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不舍跟他们告了别，俞眠拉着镜无危的手，当真有点想掉眼泪。

她表情有些做作的悲伤：“唉，刚刚还那么热闹，现在就剩我们两个孤家寡人了。”

司徒越听见了，脚步加快离他们远了些。

镜无危淡淡一笑：“哦，眠眠喜欢热闹。”

他这阴恻恻的语气也就俞眠听不出来，她还点点头：“是啊，你忙的时候，又有跟我说话，又有人陪我玩，逗我开心，多热闹啊。”

那些人把她团来团去，照顾得妥妥帖帖的，谁不喜欢。

后颈覆上只温热的手掌，俞眠只觉得自己命脉被拿捏住了。

镜无危嗯了声：“放心，以后我们会很热闹。”

出去的路有了镜无危顺利了很多，路上偶尔遇到了之前追着俞眠的诡灵，在看见镜无危之后也悄悄退下了。

俞眠哼了声：“欺软怕硬！”

从深坑里出来，外面遍地的虚影都齐齐看向他们，其中不乏一些心怀不轨之人。

远远的，俞眠就看见了白尘，朝他招手：“白尘，我们在这里——”

不用她说，在司徒越上来的时候，他第一眼就看见了：“来了。”

刚想过去让白尘把衣服借给司徒越穿穿，镜无危却突然握住了她的腰，语速很快交代：“眠眠，神渊有事要跟你讲，不要怕，它们不会伤害你，过一会儿就能回来。”

俞眠回过头来：“讲什么？神渊，我跟它有什么好说的？”

可下一瞬周围一切都褪色下去，视线里只剩黑色的虚无，什么镜无危什么神渊之底，都没有了。

俞眠默默放下手，安慰自己：“没事，不是头一次了，我可以。”

怀瑾也交代过了，没关系，不怕。

呜呜，这个神渊是不是有毛病啊，每次都留她一个人，还黑漆漆的。

周围窸窸窣窣响起来声音，像是聊天般，慢慢接近她。

古老低沉的声音围着她转圈，俞眠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她耳边，忽左忽右。

“她变了，沾染了外面的气息。”

“要弄回来吗，看起来状况不太好。”

“不行，她现在还不完整，让那个人把她拼好再带回来。”

“她身上那人的气息好多，从里到外都是......”

“弄死那个人吧，是他把她带出去的。”

“试过了，弄不死......”

“这些年跟虫子一样老是自己钻进来，烦得很。”

这些声音还有回音，在耳边来回荡来荡去。

俞眠伸手去抓，却什么都没抓到，但似乎有双很轻柔的手托住了她。

“她现在都看不见我们了。”

悠长又苍老的一声叹息后“这一切都是注定的，她有自己的命。这里迟早会崩塌，留在外面也好。”

“等一切归于尘土，我们会再次相聚。”

絮絮叨叨又是很多话，俞眠没再听懂，她感受到这些生灵没有恶意，大胆地喊了句：“能不能把我送出去？这里好黑，我有点怕。”

那些声音停顿了一瞬，随后又更大声叽叽喳喳起来。

“那人的味道好重！快把她扔出去！”

“赶紧把这些人都赶出去，他们已经拿了够多东西了！”

俞眠还没回味出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周围的虚无像是被火焰烫开了大洞，逐渐撕裂开来露出原本的风景。

十几道攻击齐齐打在俞眠身上，禁制启动的灵光在她周围炸开了一片烟花。

“谁！”

“俞眠？”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