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出乎夜宁的预料,夜莫白的情绪并没有什么起伏,他的语气依旧淡淡,“镜明早夭,如今有修士能够无视她的阵法出入天堑,也不奇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89章那时候,为什么偏偏要杀……
夜宁的声音卡在了喉咙里,他看着面无表情,脸色白得令人担忧的夜莫白,过了许久,才低声道,“小叔叔,若是结界出了问题,到时候整个魔族,便又一次面临先前的危难。”
夜莫白并没有开口说话,他只是站在那里,风穿堂而过,吹得他白色的衣角翩跹。
夜宁仿佛听到了一声叹息。他抬眸看着夜莫白,下意识想要走近些,“小叔叔……”
夜莫白却是退了半步,他轻轻摇了摇头。
夜宁心中微沉,“小叔叔,魔族甘愿避世不出,为得不就是能避过灭世灾祸活下去吗?若是结界出了问题,那么大家这么多年的牺牲又算得了什么?”
夜莫白微微抬头,即便一双眼睛已经废了多年,可夜宁在恍惚之间,仍旧觉得面前的人仿佛透过那一层薄薄的纱4布看向了自己。
“夜宁,牺牲的不是我们,是镜明。”夜莫白在提起桑镜明的时候,身上总是笼罩着一股难言的悲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难道,你们指望镜明一个人的牺牲,能够换到你们魔族千秋万世的安宁吗?”
夜宁叫夜莫白的话问住了,他哼哧哼哧喘着气,想要辩驳,想要解释,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当年,他的年纪也不算小了。
事情的始末虽不会有人同他细说,却也不会额外避开他,所以零零碎碎的,夜莫白倒是也知道了不少。
灭世之灾,是悬在魔族众人脑袋顶上的一把利刃。
三十年前,灭世之灾隐隐显现,魔族中,夜氏一族为尊,夜氏众人来回奔波,想要找到抵御灭世之灾的方法。
那时候,夜宁还不曾有独当一面的能力,所以族中的长辈自然是不会让夜宁出去奔波,他被留在了魔族腹地。
一段时间后,夜族人似乎找到了解决灭世之灾的方法。
具体的,不会有人同夜宁这个年纪尚小的后辈说,夜宁只知道,那段时间,魔族似乎有许多大的魔物出逃,而夜氏族人也不急着去追捕,反倒任由那些魔物也好,或是杀人如麻的魔族在外肆虐。
夜宁有些担心。
只是没有人会去在意一个小孩子的担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夜宁因着自己知晓的那零星半点,整宿睡不着,第二日便顶着黑色的眼眶去跟着夜莫白修习。
夜宁很喜欢自己的小叔叔夜莫白。
夜莫白比他大上近百岁,可平日待他却没有什么长辈的架子,反倒甚是温和。
见夜宁一脸恹恹的神色,夜莫白甚是温和地问他发生了什么。
夜宁将自己担忧的事情告知了夜莫白。
魔物在外肆虐,外头的人只会将所有的事情都算到魔族头上,这般累积下去,只怕魔族与人族,更是不共戴天。
夜莫白久久没有说话。
他站在夜宁身侧,过了许久才悠悠叹了一口气道,“小阿宁,这些事情,尚不用你去担忧。那些人……”
夜莫白的声音顿了顿,过了许久,他才用夜宁有些听不懂的语气道,“那些人,总有自己的法子。”
夜宁半懂不懂。
直到又过了好些年,夜莫白离开了魔族,夜宁不知道夜莫白去了哪里,自然到处找,到处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先,那些叫夜宁缠着的魔族长辈,皆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让夜宁别多问。
后来,被问得烦了,便有人敷衍他道,“莫白是为了我们魔族的兴亡才离开的,你且等着,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回来了。”
夜宁这才老实了下来,不再多问。
只是,在夜莫白回来前,魔族或是说夜氏又发生了一件事。
夜莫白的双胎姐姐,似乎与夜氏一族的长老起了龃龉,具体的夜宁不清楚,只知道,在一次激烈的争吵过后,夜莫白的姐姐便离开了魔族,至此,再无下落。
后来……
后来发生了什么,夜宁便也不是十分清楚了。
他只知道,小叔叔在外面,似乎有了心悦之人。
那个叫桑镜明的女修士,夜宁即便不曾离开过沂梦涧,却也听说过那位修士的名号。
这本是件好事,可是,小叔叔却因为桑镜明,与魔族长老起了很大的冲突。
具体是什么,夜宁不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事情过去了这般久,如今的夜宁多多少少也能明白过来,当年,解决灭世之灾的关键便在桑镜明身上。
只是,夜莫白因为自己的心动,不愿牺牲桑镜明。
夜宁并不知道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在魔族见过桑镜明后不久,灭世之灾便不再被人提起,似乎已然被解决了。
夜宁这些小辈被保护得很好,并不曾亲历当时是如何解决的,只是就后果来看,相当惨烈。
魔族之中,不光是夜氏一族,几乎是稍有些名姓的氏族长老,皆湮亡于那一场抗争中。
夜宁听说,外头的修士也死了不少,其中也包括小叔叔的妻子,桑镜明。
而他的小叔叔夜莫白,则是没了一双眼睛,自此不出,除了夜宁以外,几乎不见人。
付出那样惨痛代价后留下的结界,如今不过二十来年,竟是出现了纰漏,这难免让夜宁心惊,他想不到办法,只能来求助夜莫白。
夜宁本以为,夜莫白同样紧张那结界。
可出乎他意料的,夜莫白似乎并不在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风吹过
夜宁的眼睛,微微有些凉,他不自觉打了个哆嗦,抬眸看向面前的夜莫白,想要说话,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而夜莫白,似乎也没有什么要与夜宁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了,他右手背在身后,“回去吧,倘若结界当真出差错,那便证实了当年……”夜莫白的声音顿了顿,他嗤笑一声,才继续道,“证明了当年大家找到的法子是错误的。”
“证明……”
“灭世之劫,无所可挡,那是必然发生的事情。”
夜莫白身上的衣服被风吹得鼓了起来。
夜宁有一瞬恍惚,他看着面前略显瘦削的人,有些不敢将面前的夜莫白同记忆中那个意气风发的逍遥恣意的小叔叔看作同一个人。
“小阿宁,回去吧。”夜莫白摆了摆手,他重复了一遍。
而后,也不等夜宁回答,夜莫白转身便回了屋子,深色的大门缓缓阖上,分明没有声音,可是夜宁的耳朵里,却有轰然地声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夜宁眸光轻闪,他呆立在原地,过了许久,才抬脚离开。
从夜莫白的府邸离开前,夜宁在大门口停了停,对着门房的老人点头示意后,才转身离开。
风雪萧飒。
大屋,以及屋子里的人,都在远去,越来越远,越来越远,远到仿佛那一片是另一个世界的存在,让人心中升腾起不确信之感。
视线回落,夜宁看向前方提着食盒的侍女,微微皱眉,“等等——”
桑渡听到身后传来声音,下意识快走了两步,只是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她放缓了步子,直到停下来,“夜宁大人。”桑渡小声道。
夜宁微微皱眉,他走到那侍女面前,将人上下打量了一通,“方才我唤你,你跑什么?”
桑渡垂着头,握着食盒的手微微蜷了蜷,“我来给莫白大人府上送餐食,路上耽搁了些时间,方才怕阿宁大人责怪,这才想着快些走。”
夜宁微微皱眉,他的视线落在桑渡身上,“抬头我瞧瞧。”
桑渡心中暗暗叫苦,却也只能依言照做。
只是,她藏在袖子里的那只手,却是悄悄握紧了那装有毒粉的瓷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夜宁看着面前的人,心中涌出熟悉之感。
只是思绪转了一圈,都不曾想到这熟悉之感是从何而来的。
桑渡看着夜宁略显沉思的目光,开口道,“阿宁大人,那日宫宴,正是我替您斟的酒。”
夜宁眸中闪过了然,他低头看向桑渡手中的食盒。
“我便说在哪里见过你。”夜宁缓缓吐出一口气,“倒是魔族中少见的清秀样貌,你如今在哪里做活?”
