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世子之爭和批发洛基

天启星的爆炸。

不管是在哪一个平行宇宙中都绝对算得上是史诗级的大事件，那一道源自宇宙深处、毁灭了一个星球的爆炸光芒，跨越了难以计数的光年，其残余的辉光依旧强势地穿透了地球的大气层，將整个星球瞬间笼罩在了强光中。

剎那间，整个地球，不分昼夜。

无论东西半球，所有生灵都被强行拖入了刺目的“白昼”。城市里，霓虹灯、路灯、万家灯火的光芒，在这来自宇宙深处的、纯粹的毁灭之光面前，如同烛火遇到了太阳，瞬间被彻底吞噬、湮灭。

时值深夜的地球。

那叫一个很难不让人在意。

人类社会陷入了短暂的死寂，隨即被巨大的恐慌所吞没。

无数正在睡梦中的人们被窗外刺目的光芒惊醒，茫然又恐惧地望向天空——那里没有太阳，却亮得让人心慌。孩子们被嚇哭，成年人则惊慌失措地扑到窗边，或拿起手机，试图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上帝啊……又怎么了？”

“是太阳提前出来了？不对啊，这才凌晨三点！”

“是核爆吗？！世界末日了吗？！”

“外星人入侵！他们用光束武器清洗地球！”

“上帝的审判！预言成真了！”

“快！快躲进地下室！”

“我就知道我的末日储备粮终於到了派上用场的时候！”

“是啊，把邻居养的白白胖胖，不就是为了今天么！”

……

不用都能知道，后面的对话来自於哥谭。

担忧、惊讶、恐惧、难以置信……各种负面情绪如同瘟疫般在全球蔓延。多灾多难的地球人类，神经早已被各种外星入侵、超能大战、维度重叠事件锻炼得无比坚韧，但也无比敏感。每一次异常的天象，都意味著麻烦。

而且是天大的麻烦。

人类社会內部亦是不可能和谐的了一点。

“末日党”的幽灵在这一刻死灰復燃，那些常年囤积罐头、研究生存手册的极端分子，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鯊鱼，激动得浑身颤抖。他们猛地从床上弹起，抓起早已准备好的背包，眼睛里闪烁著病態的、混合著恐惧与狂喜的光芒，疯狂地冲向自家车库，准备驾驶改装过的末日战车，去“迎接”他们预言了无数次的终结。

然而，他们的车钥匙还没摸到，车库的门锁就“咔噠”一声自动弹开。门口，早已严阵以待的警察战术小队如同鬼魅般出现。

防暴盾牌在惨白的光线下反射著冷光，电击棍滋滋作响。为首的警官面无表情，声音通过扩音器传出，冷静得近乎残酷。

“停止一切行动！立刻放下背包！所有非必要外出和聚集行为已被禁止！你们的行为涉嫌製造恐慌和危害公共安全！”

没有任何犹豫，训练有素的警察们一拥而上，动作乾净利落，如同演练了千百遍。那些所谓的“末日战士”连反抗的念头都来不及升起，就被按倒在地，冰冷的手銬锁住了手腕，现场表演了一波阿美莉卡版本的出师未捷身先死。

都还没开始掀起暴乱呢。

便很快被早就熟能生巧的警察们，第一时间逮捕。

对付这些“末日党”，全球警方早已形成了成熟的应急预案和抓捕流程。某种意义上，这些警察或许不是在灾难发生时什么都没做，他们至少高效地维持了社会秩序，没让人类內部引发的恐慌进一步扩大。

也算得上是给超级英雄们打了辅助。

当然。

警察们心里也担忧。

普通民眾、各国政府、乃至隱藏在幕后的各种组织，此刻都绷紧了神经。大家的共识在这一刻都属於高度一致。根据过往的丰富经验，不管这突然出现的光亮是什么来头，肯定意味著又一场巨大的危机即將降临。

人们都已经被各种危机培养出了真正的“第六感”。正义联盟的警报系统早已亮成了圣诞树，就连那些平时只在街头打击小偷小摸的边角料超级英雄们，也都下意识地抬头望天，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他们心里只是在盘算著这次该往哪个方向跑。

