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5章 掌印者嫌疑人

北极与南极分属于地球的两极，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性质。如果说南极是冰封的大陆，那麽北极就是冰封的海洋，虽然其周边地理范围也有着部分的陆地和岛屿，但主要还是以海洋为主。

因为有着大量结冰区域，所以船只想要在这里展开长距离活动，就有必要使用破冰船。好在我可以在空中飞行，或者只要愿意，也可以靠着万能的自然特权在水面上行走，冰面也可以成为落脚点。

过去，因为知道北极与神印之间存在某种潜在的关联性，所以我也有造访过此地，却没有想过目标可能是在海面之下。有这麽多像是陆地和岛屿一样的冰川，我出于陆地动物的潜意识，仅仅把海面之上的世界当成北极的全部。

其实我不应该随随便便就往北极这种地方跑。虽然能够克制住自己的法天象地，但大无常光是存在本身就会对自然环境造成潜移默化的影响。一时间可能看不出来，可要是久居在这种地方，势必会造成北极冰川融化进程极大加速，继而致使全球海平面上升。

据说如果北极冰川全部融化，全球海平面会上升七米多。这个数据听上去不是很厉害，不过印象中好像是会造成比较严重的后果。而如果这种事情是发生在南极大陆，后果就会更加严重，全球海平面会上升六十米左右，对于全球气候和洋流的影响更是不可估计，人类文明将会造成难以承受的毁灭性灾难。

不过我也不可能真的在两极地带待上那麽久。真要对世界或者人类文明做些什麽，让地球两极融化也是一种低效率的手段。现在只是想要在这里看一看，找下东西而已。

我展开自己的感知力，朝着冰封的海洋下方进行大规模探索。

北极是一个相当广袤的地理范围，大约有两千多万平方公里，是中国面积的两倍以上。即使是以大无常的感知力，想要将其全部纳入范围也是做不到的。并且如果不是简简单单地进行一遍扫描，而是想要准确地从中找到一块特定的小尺寸圆盘形状物体，难度就会直线飙升。

灵魂的感知力这种东西，往往是对于其他有着灵魂的对象更加灵敏，这一点我也是如此。非要再提一点的话，我对于热源这种东西也比较敏感。所以总体来说只要对象是恒温生物，我要将其找出来就会变得比较容易，而如果是既没有灵魂丶也不会放热的无机物，那就更是难上加难。

再加上，与陆地不一样，海洋是一个非常立体的空间，不同的高度还有着截然不同的生态系统。当然考虑到现世神印的物质密度肯定比水高，这麽久时间过去了，已经沉没在海床上的可能性比较高，但海床也不是完全平坦的地带，有着各种各样的缝隙和沉积物，以及碎石和海绵什麽的。

想要将特定形状的物体从中精确地筛选辨别出来是非常困难的。要形容的话，就好像是在乱七八糟的卧室里找某个很小的物体，明明就是这麽一点点空间，环顾一圈就可以看个遍，却就是找不到想要找的目标。

自己熟悉的卧室都是如此，陌生而又充满随机性的自然界就更加令人无处下手。完全有可能明明扫描到了，却一不小心将其忽略了过去。况且海洋自然系统还是一个非常复杂的动态环境，搞不好现世神印会在这边搜索的过程中移动到了被断定已经仔细搜索过的地方，那样真是无处伸冤。

即使如此，只要愿意花费功夫，以大无常的能力，想要把目标寻找出来依旧只是时间问题。

最糟糕的可能性就是现世神印如今根本不在北极圈，或许是被洋流带到了其他海域去，或许是被海洋生物误食了然后被带走，甚至是在后续被人类捕捞，已经不在任何海域里面了。那样的话搜索范围就必须扩大到全球，需要考虑到的各种动态因素更是多到无法想像。而就算是这样，我也认为大无常是可以靠着地毯式搜索的方式硬是搜索出来的，依旧只是时间问题。

掌印者可是有着五年左右的搜索时间，只要肯下功夫，这麽一个「小小」的北极圈不知道能够彻查多少遍，扩大到全球范围也可以查个底朝天。因此我其实完全不认为自己真的有机会可以在这里搜索到现世神印，要麽是现世神印根本就不在这里，要麽是已经被掌印者给回收走了。