桑渡如实回答。
夜宁唔了一声,他抬了抬下巴道,“你随我去魔君处,魔君身边的侍女也该换一批了,你长相清新秀丽,倒不是魔君喜欢的类型。”
桑渡垂着眼,回忆起那日宴席上,跟在魔君身边的几个女人。
的确,魔君身边的女人长相深邃,的确与自己的美大不一样。
“你留在魔君身边替他处理杂物,也好叫他安心做事。”
桑渡福了福身,没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夜宁的身份自然可以说魔君的不是,可若是她说半个字,怕是要落到个悲惨境地。
在魔君身边做事,处境虽要紧张些,于桑渡而言却也是一件好事儿。
自己进入沂梦涧的日子不算长,竟是离魔族最中心的人这般近了。
桑渡心中难免有几分高兴,眉宇之间也染上了一丝喜色。
从前倒也不知,自个儿竟是这般能干。
若是早知道,上一回便不眼巴巴地嫁给盛逾了——
想起盛逾,桑渡脸上的喜色淡了些。
盛逾待自己的确是极好的,无论他是出于什么目的,在嫁给盛逾的那段日子里,桑渡的确没有受到过什么委屈,还在盛逾近乎默认的宠溺中,跟着岑山月学了许多的东西。
也正是因为这样,桑渡这一次重生,得以借着从前学到的那些本事,深入沂梦涧,查探自己身上的诅咒。
桑渡眼眸微垂,轻轻晃了晃脑袋,想要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盛逾。
而大殿上方,噼里啪啦一阵声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夜子元将手边的花瓶扫落在地,他盯着夜宁,微微喘着粗气,“夜宁!”
夜宁好整以暇,他双手背在身后,站在夜子元面前,神色平淡,“魔君,如今结界岌岌可危,倘若灭世之难再临,可没有人能够挡在我们前面了。”
夜子元的神色变了又变。
他看着夜宁,喉结颤了颤,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坐回了椅子上,“我们不是一直在想法子吗?再说了,只是有人穿过了结界,又不是姐姐当真崩塌了,而且,外面的结界崩塌了,里头的说不准还能撑上一阵日子呢。”
桑渡站在下方,不敢说话。
上方的争吵,她听不大明白,却听懂了结界二字。
夜宁与夜子元口中的结界,应当就是当年桑镜明在沂梦涧内留下的结界。
上一世,在桑渡死之前,结界的确出了岔子。
只是距离出事的时间,还有一年多的时间,桑渡眸光轻闪,所以,当年结界竟是在这么早的时候就已经出现了预兆吗?
“你——”
桑渡猛地回神,她看向上方,见夜子元正冷着一张脸朝着自己看过来,忙躬身行礼,“魔君大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夜子元的声音在喉咙里转了几圈,“算了,那便按阿宁所说的,今日起,我的那些琐碎事情就由你处理。”
“是。”桑渡应道。
夜子元猛地一甩袖,并没有去看桑渡,“平日里没什么事情,别来吵我。”
桑渡低头又应一声是。
她缓缓吐出心口的那一口气,垂落的眸光闪烁。
******
盛逾回到沂梦涧外小镇上时,盛长风一行人已经到了。
见到盛逾,盛长风脸上的神色复杂难言,他死死盯着盛逾,过了好一会儿,才冷哼一声,“既然你回来了,那就让你那个手下将白璃放回来!当真是没有规矩!”
宗尧见盛长风提到自己时咬牙切齿的,连忙撇清关系,苦着一张脸,冲着盛逾,“宗主明察,我怎么敢对白璃大人做什么呢!”
盛逾的眸光落在盛长风身上,“白璃正是爱玩的年纪,或许玩上几日自己便回来了,倒是长风长老,您怎么会来这种地方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盛长风很少会亲自来沂梦涧附近。
不知为何,他似乎对沂梦涧这个地方敬而远之。
盛长风看向盛逾,他喉结颤了颤,而后抬手挥了挥,屏退了众人。
等到只剩他同盛逾两个人,盛长风才冷哼一声,语气极为不好道,“我为什么会来这里?盛逾,你倒是说说,你打算对沂梦涧做些什么?!”
盛逾没有说话,他静静地看着盛长风,忽地想起了一件被他忽视很久的事情。
盛逾很少去回忆那时的事情。
那是直到今日,他也无法承受的痛苦,只是现在见到盛长风,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为什么要杀盛长风呢?
那时候,为什么偏偏要杀死盛长风呢?
第90章“客栈来了一群生面孔”……
见盛逾只是看着自己,并没有要开口解释,或是说些什么场面话的意思。盛长风胸膛起伏得愈发明显,他死死盯着盛逾,呼吸声也变得粗重。
“盛逾!”盛长风的声音里满是愠怒,他盯着盛逾,眸光轻闪,一张脸憋得微微发红,“你说,你来沂梦涧,究竟是为了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逾依旧不答。
盛长风冷哼一声,他愤愤道,“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不是为了你那个未婚妻子?我听说,小姑娘在你上山提亲那天跑了……”盛长风哼了一声。“既然人跑了,那便说明你这婚事成不了,那便罢了,你倒好,为了找那小姑娘,跑到沂梦涧来了!”
盛逾的眸光在盛长风提起桑渡时微微有些闪烁,他抬眸看着盛长风,呼吸渐沉。
盛长风并没有在意盛逾脸色的变化,他继续道,“便是要找人,也不该来沂梦涧这种地方,万一出了岔子……”
“长风长老。”盛逾开口打断了盛长风的话,“我要做什么,何时轮得到你来管了?”
盛长风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双唇轻轻颤动着,瞧那脸色,仿佛下一秒就要被盛逾气得晕过去一般。
他抬手指着盛逾,你了半天,都没说得出一句完整的话,反倒是他自己,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盛逾却不打算说些什么缓和两人之间的气氛,他站得笔直,视线落在盛长风的身上,自上而下,显得有几分轻视。
“你心里应该清楚,我平日里对你恭敬,并非因为你的修为当真值得我去恭敬……”
盛长风浑身猛地一颤,他死死盯着盛逾,却觉得自己有些认不出面前的人了。
“从前,我听你一言,只是因为那些事情于我而言并不重要,随你的心思,让我松快些,是件不错的交易。”
“但是,有关桑桑的事情,盛长风,莫说是一个沂梦涧,便是要我赔上一切,都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莫说今日我是进出沂梦涧中的结界,便是明日我毁了结界,你也阻拦不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长风连退了几步,他盯着盛逾,双唇嗫嚅许久,才吐出两个字来,“疯了!”
他又退了半步,死死盯着盛逾,接连道,“疯了疯了!我看你是疯了!”盛长风连压低声音都忘了,他此刻也顾不上叫外头的人听到他与盛逾的争执,只觉得面前的人荒谬至极!“你知不知道,那个桑渡她……”
盛长风的声音骤然止住。
盛逾看向盛长风,发现方才暴怒的人,此时此刻,面上却染有一丝说错话的惊慌。
盛长风察觉到盛逾的视线,他一甩袖,转身想走,“罢了,同你我已无话可说,总归只要我在这里,就由不得你胡来!须弥宗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这天底下也不是只有你一位修士!”
只是盛长风还没有走出屋子,肩上便是一紧。
他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拉扯得向后飞去,整个人重重撞在了椅子上,以略显扭曲的姿势,坐在了那张木椅上。
盛长风双目圆瞪,想要起身。
可是,比盛逾更快的是那把名为朝阳的剑。
长剑出鞘,剑身带有料峭寒光。
盛长风浑身一颤,比起先前的愤怒惊讶,此时此刻的他,多了一丝害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人不知,朝阳此剑世间最利,倘若盛逾当真要杀自己,那么他连抵抗的机会都没有。
盛长风浑身有些僵硬,他从不觉得盛逾会做出杀了自己这样不仁不义不孝的事情来,只是……
看着面前人那双冷到令人生寒的眼睛,盛逾当真不会杀了自己吗?
盛长风并不确定。
“桑渡如何?”盛逾看向盛长风,他直觉盛长风知晓一件有关桑渡的事情,而且,这件事情一定很重要。
盛长风眸光闪了闪,他有些想要避开盛逾的视线,可是朝阳却十分刁钻的角度挡住了盛长风的动作,他不得不仰头看着盛逾。
“你知道什么?”盛逾问道。
盛长风心头突突直跳,他盯着盛逾,两人的视线于空中相接,盛长风心头一冷,而后缓缓垂眸,深吸了一口气道,“盛逾,你应当知道,魔族被封印于沂梦涧深处,只是那封印并不是天堑,只要不是天堑,那便有可能出差错。”
“当年……”盛长风眸光闪了闪,他眼眸微垂,重重吐出一口气道,“当年是桑镜明领着一众修士在沂梦涧中留下了结界。”
在他们动身前,自然有人想过,他们此番前去,抱着的是同归于尽的念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倘若他们死后,阵法失效,又该如何呢?
