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湛走到侧门时,阿珍正倚在门边和小雪说着什么。
见他过来,阿珍眼睛一亮,快步上前挽住他的胳膊。
\"怎么这么晚还来接我?\"
阿珍嗔怪道,手指却悄悄在他臂弯里收紧,
\"以后太晚就别过来了,我怕你累着。\"
她突然凑近嗅了嗅,\"一股酒味?今天喝酒了?
嗯?怎么还有女人的香水味?\"
\"跟老周他们喝了几杯,小夜就坐我身边。\"
李湛轻描淡写地说着,习惯性地接过阿珍的包。
阿珍偷偷在他胳膊上掐了掐,抱得更紧了。
小雪站在一旁,短发在夜风中微微飘动。
她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目光淡淡地扫过李湛,嘴角却微不可察地翘了翘。
三人走向停车场,阿珍突然压低声音,
\"彪哥找你了?什么事?\"
李湛捏了捏她的小脸,\"没什么事,问问最近有什么情况。\"
\"哦,没事就好。\"
阿珍松了口气。
\"走,今天可是咱们第一天回新家住。\"
李湛笑着揽过她的肩,转头对小雪说,\"上车吧,外面凉。\"
小雪默不作声地拉开后车门。
进入车内后,李湛顿时松了一口气。
彪哥今天的表现透露着古怪。
明天会发生什么?白爷会不会报复?
一路上,阿珍兴奋地靠在他身上,手指不停比划着新家的装修细节。
车子驶入莲花住宅区时,
阿珍还在眉飞色舞地讲着要如何布置她的房间。
电梯里,小雪站在角落,
镜面反射中她的目光与李湛短暂相接,又若无其事地移开。
1501的门刚被打开,
虽然已是深夜,暖黄的灯光下,几个女孩的笑闹声扑面而来。
莉莉系着围裙从厨房探头,\"醒酒汤马上好!\"
菲菲和小文正在沙发上抢遥控器,见他们回来立刻围了上来。
\"我的拖鞋呢?\"
阿珍踮着脚在玄关翻找。
小文贴心地递过拖鞋,顺手接过李湛手里提的袋子。
李湛看着房间里温馨的画面,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
他故意提高音量,\"我先洗个澡...谁来帮我搓背?\"
说着朝几个女孩眨眨眼。
\"想得美!\"
阿珍笑着回卧室取出换洗衣物塞给他,一把将人推进浴室,
\"自已洗去!\"
浴室门关上的瞬间,李湛听见外面爆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热水冲刷着身体,闭眼听着门外女孩们的打闹声,
连日的疲惫似乎都被冲淡了几分。
——
第二天中午。
阿珍醒来时,阳光透过纱帘洒进卧室,
李湛坐在梳妆台前,手指间夹着一支钢笔,
身前摆着几张写满字的a4纸,旁边还放着一沓打印好的文件。
她慵懒地掀开被单,
白皙的肌肤上还残留着昨晚的痕迹,腰肢微微发酸。
这个男人最近精力旺盛得过分,昨晚那么晚了还要折腾一番才放过她。
她在凌乱的床单上摸索着,
找到被揉成一团的睡衣,随意套在身上,赤着脚走到李湛身后。
“写什么呢?”
她双臂环住他的腰,下巴抵在他肩膀上,目光扫过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和表格,
“这几天见你一有空就在写写画画的。”
李湛侧头在她唇上亲了一口,手指点了点纸上的内容,
“赌档和娱乐中心以前是分开运营的,资源浪费太多,我打算整合一下。”
阿珍随手拿起那沓文件翻了翻,上面全是经营分析、客源导流和公司整合方案。
“还懂这些?
你这是混黑社会还是开公司?”
她皱了皱鼻子,又把文件放回去。
李湛嘿嘿一笑,没有回应。
“行吧,大老板你慢慢写。”
她揉了揉他的头发,转身往浴室走,
“我去洗漱,待会儿小文她们该来蹭饭了。”
李湛点点头,目光重新落回文件上。
这些天他一直在盘算怎么把赌档和娱乐中心的资源打通——
赌客可以引流到娱乐中心消费,而娱乐中心的vip客户又能反哺赌档的高端局。
如果能运作好,利润至少能增加三成。
但眼下更棘手的是,
白爷那边随时可能报复,九爷态度暧昧,七叔又虎视眈眈...
