沈元白伸手,将桑渡扶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夜莫白三人,沉声道,“是该罚——”
也不等夜莫白几人开口,沈元白抬高了声音,“慈昭,进来。”
沈元白看向沈慈昭,抬手将桑渡推得往前走了两步,“领桑桑去思过岭受罚。”
沈慈昭瞪大了眼睛,听清沈元白的话,她第一反应是开口替桑渡求情,可是对上桑渡的视线,原先准备求情的话,却是缓缓压了回去,她低声应了一句是,而后领着桑渡出了大殿。
夜莫白踉跄往前,似是想要追上桑渡。
只是,一直未曾再说过什么的盛逾忽然拔剑,挡在了几人身前。
“夜子元,似乎是你该先给我一个解释。”
第100章“桑桑一定要跟我走。……
夜子元盯着盛逾,片刻后,他又转眸看向一侧似乎有些失了神的夜莫白。
许是见气氛一时有些僵持,沈元白脸色虽也不大好,却仍是缓缓吐出一口气,强撑着开口打圆场道,“盛逾,这件事情,或许我可以给你一个解释,桑桑的身世我从不曾告诉过她,倘若你有什么不满,冲我这个长辈便是。”
盛逾看向沈元白,他的眼神当中并没有被欺瞒的愤怒,反倒是平静,“沈伯伯这话严重了,桑桑是我的妻子,无论她是什么身份,都不会改变这件事情。”
话音轻顿,盛逾再次看向夜家的三个人。“只是,魔族之人不老老实实地待在自己的地方,反倒跑到外头来,这般大张旗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逾的视线轻转,最后落在了夜莫白身上,“我身为须弥宗宗主,于情于理,都不该坐视不管。”
夜子元张了张唇,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只是还不等他开口,站在他身侧的,似乎因为桑渡的抗拒而隐隐失魂落魄,一直不曾开口说过什么的夜莫白忽然有了动作,只见他缓缓抬手,揭下了脸上的那一条锦缎。
“你们先出去。”夜莫白微微
侧脸,对着夜子元通夜宁吩咐道。
夜宁闻言似是有些担忧,他仍想要说些什么,却是叫一旁的夜子元抬手,半拖半拽地带出了大殿,“小叔叔只是瞎了,不是残了。我们与其在这里待着,不如去同我们那个新妹妹打好关系。”
夜宁看你想夜子元,脸上的神色复杂,只是最终仍旧是抬脚跟了上去。
夜子元说得有道理,桑渡看起来并不愿意接受自己的身世,他们若是能够同桑渡打好关系,或许桑渡愿意重新审视自己与夜莫白的关系,以至于接受夜莫白。
夜子元和夜宁离开后,大殿当中,便只剩沈元白,夜莫白以及盛逾三个人。
剩下的三个人,称得上是与桑渡关系最为亲近的三个人。
一个,是她的亲生父亲,一个是将她养大不是生父却胜似父亲的沈元白。
而盛逾,则是桑渡的未婚夫,是那个名义上会与桑渡共度一生的人。
夜莫白揭开眼睛上的绸布时,沈元白微微一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盯着面前的人,久久未曾开口。
夜莫白长相俊美。
若非如此,桑镜明也不会钟情于他。
沈元白记得,夜莫白当属那双眼睛,最为好看,总是含情脉脉,颇为多情。
只是如今,那两只眼睛睁开后,上方却是蒙着一层白翳,看过去时,有几分骇人。
“我要带桑桑离开。”夜莫白道,不加以任何铺垫同修饰,他【看】向了盛逾的方向,继续道,“桑桑不会嫁给你。”
盛逾冷峻的脸上,竟是多了一丝笑来。
那是嘲弄的笑,望着夜莫白,盛逾脸上看不出丝毫的尊敬,反倒是毫不遮掩地厌恶,“我与桑桑的婚事,是家父当年与桑桑的母亲定下的。”
夜莫白一愣。
饶是他的那一双眼睛已经看不出任何情绪,可仍是让人感受到了他的惊讶以及那一丝根本藏不住的……悲伤。
“桑桑的婚事,的确是镜明定下的。”沈元白道,他缓缓吐出一口气,盯着夜莫白,“你这一趟,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夜莫白站在那儿,似乎有无穷无尽的悲伤从他的躯壳上弥漫开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桑桑一定要跟我走。”夜莫白声音微微有些发颤,他尝试了好几次,才勉强继续说了下去,“倘若不藏起来,桑桑会死的。”
******
呈莱宗的思过岭上,云雾缭绕,宛若仙山。
桑渡踩在思过岭前方的一块圆形白石上,那石头便缓缓驮着桑渡到了思过岭的正中央湖泊心。
湖泊中央,有一个不大的平台,堪堪能叫一个人走上三五步的空间。
沈慈昭站在稍远些的地方,她看向桑渡,知晓她如今心里正乱着,倒也没有上前去打扰她,这种时候,旁人说什么都不管用,只有等桑渡自己想明白才行。
沈慈昭满腹心思地回了呈莱山,她自然也没有注意到,那三位不速之客之中的两个,沿着她的来路,摸上了思过岭。
桑渡脑子里很乱,各种念头此消彼长,就连她自己也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种局面。
就好比先前,她进沂梦涧,想要查清楚自己身上的诅咒,一早就有过预计,自己的父亲应当是活着,而自己查探下去,十有八九会与自己的亲生父亲重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所以,桑渡本以为自己不会有多大的情绪起伏,可是事实证明并非如此。
在夜莫白出现后,桑渡几乎没有办法去思考。
她有无数想要问得,可到头来,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桑渡只能让自己先冷静下来,风从湖心吹过,有些凉。
“桑渡!”有男声响起。
桑渡不想抬头看,只觉得烦躁,她将头埋得更低了些,并不去看走近的两人。
夜子元双手叉腰,看着盘腿坐在湖心的人,啧啧两声,“你这丫头,先前跟在我后头,魔君魔君唤着的时候,怎么从不曾觉得你有这般大的脾气?”
桑渡这才回头看向湖边的两人。
她神色略有些恹恹,看清两人后,也不曾起身,只是开口道,“魔君大人,夜宁大人。”
夜宁看了夜子元一眼,而后飞身落在了湖心中央的平台,他在桑渡身侧,盘腿坐了下去,“何须这般见外,我们唤他一声小叔叔,那你便是我们自家的妹妹,该唤我们一声哥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话间,夜子元也在中央的台子上站稳,听清夜宁的话,他笑了一声道,“桑渡,我们这一辈没什么姑娘家,算起来,你为数不多的姑娘,跟我们回去后,定是叫众人捧着的,绝不会叫你受委屈。”
“我不跟你们走。”桑渡终于开口说话,她依旧没有去看左右两侧的人,只是低着头,声音略有些沉闷。
夜宁闻言微微一愣,他转头看向桑渡,有些疑惑,“你离开后,我们调查了你在魔族地界时做过的事情,你明明是去找小叔叔的,可为什么现在小叔叔来找到了你,你却不愿意与我们一同回去呢?”
桑渡呼吸微滞,她转头看向夜宁,目光中多了一些旁的情绪。
仿佛察觉到了桑渡在想什么,夜宁继续道,“我们没有为难你的朋友,只是她们同样很担心你。”
得知卓溪一行并没有被自己连累,桑渡这才移开了视线,她重新垂下头,像先前一样,变得沉默。
“桑渡,你在魔城中生活过,应当知道,魔族并不似外面所传扬的那般,我们的生活,与外面的人没什么不同。”夜宁语气诚恳,“小叔叔这么多年一直闭门不出,直到知晓你的存在,他才第一次离开宅子,桑渡,我们是你的亲人,是你的家人,和我们一起回去吧,魔族生活的地方虽算不上大,可有我们在,绝不会叫你吃半点苦头的。”
桑渡依旧垂着头不曾说话。
夜宁一时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同样沉默下来,反倒是夜子元,他笑了两声,“桑桑大了,都是成婚的年纪了,不愿意跟我们回去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桑桑,那个盛逾,不见得是什么好的归宿。”夜子元微微侧身,他的脑袋靠着桑渡,声音像是从鼻腔里哼出来的一样,“我同他打过交道,他着实算不上什么好的成婚对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且桑桑,即便你不想承认,可你与我们一样,留着魔族的血,那个盛逾,待魔族向来是没有什么好脸色的,你若与他在一起,日后必然会生出不少龃龉来。”
“我魔族,亦有不少好儿郎,有我们在,自会给你挑选一个顶顶好的,相貌,性格,能力,样样都与你相称的儿郎,何须为一个盛逾而放弃那样多的——”
夜子元的声音骤然消散,他猛地往右躲开,长剑从他脑袋方才在的地方飞了过去,掠过湖面,而后打了个转,再一次朝着夜子元飞了过来。
夜子元低声咒骂了一句,他站起身,抬手御气与朝阳缠斗在一处。
夜宁眸光轻闪,并未掺和进去,只是伸手揽住桑渡的腰,将人带离了湖心。
桑渡踩在了地上,她有几分不自在地挣脱了夜宁的手臂,看向湖边站着的,脸色称得上铁青的盛逾,桑渡抿了抿唇,没动。
盛逾一口牙几乎要被咬碎,他盯着桑渡,连吸几口气,才平缓了情绪,用仍算得上温和的声音道,“桑桑,你是要跟着他去,让他给你寻个新夫婿吗?”
桑渡没动,只是抬眼看着盛逾。
两人视线于半空相撞,而后纠缠许久,盛逾胸膛微微起伏,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认命一般地移开了视线,而后抬脚走到了桑渡身边。
“桑桑不会同你们走的。”盛逾看向夜宁,至于夜子元,仍旧同朝阳缠斗在一处,狼狈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夜宁微微皱眉,“桑渡是魔族中人,只要她愿意,谁也拦不住她。”
盛逾并未回避自己的视线,他直勾勾地看向夜宁,而后重复了一遍,“我与桑桑的婚事会如期进行,桑桑从前,现在,以后,都不会与你们魔族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
“你们魔族,也不要妄想从桑桑身上得到一丝一毫的好处。”
夜宁只觉得盛逾这话莫名其妙。
他们什么时候要从桑渡身上讨得好处了,诚然,他这般勤快地来寻桑渡,是为了小叔叔,可这又怎么能算是想要从桑渡身上得到什么好处呢?
与他不一样的是,桑渡在听清盛逾的话后,脸色微微一变。
她抬头看向盛逾,眸光略显幽深。
渡不自觉地想到了那日盛长风同他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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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是因为自己半人半魔的身份吗?还是有旁的原因呢?
第101章是我的心认出了你,不……
夜宁与盛逾之间,仿若也有一根弦紧绷着,一触即燃。
反倒是桑渡,在这样显得有些混乱的情形中,飞快冷静了下来,她看向剑拔弩张的两人,以及湖心中央狼狈不堪的夜子元,深吸了一口气,冷声道,“这里不是你们对峙的地方。”
夜宁与盛逾皆是转头看向了桑渡。
桑渡面容微冷,她瞥了眼盛逾,声音压低了些,“还不快走,还是要等我赶你们?”
盛逾眼眸微垂,他看向桑渡,低声道,“那我晚些再来看你。”听起来,语气好似还有两分委屈。
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人,此时此刻,仿若落入了下风,他不光落入下风,还将自己的委屈和脆弱一应展露在桑渡面前。
那情态,简直叫夜宁同夜子元看得作呕。
只是,无论如何,盛逾如今还是桑渡的未婚夫,他们二人想要亲近桑渡,便不好同桑渡说什么盛逾的坏话。
夜宁看了一眼从湖心落到他身侧的夜子元,缓缓吐出一口气,“走吧。”
视线落到桑渡身上,夜宁的眸光变得幽深,“桑渡,我们方才同你说的,你好好考虑,若是你想要了解更多与魔族有关的事情,我们随时随地等着你,请你相信,魔族并非外头传言中的那样,你若跟着我们离开,不会受什么委屈,生活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桑渡微微侧身,那意思明显。
夜宁见状,倒也不继续讨嫌,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抬脚离开了思过岭。
崖顶的人气几乎是瞬间被抽离了,风吹过来时,微微有些凉,桑渡抬手搓了搓肩膀,幽幽叹了一口气,原先那些若有似无的情绪反倒因为刚刚的那一遭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些有些复杂得,因为夜莫白的出现而产生的情绪,也消失殆尽。
或许,应该趁着这样好的机会,一鼓作气查出自己身上的诅咒究竟是因何而来。
只是……
桑渡思绪微微有些怔愣,她看着面前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的湖面出神。
只是,当真还有那个必要吗?
倘若如同盛长风所说的那样,外面,正在一天一天地乱起来,桑渡当真还有去查出自己身上诅咒来源的必要吗?
盛逾几人离开后,桑渡身边难得安静下来。
思过崖上风虽大,桑渡却也不觉得冷。
她端坐在湖心中央的平台上,盯着身侧湖面下方,两尾游鱼正在你追我赶,偶尔鱼尾在平静的湖面上惹起一份涟漪,水纹漾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风,将远处的声音吹进了桑渡的耳朵里。
桑渡抬眸看向风吹来的方向,轻轻叹了一口气,“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回答桑渡的,是身形矫健的人踏着湖面而来,惊跑了那两尾游鱼。
月光下,盛逾的半张脸却是藏在黑暗中,叫人看不清楚他的情绪。
桑渡仰头看向盛逾,眨了眨眼,“怎么回来了?”
盛逾在桑渡身侧坐下,只见他抬手,从怀里摸出一个包得严严实实的油纸包,那严严实实得油纸包住了食物,却遮不住气味。
盛逾刚刚将东西从怀里掏出来,桑渡便闻到了淡淡的糕点香。
“吃些垫垫肚子。”盛逾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桑渡,他的目光落在桑渡身上,温和缱绻。
桑渡接过了那油纸包,有些无奈,“盛逾,这里是思过岭,不是什么供人悠闲的别院。”
盛逾看着桑渡,目光灼灼,他似乎是在笑。
“今日发生了那样多的事情,便是沈元白他们,也顾不上你是不是吃过东西了,那三个魔族人来客,有得他们去忙,我记得你爱吃镇上这家的糕点,特意买了些回来,是你最爱的桂花枣糕,垫垫肚子,总是好的。”
桑渡原先也不曾觉得饿,现在听盛逾这样讲,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肚子有些瘪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不再说什么,而是抬手拆开了油纸包,捏着一块枣糕送到了嘴边。
微微的甜在口腔中弥漫开来。
只是,与微微的甜一同弥漫开来的,还有桑渡那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茫然。
“盛逾,如今外面,是不是越发不太平了。”桑渡叹了一口气,“那阵法想来并不牢固,不然夜宁三人,怎么能够悄无声息地离开沂梦涧呢?他们能够悄无声息地离开,那么其他的东西也可以。”
盛逾偏头看着桑渡,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声道,“我不是答应过你吗?只要有我在,便不会有人要你的性命——”
声音微顿,显然,盛逾想起了那时桑渡在怀里一点一点丧失生机的事情。
他的眸光一瞬间变得幽深无比,好似有什么从暗地里蓦然伸出了爪牙,捏碎了他的心脏。
盛逾的喉结轻轻颤动着,过了许久,他才强压下那情绪,看着桑渡,低声道,“桑桑,你做了那样多的事情,委屈自己留在我身边,不就是为了活下去吗?”
桑渡看着盛逾,她的喉咙微微有些发痒,过了许久,才恍若叹息一般,“是啊,我做这么多事,不过是为了活下去罢了。”
她缓缓移开了视线,前方,是藏匿在黑夜中的星子,一颗一颗,连绵成条,成片,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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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盛逾之间,分明已经彼此扯开了身上的遮羞布。
盛逾为什么还要待她如此呢?
“盛逾,从前我便想要问你。”
盛逾知道,桑渡口中的从前,是两人彼此不知彼此事情的那个从前,那时候,两人互相试探,在狮潭中,两个人一点一点地靠近。
“我原先以为,你是个温和有礼的人,所以,你待我好,是你待任何人都很好。”桑渡顿了顿,她摇了摇头,“只是后来我才知道,并非如此,你对无关紧要的人,是淡漠的,并非是在我面前表现的那般温润谦和。”
“所以,是因为我是治你身上顽疾一味药,还是因为我的身份是你的妻子?”
