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桑渡才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我要回呈莱宗去。”
盛逾走到了桑渡身边,他在桑渡面前屈膝蹲了下去。
桑渡缓缓低头,想要去看盛逾,可是眼前却是一白。
也不知盛逾是从哪里摸出来的一条白色的锦缎,将桑渡的眼睛严严实实地盖住了。
“长风长老明日便会起身去呈莱宗。”盛逾低声道,他抓住了桑渡的手腕,先前为了让桑渡乖乖跟自己离开,盛逾是用灵气捆住了桑渡的手腕,压迫之下,桑渡的手腕微微有些发红。
盛逾的指腹贴着桑渡柔软的手腕。
平日里握剑的手,此时此刻动作竟是柔和到了极点,盛逾轻轻替桑渡揉搓着手腕,源源不断的灵气从他指腹淌出。
被遮住双眼的桑渡并没有看到,蹲在她身前的盛逾目光虔诚,那是从未出现在盛逾脸上的神色。
手腕处,两人肌肤相贴的地方微微发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烫意缓缓挪动。
原先贴着手腕的那双手,一点一点,移到了桑渡的手掌。
直到两人十指相贴。
桑渡觉得有一根线,牵着她的指尖,让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动作。
“他会与沈宗主商议我们的婚事,我已经安排好了,等所有的琐事处理好了,我们便成婚。”
桑渡的睫毛轻颤,她缓缓吐出一口气,“盛逾,何必呢?”
握住她手的人,似乎猛地停下了动作。
桑渡的声音平缓,她继续道,“盛逾,倘若你身上的顽疾需要我成为药引,我可以帮你,只要不伤及我的性命,便是吃些苦头,我也愿意。”
“你无须做这样多的事情,不是只有成为你的妻子,我才能成为你的药。”
手上蓦然一痛。
桑渡眉心微皱,她听到盛逾那压低了的声音,“你果然记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桑桑,你果真什么都记得。”
盛逾的气息在一瞬间靠近,如同天幕一般将桑渡完全笼罩。
鼻翼前,全是盛逾身上那淡淡的草药味。
桑渡感受到,盛逾握着自己的那只手,似乎是在轻轻颤抖,那只手上的力气极大,却又被压制着,那样的矛盾,又是那样的令人不解。
“桑桑,你什么都记得,怎么能装作不认识我一般?”
眼前蓦然一亮。
桑渡眼前的锦缎飘落,盛逾的脸猝不及防地撞进她的眼眸。
桑渡微微有些冷,她盯着盛逾的那张脸,缓声道,“我不想死。”
盛逾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底下最滑稽的事情,他轻呵了一声,漆黑的眸子死死盯着面前的人,“不想死?你是觉得我会杀了你?还是认为我护不住你?!”
“盛逾。”桑渡语气平静,她看着面前的人,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认真道,“我不嫁给你会死,我想要离开你就会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盛逾蓦然一愣。
他盯着面前的人微微有些出神。
桑渡的话,宛若缱绻至极的告白。
可是盛逾知道,那不是什么桑渡的暖心告白,而是一个事实。
“所以……”
盛逾的喉结颤了颤,他缓缓松开了捏着桑渡的手,缓缓站起身。
原先自下而上的目光,变成了自上而下的审视。
盛逾的声音放得很慢,好似每一个字都是斟酌了许久,“所以……你想方设法嫁给我,只是因为你不嫁给我会死?”
桑渡沉默片刻后点了点头,“是,我不知为何身上有这样的诅咒,但事情就是发生了,我曾几次写下退婚书,当晚皆是惨死,我没有办法,只能设法嫁给你。”
像是有什么轰然倒塌。
屋子里,两人的呼吸声交织纠缠,像是两股缠绕在一起,密不可分的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前种种,皆是算计?”盛逾的声音,打破了两人之间纠缠的呼吸,他盯着桑渡,缓缓挺直了背脊。
桑渡抬眸看向盛逾。
她笑了起来,少女明艳,笑起来时,灿若桃花,与从前别无二样。
与从前,每一个让盛逾心脏漏跳的时刻,都别无二样。
“盛逾,算计对上算计,我们说不上谁欠谁。”
算计对上算计。
算计也只配得到算计。
盛逾笑了一声,他猛甩袖子,“便是算计,你也老老实实地留在这里,等着成亲!”
话音落下,向来不曾在桑渡面前发过脾气的人,脸色难看极了,他大步离开,房门被他重重关上,发出咚一声巨响。
那声响仿佛是在桑渡心口炸开的,坐着的人心头猛跳,只是从始至终,桑渡都不曾抬头再看盛逾。
从前种种,皆是算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开始为算计,后面那些潜藏在算计下方的种种,都无需再去探寻,再去说明。
她与盛逾,已经走到了如今这一步。
桑渡不想再去探究盛逾现在的表现是为了什么,比起去想那些虚无缥缈的事情,桑渡更在意自己的事情。
如今她被盛逾困在此处,想要离开,难上加难。
可若是当真按照盛逾的安排,老老实实地留在须弥宗,等着两人大婚,那么所有的事情就都回到了先前的轨道,那么呈莱宗依旧会出事,沂梦涧的结界同样也会出事。
桑渡眸光轻闪,她在魔族并没有待太久。
可是,在魔族待着的那段时间,她却也感受到了很多人的善意,桑渡并不愿看到上次的事情重演。
更何况,若是出事,自己大概率逃不过一个死字。
她费了这样多的劲儿,想了那样多的法子,不就是为了活着吗?
******
松雪端着一餐盘家常小炒,在院子里遇见了怒气冲冲的盛逾,她心头一跳,慌忙停下行礼,“宗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盛逾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情绪渐渐收敛,他低头看向松雪手中端着的东西,开口时,声音低沉,“照顾好夫人。”
“要什么你们只管同宗尧说,他会给你们安排妥当。”盛逾顿了顿,“这段时间,便不要让夫人出门了,也不要让她独自待着,你们时刻守好她。”
“是。”虽不知为何宗主这样吩咐,可他那般严肃的模样还是叫松雪略有些心惊,她垂着头,连忙应是。
盛逾大步走了出去,宗尧候在院子外,见盛逾走过来,站直了身子。
盛逾看向宗尧,“你与陆舜守好院子,不要让里头的人出来,也不要让任何人进去见夫人。”
宗尧一愣,又因为盛逾的那句夫人心头一跳。
只是,还不等宗尧开口说话,便见陆舜急匆匆地走了过来,“宗主,呈莱宗那边来了两个年轻修士,说是桑姑娘的阿兄阿姐,他们要接桑姑娘回家。”
第94章“盛逾,别伤我师兄。”……
沈慈怒气冲冲的,若不是谢安淮在一旁拦着,瞧着能拆了须弥宗。
远远地见到盛逾时,沈慈昭便再也坐不住了,从前她不曾与盛逾有过什么接触,可是现在,只觉得这位第一剑修当真是莫名其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哪有将人找到后,不送回家,直接领回自己家的。
就算两人之间有什么婚约之说,这也不合常理,若是传扬出去,惹人闲话!
他盛逾一个男人,外人又碍于他的身份自不会对着他多说些什么,可是桑渡因着这婚事,本就惹人指点,如今这般,不是更要叫唾沫淹了。
“沈姑娘。”盛逾的视线从沈慈昭以及谢安淮身上扫过。
眸光在谢安淮身上停了一瞬,盛逾便转开了眼睛,宛若没有看见谢安淮一般,对着沈慈昭抬了抬手。
沈慈昭冷着一张脸,她盯着盛逾,毫不客气道,“桑渡呢?我们来接桑桑回家。”
盛逾抬眼,他笑了笑,如若春风般温和,“桑桑不回呈莱宗了,在大婚之前,她都会住在须弥宗上。”
沈慈昭仿若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她眼睛微微瞪圆,“你……!”片刻后,她猛一甩袖,“荒谬,你于桑桑有婚约在身,可如今婚书未曾交换,婚期也未曾定下,怎么能住在你们须弥宗?”
“倘若传扬出去,不是贻笑大方?盛逾,亏你身为一宗之主,修士之首,竟是这点事情都想不齐全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宗门长老已经在赶往呈莱宗的路上了,算算时间,不日便能到了,长老会与沈宗主商议好一切事宜,等到这些繁琐的事情处理完,便会择最近的日子定下婚期。”盛逾看向沈慈昭,饶是沈慈昭的语气难听,怒气几乎写明了在脸上,盛逾的脸色仍旧没什么变化,他好整以暇地望着眼前的人,“即便现在桑桑跟你们下山去,或许走不出多远,婚期的日子便已经定下了。”
沈慈昭的胸膛微微起伏着。
她死死盯着盛逾,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心里却是清楚,倘若盛逾不曾说谎,那么父亲见到须弥宗的长老,定然会将这门婚事定下。
两三年前,沈元白便开始有心筹办桑渡的婚事。
盛逾这个人选,算得上是天底下顶顶好的人了,加上这次桑渡着实荒唐,竟是一人进了沂梦涧。因着这件事,沈元白即便想让桑渡在他们身边再多待一段日子,也不好开口提起,只会顺着须弥宗的意思。
“盛宗主。”谢安淮缓缓站起了身,他的视线落在盛逾身上,“无论桑桑跟不跟我们离开,总得让我们先见一见桑桑。”
沈慈这才反应了过来,先前她关心则乱,一心想着将桑渡带走,现在听谢安淮这样想,才有几分焦急道,“对,桑桑人呢?”
