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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9章 心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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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日在湖边偷笑的,也是这丫鬟。

她本念着得饶人处且饶人,不愿多作计较,谁料这丫鬟竟越发不知进退。

卓鹤卿虽待她冷淡,终究是名正言顺的夫君,每月用度不曾短缺。

可这丫鬟,拿着卓家的银钱,竟也敢轻慢到卓家夫人头上?

真真是老虎装斯文,兔子就敢来踹门。既然如此,今日也不必再端什么温良容让了。

沈月疏将银箸放下,缓缓道:“春喜,你且下去吧,这里不必伺候了。今日天色晴好,将梅园里那些花都搬到园子里晒晒太阳,傍晚时分再搬回来便是。”

“全部吗?”

春喜一时怔住,那梅园中足有六七十盆花,这一番来回折腾,怕是腰都直不起来,“夫人,梅园地方宽敞,日照也足,这些花一向都摆在那儿,五年来从未挪动过……”

“五年未动,想必花根早已深扎盆土,盘根错节了。”

沈月疏唇角漾起一丝浅淡的笑意,“怪不得我昨日见有些根须都自盆底钻出。若再不换盆移栽,只怕要伤了根本。卓府花园的阔土肥,你正好趁此机会替它们松松土、施施肥,也让它们透透气。”

她声音轻柔,却莫名让人不敢轻慢。

每个字都轻缓落下,却如同玉石相击,清晰而冷硬,不留一丝辩驳的余地。

“是奴婢愚钝!这就去搬。”

春喜知道再争辩怕是会吃更多的苦头,慌忙福身出门。

卓鹤卿不动声色地啜了一口茶,眼底不经意间掠过一丝惊讶。

春喜原是胞姐身旁的贴身丫鬟,待自己与沈月疏定下婚期后,母亲便将她拨到了这处院落伺候。

近来自己忙于诸多杂事,虽也察觉到这丫鬟对初来乍到的沈月疏有些敷衍怠慢,却一直未得空去管教。

谁承想,今日沈月疏竟对春喜动了手。

她命春喜将屋里的花搬到园子里去,这要求本就有些牵强无理。可春喜那丫头却是个没眼色的,忍不住争辩了几句。

哪知沈月疏眼尖心细,竟从春喜的争辩中寻到了错处,一番巧言令色,生生将无理取闹之事扭转成了有理有据。

这个小丫头年纪不大,行事却极有章法,既不疾言厉色,也不软弱可欺,之前还真是小看她了。

想到此,他微微抬眸,第一次仔细端详着这个母亲硬塞给自己的新妇。

晨光斜斜掠过她的眉梢,在她瓷白的肌肤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她的眉形极好,不画而翠,眸子清亮如秋水,眼尾微微上挑,却因眸光清正而不显媚态。鼻梁秀挺,唇若点朱。

成婚四日,他竟未曾细细打量过枕边人。

此刻凝神望去,方觉左云峰昔日所言非虚——这女子眉目如画,确是世间少有的佳人。

“若是母亲问起昨日之事,我当如何作答?”

沈月疏看着春喜到了院子,抬眸望着卓鹤卿,碰巧与他四目相对。

这一眼,恰似春水映梨花,卓鹤卿竟有些莫名心动。

他心头猛地一颤,惊得险些失态,却迅速稳住心神,悄无声息地将视线移开,极力按捺住内心翻涌的情绪,强迫自己不再凝视她。

切不可心软,更不能有丝毫心动,毕竟她是沈家的女儿。他不断在心底告诫自己,必须让她真切感受到自己的冷漠与疏远。

“昨日之事我已告诉母亲,未曾隐瞒,她若问你,你如实陈述便是。”

沉寂片刻,卓鹤卿开口。他的声音像浸过寒潭的玉,清洌中带着几分疏离。

说罢,他垂首喝茶,耳根却悄悄烧了起来。

“好。”

沈月疏应得极轻,像玉簪花坠地的声响。想到卓鹤卿方才的不满,她咽下口中的小半块糖糕,嗓音里裹着三分甜糯,“但听卓君吩咐。”

卓鹤卿喉间忽地一痒,唇角微微上扬,却忙借清咳拂袖掩饰,待垂下手时,面上早已恢复霜雪之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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