盛逾看着桑渡,他许久未曾说话。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桑渡以为身侧的人不会再开口时,盛逾的声音才响了起来。
“桑桑,重遇之后,我们一直没有什么像这样坐着好好说话的机会。”
“我明白,你觉得我们之间是算计,算计之下,便是有情也不见得有几分真切。”盛逾顿了顿,他缓慢地移开了自己的视线,那些从前便想要同桑渡说,却不知从何说起,有些说不出口的话,此时此刻,便那样轻易地,水到渠成一般说了出来。
“桑桑,天恩镇外,并非我们初见。”盛逾道,“我尚在雪山艰难谋生的时候,你我便见过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桑渡猛地转头看向盛逾,她有些讶异地看着盛逾,疑惑与不解写满了她全部的瞳孔。
盛逾看向桑渡,他似乎知道桑渡想要说什么一般,提前截住了桑渡的话头,“你全都不记得了,我先前便知道了,只是桑桑,那时我虽年幼,但我确定,我没有记错,也不曾认错。”
桑渡眸光闪烁,她看着盛逾,有些说不出话来。
盛逾的声音在她耳边,贴得极近。
“桑桑,是我的心认出了你,不是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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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红色乍起,仿若是有人在那一处,将天底下的烟火爆竹都堆在了一起点燃,势必要将这天炸出一个窟窿来一般。
桑渡从盛逾的话中回过神来,她抬眸看向天边,看着是前方不算远的山头。
那红色如同烈焰,晕开的颜色,刺眼极了。
桑渡猛地站起身,她往前两步,瞳孔震颤,似是也因前方的景象而讶异。
出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下意识回头看向盛逾,那是从前养成的习惯。
盛逾微微蹙眉,他抬手揽着桑渡的腰,压低了声音,“我送你去沈元白处。”
大殿里,留在呈莱山上的,能说得上话
的人,都已经聚集在此地了。
众人皆是眉头紧锁,似是因为那突然出现的异象担忧。
桑渡扫过众人,而后看向上方的沈元白。
沈元白身侧,站着的是乔装打扮过一番的夜宁同夜子元。
看清二人,桑渡微微一愣,为什么他们两个人会在这里,难不成,天边的那异象也与魔族相关?
沈元白看见桑渡,微微一愣,他抬眼看向桑渡道,“你去找寻青,莫要在这里待着,若是出事,许是顾不上你。”
桑渡看着沈元白,没动,“沈伯伯,是知晓那异象为何会发生了吗?”
沈元白微微一愣,正要开口说话,身子却是晃了晃,险些站不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伴随着天摇地动而来的,是一声轰然巨响。
很快,外面的惊呼声响起,“师父,山下忽然出现迷雾!整个天恩镇都叫那迷雾吞没了!”
迷雾……
桑渡心头一凛,顾不上别的,她快步冲出了大殿。
大殿外的,明心镜上,天恩镇的景象一览无余。
那浓厚的,化不开如同实体一般的雾气,席卷了天恩镇。
桑渡盯着明心镜中的景象,心头的熟悉之感不住上涌。
她猛地回头,看向了追出来的夜宁。
喉咙颤了颤,桑渡听到了自己的声音,“魔城外,卓姨住着的村落,每每入夜,就会出现这样的东西。”
第102章“盛逾,那些迷雾,好……
听到这话,沈元白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下意识转头看向了夜莫白,见夜莫白的神色并不似一早就有预谋,这才缓缓移开了视线,沈元白看向一侧的方鸣锐,递出一个视线。
方鸣锐会意,也顾不上去探究这呈莱山上忽然多出来的客人是从何而来,怎么一个个看起来怪模怪样,他转身便离开了大殿,还领着好几位呈莱宗的长老。
大殿外,传来鸟鸣马嘶声。
几乎是眨眼的工夫,刚刚离开大殿的人已经消失了。
夜宁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桑渡方才那话的意思,他抬脚往外走,只是还没有走出大殿,却是让沈元白抬手挡住了。
夜宁眸光轻闪,他抬眸看向沈元白,略有些不解。
沈元白眸光幽深,他盯着夜宁,一字一顿,“还请三位在山下危机解除前,暂且留在山上客房,莫要四处乱走。”
这话虽说得客气,可潜藏的含义却是分明。
这忽然而来的异变不知是不是与夜宁他们三人有关系,这种时候,他们留在山上,才能勉强让人放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夜子元脸色有些难看,他平日里哪里受过这样的气。
这次为了夜莫白找女儿,他已经受了不少窝囊气,现在还被人怀疑成早有预谋——
夜子元眸光变了变,正要开口时,夜莫白却是开口打断了他的话,“子元,阿宁。”他声音很是平淡,似乎并没有因为沈元白的疑心而产生什么情绪,“走吧,我们就按沈宗主所说的,暂且回客房待着。”
夜子元看向夜莫白,他脸颊微微鼓起,看起来似是颇有些不满,有满肚子的话想要抱怨。
只是,对着夜莫白,他便是再怎么不满,依旧是将那不满压了回去,他老老实实应了一声好,只是全程都不曾再看沈元白,鼻孔朝天,似是对沈元白方才的怀疑极为不满。
沈元白并不在意夜子元的反应,他看向桑渡,眼眸中略有些担忧,视线一转,他对着一旁的谢安淮同沈慈昭吩咐道,“你们两个,领人守好山门。”
谢安淮与沈慈昭对视一眼,而后低声应是。
堪堪安排了一小部分人,鸟鸣声便有些凄厉地从众人上方响起。
沈元白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他顾不上旁的,大步走了出去。
白鹤的鹤羽上沾血,尾巴上的羽毛也短了一截,显然是险些出事。
而白鹤背上,方鸣锐趔趄着抬起头,他身上全是细细密密的伤口,那些血就是从这些伤口中溢出来的,如同细密的春雨,怎么也停不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元白上前将方鸣锐扶稳,他抬手按在方鸣锐的手腕上,灵气倾泻而出,这才让方鸣锐惨白的脸,稍稍有了些许血色。
方鸣锐大口喘着气,他看向沈元白,声音沙哑,“宗主,天恩镇突然出现的那东西,实力极强,我们刚刚进入天恩镇的边缘,便受了重创——”
沈元白眸光一凛,心里有了估算。
他看向一旁的方寻青,将手里的方鸣锐推了过去,“寻青,你留在这里照看着鸣锐,我领人下去。”
听到沈元白的话,方寻青的心微微下沉。
先前与方鸣锐一道下山去的人,都算得上好手,可是,听方鸣锐的话音,他们并未见到那迷雾的真面目,只不过刚刚落地,便被重创成这副模样,方鸣锐拼死逃了出来,至于其他人,处境定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若是如此,沈元白亲自去,也不见得能讨到什么好处。
方寻青眸光轻闪,她想要开口阻拦,却也没有阻拦的理由。
天恩镇中的百姓也好,方才先去查探的宗门中人也罢,都不能就此不管他们。
“沈宗主,我与你一起去。”盛逾道,他的视线落在方鸣锐身上的伤口上,声音略有些低哑,“这伤口看起不寻常,我与你一路,也算有个照应。”
沈元白还不曾来得及说话,方寻青松了一口气,她感激地看向盛逾,“若是如此,我便也安心些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元白微微皱眉,这事如今仍旧算是他们呈莱宗自己的事情,无缘无故让盛逾掺和进来……
只是,还不等沈元白说话,一旁一直不曾再说什么的桑渡,却是忽然抬眸,“我同你们一起去。”
“胡闹!”沈元白厉声道,他看向桑渡,面色微沉,“下头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形,你掺和进去做什么?!老老实实留在山上,莫要乱走!”
桑渡看了一眼沈元白,而后转眸看向一旁的盛逾。
“若是其他的人也像方叔叔这般受伤了,盛逾,我可以帮到你们。”桑渡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盛逾的身上,看起来,晶莹闪烁,仿若盛满了情绪,细看之下,好似还有两分祈求。
盛逾眸光暗了暗,他自然明白桑渡的意思。
呈莱宗中,并没有什么修为深厚的药修,若是天恩镇中的人还活着,有桑渡在,的确能省很多的心思。
“别胡闹了!”沈元白见桑渡并不打算听自己的,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似是想要将人压着送回院子。
只是还不等沈元白站定,便听到盛逾的声音响起,“好,你同我们一路。”
见沈元白瞪圆了眼睛,满脸的着急,盛逾抬手,将桑渡拉到了身边,“沈宗主,桑桑不是无理取闹的性子,她的确能够帮到我们。”
沈元白的喘息声略有些重,他盯着盛逾,想要说些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盛逾并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只见盛逾抬手揽住了桑渡的腰,“沈宗主,天恩镇情况危急,耽搁不得。”
话音落下,盛逾腰间的朝阳被飞了出来。
朝阳在两人身边转了两圈,而后领着两个人,飞速冲下了山。
离天恩镇越近,那股令人不安的,死亡气息便越重。
桑渡咽喉有些发紧,她死死盯着下方的迷雾,声音有些沙哑,“我在魔族的时候,遇到过这样的东西,只是那是黑色的,也只有夜间会出来。”
“听卓姨说,那东西以一切活物为食,只是在……”桑渡顿了顿,“在离开前,那东西似乎是被人杀了。”
盛逾应了一声。“是我杀的。”
桑渡猛地一怔,她偏头看向盛逾,先前虽也有猜测,可现在听盛逾自己说起,桑渡仍旧是难掩惊讶。
盛逾并没有去看桑渡,他眸光微凝,低声道,“我一路上,杀了不少魔物,你说的那个,印象中,是一只尚未成年的魇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尚未成年的魇魔便能够逼迫的魔城外的魔族人逃走,只剩下零星的魔族人仍旧生活在边缘地带。
那么现在盘踞在天恩镇的那东西呢,白色的,迷雾一样的魇魔,会是已经成年的魇魔吗?
两人停在了天恩镇外。
那白色的迷雾似乎被无形的墙壁阻挡着,并没有向外扩散一丝一毫,而是牢牢盘踞着天恩镇。
沈元白也跟了上来,他看了桑渡一眼,终究没有再说什么,只见他抬脚走到了最前方,停在了那迷雾前方大约一指的距离。
他并没有贸然冲进那团迷雾,而是抬手,纵着一丝灵气,缓缓进入了那团迷雾。
那缕灵气,好似并没有受到什么阻碍,轻轻松松地撞入了那团迷雾,如入无人之境一般。
片刻后,沈元白收回了手,他转头看向盛逾,脸色微沉,“探不出有什么,只能进去了。”
盛逾点了点头,他转头看向桑渡,而后抬手,在桑渡眉心轻轻一点。
桑渡只觉得一股凉气顺着她的脑袋传遍了她的全身,仰头看向盛逾,不等桑渡说话,便听盛逾低声道,“有我在,莫怕。”
三人前后脚踏入了天恩镇。
刚刚踏入天恩镇,桑渡便觉得四面八方都有一股难以明言的气流涌了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感受很是奇怪,桑渡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忽视那感受,而后抬眸向四周看过去,街道空空荡荡的,根本没有人存在的痕迹。
只是街道上,有着零星的血迹,鲜血的颜色正艳红,显然是不久前留下的。
沈元白蹲下身,抬手捻了捻那血迹,指腹上,沾染上了一层薄薄的鲜血,微微发凉。
他回头看向盛逾,盛逾轻轻点了点头。
两人于无声之间便达成了共识,这血迹温热,显然是不久前留下的,沿着血迹,或许能够找到先前与方鸣锐一同下山来,如今却没了下落的几位长老。
桑渡站在盛逾身侧,她盯着那缓缓流淌的迷雾略有些出神。
盛逾察觉到了桑渡的情绪,他低头看向桑渡,小声道,“别怕,魇魔出没时,身边是有着化不开的浓雾,这些浓雾中,并没有魇魔的触须,它不会那样快感受到我们的存在,而且……”
盛逾声音顿了顿,他抬眸看向空荡荡的街道,声音愈发得轻了,“便是再怎么饥肠辘辘,这一整个镇子的人呢,足够它撑得不会立刻同我们动手。”
桑渡不自觉瑟缩一番,她缓缓吐出一口气,回头看,几人方才经过的地方,迷雾再一次涌了上来,白茫茫的,让人看不清来路。
桑渡张了张唇,她的瞳孔略有些缩紧,“盛逾,那些迷雾,好像是活的。”
第103章“桑桑,我将你养这么……
盛逾看了桑渡一眼,他什么都没有说,而是抬眸扫过了那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将他们方才站着的地方完全遮挡的迷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心!”出声的是沈元白。
循声看过去,巷尾有人靠在青石墙上,耷拉着脑袋,不知生死。
沈元白快步走了过去,将那人满脸的血擦净,认出了躺着的人,正是呈莱宗先前同方鸣锐一同下来查探的一位修士。
桑渡从盛逾生后探出头来,她眸光轻闪,快步走上前去。
灵兰草被桑渡于掌心掐破,浅蓝色的灵气缓缓飘荡,顺着那没了动静的人轻轻流动着。
沈元白有些惊讶地看向桑渡,这孩子于药理上,有着一眼就能知晓的天赋这件事,他清楚,只是因为种种其他原因,沈元白虽知道桑渡有天赋,却从未想过要给她寻个药修师父,所以仙子啊,看着桑渡那娴熟的动作,他自然惊讶极了。
只是这种时候,并非开口询问的好时候,尤其……
沈元白的视线从盛逾身上扫过。
盛逾看起来,丝毫不惊讶,仿若早就知晓桑渡有这样的能力。
沈元白眸光暗了暗,他收回视线,转眸看向桑渡。
桑渡已经松开了手,只见她从腰间摸出一个小瓷瓶,将里头的药丸塞进了那人的嘴里。“沈伯伯,这位叔伯状况并不好,得送回山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元白脸色略有些发白,他自然明白桑渡的意思。
也不知他们究竟是遭遇了什么,竟是全军覆没,现在能救下一个便算一个,这天恩镇中,也不知还有没有旁的危险,若是一直留在这里,也不知情况会不会恶化。
可若是将人送出去,势必自己要亲自护送,若是这样,便只剩桑渡同盛逾两个人在这天恩镇中,那太危险了。
还不等沈元白做出决定,靠墙昏迷的人忽然咳嗽起来,剧烈的咳嗽过后,他对着身侧呕出了一摊鲜血,人却是清醒了过来。
睁开来的那双眼睛,瞳孔微微放大,他有些惊慌地喘着气,瞳孔颤动着,似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
“德明,是我,莫怕!”沈元白蹲下身去,他抓住了陈德明的手腕,“究竟发生了什么?!”
陈德明眼瞳中闪过茫然,他的视线在沈元白脸上来回扫了好几趟,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清醒了一般。
只见陈德明反手握住了沈元白,他的力气很大,手臂上的青筋骨头都绷紧了。
“宗主,快领着大家撤离,镇上的雪妖,不是我们能对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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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渡一愣,她下意识转头看向盛逾,怎么会是雪妖呢,不是魇魔吗?