盛逾眸光暗了两分。
他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声音也有些冷,“今日桑桑已经休息了,若你们想见她,明日我会安排时间让你们见她。”
沈慈昭微微皱眉,看起来对于盛逾的这个说法她颇有几分不满,正欲开口再说些什么。手臂上却是一紧,是谢安淮抬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既然如此,还请盛宗主费心安排。”谢安淮道,他盯着盛逾,眸光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桑桑这次离家许久,又经历了不少事情,定然心中害怕,还请盛宗主顾念桑桑一个小姑娘,这种时候难免想要见到自己的亲人。”
盛逾的脸色冷了下来,宛若一瞬从和睦的春日转到了料峭寒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盯着谢安淮,过了许久,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只听盛逾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转身便走。
沈慈昭原本还想跟上去。
只是原先守在外头的陆舜却是迎了上来,“两位,我领你们去休息的地方。”
沈慈昭几乎要气得失了分寸。
而谢安淮却是按住了她,“不要让他们抓到痛脚,明日见到桑桑后再议。”
沈慈昭转头盯了谢安淮一眼,她重重哼了一声,却是冷静了些。
他们如今在须弥宗的地盘上,若是做出什么事情,盛逾将他们赶下山,不给他们见桑渡的机会,他们也没有什么说理的地方,左右盛逾方才答应了明日让他们见桑渡,那便等明日见到了桑桑再说。
另一边,盛逾的脸色阴沉得几乎结冰。
宗尧不敢上前触盛逾得眉头,只能远远地跟着,只见盛逾独自一人进了书房,宗尧面上的忧心忡忡才显露了些。
当真有些不妙。
宗主向来喜怒不形于色,怎么这段日子,竟是这般的反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宗尧心中颇有几分惴惴不安,他总觉得要发生些什么了。
******
桑渡被关在屋子里,她倒不是没有试过出去,只是几次走到门边,都看到满脸歉疚的松雪。
“姑娘,外面风大,您见不得风,还是留在屋子里吧。”
两三次后,桑渡心中便是了然,所谓的风大见不得风不过是借口。
盛逾一定是吩咐过松雪,不要让自己从屋子里离开。
桑渡眸光暗了暗,却没有再同松雪为难,回了屋子里,不曾再提起过要离开屋子的事情。
盛逾许是害怕自己逃。
只是实话实说,桑渡即便是逃,也有些不知道自己该逃到什么地方去。
先前她在沂梦涧,在魔族的地盘,盛逾不仍旧是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将自己带回来了?
这世上,有几个地方能够似魔族那般让盛逾有些压迫感,有几个地方面对盛逾,当真能藏下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或许回呈莱宗可以,可那定然会给呈莱宗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而且,她该如何将这些荒谬的事情告知沈元白?
桑渡蜷在床上,她长长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也不知是不是白日里睡得太多了,半夜的时候,桑渡便醒了过来,没有半分睡意。
屋子里,书柜上准备了形形色色的书籍,各种话本子,或是游记应有尽有,看样子,是盛逾特意搜罗来给桑渡打发时间用的。
桑渡有些想笑,也有些想要叹气。
盛逾待一味药,着实太过上心了些,自己分明已经说了,若是他当真需要自己牺牲些什么成为药引,桑渡是愿意的。
无论从前两人之间的情谊掺杂着多少虚情假意,盛逾对自己的那些好,又抱有什么目的,桑渡是承这份情的,只要不是要她的性命,能够解决盛逾身上的病症,桑渡自然是愿意的。
只是,盛逾有着自己的一套行事准则。
他对自己的“药”,表现得好似情根深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正如他对自己的“妻子”,表现得是这世上独一无二最好最好的夫君。
桑渡坐在桌边,她心头有些乱。
只是,窗边响起的声音,让桑渡从这纷杂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她抬头,有些疑惑地看向传来声音的方向。
嘟嘟,又是两声。
桑渡眸光颤了颤,有人敲响了窗户。
她腾一下站起身,走到窗边,小心翼翼地将窗户打开了一条缝。
从缝隙中,桑渡看到了一双漆黑的眼睛。
“谢师兄!”桑渡有些惊讶,她抬手掩唇,遮住了她大半的声音,以防惊动到同在一个院
子里的松雪与贺若。
谢安淮眸光闪了闪,他抬眸,示意桑渡让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桑渡照做,她怔怔看着穿着黑衣的人从窗户处爬进了屋子,带着一身的寒气。
“谢师兄,您怎么会在这里?!”等到谢安淮进了屋子,桑渡忙走上前将窗户关严实,她看向有些行色匆匆的人,诧异极了。
谢安淮并没有立刻回答桑渡的问题,她抬眸将面前的人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见人脸色红润,看起来也都正常,不像是受了伤的样子,才松了一口气,“我们收到你的消息后便赶了过来,只是那位盛宗主说你休息了,要明日才让我们与你相见。”
谢安淮飞快地将事情解释了一遍,他的喉咙略有些发干,他看着桑渡忽然沉默了下来。
桑渡垂着眼,她还在想着方才谢安淮说的事情。
过了好一会儿,桑渡才反应过来,屋子里安静得有些骇人,她猛地抬头,却对上了谢安淮那双盛满了情绪,
桑渡下意识退了半步,后腰撞在了一侧得柜子上,发出了略显沉闷的声响。
她原先竟是忘了,谢安淮这时候,还有着领自己离开的心思。
看着桑渡忽然后退,谢安淮一愣,他盯着面前的人,过了许久,才有些干哑道,“桑桑,你在怕我?”
桑渡摇了摇头,“不是的,谢师兄,我只是……”
桑渡一时不知从何解释,只是她却也明白,现在她与盛逾重新撞上,若是被谢安淮带着离开,那么身上的诅咒便又会生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桑渡眸光闪烁,她盯着谢安淮,咬了咬牙,认真道,“师兄或许会觉得荒唐,但是我不曾扯谎骗你,倘若我跟着你离开,我会死的。”
谢安淮盯着面前的人。
他不知道,自己分明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或是做什么,为什么桑渡就已经知道了他要做什么。
只是,比起这个,桑渡的说法更让他觉得有些荒谬。
“桑桑,我会拼尽全力保护你的,你怎么会死呢?”谢安淮有些着急,他恨不得将自己的一颗心剖出来放在桑渡面前,好让桑渡知晓,此时此刻的他,当真是想着倾尽全力带着离开,这份情绪,始于内心,不受理智的控制,不曾瞻前顾后,畏首畏尾。
桑渡仍旧摇了摇头道,“师兄,我知晓你的心意,只是如今你我已然不是从前少年时了,你有你要做的事情,我也有我要做的事情。”
谢安淮不明白桑渡在说些什么,他盯着面前的人,深吸一口气道,“可是桑桑,倘若你留在这里,就要嫁给盛逾了。”
桑渡的背脊微微有些僵硬。
她看着谢安淮,许久没能说出话来。
谢安淮与桑渡一同长大,如何不知道桑渡这样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他往前走了半步,伸手握住了桑渡的胳膊,“桑桑,你分明不愿意嫁给盛逾,为何还要留在这里?我带你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嘭一声巨响。
那声音打断了谢安淮要说的话。
桑渡浑身一颤,她抬眸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原本关着的门被一股大力踢开,门外站着的,是盛逾。
盛逾的面上看不出情绪,他抬脚,缓缓走进了屋子。
桑渡的视线乱颤,余光瞥见盛逾身后的院子,竟是飘起了雪。
大片晶莹的雪花翩跹飞舞,最终缓缓落入土里。
“盛逾……”桑渡的声音略有些僵硬,她看着盛逾,想要解释,可是下一刻,整个人便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扯到了身边。
谢安淮脸色微变,他朝着盛逾的方向,“你要做什么?!”
然而下一刻,谢安淮便向后飞了过去,重重砸在了窗户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坚硬厚实的窗户被谢安淮砸穿,他重重地砸在了院子里的假山上。
身后,假山那坚硬的山石上,竟是隐隐出现了两道裂痕。
寒风顺着窗户的破口涌入了房间。
桑渡打了个哆嗦,她猛地一颤,继而想要挣脱开盛逾,冲到谢安淮身边去,“谢师兄!”