可以说，每一个能活到今天的边角料超级英雄，都很知道自己是几斤几两，能够参与进什么档次的灾难事件当中。

唯一还算淡定的场所，大概只有伊恩的新新新家。被第一时间打开的电视里，此时正在播放各个电视台紧急插播的新闻。

几乎所有的主流频道，从严肃的新闻台到娱乐至死的真人秀频道——都在播放著同一场精心策划的“安抚”秀。

一位妆容精致、笑容无比標准的女主播，背景是不断滚动的、充满复杂数学公式的“科学分析图”。

“亲爱的观眾朋友们，您所看到的异常光照现象，是『太阳系外缘柯伊伯带』发生的一次罕见的『高能冰晶共振事件』！”

“是的，您没听错！遥远的、由甲烷和氨冰构成的微小天体，在特定的引力潮汐和宇宙射线激发下，发生了连锁的、镜面般的集体反射！”

主播用她那甜得发腻、毫无波澜的声线播报著“科学”解释。露易斯翻了个白眼，抓起遥控器就想换台。

另一个频道切入，一位穿著白大褂、胸前掛著“nasa特別顾问”牌子的“专家”，正指著一张明显是儿童涂鸦水平的星图，煞有介事地分析：“……初步研究表明，这与地球磁场周期性『打喷嚏』有关！”

“是的，我们的地球母亲，磁场强度在今晚出现了一个微小的、无害的『喷嚏峰值』！这个『喷嚏』扰动了高层大气中的电离层，导致其对背景宇宙微波辐射的『放大效应』提升了百万倍！”

“所以，您看到的『白昼』，本质上是宇宙大爆炸的『婴儿啼哭』被我们放大的迴响！多么饱含诗意的科学！”

“我真是个天才……我是说，我们的科学家们都是天才。”

……

几乎每个电视台，都有专家在现场进行科学的解释，让民眾无需慌乱，儘管每一个频道的专家说法都不太一样，可这並不妨碍確实起到了有用的效果。毕竟，阿美莉卡真正读进去书的民眾真没有多少。

说法样百出。

想信哪一个就信哪一个。

甚至还有古老的玛雅预言中提到的『第五太阳纪元』的『光之洗礼』这种说法，现在在网际网路上都还有很多年轻人选择了相信。

“够了！”真正读过书的露易斯终於忍无可忍，狠狠按下静音键。客厅瞬间安静，只剩下窗外那片死寂的、令人不安的白光。

“哦，不，为什么又要这样。”露易斯·莱恩刚刚从北极的採访任务中返回家中不到两个小时，连行李箱都还没完全打开整理。

她正试图把一件在北极冻得硬邦邦、还没完全解冻的外套掛到衣架上，就被窗外那诡异的光芒晃得睁不开眼。

“看在上帝的份上……好吧，我们家向上帝祈祷估计已经很难有作用了。”露易斯无奈地再次抓起了自己尚未解冻的外套。

她揉了揉眉心，脸上写满了疲惫，不过，发生这种事情，她甚至不需要思考，身体已经本能地行动起来。

要去加班了。

“记者真不是人干的职业……”可怜的伊恩老妈抓起桌上的手提包和车钥匙，一边抱怨一边就往门外走。

果不其然，她刚踏出房门，手机就像催命一样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星球日报》的主编佩里·怀特。

露易斯深吸一口气，接通电话，甚至没等对方开口就直接说道：“我知道了，佩里。异常天象，全球恐慌，原因不明，是个大新闻，有大爆点，地球没毁灭前我们都得工作，对吧？我这就去报社加班赶稿子。”

她无奈的先发制人。

电话那头的佩里似乎被她的抢先一步噎了一下，顿了几秒才吼道：“没错！露易斯！我要在半小时內看到初稿！我要知道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又哪个外星混蛋想不开来找茬了？！快去採访超人！”