只是,不等桑渡问出这份疑惑,便听陈德明继续道,“我知道他们在哪里,大家都受了重伤,宗主,我领你去找他们。”
沈元白任由陈德明捏着他的手臂,并没有开口说什么。
而陈德明,则像是有些失神一般,一遍一遍重复着刚刚的那几句话,颠来倒去的,显然很是不正常。
桑渡眸光闪了闪,她原本已经站开了些,忽然大步朝着陈德明的方向走了过去。
沈元白抬头看向桑渡,桑渡的动作顿了顿,她从未在沈元白脸上,看到过那样悲戚的神色。
只见沈元白缓缓冲着桑渡摇了摇头,他的摇头的幅度很小,小到桑渡几乎疑心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只是很快,沈元白的动作让桑渡明白,她并没有看错,沈元白分明就是在让她不要接近。
只见沈元白抬手,轻轻拍了拍陈德明的肩膀,“走,领我去找他们,我带你们回家。”
桑渡的眼睛略有些痛,她缓缓站起身,看向在沈元白的搀扶下,缓慢起身的陈德明。
陈德明的动作很是缓慢,他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独独唇上的那一抹红,艳丽得刺眼。
桑渡深吸一口气,她微微垂眸,而后抬脚跟了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德明得状况很不好,便是能够尽快离开天恩镇,回到呈莱山上好生照顾,也不见得能够挺过去。
可是现在,他并未静养,反倒站起身,在那白色苍茫中缓慢行走着。
桑渡眼眶痛得发紧,像是无数根细密的针捆在一起,正在她的眼皮上跳动。
手背上忽地一热,桑渡偏头去看,是盛逾走到了她的身侧。
盛逾并未看向桑渡,他只是伸手扣住了桑渡的手掌,视线落在前方的沈元白和陈德明身上,盛逾的声音压低,只有桑渡一人能够听清,“桑桑,人各有命。”
“陈德明就算从天恩镇离开了,也活不下去了。”盛逾幽幽道。
陈德明身上的伤,深入肺腑,在他们寻过来之前,他又在这迷雾之中待了太久,那些魔气早已沁入肺腑,莫说是桑渡,便是岑山月,抑或盛逾自己亲自出手,都不见得能救回他一条命,就算勉强救回来,日后,也要陈寿莫大的痛苦。
桑渡眸光闪烁,她垂下眼,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跟在沈元白同陈德明的身后。
桑渡
在呈莱宗长大,陈德明也是看着她长大的门中长老。
虽说,呈莱宗上的长老并不似沈元白那般,将桑渡当作亲生女儿一般看待宠爱,可对待桑渡,却也皆是慈爱有加。
陈德明在桑渡面前,总是一副和善的模样,桑渡想要什么,若是陈德明有,从未让桑渡失望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饶是后来,桑渡年岁渐长,与这些长辈不似从前那般亲近,可是情谊总在。
桑渡缓缓吐出了一口气,她分明没有受伤,却觉得胸口痛极了,好似一把大锤狠狠砸在了她的胸膛上方。
所以,天道在告诉她,可以不牺牲。
只是不牺牲,便要看着众人,一个一个地遭逢劫难,一个一个地从她身边消失。
陈德明一直小声在说着什么,忽然,他停下了声音,也停下了步子。
不知不觉间,陈德明竟是领着他们,走到了天恩镇镇中心,那是镇子平日赶集的地方。
只是现在,迷雾之中,并没有过往的摊贩商人。
桑渡的声音淹没在喉咙中,她抬头看向前方的陈德明。
原先还站着的人已经跪了下去,他看着前方堆叠在一起的尸体,久久没有起身。
沈元白同样缓缓跪了下去,他的动作僵硬,好似整个人已经被冻僵了一般。
陈德明领着沈元白找到了他们一起下来的其他人。
只是,他们都变成了冰冷的尸体,身下的血,尚是温热的,可是人,却是已经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生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陈德明,也渐渐没了动静,他垂着头,宛若一尊雕塑。
过了许久,沈元白才有了动作,他没有回头,只是哑着嗓子,“桑渡,过来。”
桑渡闻言照做,她眼睛前方蒙着一层水雾,走到沈元白身侧,不等她开口说话,便听沈元白继续道,“跪下,送几位长老一程。”
桑渡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她鼻尖微微有些发红,看着前方的人,桑渡缓缓吐出一口气,而后重重磕了下去。
咚咚咚,三声。
桑渡无比虔诚地对着众人磕了三个头。
沈元白闭了闭眼,他先站起身,而后抬手,扶着桑渡站了起来。
桑渡看向沈元白,“沈伯伯。”刚刚出声,桑渡便觉得鼻尖发酸,让她几乎说不出话来。
沈元白眼眶泛着红,他对着桑渡,却是挤出了一丝笑,只见他抬手拍了拍桑渡的肩膀,“天恩镇在呈莱山山脚,身为呈莱宗中人,不能坐视不理,他们虽死犹荣。”
桑渡眼尾,有泪珠滚落,她盯着沈元白,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可是不等她开口,便听沈元白继续道,“桑桑,你且记住,他们也好,或是日后的其他人,我们战死,是身上的职责所在,与你毫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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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长风知道的事情,沈元白也全部知道。
他知道,这忽然出现的灾祸,桑渡才是最好的那个牺牲品,可是从始至终,沈元白从未想过要让桑渡去承担这份责任。
这本就不是属于桑渡的责任,就算沈元白在桑渡出生时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可是从始至终,他都不曾想过,要将这件事告诉桑渡。
倘若有一日,当真灾祸来临,那也该是他们这些居于山上,百姓眼中的仙人去对抗那灾祸。
至于桑渡,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沈伯伯,我……”桑渡开口想要说话,却见沈元白缓缓摇了摇头,他看着面前的人,颇有几分语重心长,“桑桑,我将你养这么大,是期盼着你去过好日子的——”
沈元白的声音骤止。
只见他忽然出手,对着前方扔出了腰间佩剑。
迷雾被飞出去的长剑劈开,猎猎风声从迷雾之中冲了出来,桑渡瞳孔微微瞪圆,她心头一紧,肩上一重。
盛逾按住了桑渡的肩膀,而后将人护至身后。
几乎是同一时间,地面震颤,迷雾之中,巨兽苏醒!硕大的,如同兽爪一样的大手,小山一样,朝着桑渡三人砸了过来。
难怪陈德明先前会提起雪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兽爪的模样,分明就是一只雪兽,只是这只出现在天恩镇的雪兽,比起寻常能见到的,几乎要大上百倍。
不仅体型上硕大无比,那雪兽身侧,环绕着魇魔的魔气。
这竟是一只伴生妖兽。
第104章他要将面前的这只雪兽……
沈元白的长剑如龙,剑气宛若锁链,沿着那伴生妖兽的身侧飞舞。
妖兽的主体雪兽,仿若感受到了疼痛一般,小山一样高耸的胸脯上下颤动着。硕大的鼻孔喷出了热气,雪兽面前的迷雾,被他那粗重的呼吸惹得散开了许多。
桑渡终于看清了那雪兽的模样。
雪兽通体雪白,背上有着非常厚实的毛,胸口却是空荡荡的,露出深色的,如同石块一样的皮肤来。
那雪兽的块头很大,想要看到雪兽的脸,仰起头都不大能够看清那雪兽的模样,迷雾层层叠叠,围绕在雪兽身边。
因为沈元白剑气的冲撞,那雪兽看起来,似是被惹怒了,鼻翼快速煽动着,发出吼叫声。
尖牙也漏了出来,尖利无比,看起来,一口可以咬碎人的骨头。
只见雪兽奋力挣扎着,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开来,显然,沈元白的剑气束缚住了雪兽,这让雪兽的动作受到桎梏,只能停在原地,颇有些恼怒地挥舞着爪子,发出嘶吼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元白站直了身子,他抬眸看向面前的雪兽,咬紧了后槽牙,眸光发冷,“你这孽畜,今日我就要用你的妖丹,送我同门一程——!”
话音落下,沈元白飞身而起,长剑飞回了他的手中,剑光森然,朝着那雪兽的胸口飞去。
桑渡死死盯着沈元白的动作,就在沈元白飞近那只雪兽的瞬间,仿若有一股力从桑渡身体当中骤然出现,那力气在她的身体当中横冲直撞,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冲散。
五脏六腑都被搅合在了一起,桑渡身形晃了晃,她痛得几乎要站不住,口腔当中,血腥气息弥漫开来,桑渡抬眸看向沈元白,那声音仿若不是从她嗓子里出来的,而是从肺腑中冲出来的。
“沈伯伯!”桑渡趔趄着往前,她身形颤动着,眼眸通红,宛若泣血。
盛逾察觉到了桑渡的变化,他顺着桑渡的视线看了过去。
只见一直不曾有什么动作的,顺着雪兽缓慢游动的魇魔的魔气,忽然动作迅猛了起来,那团魔气在瞬间编织成了细密的网,朝着沈元白的方向冲撞过去。
几乎是一瞬,桑渡就明白过来了方鸣锐身上那些细细密密的,根本止不住血的伤口是从何而来。
桑渡一颗心几乎要呕出来,她朝着沈元白的方向冲了过去,就连盛逾都没有能拦得住她。
“沈伯伯!小心!”
桑渡的衣角从盛逾伸出的手掌中央划过,盛逾眸光轻闪,他死死盯着面前的人,忽然抬手出剑。
朝阳气势如虹,银白色的剑身上方,竟是隐隐约约显现出了幽深蓝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蓝色之中,宛若有一场雷暴隐隐升起。
沈元白在桑渡出声的瞬间也反应了过来,他眸光颤了颤,恨恨盯了雪兽一眼,而后猛地侧身。
幸好他躲得快,那如同钢丝一般,可以轻松割开沈元白咽喉的魔气,擦着沈元白的肩膀飞了过去。
虽说不曾伤到命门,沈元白仍旧是叫那骤然炸开的魔气冲击得向后仰飞过去。
桑渡冲到了沈元白身侧,她一连捏碎了几根灵兰草,泪光闪烁。
她几乎说不出话,盯着沈元白时,桑渡只觉得后怕。
方才若是再慢一瞬,只要再慢一瞬,沈元白现在,或许就和陈德明他们一样,成为这苍茫中的,一具冰冷的尸体。
“桑桑,俯身。”盛逾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桑渡来不及细想,她慌忙低下身去。
沈元白的眸光颤了颤,明白了过来盛逾要做什么,只见他伸手将桑渡拉到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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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元白抬眼去看。
苍茫迷雾中,盛逾长身而立,朝阳飞在他的身侧,剑身围绕细密惊雷。
紧跟着,上方的迷雾被惊雷劈散,接二连三的雷落入天恩镇中。
盛逾这是引雷入阵,他要将面前的这只雪兽与魇魔伴生的魔兽斩杀于此地。
只见盛逾抬手结印,他的手指修长白皙,动
作优雅,丝毫不见急促之感。
随着他的动作,雷声愈发密集。
无根之风拔地而起,将盛逾雪兽包裹其中。
盛逾黑色的衣角被风吹起,用来簪发的玉簪子不知何时断做了两节。
束发散落,宛若另一个世界走出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神祇。
沈元白眸光闪了闪,只是,盛逾周身笼罩的肃杀之气太过浓郁了,那是仙人身上所不该存在的肃杀。
与其说,雷光中央的盛逾好似天上下来的神祇。
不如说,他好似从地狱深处,爬上来,只为掠杀的……魔神。
沈元白的思绪一滞,还不等他因为自己这样近乎荒谬的想法感到诧异,雷声之中,竟是传来一声巨响。
那是重物轰然倒地的声音。
沈元白抬眼去看,那只雪兽双目圆瞪,深黄色的瞳孔,从清澈渐渐变得浑浊,白色的皮毛一点一点染上了血色。
然而,雪兽虽死,与其伴生的魇魔却是丝毫不曾受到损伤。
只见那些围绕在雪兽身侧的魔气并未散去,依旧围着雪兽的尸体,久久不曾散去。
盛逾握住了朝阳,他抬脚,朝着那团魔气走了过去。
魇魔好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荡光其魔气,只剩一副藏匿在迷雾当中的躯壳后,魇魔便什么都做不了了。
只是,与雪兽伴生许久的魇魔,其魔气已然不似当初,除不干净。
唯有引魔气入体,才能将魇魔压制于此。
盛逾的眸光看起来略有些黯淡。
他在沈元白身前停下了步子,垂眸看了过去。
沈元白微微一愣,只是很快,他便反应了过来,盛逾看向的并不是自己,而是被自己护在身下的桑渡。
桑渡似是叫方才吓得狠了,眼尾泛着红粉色。
她小口喘着气,仰头看向了盛逾。
两人的视线于空中相撞,一秒,两秒。
就在盛逾准备转开视线的瞬间,桑渡忽然挣脱了沈元白的保护,扑进了盛逾的怀里。
盛逾的神色僵硬在了脸上,眼眸当中,各色情绪复杂,交杂在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桑渡没有出声,只是贴紧了盛逾的衣衫。
盛逾感受到自己前襟的一片衣物一点点变得湿润。
“桑桑?”盛逾抬手,似是想要去触碰桑渡的肩膀,可是抬起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久久没有放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桑渡才抬起了头,她缓缓吐出一口气,仰头看着盛逾,“谢谢你。”
若不是盛逾,沈元白今日或许当真离不开天恩镇了。
这一声谢,有着万分的真心诚意,或许还有些什么旁的情绪。
盛逾看着桑渡那双好看的眼睛,有几分探究。
只是怀里的人却是抿了抿唇,而后缓缓站直了身子。
桑渡回眸看向那雪兽的尸体。
魇魔的魔气依旧缠绕在雪兽的尸体边缘,久久不曾离开。
盛逾同样看了过去,他眸光暗了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曾想过这事会来得这样早,与桑渡重逢之后,两人似乎不曾怎么相处过,难得有这样不因为从前的事情争吵,两人之间亲近得好似回到了最初的时光,竟是这样匆匆。
盛逾哑着嗓子开口,“桑桑,你站远些,我收了那魇魔。”
桑渡点了点头,她退了半步,看向盛逾。
盛逾抬脚走近了那团魔气。
只见他手掌从朝阳身上抹过,鲜血漂浮起来,与那些魔气纠缠在一起。
桑渡眼眸瞪圆了些,她有些诧异地盯着盛逾,有些不解盛逾的动作。
下一刻发生的事情,让桑渡心中警铃大作。
那些魔气,在嗅到盛逾血液的味道后,在一瞬间有了新的目标,争先恐后地朝着盛逾手中的口中涌了过去。
几乎是眨眼的工夫,连留给桑渡冲上去阻止的功夫都不曾留下。
那些魔气,尽数涌进了盛逾的身体当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逾!”桑渡顾不上盛逾方才的吩咐,朝着盛逾冲了过去,她停在了盛逾身侧,很是紧张地盯着身侧的人,视线上下打量着,生怕盛逾出现什么不妥。
只是盛逾看起来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除了唇色稍白了些。
许是察觉到了桑渡的担忧,盛逾笑了笑,“我没事,无须担心。”
与此同时,镇上的迷雾开始一点一点地散去。
镇子入口,见迷雾散去,守在外面的人再按捺不住,冲了进来。
人群之中,竟是有陆舜与宗尧的身影。
他们冲到了盛逾身侧,满脸的紧张,“宗主!”
盛逾抬眸看向二人,微微抬眸,而后转身看向一旁的沈元白,“你们帮着呈莱宗的人一同搜寻镇子,救治伤者,安置……死者。”
萦绕在天恩镇上的白雾渐渐散去,露出了天恩镇原本的容貌,静谧无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除了街道上,残留有血渍之外,与往常相比,并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同。
方寻青扶着沈元白站起了身,她垂着眼,不想让眼眸中的情绪叫旁人看见。
众人已经见到了那些修士们的尸体,皆是沉默无言。
谢安淮抬脚走到了桑渡身侧,他看向脸色苍白的桑渡,低声道,“桑桑,你身子骨向来不好,已经奔波太久了,先回去休息吧,之后的事情,有师兄在。”
桑渡抬眼看向谢安淮,她眸光轻闪,并没有开口说话。
而盛逾却是忽然开口,“桑桑,你跟着他先去休息吧。”
桑渡有些讶异地转头看向盛逾,她盯着盛逾的眼睛,眼底的光亮一点一点地暗了下去。
盛逾心中却是有些苦涩。
重逢以来,桑桑无一日不在想着离开自己,现在,自己主动开口让她离开,面前的人,定是心里高兴极了。
“我要跟在你身边。”桑渡忽然开口,她转头看向谢安淮,“谢师兄不用担心我,有盛逾在,我不会出事的。”
第105章“那还请父亲不要来打……
盛逾看着桑渡,满眼都是惊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盯着桑渡,思绪乱飞,片刻后又抬眼看向一旁的谢安淮。
只是看向谢安淮时,盛逾并不遮掩眼中的不喜。或许是盛逾的视线太过明显,以至于谢安淮不得不抬头看向面前的人,他喉结轻轻颤了颤,盯着盛逾的目光当中,多了些许审视。
过了好一会儿,谢安淮才收回了视线,他低头看向桑渡,张了张唇,最终却没有说什么,只是伸手,摸了摸桑渡的脑袋。
见桑渡略有些歉意地看向自己,谢安淮这才叹了一口气,有几分无奈道,“只是让你去歇一歇,没有不让你嫁盛逾的意思。”
听谢安淮这样说,桑渡的脸颊微微染粉,她瞪了谢安淮一眼,而后清了清嗓子,咳嗽两声,好似遮掩,“我不累,我去帮着师兄师姐安置受伤的百姓。”
天恩镇中,仍是有人逃过了这场劫难。
只是一小部分的人,却是没能躲过这场劫难,他们身上的伤口与陈德明一行的伤口类似,皆是身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伤痕,身体当中的血仿佛已经流尽了。
活下来的人,状况都不太好。
他们身上有伤口,只是伤口不似已死之人那样多,不至于让他们流尽身上所有的血,气枯而亡。
只是,因为失血过多,有些人的状况看起来,也已经是强弩之末。
桑渡顾不上别的,便与呈莱宗的修士一道,将人转移到更为安全的地方去。
呈莱宗的药修很少,所以他们也只能给受了伤的镇民一些止血的丹药,更多的却也做不了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在桑渡在,她身上虽没有先前那套岑山月赠予她的银针,可是跟着岑山月学到的
东西却是一点不曾忘记,现在能够先救治那些仅凭丹药也无法止血的人。
有些小孩子,因为承受不住身上的疼痛,正在角落里哭闹着。
而抱着哭闹小娃娃的女人,则是轻声哄着怀里的人,眼尾泛着红,分明自己也在落泪,却是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
桑渡走近那对母女,查看两人的伤势。
女人见到桑渡,满脸的感激,她盯着桑渡,声音哽咽,“修士大人,我求求您,替我女儿瞧一瞧,她很乖的,平日不会这样哭闹,一定是不舒服极了,才会这般。”
桑渡对着女人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别担心,有我在,您女儿不会出事的。”
说着,桑渡抬手去看被女人好好护在怀里的小娃娃。
比起其他受伤的人,襁褓中的那个女娃娃,脸色称得上好看,脸颊两侧微微泛红,很是红润。
桑渡借着灵兰草,探查过女娃娃的全身,发现女娃哭闹不止是因为有魔气顺着伤口侵入身体。
这样年幼的孩子,弱小的身躯,如何能承受得住魔气的蚀骨之痛。
桑渡眸光微凝,她的神色略有些沉重,手上的动作却是越发轻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快,伤口处有一团黑色的东西,被桑渡牵引着飞了出来。
抱着孩子的女人见状瞳孔颤动,几乎要叫出声来,她抬手捂住了唇,不让自己的声音流出去,影响到桑渡。
桑渡很快就替小女娃处理好了伤口,她的额头上,也多了一层细细的薄汗。
只是,桑渡并没有在意,她松了一口气,抬眼看向面前的女人,开口安慰道,“放心吧,她没事……”声音微顿,桑渡忽然抬手,抓住了女人的胳膊。
宽大的衣袖随着桑渡的动作晃了晃,露出了女人的一截手臂。
女人的手臂上方,横七竖八的有许多道伤口,那些伤口泛着黑紫色,显然是被魔气侵入。
桑渡眸光微凝,她唇瓣颤了颤,似是想要说什么,最终却是没有说出来。
女人脸色苍白,她看着怀里的孩子,声音却是轻柔,听不出有半分不妥,“修士大人,我这点伤能忍的,你先去救旁的人,只要我女儿没事,那我便放心了。”
桑渡深深看了女人一眼。
她没有接话,而是抬手替女人治伤。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显然,女人怀里的孩子身上,只有那一道伤口,是女人在灾难来临时,拼尽全力护住了自己的孩子。
哪怕是牺牲自己,她也并不害怕,也不怯懦退缩。
桑渡很快也替女人将体内的魔气牵引了出来,她抬眸看向面前的女人,声音略有些沙哑,“你若是出事,这娃娃这样小的年纪,日后该如何生活?”