可是,握着她手臂的力道,却宛若有千斤般重,桑渡怎么也挣脱不得。
她被那股力强迫着仰起头来。
长睫颤颤,桑渡眼前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透过那水雾,桑渡看到了盛逾那漆黑到几乎让人心慌的眼睛。
盛逾的眼睫同样很长,上方原先挂着的雪花成了冰晶一样的东西,坠着,白色的,让人有些移不开视线。
“盛逾。”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盛逾看到自己面前的人。
总是言笑宴宴,含羞带怯的人,此刻竟是满脸的痛苦。
总是开花的山头,在那一瞬间凋零殆尽,仿若一场寻不到根由的山火,在一夕之间拔地而起,将整座山烧得一干二净。
也将盛逾,烧得一干二净。
手臂上,传来不属于自己的温度,盛逾低头去看,是桑渡握住了他的手腕,面前的人在落泪,“盛逾,别伤我师兄。”
盛逾没动,在他身边凝成的灵气依旧成团,并未消散。
直到他听到桑渡的下一句话。
“盛逾,我求求你,别伤我师兄。”
“别让我恨你,我不想恨你。”
第95章“我想请你帮我炼制一味……
桑渡没有等到回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感受到被自己拉着的人一点点地挣脱了她的手,下一刻,那股力道攀上她的咽喉。
柔软的,包含有几处薄茧的手掌,如同藤蔓一般,缓缓覆住了桑渡的咽喉。
“宗主!”宗尧赶过来的时候,面上的神色很是惊讶,他强怕自己移开了落在盛逾同桑渡身上的视线,微微转头,看向一旁捂着心口跌坐在地上的谢安淮。
宗尧看得心惊肉跳。
看那假山的状况,宗主对着这位谢公子出手时,可半点不曾留情,可这谢公子,是那位桑渡姑娘的师兄,也就是未来宗主夫人的师兄,宗主竟下这般死手……
宗尧心口跳了跳,他脑袋里头,突突两声,一些不大妙的可能在他脑子里乱窜。
“将他关起来。”盛逾并没有看宗尧,他低声道,视线落在桑渡的脸上,“谁也不允许见他。”
宗尧一凛,低声应是。
“做完后,自己滚回来领罚。”
宗尧眼睫微垂,他又应了一声是,这才走上前,将跌坐在地上的谢安淮拉了起来,将人推出了院子,带去了地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过程中,桑渡一直没有能说话。
她的喉咙被盛逾掐着,力道不大,却压在了她的声带上方,让她难以发声。
盛逾的指头微微用力,迫使桑渡仰头看着自己。
桑渡眼前的水雾变得更厚重了,冷风灌了进来,让她忍不住地哆嗦。
肩上微微一重。
盛逾将自己身上的斗篷披在了桑渡的身上。
饶是如此,他掐着桑渡咽喉的手依旧没有松开。
割裂极了,好似一边缱绻,一边憎恶。
宗尧很快就回来了。
凛冽风中,他跪在了院子当中,“宗主,是我不曾守好院子,竟是让人摸了进来,还请宗主责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桑渡的眼眸颤了颤,她盯着盛逾,眸光闪烁,似是有许许多多想要说的话,却又怎么都说不出来。
盛逾的手上微微用力,他将人推在自己身前。
桑渡的后背抵在盛逾的胸口,她的背脊能够感受到盛逾胸膛的跳动,规则且强有力的跳动。
那跳动牵得桑渡的心脏也跟着跳动。
也不知是为何,桑渡觉得自己有些站不住脚,可是她身后,盛逾拖着她,迫使她看向院子中央的宗尧。
“桑桑,他今日吃得苦头,便是因为不曾看好你。”
盛逾的声音落下,只见数道灵气凝成箭羽一般的形状,朝着宗尧飞了过去。
那些箭羽朝着宗尧飞了过去,宛若流星。
宗尧的脸色几乎是在一瞬间变得苍白。
桑渡浑身一颤,她想要开口替宗尧求情,可因为喉咙被盛逾掐着,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能发出含糊的呜咽声。
宗尧的身上很快出现了血痕。
桑渡眼尾发烫,热泪滚落,大滴的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砸在了盛逾的手背上。
烫得盛逾略有些瑟缩,心脏更是抽动一般的疼。
只是,他控制着桑渡的手一直没有收起的意思,盛逾强迫桑渡好好的,完完整整地看着宗尧领罚。
须弥山上今日的雪,颇有些大了。
这短短的时间里,院子里,竟是有了一层薄薄的积雪。
而在宗尧身边,那一层白色的积雪上,竟是染上了淡淡的红色。
也不知过了多久。
宗尧所领受的罚终于结束了,他整个人都有些脱力,跪在那儿,过了许久,才缓缓站起身,对着盛逾行礼告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桑渡眼前的水雾终于淡了些,桎梏着她的那股力道也撤走了。
身形晃了晃,桑渡跌在了地上,她垂着头,并没有去看盛逾。
而盛逾的声音则是从桑渡上方响起,“桑桑,你乖乖留在这里,万事大吉,谁都不会有事,等到大婚之后,我自会放了你的师兄。”
桑渡没有接话,她仿佛没有听到盛逾的声音一般,只是坐在那里,好似这天底下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一般。
盛逾的视线深沉如海,落在桑渡身上许久,才缓缓移开,他没有再同桑渡说什么,而是调教离开了院子。
院外,松雪同贺若满脸苍白地站着。
盛逾刚刚出现在视线当中,站在一起的两个人便膝盖一软,不受控地跪了下去。
盛逾没停,只是在经过二人身前时步子放慢了些,“煮些驱寒的汤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松雪应了是后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盛逾是让自己去煮些驱寒的汤药,照顾好桑姑娘。
松雪抬起头,眉宇之间有淡淡的忧愁,她看了一眼盛逾的背影,而后站起身,拉着已经怕得丢了魂的贺若,“你去厨房,煮些驱寒的,还有凝神的汤药,我进去看看姑娘。”
贺若这才反应过来,她咬着唇点了点头,有些担忧地探头看向屋子里的人。
叹息声卡在喉咙里,贺若轻轻摇了摇头,低叹一声造孽,才转头去了小厨房。
而松雪,则是快步走到了桑渡的身边,她蹲下身去,抬手将桑渡身上的斗篷紧了紧,“姑娘,我扶您进房间吧。”
只是,桑渡却像是不曾听到她的呻吟一般,垂着眼,满脸的出神。
松雪脸上的担忧更重了些,她伸出手扶着桑渡的胳膊,想要将人搀扶起来。
好在,桑渡终于有了反应,她缓缓站起了身,只是从始至终,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安安静静地,任由松雪扶着她,仿若一具任由旁人摆弄的傀儡娃娃。
松雪将人送进了隔壁空置的屋子。
上好的炭被点燃,冰冷的屋子里,很快就有了热意。
松雪服侍着桑渡在床上躺了下来,她看着躺在床上,只露出巴掌大小脸的人,有些不忍。“姑娘,做人得想开些。”
桑渡眸光闪了闪,没有说话。
松雪见桑渡并不抗拒,这才小声继续道,“您与宗主已有婚约,任谁见到自己的心仪之人,夜会旁的男子,都不会比宗主方才冷静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才宗主下手是重了些,尤其是宗尧小哥,吃了不少苦头,可是夫人,这也是宗主对您看重……”松雪声音顿了顿,对着桑渡那双空灵的眼睛,她有些劝不下去,过了许久,她才低声重复了一遍最初的那句话,“姑娘,做人得想开些。”
“这天底下,多少人挣扎在生死边缘,情爱于他们而言,镜中花水中月,根本毫无作用。您所烦恼的事情,在他们看来是奢望,是不可求。”
“桑渡姑娘,人要知足。”松雪低声道。
桑渡缓缓闭上了眼睛,她没有说话,只是眼角,两行清泪,看得人心酸。
******
宗尧住处,陆舜冷着一张脸替宗尧处理着伤口。
“你轻些——”宗尧龇牙咧嘴的,“领罚的时候都没有你处理伤口时这般疼。”
陆舜没看宗尧,他低头替宗尧清理着伤口,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因为宗尧的话放缓,反倒更快了些。
“这般,你才长记性。”
陆舜低声道,“宗尧,宗主让你守好院子,你怎么能让人摸进去呢?”
宗尧又嘶了好几声,他对着陆舜翻了个白眼,“你当我真没察觉到桑姑娘的师兄摸进院子?”
“只是我想着,人桑姑娘也不是什么囚犯,不管日后如何,她现在,也只是暂住在我们须弥宗,那位谢公子,是她的师兄,更是她的亲人,我们有什么立场不让他们二人相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舜手里的动作一顿,而后抬手猛地拍了拍宗尧的脑袋,“我看你是疯了,宗主吩咐什么,我们便照做什么,用你想这些有的没的?”