领导之所以能成为领导，或许不只是因为运气好，他们还知道该把什么人用在什么地方，露易斯的上级就充分学会了如何驾驭下属。

“好的，我去找一找超人是不是已经出来活动了。”露易斯乾巴巴地应了一句，掛了电话。她看著手里嗡嗡作响的手机，忍不住对著空无一人的院子抱怨道：“以后谁再写什么『美国人能拒绝加班』、『美国人下班后就完全是私人时间，谁也不敢侵犯』的外宣稿子，我就要把我阳台那盆仙人掌扣到他头上！”

这是对同行的怨念。

“喵~”

她隨身携带的手提袋里，传来一声慵懒的猫叫。超人猫从温暖的袋子里探出小脑袋，碧绿的眼睛在强光下眯成一条缝，打了个哈欠，似乎对主人的怒火和外面的末日景象都毫不在意，翻了个身，又把脑袋埋进绒毛里，继续它的美梦。

露易斯看著袋子里那无忧无虑的小傢伙，再看看自己肩上滴著水的外套和口袋里嗡嗡作响的手机，一股深切的羡慕涌上心头。

“这年头，真想当一只猫啊……不用写稿，不用加班，天塌下来也有主人顶著，睡醒了就有人餵小鱼乾……”

她在庭院里扫了一眼，没找到伊恩那辆经过非法改装、引擎声听起来就像地狱三头犬在咆哮的“地狱猫”肌肉车。

夜不归宿，对於伊恩而言，已经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坏孩子行为，不过，这一幕却让露易斯担心起了別的问题。

“这该不会又是伊恩搞出来的鬼情况吧？”她不怕伊恩搞大女孩子的肚子，她就怕伊恩閒著没事又想要炸点什么。

与此同时，二楼的窗户“哐当”一声被推开，探出了大儿子乔纳森·肯特睡眼惺忪的脑袋。他揉著眼睛，头髮乱得像鸟窝，朝著隔壁房间的方向含糊不清地喊道：“伊恩！伊恩！是不是你又炸了什么地方？！这次动静也太大了吧？！”

確实也不只是老妈一个人如此认为，全家都这样，那就铁定不是什么偏见，而是伊恩的口碑一家人都是有口皆知。

爆破鬼才伊恩·肯特的口碑，在家庭內部可谓是坚如磐石，相当“可靠”。

“乖乖守好家！我得去报社一趟！別让家又炸了就行！”露易斯拉开车门，坐进了自己那一辆並不是很香了的奔驰里。

引擎发动时，她注视著乔纳森还盯著自己，於是也只能是再次探出头解释了一下，“至少伊恩知道去外面炸东西了。”

“她不炸家了，这算是一种成长，对吧？”露易斯顿了顿，试图为小儿子辩解一下，虽然这辩解听起来无比苍白。

说完，她不等乔纳森反应，一脚油门，奔驰车驶出了车道，扬长而去，留下尾灯的光芒融入依旧异常明亮的夜色中。

“？？？？？”

乔纳森在窗户前彻底傻眼了，嘴巴微张，半天没合上。他除了一些比较特別的方面，可以说是全家最正常的那一个。

“这也算……成长？”他喃喃自语，內心遭受了巨大的衝击，“把破坏范围从家里扩大到全球甚至外太空，就叫已经学会成长了？老天，我总算知道为什么同学们都说家长最偏爱最小的那个孩子了！”

乔纳森完全可以想像，如果今天搞出这种动静的是自己或者弟弟乔丹，哪怕只是一次，屁股估计早就被老爸或者老妈打开了。

还不止是普通的开，老爹的铁巴掌下，铁定开出无数朵宇宙里最绚丽的屁股，裂开就分成几百瓣的那种。

“哎，伊恩確实还小。”

乔纳森嘆了口气，摇摇头，决定不再思考这个令人悲伤的家庭地位问题，准备关窗回去寻找一下伊恩有没有藏在什么地方准备炸家。

所谓成长。

学会声东击西也不是没有可能。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剎那，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天边一个异常的东西。