从太岁的态度来看，应该是前者，虽说他不知道现世神印和掌印者的下落，可似乎能够以那近乎于全知的力量，结合其他方面的大量线索判断出现世神印不在掌印者的手里。

我目前没有那麽多的精力在北极圈，甚至是在全球范围内仔仔细细地搜索现世神印。现在的我最缺少的就是时间，既然找到现世神印也无法使用，那麽就不能将其作为对付山两仪的依仗。这其实是我必须在打败山两仪之后才可以去攻略的问题。

我召唤出了数量极多的「萤火虫」，植入预设指令，先让它们代替我在北极圈搜索现世神印的相关线索。按照这种方式是无法找到现世神印的，不止是理智，直觉也这麽告诉我自己。不是可能性高或低的问题，就是没有可能。说不定存在着某种未知要素阻拦了我或者掌印者获得现世神印，死磕毫无益处。

在北极圈活动之馀，我也在罗山总部把自己与神印之主的全部对话转告给了小碗。现在的我是一心二用的状态，与小碗对话时用的是另外一具凝聚出来的身体。因为是内部沟通，所以当然是避开了七号，把交流地点选在了自己房间里。顺便还张开了一个屏蔽外界窥探的结界。

这个结界是我用神印碎片之力做出来的，技术则是来源于宣明的经验。效果与神照曾经用来防止神印之主暗中窥探的结界差不多，宣明真是给我留下了好东西。只要有了这个，太岁就无法知晓我和小碗都聊了些什麽。

小碗在得知之后，还顺便用自己的祝福之力补强了结界的效果，然后认真地聆听我的讲述。

我之所以无法接受把自己所有的神印碎片都交给神印之主，除去自己的愿望和对于神印之主的怀疑，还有一部分很重要的理由，是因为小碗。

原始世界是灵魂力量无法外显的世界观。并不是说在那里不存在灵魂，毕竟哪怕是在那样的世界，似乎也依旧存在着星球自然意志这种产物，但那毕竟是次元完全不同的东西，我不认为这种例外会成为普遍情况。至少，那必定是对于灵魂这一概念无比严格的世界，以至于人类文明在那里都没有留下过接触灵魂的记录。或许这也是超古代文明为了限制星球自然意志的发育而进行的专项改造。

像是小碗这种梦之化身极有可能会在原始世界回归的同时遭到消灭。即使是经历了千辛万苦，能够让自己在完成所有梦之化身的使命以后继续存在，一旦外部环境变成那样的话那就无计可施了。

当然，如果我能够推开第三道门，或许还可以再想想办法……但是现在的我无法做到，未来的我是否可以做到，那也是毫无准数的事情。

「小碗，你认为掌印者会是谁？」我在讲述完毕之后问。

「庄成哥哥你这麽问，应该是有怀疑的对象了吧？」小碗仔细地看了看我，「你是不是认为，掌印者有可能会是你自己？」

「这也是一个怀疑的方向。」我不置可否地说。

太岁所描绘的掌印者的人格画像，实在是太像我了。

虽然像是我这种喜欢冒险的人，放眼全人类绝对不至于说是少到濒临灭绝，但是至少在大无常这个区间，符合这个条件的目前看来也就只有我。结合「掌印者哪怕不是大无常，也肯定具有轻易能够成为大无常的潜力」和「距离番天事件已经过去五年」这两点，在大无常名单里面寻找掌印者嫌疑人也是非常合理的做法。

只不过我觉得自己应该不会做出改变自己记忆和认知的事情。因为我对于冒险向来是要求自己全力以赴，纵使偶尔会觉得自己的力量影响了冒险体验，也绝对不会做出故意封印自己的力量的事情。那样未免过于矫情。而封印记忆在我看来也是一种变相的自我削弱。

可如果封印记忆之前的自己有着稍微不一样的原则，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而且这样一来，也可以解释太岁为什麽会对我这种人报有那种诚恳的态度。」我说，「因为他可能非但没有仇恨自己视如己出的学生，反而仍然对其有着深厚的感情，想要用自己的话语打动对方，期待对方浪子回头丶迷途知返。」

「……确实是有这个可能性。」小碗想了想后说，「不过除了庄成哥哥，其实还有另外一个人……他也在很大程度上符合掌印者的嫌疑条件。」

「谁？」我对此多少有些预测。

「柳树影。」小碗说。

(本章完)