宗尧却是鼓了鼓脸,他垂着眼,叹了一口气,看起来,竟是有些惆怅,“陆舜,我觉得宗主变了。”
他是盛逾的手下,盛逾吩咐的事情,宗尧向来倾尽全力去做。
可是同时,宗尧完全认同,也完全信任盛逾,他从不觉得盛逾做的事情有问题。
可是这次不一样,桑渡姑娘即便是宗主的未婚妻,他们也没有任何理由将人关在须弥宗上。
即便将人关在院子里不让人离开,可以说成是为了大局,毕竟那位桑姑娘先前孤身进入过沂梦涧,想来也是很不一般。
可那位谢公子,是人桑姑娘的家人,他们一群外人,有什么立场不让人相见呢。
听了宗尧这近乎大逆不道的话,陆舜并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他低头继续给宗尧处理着身上的伤口,“宗尧,宗主平日里实在是溺爱你,这才让你如此无法无天。”
宗尧垂着眼没说话,只是看表情,显然是对盛逾这次的做法很是不满。
他认罚,自己玩忽职守,盛逾罚他是应该的。
可是,盛逾不让桑渡与自己的亲人相见,着实过分了些。
“宗尧,那位谢公子是桑姑娘的兄长,却不是桑姑娘嫡亲的兄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半夜相会,宗主不满才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宗尧自然知道这个道理。
他眸光轻转,垂着眼,没说什么。
只是,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在感情一事强迫旁人,着实算不上什么君子之为。
******
沈慈昭第二日才发觉谢安淮消失了。
她去找,却没有半点下落,须弥宗的人也只推说不曾见过谢安淮。
一个活人,好端端的,竟是凭空消失了!
沈慈昭气急了,好在盛逾竟是遵守了承诺,让她见到了桑渡。
只是桑渡病了,病得很重,整个人都昏迷不醒。
沈慈昭于医理上并不精通,却也看得出桑渡的状况很是不好,躺在床上的人,单薄孱弱的仿佛一张纸片,随时会消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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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慈昭轻轻摸了摸桑渡的脑袋,她抬头看向盛逾时,脸色算不上好。
只是,她并没有什么证据去怀疑须弥宗的人,而且,须弥宗的人也犯不上同谢安淮有什么过不去的,要说纠葛更是说不上。
沈慈昭的脸色算不上太好,只是现在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法子了。
盛逾找来的药修定是比自己的三脚猫功夫好上太多。
她看向盛逾,声音难得柔和了些,“桑桑的事情,还请盛宗主多费心。”
盛逾应了下来,他看向桑渡时,眸中温和缱绻,那是做戏都表现不出来的爱意。
“桑渡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自会护她周全。”
沈慈昭舌尖跳了跳,她抿了抿唇,没再说什么,只是对盛逾行了一礼。
谢安淮失踪得太突然了,她得去找谢安淮才行。
沈慈昭没有在须弥宗上多待,陪了桑
渡小半日后,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离开后,盛逾并没有离开,他坐在床边,看着床上昏睡的人。
桑渡的病,并非盛逾用来蒙骗沈慈昭的障眼法,她的确病了,来势汹汹,就算用上最好的药丹,也要病上一阵日子。
盛逾的眸光更显缱绻。
他从不信神佛,只是此时此刻,难免要说一句老天眷顾。
桑渡病了,至少有一段日子不能像先前那样让自己又气又恨……又爱。
而盛逾,则有了足够的事情,去处理那些事情。
伸出的手,并未落在桑渡的脸上,而是停留在上方半指的位置。
盛逾垂眸,他看着桑渡许久后,忽然起身,离开了屋子。
从洛翘着腿,晃动着手里的瓷杯。
“你要我帮你提一个人养身子?”听清了盛逾的话,从洛有些惊讶,她放下了手中的瓷杯,整个人也坐直了,视线将盛逾来来回回上上下打量了好几遍。
“是。”盛逾看着面前的人,神色未改,“而且,我想请你帮我炼制一味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
“能抹去人记忆的药。”盛逾看着从洛,不待面前的人拒绝,他便继续道,“我知道你可以炼制出这样的药,从洛,倘若你答应我,我与你保证,你想要见的人,在尘埃落定后,便会回到你身边。”
从洛脸色很怪,她盯着盛逾,“盛逾,你究竟要做什么?!”
她想见的人,早就死了。
尸骨无存,魂魄落入黄泉。
从洛知道,盛逾也知道。
一个死人,又如何能够回到自己的身边呢?
第96章“我们身为修士,该身先……
第九十六章
桑渡醒来的时间少,昏睡的时候多。
大多数时候,她都浑浑噩噩,迷迷瞪瞪的,屋子里的炭盆偶尔会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一连串,像是沉闷的鞭炮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醒过来的时候,盛逾多数时候都在房间里。
或是坐在床边的小凳上,或是在外面的软榻上。
以至于,桑渡每每睁眼,都有些恍惚,好似回到了同盛逾最是情深蜜意的那段日子。
只是,很快她便又想起了如今的处境。
早就不是那样情深蜜意的日子里,那样静谧安好,仿佛能够一眼看到人生尽头的日子,早就被撕开。碎成了再也拼不起来的齑粉。
桑渡醒过来时,盛逾便会走过来,那些药一直是温热的,有些微的苦味,只是那苦味并不令人难以下口,反倒最后回甘。
桑渡倒是没有抗拒盛逾的靠近,如今她身体虚弱,拒绝盛逾给她的药,只是折磨自己。
而她,向来不会与自己过不去。
甚至于,喝了药精神好些的时候,桑渡还能品一品那药的构成。
多数是些温补的珍贵药材,有着凝神静气功效的也不少,只是……
桑渡平躺着,她闭着眼,仔仔细细地回忆着那药的味道,里头似乎有一种味道,怎么也寻不到来源,在她所知晓的药材里,似乎不存在这样一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中间,从洛来替桑渡把过脉。
见到从洛,桑渡略有些惊讶,上一回,从洛只在桑渡同盛逾大婚时离开过黑市。
听说,从洛很少会离开黑市,她常年留在黑市当中,即便有人上门去请,也很难请得动。
可是现在,从洛却从黑市离开,住在了须弥山上。
许是替面前的人把脉的时候,桑渡的眸光实在是灼灼,令从洛有些难以忽视。
她垂着眼,将手中银针刺入桑渡腹部的穴道,轻笑了一声道,“姑娘的视线,倒像是认得我。”
桑渡这才移开了视线,她看着上方纱帘,缓声道,“从洛姑娘,你与盛逾之间似乎并不平和,怎么还能被他请动,来替我诊病?”
从洛握着银针的手停了停,她眼眸微垂,过了一会儿,手腕才极稳的将手中的银针松了出去。
她看向桑渡,笑了笑,“盛宗主给我开了无法拒绝的条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而从洛盯着桑渡,她的眸光中多了些许探究,“倒是桑姑娘让我有些在意,你究竟是怎么样一个人,居然让盛逾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听到从洛的话,桑渡有些讶然地看向从洛。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在从洛的视线中轻笑一声,她别过视线,将略有些复杂的情绪尽数藏在了眼眸深处。
“我以为,从姑娘会与我说,莫要对盛逾太上心了,他是个没有心的人。”
从洛微微一愣。
她讶然地转头看向外面,只是盛逾并不在,也是,如今外面的事情越发繁多,每日她替桑渡针灸的时候,盛逾都会离开去处理旁的事情。
从洛缓缓转过头来,她看着桑渡,视线里的审视愈发明显,她退了半步,在床边的小凳子上坐了下来。
她看着桑渡,过了许久才低声道,“盛逾竟是将这件事情都告知你了?”