所以,这群修士在动身前,是留下了一层保障的。
而这份保障,便是桑渡。
倘若结界出现纰漏,桑渡身为桑镜明的女儿,其血肉,便是最好的修补材料。
所以,他一直不愿盛逾娶桑渡。
若是当真有那一天,难保外人不会觉得,须弥宗为了自己的好名声,竟是不惜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去送死。
只是盛逾在这亲事上格外执拗。
让他娶桑渡,虽说日后出事时,或许会有些闲言碎语,但桑渡嫁进须弥宗后,她牺牲便是须弥宗牺牲,这天底下无论是谁都要承须弥宗的这一份情。
盛长风这才默认了盛逾的做法。
若是他一直反对,反倒让盛逾与自己产生龃龉,不如顺了他的意。
只是,盛长风不曾想到,盛逾不过是去了一趟呈莱宗,竟是变成了这样一副模样,竟是直接要与自己撕破脸——
盛逾已经收起了朝阳,他看起来,似乎并没因为盛长风的话产生多少波动,他只是静静地站在盛长风身前几步远的地方,安静地看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长风抬手按着心口的位置,他缓缓坐直了身子,盯着盛逾的视线沉重。
见面前的人转身便要走,盛长风忽地出声喊住了他,“盛逾。”
盛逾没有回头,却是停下了步子。
盛长风叹了一口气,声音稍显有些疲惫,“你与我们这些长辈,向来不亲近,我是知晓的。”
“老实说,我并不知道兄长最后忽然怎么了,竟是将宗主之位传给了你,而不是盛启泽。”
“启泽那个孩子,虽不及你,但天赋倒也不算差,更何况,盛启泽是我们这些长辈看着长大的,于我们而言,他成为宗主,比你……”盛长风的声音顿了顿,他的视线落在了盛逾的背上。
再开口时,声音中的疲惫难掩。“盛逾,你从小流落在外,后来回到山上后,与我们也不亲近,那时候我便想,你当上这个宗主,着实算不上一件好事儿。”
盛长风顿了顿,他的眸光轻颤,瞳孔之中似乎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白翌。
“只是盛逾,这些年,我对你也算尽心尽力。”盛长风感觉喉咙处有血腥气息上涌,他咳嗽两声,“你想要做什么,我随你,只是,须弥宗不能因为你受到牵累。”
盛逾回头看向盛长风,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盛长风。
不知为何,盛长风竟是从盛逾的视线中,感受到了悲悯的情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的,悲悯。
盛长风微微有些愣神,等他回过神来,盛逾已经离开了。
“宗主。”见盛逾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宗尧忙迎了上去,他看起来有些担忧,“方才您与长风长老的争执声,外面都听到了,我见与长风长老同行的几位长老脸色都不大好看。”
盛逾应了一声,他看向宗尧,“我有事要与呈莱宗宗主商议,你帮我传信过去。”
******
照空这段时间有些狼狈。
他照着桑渡所说的,去寻那只半妖,只是在黑市里待了许久,都不曾见到有桑渡所说的那只半妖出现。
在黑市中,吃穿用度皆要耗费灵石。
照空身上哪有什么灵石,他只能在黑市中辗转替人做事。
又脏又累。
好在照空等到机会进到了那个倒卖半妖的人中,替他们打下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过了几日,那些人渐渐与照空熟悉了,偶尔也会与照空闲聊上几句。
从这些人口中,照空得知了一件事。
这些人暂时不会去寻找新“货”了,这一批货,足够他们生活一整年。
这件事让照空心中有些疑惑,按照桑渡的说法,他只要来黑市,便能遇到要找的那只半妖。
若是这样,那么那只半妖现在应该已经在黑市中了才是。
思极此,照空状似无意地提起是不是已经开市卖过半妖了。
谁料得到的回答却是不曾。
那人摇了摇头,光着膀子,“还不到日子,要等外头的人进来时再开市,才卖得出价呢。”
照空笑了两声,“我只是瞧着这批半妖的数量算不上多。”
谁料这话,却是让那人打开了话匣子。
“还不是前段日子……那须弥宗的人不讲道理,闯进来抢走了好些半妖!”那大汉哼了一声,脸上颇有些不满,“这些人,自诩名门正派,干起这样强盗行径的事情来,也不见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须弥宗……
照空当天就离开了黑市,直奔须弥宗去。
狸妖不收妖力,不过
半日便到了须弥宗所在的山脚。
尚未靠近,照空便感受到了萦绕在山外的灵气,他并不想引人注意,遂收了妖力,变作普通的狸奴,顺着山路一直往上。
这一路很顺利。
照空一位修士都不曾遇到过,很快,他就到了须弥宗处,无须探查,照空一眼就看到了那被压制下依旧蠢蠢欲动的妖气。
顺着那妖气摸过去,照空很快就找到了那间被阵法所护着的屋子。
到了这里,也无须担心旁的,照空变回人形,闯入了屋子。
床上被捆着的少年与桑渡描述中的如出一辙。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照空微微皱眉,来不及去细想为什么本该在黑市的少年竟然会被困在须弥宗中。
外面,已经传来了声音,显然已经有人发现阵法被闯了进去。
照空一个闪步停在了床边,他看着眸光略显浑浊的少年,抬手将人劈晕。
陆舜赶到时,屋子里空荡荡的,莫说是闯入阵法的人,便是夜逢也没了踪迹。
盛逾处,宗尧正与他汇报呈莱宗的事情,“呈莱宗的沈宗主正在来此处的路上,前段日子他们的镇妖山出现纰漏,处理好后,他便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宗尧声音微顿,外头,是鹰隼的叫声。
他偏过头去,视线落在窗外,语气稍显疑惑,“是鹰隼声,陆舜传信来了。”
宗尧出了屋子,那于天上盘旋的鹰隼落了下来,他抬手,取下鹰隼身上的信,扫过信上的内容,宗尧脸色大变。
“宗主,夜逢被人劫走了。”
盛逾闻言脸色微变。
是因为桑渡不曾像先前那样嫁给自己吗?所以夜逢竟是这样早的时候就被人劫走了。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桑渡聪明伶俐,很快就在夜子元身边站稳了脚跟。
夜子元虽不喜桑渡的模样,却也不得不承认,桑渡做事的确让人省心。
只是老实了不过两日,夜子元心中便开始痒痒,从前的美貌侍女着实让他想念得很,这时候,桑渡便显得有些多余了。
夜子元对着一旁正收拾着花瓶的桑渡招了招手,“诶,你过来。”
桑渡眨了眨眼,过了一会儿才抬脚走了过去,她行礼道,“魔君。”
夜子元摆了摆手,“我今日放你三天假,你回去看看家里人,不用在我这里候着。”
桑渡眼眸轻转,“魔君……”
夜子元双目微微瞪圆,他盯着桑渡,有几分不满,“怎么,给你三日假也不行?”
夜子元虽没个正行,可当真垮下脸来,却也叫人心里有几分犯怵。
桑渡摇了摇头,躬身行礼,“多谢魔君。”
也该回去看看卓姨还有花老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桑渡高高兴兴地下山。
见到桑渡,花红很是高兴。
得知桑渡有三天的假,花红立刻差人去给卓溪送信。
桑渡原先还想推辞,花红却是扮作要生气的样子,“好不容易休息两天,你就莫要跑来跑去了,好好儿在客栈待着,左右卓姨也是要进城卖东西的。”
桑渡不再推辞,她对着花红道过谢,抬眸看了看客栈,有些疑惑。
“今日店里看起来人很多。”
花红点了点头,她抬头看了眼站在二楼的那群人,想了想,拉着桑渡去了后院,“这两日,你住在后院,同我一起,客栈来了一群生面孔,不知道来历,还是不要招惹为好。”
第91章有客来访。
桑渡闻言若有所思地抬眸看了一眼二楼。
二楼走廊里守着的人多数穿黑衣,衬得脸色很是严肃,让人光是看一眼,便不自觉地想要移开视线去。
那样的装扮,让桑渡有些熟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桑渡确信,自己是不曾见过这样的人的,那么为什么会有这种熟悉之感呢?
是在谁的口中……听过这样的描述吗?