他捏了捏眉心,把思绪拉回眼前的计划书上。
浴室里传来水声,阿珍哼着歌在洗漱。
李湛听着,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不管外面风浪多大,至少这一刻,这个家是暖的。
——
凤凰城顶楼茶室
推门声突兀地撕裂了沉寂。
彪哥大步走了进来,衬衣领口微敞,额角渗着细汗,显然是一路小跑上来。
\"九爷,面粉昌死了。\"
九爷原本正靠在真皮座椅上翻看账本,闻手指一顿,缓缓抬起了眼。
\"死了?
昨晚不是说只是重伤?\"
彪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送医院路上就不行了,刚收到确切消息。\"
九爷没说话,指腹缓缓摩挲着手腕上的沉香珠串。
窗外暴雨将至的闷热空气黏在皮肤上,珠串也沁了层潮气。
\"这小子下手倒是利落。\"
他突然冷笑,珠串啪地拍在红木桌面,\"白老头什么反应?\"
彪哥掏出手帕抹了把额头,\"暂时没动静。但...\"
他瞥了眼窗外阴云,\"西城赌档那边刚报上来,早上有生面孔在踩点。\"
九爷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整座城市在铅灰色天幕下像块将碎的玻璃。
\"派人去把柬埔寨那条走私船的账清了。
另外,告诉那小子,让他的人最近不要靠近码头。\"
彪哥瞳孔一缩——这是要切割的信号。
\"那要是白爷直接动他...\"
\"年轻人嘛。\"
九爷转身,嘴角微微扬起,\"总得学会自已擦屁股。\"
——
同一时间,南城金沙茶楼。
茶壶嘴腾起一缕白雾,书和将刚沏好的普洱斟入七叔面前的紫砂杯。
\"死了。\"
书和推了推金丝眼镜,\"面粉昌的尸体今早从医院拉走的,喉管被捅穿。\"
七叔没碰茶杯,枯瘦的手指在拐杖龙头上摩挲。
窗外卖凉茶的小贩正敲着铜锣经过,铛铛声像催命的更鼓。
疯狗罗突然咧嘴笑出声,\"白老头那条疯狗早该死了!
李湛这小子够种啊!\"
书和冷冷扫他一眼,\"罗哥,现在李湛每月给我们交六十万的茶水费。\"
他指尖在账本上点了点,\"白爷要是找人封了他的场子......\"
七叔突然咳嗽两声。
茶室里瞬间没了声音,连疯狗罗都缩了缩脖子。
七叔慢悠悠从唐装口袋摸出个鼻烟壶,凑近深吸一口,皱纹里渗出点冷笑,
\"老白要动我的钱袋子?\"
书和立即俯身,\"要不要派人给白爷递个话?\"
\"急什么。\"
七叔用拐杖拨开窗帘。
楼下两个卖鱼蛋的摊贩正为地盘吵架,他看得津津有味,
\"让凤凰城和老白先咬一会儿。\"
疯狗罗急了,\"可咱们的抽水......\"
\"阿罗啊,别天天想着那点抽水,
你也不想想,谁坐那个位置敢少了我们的份?\"
七叔突然用拐杖戳他膝盖,\"现在我要让这个李湛变成咱们的刀,
知道为什么赌场蟑螂永远杀不完?\"
见疯狗罗发愣,他自顾自道,\"因为总有人偷偷喂食。\"
书和眼镜片闪过一道光,\"您是说...\"
七叔从茶盘底下抽出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串车牌号,
\"给李湛透个风。
过两天白家会有一批货到码头。\"
他把纸条扔给疯狗罗,\"年轻人想保命,总得学会交投名状。\"
疯狗罗突然反应过来,\"要是他不敢动白爷的货呢?\"
七叔端起已经凉透的茶一饮而尽,\"那就等着被老白撕碎吧。\"
茶杯重重磕在桌上,裂纹像蛛网般蔓延,
\"记住,我要的是能咬人的狗——\"
他盯着茶渍在红木桌面晕开的形状,\"不是凤凰城的看门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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