桑渡微微挑眉,她没有接话,只是就那样看着从洛。
或许是这段时间能与从洛说话的人太少,对着桑渡,从洛竟是难得打开了话匣子,她悠悠叹了一口气,“盛逾发现自己的毛病时,甚是尚未扬名天下,我与他认识的时候,他可不是如今这副光鲜亮丽的样子。”
盛逾的从前……
桑渡眨了眨眼,若是以前,她一定会仔细听着,一个字都不漏地听着。
而现在,左右无聊,当是听故事也是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逾的少年时期,称不上悲惨。
只是须弥宗的老宗主并不喜欢他,其他人更是看菜下碟,虽不至于光明正大地欺负盛逾,却也不曾给过他什么好脸色。
从洛认识盛逾的时候,他身上的衣物都有几分不合身,风吹过来的时候,袖口晃啊晃。
“我听说你擅长医治疑难杂症,所以我来找你治病。”
这是盛逾找到从洛时,同她说的第一句话。
从洛垂了垂眼,“那时候,我也是心高气傲,本是不愿意替他诊治,只是……”
“只是身边的人同我说,盛逾身上的病症奇怪,若我能治好,那定能让我的修为更上一层。”从洛笑了笑,桑渡发现,再提起那个身边的人时,从洛的视线语气都变得柔和许多。
“盛逾身上的病症是很奇怪。”
“人有七情六欲,于魂魄中,则以一团精魂体现。”从洛顿了顿,她抬眸看向桑渡,声音放缓,“可是,盛逾没有那一团精魂。”
“他的病症足够奇怪,很可惜,直到现在,我也没能治好他。”从洛缓缓吐出一口气,她摇了摇头,“倒是应当有药可治,可是这药在哪里,要怎么找,我并没有什么头绪。”
“只是,近些年,盛逾很少因为病症的事情找我了,这次找我,我本以为是他有了什么进展,却没想到他是让我来替你诊病。”话题回到了最初的那个,从洛的视线落在桑渡身上,探究的意味丝毫不减,“我当真很好奇,你究竟是什么人,会让盛逾发生这样的变化。”
变化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桑渡眨了眨眼,她笑了一声,看向从洛道,“或许因为我就是盛逾的药。”
******
如今天下不太平。
四处都有妖魔作乱,前些年,虽也有妖物作乱,却少见大妖,通常五六寻常修士联手,便能解决作乱的妖物。
可是近些日子,大妖井喷一般出现,不少修士不敌大妖陨落。
普通百姓为了避祸,只能背井离乡,选择到宗门附近的城镇避祸。
饶是如此,大妖出现的速度依旧不见变慢。
只是,比起频繁出现的大妖,更让众修士惊慌的,是另外一件事。
——天外洞开始接二连三地坍塌。
虽说平日里能够进入天外洞的修士,只有一小部分,可修士之间流通得灵药,妖丹,多数都是来自天外洞。
若是天
外洞接二连三消失,日后修士们能用得灵草妖丹必然越来越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多修士修为遇上瓶颈,都是依靠灵草妖丹突破,若是日后可用得灵草妖丹少了,那么修士们的实力,将会远不如从前,到那时,倘若妖物仍旧频繁出现,那才是真正的人间炼狱。
盛长风从呈莱宗回来后,根本顾不上休息,便开始应付接二连三的事情。
几乎整个须弥宗能用的人,都被派了出去,只是饶是如此,妖物的数量依旧不见少,众修士应对起来,也愈发乏力。
接连收到几封信后,盛长风再也坐不住了,去寻了盛逾。
盛逾这段日子,行踪在外人的眼中成谜。
即便是盛长风,也是让人在盛逾的住处外守了三日,才堵到了人。
比起盛长风的满脸愁容,盛逾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受到最近频繁出现的祸事的影响。
他抬了抬头,示意盛长风坐下慢慢说。
盛长风冷着一张脸,他看向盛逾,喉结上下动了动,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道,“盛逾,如今外面的事情,你应当都知晓了吧。”
盛逾抬眸,他看着盛长风,并未接话。
盛长风清了清嗓子,咳嗽两声,“我怀疑,频繁出现的大妖,与魔族有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我皆知,这样厉害的妖物,只可能是受魔气的影响,如今……”
“长风长老。”盛逾忽然开口打断了盛长风的话,他看着面前的人,眸光幽深,“大婚的帖子,都准备好了吗?”
盛长风微微一愣。
他盯着盛逾,脸色渐渐变得难看,“盛逾!这种时候,你还只想着男女之间的情爱!如今天下大乱,多少无辜百姓正在遭逢灾祸!我们身为修士,该身先士卒,为天下众人牺牲!”
盛逾眸光轻转,他看向盛长风,嗤笑一声,而后打断了他的话,“长风长老当真是性情中人,只是不知,倘若以死殉道的人是您,这些道貌岸然的话,长风长老还能不能说得这般荡气回肠?”
盛长风的话头一噎,他盯着盛逾,胸膛得起伏愈发明显。
过了好一会儿,盛长风才恨恨道,“盛逾,外人皆称道你心怀天下苍生,真该叫他们来瞧瞧你如今的模样。”
“倘若我是兄长,知晓自己的小儿子如今竟是这般模样,怕是要气得从地里爬出来,将襁褓中的你掐死才算解气!”
盛逾的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他微微坐直了身子,看向盛长风,声音微冷,“长风长老还是专心去忙婚事的事情吧,至于旁的事情,我自会处理好。”
盛长风重重吐出一口气,他盯着盛逾,忽地甩袖起身,怒气冲冲地出了屋子。
而盛逾看起来没有受到半点影响,他坐在椅子上,视线虚虚落在半空中。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出入桑渡房间的人多了起来,大多数是绣娘来替桑渡量身做衣服的。
只是这天,桑渡在绣娘中见到了一个让她有些没有想到的人。
盛长风。
盛长风借着绣娘的遮掩,来见桑渡。
第97章这遭了灾的天下,我救不……
桑渡看着面前的人,她眸光轻闪,并没有出言拆穿盛长风的存在。
而同盛长风一同进屋的绣娘,似乎也被盛长风买通,在两人见面后,人群退到了外间。
桑渡看着盛长风,她眸光微凝,有些奇怪,“长风长老今日来找我,应当不是为了我的嫁衣吧?”
盛长风的脸色略有些难看,他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而后走到桑渡面前坐下,“桑姑娘。”
桑渡看着面前的人,她心思微沉,缓缓吐出一口气来。
她并不喜欢盛长风。
盛长风这个人,古板又迂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桑姑娘这段时间幽居于此,或许不知晓,外头已然大乱,灾祸临头,无辜的百姓流离失所。”盛长风盯着桑渡,不让自己错过桑渡一丝一毫的表情。
桑渡垂眸,她看向盛长风,眼里多了一丝探究。“长风长老,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连灵脉都是残缺的,灾祸临头,长老该去寻盛逾这样的修士拯救天下,来找我做什么?”
“倘若我说,这遭了灾的天下,我救不了,盛逾救不了,唯你救得了。桑姑娘又该如何?”
桑渡心头颤了颤,但也只是颤了颤,她并不惊讶,反倒因为盛长风的话,找不到归处的一颗心,竟是缓缓落到了实处。
盛长风面上难掩紧张,他紧盯着桑渡。
面前的人缓缓抬起头来,眉眼如画,脸上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惊慌害怕,亦没有什么愤恨不平的情绪。
那张好看的脸上,神色淡然,就那样平静的,仿佛夜里盛开的一朵莲花,幽静无比。
“所以,长风长老来找我,是劝我为了这天下苍生牺牲?”桑渡开口道,她的尾音微微上翘,仿若是在询问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丝毫不关她的生死。
盛长风张了张唇,却一时没有发出声音来。
的确,他站在让人无法指摘的道德高地上,只是,再怎么激昂的陈词,对上那个牺牲的人时,都有些叫人没办法理直气壮地说出口去。
过了许久,盛长风才叹了一口气,低声道,“桑姑娘,您的母亲是心怀天下的大修士,她为了天下苍生而殉道,如今,祸乱再出,你应该承母志……”
“长风长老。”桑渡的声音高了些,她打断了面前人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长风正说到激动处,却叫桑渡的这一声蓦然堵住,他有些诧异地看向桑渡,眸中情绪闪烁不定,有些拿不准桑渡的意思。
面前的人,究竟是小小年纪,便已经有了牺牲自己拯救苍生的觉悟。
还是她根本不愿意牺牲自己,所以才打断自己,不让自己继续说下去?
只是,桑渡的话并不在盛长风设想的可能当中。
只听桑渡的语气平淡柔和,“我离不开这里,盛逾将我关在这里,就算我要拯救天下,也没法子从这间屋子离开。”
盛长风所有的话都被堵在了咽喉当中,他看着桑渡,心中蓦然生出一片悲凉。
如今,他根本摸不清盛逾究竟在想什么,究竟要做什么。
就算想要强行让盛逾就范,就算他联合须弥宗的其他人,也未必是盛逾的对手。
前几日,盛长风体会过盛逾如今的修为,不知为何,盛逾的修为似乎比他原先所知的要深厚了许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若说原先盛逾的修为是一汪湖泊,如今感受下来,他的修为几乎是一片汪洋,让人想要去探,根本探不到边界。
盛长风的一颗心微微下沉。
他盯着桑渡,想要说些什么,外面却忽然传来嘈杂声。
“不知长风长老来寻桑渡,是有什么事情?”