女人脸上,也闪过歉疚的情绪。
只是那神色转了好几番,最终停在脸上的,却是浓浓的感激。
她抬眸看向桑渡,忽然抱着孩子站起身。
桑渡不知她要做什么,所以动作慢了一瞬,等到她反应过来,面前的人已经抱着孩子对着桑渡跪了下去。
“多谢大人的救命之恩。”女人抬头看向桑渡,她眼中的感激之情越发浓厚。
桑渡眸光闪了闪,她弯腰想要将女人扶起来,却听那女人继续道,“我知山上的大人皆是心地良善之人,我们生活在山下,受到诸位大人的庇佑,我相信,就算我不幸死在了这里,大人们绝不会看着我的女儿死去。”
桑渡眸光颤了颤,似是有些失神。
过了好一会儿,桑渡才回过神来,她抬手,将女人扶了起来,“莫说这些了,好生休息,若是有哪里不舒服,来找我便是。”
还有许多受伤的镇民等着桑渡救治,现在不是耽搁的时候。
女人也明白这个道理,她忙站起身,满是感激地看着桑渡转身离开,去救治其他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到替所有人都快速地看过一遍,已然夜深了。
桑渡后知后觉地有些疲倦,她站在安静无比的镇子上,轻轻扭了扭脖子。
镇子里,灯火通明。
那样大一只雪兽,分割,萃取其妖丹,需要耗费很多的心力,或许要耗上小半个月。
呈莱宗的一部分人留在了天恩镇上,剩下的另一部分,则是将陈德明一行人的遗体送回了山上。
并没有什么大的仪式。
如今外面,灾祸迭起,每个人头上,都仿佛悬着一把铡刀。
沈慈昭也忙了一整日,见到桑渡从安置镇民的地方走了出来,心中松了一口气,她抬脚走近桑渡,“桑桑,我们也该回山上去了。”
她们是小辈,无论如何,应当送几位长老一程。
桑渡眸光轻闪,她看向沈慈昭,有几分欲言又止。
沈慈昭察觉到了桑渡的情绪,她垂着眼,低声道,“桑桑,我知道你担心镇上的人,别担心,这次的事情,应当只是个意外。”
桑渡没有接话,她抬眸看向远处的那一团红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天边,那日与迷雾一同出现的艳红色,直到今日都不曾消失,已经有修士赶了过去,只是至今都未曾有消息传回来。
每每桑渡抬眼看向那团红色,都觉得胸膛当中,有什么情绪在弥漫荡漾,让她有些说不分明。
桑渡什么都没有说,她转头看向沈慈昭,挤出一个笑来,“走吧,我们回山上去。”
呈莱山上,已然挂上了白幡。
陈德明几人的尸体摆放在大殿前方,沈元白站在上方,神色肃穆。
沈慈昭与桑渡一起,站在人群中,耳边是绵长悠远的钟声。
天火落下,有人在哭。
那哭声悲怆,绵绵凄然,桑渡打了个哆嗦,她从方才那神游的状态中清醒过来,抬眼看向上方,心中有了决断。
天将将亮时,仪式结束,人群散去。
桑渡原本便想要下山去天恩镇上,却是在沈慈昭与方寻青强硬的要求上回到院子里休息。
这一觉,桑渡睡得并不好,醒来时,也仅仅睡了两个多时辰。
坐起身,桑渡察觉到院子里有人站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有些疑惑地披上外衣,推开了门。
看清来人时,桑渡的表情凝在了脸上,是夜莫白。
夜莫白在桑渡推开门的一瞬间,便偏头朝着桑渡的方向【看】了过来,他双唇轻轻动了动,过了好一会儿,才有声音响起,“你醒了,是不是累到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桑渡并不习惯夜莫白突然的出现,她尚未接受夜莫白这个人的存在。
只是看着面前人脸上那近乎讨好的表情,桑渡抿了抿唇,最终仍旧是不曾开口赶人。
“天恩镇在呈莱山山脚,镇民自然该由我们庇佑,谈不上什么累不累的。”
见桑渡接了自己的话,夜莫白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激动,挡都挡不住的激动,他往前走了两步,右手握成拳,放在身前,“我并不知晓你的存在,若是知道,定然早早就来寻你了。”
夜莫白声音有些低沉,他走到了桑渡面前,声音越发恳切,“我对不起你的母亲,这些年,也对不起你……”
桑渡感觉有什么堵着她的咽喉,让她有些说不出话来,只是胸腔之中的情绪,却又汹涌澎湃地想要溢出来。
夜莫白的声音并没有停下,他继续道,“我想要补偿你,桑渡,如今越发不太平起来了,你只有跟着我回去,才能安全,我——”
“当年。”桑渡开口打断了夜莫白的话,她抬眸看着面前的人,神色稍显得有些冷漠,“当年桑镜明是抱着什么样的念头,去魔族寻你的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夜莫白微微一愣,覆着一层白色的眼睛轻轻颤动着。
桑渡叹了一口气,她垂下眼,没有再看夜莫白,“你若是觉得对不起桑镜明,觉得没有办法补偿桑镜明,所以现在想方设法想要对我做些事情,好减轻你的愧疚,那还是算了。”
“我与桑镜明之间,并没有什么感
情,而我也有自己的选择。”
“我是你的父亲,镜明是你的母亲!”似是因为桑渡提起桑镜明时,颇有几分不在乎的模样,夜莫白的情绪变得稍有些激动。“你怎么能这样说?!”
桑渡重新抬头看向夜莫白,她轻笑一声,“那还请父亲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了。”
“正如您所说的,如今越发不太平起来,你的出现,只会给我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第106章那时候,灭族之祸来临……
夜子元那边正踟蹰着该如何去同夜莫白提起他们该回去的消息。
虽说山上的这些修士,多多少少提防着他们,天恩镇发生的事情,半点不曾透露出来,但夜子元仍是察觉到,这次的灾祸,与魔族脱不了关系。
这意味着,魔族内里的封印,已然摇摇欲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夜宁察觉到了夜子元的惴惴不安,他沉默片刻后,起身决定去寻夜莫白。
找到桑渡,让桑渡跟他们回魔族去固然重要,只是如今,魔族内部的安稳同样重要。
只是夜宁还没有走出院子,便见到了沉着一张脸缓缓走回来的夜莫白。
夜宁心微微一沉,他抬脚走向夜莫白,“小叔叔。”
夜莫白并没有回应夜宁,他仿若没有听到夜宁的声音一般,抬脚继续往里走。
夜宁神色微顿,抿了抿唇,抬脚跟上了夜莫白。
“小叔叔。”夜子元也迎了上来,他脸色微沉,“我们该回去了。”
夜莫白这才缓缓抬起头来,他没有说话,面上同样没有什么表情。
夜子元看着夜莫白,他似是在整理着措词,过了许久,正要开口时,忽然听到夜莫白的声音道,“你同阿宁回魔族去。”
夜宁与夜子元皆是一愣,两人对视一眼,有些拿不准夜莫白的意思。
谁料面前的人忽然抬手将眼前的白缎取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夜宁心中涌起惊骇,他看向夜莫白,声音略有些发颤,“小叔叔……”
只见夜莫白那一双远些全白了的眼睛当中,竟是有红色的细痕缓缓升起。
“我还有旁的事情要处理。”夜莫白抬起那双诡谲无比的眼睛,看向了远处的那一抹红。
夜宁与夜子元循着夜莫白的视线看了过去,天边的那一抹红色,艳丽得如同一场天火降世。
那样的景色,在他们年幼的时候,是见过的。
那时候,灭族之祸来临之时,魔族所在的那片天穹,便是如此。
******
送走夜莫白,桑渡心里仍旧梗着一口气一样,堵在那儿,上不是,下也不是。
只是很快,这股莫名的情绪便因为其他事情而消散了。
照空回来了。
或许是如今呈莱宗人仰马翻,照空并没有被人发现踪迹,他带着夜逢,竟是一路不曾被发现地摸到了桑渡得院子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到照空,桑渡先是一愣,而后猛地反应了过来,压抑不住心中的欢欣,朝着照空的方向飞奔过去,“夜逢呢?”
桑渡看着面前的狸妖,有些着急。
照空上下将桑渡打量了一番,见人好端端的,这才微微侧身,示意桑渡跟上自己。
桑渡终于在一起见到了夜逢。
夜逢缩在一棵树后,后背上还贴着一道符咒。
照空压低了声音,“夜逢他不认人的时候会大喊大叫,我领着他为了避免引人注意,只能用符咒压制住他,放心,不会伤到他的。”
桑渡抬眸看向夜逢,眼眸中满是心疼,只见他抬手,将夜逢背上的那道符咒轻轻揭了下来。
原先看起来有些痴痴呆呆的少年,眸光一点点亮了起来,漆黑的眼珠子轻轻颤动着,好似昏睡的人正在清醒过来。
照空有些担心,他见过夜逢发狂的时候。
领着夜逢东躲西藏的这段时间,照空见识过好多次夜逢发狂,这孩子,不知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发起狂来,什么人都不认,还有一股蛮力,就连照空在他手底下,都曾吃些苦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桑渡对着想要上来将她挡在身后的照空轻轻摇了摇头,而后抬眸看向逐渐清醒过来的夜逢,轻声道,“夜逢,我是姐姐。”
夜逢的瞳孔颤动着,漆黑的眼睛映出了桑渡的身影。
照空的心微微揪紧,手也于身后藏好,做出了结印的姿势。
只是出乎他的意料,夜逢并没有像先前那样,忽然失控发疯,反倒是直勾勾地盯着桑渡,就好像当真认得桑渡一样。
桑渡眼睛微微有些发红,她伸手,揉了揉夜逢的脑袋,“没事了。”
夜逢看起来乖巧极了。
照空见状也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他原先的担忧是多余的。
只是,还不等照空将手放下来,一股凝气便贴着他的脸飞了过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照空侧身避开,抬眸去看,是盛逾。
桑渡也抬眼看了过去,见到盛逾,她站起身,咬了咬唇。
盛逾的视线先是落在夜逢身上,他的眸光微凝,没有说话。
而夜逢则是认出了盛逾,比起旁人,他对盛逾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害怕,现在看到盛逾,更是缩到了桑渡的身后,有些怯生生地抬起眼,将盛逾盯着。
这反应,好似先前在盛逾那儿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照空清了清嗓子,他看向桑渡,低声道,“那时候,我就是从须弥宗将人救出来的。”
好一个救字。
盛逾几乎被气笑了,他唇角微勾,视线落在夜逢身上,“你倒是说说,我怎么给你苦头吃了?”那声音听起来略有些阴恻恻的,这让夜逢往桑渡身后躲得更严实了些,好似想要将自己完全藏起来一般。
桑渡见状,伸手轻轻拍了拍夜逢的肩膀,“没事了,别害怕。”
盛逾闻言,脸上的神色更加深沉了,他看着桑渡,压低了声音,也听不出是委屈还是不满,“我知道你一定会记挂夜逢的情况,所以他刚刚流落到黑市的时候,我便安排人将人接回了须弥宗。”
“不仅如此,我还特意提前将贺若以及松雪接来照顾他,他如今这副样子,好似我给他多少委屈受了。”盛逾声音顿了顿,他垂眸看向桑渡。
不知怎的,桑渡竟是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几分委屈的意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桑渡知道,盛逾不至于同夜逢一个孩子斗气,若是想要让夜逢吃什么苦头,他只需要坐视不理,由着夜逢在黑市那群人手中受磋磨就行了。
只是方才与夜逢相见,桑渡看出少年比起上一回,壮实不少,显然在须弥宗上,盛逾不曾在吃食上亏待过他。
桑渡也清楚,先前夜逢对外人的恶意是什么样子的,盛逾并不觉得这是一桩麻烦事,反倒特意将人接回了须弥宗上。
桑渡心口微软,她抬眸看向盛逾,多了几分真心诚意,“我明白的。”
转头看向照空,桑渡眉眼弯弯,“照空,这一路上辛苦你了,好生歇歇吧,你的事情我会同沈伯伯仔细说明的,日后你也不用东躲西藏了。”
照空倒是从不盼着这些,他喉结上下动了动,倒也是知道桑渡这些全是好意。
他虽不喜欢盛逾,却也知道现在自己在这里站着,颇有些碍事了,索性清了清嗓子,“既然夜逢已经送到了你手中,那我便不打扰你了,你且忙你的事情去。”
转身离开前,照空看向夜逢,这段时间,他与夜逢日夜相处着,倒也
还是有几分感情的。
只是看夜逢,眼里只有桑渡一个人,也不见先前同自己相处时的抗拒和暴躁,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
桑渡低头看向夜逢,倒是有几分纠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夜逢姓夜,与她不同,夜逢身上的魔气存在,且一日浓厚过一日。桑渡有些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应该将夜逢送到夜宁他们身边去,毕竟比起自己,夜逢或许跟着他们,才算是回了“家”。
只是上一回,魔族的人却是掳走了夜逢,似是并不在意他的性命一般。
只是同夜宁还有夜子元相处下来,桑渡却又觉得他们不是那样,会视自己族人不顾的性子,也不知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盛逾看着桑渡,似乎看出了她的纠结。“倘若你想送夜逢到他们身边去,那便要尽快,夜宁他们动身准备回去了。”
桑渡微微一愣,而后将夜逢往盛逾怀里一推,“你替我照看他一会儿,我去找夜宁他们。”
话音落下,也不等盛逾说话,桑渡便抬脚跑出了院子。
一颗心都快从桑渡胸膛蹦出来了,好在,桑渡赶到前,夜宁一行还未曾离开。
见到桑渡,夜宁有些惊讶,他抬脚走向桑渡,眼中的担忧不似做戏,“怎么这样急过来了?可是有什么事情。”
桑渡抿了抿唇,她直起腰,看向夜宁,想说的话在喉咙中转了一圈又一圈,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道,“你们要回去了吗?”
夜宁点了点头,他并未隐瞒什么,微微侧身,视线落在了天边的艳红上,“桑桑,夜氏一族得庇佑魔族的其他人,从前灭世之灾出现时,便有过这样的天象,我们必须回去……”
桑渡眸光轻闪,她咬了咬唇,看着夜宁时,眸光剧烈颤动着,过了许久,桑渡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她盯着夜宁,轻声道,“我应当,是有一个表弟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夜宁微微一愣,很快明白过来,桑渡说的是什么。
小叔叔有位同父同母的姐姐,其天赋与小叔叔相比,并不逊色,只是在更早些的时候,那位姨母,便已经没了踪迹。
听说,同样死在了二十年前的那场大战当中。
只是……
从不曾听说那位姨母有孩子。
夜宁看向桑渡,眼里多了些疑惑。
为何桑渡会说,她有个表弟呢?