桑渡垂下眼,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她顺着花红按在肩上的力道,往后院走了过去。
背上,似有视线落着。
桑渡缓缓吐出一口气,并没有回头。
在二楼走廊守着的人,视线从桑渡背上扫过,片刻后,屋子里传来声响,几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抬脚进了屋子。
领着桑渡去后院时,花红转过头又看了一眼二楼的位置,她隐隐有些不安。
开客栈的这些年,花红见过不少人,却很少有这种情绪的时候,新来的客人身上,有着花红不敢直视的魔气存在,可是这样的大人物,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呢?
这城里,虽说生活着的都是魔族人,可是他们却没有什么魔气,与外面的人族,几乎没有半点的差别。
大人物几乎不会来这种地方。
花红将有些不安的情绪压下,她领着桑渡在后院找了间干净的屋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既然有几日假期,那便好生歇着。”花红将人按着坐了下去,“我已经让人去给卓姨送信了……”花红声音顿了顿,她看着桑渡,有些疑惑,“只是桑桑,你难得休息,不通知家里人一声吗?”
桑渡微微一愣。
先前进城时,她提防着花红,并没有将自己的身世一五一十地告诉花红,所以现在,花红才会有这样的疑惑。
桑渡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只三天,能见到卓姨便心满意足了。”
花红也没有追问下去,她看向桑都,“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忙别的事情,晚些时候再来找你。”
桑渡也有些疲惫,她靠在床边,竟是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说来也奇怪,这段日子从未做过梦的桑渡,却是恍惚间,梦见自己在什么地方缓慢前行。
或许是因为这梦。桑渡醒来的时候,并不觉得休息得不错,反倒是浑身酸痛着,像是被什么从身上碾过一道一般。
屋子里并没有光亮,已经入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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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渡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她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到门边,推开门,往外看。
院子里没有点灯,黑漆漆的。
桑渡轻轻嗅了嗅,鼻翼前,是淡淡的血腥味,这味道刺激的桑渡眼角微微有些发烫,她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门。
四下寂静,桑渡的动作慢得几乎看不出来在动,只是门被推动时,仍旧发出了一道细微的声响。
桑渡背脊上,沁出了一层薄汗,她缓缓吐出一口气,直到夜幕的寂寥再一次将她包裹,浑身僵硬的桑渡才缓缓抬脚,走出了屋子。
桑渡先前在花红的客栈里住过一段时间,这后院的灯,每晚都是点起的,可是现在却是黑漆漆的,伴着那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刺激的桑渡神经猛跳。
她踏进院子,小心翼翼地朝前头的客栈走了过去。
只是尚未靠近,桑渡肩上便是一紧。
她险些叫出声,脸上传来略显粗糙的触感,那人身上的气息熟悉,桑渡咽下了喉咙里徘徊的尖叫,转头看向突然出现的人,是卓溪。
见到卓溪,桑渡松了一口气,眼眶有些发烫,只是看清卓溪的装扮时,桑渡又有着满心的疑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卓溪对着桑渡轻轻摇了摇头,而后领着人飞身掠过房顶,朝着远处的巷子飞奔而去。
等离得远了些,桑渡才压低了声音,有些着急地出声,“卓姨,出什么事儿了?花红呢?”
“老板娘没事,只是受了些伤,所以才是我来找你。”卓溪的声音低沉,她眸光深邃,脸色略有些沉重。
桑渡的一颗心突突猛跳,她已经被卓溪带出去挺远的距离了,下意识回头去看,发现客
栈外头都没有点灯,黑漆漆的,让人看着心里便突突直跳,提不上劲来。
桑渡收回视线,她看向卓溪,这才发现,卓溪身上的衣服上有着已经干涸的血迹,心中一凛,“卓姨,你身上怎么这么多血,受伤了吗?”
卓溪的手掌按在桑渡的背上,“没事,因为出了些事,我与花红派去找我的人是连夜赶路进的城。”
桑渡眸光微凝,连夜赶路……
外面那个夜里就会出现的东西那样可怖,即便现在卓溪好端端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桑渡依旧觉得心里生出莫大的寒意来。
她打了个哆嗦,眸光发紧。
察觉到桑渡的情绪,卓溪看向她,宽慰一般开口道,“是有些凶险,只是最终仍旧是平安进了城,外头的那东西,也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死了?”桑渡有些讶然,她看向卓溪,双唇颤了颤,没说出话来。
仿佛知道桑渡的想法,卓溪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我怎么会有那样的能力呢?”
“那东西出现了这么多年,我连它究竟是什么都不曾弄得明白,又哪里能够杀了它呢。”卓溪叹了一口气,她的声音听起来越发凝重,“我们夜里出来,是因为外头魔气凌乱,我能够感受到,许多不该出现的魔物也好,魔族也罢,蜂拥着出现了,我们这才冒险连夜进城,只是……”
卓溪的声音微顿,她的速度慢了些,看着前方浅黄色的光亮小声道,“我们到了。”
卓溪护着桑渡进了他们暂时躲避的屋子。
进屋前,卓溪回头看向安静的街巷。她有些疑惑,那些突然出现的魔物虽算不上多,却也绝不能说少,照理说,即便他们相互之间颤抖,现在,活下来的,也该蜂拥进城了才是。
只是直到现在,虽说客栈出了事,但城中其他地方,却没有任何的不妥,就好像城外那些魔物,都不曾想要进城一般。
桑渡顾不上旁的,她看向屋子里的人,一眼就看到了被人群簇拥着的花红。
“花红!”桑渡跑向花红,她的视线下移,落在了花红缠了绷带的胳膊上。“怎么受了这样重的伤?!”
也不知是因为突然发生的这些事情,还是因为失血过多,花红的脸色稍有些苍白。
见到桑渡,她看起来缓和了许多,“太好了,变故发生得急,我只能在后院落下障眼法,现在看到你没事,我才松了一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桑渡盯着花红,“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花红摇了摇头。
她只知道,二楼的客人忽然失控了。
魔气如同江河中翻腾的蛟龙,从客栈的门窗向外溢了出去。
并非所有的魔族都能承受那样的魔气,花红作为客栈老板,自然是要上去查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若是任由那魔气散发出去,即便城里不死人,也要有不少人大病一场。
只是,花红还不曾上到二楼去,先前那些住宿落脚的人,便内讧一般打斗起来。
花红下意识上前去拦,然而几乎是一两招的功夫,她便发现了自己不是那些人的对手,非但拦不住他们,若是硬掺和进去,反倒有可能交待在这里。
花红的脑子转得很快,发觉自己不是这群人的对手,便赶紧想要去后院将桑渡喊出来,两人先离开客栈。
谁料她刚刚下楼梯,身后的打斗变得越发激烈,连带着旁边的屋子也受到牵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不少人受了伤。
慌乱中,花红只能匆匆忙忙给后院上了个障眼法,而后先领着受了伤的人出去躲避。
听花红说完先前发生的事情,桑渡垂眼,细细思索着什么。
方才她离开之前,客栈中已经没了声响,显然先前发狂打斗的人已经停了下来。
具体的,还是得等明日天亮了,再回客栈中查看。
只是……桑渡眼眸颤了颤,她抬头,若有所思地看向客栈的方向,这城里并没有什么能够护着他们的人,倘若那客栈中发狂的客人极为强力,他们这一群人,根本不会是那人的对手。
这一夜,便显得格外难熬。
天蒙蒙亮的时候,花红便有些坐不住了。
那间客栈是她的全部心血,如今客栈里出了事,她比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要心焦。
桑渡知晓她的感受,所以在天刚亮,花红表现出想要回客栈看看的时候,桑渡并没有开口拦她,反倒是起身准备同他一起回去。
卓溪还有店里的小厮同他们一起,四个人朝着客栈的方向走了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天蒙蒙亮时,吹来的风微微有些凉。
桑渡不自觉打了个寒战。
四人很快就到了客栈,客栈的门开着,乍看起来,大堂里并没有人。
花红走在最前面,她深吸了一口气,进了客栈,桑渡跟在她的后面,提防着各个有可能会突然蹿出人来的角落。
大堂里,到处都是暗红色的血。
那些血已经干了,略有些发黑。
这些大片的血迹昭示着昨日客栈里发生过惨案。
只是很奇怪,这样多的血迹,却不见有尸体。桑渡抬头张望,发现楼梯上,有不少剑痕。
那个奇怪的,突然发狂的客人所住的屋子的门是虚掩着的。
花红壮着胆子,抬手敲了敲门。
里头并没有回应,花红与桑渡对视一眼,一起伸手,推开了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屋内一片狼藉,显然经历过一场打斗。
只是那打斗的痕迹有些奇怪。
墙上,地面上的血迹上方,残留有剑痕,仿佛是在这些血迹出现后,又发生了一场新的打斗。
屋子里虽说狼藉,可是人却是已经不见了。
卓溪和店小二也出去转了一圈,四处都没有发现昨日那些人的踪迹,那些人,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而这场打斗,也只影响了客栈以及附近的一圈,并未再往外扩散。
天色更亮了些,原先寂静的城里渐渐有了声音,越来越多的人醒了过来。
花红的脸色仍旧说不上太好,那些人来得奇怪,消失得也奇怪,一块大石头一般压在她的心口,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客栈也受了许多损失,这些东西清理修补,也得耗费上不少灵石。
桑渡绕着客栈前前后后走了一整圈,越发觉得昨日发生的事情奇怪。“花红,我尽快赶回山上去,将客栈里发生的事情,告知魔君。”
桑渡看着花红,“魔君虽有些不靠谱,但这事情处处透露着诡异,我若是将这件事情告知魔君,或许他会派人来查探,到那时,我们也多一层保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花红虽不觉得山上的那些人会在意这城里人的死活,但桑渡现在赶回山上去,无疑是最安全的。谁也不知道那些莫名的人去了哪里,想要做什么,会不会杀个回马枪。
但至少,山上比城里安全数万倍。所以,花红连连点头,“你赶紧回山上去,客栈的事情,我能解决好的。”
或许是见桑渡脸上仍旧有些担忧,而自己又与花红有着同样的想法,卓溪开口道,“你放心,这段时间我会留在城里的,我与花红老板两个人,也算有个照应。”
桑渡这才稍稍放心了些,她没再耽搁,急匆匆地往山上赶。
只是刚刚到魔君大殿,桑渡便遇上了脸色极为难看的夜子元。
夜子元是从床上被人喊起来的,被坏了好事,自然是满腹的不高兴,现在遇上桑渡,也没去细究怎么本该休息的人会忽然出现。
他对着桑渡招了招手,“你过来。”
桑渡走上前,正要行礼,却见夜子元大手一挥,转头看向夜宁,“她跟我们一起,我堂堂魔君,身边连个侍女都没有,岂不是丢面子?!”