盛逾回来了。
桑渡并未起身,她坐在桌前,在盛逾的声音响起之后,只是垂下眼眸,抬手捏着茶盏,送到了唇边。
盛长风沉着一张脸站起了身,他轻轻甩袖,咳嗽两声,“婚期在即,我来见见未来的宗主夫人,交代她一些规矩。”
盛逾没有说话,他的视线落在盛长风身上。
盛长风被盛逾盯得心中略有些发紧,他又咳嗽两声,而后抬手掩唇,好似遮掩,“既然你回来了,那我便先走了。”
盛逾依旧没有开口,他只是微微侧身,给盛长风让出了一条路来。
盛长风出屋子前,回头又看了一眼桑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桑渡一直垂着头,并没有要看他的意思。等了片刻,盛长风知晓自己得不到想要的事情出现,轻声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等到盛长风离开,盛逾才走到桑渡面前坐了下来,他的视线落在桑渡身上,多了几分探究,“我竟是不知晓,你与长风长老,竟是有话可说
。”
桑渡喝茶的动作微顿。
她抬眸看向盛逾,而后缓缓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方才,长风长老找到我,告诉了我一件事。”
“什么?”盛逾面上不显,心中却是略有些发紧。
桑渡那双好看的眼睛里,倒映出盛逾的身影,“他说,如今苍生逢难,我该以身殉道,拯救苍生。”
盛逾没有回答,他沉默地看着桑渡。
桑渡对着盛逾笑了笑,这还是这段时间以来,盛逾第一次见到桑渡笑起来。
“我嫁给你之后,我的身份最为外人知晓的,便是须弥宗的宗主夫人。你的夫人以身殉道,只为拯救天下苍生——”桑渡的声音顿了顿,她盯着盛逾,眸子晶亮。
只是忽然之间,盛逾觉得面前那人的笑变得有些刺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逾,我在想,盛长风说的这件事情,你知晓吗?”桑渡看向盛逾,一点一点地收了脸上的笑,她望着盛逾,眼底有些茫然不解,“我不明白。”
盛逾看着桑渡,他心口发紧,一圈一圈的,像是潮水涟漪,惹得他喘不上气来。
只是,他的脸上,仍旧没有旁的表情。
“只是这件事,倒是解了我的另一个疑惑。”桑渡移开了落在盛逾脸上的目光,她继续道。
“我一直在想,我明明已经答应了,只要不要我的性命,无论你的病症需要什么,我都愿意帮你。可你依旧要我与你成亲。”桑渡缓慢道,“但,若是盛长风方才说的话是真的,倒也能解释得通你一定要我与你成婚这件事了。”
“正如我方才所说,若我与你成婚,天下众人便只知我是你的妻子,我牺牲后,歌功颂德的对象会成为你……”桑渡的声音顿了顿,她抬眼看向盛逾,面上有些歉然,似乎是为了自己这般揣测盛逾有几分歉疚。
只是,她继续道,“我这样想,过于看轻你,我知道你并不是沽名钓誉的人,我所说的这种可能,或许盛长风他们会这样想,而你,最多是为了确保我可以在该死的时候能够去死,所以才要我嫁给你,这样,你至少能够知道我在哪里。”
“还有一种可能。”桑渡吐出一口气,继续道,“或许你不愿意我为了天下苍生去牺牲,只是,倘若事态进一步发展,无论我愿不愿意,众人都会逼迫我去为了天下苍生牺牲,到那时候,或许只有你护得住我,所以,你一定要我嫁给你。只有这样,你才能名正言顺地护着我。”
盛逾盯着桑渡,他笑了一声,而后开口道,“所以桑桑,你觉得是哪一种?”
桑渡没有回答盛逾的问题,她抿了抿唇,抬眸看着盛逾时,眸中的情绪复杂。
“盛逾,你不用这样关着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逾脸上的神色微微一顿,他看向桑渡,有些不明白桑渡的意思。
“我不会想着逃走,大婚前,我会回到你身边来的。”桑渡看向盛逾,见人不回答,神色变得认真几分,“盛逾,我虽从前骗过你,但我与你保证,我现在所说的话,绝不会有半句骗你。”
盛逾眸光微沉,他喉结上下颤了颤,“你要去哪里?”
桑渡趴在桌上,她抬头瞥了眼盛逾,有些奇怪,“自然是有我的事情要处理,先前我让照空帮我接走了夜逢。”
“夜逢是我的亲人,我总要将他安置好才行。”
盛逾紧盯着桑渡,过了许久,他才哑着嗓音开口道,“好,我陪你一路。”
桑渡抿了抿唇,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她虽不想盛逾跟着,只是桑渡也清楚盛逾的脾气,这种时候,他松口让自己离开这间屋子,已经是最大的让步。
“谢师兄呢,还被你关着吗?”桑渡又问。
盛逾的脸色登时变得有些差,他似乎坐直了些,看向桑渡的视线也变了又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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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是桑渡第一次去到须弥宗的地牢。
先前在须弥宗那样久,桑渡也不曾下到过地牢。
通道里,阴暗潮湿,不知从何处吹来的风,让人从骨缝中生出寒意来。
桑渡看了一眼盛逾,她哑着嗓子开口,“谢师兄不是妖物,先前就算他夜闯私宅,也不至于将人关进地牢来。”
盛逾眸光又黯了几分,他的视线落在桑渡的背上,没接话。
通道尽头,便是关押谢安淮的房间。
桑渡再顾不上盛逾,由快步走,转为快跑。
“谢师兄!”好在看到谢安淮模样时,桑渡略松了一口气,谢安淮看起来并没有受什么苦头,关押他的地方不算大,却铺着厚实的被褥,谢安淮也只是看起来有些憔悴,身上并没有什么伤。
“桑桑!”见到桑渡,谢安淮忙迎了上去,他握着面前人的手腕,视线上上下下,将人仔仔细细打量了个遍。“他没有为难你吧?”
桑渡摇了摇头,她抓着谢安淮的小臂,而后回头看向盛逾,“我想和师兄单独说会儿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逾看起来,脸色黑得几乎能滴下墨来。
只是,这段时间以来,桑渡对他一直视如无物,平日里,几乎很少会与他搭话,更是少有这般心平气和,言辞和硕的时候。
盛逾缓缓呼出一口气,深深望了一眼桑渡,而后转身,退了好几步。
“我没事。”见盛逾离开,桑渡这才转头看向谢安淮,她有些歉疚道,“是我不好,让师兄受苦了。”
谢安淮摇了摇头,“我自己学艺不精,桑桑,你别怕,若是你不愿嫁他,便是拼上我的性命,我也会将你救走的。”
桑渡笑了一声,只是她很快便又抬起头,对着谢安淮有几分不好意思道,“谢师兄,你误会了,我愿意嫁给盛逾的。”
这一句,声音高了些。
不偏不倚,正落到墙后那人的耳朵里。
微微歪着的脑袋缓缓移直。
视线也是,有些不知往哪里放一般,有些无措地乱闪着。
只是很快,那份无措便被盛逾尽数压下,他抬眸看向面前的墙壁,眼底,竟是有着浓郁得化不开的悲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与盛逾之间的误会已经解开了。”桑渡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去描绘她与盛逾之间的这些纠葛,只能推成误会。“谢师兄,我会让盛逾放你回去的,我与他的婚期已定,盛逾不会再为难你的。”
谢安淮脸色白了一些,他颤了颤唇,才低声道,“桑桑,我明白,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桑渡抬眸看向谢安淮,她知道谢安淮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只是这时候也没有必要去解释这些不重要的事情了,能让谢安淮打消了原先的念头,便是好的。
“我想请师兄帮我个忙。”桑渡低声道,“师兄回呈莱宗后,帮我同沈伯伯说一声,我想将……将娘亲留下的旧物好好收拾起来,所以,想让沈伯伯帮忙收捡收捡,等我处理完旁的事情,便会回去取一趟。”
谢安淮应了一声好,只是他又有些奇怪,“桑桑,发生什么事情了?”
桑渡对桑镜明的态度,向来都是有些强硬的,如今竟是主动提出要收拾桑镜明的遗物,难免让人觉得奇怪。
桑渡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解释什么。
她走出了监牢,冲着长廊,“盛逾——”
这时,一旁空着的监牢里,传来脚步声。
盛逾轻咳两声,像是掩饰。
桑渡看向盛逾,“能放我师兄走了吗?沈伯伯他们一直没有师兄的消息,也没办法安心赴我们的婚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逾点了点头。
桑渡松了一口气,她转头看向谢师兄,“谢师兄一路小心。”
谢安淮看了盛逾一眼,转头看向桑渡时,眼眸中的冷意消散了些,“回见。”
桑渡点了点头,心中却是微微有些揪紧。
只希望,桑镜明当年留下来的东西里,当真有什么线索。
不然,她总不能生自己出来
,只是为了有朝一日让自己去死——
桑渡长长吐出一口气,她才不认,不到最后一刻,她绝不认。
第98章“我那伶俐可人,名扬天……
盛逾答应了桑渡不会将她再关在院子里,自然不会食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照空偷偷带走夜逢后,盛逾也在找他们的下落,一直以来,却没有什么线索。
这只狸妖,藏起来的本事倒是不小。
领着夜逢,竟是藏得一点都不曾留有踪迹,即便是盛逾,也不曾有两人的下落。
“你觉得我会害你?”盛逾站在桑渡身侧,他并未去看身侧的人,视线虚虚落在不远处,声音听起来,竟也有些许虚浮,好似落不到实处。
桑渡张了张唇,却没有发出声音来,过了许久,她才轻轻摇了摇头。
这一次重生,她并没有让自己过多得去想有关盛逾的事情。
种种过往,仿佛只要是想,就让人有些难以承受。
每一幕过往,都仿若是盛逾那一句,“桑渡并非我软肋”的嘲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桑渡眸光暗了暗,“我只是不想再与你掺和在一起。”她转过头,看向盛逾的侧脸。“该感激你从前的纵容,我跟着岑山月学到了不少保命的东西,而且经过那段时间,我的身体不似从前那般孱弱,倒也能支撑得住我自己去胡闹一番。”
先前,盛逾已经从桑渡口中听说过了这一层。
只是如今再听一遍,他依旧觉得心头跳得猛烈,恍若是一场梦境一般。
他所以为的桑渡的爱意,皆是虚幻的。
桑渡所求,从头到尾,都是活下去而已,与他盛逾毫无关系。
盛逾不过是桑渡所求这件事中,避不开的一个存在。
盛逾缓缓眨了眨眼,他垂眸看向桑渡,眸光温和,并没有任何不满或是恨意。
可叹,即便如此,即便知晓了从前的缱绻爱意皆是虚幻,盛逾依旧无法去恨桑渡,他对桑渡,从始至终,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恨意,唯有浓烈的,滔天的爱意。
******
呈莱山上。
谢安淮正跪在大殿前方,沈元白单手背在身后,看起来气急了,“胡闹!谢安淮,你如今是初下山的毛头小子吗?桑桑还病着,也不知同慈昭说上一声,便自顾自地离开了!这段时间,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如今外头正乱着,你可知为了你,我们担忧了多少?!”
