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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长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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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都说花如寒是个疯子。

上回大小姐被劫後,大娘子雷厉风行地彻查了此事,我却还惦记着那男子说的话。

二小姐为什麽要派人跟随大小姐?

生辰宴当晚,大娘子一一召人来审,等待间隙,我与梅枝姑姑问起。我救下大小姐有功,深得大娘子信赖,姑姑又看我是个老实人,破例和我说。

据说五年前,大小姐年十五,二小姐才十二,彼时的二小姐个X骄矜放纵,要天得天,任X自由。

她仗着姐姐的不足,日日欺凌。又一次对她姐姐冷嘲热讽之际,不知什麽惹怒了她,二小姐一把摔了手中的茶盏,对大小姐拳打脚踢,破口大骂,打得大小姐的额角破皮渗血,手臂、大腿青紫一片,全是瘀青。

大娘子忿恨至极,但想着二小姐只是不待见大小姐,两人又都是她的儿nV,所以把两人隔开了院落,以为不会再生事端。

谁知过了不久,二小姐却又暗自去了西北角的房间。

人人都以为她是又要拿她姐姐寻事时,不曾想看到的光景却是二小姐哭哭啼啼地拉着一动也不动的大小姐,满嘴怜惜抱歉。

有的下人当她是演的,演给花府上下的人看见,大娘子却道不是。

梅枝姑姑说,大娘子自那日以後格外提防二小姐。她原先溺Ai自己的二nV儿,又因纷争怒斥二nV儿,但那件事後,她见着二小姐,竟是不如以前话多,既不谈天也不骂人,气氛只余下沈默中凝结的诡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什麽意思?」我问姑姑。

姑姑道我是才来,有些事情不该知道太多,但她又告诉我,二小姐至今仍时不时会趁着大娘子不注意,偷偷去见她姐姐。

「梅枝姑姑,昭雪姑娘,大娘子唤你们进去。」一名婢子掀开房帘,对我们道。

进了屋,大娘子坐在案牍後,桌案的另一边站着龄儿和那陌生男子。男子被摘去了遮掩的黑布,露出面容,众人窃窃私语惊道:「竟是徐公子!!」

我才想起这是上午见过的面孔。

「龄儿,你何故帮着徐公子劫走如源?」大娘子的喉咙乾涩,语气既是生气又是不解。

龄儿想也不想,解释道:「徐公子给了钱。」

大娘子眯起一双丹凤眼,即使眼尾的皱纹宣告她已迈入中年,仍不减美人的气韵,不愧为花如源的生母。

「此事蹊跷。」大娘子沉声道,她暂时将那两人搁置一边,「昭雪,当时你在,你来说。」

「大娘子。」我行了一礼,道:「龄儿存疑,当时徐公子与她亲密非常,言谈轻蔑,我看,应是相识。」

恰是此时,佳孝姑姑捧着一本厚厚的册子也进了房,她奉上册子给大娘子,道:「大娘子,这是府中所有下人的名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娘子翻开做有注记的一页,冷哼道:「徐龄儿,四年前入府,爹娘早亡,无兄弟姐妹,入职杂役,主事花房、nV红,月奉七百文铜。」

「徐公子,你可寒心吗?徐府上下全被她一嘴说没了。」

「我不是徐家的人!!」龄儿激动地辩驳。

大娘子定定地看着她,一点也不慌忙,娓娓说道:「徐家内斗严重,是人尽皆知的道理。徐公子的生母乃是徐家大房,不与侧室交好??」

十五年前,徐家大院里。

「啊!!!!!」一名正要打水的小厮发出一声惊叫。

「怎麽回事,大惊小怪的。」管事的姑姑一边用裙摆擦乾手上的水珠,一边走近小厮的位子。

才靠近,管事姑姑尖叫了好一声,竟是晕了过去。

过了良久,有人把井里的屍T打捞上来,一众下人围着那口井低声讨论。

「那不是顾三娘吗?真骇人,都泡烂了??」

「快去禀报夫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阵兵荒马乱,管事姑姑们先行下令,把屍T带下去处理。夫人得了消息,在大厅召集所有人。