夜宁夜子元这是在气自个儿将他从温柔乡里拉了出来,也不与他这无名气计较,点了点头道,“自然,魔君身边自然是要有侍女在的。”
桑渡察觉到了夜子元与夜宁之间气氛的僵硬,她快步跟上两人,目光却是落在夜宁身边小厮的身上,用视线询问发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了什么。
那小厮压低了声音,“有客来访,魔君同大人正要一起去见客。”
第92章“我来找我的妻子。”……
夜子怒气冲冲地坐在了上方的椅子上。
桑渡垂着眼,进入大殿后,她不再四处张望,生怕惹得上方的人更不高兴,规规矩矩地在夜子元身后站定,桑渡深吸了一口气,老老实实地扮演自己侍女的角色。
有脚步声响起。
桑渡听到夜子元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如同炸雷一般。
“盛逾!你别欺人太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盛逾?
是盛逾?还是同名同姓的人?
桑渡觉得像是有千万只爪子在她的心上来回挠着,她下意识抬起头,眸光震颤,视线里的人熟悉却又陌生。
站在下方的人穿白衣。
从前,桑渡觉得盛逾穿白衣好看,衣袂央央,宛若神祇走下了长阶。
可是现在,盛逾身上的白衣衣角,却是有深红色的花盛开。那些艳红戳中桑渡的眼睛,让她想要移开视线,却又半点动不得。
夜子元盯着盛逾,下发的人一看便是一路杀进来的——
只是,山上的侍卫并没有拦他,那么盛逾一路杀死的,应当是那些叫他们一直有些头疼的魔物。
夜子元的眸光轻轻颤了颤,显得略有些虚浮。
他的喉咙也有些发干,只能咽了一口唾沫,而后虚张声势道,“上次我便同你说了,你要找的人不在魔族地界!”
盛逾并没有搭理夜子元。
甚至,他也没有去看夜子元,他的视线,自从踏入这间大殿,便一直落在桑渡的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桑渡看起来瘦了些,一双眼睛显得更大了些,水灵灵的,什么情绪都在里面,
她身上的衣服是素色的,并不似从前的那些,总是艳丽精致,这让盛逾觉得上方的人离他有些遥远。
就像……
盛逾眸光颤了颤,他微微垂眼,只觉得心口一阵一阵地抽痛。
就像当时,桑渡的温度在他的怀里一点一点地消散。
“盛逾!你究竟是要做什么?!我们分明约法三章,你在外头当你的天下第一剑修,我顾好自己的这一亩三分地,可是这短短几日,你已经两次闯入我魔族的地盘!甚至这次,这次你……!”看着盛逾被血染红的衣角,夜子元你了半天,都没能说出一二三来,仿若是被气到了极点一般。
盛逾再次抬眸。
这次,他终于看向了夜子元。
“我闯魔族,也替魔君清理了门户,算是扯平。”
夜子元一口气哽在心口,险些被盛逾气得晕过去。
这些修士当真是难缠至极!从前那个是,如今这个也是!个个都是让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扯平,好一个扯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些魔物,是,近些日子不安分,让他颇有些头疼,可是头疼归头疼,盛逾一个外头的修士过来给那些魔物杀了个片甲不留,这算什么?算是给了他们魔族,给了他这个魔君狠狠一记重拳吗?
夜子元喘着粗气,他死死盯着盛逾,几乎要咬碎一口牙,“盛逾,你究竟要找什么人?我这魔族,究竟有什么人让你几次三番地闯进来?!”
夜子元本以为盛逾并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
谁料面前的人竟是微微挑眉,看起来,嘴角微勾,竟是多了一抹笑。
夜子元不自觉打了个寒战。
他与盛逾也算是打过好几次交道,从未见盛逾那样笑过。
“我来找我的妻子。”盛逾道,他的眸光变得缱绻温和。
盛逾的声音很清晰,一字不落地传进了桑渡的耳朵。
嗡嗡声在她耳道里震动打转,像是有什么撞在了她的耳膜上,连带着心口也跟着震颤。
桑渡的呼吸乱了。
她再一次抬头,看向下方的人,盛逾已经娶妻了?
怎么会呢?这个时候的盛逾,怎么会突然已经有了妻子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同样的,有一个答案在桑渡的胸膛处无限膨胀,那个答案像是有了自己的生命一般,随时等着冲出桎梏。
听到盛逾的话,原先气急了的夜子元倒是消了几分气。
若是自己的妻子丢了,自个儿也会像盛逾这般,顾不上什么规矩的。
只是……
夜子元有几分狐疑地盯着盛逾,上上下下,来来回回将人打量了好几遍。
盛逾娶妻了?他的妻子,怎么会跑到他们魔族的地方来呢。
“盛逾,我明白你想要找到自己妻子的迫切。”夜子元的声音缓和了两分,他缓缓吐出一口气,看着面前的人,有商有量道,“我向你保证,倘若你的妻子在我魔族,我一定帮你……”
“桑桑,还不过来。”盛逾打断了夜子元的话,他的视线再一次落在了桑渡身上。
桑渡浑身一颤,她身上的每一根骨头都变得僵硬无比。
夜子元愣住了。
他缓缓眨了眨眼,而后有些僵硬地转头看向了身边的侍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夜宁安排来的侍女叫什么名字来着?夜子元有些恍惚,他似乎从不曾问过她的名字。
桑桑?
盛逾是这样喊她的吧?
这个叫桑桑的侍女,是盛逾的妻子?
夜子元有些僵硬地转动着脖子,他的视线在盛逾和桑渡之间来回转了几个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你说她是你的妻子?!”
只是,盛逾也好,桑渡也好,没有人要回答夜子元的意思。
桑渡有些僵硬地挤出一个笑,她垂着头,对着盛逾,声音一丝一丝地从她齿缝间挤了出来,“这位大人莫不是认错了人了?我不曾嫁人,怎么会是大人的妻子?”
盛逾脸上温和的笑有一丝丝僵硬。
他的眸光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冷了下去。
仿佛呼啸的风吹过,将原野里亮着的灯一盏一盏地吹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盛逾那双好看的,雪山一般的眼睛微微垂着。
在桑渡忽然消失时,他便猜测过,是不是桑桑和自己一样,也有着先前的记忆。
只是这个念头刚起,便叫盛逾掐灭了。
怎么会呢?倘若桑渡同自己一样记得过往种种,那又怎么会不告而别?