谢安淮垂着眼,他答应过桑渡,不将与盛逾的这一遭说出来,免得桑渡夹在其中为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他从头到尾都不曾说过话,只是老老实实地跪在那里受罚。
反倒是往日里与谢安淮并不算对付的沈慈昭,此时此刻站在一旁,眉头却是紧锁,她走到谢安淮身侧,压低了声音道,“你究竟做什么去了?父亲近来正上火,你若是不说清楚,许是此事不会轻松揭过。”
谢安淮看了沈慈昭一眼,他半垂着眼,声音平缓,“师父,这次的事情是我不好,请师父责罚。”
话音落下,谢安淮整个人便趴了下去。
“好!好!”见谢安淮一副咬定了不会说的样子,沈元白猛一伸手,一根比胳膊还粗的棍子出现在了沈元白的手中,他握着棍子,朝着谢安淮的方向大步走了过来。
见状,沈慈昭脸色也略有些苍白,她扑通一下跪了下去,“阿爹,如今正是多事之秋,若是师兄病了,我们不是更缺人手?”
沈元白却是气急,丝毫听不进沈慈昭的话。
他盯着谢安淮,“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你丢下桑桑同慈昭,连个口信都不曾留下?!”
只是,回答沈元白的,并非谢安淮的声音,而是下方,一声轻笑。
“我来的,似乎不是时候。”
上方的人皆是垂眸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
沈慈昭同谢安淮这样的小辈并未认出来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共是三个男人,样貌皆是俊俏,其中站在中间那个男人,穿着浅绿色的衣衫,眼睛前面,蒙着一层白纱,让人看不清脸。
沈元白看清来人的一瞬间,身形紧绷,他死死盯着下方的人,只剩重重的喘息声。
最先有反应的,是一直不曾开口说话的方寻青。
她出剑的速度极快,就连沈元白都不曾反应过来,方才还在他后面的人,便似一支离弦的箭一般,飞了出去,剑光熠熠,直取下方那人的心口。
男人身侧的两位少年人,见状似乎要抬手去挡。
却见那男人抬手阻止了他们的动作,他抬头看向前方,饶是眼前有着遮挡,他仿佛也能看到方寻青一般。
就在方寻青送来的剑尖离他的心口只有一指距离的时候,他忽地叹气,“寻青师姐的脾气,怎么还似年轻时一般,这般急躁。”
“夜莫白!”方寻青手中的剑终究没有刺下去,她恶狠狠地盯着面前的人,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念出了男人的名字。
看起来,似乎要将面前的人嚼碎,吞下去才算解恨。
沈慈昭与谢安淮皆是一愣。
夜姓少见,最出名的,当属魔界夜氏一族,即便如今魔界的事情鲜少会传到外面来,可沈慈昭,谢安淮这样的修士,却也是听说过夜氏人的名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不上旁的,沈慈昭飞身向下,他落在了方寻青身边,手中长剑出鞘,护住了她的母亲。
从始至终,夜莫白都不曾让跟着他来的夜宁同夜子元出手。
他微微仰头,仿佛可以看到面前的人一般,脸朝着沈慈昭的方向,“这位……”
沈元白这时,才冷着一张脸,缓缓走了过来,“夜莫白。”
夜莫白微微偏头,“沈大哥。”
沈元白脸色难看,他偏头看向方寻青,“你先和两个孩子下去。”
方寻青脸色铁青,她恨恨地盯着夜莫白,丝毫不曾掩饰眼眸中那要将夜莫白撕成碎片的恨意。
只是,听到沈元白的话,她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按在了沈慈昭的肩上,正要说话,却听夜莫白身侧那个穿着黑红色衣衫,分外不羁的男子开口道,“我们是来找桑渡的,让桑渡出来。”
夜子元的这句话,径直戳中了方寻青。
方寻青眼眸瞪圆了些,她在顾不上一旁还有不知内情的沈慈昭同谢安淮,快步上前,停在了夜莫白身前,“你是如何知道桑渡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夜莫白脸上的神色渐渐淡了下去,他整个人都有着缓缓地变化,好似那个温和的,尚能对着方寻青言笑晏晏的人,一瞬间消失了,转而出现的,是一个周身气息冰冷,好似从地狱爬上来索命一般的恶鬼。
“该我问你们,为何要瞒我这么多年!”夜莫白骤然发怒,气势骇然,一旁一直有些吊儿郎当的夜子元都心头一颤,不自觉站直了身子。
“她是我与镜明的孩子!你们竟是瞒了我将近二十年!”夜莫白的声音压低,风吹动了他的衣角,萧瑟无比。
盯着夜莫白,方寻青忽地笑了起来,只是那笑讽刺至极,她抬手点了点夜莫白的心口,“夜莫白,瞒着你的不是我们,是镜明,是镜明她自己对你失望至极,是镜明自己不想让你知道,你们之间还有个孩子——”
夜莫白的喘息声骤止,方寻青的话,让他宛若成了被击中七寸的青蛇,躲不得,辩不得。
他无声张唇,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可是终究,却又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我那伶俐可人,名扬天下的小师妹,让你一个骗子,害得英年早逝——”方寻青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吐。
沈慈昭从未见过自己的母亲这般模样。
在沈慈昭的记忆里,方寻青永远是
端庄有礼的,情绪起伏最大的时候,总是桑桑年幼时生病时,满脸的愁容,除了那些时候,方寻青脸上总是带着温和的笑意,好似这天底下,没有什么能够惹得她情绪波澜起伏一般。
直到现在,沈慈昭才知道不是这样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的母亲,亦有蓬勃的情绪,只是那情绪平日里都被收敛着,只是如今,被人触及她最隐秘的那份情感,才会展露于人前。
“那孩子,镜明生下后,便托付给了我们,我同元白将她养大,视作亲女,你如今出现,又要做什么?!”方寻青盯着夜莫白,她在落泪,可却又冷静的可怕,一个字一个字,那样清晰地吐出来,“你害死了镜明还不够,如今还要害死桑渡吗?!”
夜莫白的脸色更白了一分。
他身形微微有些颤动,对着方寻青那一声声,近乎指纹的斥责,他说不出一丝一毫替自己辩驳的话来。
夜宁不知长辈之间发生了什么,他有些担忧地看向夜莫白,往前走了半步,摆足了姿态,“夫人,我们三人这次前来,的确是有事要见桑渡姑娘。”
夜子元夜看明白了夜宁的意思,他虽有些不情愿,可是夜莫白无论如何都是长辈,只见他抬手对着方寻青道,“还请夫人行个方便,我以魔君的名义同您保证,绝不会伤害桑渡姑娘。”
沈元白伸手,拍了拍方寻青的肩膀。
他转头看向沈慈昭,“慈昭,给桑桑同盛宗主送封信,说山中有事,劳盛宗主送桑桑回来一趟,越快越好。”
见沈慈昭应下,沈元白这才看向面前的三个人。
“桑桑如今婚期将近,并不在山中。”
夜莫白闻言身形更是一颤,几乎要站不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元白却似不曾看到一般,神色淡淡,“三位身份特殊,还请随我来,莫要给桑桑添麻烦。”
夜宁同夜子元对视一眼,皆是不曾说什么,两人一左一右跟在夜莫白身后,跟上了沈元白的脚步。
方寻青并未跟上去。
她提剑立在那里,垂着眼,长睫上,仍旧挂着泪珠。
沈慈昭已经将信鸽放了出去,有些担忧地回到了方寻青身边,她颇有些担忧地看着母亲,“娘,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刚刚那人,是桑桑的父亲?可是桑桑的父亲当年,不是同镜明姨一起以身殉阵了吗?”