「夫人。」徐夫人的近侍禀报道:「四房说是身T抱恙,不肯来。」

「成何T统。」徐夫人紧蹙眉头,拉高了声量说:「今日去的不是下人,是徐家的三娘子,同为妻妾,怎有不来的道理?四娘子目无法纪,告诉她,今日这会儿她就是要走上小半个时辰,也得来!」

徐夫人素来看不惯这些妾室慵懒矜傲的姿态,如今正是一个机会,叫她得以训斥一番。

在四娘子出现在那空缺的位子之前,各夫人和小辈无言相对,他们的近侍皆沈默着立在自家主子身後。

徐长龄难以掩盖的哭泣终是逃过帕子的防备,不合时宜地在大堂之上泄漏出来。

若哭的是嫡出的公子小姐,眼下定会有四五只手递茶、安抚,只可惜她母亲是顾三娘,没有人接应,只有若g人等安静地听着她可悲的啜泣。

就连她爹,她娘的丈夫,也没有出言説过一句。

待到四娘子姗姗来迟,徐夫人瞪着她许久才发了话。

早上第一个发现顾三娘的小厮福寰上前交待事情的启末後,徐夫人说:「这麽说,屍T泡了有些时间了,先前就没人发觉异样吗?」

一阵静默向她递交了答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老爷这时终於发话:「烟匀前些日子叫人发现了私藏银两,暗地苛扣二娘和四娘冬日里的炭火,吾妻仁慈,缓了烟匀的责罚,如今却是逃不过天算。」

天算。

这哪里是天算?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徐老爷这是不打算深究,想就如此草草了事。

二娘子与四娘子齐齐哀道:「老爷明监,冬日寒凉妾可以忍,可断断做不出那夺人X命的苟且之事啊。」

「你们的心思我明白。」徐老爷道:「苦了长龄年纪尚幼便失了亲娘,不如养在夫人膝下,好生照应。」

得以由嫡母照料,却拿亲娘的命来换,这於徐长龄究竟是赏是罚不得而知,她哽咽的嗓子还未修复,断断续续地说道:「多谢??父亲母亲。」

两位妾室忌惮着徐长龄,不料没几日,她也同生母般消失得无影踪。

从此再也没有徐长龄,花府之上却多了一个打杂的徐龄儿,甚至只在名册上记过一笔,再往後,便只剩下「龄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唯有十五年前丧了命的顾烟匀,不争不抢,成为徐家宅邸里独个受大房青睐的小妾。徐家小辈无一不是算尽心思,等着徐老爷咽气的一天,徐公子作为嫡子,从小被母亲教导不得轻易与其他兄弟姐妹私交,顾娘的nV儿却是唯一例外。」花大娘子道:「我说的可有何处差池?」

「若真是如此,徐家少了一个nV儿,怎麽会有人不知晓?」徐公子不耐道:「花夫人,您信口雌h,有些话可不能乱说,过会儿咱家的下人还要来接我的。」

大娘子见他态度轻浮,怒拍桌案:「你还敢想有人为你担保?此事我早已派人上报衙门,咱们府的情况你明白,不用等徐家来,县令自会来访。」

她接着说道:「为何她徐长龄出了门却没人发觉,那当然是因为顾娘!她出身低微却备受宠Ai,又为人谦卑能得徐夫人扶持。其他侧室看不过,联合起来构陷她私藏家产,最後落得个投井的惨状。」

所以,徐长龄成了徐家唾弃的YG0u老鼠,消失了,自然是最好。

没有人乐见她,甚至为她骤然的离去感到欣喜。独独徐夫人念着顾娘是个可怜人,暗自帮扶,代价便是要她做徐氏在花府的眼线,为徐公子开路。

「我倒是不明白了,」大娘子怒气半分未减,声音好似要开裂,「你堂堂徐公子,竟有朝一日化作梁上人,要偷的还是我大nV儿?!」

先前迅速回嘴的徐家兄妹此时倒是闭口不言。

没有人说话,却人人都心知肚明如今的场景究竟是因为什麽。

花家大小姐的一张面孔,就可抵下千金。

大娘子话已至此,想来派人彻底调查过,并非只有花家案档上的资料,龄儿已无可辩驳。徐公子可由公家定夺,甚至徐氏会为他据理力争,但以龄儿如今的身分,只能让花府私法处置。