他们分明情谊灼灼,分明心心相印举案齐眉,桑桑怎么会不告而别呢?!
盛逾眼底的光亮,竟也是一点一点地暗了下去,那双好看的眼睛,再次像从前那样,宛若漆黑海崖,深不可测。
夜子元便是再迟钝,也感受到了两人之间情绪的流转。
他咳嗽了两声,脸上挤出一丝笑,“盛逾,这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这侍女怎么会是你的妻子呢?”
盛逾没答,他抬脚往上走。
朝阳出鞘,剑尖垂着,发出嗡嗡剑鸣。
朝阳剑身,残留着血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深红色,让人的眸光有些发颤。
夜子元有些僵硬地看向盛逾,他抿了抿唇,“盛逾,你——”
“过来。”盛逾看向桑渡,他的语气微微有些冷,是从未在桑渡面前展露过的一面。
桑渡没动。
她咬唇盯着盛逾,忽然转头看向夜子元,膝盖弯了弯。魔君两个字刚刚吐出半截音来。
盛逾略有些阴恻恻的声音便打断了桑渡的动作,“桑桑,要么你自己走过来。要么我屠光这里的人,再带你走。”
桑渡浑身一僵。
她知道盛逾不是在说什么瞎话,他当真是这样想的,也当真会这样做。
微微弯曲的膝盖缓缓直了起来,桑渡抿了抿唇,一步一步,走到了盛逾的身边。
“我跟你走就是。”桑渡的声音也冷了下来,她眼眸微垂,并不去看盛逾,“魔族的人也不曾怎么招惹你,何必喊打喊杀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逾盯着桑渡,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抬手放出两丝灵气,将桑渡的手腕捆住,而灵气的另一端,则是捆在了盛逾自己的手腕上。
做完这些,盛逾才抬眼看向上方的夜子元,“魔君,既然我已经找到了我的妻子,那便不叨扰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仍旧作数。”
夜子元微微有些发愣,他哎了一声,视线缓缓移到了桑渡身上,“你……”
夜子元仍旧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怎么自个儿的侍女,成了盛逾的妻子呢?
“你叫什么名字?”直到这时候,夜子元才想到问起桑渡的名字。
桑渡抬眸看向夜子元,她那双好看的眼睛里,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情绪。只是十分平淡的,平淡得宛若春日不曾见风的湖泊。
“桑渡。”
夜子元盯着桑渡,他心里轻轻念了一遍
她的名字,有些晃神。
难怪方才盛逾会唤她桑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
夜子元有些奇怪,只是,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奇怪什么。
盛逾已经领着桑渡离开了。
大殿里空了下来,夜宁皱眉走了进来,他看向上方的人,“他走了?”
夜子元这才回过神来,他唔了一声,看起来似乎有些疲惫,“是,他说桑渡就是他要找的人,不过是个侍女,我便让她将人带走了。”
夜宁微微皱眉,“桑渡?”
夜子元眸子转了转,他看向下方的人,明白了过来,夜宁也不曾问过那名女子的名字。
“嗯,桑渡,那个侍女的名字。”
夜宁仿佛被什么击中。
他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一直觉得那个侍女熟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根本不是因为什么替自己斟过酒,在自己面前出现过的,伺候过自己的侍女无数,从不曾有第二个,让夜宁有仿若从心底升起来的熟悉之感。
她叫桑渡。
这世上,夜宁只认识一个姓桑的人。
桑镜明,小叔叔的妻子。
“诶——”夜子元看着夜宁站在自己面前,脸色变了又变,然后一言不发,转头就走。
“夜宁!”夜子元站起身,他连喊了几声夜宁的名字,可是人已经走得远了,像是想起了什么想到要紧的事一般。
夜宁先是去追盛逾同桑渡。
可是直至山脚,也不曾见到那俩人的踪迹,夜宁心知不好,盛逾的声名他是知晓的,他们离开的时间虽短,可是夜宁现在追得上他们的可能少之又少。
夜宁见状转身又往山上掠去。
守宅子的老人见到夜宁,稍有些奇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往日虽说夜宁来得也不少,可却不曾这样频繁地来过,距离上次过来,才过了短短几日,他无须传信都知晓主人是不会见夜宁的。
就算他将传信用的黄纸全数点了,主人也不会出来见夜宁的。
“夜宁大人,请回吧,主人不会见你的。”老头对着夜宁道,他脸上的沟壑比起前两日,仿佛又深了几分。
可夜宁却仿佛没有听到老人的话一般,他径直绕过老人走进了门房。
只见他猛地抓起桌上的那一叠黄纸,尽数燃尽。
老人微微一愣,他盯着燃了一半的黄纸周围有灰烬如同枯叶蝶一般缓缓起舞。
古铜色的大门震了震。
只是依旧没有要开的意思。
夜宁眸光微凝,他忽然抬手,聚气朝着那紧闭的大门推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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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古铜色的大门并没有出现什么裂痕,反倒是夜宁胸口呼吸一滞,嘴角有血淌了下来。
只是,夜宁仍旧没有收手的意思,只见他再次聚气去打那古铜色的大门。
终于,夜莫白略有些无奈的声音响起,“够了。”
夜宁脱力,半跪在地上。
他大口喘着粗气,显然是方才受了不少的冲击,现在肺腑之间正一阵阵痛着。
“你要做什么?”
夜宁稍稍缓过来了些,他缓缓抬头,看向了面前的人,“小叔叔,当年你与桑镜明是不是有个孩子。”
夜莫白一愣。
他的呼吸陡然变重,过了许久,他的声音才缓缓响起,“是,只是在镜明动身前,我们的女儿已经死了。”
“可怜的小阿渡,出生不过几日,便去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先只有七成确认的事情,在听到夜莫白口中的小阿渡时,成了九成九。
都叫桑渡,长相还有七成相像——
身份成谜,与盛逾还有纠葛。
那个侍女桑渡,分明就是夜莫白口中那个早夭的孩子。
夜宁咳嗽一声,他喘着气,看向夜莫白,“小叔叔,你被骗了。”
“桑渡,根本就没有死!”
夜宁的话,如同一道惊雷,砸中了夜莫白。
他嗫嚅着双唇,许久都不曾说出话来。
他的女儿没有死?
怎么可能呢?镜明当日分明告诉了自己,他们的女儿没有能活下来。
倘若他们的女儿没有死,镜明当初为什么要欺骗自己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夜莫白不曾说话,夜宁继续道,“若是小叔叔不信,可以去请魔君过来,问问他是不是当真有这样一个叫桑渡的姑娘——!”