方寻青抬眼看向沈慈昭,她有些无奈地勾起唇角。
“我就知道。”她声音颤着,满是疲惫。
方寻青闭上眼睛,有些无力地靠在沈慈昭身上,她手上握着的长剑,也脱力砸在了地上,发出一声剑鸣,“当年,镜明领着夜莫白出现在呈莱山的时候,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桑镜明,是方寻青同沈元白的小师妹。
古灵精怪又天赋异禀,这世上,没人会不喜欢桑镜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年,桑镜明第一次下山,便已然崭露头角,然而,每每离山,方寻青总是担心自己的小师妹在外面吃苦头。
所以,每次桑镜明回来,她都会早早等在山下,好早一些见到她。
那次,却是个例外。
向来白日里回宗门的小师妹,那天却是在夜里跑进了方寻青的房里,将方寻青吓了一跳后,又是红着一双眼睛,小心翼翼地请求方寻青,“寻青师姐,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若是让师父知道了,我定是要被关紧闭的,你也知道,师父关起人来,动辄一两个月,我不想被关紧闭。”
方寻青起初只以为是桑镜明在外面直来直往,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
可听桑镜明说起来,才知道是险些杀了一个人,那人现在被桑镜明藏在花园里,是趁着夜色带上山来的。
方寻青只觉得桑镜明糊涂,伤了人,他们将人医治好,那人要什么,都尽量补偿便是。
这又是藏,又是避开人的,反倒解释不清楚了。
桑镜明也没有解释什么,只是见方寻青松口,便领着人去看被自己藏在花园里的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见到藏着的人是,方寻青才知道,为什么桑镜明会是那样一副模样。
因为藏在花丛当中的,那个艳美到几乎夺目的少年,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少年胸口,有一道贯穿了整个前胸的伤口,在那伤口上方,是一层浅浅的灵气,而被那些灵气包裹着的,则是源源不断的魔气。
桑镜明伤的分明是魔族。
方寻青当即便要杀了那少年。
可是桑镜明已经跑到了那少年身边,见方寻青提剑过来,慌忙拦在了那少年身前,她抬眸看着方寻青,长睫轻颤,“寻青师姐,他伤得这样重是因为救了我,我不能恩将仇报,我想请师姐帮我遮掩一二,我发誓,日后若是叫外人知晓,绝不会将师姐牵扯进来,这件事情,全是我一人所为。”
这件事情,自然是指与魔族有沾染这件事情。
自桑镜明死后,方寻青便无一日不再后悔,那日的自己,为何要心软替桑镜明遮掩。
她就该,就该提剑杀了夜莫白!
第99章“还是莫要打扰他们父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送信的白鸟很快就找到了桑渡。
桑渡揭开那白鸟脚环上的信时,盛逾也在一侧,他微微凝眸,不曾开口说什么。
信上能写的东西有限。
沈慈昭只写了山上有事,让桑渡速归。
盛逾倒是也没有多问什么,桑渡的视线移过来,他便知道了桑渡心里在想些什么。
微微侧身,盛逾对着桑渡伸出手,“要快些回呈莱宗,唯有打开两地的连接之门。”
桑渡知道盛逾此言非虚,她眼眸微垂,眸光闪烁片刻,并未将手递给盛逾,而是抬脚走到了盛逾身边,她转眸看向盛逾,微微挑眉,“开吧。”
盛逾伸出的手空落落的,他轻轻眨了眨眼,并未说什么,只是缓缓收回了手。
两地之间的连接之门,在浅蓝色的幽光下缓缓打开。
盛逾看了桑渡一眼,而后弯腰钻进了连接之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桑渡深吸一口气,抬脚跟了上去。
只是在跟上去的瞬间,手腕上微微一紧,盛逾的温度顺着桑渡手腕处的皮肤传遍桑渡的全身。
不等桑渡有什么反应,盛逾略显得有些局促的声音响起,“两地连接之处最是不稳,安全起见还是与我靠得近些才稳妥。”
桑渡抬眸睨了一眼盛逾,并未说话。
而盛逾则是故作不在意地看向前方,好在,被他半强迫着箍在怀里的人并没有要挣扎的意思,反倒是十分乖巧地任由盛逾抱着。
很快,两人便在安静中,穿过了两地之间的连接之门,到了呈莱山的山脚。
桑渡马不停蹄地往山上赶,一路上,并未与盛逾说什么。
盛逾几次想要开口,声音都被从上方吹来的风吹散,他双唇轻轻动了动,最终也只是抬眸看向隐藏在云层之中的群山,微微皱眉,什么都不曾说。
山门处的弟子认出了桑渡,很是高兴地迎了上去,“桑渡!你回来了!”
桑渡笑了笑,她看向来人,目光略有些幽深,“发生什么事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人摇了摇头,“具体的我不知道,只知道有三位外来客早些时候上山见了宗主。”
外来客。
桑渡心头一沉,心中思绪转圜几圈,都不曾想到来人会是谁,能让沈伯伯用上急事速归几个字。
桑渡也不再耽搁,她有些着急地去寻沈元白以及方寻青。
很快,桑渡就看到了站在大殿外的沈慈昭同谢安淮。
看到桑渡,两人脸上的神色皆是一喜。
谢安淮迎上前,他的视线落在桑渡的脸上,“一切可还好?”
桑渡点了点头,她有些焦急地看向大殿的方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沈慈昭抿了抿唇,看起来,颇有几分为难,她微微低头,凑得离桑渡更近些,只是开口时,并未说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桑桑,先前我从须弥宗离开时,你病得正重,如今可好些了?”
桑渡看向沈慈昭,她点了点头道,“没什么大碍了,慈昭姐姐,你只管说,我撑得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慈昭的声音在喉咙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就在她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方寻青从大殿里走了出来,她的视线落在桑渡身上,而后缓缓移到了盛逾身上。
“青姨……”桑渡的声音
有些发紧,自打她先前留下口讯离开,还不曾再见方寻青和沈元白。
现在看到方寻青,她心中难免有些紧张。
只是,方寻青并未提起桑渡先前不告而别的事情,她眸光略有些幽深,看向桑渡时,更是显得有几分凝重,“桑桑,你要记得,无论发生什么,我与元白,都是将你视作亲生女儿一般的。”
桑渡心口发紧,好似有一只手攥住了她的心脏一般,让她有些喘不上气来。
方寻青的视线移到了盛逾身上,她眸光微敛,声音更显郑重,“盛公子,您与我们桑桑已经交换了婚书,所以,你也一同进去吧,有些事情,早些知道,总比日后知道了,再伤情分好些。”
桑渡闻言下意识地转眸看向盛逾。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她心中更有些慌乱了,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方寻青说出这样的话来。
盛逾往前走了半步,他的手掌托住了桑渡的背。
桑渡的视线与盛逾的视线撞在一起。
盛逾的眸光,让桑渡那样熟悉,那是她从前看到过无数次的视线,意味着莫怕,我在你身后。
桑渡缓缓吐出一口气,她没说话,只是转身,朝着前方大殿走了过去。
进到大殿,殿中的人一览无余。
桑渡先是看向站在中央的沈元白,而后扫到了沈元白两侧的人,看清来人的脸时,桑渡脸上的笑微微有些僵硬。
魔族的人!
魔君和夜宁怎么会来呈莱宗!
桑渡下意识转头看向一旁的盛逾。
盛逾单手背在身后,看起来亦有几分惊讶,他微微挑眉,看向猛地站直了,似是有些站立难安的夜子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魔君?”盛逾缓缓开口,吐出了两个字。
夜子元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他笑了笑,对着盛逾,“盛逾大人,当真是好巧。”
盛逾眸光微冷,视线从夜子元身上移开。
他认得夜宁,夜宁的实力与夜子元不相上下,是魔族如今的中流砥柱。
他最后才看向被夜宁同夜子元簇拥在中央的那个男人。
盛逾微微皱眉,他不曾见过那个男人,可是看夜子元同夜宁在那人面前的表现,显然那男人的身份并不一般。
“桑桑,过来。”沈元白对着桑渡招了招手。
桑渡走到了沈元白身侧,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像是有什么堵在咽喉里,不上又不下的。
沈元白深深看了桑渡一眼,他抬手,轻轻拍了拍桑渡的肩膀道,“桑桑,知道事情的始末后,你莫要怪沈伯伯才好。”
桑渡茫然无措地眨眼。
只是,那个站在夜宁同夜子元中间的,蒙着眼睛的男人,却是有些踉跄地朝着桑渡的方向走了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桑渡有些讶然地看着那个男人。
她在魔族的那段时间里,并没有见过这样一个人。
手腕上,传来微凉的触感。
桑渡垂眸去看。
男人抬手扣住了她的手腕,用了极大的力气,握得桑渡生疼。
盛逾皱眉走上前,想要将桑渡拉到自己身后来。
可是夜宁和夜子元却是一同出手阻拦,夜子元看着盛逾,眸光幽深,轻叹了一口气道,“盛逾,还是莫要打扰他们父女相聚。”
夜子元的话,宛若轰然雷声。
桑渡反应剧烈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她盯着面前的男人,呼吸声渐渐变得沉重。
她的父亲活着,且是个魔族人。
桑渡对这件事是有准备的,就连桑渡自己也有些讶异,当这个人当真出现的时候,自己的反应竟是这般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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