第107章“倘若牺牲我一个,当……
许是见夜宁久久站在桑渡的身前不曾离开,夜子元有些疑惑地走上前去,他的视线落在夜宁身上,神色之中多了几分探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夜宁转眸看向夜子元,他缓缓吐出一口气,而后看向桑渡,“桑桑,你说的那个孩子,你可有什么线索?既是我夜氏族人,便没有流落在外的道理。”
桑渡却是没有开口回答夜宁的问题,反倒是抬眼看向夜子元,似乎是想要从夜子元身上,看出些什么。
可是夜子元看起来,一脸的茫然,好似与夜宁一般,并不知晓夜逢的存在。
只是,桑渡并不愿意冒险。
她转过头,对着夜宁笑了笑,“只是知道了这件事,具体的,却没有什么线索。”
“我会安排人手去查。”夜子元闻言道,他看向桑渡,递给桑渡一个安心的眼神,“桑桑,你当真不与我们一起走吗?魔族虽也有乱子,可那儿至少都是我们自己人。”
桑渡紧紧盯着夜子元。
上一世,夜子元于她,不过是存在于灾祸之中的一个梦魇,桑渡并不知道夜子元的名字,只知道,那个惹出各种麻烦的人,是魔族的魔君。
可是现在,记忆里那个可怖的魔君,活生生地站在面前时,与旁人也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察觉到了桑渡的目光,夜子元有些奇怪地抬手摸了摸脸,他微微低头,凑得近了些,眯眼看向桑渡,语气中也是疑惑,“怎么了?”
桑渡这才回神,她轻轻摇了摇头,而后退了两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仰头看向面前的两个人,桑渡面上,并没有再带有提防,她对着夜宁与夜子元,乖巧地屈了屈膝,“两位兄长回去后,还请务必小心。”
夜子元神色微微有些怔愣,他有些不自在地抬手摸了摸脖子,轻咳两声,并没有说话。
而夜宁,则是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塞到了桑渡的手中,“桑桑,这块玉佩你收着,倘若出事,只需将血滴在玉佩上,我便能感知到,赶来救你。”
桑渡并没有佛了这一番好意,她接过玉佩,道了一声谢。
而后,却是肩上微微一重,是夜子元。
夜子元抬手按在桑渡的肩膀上,他并没有去看桑渡,好似有些不自在一般,将视线移开,看着别处。
“桑渡,无论你承不承认,你都是小叔叔的女儿,那便是我们魔族的公主。”夜子元顿了顿,他的声音里多了几分郑重,“既是我们魔族的公主,那便不会让人欺负到你头上去。”
桑渡笑了笑,她仰头看向夜子元,“多谢魔君,我记下了。”
夜宁与夜子元没有再耽搁下去,虽没能带回桑渡,可是魔族中的事情却也是耽搁不得了。
“他们待你,看起来倒是有几分真心。”盛逾的声音幽幽的,又有几分阴恻恻的,从桑渡身后响起。
桑渡转头看向盛逾,也不知盛逾是何时来的,站在树后,脸上没什么情绪,只是抬眸将桑渡望着,那双好看的眼睛,装满了桑渡的身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桑渡眨了眨眼,她轻声道,“我在魔族待了一段时间。”
盛逾挑眉看着桑渡,静静听着。
“魔族的人相处起来,并不像从前所听闻的一样,是什么地狱夜叉,吃人恶鬼。”
“他们当中的多数人,与寻常百姓无异,根本不是什么吃人剖心的怪物,不过也是一群为了生存奔波的普通人。”桑渡缓缓吐出一口气,她抬眸看向盛逾,声音中多了两分恳切,“而且在魔族的那段时间,我发现,他们并不认为当年是被我母亲驱赶封印。”
“在魔族人眼中,他们是自愿退到沂梦涧深处,自此隐世不出的。”桑渡顿了顿,眼底闪过意思茫然,她看向盛逾,“盛逾,你身为如今的修士之首,应当知道当年的真相。”
盛逾从远处走到了桑渡面前,听到桑渡的疑问,他轻轻咀嚼着真相那两个字。
过了好一会儿,盛逾才垂眸看向桑渡。
这是头一遭,桑渡从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中,看到名为悲悯的情绪。
“桑桑,没有什么真相,外面的传言是真,魔族自认的牺牲也是真。”盛逾顿了顿,“灭世的源头起于魔族,魔族以外的人,可不会去管那祸端的来历究竟是什么,既然起源于魔族,那便是魔族在危害世间。”
桑渡眸光轻闪,她有些说不出话来。
盛逾的声音柔和了些,他伸手,想要去摸一摸桑渡的脑袋,“放心,万事有我在,你无须担心什么灭世之劫,以我之力,护你一生无虞,不是什么难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桑渡明白盛逾的意思。
如今情形渐渐明了,或许当年桑镜明早就预料到了今日之祸,所以,她生下了桑渡,为得,便是给这天下留一个可能,留一个保障。
倘若四处灾祸不断,盛长风这些知晓从前事宜的人,定然会逼迫桑渡为了天下苍生牺牲。
到那时,于情于理,便是桑渡想活,都活不了了。
可是,盛逾这一番保证,便是同桑渡承诺了,只要有他在,便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只不过……
桑渡垂下眼,眸光流转,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盛逾,我想过了。”
盛逾微微一愣,他看着面前的人,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起。
面前的人看起来,并非正义凛然的,反倒脸上有些许苦涩。
“倘若牺牲我一个,当真能够了结这祸端,我是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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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我不曾见到宗门长老死在面前,或许我还会纠结挣扎上许久,我这么久以来,唯一所愿,不过是好好活着。只是,老天爷总是作弄人,想要活着的人,面前的条条路,却好似都是死路。”
桑渡幽幽叹了一口气,“我与这次出事的几位长老并不亲厚,可倘若,下一次遭难的是沈伯伯
,是慈昭姐姐这样,与我十分亲近,如同家人的人呢?”
桑渡抬手按在心口的位置,她轻轻喘着气,看起来,眼眶当中裹着的泪几乎要托不住地落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桑渡才平缓了情绪,她仰头看向盛逾,轻轻摇了摇头,“我做不到,我不能看着他们去死。”
“青姨提起过,我小时候,体弱多病,若不是他们轮换着,整宿整宿地守着我,看到有一点不好,便用灵药替我续命,我大约是长不成这么大的。”桑渡顿了顿,她看着盛逾,微微勾了勾唇,“算起来,应当是我赚了,白白活了这么多年,还经历了旁人经历不到的奇事。”
“如今,知晓了总归是要死的,身上的诅咒,倒也变得不重要了。”桑渡看着盛逾,她幽幽吐出一口气,低声道,“盛逾,当时我虽满是算计,可后来,却也有真情。”
盛逾站在那里,好似一棵从地里生长出来的土松,他的背脊挺得笔直,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连带着身上的每一处骨头,从骨缝里透出疼来。
面前的人,与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
却又格外,让盛逾的一颗心,抽着疼。
桑渡抬眸看向盛逾,笑了笑,“那时,我怨你处处都好,却偏偏在我身上是虚情假意,却不曾想过,我亦是充满算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逾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看着桑渡,而后忽然伸手,将面前的人揽入怀中。
力道之大,仿若要将桑渡揉进自己的骨血一般。
过了许久,盛逾才低声道,“我与你之间,无须说这些。”
桑渡由着盛逾抱紧了自己,她的额头贴在盛逾的心口,心中有些悲凉。
自己从前的所求,竟都是枉然。
这老天爷,当真是会作弄人。
她求生,偏要她死。
她爱的人期盼她生,可偏偏,桑渡要为了这些人去死。
夜宁同夜子元离开后,桑渡虽不曾提过,心里却是有一丝期冀。
或许,他们回到魔族后,能够解决这次的危机。
只可惜,桑渡的这一丝期冀很快就被打破。
陈德明几人的尸首要停灵七日,七日之期未到,便又有好几处地方,出现了与天恩镇类似的情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种情形之下,盛逾不好再留在呈莱山上陪着桑渡,他连日奔波,那些出现的魔物,虽不是盛逾的对手,只是这连轴下来,盛逾难免受了伤。
宗尧跟着盛逾,他满脸的难色,“宗主,不能这般下去了,就算您能够以一挡百,可如此下去,定是承受不住,若您倒下,那么不是更没有人能够与那些忽然出现的魔物抗衡了?”
盛逾眸光微冷,他瞥了一眼宗尧没有说话。
而宗尧则是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宗主,或许我们该听宗中长老提出的法子,趁着如今众修士尚不曾受伤,抓紧时间,将百姓撤离至一处,这样,我们只需要守住挤出关爱便够了,如此这般……”
在盛逾的视线下,宗尧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竟是没有声音了。
他垂着头,跟在盛逾身后,有些难过,“宗主,我不愿看到你出事。”
盛逾收回了看向宗尧的视线,他微微偏头,咳嗽两声,“我心里有数,无须你担心。”
“宗尧不过是替你着想,你这样,不是寒了他的心?”
盛逾停下了步子,他有些惊讶地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桑渡喘着一声鹅黄,明艳得如同这苍茫大地上唯一得一朵花。
盛逾喉结颤了颤,眸光略有些幽深。
自打各地开始出事,算起来,他有小半个月不曾见到桑渡了,这样说,也不准确,他夜深后,有悄悄去看过桑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两人已经许久没有说过话了。
盛逾走到桑渡身边,他脸上有些惊喜,却也有些担忧,“桑桑,你怎么来了。”
“呈莱宗的事情已经结束了,我便来寻你了。”桑渡笑了笑,她站在盛逾身侧,仰头看向身边的人,“无论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盛逾,我都想亲自判断。”
盛逾明白桑渡的意思,他眸光闪了闪,正要说话,陆舜却是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宗主,从洛姑娘来寻你,好似是有急事。”
第108章“我答应你,不会叫你……
盛逾微微皱眉,他的视线落在桑渡身上,并不想要同桑渡分开去见从洛。
桑渡眨了眨眼睛,她的视线在盛逾同陆舜之间转了一圈,而后微微挑眉,“你先去见从姑娘吧,我等你回来。”
盛逾抿了抿唇,他盯着面前的人,似乎视线被什么粘在了桑渡身上,让他久久移不开。
陆舜见状,小声道,“宗主,从洛姑娘看起来,很是着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盛逾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气,他看着桑渡,低声道,“等我回来。”
见桑渡点头,盛逾这才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宗尧原先也想跟上去,只是走到盛逾身后时,只听盛逾与其略有些急促地吩咐,“你留下,护着桑桑。”
宗尧停了步子,他转头去看桑渡,发现桑渡笑盈盈地望着自己,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他看着桑渡,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开口道,“桑姑娘,我领您去宗主暂住的地方吧,这儿出现的魔物方才才叫宗主收服了,瘴气尚未完全消散,若是在这里待得久了,恐伤了姑娘。”
桑渡应了一声好,“宗尧小哥,近些日子,盛逾是不是忙得脚不沾地?”
宗尧抬手搓了搓脑袋,他看起来有些垂头丧气的,声线也显得低沉,“姑娘,您来了当劝劝宗主。”
许是桑渡长得让人心生亲近,宗尧虽一贯与人和善,却也从不曾这样快便在旁人面前放松下来,尤其事关盛逾。
只是在桑渡面前,宗尧半点没有提防的意思,非但不曾提防,说话间,自己的担忧竟也不知不觉染在了言辞之间。
就好像他已经认识桑渡很久,极为信任桑渡一般。
“如今四处不太平,宗主心系众人,想着能者多劳,总想尽快解决那些出现的魔物,可是接二连三的,原先受魔气浸染尚未好全的伤,又接连受到污染。桑小姐,这样下去,宗主的身子会撑不住的。”
桑渡眸光轻闪,她看向宗尧,小声道,“盛逾受伤了?”
宗尧脸上的神色更为担忧了,他对着桑渡重重点了点头,声音中的担忧更甚,“我跟着宗主这样久,从未见过他受伤,这段时间下来,已经接二连三受了许多伤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桑渡眨了眨眼,她垂眸没有再说话。
宗尧仍旧在说着,一时是对盛逾的担心,一时又是对这频繁出现的魔物感到惊慌。
说话间,宗尧便领着桑渡,到了盛逾暂且歇脚的院子。
院子里倒不是仅仅住着盛逾,还有些正在熬药的药修,盛逾的房间在最里侧,是最为幽静,是鲜少会被人打扰到的屋子。
屋子里头,窗明几净,陈设简单。
只是同样,看起来有几分冰冷。
宗尧没有再打扰桑渡,他退到了屋外,守着桑渡,免得有人吵到屋子里的人。
桑渡在桌前坐了下来,桌子上,放着一叠墨迹看着很新的符纸。
桑渡先前画过不少,认得出桌上放着的那些符纸上的符咒,多数是最基本的符咒,火球术,引雷符,护身符……
这样普通的符咒,盛逾并不需要借助符纸,完全可以凭空捻诀放出法术来。
桑渡眸光轻闪,盛逾将这些符咒画了这么多遍,是要做什么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等桑渡想明白,门边便传来脚步声,抬眼去看,盛逾正抬脚走过来。
桑渡看着盛逾,愣了愣,“从洛急匆匆地来寻你,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盛逾脚步顿了顿,只是仅仅一瞬,便恢复如常,只见他抬眼看向桑渡,笑了笑,“是些旧事。她难得来一趟,先前你的身子都是她在调理,晚些时候,从洛会过来替你把脉,给你准备新的药方。”
桑渡点了点头,“我见你写了许多符咒……
”她的视线落在一旁叠得很高的符纸上,迟疑着问出了声。
盛逾同样看向那符纸,抬手从怀里摸出一个荷包来。
那荷包上,绣着歪歪扭扭的花,桑渡盯着许久,都不曾看出那绣花究竟是照着什么花样绣的。
盛逾将那荷包系在了桑渡的腰间,只见他抬手驱动灵气,桌上,那厚厚的一沓符咒,竟是全部撞进了桑渡腰间不过巴掌大小的荷包里。
“我担心总有顾不上你的时候。”盛逾低声道,他的指腹按在小荷包上方,动作轻柔,缓缓摩挲着,“桑桑,如今这些魔物出现的频率我有九成的把握,只是,我不愿冒丝毫的风险,这些符咒,足够让你应对大多数的情况,有这些在你身上,我也放心些。”
盛逾看着桑渡眸光灼灼。
忽然手腕一紧,低头去看,桑渡抬手扣住了他的手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肌肤相贴的地方,经脉轻轻跳动着,盛逾愣在那里,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桑渡并不是在与他亲近,而是在查探他身上的伤口。
盛逾下意识地想要抽回手,只是还没有将手完全抽离,便看到桑渡一双眼睛微微瞪圆,看起来,似是有些不满。
“别动。”桑渡低声道,她盯着盛逾,嘴角一点一点地垂了下去。
盛逾僵在那里,动弹不得。
想要挣脱开桑渡的手,再简单不过,可是盛逾却像是被抽走了全部的力气,一动不动。
过了好一会儿,桑渡的力道才小了些。
她像是负气一般,将盛逾的手猛地甩开,沉着一张脸,抬脚便往外走。
盛逾停了一瞬,便抬脚追了上去,他略有些无措,桑渡少有同他发脾气的时候。
从前,桑渡样样总是说好,在他面前,像是一只乖巧的白兔,自然是不会同盛逾发脾气。
后来重逢,两人之间因为过往的欺瞒,误会,纠葛,桑渡又像是一只随时随地炸毛的狸奴,对着盛逾的时候,总是冷着一张脸,加满是防备,更是没有这种,只有对亲近之人才会出现的脾气和甩脸色。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桑桑——”盛逾嘴角竟是微微有一道浅浅的弧度,他追上了桑渡,声音温和得好似能够滴下水来,与他往日的模样,很是不一般,“我心中有数。”
桑渡停下了步子,她抬眸盯着盛逾,感觉到自己胸膛当中有一团气正在不断升起,不断膨胀。几乎要将她整个人的情绪都搅乱。
“盛逾,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同我说话,不是因为你受伤不重,而是因为你灵气充沛,那些支撑着你,还能在这里站着!”桑渡压低了声音,她眼眶微微发红。
她清楚,她当然清楚,盛逾这般拼命,为得,便是控制住局势,不让事情变成连他都无法掌控那般的糟糕,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避免桑渡牺牲才能救世的事情传扬出去,才能保住她的这一条性命。
盛逾的声音更温柔了些,他抬起手,像是触碰什么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桑渡的眼睫,指腹中央,微微有些潮湿。
“桑桑,我心中有数,这样的伤,于我而言不是什么难以承受的事情。”盛逾的手掌盖住了桑渡的眼睛,他走近了半步,身影几乎将桑渡完全笼罩。
他的声音,好似和煦的春风,吹过桑渡的耳尖。
盛逾俯身,将桑渡抱进怀里,这里虽僻静,却也并非不会有人经过,可是盛逾并不在乎。
他只想要,只贪恋这一刻的温存。
“我答应你,不会叫你为我伤心的。”
桑渡被盛逾抱着,不曾挣扎,只是声音依旧气鼓鼓的,似是多了几分恶狠狠。
“我才不替你伤心,盛逾,如今祸乱频出,你我虽已经交换了婚书,可现在并未行礼,若你不顾自己的安危,死在了那些魔物手中,我才不会替你伤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逾并不因为桑渡这赌气的话气恼,他只是笑了笑,神色温和,手掌轻柔地抚着桑渡的后背,“我不会出事的,桑桑,倘若我出事,祸乱又不曾停歇,不是将你推入了危险的境地?我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桑渡没有再说话,过了一会儿,她才低声道,“松开,我去找从洛姑娘讨教一番,给你熬药。”
盛逾这才有些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抱着桑渡的手,他低头看向面前的人,“当真没事。”
桑渡却是瞪了盛逾一眼,没说什么,转头往院外走了过去。
只是刚刚抬脚,视线却猝不及防地撞上了一个人,是个意想不到的,却又在情理之中的人。
盛白璃。
桑渡对于盛白璃的情绪有些复杂。
两人说不上对付,只是上一世,倒也有过交心的时候,现在再遇见,桑渡有些不知该摆出怎么样的姿态。
盛逾也看到了盛白璃。
他眸光微凝,脸上的笑渐渐隐去,抬脚走到了桑渡身边,视线落在盛白璃身上,“你来做什么?”