第93章“从前种种,皆是算计?……
第九十三章
盛长风有些焦头烂额。
不久前,他领着众人浩浩荡荡地去了沂梦涧外的镇子,是因为有传言盛逾要破坏沂梦涧外的结界,只是拦没拦住,反倒是他自己同盛逾之间的那点子遮羞布窗户纸被盛逾戳破了,两个人之间那似真似假的那点子尊敬和谐也荡然无存。
若只是如此,倒也没什么。
毕竟沂梦涧那头并没有出什么大事儿,众人打道回府,回到须弥宗上后,也不会有人不长眼地去提先前的争执。
而盛长风,本可以筹算自己的事情,可偏偏,盛启泽下落不明。
去找盛启泽的人没回来,只传了信回来,说是盛启泽原先闭关的山谷里空空如也,山体看着曾经经受过严重的打斗。
这难免让人担忧盛启泽的安危。
只是,盛长风还没来得及去忧心盛启泽的事情,盛逾那头,便又出了一件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逾要娶妻。
盛长风盯着好整以暇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深吸了几口气,才勉强平缓了情绪。
他抬眼看着盛逾,自下而上,面上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只是那略显粗重的喘息声,表面盛长风内心并不似他面上那般从容淡定。
“宗主,就算你与桑姑娘之间有婚约,也不能这样急匆匆的,你们婚书尚未交换……”盛长风的声音顿了顿,这次盛逾的种种反应都让他不曾预料到,这种种的特殊,都是因为那个桑渡。
盛长风直觉,倘若桑渡嫁给了盛逾,日后等到了真需要桑渡牺牲的时候,盛逾绝不会同意。
盛长风只觉得心头被什么堵得死死的,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只是显然,盛逾来他这里,并不是征求同意,也不是来问盛长风的意见,而是这场婚事需要一个资历深厚的长辈去主持,只有这样,才能显出须弥宗对那位桑姑娘的看重。
盛长风长长吐出一口气,他眼皮抬了抬,“就算这些零碎的事情你都不去管,这婚礼也不是说办就办,那样多的事情要提前准备……”
“这些我会解决。”盛逾打断了盛长风的话,他看着面前的人,一双眸子漆黑如墨。“长风长老只需要扮演我的长辈,去呈莱宗上走一趟就行了。”
盛长风喉结颤了颤,他看着盛逾,双手背在身后,许久才道了一声好。
见盛长风应下,盛逾也不多待。
他转头离开了盛长风处。盛逾将桑渡从沂梦涧带出来后,不曾知会任何人,便将桑渡带回了自己的院子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这么长的时间里,桑渡从不曾与盛逾说些什么。
院子里,贺若对着松雪眨了眨眼,松雪抿了抿唇,她从贺若手中接过汤碗,小声道,“我进去伺候姑娘,你在外头守着,若是姑娘想吃别的,你便去做。”
贺若点了点头,她看起来有几分青涩,眉眼之中有些怯生生的。
松雪顾不上旁的,宗主领着这位姑娘回来后,已经一整夜了,里头的人还不曾吃过什么。
她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才缓缓推开了门。
房间里,很是安静。
松雪的视线在屋子里环绕一圈,最后落在了躺在床上的桑渡身上,她将手中的汤碗放在了桌上,而后轻手轻脚地走近了床榻,“姑娘。”
桑渡肩头
轻轻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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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时盛逾也在,桑渡并没有能同松雪还有贺若说上话。
经过一晚上,桑渡已经完全想明白了。
盛逾的种种变化,是因为他或许和自己一样,有着先前的记忆。
所以,盛逾不远万里将自己找回来,是因为自己身为盛逾的药,这个时候,应该老老实实地等着嫁给盛逾才是。
“姑娘,这骨头汤天蒙蒙亮的时候就煨上了,骨头煨得酥软,汤也正鲜着,我伺候您喝一碗。”
桑渡垂着眼,过了一会儿,她才坐起身。
松雪心里松了一口气,她小心翼翼地抬眸看向身边的人,却在视线相撞时,略有些怔愣。
这位姑娘看向自己的视线,仿若认识自己许久一样。
而她确信自己从前不曾见过这位姑娘,可这心里却是一颤一颤的,也不知是为什么。
“你们……”桑渡开口时才发现,自己因为一晚上不曾吃喝,嗓子沙哑极了,声音几乎半点不像是原本那样。
松雪转身将汤碗送到了桑渡面前,她捏着白瓷汤匙,轻轻搅动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热气腾腾中,淡淡的香味弥漫。
桑渡垂眸,她的确有些饿了,即便如今的处境有些糟糕,可是没有为难自己的道理。
索性抬手,从松雪手中接过了汤碗,小口喝了起来。
松雪见状松了一口气,她眸光亮晶晶的,看着桑渡,那股熟悉之感越发浓郁,见桑渡很快喝完了一碗汤,松雪忙开口道,“厨房里还有温着的汤,姑娘想吃些旁的吗?我给姑娘做些家常小炒,很快就好。”
桑渡放下了手中的汤碗,看向松雪点了点头,而后道了一声谢。
松雪连连摆手,“姑娘无须这般,我与贺若本就是宗主请来照顾您起居的。”
桑渡眸光轻闪,听松雪说起盛逾,她微微垂眸,没有接话。
松雪也不再耽搁,她忙出了屋子,拉上贺若去给桑渡准备些吃食。
桑渡坐在桌边,这屋子很是熟悉。
里面的每一处陈设,摆着的东西桑渡都很熟悉,这里的每一处,与上一世都没有什么不同。
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
桑渡抬眸看向走进来的人,是盛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逾眸光灼灼,落在桑渡身上,他不曾说话。
桑渡叫盛逾那滚烫的视线烫得心口有些发热,她也直勾勾地回望回去。
过了许久,桑渡才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我要回呈莱宗去。”
盛逾走到了桑渡身边,他在桑渡面前屈膝蹲了下去。
桑渡缓缓低头,想要去看盛逾,可是眼前却是一白。
也不知盛逾是从哪里摸出来的一条白色的锦缎,将桑渡的眼睛严严实实地盖住了。
“长风长老明日便会起身去呈莱宗。”盛逾低声道,他抓住了桑渡的手腕,先前为了让桑渡乖乖跟自己离开,盛逾是用灵气捆住了桑渡的手腕,压迫之下,桑渡的手腕微微有些发红。
盛逾的指腹贴着桑渡柔软的手腕。
平日里握剑的手,此时此刻动作竟是柔和到了极点,盛逾轻轻替桑渡揉搓着手腕,源源不断的灵气从他指腹淌出。
被遮住双眼的桑渡并没有看到,蹲在她身前的盛逾目光虔诚,那是从未出现在盛逾脸上的神色。
手腕处,两人肌肤相贴的地方微微发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烫意缓缓挪动。
原先贴着手腕的那双手,一点一点,移到了桑渡的手掌。
直到两人十指相贴。
桑渡觉得有一根线,牵着她的指尖,让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动作。
“他会与沈宗主商议我们的婚事,我已经安排好了,等所有的琐事处理好了,我们便成婚。”
桑渡的睫毛轻颤,她缓缓吐出一口气,“盛逾,何必呢?”
握住她手的人,似乎猛地停下了动作。
桑渡的声音平缓,她继续道,“盛逾,倘若你身上的顽疾需要我成为药引,我可以帮你,只要不伤及我的性命,便是吃些苦头,我也愿意。”
“你无须做这样多的事情,不是只有成为你的妻子,我才能成为你的药。”
手上蓦然一痛。
桑渡眉心微皱,她听到盛逾那压低了的声音,“你果然记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桑桑,你果真什么都记得。”
盛逾的气息在一瞬间靠近,如同天幕一般将桑渡完全笼罩。
鼻翼前,全是盛逾身上那淡淡的草药味。
桑渡感受到,盛逾握着自己的那只手,似乎是在轻轻颤抖,那只手上的力气极大,却又被压制着,那样的矛盾,又是那样的令人不解。
“桑桑,你什么都记得,怎么能装作不认识我一般?”
眼前蓦然一亮。
桑渡眼前的锦缎飘落,盛逾的脸猝不及防地撞进她的眼眸。
桑渡微微有些冷,她盯着盛逾的那张脸,缓声道,“我不想死。”
盛逾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底下最滑稽的事情,他轻呵了一声,漆黑的眸子死死盯着面前的人,“不想死?你是觉得我会杀了你?还是认为我护不住你?!”
“盛逾。”桑渡语气平静,她看着面前的人,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认真道,“我不嫁给你会死,我想要离开你就会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盛逾蓦然一愣。
他盯着面前的人微微有些出神。
桑渡的话,宛若缱绻至极的告白。
可是盛逾知道,那不是什么桑渡的暖心告白,而是一个事实。
“所以……”
盛逾的喉结颤了颤,他缓缓松开了捏着桑渡的手,缓缓站起身。
原先自下而上的目光,变成了自上而下的审视。
盛逾的声音放得很慢,好似每一个字都是斟酌了许久,“所以……你想方设法嫁给我,只是因为你不嫁给我会死?”
桑渡沉默片刻后点了点头,“是,我不知为何身上有这样的诅咒,但事情就是发生了,我曾几次写下退婚书,当晚皆是惨死,我没有办法,只能设法嫁给你。”
像是有什么轰然倒塌。
屋子里,两人的呼吸声交织纠缠,像是两股缠绕在一起,密不可分的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前种种,皆是算计?”盛逾的声音,打破了两人之间纠缠的呼吸,他盯着桑渡,缓缓挺直了背脊。
桑渡抬眸看向盛逾。
她笑了起来,少女明艳,笑起来时,灿若桃花,与从前别无二样。
与从前,每一个让盛逾心脏漏跳的时刻,都别无二样。
“盛逾,算计对上算计,我们说不上谁欠谁。”
算计对上算计。
算计也只配得到算计。
盛逾笑了一声,他猛甩袖子,“便是算计,你也老老实实地留在这里,等着成亲!”