佳孝姑姑一手拉拔龄儿三年,如今事发,不知是心有怜惜,还是为了在大娘子前撇清关系,她道:「龄儿,你进府三年从未近身服侍过大小姐,於她没有情分,这姑姑都理解。但我们花府上下不曾亏待过你,无论老爷夫人,或者旁系晚辈,何不是尽力给予,哪时有过亏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却半分歉疚都没有吗?」

龄儿红了眼眶,张嘴却只剩呜咽,破碎的文字正要成句,被徐公子眼神拦了下来。

已是夜半三更,漆黑的城市剩花府灯火通明,几人之间的周旋大事已定,其余百姓熟睡酣眠,无人知晓一夜之间城市的一角有怎样的争夺。

後半夜大娘子忙着请大夫照看大小姐,彻夜未眠,我也跟着一夜不曾阖眼,忙乱之中被指派与梅枝姑姑收拾残局,四处奔波。

天将亮之际,一切终於安定下来,大娘子唤我过去。

「昭雪是吧,」大娘子困倦地说:「多谢你这次救下如源,我看你对她的事挺上心的,忙了整夜。」

「哪里的事,应当的。」我回道。

大娘子看着砖瓦墙外枣子树上停驻的绿绣眼,思考了好一会儿才道:「你去如源身边当差,可好?」

我想了一阵,原不知该拒绝还是接受,又想起这可是大娘子的意思,便道:「若是大娘子愿意,婢子自当侍奉大小姐左右。」

大娘子眼中泛起喜悦的光粼,在远方天空的薄光照耀之下,显得更加闪烁。

二小姐很快收到我被调去大小姐身边的消息,不知算不算意料之中,她并没有任何不快。

反倒是难以掩藏欣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去姐姐那儿好呀,事情少,月俸高。只是你要常回来,我还惦记着你熬的甜粥呢。」

我想起花如寒这些年仍在偷偷往大小姐身边安cHa眼线的事情,对她的反应了然於心。

很快我便被移去大小姐身边,不同於二小姐那儿,因为些小机缘就能有贴身服侍的机会,大小姐身边的下人虽然活不多,只是日常洒扫,用人要求却严格得多。

因此我只被分到打杂的工作,每日清扫落叶,端茶倒水。

大小姐的贴身婢nV叫做余小荔,人称小荔儿。

大小姐不好伺候,有时唤她她也不应,所以在她身边当差的下人都格外有耐心,待人也更加亲切,我初来乍到的这些日子里,是小荔儿处处提点我。

一天晌午,我正从厨房提了食盒进来,准备大小姐的午膳,离房门还有好些距离时便听见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

院子里忙着的、歇着的,零零落落四五人都围进去大小姐的阁房内。

「怎麽了?」有人询问小荔儿,有人关心大小姐。

一群人蜂拥而上,大小姐的尖叫声没有止息,彷佛要穿破天顶,触及高悬的蓝天。

我一时间有些恍惚。

大小姐一直是静止不动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脑中的花如源可以是璀璨的水晶、华贵的珠玉,却从来不会是现下狼狈的疯子。

有些悸动,又许是惊恐。悸动在於大小姐不同的模样,惊恐在於大小姐不堪的模样。

其中一些婢nV动作迅速地将大小姐拉去了偏房,安顿好後再匆匆回来。

小荔儿的手臂流着血,情急之下只能拿帕子稍作止缓,她惊魂未定道:「原先放珠宝匣子的地方被换成了花瓶,小姐不满意,一怒下摔碎了??」

「怎麽回事,这不应当!」应声的是苏禾,她大声道:「这里谁不知道小姐的东西不能随便摆弄,粗心大意,何能在小姐身侧当差?」

她眼神望向我,似是意有所指。

「昭雪虽才没来几日,我却在头一天便告诉过她了,她是知晓的,且今日她都未曾进过小姐房里,应与她无关。」小荔儿见苏禾眼神不对,替我解围道。

苏禾也不是故意要朝我拿乔,随即喝斥道:「既是如此,更加过分了!咱们这些旧人,竟还有人敢粗心大意!」

「罢了罢了。」小荔儿缓和道:「这伤我收拾收拾就好了,等会儿把小姐的珠宝匣子放回原位,此事也算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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