语气中满是提防。
盛白璃愣愣地看着盛逾,方才,盛逾同桑渡之间的亲昵举动,她全部看到了,那些,让她愣在了原地,有些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忽然撞上盛逾那淡然的,没有一丝波澜的视线,盛白璃才迟缓地想起,自己为什么会来寻盛逾。
她偷听了师父同师兄的对话,只听了个大概,似乎成为须弥宗宗主夫人的人,需要为天下苍生牺牲。
盛白璃只听了半截,便急匆匆地赶来寻盛逾。
她以为自己知道了,为何盛逾执意要娶那个灵脉损毁的女人,而从不回应自己的示好。
她本以为是这样的,谁料方才看到了盛逾对待桑渡的模样。
盛逾对待桑渡时,身上的温和与爱意,根本无须人仔细寻找,那爱意是那样的浓烈,浓烈到即便盛白璃站在远处,也能感受分明。
盛白璃缓缓吐出一口气,她的视线落在桑渡身上,那一瞬间,情绪复杂。
过了许久,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受师父之力来助你一臂之力。”盛白璃道,声音在喉咙里转了一圈,最终并没有说出自己偷听到的事情。
第109章“已经没有时间了。”……
“从洛姑娘。”桑渡站在门外,抬手敲了敲门。
她不曾同盛白璃纠缠什么,只略略点头,便出了院子去寻从洛。
从洛正在药修们收检药物的地方,桑渡站在门边等了一会儿,才有人从里头打开了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个只到桑渡腰间的小姑娘来开的门,小姑娘仰头看向桑渡,眨了眨眼睛,“从洛师父正在后头煎药,您跟我来。”
桑渡跟着那个小姑娘,走进了院子。
院子里头,药香浓郁,各种药材的味道混在一起,桑渡有些辨别不出来。
从洛并没有抬头,她坐在火前,盯着上方的药炉子出神。
“从洛姑娘。”桑渡站在几步外,出声道。
从洛这才后知后觉一般抬眸看向了面前的人,她眸光轻闪,“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桑渡凑近了些,她蹲下身,看着面前的人,小声道,“盛逾身上缠绕着魔气,我不知是该先用药逼出魔气,还是先用药驱使伤口愈合。”
从洛手中控火的扇子缓缓停了下来。
她抬眸看向桑渡,那视线竟是有些奇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桑渡叫从洛看得心里有些疑惑,她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脸颊,“怎么了?我脸上沾了什么污渍吗?”
从洛这才移开视线,她声音微冷,“没什么,那些魔气伤不到盛逾,无非让他吃些苦头罢了,你若是放心不下,那便用些活血化瘀的药材给他配一帖药。”
桑渡闻言抿了抿唇,她看着从洛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桑渡才移开视线,她站起身,声音比起先前,也显得有些硬邦邦的,“我知道了,那便不打扰从洛姑娘您了,我先……”
只是,桑渡的话不曾说完,从洛便开口打断了她的声音,“等等。”
只见从洛站起身,
她跨过火堆,伸手抓住了桑渡的手腕。
从洛的指尖微微有些凉。
那凉意并不舒服,像是什么缠绕上了桑渡的手臂,这让她忍不住想要抽回手去。
只是还不等桑渡动作,从洛便松开了手,只见她抬眸看向桑渡,低声道,“你的身子骨并不似盛逾先前同我说得那般羸弱,新的药方,现在就可以换了。”
桑渡顺着从洛的视线看向后方正在火焰上方的药炉子,即便盖着厚重的盖子,依旧挡不住那浓重的苦味扑面而来。
桑渡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她抿唇看向从洛,似是有些抗拒,“我现在不似从前那般羸弱,其实已经无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仿佛知道桑渡在想些什么,从洛的视线落在桑渡身上,她沉默片刻后,微微侧身,似是不再阻拦桑渡,“这药里头,有盛逾搜罗来的,天底下难见的珍稀,传闻浮光草能够让人生出灵脉——”
桑渡转身的动作顿了顿。
她转头看向从洛,眼眸中闪过诧异,浮光草。
桑渡当然听说过浮光草,只是仅限于听说,这世上,似乎从未有人找到过这传说中,能够让普通人生出灵根,让修道之人脱胎换骨的灵草。
桑渡一度认为,这浮光草,不过是编撰药书的人,根据传言编录进去的,却不曾想到,从洛竟是说,这药里,有浮光草。
“浮光草我已经炮制成了药粉,刚好是七副药,三天一副,月余,就能知晓这浮光草是不是当真这般灵验。”
桑渡的眸光轻颤,她看向那药炉子,过了许久,才低声道,“那便辛苦从洛姑娘了。”
从洛颔首,“谈不上什么,不过是我与盛逾之间的交易罢了,你先回去吧,晚些时候药准备好了,我会让人给你送过去。”
原先这药,经过蒸煮后,是要做成药丸,再让盛逾给桑渡送过去。
只是现在,桑渡既然赶了过来,那便省去了炮制成药丸的过程,这药的效力,便更加的好。
从洛眸光颤了颤,视线落在了桑渡背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人已经走得远了,只是从洛一直看着桑渡离开的方向,许久不曾移开视线。
黑夜一点点侵袭她的眼睛,从洛忽地站直了身子,她大步往外走了过去。
见到从洛,盛逾略有些疑惑,他正看着修士们处理那只魔兽的尸首,见从洛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还以为是药出了什么岔子。
“是桑桑的药出事儿了吗?”盛逾问道。
若是出事了,他再去寻一株浮光草,倒也还来得及,只是时间便稍显得有些紧迫。
从洛盯着盛逾,瞳孔漆黑,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吐出一口气,垂着眼,低声道,“盛逾,这件事,或许你该重新考虑。”
盛逾看着从洛,眉心微皱,有些疑惑面前的人,为何忽然这样讲。
从洛这些年,一直希望自己的道侣能够活过来,现在,盛逾用那人的魂魄同她交易,让从洛帮他给桑渡准备一服药。
从洛那时答应得很是果断,可偏偏现在,却忽然反悔。
盛逾凝眸看向从洛,他声音微冷,“从洛,你答应了我的。”
“或许你觉得我冷心冷情,但我向来言出必行。”盛逾看着从洛,“这件事情,我已有把握,我身死那日,便是事情解决的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洛盯着盛逾,她的眸光看起来,竟是有些激动,“盛逾,你可曾想过,你这样做,于桑渡而言,并不公平。”
盛逾听从洛提起桑渡,面上,竟是多了不少复杂的情绪。
他眸光渐渐变得幽深,看向从洛时,竟是轻笑了一声道,“是不公平。”
“只是这样,桑桑才能活下去。”盛逾缓声道,“她能活下去,也不会记恨我,于我而言,便已经足够了。”
从洛看向盛逾,她久久说不出话来。
以前于盛逾打交道时,她只觉得面前的人好似一块永远不会软和下来的石头,这世上没有,绝没有一个人,能够靠近他。
盛逾向来,想要的便是一骑绝尘,成为这世上没有对手的剑修,不再受到任何俗事的烦扰。
可是现在,这样一个,石头一样的人,现在却甘愿为了另一个人去死。
从洛有些想不明白,她盯着盛逾,像是想要看穿面前的人。
可是,从洛看不穿,也看不懂。她张了张唇,过了许久,略显破碎的声音才从她的咽喉中溢了出来,“盛逾,你可曾想过,倘若你死后,桑渡又记起了从前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从洛缓缓吐出一口气,她闭了闭眼,“是,我配得那药,是该万无一失,可是盛逾,我是说万一,万一出现了这样的事情,桑渡她记起了一切,你让她如何自处?”
“被留下的那个人,会如何痛苦,如何丧失自我,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活着,或许你不懂,但我懂。”从洛看着盛逾,她一双眸子,竟是有些晶莹,“盛逾,或许还有旁的法子。”
盛逾看向面前的人,他正要开口说话,忽闻一声惊呼,回眸去看,方才还如同小山一般的魔物尸首,竟是在瞬间化作了水雾。
其中妖丹,几乎有碗口那般大,晶莹剔透,好似一块浑然天成的美玉。
靠得最近的修士下意识上前,想要将那妖丹收入乾坤袋,只是他刚刚抬手,那颗妖丹竟是瞬间化作齑粉!
原先被油灯照亮的,略显昏暗的街道,竟是一瞬间亮如白昼。
那妖丹消失了,原先四处弥漫着的,淡淡的魔气也在一瞬间消失。
盛逾面上,并没有什么惊讶的神色,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般。
从洛脸上满是讶异,她看向通红的天际,声音在喉咙里转了好几圈,都没能发出来。
盛逾看向从洛,轻声道,“已经没有时间了。”
从洛微微愣了愣,而后转头看向盛逾。
只见面前的人继续道,“桑桑不会像你说的那样,她远比你认为的要坚韧。”盛逾轻声道,他转头看向桑渡所在的方向,连声音都变得柔和,“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阻拦她往前的脚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洛的神色渐渐变得复杂,她看向盛逾,像是想要说些什么,只是半天都没能说出来。
而盛逾,已经抬脚准备离开了,走出几步后,盛逾转头看向从洛。
“时间紧迫,若是你有想要护着的人,最好将人接到身边来,今夜之后,出现的魔物单凭我一人之力,已经无法剿灭,我们要撤到安全的地方去。”
从洛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什么都没有说,转过身,朝着盛逾相反的方向走了过去。
盛逾抬脚往他暂住的屋子里走。
只是,堪堪走到屋前,屋内微弱的灯光,便让盛逾停下了步子。
在这之前,这屋子里,从不会有一盏灯亮着,等着自己回来一般,闪烁着温暖明媚的光。
就在盛逾停在屋外的时候,关着的房门从里面被人推开。
风从盛逾身后穿过,灌进了屋子。
桑渡打了个哆嗦,她踩着罗袜,裹紧了身上的斗篷,抬眸看向盛逾时,眼底仍旧有些迷茫。
她睡得有些懵了,恍惚间,好似回到了从前在须弥宗上的日子,盛逾偶尔回来得也像这般晚。
见人站在门边不动,桑渡有些疑惑地偏了偏头,她看起来,仍旧有几分不清醒,“阿逾,你怎么不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逾看着桑渡,目光灼灼,好似有什么,在他眼底横冲直撞。
桑渡更茫然了,她索性伸手,勾着桑渡腰间的系带,将人拉进了屋子,语气里,有几分撒娇一般的抱怨,“门开着好冷,你下回再这
般晚回来,我便不让松雪替你留门了。”
话音落下,桑渡转头看向盛逾,想要推着人去将泛着寒意的外衣脱了。
只是刚刚转身,便是铺天盖地的,细细密密的吻。
风,微微有些凉。
可是紧紧拥着桑渡的盛逾,却是灼热的。
第110章那药吃了,让人有些恹……
醒来时,屋子里有些凌乱,安神香里,似乎也掺杂着什么其他略显甜腻的味道。
桑渡茫然地眨了眨眼,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倒也不是现在堪堪反应过来,昨夜,在事态尚未完全失控的时候,她便清醒了过来,不是那样迷迷瞪瞪,睡得不知今夕何夕的模样。
只是清醒虽清醒了,在那荒唐暧昧的情形下,桑渡并没有喊停,反倒对着投来询问目光的盛逾,轻轻点了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青天白日的,日光之下,桑渡才生出几分羞意来。
从前两人的关系过了明路,名正言顺的夫妻,不曾行过这般令人眼热的事情,反倒是现在,只是交换了婚书,并不曾行大礼,反倒一夜的荒唐。
盛逾只着一件白色的里衣,靠在床头,正盯着桑渡。
桑渡眼睛瞪圆了些,倒是不曾躲闪盛逾的目光,反倒是抬手,轻轻拍在了盛逾的肩膀上,“好一个剑修之首,竟是做这样的事情。”
盛逾笑了一声,由着桑渡胡闹,他伸手,握住了桑渡伸过来的手腕,指腹扣着如同玉石一般滑腻腻的手臂,开口道,“还请夫人饶命。”
桑渡抬眼瞪着盛逾,下一秒,却又笑得歪在了盛逾的怀里。
只听桑渡的声音有些闷闷的,“先前你不是说便是捆着我,也要再办一场盛大的婚礼,每一世,都不能缺了吗?”
盛逾低低应了一声,他的视线落在桑渡的后脑勺上,眼眸微垂,似是遮掩了全部的情绪。
桑渡靠在盛逾身上,她垂着眼低声道,“上一世,虽不似这般情真,可那排场,却是实打实经历过了一遭,这一次,四处正乱着,总不好再像先前那般铺张,回头寻个好日子,抽空与我沈伯伯吃过饭,便算是成礼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盛逾没搭话,他的手掌覆在桑渡的背上,轻轻顺着桑渡的背脊,一下一下,缓慢好似轻拍着珍宝。
屋外,传来敲门声。
宗尧的声音响起,略有些急匆匆的,“宗主,您吩咐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只是如今,诸位修士似乎对迁移的位置有所疑惑。”
桑渡坐起了身,她抬眸看向盛逾,笑盈盈的,压低了声音,“你去忙正事,我信你。”
盛逾眸光轻颤,他看着身侧的人,过了许久,才起身在桑渡眉间落下一吻。
而后匆匆起身,套上外衣,出了屋子。
桑渡与盛逾分别之后,所有的人似乎都一瞬间忙碌了起来。
在盛逾的力排众议之下,修士要去城中驱散百姓,护着各地的百姓,退到方幽十七城。
让众修士不解的,是方幽十七城与沂梦涧所在的地方十分接近,他们本担心若是如此,岂不是羊入虎口,万一沂梦涧中魔族有什么异动,那么全天下的百姓都在最近的地方,如同待宰羔羊。
然而,盛逾却是以性命相保,方幽十七城,会是最安全的地方。
的确,按照如今魔物出现的方位来看,方幽十七城的确是最远,最能保证有足够时间供百姓们赶往的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事情安排好后,众人便动身朝着方幽十七城去。
宗尧跟在桑渡身边,同行的还有从洛以及鬼市中众人。
浩浩荡荡的队伍往方幽十七城去,日夜兼程,路上并没有怎么休息。
只是一路上,也并未有人抱怨,毕竟所有人都知晓,晚一日,性命便多受到一份威胁。
逃命的事情,耽搁不得。
不知为何,桑渡总觉得从洛看向她时,总是欲言又止的模样,可若是问从洛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从洛却又是摇了摇头,只说什么没有什么。
桑渡没有再追问下去,连天的赶路让她稍显得有些疲惫。
队伍日夜兼程,桑渡与盛逾分别后,短短七日便已经赶到了方幽十七城最外的一城。
桑渡赶到时,沈慈昭已经在城中等着桑渡了,见到桑渡,沈慈昭看起来颇有些心疼,她捏着桑渡的手腕,语气微沉,“这几日赶路,是不是累得狠了?我见你气色着实差了些。”
桑渡轻轻摇了摇头,“阿昭姐姐不用担心我,我暂时还撑得住。”
只是桑渡虽这样说,心中却是有些奇怪,她的身子骨的确已经不似从前那般孱弱,照理来说,这般赶路,累点是必然的,可她应当吃得消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洛停在了桑渡和沈慈昭的身侧,她偏头看向桑渡煞白的脸颊,低声道,“新换的药方子,或是有些不适应,撑过这段时间就行了,昨日问你,你不是也感受到了,自己的灵脉正在一点点生长吗?”
沈慈昭闻言,反应比桑渡剧烈多了,她盯着桑渡,脸上的喜色几乎压抑不住,“灵脉当真被修复了?”