话音落下,向来不曾在桑渡面前发过脾气的人,脸色难看极了,他大步离开,房门被他重重关上,发出咚一声巨响。
那声响仿佛是在桑渡心口炸开的,坐着的人心头猛跳,只是从始至终,桑渡都不曾抬头再看盛逾。
从前种种,皆是算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开始为算计,后面那些潜藏在算计下方的种种,都无需再去探寻,再去说明。
她与盛逾,已经走到了如今这一步。
桑渡不想再去探究盛逾现在的表现是为了什么,比起去想那些虚无缥缈的事情,桑渡更在意自己的事情。
如今她被盛逾困在此处,想要离开,难上加难。
可若是当真按照盛逾的安排,老老实实地留在须弥宗,等着两人大婚,那么所有的事情就都回到了先前的轨道,那么呈莱宗依旧会出事,沂梦涧的结界同样也会出事。
桑渡眸光轻闪,她在魔族并没有待太久。
可是,在魔族待着的那段时间,她却也感受到了很多人的善意,桑渡并不愿看到上次的事情重演。
更何况,若是出事,自己大概率逃不过一个死字。
她费了这样多的劲儿,想了那样多的法子,不就是为了活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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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雪端着一餐盘家常小炒,在院子里遇见了怒气冲冲的盛逾,她心头一跳,慌忙停下行礼,“宗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盛逾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情绪渐渐收敛,他低头看向松雪手中端着的东西,开口时,声音低沉,“照顾好夫人。”
“要什么你们只管同宗尧说,他会给你们安排妥当。”盛逾顿了顿,“这段时间,便不要让夫人出门了,也不要让她独自待着,你们时刻守好她。”
“是。”虽不知为何宗主这样吩咐,可他那般严肃的模样还是叫松雪略有些心惊,她垂着头,连忙应是。
盛逾大步走了出去,宗尧候在院子外,见盛逾走过来,站直了身子。
盛逾看向宗尧,“你与陆舜守好院子,不要让里头的人出来,也不要让任何人进去见夫人。”
宗尧一愣,又因为盛逾的那句夫人心头一跳。
只是,还不等宗尧开口说话,便见陆舜急匆匆地走了过来,“宗主,呈莱宗那边来了两个年轻修士,说是桑姑娘的阿兄阿姐,他们要接桑姑娘回家。”
第94章“盛逾,别伤我师兄。”……
沈慈怒气冲冲的,若不是谢安淮在一旁拦着,瞧着能拆了须弥宗。
远远地见到盛逾时,沈慈昭便再也坐不住了,从前她不曾与盛逾有过什么接触,可是现在,只觉得这位第一剑修当真是莫名其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哪有将人找到后,不送回家,直接领回自己家的。
就算两人之间有什么婚约之说,这也不合常理,若是传扬出去,惹人闲话!
他盛逾一个男人,外人又碍于他的身份自不会对着他多说些什么,可是桑渡因着这婚事,本就惹人指点,如今这般,不是更要叫唾沫淹了。
“沈姑娘。”盛逾的视线从沈慈昭以及谢安淮身上扫过。
眸光在谢安淮身上停了一瞬,盛逾便转开了眼睛,宛若没有看见谢安淮一般,对着沈慈昭抬了抬手。
沈慈昭冷着一张脸,她盯着盛逾,毫不客气道,“桑渡呢?我们来接桑桑回家。”
盛逾抬眼,他笑了笑,如若春风般温和,“桑桑不回呈莱宗了,在大婚之前,她都会住在须弥宗上。”
沈慈昭仿若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她眼睛微微瞪圆,“你……!”片刻后,她猛一甩袖,“荒谬,你于桑桑有婚约在身,可如今婚书未曾交换,婚期也未曾定下,怎么能住在你们须弥宗?”
“倘若传扬出去,不是贻笑大方?盛逾,亏你身为一宗之主,修士之首,竟是这点事情都想不齐全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宗门长老已经在赶往呈莱宗的路上了,算算时间,不日便能到了,长老会与沈宗主商议好一切事宜,等到这些繁琐的事情处理完,便会择最近的日子定下婚期。”盛逾看向沈慈昭,饶是沈慈昭的语气难听,怒气几乎写明了在脸上,盛逾的脸色仍旧没什么变化,他好整以暇地望着眼前的人,“即便现在桑桑跟你们下山去,或许走不出多远,婚期的日子便已经定下了。”
沈慈昭的胸膛微微起伏着。
她死死盯着盛逾,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心里却是清楚,倘若盛逾不曾说谎,那么父亲见到须弥宗的长老,定然会将这门婚事定下。
两三年前,沈元白便开始有心筹办桑渡的婚事。
盛逾这个人选,算得上是天底下顶顶好的人了,加上这次桑渡着实荒唐,竟是一人进了沂梦涧。因着这件事,沈元白即便想让桑渡在他们身边再多待一段日子,也不好开口提起,只会顺着须弥宗的意思。
“盛宗主。”谢安淮缓缓站起了身,他的视线落在盛逾身上,“无论桑桑跟不跟我们离开,总得让我们先见一见桑桑。”
沈慈这才反应了过来,先前她关心则乱,一心想着将桑渡带走,现在听谢安淮这样想,才有几分焦急道,“对,桑桑人呢?”
盛逾眸光暗了两分。
他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声音也有些冷,“今日桑桑已经休息了,若你们想见她,明日我会安排时间让你们见她。”
沈慈昭微微皱眉,看起来对于盛逾的这个说法她颇有几分不满,正欲开口再说些什么。手臂上却是一紧,是谢安淮抬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既然如此,还请盛宗主费心安排。”谢安淮道,他盯着盛逾,眸光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桑桑这次离家许久,又经历了不少事情,定然心中害怕,还请盛宗主顾念桑桑一个小姑娘,这种时候难免想要见到自己的亲人。”
盛逾的脸色冷了下来,宛若一瞬从和睦的春日转到了料峭寒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盯着谢安淮,过了许久,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只听盛逾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转身便走。
沈慈昭原本还想跟上去。
只是原先守在外头的陆舜却是迎了上来,“两位,我领你们去休息的地方。”
沈慈昭几乎要气得失了分寸。
而谢安淮却是按住了她,“不要让他们抓到痛脚,明日见到桑桑后再议。”
沈慈昭转头盯了谢安淮一眼,她重重哼了一声,却是冷静了些。
他们如今在须弥宗的地盘上,若是做出什么事情,盛逾将他们赶下山,不给他们见桑渡的机会,他们也没有什么说理的地方,左右盛逾方才答应了明日让他们见桑渡,那便等明日见到了桑桑再说。
另一边,盛逾的脸色阴沉得几乎结冰。
宗尧不敢上前触盛逾得眉头,只能远远地跟着,只见盛逾独自一人进了书房,宗尧面上的忧心忡忡才显露了些。
当真有些不妙。
宗主向来喜怒不形于色,怎么这段日子,竟是这般的反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宗尧心中颇有几分惴惴不安,他总觉得要发生些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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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渡被关在屋子里,她倒不是没有试过出去,只是几次走到门边,都看到满脸歉疚的松雪。
“姑娘,外面风大,您见不得风,还是留在屋子里吧。”
两三次后,桑渡心中便是了然,所谓的风大见不得风不过是借口。
盛逾一定是吩咐过松雪,不要让自己从屋子里离开。
桑渡眸光暗了暗,却没有再同松雪为难,回了屋子里,不曾再提起过要离开屋子的事情。
盛逾许是害怕自己逃。
只是实话实说,桑渡即便是逃,也有些不知道自己该逃到什么地方去。
先前她在沂梦涧,在魔族的地盘,盛逾不仍旧是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将自己带回来了?
这世上,有几个地方能够似魔族那般让盛逾有些压迫感,有几个地方面对盛逾,当真能藏下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或许回呈莱宗可以,可那定然会给呈莱宗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而且,她该如何将这些荒谬的事情告知沈元白?
桑渡蜷在床上,她长长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也不知是不是白日里睡得太多了,半夜的时候,桑渡便醒了过来,没有半分睡意。
屋子里,书柜上准备了形形色色的书籍,各种话本子,或是游记应有尽有,看样子,是盛逾特意搜罗来给桑渡打发时间用的。
桑渡有些想笑,也有些想要叹气。
盛逾待一味药,着实太过上心了些,自己分明已经说了,若是他当真需要自己牺牲些什么成为药引,桑渡是愿意的。
无论从前两人之间的情谊掺杂着多少虚情假意,盛逾对自己的那些好,又抱有什么目的,桑渡是承这份情的,只要不是要她的性命,能够解决盛逾身上的病症,桑渡自然是愿意的。
只是,盛逾有着自己的一套行事准则。
他对自己的“药”,表现得好似情根深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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