一个……冒著火的、歪歪扭扭的、像是两个碗扣在一起的玩意儿，正拖著黑烟从空中坠落。那似乎是个飞碟？

更离奇的是，飞碟上面好像还站著……或者坐著……几个人影？风声中隱约传来气急败坏的爭吵声。

一个小男孩的声音尖声大叫：“就因为你买不到想要口味的冰淇淋？！你就炸了那个全是混蛋的该死星球？！”

“我的玩具都还没来得及拿走！你简直就是个疯子！！”这小男孩也是奇葩，比起一个星球反而更心疼自己的预备役成人用品。

另一个苍老的声音更加响亮地吼了回去，充满了懊恼和试图掩盖的慌张：“莫蒂！莫蒂！闭嘴！你得忘掉今天的事情，听见没有！是的，彻底忘掉！我们没买保险！我们赔不起一整个星球！该死，这破玩意儿要坠毁了！”

“现在，闭嘴！准备迫降！”

然后，在那个老头喋喋不休的“噢——糟糕糟糕糟糕——”的背景音中，那艘冒著火的飞碟，划过一道极不稳定的轨跡，最终“轰”地一声，坠毁在了乔纳森视线被邻居家屋顶遮挡住的一片街区之外。

“？？？？？”

乔纳森彻底僵在了窗前，使劲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没睡醒，或者因为弟弟伊恩的“爆破天赋”而忧心过多成了个精神病。

那是什么？类人外星人？因为冰淇淋毁灭星球？没买保险？这一连串的信息过於荒诞，让他的大脑几乎宕机。

还没等他理清哪怕一丝一毫的头绪，揣在睡裤口袋里的手机，就像掐准了时间一样，突然尖锐地响了起来。

铃声打破了这诡异清晨的片刻寂静，也嚇得乔纳森猛地一个激灵。他茫然地掏出手机，屏幕上来电显示的名字让他更加困惑了。

“乔丹打电话给我做什么？他这时候不是应该在拍戏吗？”

凌晨的诡异白光，加上刚刚目睹了疑似外星飞碟坠毁，乔纳森的神经已经有些过载。他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

“乔纳森？！谢天谢地你接了！”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乔丹压低了嗓音、却充满了惊慌和急切的呼喊，背景音听起来异常安静，甚至有些空洞的回声。

仿佛他此时正身处在一个巨大的封闭空间里。

“乔丹？你怎么了？听起来不对劲，是导演要潜规则你？”乔纳森的心提了起来。弟弟的声音里带著他很少听到的狼狈和……疼痛？

“拍个屁的戏！我人在西雅图！听著，乔纳森，我需要帮助，立刻，马上！快来救救我！”乔丹的语速极快。

几乎有些语无伦次。

“西雅图？！”乔纳森更懵了，“你怎么跑西雅图去了？而且西雅图现在……不是应该也是凌晨，还亮得跟白天一样吗？”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窗外依旧非自然明亮的天空。

“我没时间解释那么多！”乔丹的声音带著懊恼和一丝后怕，“我接了个私活……好吧，是伊恩给我的委託。”

“这里確实很不一般，有很多可怕的黑暗生物，不过我確实也是大发神威，直接一口气为这个世界荡平了不少威胁。”

乔丹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危险，不然肯定没时间如此吹捧自己。

“然后呢？”乔纳森听得直皱眉。乔丹虽然继承了父亲的超能力，但独立处理这种级別的任务经验並不多。

“然后我就被人敲闷棍了，就在我放鬆警惕的时候！从后面来的，力道大得离谱！我足足抗了二十多下才晕过去。”

乔丹的语气里恢復了一点往日的骄傲。

但立刻又萎靡下去。

“敲闷棍？”乔纳森几乎要以为自己听错了。一个钢铁之躯的氪星人，被人用物理方式敲了闷棍？

“对！闷棍！”

乔丹羞愤地確认，“那棍子上有氪石，说是什么本来不是给我准备的防狼棍，然后我就被拖到了圣·凯撒教堂的一个房间里锁起来了！”

乔纳森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氪石？

这可不是普通罪犯能弄到的东西。

“抓住你的人是谁？长什么样？”

“我没看清脸！她动作太快了！而且她戴著兜帽……”乔丹努力回忆著，语气变得更加激动和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