桑渡抿了抿唇,她轻笑一声,小声道,“不能确信,但我想,应当是八九不离十的。我用灵兰草感受过,腹部的灵脉,的确是在缓慢生长着。”
沈慈昭闻言,脸上的担忧尽数散去,转而便是浓重的喜意。
“你住的地方已经安排好了。”沈慈昭凑在桑渡身边,“父亲不让我与他们一起离开方幽十七城,令我留在城中,护好城中百姓,原先我还有些不乐意,可是现在你也赶过来了,我便气顺了些。”
桑渡笑盈盈地看着沈慈昭,“护着百姓本就是重中之重,沈伯伯虽说是担心你的安危才严令不许你离开方幽十七城,却也是信任你,倘若出事,沈伯伯信阿昭姐姐你可以将事情处理好。”
沈慈昭没有说什么,只是眉眼之中的那一抹愁色,却是叫桑渡的话尽数抚平。
等她再开口时,便是提起了旁的事情,“方幽十七城虽说有十七座城池,可是终究还是人多地少,住着的地方,远不如从前在呈莱山上的宽敞。”
说着,沈慈昭领着桑渡在略显拥挤的街道上穿来穿去,拐进了一条死胡同。
胡同尽头,院门虚掩着,不大,却幽静。
推开门,桑渡先看到的,便是在院子里忙前忙后的松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到动静,松雪抬眸去看,见是桑渡,她高兴极了,“桑姑娘,沈姑娘你们回来了。”
四合院不大,主房三间,耳房两间。
比起从前桑渡住着的地方,这样的地方要住进这么些人,的确有些局促拥挤了。
可桑渡心里却是知道,这样的屋子,依然是盛逾率先给她准备好的,僻静,不会让外人打扰到她,又能住下松雪他们。
院子中央的空地,也足够桑渡捯饬一些灵药。
心中,软成了一汪水。
此时此刻,桑渡比以往每一个时候,都更想要见到盛逾。
松雪手中提着一壶茶水,她走到了桑渡身边,“桑姑娘,夜逢少爷在屋子里休息,是两日前到的。”
桑渡眼眸亮了亮,她看着松雪,摆了摆手,“歇一歇,只见你忙前忙后了,不着急,在这儿许是要住上很长的一段日子,什么事儿,咱们慢慢来。”
松雪面上也是笑意,她对桑渡十分亲近,现在见桑渡不似先前那般总是一副恹恹的模样,而是喜色难掩,自是打心里觉得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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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便意味着,这个孩子,或许桑渡自己也在期待着,她想,有方寻青同沈元白,她身边还有那样多的人,想来不会有人能够强迫她。
桑渡沉默许久,她看向方寻青,眸光闪烁。
“青姨,你让我想想。”桑渡轻声道,她的声音依旧有些虚弱,或许是因为昏迷了三天,不曾用过什么吃食的缘故,听起来,中气颇有些不足。“我想想再告诉你我的决定,好吗?”
方寻青知晓桑渡现在,心里定是乱成了一团,她并没有追问下去,只是站起身,替桑渡掖好了被子,“好,不着急,我去给你弄些吃食过来。”
桑渡点了点头,只是,她并不困倦,靠在床上,反倒很是精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屋外,似乎有些动静。
等了一会儿,那动静不见消失,反倒愈发明显。
桑渡披上斗篷,缓缓走了出去,“怎么了?”
外面的争吵声,在听到桑渡的声音后,骤然停止。
宗尧猛地抬眸看向桑渡。
桑渡愣了好一会儿,她看着宗尧,张了张唇,却半晌没有发出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桑渡张唇,只是声音还未落到地上,宗尧便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桑姑娘,您腹中的孩子,如今是宗主留下的唯一血脉,还请姑娘三思。”
桑渡过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总要这是在说什么。
所以,盛逾是已经死了吗?
桑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只觉得脸颊上微微有些凉,抬手去摸,却是摸到了一片潮湿。
那潮湿,仿佛是从她心口里蔓延出来的,将她整个人都拉入泥泞境地。
桑渡看向宗尧,她说不出话来,只能定定地看着面前的人。
宗尧抬起头,平日笑眯眯的人,双眼通红,他对着桑渡重重磕头,“桑姑娘,我求您了。宗主已经尸骨无存,……”
桑渡有些听不清宗尧在说什么。
她偏头看向急匆匆朝着自己跑过来的谢安淮,张了张唇。
桑渡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可是谢安淮却是听清了桑渡说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桑渡在问,“谢师兄,我为什么这么难过呢?”
第113章“大名,该等盛逾回来……
方寻青冷着脸,不再允许一切被桑渡忘记的人接近桑渡。
自从宗尧同桑渡说了那些后,桑渡整个人失了魂一般,对于外面的声音,似乎都有些听不到了。
她叫方寻青搀扶着,进了屋子。
宗尧见状,似是还想要抬脚跟上去,可是谢安淮却是一个冷眼,让人盯在原地动弹不得。
“盛逾害得桑桑如此,我们还不曾寻他的麻烦,你如今竟是敢来提出这样无理的要求!”谢安淮压低了声音,每一个字仿若都淬了恨意,“宗尧,你不要再出现在桑桑面前,不然,我定是要你好看。”
宗尧喉结颤了颤,似是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他沉默地看着面前被关上的房门,并没有离开。
额头上,因为太过用力而磕破的伤口,已经结痂,变成了深红色。
松雪不知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她眼眶里包着一汪泪,而后停在了宗尧身边,“宗尧小哥,先回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宗尧没有动,只是转头看向松雪。
松雪伸手去拉宗尧,她用了十成的力,竟是将宗尧拉得动了动。
“宗尧,宗主吩咐我们的,一直都是照顾好,保护好夫人,你如今这般,不是与宗主的吩咐背道而驰吗?!”
宗尧依旧哏啾啾地站在那里,像是一根拔地而起的竹竿。
松雪又气又急,她抬手砸在了宗尧的身上,“宗尧!你如今这般,若是惹得姑娘身边的人厌恶,我们日后能不能见到姑娘还是未知,姑娘如今病着,又有了身子,你想气死她不成?!”
宗尧这才松了那一口气,由着松雪拉着他,暂时离开了。
屋子里,方寻青从窗边走
开,转头看向了靠在床上的桑渡,她神色有些凝重,抬脚走到桑渡身边后,也许久不曾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桑渡。
桑渡很安静,安静得好似一点情绪也没有了。
她只是沉默地坐在那里,手掌护着小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过了许久,方寻青才在桑渡身侧坐了下来,她伸出手,轻轻替桑渡理着额角的鬓发,就像小时候那般。
“青姨,我想好了。”桑渡忽然开口,她偏头看向了方寻青,眼眸亮晶晶的。
桑渡已经没有再莫名了流泪了,她的情绪,好似已经平缓了下来。
方寻青手上动作一顿,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抬头看向桑渡。
桑渡神色郑重,这决定,倒像是深思熟虑后得出的答案,并不是一时意气。
方寻青看着桑渡,没有说话。
反倒是一旁的谢安淮有些沉不住气,他眉心紧皱,声音也显得急匆匆的,好似什么追赶着他一般,“桑桑,若是让孩子生下来,那便是后悔也没有法子了。”
谢安淮猛吸了一口气,继续道,“你已经忘了过去的事情,师娘替你诊治,根本看不出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便意味着,你的失忆之症,并没有用药的法子,或许,你永远都记不起那些事情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盛逾于你,不过是一个普通人,桑桑,你又何必为了一个普通人,将自己置入两难的境地?”
“够了,住口。”方寻青开口打断了谢安淮的话,她抬眼看向谢安淮,有些不耐地开口赶人,“你先出去。”
谢安淮咬了咬牙,并没有动。
方寻青见状,怒火几乎烧起来。
她盯着谢安淮,脸色一沉,那是她发怒的征兆。
只是,还不等方寻青发火,桑渡轻轻柔柔,却让人无法忽视的声音响起,“谢师兄,我知晓你是为了我好,才会劝说我不要这个孩子。”
“这个孩子,于我而言,出现得当真莫名其妙。”桑渡苦笑一声,“我并不觉得自己失忆,甚至先前认为是旁人的谎言,可是,肚子里的孩子,总不能是凭空出现的。”
桑渡抬眸,看向方寻青,“青姨,你们提起盛逾时,并没有什么厌恶的情绪,我想,至少在你们看来,盛逾与我该是良配。”
方寻青没有说话,她伸手握住了桑渡的手背,眸光闪烁。
倘若,倘若不曾有这劳什子灾祸出现,桑渡有了身子,该是一件大喜事。
可是现在,盛逾尸骨未存,桑渡还忘记了同他的过往,这个孩子的存在就变得尴尬,让人有些拿不定主意是留还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桑渡抬手反握住了方寻青的手,“青姨,我留下这个孩子,是循着本心。”
“我虽记不起与盛逾相关的事情了,可是,在我知晓我肚子里,有一条生命时,第一个念头,竟是欣喜。”桑渡幽幽吐出一口气,她垂着眼,不大看得出什么情绪,“青姨,我想要生下这个孩子。”
方寻青眼眶发红,开口时,声音在颤,“每每同你这样坐在一起说话,我总还觉得你是从前那个,扎着双髻的小丫头,可这眨眼的工夫,竟也是当娘亲的年纪了。”
桑渡看着方寻青,她将头靠在了方寻青的肩膀上,就像小时候那般,亲昵撒娇。
“想生下来,那便生吧。有我们在呢,桑桑,不要怕。”方寻青看着桑渡,“你选择留下这个孩子,日后也不会被这个孩子困住,有我们在,你仍旧可以去做自己。”
“唯有一点。”方寻青顿了顿,她叹了一口气道,“留下孩子,你的嫁娶,或是会艰难不少。”
桑渡眯着眼笑了笑,她蹭了蹭方寻青的肩膀,小声道,“我本也不曾想着嫁出去,如今有了孩子,更是没有嫁出去的必要了。”
方寻青低头瞪了桑渡一眼,却是没有说什么,只是抬手轻轻拍着桑渡的背。
有关孩子的事情,便算是有了结论。
桑渡靠在方寻青身上,她眸光微垂,神色柔和,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光晕。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元白一行,是在一个月后回到方幽十七城的。
他回来第一件事,便是去看桑渡。
桑渡的灵脉已经长出了细细的一条,如今,也能聚拢一团灵气了。
因着她决定生下腹中的孩子,所以又住回了先前的院子,平日里,由松雪以及贺若照顾着她。
而宗尧,似乎有意无意地避开桑渡,只是桑渡已经好几次,起夜时看到屋顶上那个黑色的影子了。
宗尧,似乎潜藏到了暗处,按照盛逾吩咐的那样,好好保护着桑渡。
院子里,桑渡坐在铺了软垫的贵妃椅上,松雪在她身侧,正将院中的炭火生起来。
如今,天气渐渐转凉,虽说不曾到难以忍受的时候,可是桑渡怀着身子,更注意些,总是好的。
沈元白大步流星地跨进了院子。
桑渡一愣,险些没有认出来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印象中,沈元白风度翩翩,总是将自己收拾得很是干净,颇有几分出尘之姿,只是现在,眼前得人胡子有些杂乱,难掩这一路的风尘仆仆。
“桑桑!”沈元白下意识地想要抱住桑渡,只是刚刚伸出手,便又反应过来,有些局促地停下了步子,视线却是在桑渡身上打转。
“沈伯伯!”桑渡并不在意沈元白身上的灰尘,她像小时候那样,伸手抱住了沈元白的腰,沈元白脸上的笑浓了些,伸手轻轻拍了拍桑渡的后背,开口时,却又是另一番说辞,“都是当娘亲的人了,怎么还是这般毛躁?”
桑渡松开手,有些不好意思地冲着沈元白笑了笑,“松雪与贺若,将我照顾得无微不至的,青姨也是,日日都要替我把脉,将我宠得比起先前还要骄纵些。”
沈元白的视线落在了桑渡的小腹上。
不大看得出来桑渡怀孕了,只是面前的人,的确比先前分别时,多了些肉。
脸颊粉白粉白的,看着便让人欢喜。
先前沈元白在外面,桑渡的消息只能从短短的信上得知,虽说方寻青每次都会让他放宽心,告诉他桑渡的状况很好,沈元白依旧是记挂着桑渡,如今亲眼见到桑渡,的确好端端的,这才算是彻底松了一口气。
“可有哪里不舒服的?从前寻青怀着慈昭时,可是折腾坏了,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下的。”沈元白的视线直直跟在桑渡的身上,生怕自己有哪里不曾注意到的地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桑渡摇了摇头,不等她说话。
松雪便开口道,“姑娘的孩子会疼人,只前段日子让姑娘有些反胃,吐了几道,旁的便没有什么了。”
桑渡看向松雪,笑了笑,应声道,“是,现在也不曾吐过了,只觉得每日馋得很,总想着吃些什么才好。”
沈元白抬手捏了捏桑渡的脸颊,“你啊。”
无奈,却也宠溺。
松开手,沈元白依旧有些恋恋不舍,“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桑渡点了点头,冲着沈元白摆了摆手。
沈元白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如今多数修士都已经回到了方幽十七城,众人也是时候碰头,将彼此之间的信息相互交换一通。
知晓究竟发生了什么的修士,是少数。
当时,百姓们朝着方幽十七城的方向撤离,多数修士,都驻扎在方幽十七城外,不让那些不见停地出现的魔物靠近方幽十七城半步。
那些魔物的出现愈发频繁,从原先的三日,到后来两日,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日,半日。
这让大家几乎没有喘息的机会。
而这些异动,也都是一瞬之间消失的。
在那场几乎是震天动地的爆炸后,所有的,层出不穷的魔物,一夕消失了。
实际上,除了盛逾以外,没有人知道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就连沈元白,也只是目送着盛逾,进入了当时祸乱的中央,进入了那团黑色的,已经形成风眼的魔气。
众人在外面又探查许久,得出了确切的答案,那便是这来得迅猛地灾祸,的的确确是结束了。
上首坐着的,是盛长风。
如今,众修士之中,依旧是以须弥宗为首,只是,盛长风看起来,并不似从前那般仙风道骨,反倒透出几分苍老来。
很快,众人便散去。
大家达成了一致,在外面那些飘散的,已经死去的魔气消散前,众人便都留在方幽十七城。
沈元白心中记挂着桑渡,事情结束后,便起身想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刚走出去两步,便听有人唤他名字,请他留步。
转身去看,是盛长风。
盛白璃搀扶着盛长风,走了过来。
沈元白微微皱眉,他看着盛长风,并非开口说话。
只见盛长风手中托着一个布包,他抬手将那布包送到了沈元白面前。
“这是……”
沈元白有些不解盛长风的意思。
盛长风摇了摇头,他已经苍老得说不出话来了。
盛白璃在一旁,低声道,“这是须弥宗宗主的玉牌,我们的人深入中央后,只带回了这个。”
沈元白微微一愣,垂眸看着盛长风颤着手,将那布包打开。
从前,他见过这玉牌,是上好的羊脂玉,白润润的,可是现在,那玉牌上,却有一线红痕,像是血迹渗了进去。
“须弥宗宗主的位置,由盛家人坐,这玉牌,师父托您将它给……”盛白璃顿了顿,过了一会儿,她垂着眼,才继续道,“给桑渡送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桑渡与宗主已经交换了婚书,他们虽不曾行礼,却已是夫妻,桑渡腹中的孩子出生后,便是我们须弥宗的新宗主。”
沈元白没有去接盛长风手中的东西,他并不知道面前的人究竟打着什么主意。
更不在意什么须弥宗宗主的位置,只见他后退半步,抬手对着盛长风作揖,“长风长老,这玉牌还是您暂且保存着吧。”
盛长风还想说些什么,可是沈元白已经转身离开了。
盛长风的瞳孔颤动着,他剧烈咳嗽起来。
一旁的盛白璃满脸担忧,“师父,你莫担心,须弥宗不会就此衰败下去的。”
是了,盛长风一生,都期盼着须弥宗能够屹立不倒。
所以,在失去盛逾的消息后,他用尽全力占了一卦,卦象显示,唯有盛逾的骨肉,能够让须弥宗长久地繁盛下去。
盛长风咳嗽了许久,几乎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直起腰,摆了摆手,“罢了,等日后那孩子出生,再将这玉牌送到他手上去吧。”
******
春日入夏的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夜逢回来了,先前桑渡失忆后,他便被夜子元接回了沂梦涧。
如今,将近八个月的光景。
他与夜子元以及夜宁一起出了沂梦涧。
桑渡在孩子大约八个月的时候,便从原先住着的地方,到了靠近沂梦涧的一处宅院住着。
是先前夜宁来信,他说桑渡的身份特殊,为免发生意外,还是在距离沂梦涧最近的地方生产为好,若是出事,他们也能第一时间护着桑渡。
如今,生产的日子愈发近了,他们便也再坐不住,乔装打扮后,离开沂梦涧,去了桑渡住着的宅子上。
桑渡不认识夜子元同夜宁了,却是记得夜逢。
毕竟先前,她发现自己失忆时,就是夜逢那个孩子在一旁,哭得撕心裂肺的。
如今,桑渡已经不抗拒与被她忘记的人打交道了。
她对着有些局促的夜逢招了招手,“你要过来摸摸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桑渡如今肚子已经很明显了,平日里,松雪几乎不放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现在,见桑渡让夜逢过来摸一摸肚子,松雪也是绷紧了神经。
她看着夜逢,小声叮嘱,“夜逢少爷轻手轻脚些,莫要惊了肚子里的娃娃。”
闻言,夜逢的动作愈发缓慢,他将手掌放在了桑渡的衣服上,饶是隔着衣服,夜逢也能感受到有什么,似乎抵着他的手掌轻轻动着。
沈元白站在一旁,他看向夜子元同夜宁,“你们有心了,送来的东西,让桑桑的灵脉长得更好了些,这般,她生产时,受的苦楚也少些。”
夜宁没了一只胳膊,他垂眸看着坐在远处,同夜逢低声说话的桑渡,轻声道,“魔族欠小叔叔太多的事情,于情于理,我都要替小叔叔照顾好桑渡。”
那天夜里,桑渡发动了。
那些少见的奇珍补品,桑渡并没有白吃,孩子生得很是顺当。
是个女娃娃,十分白净,小小的一团,也不爱哭,吃饱了便睡了,醒了后,便睁着一双大眼睛,四处打量。
是方寻青察觉到了桑渡的不对劲。
孩子出生前,桑渡充满了期待,可是孩子出生后,桑渡没受什么苦,很快便清醒了,却从始至终不曾提起过要看一看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姨,能帮我找个人吗?”桑渡并没有说什么,她只是请方寻青帮她找到从洛。
没有人觉得不对。
只有逗弄着松雪心里咯噔一声。
姑娘应该不记得从洛姑娘了才是,怎么会突然想起从洛呢?
从洛第二天就出现了。
她看起来瘦了些,也黑了些,一双眸子愈发漆黑。
见是从洛,方寻青还有些惊讶,他们派出去的人,还不曾有消息,想找的人倒是自己出现了。
方寻青没有耽搁,领着从洛去见了桑渡。
桑渡坐在床上,孩子躺在她身侧,睡得正沉。
从洛看着孩子的脸,脸上多了几分笑意,“她长得很好,看着便知道,定是能健健康康地长大。”
桑渡垂眸看着身侧的小娃娃,她的神色柔和了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给她起名字了吗?”从洛轻轻碰了碰孩子的手背,随口问道。
“只起了小名,叫念念。”桑渡轻声道,她抬眸看向从洛,“大名,该等盛逾回来再起。”
从洛先是轻轻念了两声念念,而后才反应过来什么一般,猛地抬头看向桑渡,“你……想起来了?”
桑渡眸子晶莹剔透,她看着从洛,缓缓点了点头。
从洛沉默下来,过了许久,才从怀里摸出一株看不出是什么的植物来。
那植物被一团灵气包裹着,看着有些蔫蔫的,好似快要枯萎了一般。
开口时,从洛轻哼了一声,似是有些恨恨的,“这个盛逾,临了摆了我一遭,他的确帮我找回了想要的人,却也让我不得不替他捞魂。”
桑渡盯着那团被灵气包裹着的植物,没有说话。
从洛站起了身,她幽幽叹了一口气道,“桑渡,盛逾自始至终都不想让你被他困住,我今日来,也只是想看看故人之子,她——”
“他没有困住我。”桑渡开口打断了从洛的话,只见她不过是抬手,那团植物便飞向了她的掌心,“我只是自己想要走到他身边去。”
念念突然笑了起来,屋外,也不知是哪里来的花瓣,被风卷得飞了起来,飞得高高的,在这一日,落下了一场花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14章番外1过往。
番外一
盛逾总是觉得,自己应当是死在了那个雪夜。
山上,狼嚎呼啸混着飒飒寒风,朝着小盛逾的耳朵猛烈灌进来。
小盛逾怀里抱着一个看不出是什么的果子,长长的,顶上的须子已经蔫透了,泛着枯萎腐烂时才有的深棕色。
他将怀里的那颗果子抱得很紧,几乎要嵌入身体中一
般,腐烂的,略有些臭味的液体沾在了盛逾的身上。
小盛逾垂着眼,睫毛上方续着一层薄薄的雪花。
雪花似乎已经被盛逾的温度融化,变成了冰晶,挂在他的睫毛上,让整个人更像是一尊易碎的水晶娃娃。
“沈伯伯——”远处,有稚嫩的女声传了过来,娇娇翘翘的,是小盛逾不曾听到过的声音。
在与雪山隔了两个山头的须弥山上,倒是有与盛逾年龄相仿的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逾先前也曾经偷偷翻过山头,想要到须弥山上去,只是,还不曾等他翻进须弥山的地界,便遇到了一群结伴猎杀幼小兽妖的孩子。
那些孩子看到了他,恶狠狠地驱逐他。
他们口中喊着,小乞丐,快滚远些!
有男孩子,也有女孩子,他们各个穿着精致的绸缎衣裳,而盛逾身上的,是用有些僵硬的狼皮做成的粗糙的衣服。
狼皮并没有得到很好的处理,弥漫着淡淡的腥臭。
盛逾沉默地看着面前的几个孩子,并没有动,他只是垂着眼,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像是一尊雕塑。
直到……那不致命,却让人痛得略有些受不了的法术落在了盛逾的身上。
疯女人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跟过来的,她发出吼叫声,扑了上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或许是因为疯女人的模样实在有些令人害怕,那几个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几乎是落荒而逃。
盛逾看着面前的疯女人,他沉默着,依旧没有发出声音。
疯女人转头看了盛逾一眼,并未像旁的母亲对待自己的孩子那么温和,她只是冷漠地,如同看一只与自己无关的幼兽。
小盛逾轻轻摇了摇头,他不再去想先前的事情,而是将怀里的果子抱紧,而后握紧了手中那有些粗糙的石匕首。
虽说是石头的匕首,可刀刃却是被磨得很是锋利。
寒光轻闪,雪片落在石匕首上,很快变成水雾,侵入刀刃上方。
倘若是上次遇到的那几个人,盛逾要替自己争一口气。
稚嫩的声音越来越近。
那声音似乎还混着哭腔。
盛逾抬头去看,手上的动作却有些僵硬。
那裹着斗篷,缓缓在雪地中行走的小姑娘,是一副生面孔,他不曾见到过。
只是,小盛逾也只是愣了一瞬,他的眸光很快变得凝重,生面孔或是熟面孔,于他而言,并没有什么区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姑娘越来越近了。
而盛逾也将手中的石匕首握得更紧了些,他眸光灼灼,落在那小姑娘的脸上。
那小姑娘似乎一直没有看到盛逾,直到她走到近处。
幼时的桑渡,粉装玉琢一般,玉团子似的,她在呈莱宗里,被娇宠着长大,豆子大点的人,胆子却大得很。
她也不知自己怎么偷跑出去,不过是在熟悉的湖边睡了一觉,醒来却到了这陌生的雪山。只是,哭哭啼啼地走了半日,终于见到了活人,桑渡也顾不上去想自个儿是不是认识那人,跌跌撞撞地朝着面前的人扑了过去。
“哥哥!这里究竟是哪里呀?”桑渡呜呜地哭,虽说裹着斗篷,可她从头到脚都被冻僵了一般,现在好不容易沾染了一些人气儿,桑渡堪堪感觉自己僵硬的手臂身子暖和了起来,自然顾不上盛逾那奇怪的打扮,只牢牢贴着面前的人,生怕自个儿被冻死在这荒郊野地里。
在那个看起来不像是这个世界的小姑娘朝着自己扑过来的瞬间,盛逾背上汗毛竖起,他握紧了手中的石头匕首,几乎是在那人刚刚扑进自己怀里的时候,尖刃便抵上了她的后心。
只是,一声带着哭腔同亲昵的哥哥,却让盛逾的动作僵在原地。
打他记事起,便从未有人这般与他亲近过。
小盛逾由着那小姑娘抱着自己,他浑身僵硬着,许久没有动作,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将手中的石匕首藏回了腰后。
桑渡过了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松开了盛逾,她退了半步,眨了眨眼,看向面前与自己差不多高,瘦条条的人。
“哥哥,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是呈莱山的桑渡,从不曾来过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盛逾盯着桑渡,他没有说话,只是视线缓缓下移,落在桑渡的手上。
桑渡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面前的人回答自己。
她抿了抿唇,盯着面前的人,平日里,桑渡娇气,若是同人说话得不到回应,早早就噘着嘴离开了。
只是现在这种环境,桑渡倒是少见得懂事。
她小心翼翼地抬眸看向盛逾,面前的人穿着的衣衫破旧,这样冷的地方,手臂脚踝还裸露在外面,冻得发紫。
桑渡吸了吸鼻子,她自个儿怎么流落到这儿的尚不曾有什么线索呢,反倒开始替面前人感到难过。
只是这难过里,或许也有几分是因为自己之后也不知该怎么办。
桑渡眨巴眨巴眼睛,忽然就落下泪来。
晶莹的泪珠顺着桑渡的脸颊缓缓淌落。她看着小盛逾,没有说话,只是无声地哭着。
盛逾看着面前的女娃娃忽然哭了起来,突然有些手足无措。
他搓了搓指头,抿了抿唇,看着面前哭得伤心,却又懂事地捂着嘴,不发出一点声音的小姑娘,心里弥漫开他自己也不知晓的情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过了好一会儿,盛逾才对着桑渡伸出手。
只是不等桑渡伸出手来,盛逾又有些慌乱地收回手,他将自己的手在身上擦了又擦,力气极大,蹭得手背通红。
只是,还不等盛逾擦干净,掌心便是一紧。
桑渡将自己的手塞进了盛逾的手中,盛逾盯着面前的人,心口突突跳着,他没有说话,只是抓住了桑渡的手,然后拉着人,朝着他住着的山洞走了过去。
桑渡乖巧地跟在盛逾身后,她的视线落在他的后背上,心里悠悠叹了一口气。
自己不知怎么到了这里,好不容易遇见的哥哥还是个哑巴,当真是可怜。
走了大约一炷香的工夫,盛逾停了下来,他松开了握着桑渡的手,有些局促地站在山洞外。
桑渡有些奇怪地看着盛逾,“哥哥,你住在这儿吗?我们进去吧。”和桑渡的声音一起响起的,是呼啸的风声,天色渐晚,那风声裹着霜雪,桑渡忍不住地打哆嗦。
盛逾抿了抿唇,他看了桑渡一眼,而后转身钻进了山洞。
女人并不在山洞中,盛逾也不知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心头多了几分茫然。女人常常会离开好几日,也不知去了哪里,过上一段时间,便又自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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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渡攥了攥手,她抬眸,有几分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山洞中的情形。
山洞不大,最里面的石台上铺着兽皮。
干草干柴堆在角落里,已然没有剩下多少了。
盛逾正弯腰从干柴堆中搬出干柴,他回头看了一眼坐在那儿,看起来小小一团的。
他转身收回视线,弯腰又捡出几根干柴来,眼前的干柴堆,肉眼可见的少了下去。
盛逾抱着干柴走到了篝火堆边,他抬手,轻轻捏了一个引火诀。
这是他如今少有的,熟悉的咒术。
火星从他指尖落下,堆好的干柴渐渐被点燃,火光伴着温暖传遍了整个山洞。
桑渡这才觉得暖和了些,她朝着火堆坐得近了些,偏头看向盛逾,满肚子的疑问,“哥哥,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你是什么人?我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呢?”
桑渡的问题让盛逾微微有些发愣,过了许久,他才低声道,“我叫盛逾。”
除了这个问题,旁的,盛逾似乎也没有办法回答桑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桑渡并没有说什么,她轻轻眨了眨眼,凑得离盛逾近了些,“阿逾哥哥,多谢你领我回来,不然我怕是要冻死在外面的。”
盛逾垂下眼,他没有去看桑渡,而是轻轻拨弄着面前的火堆,想要让火堆烧得更旺些。
噼里啪啦的火声中。
盛逾得眸光越来越淡,越来越淡。
山洞中,两个孩子相互依偎的画面越来越远。
而穿着黑衣的盛逾,则是缓缓睁开了眼睛,他抬眸看向身前,那儿,有一抹魂灵。
魂灵凝结出人形,只是身影略显得有些淡。
那黯淡的影子,与桑渡有几分相像,盛逾眸光微凝,他双唇微启,“桑镜明。”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那一抹魂灵,是桑镜明留下的
那魂灵缓缓落在了地上,一双淡漠的眼睛,朝着盛逾的方向看了过来。
盛逾心中微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年幼的事情,他很少去回忆,与桑渡在一起的那段记忆,也变得模糊不清。
更何况,后来他不知为何五情剥离,再想起桑渡,便只剩执拗,没什么感情了,即便那感情后来叫盛逾找了回来,可活生生的桑渡就在自己身侧,他也无须再去回忆两人幼时一起取暖的日子。
所以,他竟是一直忘了,那时候在雪山上,大雪封山,那时候的盛逾,一个人,有什么能力护住自己同桑渡两个孩子呢。
让他们在雪山上活下来的,让桑渡后来好端端回到呈莱宗的,也是一抹魂灵。
很多想起来,略有些奇怪的事情,在这一瞬间,都变得清晰明了。
盛逾看着面前桑镜明留下的魂灵,只觉得喉咙略有些发痒,好一会儿,才有声音从他喉咙中冒出来,“所以,桑桑不记得我与她从前在雪山上的事情,是因为你。”
桑镜明不答,而是略显沉默地看向盛逾。
盛逾眸光轻闪,他盯着桑镜明,略有几分不解,“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桑镜明缓缓走近了两步,她看着盛逾,片刻后,又转身看向身后,那是太阳一样的火球,正在缓缓落下。
先前,天边的火光正是这巨大火球带来的反应。
火球之下,温度并没有升高,反倒是无端发冷,盛逾刚刚进来没有多久,长睫上,竟是凝出了浅浅白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本应该死的人,是桑渡。”桑镜明终于开口,“我的女儿,桑渡。”
桑镜明有一颗赤子之心,她灵脉上乘,修为深厚,早在尚未离山历练的时候,便已经察觉了这灭世之灾。
桑镜明从来都知晓,身为修士,是寻常百姓眼中的仙人,她高高在上,受尽优待。
灾祸来临前,她便应该挡在百姓之前。
桑镜明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可直到死前,她才知晓自己竟是被算计了。
能够救世的,不是桑镜明,而是经由桑镜明孕育而出的孩子。
桑渡一人,便抵得上千万修士。
牺牲桑渡一人,便能救下所有人。
那不是桑镜明所愿。
可是已经晚了,她被困沂梦涧内,更准确些说,是围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桑镜明以一人之力,留下了那些忽然倒戈的修士,她出不去,那么这些谋划之人也不能离开,唯有如此,桑渡才有活下去的机会。
是以,外人只当桑镜明以及一众修士死在沂梦涧是因为魔族的负隅顽抗。
筹谋一个刚刚出生的孩子的性命,于这些有头有脸的修士而言,着实有些不齿,所以,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到后来,便只有盛长风一人知晓其中内情。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了。
桑镜明看着盛逾,眼眸中终于多了一丝歉疚,与旁人比起来,她着实好不到哪里去。
旁人谋她女儿的性命,她便想要用盛逾的性命去换自己女儿的活。
盛逾明白了一切。
他张了张唇,却是没有说出半句话来,他盯着桑镜明许久,忽地笑了笑,“即便没有你的这些谋划,我也会用尽一切法子,换桑桑活下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桑镜明神色略有些黯然。
她看着盛逾并没有说话,的确,她剥了盛逾的五情,并将其中一丝留在桑渡身边。
只是那时,她的魂灵能做得有限。
多数魂灵,用在了桑渡身上,为了确保两人可以接触,桑镜明设下咒术,在天道之内,替桑渡寻到了重来的机会。
那样的咒术,几乎吞噬了桑镜明全部的灵脉。这意味着,桑镜明的魂魄,再也无法入魂河,涤荡记忆,她只能在残存的魂灵上,抱着从前的记忆,看着自己越来越虚弱,直到有一日,彻底困在一片苍茫之中。
她爱桑渡。
以至于,在这份爱下,她筹谋算计,几乎呕心沥血,成了她从前不齿的人。
盛逾看着桑镜明,他大抵明白,若是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的不是自己而是桑渡,桑镜明或是又会用旁的法子,让桑渡离开。
他眸光幽深,正要开口就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听到稍远处,传来男人惊讶仓皇的声音。
“镜明?!”
盛逾抬眸去看,是夜莫白。
只是夜莫白看起来,略有些狼狈,不似先前在呈莱山上见到时,那般的优雅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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